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仙三重飞]彼岸殇》飘逸的小船 文案 #818那对一直秀恩爱、从未被超越的魔尊神将破镜重圆史# 金风玉露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仗剑潇洒四方,听风与君千觞 群英荟萃烽火,曲终人散两茫 再遇六界繁华,相依相伴共赏 神坠轮回无悔,累世相随问心 梦醒情丝成沙,咫尺终作天涯 惊怒不甘缘灭,巫山云雨离殇 流年千山暮雪,悲歌痛饮诀别 柳暗花明再笑,良辰美景更惜 灭烛怜光弯月,枕寒空阶滴明 孤影残梦难寻,千番云尽无归 相思重弹零碎,寒夜将尽憔悴 暗香盈袖销魂,暮霭虽沉天阔 晓风经年寒暑,取次花丛回顾 灯火阑珊执手,相思终燃不负 正文完结,注: 1、背景——这是国产游戏“仙剑奇侠传”及其官方小说的同人,CP为重楼、飞蓬【人物属于仙剑系列,但私设颇多】 2、性格——将军云淡风轻的洒脱,魔尊霸道决绝的痴情 3、目前——正文完结,番外不定时更新 4、总体——轻松欢脱,副CP有溪水、霄青等【人间道,重飞是本体不是转世! 内容标签: 相爱相杀 强强 近水楼台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飞蓬,重楼 ┃ 配角:三皇,溪水,霄青 ┃ 其它:仙剑,仙三,神魔 ====================================================================== 文章类型:衍生-纯爱-架空历史-小说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之;仙剑重飞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895189字 上 神魔道 第1章 第一章 心意已定终成殇 鬼界,一个英挺俊秀的神族魂灵眉头紧皱的站在彼岸花林之中,他正在融合自己这一世波澜壮阔的记忆,不知不觉间,两滴清泪从眼角滑落,飞蓬的嘴角扯出一个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弧度,景天的所有历历在目,对他而言最深刻的却是—— 哼!本座偏要管,你待如何?…六界之中,唯人有情,可成夫妻,却偏有人不知珍惜,妄想修仙…现在你是人,我也是人,而他是仙,人仙殊途,你我却是一样的…相见不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我知道她平安就够了…… 他轻叹而苦笑道:“这可真不符合魔族素来霸道占有的风格呢重楼,你是因为太在乎紫萱…所以才放手吗?也罢,事到如今我也该死心了呢。”飞蓬心念一动,身边风云汇聚,原本黯淡模糊的身影一点点变得清晰可见,影响却仅限于周遭地区,没有引起鬼族的注意。 只是鬼帝府邸,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酆都大帝轻轻摇头,劫数难过,不知道飞蓬如此算不算是渡劫了呢?他执笔写下书信,再手指微动,一道暗色的微光卷着信笺直入九霄。 时间静静流逝,当神将恢复风云神体、睁开眼睛之时,飞蓬的蓝眸中一片淡漠疏冷,看不出一丝一毫感情的痕迹,一步踏出,已经出现在奈何桥上。 正在聊天的孟婆和云天青被神气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瞧见了飞蓬无情无欲的眼眸,云天青看见好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孟婆一句话震惊了:“恭喜将军恢复神体,看来您情劫已过。” 飞蓬淡淡回答道:“千年前因为不甘心,本将留言让魔尊去人间追寻,却未曾想到,素来无欲无求到迟钝的魔尊居然会爱上女娲后人,甚至不惜散尽魔力、强封锁妖塔…君既无心吾便休,终是有缘无份我又何必强求,本将是时候返回神界了…” 话音一顿,飞蓬蓝眸却转向云天青:“天青,你我认识不久,却一见如故,我知你性情执着,故今日不加劝阻,你且保重吧…”他略一犹豫,还是轻笑一声:“不过该放手一搏时不妨豁出去一试,你和你那师兄玄霄…终究和我的情况不同。” 云天青神色有些复杂,但却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给了飞蓬一个狠狠的拥抱:“你这样放下,做回当初那个云淡风轻的第一神将或许不是坏事,我等着听你新的传说哦!” 飞蓬嘴角有着一抹轻笑,拍拍云天青的肩膀,然后对着鬼界深处的鬼帝府邸微微躬身:“这千年多谢陛下照顾,飞蓬告辞。”风灵之力随主人意愿运转,飞蓬的身影已经从鬼界消失。 ======================================================= 简约大气的天帝寝殿,周遭悬浮着金红色的烛火,天帝坐于靠窗的书案旁,正处理事务,忽然空间传来一阵波动,他嘴角微微上扬,不久前才接到老友的传讯,而且能直接到达这里的,也只有他当年特地留在飞蓬身上的天界之力了,便站起身来走近空间漩涡。 很快,漩涡消失,只留下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天界第一神将,天帝一拂袖,劲风将飞蓬托起,抬眼便对上一双清寒的眼眸,伏羲淡漠地笑道:“飞蓬,千年轮回,你终于悟了。” 飞蓬的笑容平静漠然,和天帝一脉相承,他语气平淡却不乏恭敬:“是,飞蓬回来了,多谢陛下当年一番指点…”犹豫了一下,又坦然道:“但如今想起来似乎还有些许不甘,臣不知如此算不算渡过了情劫。” 伏羲转身坐回了书案,他继续处理神务,但飞蓬却听见了一声轻笑:“无妨,神界禁地由朕一手布置,闭关之所即为你手中兵符所向之地,开启方法朕也教过你,在那里闭关,非神界生死存亡之际,都不会被惊醒…呵,即使用几千年去纠正一个错误,若能令你打下忘情道基,实力再进一步,那也是神界赚了。” 飞蓬眸中露出一抹感激之色,他对天帝深深一鞠到底,再站起身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言:“既如此,飞蓬告退。” ======================================================= 神界禁地,六界至清之地,飞蓬一袭蓝衣隐于云端,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从三族之战到神魔之井,明明是相交多年的知己劲敌,自己却不知不觉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但重楼一直懵懂不知情-欲。 他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天帝发现之后曾明言,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魔族绝非良配,而自己…明明心生绝望却依旧不肯相信,天帝罚他下界轮回,这固然是体悟七情六欲、行忘情之道之法,但自己又何尝不是抱着侥幸心理? 第一世的龙阳到之后的千年,重楼不停的追寻更加剧了自己的心思,偏偏景天这一世…原来那个魔也是可以动心的,甚至不惜动用终极法术解体,丧失全部力量变成他最不屑的凡人,也要救下那个女娲后人。 飞蓬微微一叹,千年轮回如镜中花水中月,自己的执着终不过一场虚妄,而那个魔只想要一个匹敌的对手,却险些让自己沉沦情劫、万劫不复,倒不若就此忘情,日后只有不相上下的神将和魔尊,而非飞蓬与重楼。 他轻轻一笑,周身气势更盛,湛蓝的眼眸也渐渐化为冰蓝,忘情道基已然初初形成,离三皇境界却还是差了一大截,摇头不再考虑这些,神将手中一块兵符蓦地闪现,以特殊路线输入神力后,金光须臾闪过,业已换了天地。 ======================================================= 魔界,魔宫主殿寝宫,重楼黑着脸从空间法术通道中走出,飞蓬神魂已消除了自己的印迹,短时间是肯定找不到了,而且刚刚出生的婴儿,就算是神将转世也承受不住魔尊身上哪怕最普通的魔气。 他深吸一口气,大意了啊,没想到景天是以命换天下,导致飞蓬此世早亡,想起之前景天曾笑话他喜欢紫萱却不说出口的事情,重楼苦笑摇头,其实他哪里是喜欢紫萱了,不过是看见那个场面,就让他想起了当年无法挽回之事,再加上作为神农嫡系,就算解体了他也有办法很快重归巅峰,不过是自己想不想罢了,所以才一时激动… 更别说紫萱对徐长卿的三世倾情,也让重楼隐约明白了自己对飞蓬的执着究竟是什么,只是他现在能救下紫萱,当年却挽不回飞蓬,迟了千年才明了己心,然斯人已去,徒留遗憾,可景天不是飞蓬,纵是朋友,也终究没有让自己倾诉和解释的心思。 重楼眸中露出一抹决绝,既然心意已定,可飞蓬是被天帝亲自打落凡尘的,那么…他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九幽禁地,地皇神农才毁了天帝伏羲的信笺,下定决心准备助其一臂之力,就看见魔尊重楼陡然出现,不由一愣,就听见重楼坚定地声音:“地皇陛下,我决定闭关冲击三皇境界,麻烦你让大祭司到魔宫看着溪风等魔将吧。” 神农惊讶之色显现:“现在忽然要闭关突破,你受什么刺激了?” 重楼轻笑一声:“不过是确定了一件事,然后下了一个决定罢了。” 要唤回被天帝亲自打落轮回的神魂,要么去天帝那边找线索,要么比天帝更强,可这都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上面,自己能通过空间法术去神树,可还没自大到以为可以直闯天帝所在之处。 神农若有所思道:“既如此,就去吧,你此番闭关时间不定,本皇自会知会你手下魔将和赤霄的…”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把自己会和伏羲合力复活女娲之事告诉重楼,重楼作为没到三皇境界的晚辈,虽是魔尊,也没资格管他的私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被章节名字和对话误导了哦,跟我念此文是HE、HE、HE! 第2章 第二章 三皇陨落六界乱 转瞬数千年,准备完毕的伏羲和神农悄然来到了六界五行之外的新仙界,他们同作为天生三皇,乃是盘古精气神所化,内在联系斩之不断,先前为了女娲之死多年未见,如今再聚却一笑泯恩仇。 伏羲像出生不久时一般笑容淡定温和,轻声道:“神农,我先布阵了,你挡一下。”神农也不废话,全副武装地现出原身,全神戒备着天空的动静。复活女娲、违逆天道,难度可想而知,伏羲布阵的动作越到尾声,阻力也就越大,同时,原本天高云淡的新仙界变得阴云密布,天雷毫不迟疑地降下来,被神农用种种手段拦住。 等完全布好法阵,周遭压力骤轻,伏羲忍不住粗粗喘息,脸色已经苍白,可见这场与天道的拉锯战消耗之大。而神农更不轻松,往后直接栽倒进阵,被伏羲艰难地扶住。天生高贵的天帝和地皇将对方难得一见的狼狈样看的清楚,皆忍俊不禁。 伏羲深吸一口气道:“麻烦的还在后面,接下来我们要凝聚神体,方能唤回女娲的神魂。”闻言,神农轻轻点头:“五灵之力我已经全部备齐了,你把破碎的神魂拿出来吧。”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动手,伏羲将女娲破碎的神魂打入阵心,神农将五灵之力融入五大阵眼,配合着阵中的神树汁液发出清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神魂吸收。看着女娲的神魂由模糊渐渐明晰,两位太古之神都难掩激动之色,不多时,神魂的眼眸缓缓睁开,露出久别重逢的清浅笑意,女娲轻叹一声:“好久不见,伏羲、神农。” 伏羲眼中浮现浅浅的泪光,神农的手在背后握紧成拳,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女娲下一句话惊悚了:“你们做好准备,天道要动手了!” ???撕拉一声爆响,阵法被硬生生破开一角,伏羲和神农毫不犹豫挡在女娲面前,同时用出了最强的实力将这道攻击打破,而对面一只巨眼出现在天空之中,看着他们三个,满满都是志在必得的贪婪。 此时,伏羲和神农心中同时响起女娲的话语:“我陨落之后,神魂虽四散落入轮回,但意识却不知为何融入天道之中,而天道意识也就最近千年才真正诞生,还似乎只有吞噬的本能,追逐着我不得不疲于奔命,不过这个过程中,祂似乎也尝试着出现在外界,却始终不得其门,直到我被你们召唤回归神魂,才恰巧帮祂打开了一条道路。” 闻言,伏羲和神农面面相觑,神色和女娲一样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此时无需女娲再解释什么就已明了,天道也是盘古开天辟地时所化,如果再吞噬了作为精气神的他们,只怕就能补全己身、幻化而出,届时可操纵六界五行、再无任何威胁…祂会成为名符其实的天命主宰! 想到这里,三皇眼中都有同样的杀意,不得不说,天道有意识这件事,其实对六界五行都无甚好处,更别说现在还威胁着他们的安全,所以无需多言,唯战而已! … … 三皇齐聚,天道可逆,但这逆却是双方的,所以谁都没想到天道的意识居然在战斗中越来越清晰,以致于祂的进攻越来越狠辣难挡…时间一长,反倒是之前就消耗了不少的伏羲、神农和刚刚复活的女娲已完全落入下风,若不是相互帮衬早就被吞噬了。 这时,伤势最轻的女娲闷哼一声,她凝聚了能调动的所有五灵之力凝成结界猛然罩向被伏羲和神农牵制的天道之眼,将祂牢牢锁住。见此良机,温和却刚毅的神农眼神里一抹坚决闪现,身影已消散成浮光,伏羲苦笑,不拼铁定是死,拼了至少不会让祂有机会祸害六界。 看着同伴的身影都化为无形再融合成一片淡淡的金光,女娲温婉地轻笑一声,这样也好,他们天生三皇,自当同生共死,身影也融入其中,盘古重现! 盘古的眼眸中露出无上威严,正对上刚刚脱困的天道意识,使祂顿时僵在原处动弹不得,不过一瞬间,三皇的绝招——伏羲天罚、女娲回梦和神农九泉融合成为一道无色的利箭,从眉心处直射而出。 天道之眼不由露出刻骨的恐惧和绝望,怨恨难掩,然后意识主动轰然爆炸,自毁性的攻击正中三皇融合的绝招,巨大的冲击让时间空间在这须臾之间骤然停滞破碎,将盘古和天道的身影尽数吞没,新仙界变为一团混沌,自此再无天道与三皇! ======================================================= 神界,神树之上,守护此处的神族被前所未有的巨震差点晃下去,好不容易神树安定下来,但枝叶稀疏了不少,他们眼中都露出凝重之色,但还是像往常一样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而精于演算的五帝却是集体心神不宁,干脆一起去找了九天玄女,却发现素来坚毅的她在怔怔地看着手里的副兵符…看见他们到来,抬头脸色惨白道:“五帝,我手中兵符刚才变成了无主之物!” !!!五帝脸色顿时大变,面面相觑,轩辕氏当机立断道:“先联手算一卦。” “噗”鲜血从五帝口中溢出,幸好是他们五个一起分担,才只是轻伤,但结果,燧人氏摇头苦笑:“我们只能知晓前因后果,是天帝和地皇复活人祖…却放出了天道的吞噬意识,最后三皇合力和天道同归于尽了。” 九天玄女脸色从惨白变成了青黑,她一拳砸在桌案上,道:“我们能算出来的,其他各界也一样,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管不了这么多了,神界为重,传讯知会仙界,让其自己定夺,我去召集神兵守护神魔之井,五帝你们通知一下烛龙尊神。” … … 魔界,除了地皇神农外实力最强的魔尊重楼忽然睁开了红眸,不同于他所不知道的正在神界禁地几乎是闭死关几千年的飞蓬,他的闭关自由度其实挺大,而此时内心深处陡然升起的不安令魔尊根本难以安定下来。 眉头紧皱,重楼知晓能让他产生不安的定然是因果相连者,魔识悄然掠过整个魔界,神魔之井附近,五灵魔将处理着军队的各项事务…远远的天魔族,隐退多年的葵羽正在品茶…魔宫里,之前被自己救回的溪风和新加入不久的玄霄正兢兢业业地奋斗着魔务… 重楼扫遍了整个魔界,看了很久都没发现什么,目光干脆投向人间,飞蓬的转世如果处于在生命危险当中,他定然能发现,但是也没有,这说明并未出事,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摇了摇头,心底的不安却更加浓重了…等等,想起了一件事的重楼脸色一变,魔识收回到九幽禁地,神农呢?他居然出了禁地却也不在魔界?! 此时刚刚晃悠到魔宫的大祭司赤霄正举杯饮茶,顺便暗暗同情了一下埋在魔务堆里的溪风和玄霄,恍惚之间一阵心悸,茶盏落地摔为碎片…功力深厚、因果颇深的天魔女葵羽、溪风和水碧也都相继捂住心口,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存在离去了;玄霄倒是没甚反应,但是气氛不对却也能感觉出来,他冰冷的面容露出不解之色。 赤霄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什么,就见重楼的身影突然出现了,面容是少见的焦急,道:“大祭司,地皇失踪了,本座祝你算一卦。”赤霄也不客气,任由魔尊的手搭在他肩膀上传输精纯的魔力,不多时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说道:“复活人祖,天道意识,吞噬之心,三皇齐聚,盘古重现,同归于尽!” 如此明显的话语让玄霄和溪风的脸色都霎时间一片苍白,重楼则眼底红光如浪潮般翻涌不息,手越握越紧,内里的指甲甚至染了血色,半晌后咬牙道:“这个主意,最初是谁提起的?!” 赤霄面上露出恨恨之色:“自然是看似不在乎,实际上心怀愧疚多年的天帝伏羲!”明明是伏羲自己的决定间接逼死了女娲,当时地皇创造九幽大地力竭沉睡,结果因此惊醒和伏羲决裂,这早就全了当初的兄妹情谊,现在对于天帝的决定,地皇还就真去帮忙了,甚至为此搭上了自己! 重楼眉头皱了皱,轻叹摇头:“地皇陛下这样也算是求仁得仁吧…只是三皇同时陨落…”他眼中闪过一道冷厉的怒光和掩饰很好的期待:“将消息通告六界五行,然后通知我族各方势力,有意者可组成魔军,在本座组织下进攻神界!” 在场众魔一惊,溪风和玄霄对望一眼,了然,上前一步道:“是,尊上,属下现在就去。” 重楼略略点头,拉住赤霄,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事务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即将出兵时传讯到九幽禁地,本座自会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么么哒 第3章 第三章 神界沦陷血满地 三皇陨落,六界风起云涌,不过相比其他各界的不痛不痒,最激烈的自然还是神魔两族。神界失去了真正意义上的精神领袖后,五帝和九天玄女反应虽及时,但非名正言顺之下,调兵遣将速度终究不如魔界,只能硬生生将魔族阻挡在南天门外,连神魔之井战场都丢了。 魔界,没有神农对魔族骨子里的侵略性时不时进行压制,便再无回旋余地,魔尊重楼亲自领军通过神魔之井进攻神界,战法侵略如火,霸道强势,五灵魔将和玄霄听令行事,所向披靡令神族根本无力抵抗。倒是原本的主帅溪风,此番自请监军和后勤,看他难得尴尬的表情,重楼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情关难过。”终还是还是允了。 接下来的战事便暂时焦灼了,你来我往之间,魔界这边的魔尊嫡系皆入战场,八国国主除了天魔女葵羽也都陆陆续续亲自来了,甚至蚩尤兽族旧部也都渐渐参战,明显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节奏。而神界更惨,魔尊还未曾出手,但神界却不得不拿出最强的战力,五帝、九天玄女、五灵神君甚至隐退已久的句芒、蓐收都集体出动了。 哦,你说烛龙?这位三皇旧友听闻噩耗后就心灰意冷地镇守不周山再不出世了…对此,五帝和玄女都亲自去请过,皆铩羽而归。知晓了此事的重楼却眼露失望,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其实他很想和这位防御力六界顶尖的龙族之祖切磋一下的。 既如此,神界已无后手,自己也该出手了吧,闭关几千年,离三皇境界虽是差了一层,可还是有显著提升的,就是不知那帮上古之神联手能挡下自己几招?想了想,重楼一步踏出,隐匿在战场云端之上,又向下静静看了一会儿,迄今为止,死的大多是中低级神魔,不过魔族这边历经战争出现了不少好苗子倒是意外之喜,只是… 虽然隐匿了魔身,可神界一群上古神居然这么久了都没发现自己正在他们头上放杀气?!呵呵,现在看来,自己真不该报什么希望的。重楼心中却再次想起势均力敌的飞蓬,在神魔之井自己多次隐匿了空间波动,可飞蓬总是机警地在自己还没出现时,就提前准备好了攻击,和神将比起来,下面这群神当真是弱爆了。 想到这里,重楼便向魔界阵营传了音,然后赤霄、溪风、八国首领甚至蚩尤旧部都眼神一亮,毫不迟疑就带着魔兵们突然撤军了,只留下五灵魔将和五灵神君还拼着阵法一时半会儿谁都出不来。 再看着神兵们茫然不解和上古众神凝神戒备却还是没发现自己,这位闭关后实力大进的魔界至尊干脆直接变身后正大光明出现在了诸神面前,炎波血刃出鞘,赤发随风而动,重楼面上露出一丝肆意邪气地笑容,血瞳里杀意凛然,微微勾唇道:“尔等,一起上吧!” 五帝、九天玄女和句芒、蓐收看见重楼现身的刹那就知道不好了——三族时期,重楼和飞蓬身为神族、兽族最耀眼的新星,把其他族人远远甩在了后面,他们势均力敌,偏偏私交甚笃,飞蓬甚至战场私放敌将…而后来众所皆知,魔尊实力威震六界,仅次于三皇,但彼时神界亦有与之不相上下的第一神将,所以依旧无需担忧,可现在… 众神都面沉似水,而五帝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骤然全力出手!他们传话令身后神兵尽数远遁千里,同时瞬间布下五灵法阵,将在场神魔尽数锁于阵中。这想法是好,但九天玄女和句芒、蓐收一愣之间同时暗叫糟糕,果不其然重楼似笑非笑道:“也罢,这下都出不去了,本座正好一次性拿下你们!” 变身后发出的鬼降、烈焰燃雷和心波在重楼的魔力之下,完美地融合成一体,化为金红色的火海瞬间便席卷这不算大的阵法空间,不擅战斗的五帝此时挡在最前面,利用阵法苦苦支持,却也明白他们之前限定战场的举动有多愚蠢。 站在五帝后面的九天玄女和句芒、蓐收却是聚精会神凝结了他们最强的神力,化为一把银色长剑,被战力最强的九天玄女执在手里,她脸色沉静,有着视死如归之态,身影化为一道青光,神剑合一斩向炼狱般的火海,将几乎耗尽神力的五帝、句芒、蓐收留在身后。 一剑破万法,火海被剑气轻而易举绞碎,九天玄女神色一变却没有停手,用力斩在法阵结界上,撕拉一声裂开,然后她头也不回地冲向外界,身后却响起一声轻笑:“即战即逃,倒是明智之举,可惜实力差了点,和你的战友作伴去吧。”下一刻,巨大的空间压力狠狠击来,九天玄女在半空中动弹不得,隐约可见混沌色的漩涡包裹着几个熟悉的身影,向她笼罩了过来,意识瞬间便陷入了无尽黑暗中。 火海本是诱饵,但被三神联手斩破还是让重楼受了点轻伤,不过将神界高层一勺烩的目的却是达到的很好,魔尊在耗尽神力沉睡的神界高层身上设下禁制,令他们无法吸收灵力恢复实力,才放心回到战场。 重楼一出现就直截了当地破开了困阵,面对自己属下惊喜的目光和敌方惊怒的眼神,魔尊放出威压直逼五灵神君,勾唇道:“那几个上古神好歹是本座旧识,所以都还活着,但你们…降还是死?!”。 五灵神君在威压之下连呼吸都困难,但他们作为神界建立后能升到高位的神祇,当然不是傻子,现在上古神都被魔尊扣下的情况下,他们自然要活下去,才能为神界保留元气,只得咬牙道:“吾等愿降!” 重楼这才收起威压,转头对着赶过来的众魔族将领道:“本座此番目的已经达到,神魔之井打开,随时可来往于两界。非本座嫡系的,想要如何可自行决定,生死本座一概不管…”他再轻笑一声,看了看五灵神君,挥手放出沉睡不醒的五帝、九天玄女和句芒、蓐收,又道:“溪风你且收拢本座座下魔兵,去留亦是随意,之后带愿意回魔界的同赤霄大祭司一起回去…五灵、玄霄,你们留下来,同五灵神君‘一道守护’神界,顺便给这几位老朋友安排一下‘住处’。” 加重的语音令五灵魔将和玄霄心领神会,对着脸色不好看的五灵神君道:“既如此,日后还请多多指教。”五灵神君之首的风神君压下心底烦乱的思绪,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们忍还不行吗:“各位客气了,神界事务还需各位多多分担。” 而重楼看着另一边非嫡系的魔族大多都留在了魔界,挑了挑眉,以神魔两族积怨已久的情况,未来肯定不会平静,大概会血流成河?他眼中露出一丝冷漠,身影无声无息消失在原地,这一切与他何干?他只在意接下来的天都之行是否能找到线索。 ======================================================= 百年的时间,足够重楼把灵霄殿、云顶天宫、天帝寝宫等天帝常在之处从里到外翻了无数遍,甚至踏遍了天帝在神界所有足迹,他找到了很多隐秘,却无任何办法找回飞蓬神魂,更别说整个神界都知道,当初第一神将飞蓬因死不认错、激怒天帝,被剥夺神格、剔除神骨,再亲自打下轮回之事。 重楼想到这一点,眸中一片冷厉,愤怒之极地一拳砸在天帝寝殿的墙上,按理说以飞蓬的实力,他的神格神骨足以再造一个强大的神将了,可凭他对飞蓬气息的熟悉,却整个神界都遍寻不到,无论是新的神将还是单纯的神格神骨。 火大的重楼干脆瞬移到天空,一记举火燎天打了下去,将周围恢弘大气的宫殿群燃烧殆尽,也幸亏他百年不挪地方的举动,导致周围方圆千里都没有神魔敢靠近,神界平时的议事和处理神务更是干脆在离得很远的地方重建了宫殿,才没有连累无辜者。 魔识扫遍了神界,现在神族的情况可当真不太好,心情烦躁的重楼冷笑一声,神魔两族本就是死敌,而中低等神族,多是弱者,所以在神界战败的情况下,他们这些胜利者对其恣意凌-辱甚至戏耍残杀,岂非理所当然?这神界底层已然血流成河! 魔尊亦是魔族,所以对此毫不在乎,他再看向高等神族,居然不少活的比以前还顺心?也是,魔族可不像神族那样在乎资历,他们素来只尊重强者,所以实力强、敢于反抗又能活下来的高等神族自然没什么事,甚至凭借实力,地位再进一步。 呵,重楼饶有兴趣把目光投向了此时在聚会的五灵神君,这些神正讨论进一步加强对高等神族的控制,他们在考虑减少帮助中低等族人的次数以保存神界的实力。毕竟之前他们的反抗杀魔是自卫,以魔族的脾性顶多也就死者生前关系深的会正大光明来报复,而现今魔族占优势,神族高层只能以自保为上策,对于魔族的残杀与侵略,心有余力不足的他们只能暂且放置。 对此事,五灵神君彼此之间心知肚明,但都迟迟不敢下这残忍的命令。最终,神君之首的风神君阴沉着敲了定锤:“此事由我做主下令暗示他们隐忍保存实力,你们不要管了。”其他神君只能叹息点头,让高等族人眼睁睁看着同族在魔族手里惨遭蹂-躏,心底对实力的渴望更进一步。 重楼对此也只是略略高看了他们一眼,只是如此的建立在族人尸骨血河上的忍辱负重,也就他们神族能做,魔族只怕是宁肯轰轰烈烈全部战死沙场,也不会如此隐忍保留。他轻轻摇了摇头,最后传音给五灵魔将注意被软禁的上古神情况,再挥手打开空间通道,既然神界找不到线索,那就去鬼界吧,相信那位鬼帝应该知道些什么,最差不过决斗一场,好歹是和三皇同时期的强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能不能评论一下啊,没有评论真的挺伤心的QAQ 第4章 第四章 一片丹心昭日月 再说神族高层选择了留得青山在的策略,暂时放弃了底层子民,导致更多中低级神族在肆意妄为的魔族手中受尽欺压索取,甚至是彻头彻尾的奴役残杀…反抗者的神血滚烫落地,灼伤的同时又激起更多神绝望之下起义,但面对魔族的屠刀,终是血流遍地。 纵然知晓族人陨落后只是重归神树、再次凝聚成形,但高等神族对此还是痛不欲生,偏偏风神君的命令条理分明、大局为重,他们不能违抗,只得以退为进、修生养息、着力备战。却不知这神血浸染大地,空余哀嚎和绝望的一幕幕,被神界法则尽数记录下来。 由天帝亲手凝炼的法则没有感情和思考,只有最简单的判断意识,所以对于占神界大多数的低等神族数量急剧减少之情况,被它简单粗暴地判定为是神界生死存亡之际,直接打断了天帝继承人的闭关。 … … “唔”闭死关几千年,就连天帝陨落都没惊醒的神将飞蓬被神界法则动荡强行唤醒,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法则传输过来的神界惨状惊呆了…下一刻周身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风雷声,闭关的房屋倒塌下来,禁地内一片狼藉,飞蓬脸色铁青地悬浮在半空中,冰蓝色的双眸满满都是凛冽杀机,他狠声道:“魔族!” 此时身下废墟却忽然飞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笼罩了飞蓬,神将定睛一看却是天帝玉玺和断续的记忆,正是伏羲神农复活女娲、大战天道,最后同归于尽的画面——三皇陨落的消息让神将从先前的暴怒不已中艰难地冷静下来,之后玉玺又忽然放出一楼白光,飞蓬闷哼一声,神魂之上陡然出现一个破开的封印,出生时被掩藏的记忆令他知晓了自己和天帝的血缘关系。 来自天帝的一半本源之血才早就了后来的第一神将!飞蓬眼眸里出现悲哀之色,难怪刚刚出生天帝就亲自教导自己,后来长大后以他藐视强权、心存叛逆的性子,天帝依旧明里重用、暗里袒护,即使自己对敌对的重楼动了心,伏羲也从来没想过放弃自己。 可他现在连伤心都没有时间,飞蓬深吸一口气,天帝陨落前特意送来玉玺,明显是让他继承天帝之位守护神界,如此临危受命,他定不可负陛下重托!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挽救神界,文武双全的第一神将薄唇紧抿,目光坚定,开始冷静地思考着此番行事。 前提要知晓神界陷落的全过程,飞蓬拿起已认他为主的天帝玉玺,神识探入进去,所有用途一目了然,露出一丝满意,神将利用玉玺融身于法则,将此前种种尽收眼底——最初三皇陨落的震惊、面对魔界入侵的愤怒、眼看神界失陷、族人惨然的揪心等神族情绪纷纷而至。 半晌才回过神来,飞蓬露出一丝冷冽的笑容,如果魔尊重楼现在还在神界,大概就要从长计议了,可是现在…呵呵,利用玉玺和法则、法阵,他用不着一半实力就能把最强不过才五灵魔将水平的众魔族全部丢到空间乱流里,之后倒是麻烦一点,封印神魔之井,再将玉玺融入封印,可形成三皇境界的效果,纵是重楼出手也不可能破开。 只是,重楼在天帝地盘上折腾了一百年…飞蓬眼中露出一抹叹息,虽然女娲娘娘当初是被天帝开除神籍的,但女娲后人为救世而亡的命运却是娲皇自己定下的,他轻轻摇头,过去几千年,当初的女娲后人必然已经身死,重楼最终一无所获之下火烧神宫离开神界,怕是选择断绝旧情、走上无情道了。 从未想过重楼只是一念之间救下紫萱,后来又不屑于向不是飞蓬的景天解释心意,飞蓬万万没想到魔尊进攻神界的真实目的,毕竟重楼在神界可根本没说过要找他的话,法则自然无从记录。神将只是淡漠地笑了笑,将心底残留的最后一丝留恋抹去,眼底冰蓝更深,高于神界所有神魔的神识扫过全部区域,最终选定了神魔之井。 唇角微微上扬,而经此一役,神界必定居安思危,就算有封印也不敢放松了,飞蓬心里想着,转瞬就出现在神魔之井,轻轻一笑便已全力激发玉玺助本体神魂融合神界法则,他掩藏于无处不在的风灵之中,没有引起驻守魔兵的分毫注意。 神将闭上眼睛,天帝玉玺秘法的加持下,境界暂时提升至三皇,神界所有尽在掌握,这种强大真是令神着迷,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也只能借来一用罢了,冰蓝色的双眸睁开,一片清醒锐利,法则在新任天帝一念之间锁定了在神界的所有魔族…在他们懵逼的表情下骤然发动,已经被集体丢入空间乱流,最后印入众魔眼帘的是带来死亡威胁的混沌气流,惨叫声此起彼伏。 飞蓬的脸色略略发白,强行提升境界、转移魔族至混沌之中,这些对三皇消耗不算大,但对他这个伪境界还是有些艰难的。以空间之术著称的重楼现在肯定是发现了,接下来自己只要乘着他救魔的时候,打开神界五灵合一的护界法阵,并且彻底封印神魔之井就好了… 想到这里,神将的嘴角微微上翘,代价不过是耗尽神力、事后继续闭关而已,等再出关时自己大概就真能突破了,毕竟此番大战他已经彻底放下了对重楼的痴念,冰蓝色的眼眸淡漠清寒,一个断情绝爱、空余野心的魔尊于他而言,只是劲敌,再非知己! 凝聚全身的神力,飞蓬利用神界法则划出一道道阵纹,作为天帝继承人,其实第一神将所学颇杂,轮回归来后,阵法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复杂的阵法刻录在空荡荡的神魔之井里,一圈圈令人眼花缭乱,可最终却凝聚为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案。 见此,飞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轻声吟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可这一笑之间,他已毫不犹豫输出神力,飞蓬的脸色随着太极图案的亮起,急剧苍白下去,笑意却丝毫未减:“以我全部神力引神界法则为阵纹,再融入天帝玉玺,可保神界万年太平。”陛下,您可会欣慰? 这个连接五灵护界法阵、封印神魔之井的太极八卦阵就在飞蓬几乎耗尽神力之下,笼罩了整个神界,飞蓬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神识看着五灵神君先是震惊疑惑,确定无事就欣喜若狂地去唤醒五帝、九天玄女他们了。不周山烛龙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的方向,却只是轻叹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只是当神界气息自成一体,再无一丝破绽,神魔之井开始迅速封闭时,几乎耗尽神力的飞蓬却脸色突变,被从魔界出口方向传来的巨大吸力瞬间拉了过去,放眼望去,魔焰滔天…飞蓬忽然想起天帝传来的记忆画面,最后似乎还有一句告诫来着:“劫数相互,一体双魂,否极泰来。”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时间考虑,他已经“砰”的一声摔出了神魔之井,飞蓬瞬间凝起最后的力量,罡风惊天、一剑霜寒!而重楼…嫡系和非嫡系的魔兵魔将忽然出现在他经常闲逛的空间乱流里,自是有所感应,终不能看他们集体陨落,只好费力将活下来的都传回魔界,然后就发现神界封印完成在即,只有急剧减小的神魔之井入口,隐约可见此番幕后主使正在其中,心头怒火上涌便直接将其吸了出来。 面对忽然出现的飞蓬,重楼震惊难掩,反应不由慢了一拍,只来得及拔出炎波血刃,用力迎上去,却轻而易举就绞碎了风灵化剑,直接架在了对方颈项上。可这瞬息之间,被忽略的罡风惊天夹杂着一方正之物,转头冲向封印,爆发出白金光芒,眨眼便融入其中,结界一亮然后就变为无色,似乎并不存在一般! 心头一惊,那是…天帝玉玺!重楼甩出一个全力的心波,却没引起封印一丝一毫的松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魔尊侧头看向眼前熟悉而陌生的神将。此时,飞蓬冰蓝冷冽的双眸正对上重楼血色弥漫的眼神,重楼冷笑道:“神将当真好手段。”而飞蓬即使利刃加身,神色也依旧无惧无畏:“魔尊夸奖了,动手吧。” 重楼现在却面无表情,从看见天帝玉玺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就浮上心间——复活女娲是天帝预谋已久的,那么天帝为防意外、只怕早有心退位,那么飞蓬…魔尊血瞳里一片冷厉,借一战之约,神将擅离职守被贬下界,正好悟七情六欲、行忘情之路,景天那一世又有救世之功,可借机回归神界。至于夺神格、剔神骨?呵先天风云生就的第一神将,怎能像神树之果那样有明显破绽,自己还真是蠢透了! 重楼血瞳里燃烧着怒焰,谁都未发现的混沌色一闪而过,没有深想自己为何会忽然怀疑起当初之事,魔尊直接劈晕了神力消耗殆尽的神将,携着他瞬移到魔界宫殿的密室里。重楼浑然不知他固然因飞蓬走入情道而实力大进,可在“飞蓬不爱他”的认知下,境界瞬间出现破绽,心魔将其心底的不解加剧为怀疑,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下一章就是重头戏了,希望大家能承受住吧 这一章开始,最初的设定我改了一部分,文案上可以体现,因为黑暗30题最狠几题和囚禁play的设定下,HE太不自然了,我就不写HE分支了,直接全文分成两卷——上卷神魔道BE结尾,重飞先后全灭…人间道,重飞凝聚成形,但是最初实力和记忆被保护性自动封印,重新相识相知相守,都是本体,最后HE回归,这样更自然不是吗,详情请看文案设定。 最后,是下一章小黑-屋前情提要:大家慎入 07、不透光的密室(2.静谧环境下的心理压力) 12、军事拷问(3.用刑、放血、问话) 15、牢笼(1.封印) 如果到时候被屏蔽了就到群里看吧,也可以提前进来和我们一起浪——重飞俱乐部 574469316 第5章 第五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寂静,飞蓬很是谨慎地先探知自己的情况——神力无法运转,周遭没有灵力,甚至神魂联系都被屏蔽,这样的封印将神体化为最坚固的牢笼,彻底断绝了他自爆神体、逃离神魂之法,而最重要的是… 不管被空间之力牢牢固定着动弹不得的四肢,神将睁开冷静的双眸,周围却是一片漆黑,即使是以神族的夜视能力,也看不见任何事物,甚至还完全隔绝了光亮与声音,徒留令神都毛骨悚然地静谧。 被囚禁在这不透光的密室里,完全不受控制的孤寂瞬间袭来,飞蓬原本尖锐的意识更是逐渐软化,一幅幅幻象接连出现在心间,度日如年,久而久之,便升起了放弃和求饶的念头,但心志坚定如飞蓬怎甘如此?快撑不住就狠狠咬唇,冰冷腥甜的神血令他再次清醒,这样往复循环了许久,终于一声轻笑在前方响起,却是一个噩梦的结束与另一段惨剧的开始。 周边忽然亮起刺目的光亮,习惯了黑暗的双眸本能地闭阖,空间压力却骤然松开,飞蓬的身体从空中急速坠落,全身重力向下,可双手被冰冷的锁链吊在半空中,手腕立时传来一阵痛楚,同时锁圈闭合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脚踝被分别束向两边。飞蓬忍不住睁开眼睛,冷然锐利的眼神直刺身前的重楼道:“看来魔尊是忍不住了。” 重楼眉毛稍稍一挑,语气中满满都是恶意:“神将当真是心志坚定,这样的折磨对你的确不算什么,本座想要开启封印果然还是要另寻他法,就是不知接下来神将你能撑多久了。” 闻言,飞蓬的表情还是云淡风轻的漠然:“既如此,本将就期待领教魔尊你亲自施为的魔界酷刑了。” 重楼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身影消失在地牢里。 ======================================================= 再次出现时,飞蓬看着重楼拿来的刑具,心里一凉,那是一根模样畸形的血红色鞭子,上面布满尖锐的倒刺。而重楼也发现了飞蓬瞳孔微缩,唇角微微上扬道:“倒刺鞭,打在身体上会是什么样子想必不需要我再做介绍,飞蓬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注意到重楼的称呼发生了变化,飞蓬却只是轻笑一声,冰蓝色的眼眸瞅着重楼,只有明晃晃的嘲讽:“明知故问,魔尊尽请随意,本将绝不会出卖神界!” 红瞳一厉,有你耗尽神力的封印在,神界永远固若金汤,所以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下场对吧!重楼没有再废话,血鞭在魔力控制下飞到半空一鞭甩向飞蓬,呼啸着发出“啪啪”的破空声,可见用力之大。 “唔…”第一鞭打下来的刹那,飞蓬蓝眸蓦地睁大,倒刺无视神体强度,毫无阻碍地扎进皮肉里,最惨的是其上还有微型的放血槽,在鞭子被狠狠拉回时,所过之处直接皮开肉绽、血水淋漓,耳边传来重楼冷冽的声音:“本座期待神将想通!” 呵呵,怎么可能,飞蓬看向重楼,脸上满是睥睨冷嘲之色,激得重楼怒意更增,心念一动之下,之后鞭打的力道更是重到极致,而飞蓬一直都死死咬着牙,偶尔才溢出一两声细不可闻的闷哼,眼神却高傲如昔。 飞蓬这般不服输的表现反倒是令重楼笑了起来,红眸里露出兴奋之色,本是固定的倒刺鞭开始辗转游走,落点从胸膛到后背,至腰间,再到双腿,力度没轻没重,带来剧烈的痛苦……地牢里无日无月,倒刺鞭来回打下来不知多久,飞蓬已是体无完肤,但直到他昏厥过去,那双蓝眸都一直清醒冷冽、毫不示弱。 见此,魔尊微微抬手,鞭刑这才停下,他深红色的眼瞳看了看被吊在地牢中央的神将,在他身下依稀可见流落的神血和零碎的布料,甚至是被几次命中后残忍撕扯下来的血肉。如此酷刑折腾了飞蓬好几天,却终究一个字都没问出来,重楼忍不住发出一声佩服的叹息,怒气不由降了几分,反倒是多了心疼。 ======================================================= 然而鞭刑刚停,全身撕裂般的剧痛让飞蓬很快就清醒过来,衣不蔽体的冷意更加剧了意识的复苏,他浓密的睫毛轻轻一掀,蓝眸疲倦地睁开,意识到面前还站着正冰冷审视自己的魔尊,干涩的嘴唇微动,道:“重楼,我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会屈服与你。”神将这番话说的虚弱喑哑,语气却平淡冷静到极致,毫无回旋余地。 重楼听罢,刚冒头的疼惜荡然无存,怒火又重新燃上心头。他嗤笑一声,血眸略一收缩,锁链应声而断。飞蓬猝不及防摔在地上,伤上加伤,不由闷哼了一声。魔尊步步逼近倒在地上的神将,然后半蹲下身,居高临下地挑起了他细致的下颚,重楼表情难得阴寒道:“除了这个,飞蓬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吗? 飞蓬神色云淡风轻,冰蓝双眸一眨不眨道:“你我之间无话可说!” “呵呵,很好!”闻言,重楼的表情冷厉道:“你不说,就我来说…当初素来忠于职守的你答应和我放手一战,本座当然只顾着高兴了,浑然不知那是天帝的好算计!反正他决定复活娲皇,那么为防意外,自然要寻个合适的继承人,那么一向忠诚、实力也强的你当然是第一人选,他命你接下战约,再被名正言顺贬下界,利用轮回道令清心寡欲的第一神将体悟七情六欲,行忘情之道,还顺便积累功德…” 飞蓬的瞳孔骤然紧缩,当初天帝忍无可忍、拂袖而去,只抛下一句 ‘若神将执意擅离职守,去新仙界与魔尊全力一战,朕会贬你下界,一日不舍执念,便不得回归神界!’自己为重楼几乎舍弃神界,可他居然以为自己当初是为了天帝权柄,才顺水推舟接下战约,而非本身愿意抛弃身份种族的敌对和他全力一战?!这何其可笑! 重楼的手却向下卡住飞蓬的脖子,丝毫不知其心思涌动,只是冷笑继续道:“景天救世结束,你立刻返回了神界,之后择忘情道闭关数千载,只待突破就可凭实力顺理成章成为新任天帝,只可惜…”重楼“哼”了一声:“偏偏伏羲自己陨落还连累地皇,导致无人可压制魔界,本座则借机一举攻陷神界,让你不得不出关收拾烂摊子,就算你用天帝玉玺保住了神界,自己也落在了本座手里!” 重楼近在咫尺的红瞳紧紧盯着他,眼里全是愤怒、不解和失望,飞蓬自然明白他是认定了自己有权利之心,毕竟听从天帝之令,不过下个界就帝位到手,换了哪个神都会愿意吧?轻轻闭上眼睛,遮住其中满满的自嘲,飞蓬心里简直想大笑,这就是他爱上的魔!多年相识相知,曾为知己劲敌,却连初心都能误会!天帝曾断言魔尊无心无情不堪托付,现在看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当初看上他真是瞎了眼! 飞蓬这种不屑于解释的态度在重楼看来,却是默认!他本以为按飞蓬素来自由豁达、桀骜不驯的个性,绝对不会看中神权职位…可事实证明,他最信任欣赏的对手居然真做了他最不屑的事!胸中怒意更甚,自己怕是像傻子一样被天帝和神将联手耍了几千年!重楼眸中不自觉闪过混沌之光,入情道的心魔悄然引导着思绪,令他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轻笑一声,低声在飞蓬耳边道:“忘情博爱众生,飞蓬你怕是更在乎神界吧?”闻言,神将眼睛睁开,蓝眸冷静地看着面前的魔尊,只见他鲜红的瞳眸深邃之极,看不出一丝情绪,薄唇微启:“碎骨。” “啊…”飞蓬瞬间惨叫出声,但反应过来后,痛哼被他立时压抑在喉间,被强迫抬起头时,他看向重楼的眼底更是不屈的傲意。见状,重楼心中火焰不由燃烧的更旺了,精确无比地控制着魔力和空间之力,将飞蓬全身每一寸骨头都一一碾碎,痛彻心扉之感由内而外啃噬着每一寸肌肤,连意识都在剧痛中渐入黑暗。 “唔”,重楼用碎骨把飞蓬活活疼晕,后再分离出精纯的灵气为他治疗,但飞蓬清楚地知道这可不是好心,因为原本粉碎的骨头在内部被灵力治愈、催生更带来钻心般的疼痛,迫使他醒转过来。等全身骨头完全长好,重楼淡漠的语音再次响起:“继续。” 比上次有过之无不及的痛楚再次席卷全身,这回心有准备的飞蓬死死咬牙,甚至还有余力主动抬头,神将憋出一丝冷笑讥讽道:“其实魔尊可以更狠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重伤了呢!”重楼原本强抑的平静被这伤魔的话再度刺激,没有丝毫留手,速度和力道都骤然翻倍,全身的骨头被迅速碾碎,再快速恢复,无穷无尽的折磨令飞蓬痛晕再疼醒很多回,眼神逐渐涣散,却始终不发一言。 作者有话要说: 用刑,慎入!最近2章都是黑暗系啊!以防万一,大家记一下群号,如果被屏蔽的话——重飞俱乐部 574469316 第6章 第六章 焚心似火恨欲狂 又一次被弄醒,倒在地上的飞蓬冰蓝色双眸里一片朦胧,重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自己的红瞳里紫色渐渐泛起,那是魔界第一催眠幻术。他蹲下圝身直视过去,双目相接,飞蓬眸中朦胧渐渐散去,重楼微微勾唇,露圝出一抹看似温柔的浅笑,从最简单的开始诱导:“你叫什么名字?” 飞蓬此刻的眼神是迷惘的,却本能回答了这个问题:“飞蓬。” 见法术起效,重楼默默松了口气,比起忘情大爱天下,心中再无特殊,他宁愿毁了神界让飞蓬恨他入骨!暗叹一声,他继续问道:“那么飞蓬,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飞蓬嘴角露圝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练武。” “……”好吧,这个答圝案也很正常,重楼莫名有些想笑,看着一身鞭伤的飞蓬不知不觉心软圝了点,想着要不要先把伤势治愈,嘴上则继续问道:“那么你…喜欢谁?” 之前备受折磨的飞蓬声音很喑哑,却没有丁点犹疑:“夕瑶。” 重楼的眸色瞬间暗沉下去,甚至连心魔都蠢圝蠢圝欲圝动,但他也明白:夕瑶为飞蓬触犯天规而死,之前还有青梅竹马、千万年的陪伴,所以飞蓬喜欢夕瑶不是理所当然吗?红眸露圝出一抹冷意,反正她神体已毁,万年内都凝聚不了形体,更别说飞蓬已沦落到自己手里,注定逃不掉了,他根本没必要计较这个不是吗?! 魔尊终究不懂喜欢和爱的区别,淡然的神将喜欢神女安静的陪伴,也送过风灵珠给这位多年好友…可若是真爱,飞蓬就不会执意离开夕瑶、放弃神界也要赴一战之约,这一点温柔的夕瑶本身是知晓的,但重楼这个局中人却万万不明白…所以他永远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重楼心里先前升起的一丝心软在‘飞蓬喜欢夕瑶’的事实面前烟消云散,压下心头的嫉恨,他心情烦躁地直接问了重点:“你为神界所下封印如何解圝开?” 可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底线,飞蓬眼中迷惘之色骤然褪去,重楼心里一惊,全力运转催眠幻术,紫光从红瞳中射圝出,直入飞蓬眸中,但也只是令飞蓬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嗯…不。”他眼中满满都是挣扎,嘴唇微微颤圝抖,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重楼此时脸上也渐渐冒汗,没想到在飞蓬联圝系不到神魂的情况下,对幻术和催眠的抵圝抗力依旧如此之高…这场拉锯战持续了很久,重楼眼看着重伤未愈的飞蓬要坚持不住,不由眼露欣喜,但神将却鼓足最后的理智,乘着魔尊因高兴露圝出的这丝破绽,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头颅狠狠撞上了身后地牢的墙壁。 !!!重楼脸色大变之下,顶尖幻术自行打断,他闷圝哼一声受了点轻伤,却未曾重视,而是立刻将纯净的灵力输入飞蓬体圝内,力道控圝制很好,略过身上的伤痕,只治疗好后脑血肉模糊的伤口。 ======================================================= “唔…”飞蓬再次醒转过来时,印入眼帘的是墨色的幔帐,身下不再是冷硬的地面,而是柔圝软舒适的大床,床头有精美的缀饰,但他却微微皱眉——重楼正卧伏圝在他身边,脸色冷到极点,手更是扣着自己的脖子。 看飞蓬醒了,重楼冷声道:“没有天帝,没有神将,神界完全就是个烂摊子,你居然愿意为外物舍弃自己?!” 飞蓬却只是淡漠道:“那魔尊又何必用尽手段,意图迫使本将说出解封之法?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重楼沉默良久,道:“神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而已!但终是本座亲自带兵打下,却让神将玩了一手,将魔兵丢入乱流,损失惨重…”接下来,语气由冷漠转为愤怒:“更有你和天帝愚弄利圝用本座在先,这个闷亏本座当然不乐意吃下!”可你偏偏死不低头,只要哪怕一句软话,我都不会如此折磨你!在你痛苦的时候,难道我就愉快了吗?! 飞蓬却是冷笑了一声:“既如此,魔尊不如给本将一个干脆如何?”你既然怀疑我至此,我又何必解释,就当曾经一片真心全喂了狗吧! 重楼简直被飞蓬的冥顽不灵气疯了,手上猛然用圝力一攥道:“你想死?!那我成全你!”本就虚弱的飞蓬在这股巨力之下毫无反圝抗之力,意识却冷静之极,这样死去或许还是好事,只要抓圝住时机自毁离体神魂就好。 但刚把飞蓬救醒的重楼终是做不到活活掐死对方,纵然那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在剧痛之下都一直冷傲睥睨、不屑一顾,他强圝压暴怒地松开手,任凭飞蓬倒在床圝上剧烈咳嗽,嘴角却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贴近飞蓬耳圝垂道:“呵,神将你不怕死也不怕用圝刑,但若本座让你生不如死呢?” 飞蓬还没来得及分析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剧痛打乱圝了思绪——重楼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瓶打开的魔界美酒,尽数浇在了他伤痕累累的身圝体上,撕圝裂开来的皮肉被烈酒骤然灼烧,肌肉圝紧绷、神血流淌。 “…嗯…”看着飞蓬明明痛苦却咬牙死撑的样子,身边的重楼却薄唇轻扬,翻身压在了飞蓬身上,再一只手用圝力撕去和血肉黏在一起的破碎蓝衣,飞蓬疼的身上迅速布上一层冷汗,耳边却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邪笑:“不知修忘情道大成前的神族…丢圝了至清之体会如何?” 闻言,飞蓬瞬间血色尽褪、如坠冰窟,来不及细想,出手就是一记重拳砸向太阳穴,却被重楼单手架住,再咬牙将手肘撞向重楼胸口,同时屈膝顶开他小腹,好不容易才从他身下逃脱。 【省略n字】 直至决堤,飞蓬身圝体一软,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床圝上,清冷的脸上不知何时再次泪痕斑驳,神已经昏睡过去。缠圝绵悱恻的吻落在全身,爱恨情仇皆在一念之间,重楼抱紧了飞蓬,轻叹一声:“你是我的。”纵然恨我入骨,也不会放手,哪怕以后我死在你手里,也不会后悔。 第7章 第七章 痴心错付相决绝 飞蓬再次醒来时,身上只盖着一件单薄的被褥,周身一片清爽,床单也都换了新的,他尝试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下伤口,钻心的痛楚立时传来,纵然是神体,那样脆弱的地方也经不起那般毫不留情的蹂-躏,而罪魁祸首已经离开。 束缚双手的缚神绫已经换了地方,在他两只脚踝骨处锁了一圈,末端固定在床尾,正好将自己完全禁锢在床上,飞蓬疲倦地闭上眼睛,初心不复、道基被毁,实力难以恢复、更难再进一步,重楼的目的彻底达到…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倒是委屈只喜欢那位女娲后人的家伙屈尊降贵来折腾他一个男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重楼应该不会再来了,正好给他时间琢磨一下,有没有逃脱这终身监-禁的可能,毕竟等神界那边发现情况来救他实在不怎么靠谱。飞蓬轻叹一声,精神集中在神魂之上,重楼所下封印倒是很细致,但世间没有全无破绽的禁制,所需不过时间罢了。 但以上这一切却是建立在魔尊爱慕女娲后人之上的,偏偏事实并非如此,重楼的执念是飞蓬万万没有料到的,所以多日之后—— “唔…”被攥住后颈压在床上,飞蓬的挣扎根本无济于事,魔尊的红眸里有着肆意,滚烫的唇舌攻城略地,没给神将半分喘息的机会,时间长到令对方几近昏死,才放开那红润欲滴的唇。重楼嘴角上扬,直接将薄被抽出丢到一边,当初他一件衣服都没给飞蓬留下真是正确的选择。 重楼手上紫光大作,丝丝缕缕的荆棘笼罩飞蓬,下至脚踝、上到手腕,甚至是大腿内侧,轻柔地缠绕起来。飞蓬艰难地喘息着,蓝眸里一片水雾,面前模糊不清,但基本的反应还是有的,身上各处传来轻微的酥麻让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看清情况,脸色骤然惨白。 见他反应过来,重楼勾唇轻笑,紫色荆棘腾空而起,将飞蓬双腿拉起,四肢一道禁锢于上方,以非常羞耻的姿势半悬空露出身下最私密之处,眼中露出极度不可置信之色,飞蓬对上了重楼玩味打量的眼神。 “放开。”他咬牙切齿地呵斥道,重楼只是挑了挑眉,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道:“你觉得可能吗?”飞蓬额角青筋直跳,眸中杀意凛然:“魔尊若想,有大批人愿意献身,如此折磨俘虏是何用意?” 荆棘细细密密缠绕着,从胸口到腰腹,甚至是大腿内侧,重楼用魔力控制着它释放出催情的透明黏液,一点点渗入飞蓬神体,上次自己失去理智之下,飞蓬伤的体无完肤,这回…希望这催情的效果能像书上所说吧,他另一只手逡巡在飞蓬身下,刺激着敏感点希望他能好受一些,嘴上却是刺心之极:“谁曾想素日孤峻的第一神将,滋味如此之妙,这身子让本座喜欢的紧。” 飞蓬简直要呕出一口心血,他再一次确定自己当初绝对是眼瞎了才会看上这个无心无情的魔,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不睬,也就错过了重楼在他闭眸后卸下伪装出的轻慢,眼底那绝望的温柔。 飞蓬冷漠的态度终是被身体发热打断,他咬着牙压抑荆棘催情的效果,但终是本能地渴望着有谁来抚慰,甚至是狠狠占有,睁开眼睛,蓝眸水光浮动,却满满都是屈辱和恨意。重楼心里酸涩之极,心念一动,荆棘解下,飞蓬的身体随之落在床上,在被他分开双腿伏下身时,水光化为泪珠点点滑落。 重楼享受着飞蓬清冷的身体,因为荆棘毒素的催情,没有受到丝毫抵抗,他的动作是尽可能的温柔,但纵然是欲望纵横的时候,飞蓬那双在水光遮掩下的湛蓝眼眸,一直都是冷冽清亮,看他的眼神…如视跳梁小丑,像刺一样扎在重楼心底,怒气上头,血眸里泛起混沌色的波光,便再也收不住力…大力征伐使得床幔晃动不已,换着花样折腾了半宿,但不管再恼火,重楼都还是注意分寸,没让飞蓬受伤。 ======================================================= 天光破晓时,魔尊餍足地吻了吻昏睡的神将,抱着他进了房间的浴池,动作轻柔地为他沐浴,最后再抱回床上。重楼的眼神一片温柔,但占有欲未曾掩饰,飞蓬身上的情-事痕迹被他刻意留了下来,即便是神体,没半个月也消除不了。 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重楼紧紧抱着飞蓬,就像第一次结束时那样,陪着飞蓬直到他有醒来的趋势,知道他醒过来绝对不想见到自己,重楼轻叹一声,已经直接从房间里消失了,就连刚刚被他压在身下的床单都恢复了最初的样子,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飞蓬睁开眼睛的时候,直接将薄被掀到一边,只见神体之上,遍布细密的吻痕,腰际犹有掐痕,双腿内侧细腻的肌肤更是青紫一片。他脸色一片森寒,死死咬着下唇,直到腥甜入口才勉强压下了内心几乎控制不住的感情,原本的执念有多深,现在的恨意就有多浓,深吸一口气,飞蓬湛蓝瞳眸里泛起的波涛渐渐平息,眸色深沉,杀意隐于其中。 神力被封印、神魂再度联系不上,房间内有封灵阵法,自己被缚神绫完全锁在床上,再加上之前轻慢的话语…冷静理智的神将很清楚,魔尊这根本就是对待禁脔的态度,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强烈反抗只能激起更重的凌-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性命、以待时机… 飞蓬嘴角勾起一丝冷然的弧度,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别说生命无限的神魔两族,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他必须赶在重楼玩腻了而断绝后患、直下杀手前逃掉,不过在此之前再面对折辱…他皱了皱眉,漠然以对就好,即使会勾起那个魔的征服欲让自己更难过。 … … 之后的日子也正如飞蓬所料,平时独身不见天日的时候,他一心探究体内的封印,渐渐地琢磨出了些许门道。而重楼时不时过来,面对被他按在床上也一脸漠然的飞蓬,重楼心里其实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了…魔族素来是不会压抑欲望的种族,当年什么都不懂,他心里有火都是找飞蓬打架解决,弄得一身伤自然就不会想那么多了,至于后来…飞蓬下界,他心里起火反倒是少了。 可现在,心意已定还开了荤,所慕者又在身边,重楼怎么可能还忍得住,魔性占有,知道飞蓬已经恨他入骨,就更不肯放其离开了,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种族、身份、立场、仇恨,解释不能取得原谅,他能做的只有抓住现在,绝不放手。 但终究还是希望得到一点回应的,所以重楼最初在情-事里多是温柔体贴,但面对飞蓬那双毫无温度的蓝眸,明明是最熟悉的知己劲敌,却永远漠视了他的存在,绝望之下宁愿在他眼睛里看见怨恨,便再也收不住力道…这所有种种,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就是飞蓬注定是逃不掉了,所以即便你再不甘不愿,也得一直留在我身边…重楼这样想着,轻轻吻了吻飞蓬的眉心,再次陪伴他到天明将醒才消失在床上。 … …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重楼和飞蓬就这样相互折磨了很久,又一次浑身酸痛地醒过来,飞蓬睁开眼睛,神情有些迷惘,心里却想着发现的不对劲…这些天多番纠缠,重楼在床上的偶尔失控他看的一清二楚,本以为混沌色是修炼无情道的标志,可现在看来,怎么那么像心魔! 多可笑啊,魔界至尊,三皇之下的顶尖战力,居然被小小的心魔影响了!神将的嘴角掀起一个似讽非讽的弧度,但很快就消弭了…若魔尊真是心魔发作,为何总是在…被自己的冷漠刺激到的时候?对重楼爱慕紫萱却求而不得的想法根深蒂固,飞蓬不解地皱了皱眉,没敢深想,心底却埋下了一根钉子,不知何时会爆发出来。 他艰难地起身靠在床头,轻叹一声继续演算起破开封印的最好方法,其实本就擅长阵法的他已经推演出了不止一个方法,但是要从中挑出需要灵气最少、时间最短的,还是颇为不易,更别说这需要一个时机了,但显然重楼是不会傻到撤去房间内的封灵阵法的,飞蓬眼中掠过一抹冰冷,自己还是得继续等…直到一个意外发生,终于给了他结束一切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注:紫光荆棘,魔界特有植物,用途多种多样,可催情、用刑等,但若以魔力融入体内,形态可随心而变,多是当武器使用】 【章节名的“痴心错付”,乍一看大家大概都会觉得是描写将军的,但作为作者,我私以为是双方的——最初是将军对什么都不懂的魔尊,后来是魔尊对已太上忘情的将军】 第8章 第八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这一天发生之事的结果,玄霄直到多年之后才真正明白,那时云天青泪流满面地缅怀魂飞魄散的挚友,而他也失去了佩服效忠的对象。可现在他只是冰块脸崩溃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边还有一脸不可置信的魔尊仰慕者魅央。 他们本来是来找多日没出现的魔尊的,自从上次魔界吃了闷亏,最后由魔尊亲自出手把众魔从空间裂缝里救出来以后,魔尊重楼就很反常的生活规律了不少:不再到处找实力不错的魔而以切磋名义完虐,也不再动不动就闭关去睡觉,而是认认真真地处理魔务! 当然大部分魔界高层都认为这是地皇陨落导致魔尊心怀感触,过不了多久还是要旧态萌发的,不过魔尊却坚持了一百多年,每天坚持处理完魔务就直接窝回寝宫不出来,但不知为何,魔尊不仅撤去了防护,还不允许魔侍靠近寝殿…导致魔都曾有流言说魔尊金屋藏娇,只是没几个魔相信就是。 可这次,魔尊一个月没出寝宫了,溪风和赤霄大祭司扯了半天皮,最后反倒是资历最低的玄霄和魅央被推出来当了出头鸟,不得不到魔尊寝宫来寻魔。 玄霄不是很欣赏魅央,一个男子却对魔尊自荐枕席,被拒绝了还死性不改,如果是真心爱慕倒也罢了,但纵然性格冰冷却也曾少年慕艾、至今无法忘怀的玄霄还不至于分不出真心假意,所以他对魅央一直持淡漠疏离的态度。 一同到寝殿门口,敲了敲门无魔应答,玄霄还未说话,魅央就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玄霄皱了皱眉只好跟了过去。但出乎意料的是,寝殿内空荡荡的,无任何摆设,就连最简单的床榻桌椅都没有,地上倒有一片灰烬,在他们推门时随风扬起。 魅央眼露失望之色,他环顾四周,到处走了走却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阵法,它隐藏在阴影中,甚至地上没有阵纹,差点就被忽略,但气息有着些许不协调,应该是不久前才被用过。玄霄露出一抹凝重,魔尊留下这个隐晦看不出用途的阵法,本身又不在寝殿,到底是希望别的魔不碰还是… 但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魅央就道:“何必犹豫,魔尊不在,说不准这就是线索。”说罢也没给玄霄反应的时间,便直接输入魔力,但出乎意料的不被吸收,魅央眨了眨风流的眼睛,立刻换成灵力,然后阵法先是一亮,猛然爆炸开来,把他们吸了进去。 眼前骤然换了天地,这是个很符合魔尊风格的卧房,上空是悬浮的烛火,地上铺着一层珍贵魔兽的皮毛织成的地毯,他们身边则有一个显然是浴池的活水池,池壁搭着一些常用的东西…但最令他们震惊的却是对面靠墙的华丽大床。 参加过神魔大战、甚至都留在神界一段时间过的玄霄和魅央面面相觑,那大床的黑色幔帐下,有一个隐约的人影,周身却是轻微的神气!犹豫了半晌,他们一起走了过去,不过几步远,就来到近前,将床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只见单薄的被褥被那位神灵扯了一半披着,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红艳的吻痕遍布全身,双腿和腰间是一片青紫,他眉间紧锁睡的很不安稳,而脚踝…被精致的缚神绫锁住,另一头固定在床尾。一时之间,这明显的事实让玄霄冰块脸裂了,魅央也是一脸震惊。 ======================================================= 此时,床上的神眼睫毛微微颤动,轻轻睁开眼睛,一双湛蓝色的眼眸淡漠疏寒,明明形容狼狈憔悴,却有一种沉淀在骨子里的上位者风范,他面色沉静问道:“你们来此何事?” 一时恍惚,魅央本能答道:“魔尊失踪一个月了。” 飞蓬轻轻皱了皱眉,又散开,昨晚重楼的心情明显很好,所以为了玩个痛快开始相当温柔,之后在他冷脸下也很久才控制不住过了火,但瞳眸从未掠过混沌色,大概是暂时压制住心魔了?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封灵法阵已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时,魅央才发现自己居然为面前神灵风采所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过一个俘虏禁脔,可魔尊…他眼中更是嫉恨交加,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玄霄打断了:“请问阁下可知晓尊上下落?”语气平静听不出波澜,面上也恢复平时的清冷,在云天青记忆里见过玄霄的飞蓬轻轻挑眉,心想素质倒是不错,难怪天青一直惦记着。 他加快了破解封印的速度,紧紧一弹指足以,飞蓬神情漠然道:“本将不过一个俘虏,怎会知晓魔尊下落?”顿了一顿,封印已然初解,可惜只能恢复全部实力的一层,不宜恋战,先走为快,嘴角微扬:“不过倒是多谢你们…破开了魔尊所设封灵阵法!” !!!玄霄和魅央一愣之间,暗叫不好!只听见一声脆响,面前的神手里一道青光闪过,缚神绫应声而断,同时一袭淡色的蓝衣凭空出现在他身上。略一犹豫,能被魔尊不惜用这种手段也要留在身边的神,定然是最在乎的吧,所以玄霄拔剑,用的只是剑啸九天。 可心怀诡思的魅央却咬牙用出了魅魔族最强的魅心术,眼瞳闪着粉色的光彩对上那个刚刚脱困的神。飞蓬冷冽的蓝眸没有丝毫变化,就算联系不了神魂时,他对上重楼全力施展的魔界顶尖瞳术都能坚持住,更别说这个才魔将境界的魅魔了。 没有丝毫留手,飞蓬凝风成剑,清冷的剑光瞬间照亮整个空间,魅央首当其冲,防御一冲即开,剑意穿心而过,他面色惨白萎顿在地,眼里满满都是怨毒。而玄霄的剑道水平虽是不错,但终究太过年轻,而飞蓬战斗经验何等丰富?剑光直取其破绽,一击必中,只是想起天青他还是收了一分力,只听见一声闷哼,巨大的冲击让玄霄五脏六腑皆被震伤,他半跪在地上,血从唇边流出,眸光却是不屈不惧。 可飞蓬的脸色却是一变,熟悉的空间波动浮现,眼底厉光闪过,飞蓬出手便是仙风云体、罡风惊天…偏偏被他饶了一命的玄霄却不顾重伤用羲和玄炎硬生生挡了一下飞蓬,魔尊知遇之恩无以为报,今日若让这个神族顶尖高手逃脱,日后必成后患! 熟悉的红衣踏出,心波毫不犹豫轰了过来,见此,飞蓬的脸色彻底黯了下来,他明白以重楼的心性,今日脱身无望,自己下场只会更惨!眸底绝望和坚定一闪而过,丝毫没有抵抗,飞蓬反倒是全力运转神力,在自己神魂之上刻画了一个复杂的血色印迹。 剧烈的痛楚从胸口传来,被心波击中的飞蓬直接倒了下去,神血滴落在地上,腥甜的气味弥漫房间。此时,魅央正在地上垂死挣扎,玄霄伤势很重但神志却很清醒,所以他发现魔尊脸色骤然惨白,只是下一刻他就被转移到魔宫门口,身边是气息全无的魅央,周围传来威严的声音:“擅闯本座闭关之所,魅央误入法阵而亡,玄霄罚禁闭百年…溪风、五灵,魔务自行处理,赤霄大祭司请多多注意。” 玄霄眸光微微一闪,心底却是松了口气,看着面色急切的溪风等魔,他只是道:“尊上有令,玄霄先告退了。”没有透露任何话,玄霄知晓那个神大概是魔尊心里的禁忌,只是有些不解,魅央被一击必杀,可自己…那个神为何手下留情? ======================================================= 重楼此时已瞬移到飞蓬身边,抱起他语气带着颤抖地吼道:“你…干了什么?”飞蓬的神魂在逐渐灰飞烟灭,如果不是之前的封印锁住了神魂,速度还会快上百倍。 可魔尊怀里的神将却轻笑,放任神血染红了蓝衣:“自然是自毁神魂了…神族数量稀少,先天所生更是凤毛麟角,彻底毁灭神魂的方法只有天生三皇的天帝才知晓。”飞蓬的语气微微一顿,又道:“而天帝也只传过本将一个…却未曾想我第一次用居然是在自己身上。” 重楼咬牙,疯狂给他输入灵力,但根本减缓不了神魂的消散:“你…闭嘴…”他语气更加急切:“天帝能把这等秘法传给你,难道就没有挽回之法吗?飞蓬你要是敢死本座就让整个神界给你陪葬!” 闻言,飞蓬脸上笑意不减甚至更盛,口中溢出鲜血,眼底隐约浮现嘲讽之色:“天帝绝学焉有回转之法?!而神界…魔尊觉得本将现在还会在乎这个?我能做的都做了,若五帝和玄女战后依旧无能至此,就算神界当有死劫吧。”他嘴角轻轻上扬,一百多年的折磨、蹂-躏和凌-辱,事到如今总算是彻底解脱了。 感受到怀里的重量越来越轻,飞蓬却迟迟不肯松口,全然不顾自身死活,一派就此消亡也在所不惜的模样,重楼又气且急之下,挤压心底的话终是脱口而出:“你...已不辞而别一次!全无悔意不说,此番还想再度重演?!” 即将失去的恐慌让此时的重楼再无暇顾及其他!执着的死死盯住飞蓬,狠声放言:“本座不许!飞蓬你可听见了?本座不许!!!是你先招惹了我!如今说要离开,便想要离开了?”说罢,欺上唇去,发泄自身已无力压制的不安。 说的什么荒唐话?近乎不可思议的看着重楼近在眼前的双眼,心中极端荒谬的感觉让飞蓬想要放声大笑,又有什么堵在心口,一时只能愣愣的注视着重楼不似作伪满是苦楚和灼热的爱意的眼眸。 他不由再回想起之前种种,若重楼一开始就行入情道…最初的误会自己根本不屑于解释…后来的用刑,重楼开始时的留情、却被自己故意激怒…漫长的囚禁里他时常浮现的绝望和温柔…还有心魔每次出现皆因自己… 居然是真的?!神魂即将散尽,飞蓬眼前却是重楼隐含疯狂的眼神和喑哑的宣告:“飞蓬,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红光入眼,周围尽是温暖的流波,包裹住他整个生命与灵魂,逐渐融为一体,一个画面蓦然浮上心间——重楼曾言,魔族有绝学魂殇饮,被吞噬灵魂者神魂俱灭却与之永不分离,多是魔族不得所爱时绝望而为,原来便是如此。 彻底想通的飞蓬霍然惨笑,造化弄人!不过也好,他纵是无法原谅,却也希望重楼能活下去…在意识消亡的那一霎那,神将云淡风轻的洒脱一笑,传出了最后一句话:“魔尊,此后六界五行再无飞蓬,望君珍重!” 重楼还维持着抱着飞蓬的姿势,可怀里的神已渺然无踪,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脑海里回想着之前的千千万万年,最终绝望地跌坐下来,理智尚存,眼底却尽是荒芜,在他以后的生命里,再无一丝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 嘤...顶锅盖逃跑...现代是HE我保证! 第9章 第九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上卷正文完结) 千年后,又一次神农祭典,脸色漠然的重楼一招干脆利落灭杀了挑战者,环视一周,看见的都是顺服的面孔,索然无味地瞬移到主位,宣布祭典结束。座下众魔将和八国国主们悄然交换着眼神,自从千年前魔尊出关后,实力更深不可测,但性情却越发冷酷无情,赤霄私下问他是否突破三皇境界,也只是得了一个平静的颔首,大概算是默认。 已是魔尊左膀右臂的玄霄眸光微微一闪,对身边才重逢不久的云天青示意他先回府邸,便跟着溪风一起进了魔宫主殿,却未曾看见云天青眼底一闪而逝的悲哀和坚定。在周围空无一人后,云天青穿上了鬼界至宝——幽冥战衣,悄然潜入了魔宫,并且跟踪魔侍进了茶房,然后在茶里下了灭魂散… 众所周知,鬼界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但少有人知,若将彼岸花第一片花瓣和最后一抹绿叶碾成粉末,再配上忘川水和三生石,以特殊手段炼制,可成为毁灭灵魂的剧毒灭魂散,不及时服下解药,三皇之下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而云天青手里的,来自于其师鬼帝酆都,他此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唯一目的,就是给自己神魂俱灭的挚友报仇雪恨。眼底愧疚一闪而过,和师兄重逢后,云天青说起过自己在鬼界的生活,却刻意避开了飞蓬的存在,只是对魔尊重楼略有好奇。偏偏玄霄因为魔尊的变化,心底有所猜测,又疑惑当年那个神的身份和手下留情的原因,师弟问起也就没有刻意隐瞒。 结果死缠烂打的云天青成功看了他那天的记忆,若不是还存留理智知晓不能引发玄霄的怀疑,他都能直接杀意爆棚了,成鬼多年、又得鬼帝看中为嫡传弟子,眼界开阔,天青怎能看不出飞蓬是因为对师兄手下留情才没能从及时逃脱,更别说之前他身上的痕迹和缚神绫… 持着对好友境遇的担心,云天青悄悄回鬼界找支援,却震惊地从鬼帝那里得知了飞蓬魂飞魄散的消息,当时酆都的神情严肃而愤怒,向他道出了一段秘辛。而天青则主动接过了复仇的任务,但实力不够的他终究选择了下毒,纵然不择手段他也要为飞蓬报仇,尤其飞蓬是为了他才对玄霄手下留情的。 ======================================================= 此时葵羽天魔女跟着重楼、赤霄一起去了主殿,重楼神情淡漠地看着她,葵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青竹和溪风、玄霄走了进来。她皱了皱眉和赤霄一起坐到了客座上,后有魔侍送来茶,众魔纷纷饮下,然后便听他们先后汇报起近年来的情形。 但很快,除重楼外实力最强的赤霄、葵羽就发现了不对:“怎么回事,我提不起魔力了。”稍微弱了一点的溪风、青竹和玄霄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重楼眉头皱起,看向殿外,清晰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玄霄看着来人,不,应该是来鬼,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天青!!!”云天青此时却不似平时的开朗,没有看玄霄,自己一人所为总不能连累了师兄,他只是冷漠道:“在下云天青,此番是为死于魔尊之手的好友报仇雪恨…灭魂散的解药事后自会让各位服下。” 重楼冷然道:“鬼界秘药可不是普通鬼族能拿到的,而你云天青…更是鬼界新任巡察使,本座能认为这是鬼界的挑衅吧?”魔尊从主位上站起,周身红芒闪过,巨大的压力直逼过去令云天青瞬间动弹不得,重楼居高临下道:“本座劝你说出幕后主使!” 玄霄眼中一片焦急之色,却听见云天青哈哈大笑,满是讽刺道:“原来如此,魔尊你居然突破了三皇境界…只是魔尊你敢当着葵羽天魔女的面,说自己是怎么突破的吗?!”重楼的表情一滞,气势忽然弱了一分,见此葵羽露出不解之色,其他魔将和赤霄也都很纳闷,魔尊突破和天魔女有关? 而云天青眼底尽是憎恨之色,咬牙切齿道:“神魔大战,必有死伤,若你只是杀了他,我倒不会…但多年至交,你却能狠心对他多方折辱,甚至吞噬神魂…也是,他千万年修为尽数归于你身,倒能助你更进一步…”说到这里云天青眼中依稀有泪光闪过:“重楼你心狠手辣至此,当真让我为飞蓬不值!” 全场一片寂静,半晌后葵羽语气颤抖道:“你说什么?!!!” 云天青冷笑道:“飞蓬之前在鬼界转世时留下过灵魂气息,所以我等鬼界高层可知其情况…他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语气一顿,道:“有些事,鬼界知晓但从不外传,可现在倒无需再瞒!”他直接将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冥灵石摔在地上,那是鬼族储存记忆所用,可放出烟雾状的记忆画面,将众魔和自己笼罩其中。重楼脸色苍白,却没有阻止,他隐约感到,自己大概会知道一些触目惊心的事实,而谜底或许会是彻底的解脱。 =======================================================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熟悉的地方,葵羽神色微动道:“天帝寝宫。”只见烟雾中,一位满身伤的银甲白盔神灵低头单膝跪在天帝面前,伏羲冷然道:“朕之前就说过,若你冥顽不灵,就滚下界去吧!” 地上的神抬起头来,玄霄脸色一变,正是他那天看见的那个神,只听他用平和无悔的语气道:“是臣让陛下失望了,飞蓬当领罪入人界,请陛下成全。” 伏羲拂袖,飞蓬身下打开一个巨大的漩涡,他轻轻闭上眼睛,坠落之时只听见天帝冰冷的话语:“既如此,一日不舍情劫执念,便不得回归,当神将受尽人间七情六欲之苦,自会有所体会。” 而后,一个黑袍男子出现在殿内,轻笑道:“伏羲你还真狠,要是飞蓬情劫不破,你真不准备让他回来了?”闻言,伏羲却是摇头道:“酆都,若飞蓬心慕的是个普通的魔,还有通融余地,但魔尊重楼实力不在飞蓬之下,性格更是偏激霸道,真搀和到一起…朕算过了。” 酆都惊讶道:“难道是死劫?”伏羲苦笑道:“不然我何必非要…唉,现在只希望飞蓬能尽快看破吧,麻烦你多给他安排历练吧…”他眼底精芒闪过:“七情六欲、忘情之道,时间久了或许…” 鬼界之主很是随意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保证你家神将转世过的精精彩彩对吧,我现在就去准备了。”鬼帝挥手而去,身后徒留天帝一声叹息。 至此,魔界大祭司赤霄神色惊异,而葵羽眼底露出震惊和不甘,溪风则轻轻摇了摇头,至于青竹和玄霄…正在装透明人。而重楼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了惨白,这才是飞蓬下界的真实原因,那他…死死咬唇,在自己怀疑的话语重伤了飞蓬后,骄傲如他又怎么可能解释! 迷雾中想起云天青冷漠的话:“然后是飞蓬在鬼界的事情。” 画面再转,一个苍白的男子靠在奈何桥上,眼神从迷离渐渐变得坚定,酆都轻叹道:“这才第一世,飞蓬你接下来每次转世,身边都是痴男怨女层出不穷,真的不放下?” 飞蓬摇了摇头,往前一步直接接过孟婆汤,带着满足的笑意:“他找到了龙阳,那么之后呢…”一饮而尽再度迈入轮回,步伐淡定从容让酆都忍不住摇头道:“伏羲啊,希望神界不会真丢了第一神将!” 此时,云天青的语气却带了一抹伤感道:“接下来是我所认识的飞蓬。” 迷雾再次驱散,闷哼之后,持剑的云天青被一拳撂倒,艰难地爬起来,坚持了十多招,再次倒下…来回多次,云天青终于直翻白眼起不来了:“我说飞蓬将军,你以前训练神兵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 蓝衣男子眼神清澈明亮,不似玄霄当初所见的清寒疏冷,他轻笑一声:“本将只拿出了拳脚功夫而已…需要我训练的副官,哪一个拳脚都不差…其实你这些天进步不小了,开始可是一招都接不住的。” 云天青无奈道:“我这不是为以后打好基础吗,师兄成魔,要从东海出来只怕得五百年了,我好歹提升点实力啊,不然还没道歉就被秒杀了多糟糕!” 飞蓬不由失笑道:“也罢,本将对魔族倒是有些了解,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吧…”云天青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托腮和飞蓬一同坐在彼岸花林旁,认认真真听着,不懂就直接问,最终好奇的问道:“我说,就算你是第一神将被贬下界,也不该知道魔界这么多事吧,居然连习俗都有?” 飞蓬一愣,眼底波光闪过,轻叹一声却转移了话题道:“天青,接下来我要转世了,等下次回来我再教你剑法吧…你资质其实不错。”说完神影就不见了,徒留天青挠了挠头发,没好气道:“哼你不说我还能打听不出来吗!” 可即使打听到了飞蓬对重楼的心思,心里有些惊讶和佩服的云天青最终还是没能等到飞蓬亲自教他剑法。景天那一世结束,第一神将心灰意冷,终于放下执念重塑神身,一句君既无心吾便休,斩断了飞蓬绵延千年、有缘无分的情思。 而接下来立刻浮现在大家眼前的,却是几千年后的鬼帝府邸——云天青一脸不可置信道:“陛下,飞蓬真的是…?”而对面的酆都脸色却是平静到诡异,他直接拿出了一个玉瓶道:“彼岸花叶、忘川水和三生石,本帝从千年前发现魔尊吞噬了飞蓬神魂后,就闭关炼制了灭魂散…杀人不过头点地,魔尊的作为…”他眼底一片森寒:“伏羲是本帝好友,飞蓬的仇本帝帮他报了…呵,若下毒失败,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两界开战罢了。” 云天青接过灭魂散道:“既如此,交给我吧。” ======================================================= 烟雾终究散去,云天青和玄霄都冷着脸,赤霄脸色有些复杂,和飞蓬也算旧友的他犹豫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表明了自己中立的态度。青竹皱了皱眉,虽然…但重楼终究是她效忠的魔尊,而溪风…他叹了口气,盯紧了杀气凛然的葵羽天魔女。 重楼此时正死死捂住心口,痛彻心扉之感席卷全身,蓦然回想起飞蓬最后消亡时看来的一眼,他的话似回响耳畔,当时不曾细思,如今想来…他最终已参悟了一切!可又为何不曾与自己说道?重楼惨笑一声,是了…怀疑、用刑、逼问、折辱…飞蓬如何愿与自己言说? 魔尊闭上双眼,可血泪还是从紧闭的红眸中流落,他轻声呢喃道:“望君珍重,飞蓬你最后倒是洒脱,可我却不如你…但魂殇饮我是用对了…”嘴角上扬,语气带着刻骨的温柔:“我现在来陪你如何?”众魔脸色大变,连云天青都愣了一下,立刻打出一个手印,解药让众魔立刻恢复了行动能力,可谁也拦不住三皇境界的魔尊自散魔魂的行为。 赤霄脸色铁青,溪风等魔将满是焦急,葵羽更是磨牙道:“重楼!!!” 重楼却是洒然一笑道:“葵羽,本座知晓你很想杀了我,但本座果然不愿死于除他以外的任何神魔手中!溪风,你们几个愿意留的别让魔界乱了,至于魔界大事,便托付给葵羽你和赤霄大祭司了!”他语气微微一顿又笑道:“对了,玄霄你跟着云天青去鬼界,代本座向鬼帝道个谢吧!” 玄霄愣了一下低声道:“是,属下明白。”而云天青抿抿唇,事到如今魔尊毫无留恋地散了魂还有什么不解呢,他眼中泪光闪现道:“你和飞蓬…都是傻子。” 而重楼也只是一笑置之,这位魔界至尊烟消云散前就这样很淡定地处理了后事…在最后的意识消弭时,他眼前浮现的是神战纪元那灿烂阳光下的九泉初见,尚是少年的蓝衣神将温和的笑容,还有年少的自己好战的挑衅!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卷?神魔道 end 正文完结,明天休息一下,大家么么哒 第10章 第十章 番外 相性一百问 嘉宾:重楼,飞蓬 主持:心魔 旁观:…无【有生命危险啊! 51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重楼:攻 飞蓬:…【沉默】 心魔:【嘿嘿笑】下一题 52 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重楼:…他忘情道已深,而我本座因他走了入情道 飞蓬:【冷漠】战败,封印 心魔:…【同情看重楼】真是言简意赅 53 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重楼:…比起之前找不到他已经很好了…只是最后【叹息】 飞蓬:…【沉静】我满不满意都解决不了问题 心魔:【理解】重楼满意,飞蓬不满意 54 初次H的地点? 重楼:我寝殿的折叠空间里 飞蓬:封灵法阵之内 心魔:一看就知道不是自愿的 飞蓬:【冷眼】 重楼:【羞愧】 55 当时的感觉? 重楼:【叹息】报复成功的快意…还有…得偿所愿的欣喜 飞蓬:【漠然】如坠冰窟的不可置信,错爱非人的绝望痛恨 心魔:【托腮】当时我附身在重楼心神上,似乎还有…【在警告的眼神下,不怀好意的笑】把毫不输于自己的对手…【唔唔被狠狠打击好半天才缓过神】重楼你等着,下一题! 56 当时对方的样子? 重楼:【苦笑】开始是愤怒狠厉,杀意爆棚…后来境界跌落、萎靡不振,看我的眼神只剩下冰冷的恨意,从头到尾一直压抑着自己甚至装尸体都一点反应不愿给我 飞蓬:【皱眉】他眼里…尽是对我不自量力的嘲讽,还有看笑话的轻慢,动作上给我的感觉…也只有被羞辱的痛楚,更别说还有几千年修行毁于一旦甚至突破前路被断的怨恨 重楼:【轻轻抚平他紧锁的眉心】并非如此,我当时强装出那一切但… 飞蓬:【神色微微缓和】现在我知道了…过吧 心魔:【似乎被塞了一嘴狗粮】…好 57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重楼:【扭头】…没有 飞蓬:【淡定】我醒过来他早走了 重楼:【轻声解释】其实没有很早,是你马上就要醒了我才走的【黯淡】你肯定不想看见我,所以就没留下来碍眼 心魔:【鄙夷】…吃完就走的渣男 重楼:【冷酷】本座若不是被你算计…还不会那么极端【烈焰燃雷】 58 每星期H的次数? 重楼:…不一定 飞蓬:嗯,我被囚禁的时候,他什么时候来时间不定 心魔:【顶着爆炸头,毫不怕死问】那魔尊来的时候呢? 飞蓬:【脸色发青】…最少三四次…反正是把本将彻底折磨到昏过去才结束 重楼:【低头愧疚】对不起 心魔:【兴奋记下】 59 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重楼:【轻声】…如果飞蓬肯配合…一次就行了 飞蓬:【有些惊讶看他,在心魔催促下回过神】我当时只觉得…他最好永远不要来 心魔:【面露坏笑】理解理解,只是【看重楼】魔尊居然说…? 重楼:【扶额】魔族不是压抑欲望的种族,我心意已定、飞蓬又在身边毫无反抗之力,就更…【苦涩】根本忍不住,哪怕知晓飞蓬恨我入骨,但心里只有他,我又怎愿背叛己心,如果他愿意… 飞蓬:【打断】下一题吧 60 那么,是怎样的H呢? 重楼:【轻轻摇头】我先前挺温柔,后来被他冷眼刺激就…很激烈 飞蓬:【神情有些复杂】嗯,我甚至以为… 心魔:【眼睛发亮】以为什么? 飞蓬:【垂眸轻叹】不知道他心思的情况下,自然是以为…之前的温柔只是为了让我不受伤,那样后面他才能玩的尽兴 重楼:【面色苍白】我从未把你当禁脔,只是不愿放手,而解释你肯定不会相信,就一直不说…【后悔】我早该讲清楚的,如果你知道了,或许最后就不会… 飞蓬:【轻笑】不一定…逃不掉又不原谅,大概我还是会选择解脱唔【被吻封住唇】 61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重楼:【皱眉】…魔印吧 飞蓬:【点头】我是神印 心魔:嗯神魔两族身份印迹,继续 62 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重楼:…自然是神印 飞蓬:…直接过 心魔:【耸耸肩】好的 63 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重楼:【回忆】燃烧的冰 飞蓬:【疑惑】…? 重楼:【叹气】你一直死命压抑自己,不管是痛苦还是欢愉,但身体本能上还是会泄露一些情况的 飞蓬:【磨牙】他的话…炼狱火海吧 心魔:【忍不住笑】噗,总之神将很痛苦啊…嗷嗷嗷【被罡风惊天糊了一脸】 64 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重楼:【肯定】喜欢 飞蓬:… 心魔:【轻抚自己的脸】不用说了,我知道神将肯定不喜欢!过吧。 65 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重楼:…一直没换过地方 飞蓬:【面无表情】在他寝殿的折叠空间里,我被囚禁了一百多年 心魔:…【为了不被揍】下一题 66 您想尝试的H地点? 重楼:【浮想联翩】…浴室 飞蓬:【冷笑】呵呵 重楼:【羞愧】但他每次都已经累得醒不过来了 飞蓬:【漠然】没有 心魔:【耸耸肩,同情瞥飞蓬】继续 67 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重楼:之后 飞蓬:嗯 心魔:为什么 飞蓬:【眼现冷意】他每次来都… 重楼:【默默低头】只做不说,事后等他昏了再沐浴走魔 心魔:【鄙视】每次来都直接上床…哦不,神将本来就被你锁在了床上,难怪都说你是渣了…【冷笑】别想甩锅,再强的心魔都不能直接控制宿主!我所为不过是恶意放大你内心的阴暗面,你要是一开始不怀疑神将、也没有黑暗黄暴的想法,最后怎会弄成那样! 重楼:【瞅了眼神色不善的飞蓬,心虚愧疚不敢说话】 68 H时有什么约定么? 重楼:【摇头】没有 飞蓬:【点头】连话都不说 心魔:…好吧下一题 69 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重楼:【冷哼】怎么可能 飞蓬:【皱眉】只有他,但是【黑线】…重楼根本不能算恋人吧! 心魔:【在魔尊冷眼下干咳】但好歹你曾经是…所以【记下】重、飞都没有 70 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重楼:【沉默】…我… 飞蓬:【冷笑,打断】他当然是赞同了,还付诸行动过了! 心魔:【佩服看魔尊】其实六界五行爱慕神将的…也不少吧,不过敢这么干的…啊啊啊啊我只是放大了你阴暗的心思而已,还不是你自己想干?!【惨叫着被鬼降击中倒地不起】 71 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麽做? 重楼:【尴尬愧疚】…除了我没谁敢这么做 飞蓬:【淡漠疏寒】准确来说,是除了魔尊也没谁能制住本将…【自嘲】也是一开始没想到他会…后来本将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除了最后 心魔:【小声】所以魔尊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活该【惊讶的发现没有被揍】下一题 72 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重楼:【摇头】都不会 飞蓬:【皱眉】不会,一开始是光顾着反抗去了,后来…那一百年完全是听之任之随他去了 心魔:【记下】魔尊是厚脸皮,神将是反抗不了只得静待时机 73 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重楼:【不屑】本座可没有那样…自荐枕席的朋友 飞蓬:【淡漠】本将朋友不多,都是各界高层,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情 重楼:【皱眉】真心倾慕你的… 飞蓬:【打断】她们都很了解我,所以不可能这么做 心魔:【微笑】也就是…其实情敌不多嘛,主要还是你们自己之间的事情 74 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重楼:【犹疑】…应该…吧 飞蓬:【冷淡】不擅长 心魔:【好奇】神将很正常啊,魔尊你为何…? 重楼:【无奈】只和飞蓬,但他一直都…不回应我 飞蓬:【青筋突兀】要是没被封印,我都能直接杀了你… 心魔:【若有所思】所以魔尊因为对象只有一个,所以不知道擅不擅长,而神将,他从头到尾都是被迫的就更不知道了【记下】 75 那麽对方呢 重楼:【干咳】他一直…随便我怎么折腾,所以… 飞蓬:【黑线】…他给我的感觉…很擅长 心魔:【下笔】魔尊觉得神将还算擅长,神将觉得魔尊很擅长 76 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重楼:【无奈】…他只要能发出一点声响来我就满意了! 飞蓬:【平静】说他以后不会来了…甚至是愿意给我一个干脆都行 重楼:【苦笑】我无法放弃对你的心思,更不可能抹杀你… 飞蓬:【垂眸】那个时候…我只想要么逃走要么彻底解脱 心魔:不知道该同情哪一个了…这一个虐身一个虐心的… 77 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重楼:【无力】…他几乎都没有表情,全程装尸体…我宁愿看见他憎恨的神色…都比被一直漠视强 飞蓬:【沉默半晌】我有时候也会迷离…在他特别温柔的时候会有错觉,不过很快就清醒了 心魔:【认真记录】比起漠视魔尊宁愿被憎恨,神将在魔尊温柔的时候偶尔会迷离 78 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重楼:不行 飞蓬: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如果我有了恋人就绝不会出轨 心魔:【笑】也就是,你们都觉得不可以 79 您对S-M有兴趣吗? 重楼:【想说什么被飞蓬忽然打断】… 飞蓬:【皱眉】…他大概有 心魔:【震惊】? 飞蓬:【冷然】他毁我至清之体前用了好几天刑,倒刺鞭、碎骨,还有…烈酒,我身上又是伤又是血【语气发冷】后来百年多喜欢用荆棘 重楼:【愧疚心疼】我真没有这种兴趣,那次完全是误会之下气疯了…至于后来【苦笑解释】…紫光荆棘融入魔力,我多用它毒素的催情润滑效果,只是想你不要太难受,因为我作为魔族,情-欲上容易控制不住,怕再让你伤的体无完肤 飞蓬:【叹气】算了,下不为例,过! 80 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重楼:【无奈】…他从来就没索求过!一直是我…一厢情愿【轻叹】 飞蓬:【淡笑】…我会很高兴 重楼:【毫不犹豫】想也别想 飞蓬:【淡漠】就算现在说开了,我也还没原谅你 重楼:【坚定】我会慢慢等 心魔:【没憋住】噗【被瞪】下一题! 81 您对强-奸怎麽看? 重楼:…… 飞蓬:【一针见血】…弱者所为! 心魔:【瞥重楼】说的好!魔尊轮到你了【幸灾乐祸】 重楼:【叹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愚蠢行为…然而我还是那样做了 飞蓬:【淡然】所以最后弄成那样很正常,下一题! 82 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重楼:【叹息】…他自始至终不出声,眼神…特别冷漠,看我的时候简直冷到心坎里 飞蓬:【神色漠然】他一直用各种手段折磨、逼迫我出声 心魔:【浮想联翩】所以魔尊被刺激的忍不住动作更大,想让神将出声,神将眼神就更清寒了…恶性循环…嘶救命啊【罡风惊天和五气连波一起冲了过来】 83 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重楼:【回忆】第一次的时候吧,在寝殿的折叠空间里 飞蓬:【点头】嗯 心魔:说说看具体的 飞蓬:【冷冷看重楼一眼】他当时主要目的是毁我至清之体…几千年闭关所修的忘情道基毁于一旦,终身难再进一步 重楼:【苦笑】但我并不后悔,即使那样会让你对我恨之入骨…【坚定】忘情博爱众生,而我绝不愿被你漠视,不能爱就恨吧! 飞蓬:【轻轻摇头】很魔族的思维方式,并不奇怪,能理解但很难原谅,过吧! 84 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重楼:【轻笑】…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无法拒绝的诱惑…更别说在床上他是… 飞蓬:…【没好气瞪他】闭嘴!没有! 心魔:【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这个诱惑…哦我大概明白了 85 那时攻方的表情? 重楼:…我…一点没客气 飞蓬:【黑线】我是被封印无力反抗,而且整个床找不到可以遮的… 心魔:【肯定】果然还是一直没穿衣服嘛…唉等等薄被? 重楼:【干咳】太轻薄了透光所以…其实那样诱惑更大 心魔:【翻白眼】所以说到底一直是魔尊你的锅啊嗷怎么又【心波轰过来了】 86 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重楼:【沉默】… 飞蓬:【冷漠】从一开始就是,只是我后来没有再做无谓的反抗而已 心魔:【有点尴尬】我…只是加成而已,主犯还是魔尊…下一题 87 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重楼:【叹息】…不顾情况反抗,眼里满是狠厉杀意、毫不示弱地瞪着我…境界跌落后再无反抗之力,就随便我怎么折磨都不出声 飞蓬:【淡定】…被封印情况下,我再恨毒也没用,反抗不过徒增笑料,说不定还会让施暴者更兴奋,所以…干脆从头到尾装尸体 心魔:【摇头】你们真是…够狠的 88 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重楼:【坚定】飞蓬 飞蓬:【皱眉】以前是重楼,现在… 心魔:【恍然】从前动心的时候神将心里自然只有魔尊,不过现在嘛【看笑话地瞅魔尊】 重楼:【叹气】下一题吧 89 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重楼:【淡定】一直符合 飞蓬:【轻叹】还是过吧 心魔:…好 90 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重楼:【哑然】… 飞蓬:【扶额】倒刺鞭、碎骨、荆棘、缚神绫? 心魔:【同情】…神将你辛苦了,不如甩了魔尊…啊啊啊啊【被炼狱火海毁容了】 91 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重楼:就是这里 飞蓬:也是 心魔:都是第一次啊【神情复杂小声】大龄处男 92 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重楼:【点头】是 飞蓬:【揉揉额角】一直都是他 心魔:【眨眼】你们之间再虐都是自己的事情,没有搀和别人真是太好了…不然妥妥炮灰啊,还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种 93 您最喜欢被吻到哪裏呢? 重楼:【失落】…没被飞蓬吻过 飞蓬:【小声】其实有过 心魔:???!!! 重楼:【震惊脸】什么? 飞蓬:【扶额】在神魔之井,有一次打完了你睡得很熟,脸上还笑得特别灿烂明亮 重楼:【傻笑】嘿嘿嘿 飞蓬:【无力】我的话,虽然不喜欢但是…神印太敏感了 心魔:【看了看还在痴笑的魔尊,无语抽抽嘴角】下一题! 94 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裏呢? 重楼:【回味】神印,还有唇 飞蓬:【无奈】唇…特指在神魔之井的时候! 心魔:【憋笑】为什么呢? 飞蓬:【叹息】我觉得是珍视信任吧,尤其是…当时我的气息他一点不防备,睡的很熟 重楼:【一脸可惜】我觉得是表达感情还有…占有 心魔:【翻白眼】所以将军这么好,配你简直…嗷又动手了 95 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重楼:【苦笑】…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明白他只希望快点结束 飞蓬:【轻叹】只要我有一丁点出声,给他一点回应,他就…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在我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 心魔:…不知道该同情哪一个,还是过吧 96 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重楼:【苦笑】想如何让他好受一点…还有,这样的生活还能拥有多久? 飞蓬:【淡然】…我什么都没想,全当磨练了…【挑眉】其实你早就心有准备不是吗? 重楼:【叹息】只是我不愿放手,可万万没想到你对自己居然那么狠 飞蓬:【轻笑】一次逃不走,以你性格定然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倒不如彻底解脱,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感慨】造化弄人啊 心魔:【同情看魔尊】…继续吧 97 一晚H的次数是? 重楼:【尴尬】…没数过,只要他还能承受,我就不会停 飞蓬:【扶额】所以我才希望赶紧结束啊 心魔:【这回是同情看神将】下一题! 98 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重楼:【沉默】… 飞蓬:【冷笑】我被他锁在床上,根本就没有衣服! 心魔:【看魔尊】渣男啊…【鄙视】难怪神将会以为你把他当做…嗷疼死了【炎波血刃划了过来】 99 对您而言H是? 重楼:【叹气】表达感情的占有方式 飞蓬:【心累】…不想回答 心魔:…求给点面子啊将军! 飞蓬:【勉为其难】一开始只是折辱,后来知道了…【看面露愧疚的重楼】大概是被喜爱的方式吧,虽然…【黑线】敬谢不敏? 100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重楼:【鼓足勇气】飞蓬,对不起,能不能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 飞蓬:【神色复杂】…看情况吧,我们先聚魂去,顺便…【眼眸杀意隐现】 重楼:【面色一冷】明白…【忽然定住心魔出手便是最强的杀招】 心魔:【啊啊啊啊啊炮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看完了跪求请给点回应啊,(づ ̄3 ̄)づ 么么哒午安】 【现代篇为了不坑,我要列完剧情大纲才开,然后还有之前乐乎的百粉点梗要写,更别说还有挽天倾的番外呢,所以现代人间道大家稍等哦(*^__^*) 嘻嘻……】 第11章 第十一章 番外 大悲大喜1 一天之内被连炸惊雷,再眼睁睁看着魔尊自散魔魂,现场自是鸦雀无声,众魔的表情都复杂极了。 半晌后赤霄长叹一声,对玄霄和云天青道:“本祭祀和你们一起去鬼界一趟。”而葵羽毫不迟疑道:“我也去。”闻言,溪风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道:“罢了…大祭司、天魔女,让我和水碧同你们一起如何?” 赤霄不置可否,葵羽略有迟疑地点点头,水碧是将军的副将,让她知道也好。溪风点头道:“稍等。”魔影一闪已经从室内消失,不多时脸色惨白的水碧就和他一起回来了。青竹轻叹一声,主动退了出去道:“我在这边等你们回来,另外也去将林风他们唤醒。” 此时,沉默良久的云天青道:“诸位请随我来。”他拿出幽灵石,其上被鬼帝施加了秘法,可用水镜术看清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至今没有发来消息,显然是鬼帝默许了众魔来鬼界一行。他直接将其碾碎,一道地府之门骤然出现在大家面前,对面正是面色沉凝的鬼帝和烛龙。 … … 并不阴森的鬼界殿堂,鬼帝酆都作为东道主命令鬼侍纷纷上茶,只是众魔的表情颇为纠结,对此,同是客人的烛龙表情淡漠地说道:“放心,这次没毒…” 赤霄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轻叹一声:“其实我现在更想要酒。” 心里明白的酆都微微点头,又命手下送上美酒,赤霄举杯一饮而尽,闭眸叹息道:“真没想到…唉…”说着竟有一滴眼泪不知为谁流落,居然也是神伤之极。 葵羽抿抿唇,她眼底泪光闪过,溪风和水碧都没有说话,包括云天青在内,他们都是一杯接一杯,大有把自己醉死的趋势。玄霄和云天青坐在一起,看师弟这个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嘴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在他喝了不少时挥退了准备再次上酒的鬼侍。 酆都看在眼里,便命鬼侍捧着一块鬼帝令至玄霄面前,面对那冰冷脸上一闪而逝的不解之色,平静说明道:“玄霄,天青是本帝嫡传弟子,也是飞蓬的至交好友…让他下毒是本帝之意,现在魔尊已死,天青再去魔界难免危险,若你愿意,可执本帝法令滴血认主,便能随时出入冥府…若不愿,今后不必再来”,语毕他眼底尽是漠然。 云天青一惊,酒意尽去,但束缚之力萦绕周围,令他挣脱不了,他明白这是鬼帝之意,不由苦笑,微微低头避开了玄霄看过来的眼神,将主动权彻底交了出去…很快就回过神,玄霄眼中掠过一丝微光,看了那几段记忆,他又怎会不知…当时神将飞蓬对他手下留情的缘由? 结果却是神将自己没能逃脱,最终神魂被魔尊用魂殇饮吞噬而灰飞烟灭…当日因今日果,天青本就没做错什么,这一切说到底不过阴差阳错、造化弄人,玄霄毫不犹豫将魔血滴在法令上,换来鬼帝一个欣慰而赞许的轻笑。 待众人的情绪稳定下来,酆都和烛龙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本帝给你们看一样东西…”手上金色的光芒闪烁,正是生死簿,众人定睛一看,上面有一个灰暗的神名,正是飞蓬。疑惑不解之间,却听烛龙语气凝重道:“飞蓬转世之初曾在阴间留下金色神名,他神魂俱灭时,神名黯淡化为空白,可在魔尊自散魔魂后…却又呈灰暗色凸显出来!” !!!葵羽猛然惊醒,她一震直接站了起来:“您是说…将军可能还有…聚魂的机会?”大家纷纷抬头,表情惊异而怀有隐约的希望。赤霄更是问道:“若飞蓬有可能聚魂,那么重楼呢?” 酆都却是问道:“魂殇饮是魔族绝学,本帝和烛龙都以为你们会更清楚一些?”烛龙看着他们,脸上也露出期待之色。 对此,赤霄皱了皱眉,溪风也苦思冥想,可半晌后都摇了摇头,溪风苦笑解释道:“魂殇饮多是我族…不得所爱时绝望而为,吞噬灵魂、融为一体则永不分离,但如尊上这般…后来自散魔魂的还是首例!”犹豫一下,赤霄则加了一句:“更何况,我等并不知晓当初全部情形。” 闻言,烛龙不由无力地揉了揉额角道:“这都什么事啊,明明本是两情相悦,结果…唉,重楼当初怎么就没跟飞蓬的转世说清楚…那个女娲后人的事情呢!最后居然闹成这样…” 而酆都摇了摇头道:“也是伏羲太自信他占卜的结果了,命运之说虚无缥缈、变数太大,若当初顺其自然,只怕还不会…当然现在说这个也迟了…”顿了一下鬼帝说了正事:“赤霄大祭司,此番麻烦你和我们联手算上一卦,为了飞蓬,也…为了重楼。” 赤霄深吸一口气,在溪风和玄霄期望的眼神下,坚定道:“自当全力而为!” ======================================================= 而此时在天道混沌之内,三皇对着面前的水镜,却都是沉默之极——当初一场大战,神农第一个消散成金光,女娲最后一个融入直接形成盘古,只有伏羲心念神界,所以用盘古之躯占卜了一下,得到一句天道箴言,并和天帝玉玺一块送回了神界。 同时盘古之躯的攻击硬生生逼着天道之眼自爆,巨大的冲击波之下,他们都做好了就此同归于尽的准备,结果…吞噬意识被打回初生状态,盘古之躯也连带三皇的神体破碎开来,天道更被直接撕开一道裂缝,巨大的吸力拉扯着力量耗尽的神魂和重创的吞噬意识。 只是当他们在天道引力下动弹不得时,天道意识却借助本源联系停滞了一瞬间,祂凝聚最后的力量发出一道黑光遁入六界,三皇心有余而力不足故阻拦不了,只能和那意识被天道裂缝忽然吸了进去。 接下来,作为盘古精气神所化的三皇便以神魂状态出现在天道混沌之内,有如鱼得水之感,唯一的遗憾就是,除非再有三皇境界破开天道,否则他们的神魂就无法再回归六界…唯一动手影响外界的机会,大概只有再度凝聚盘古之躯向外投影,可代价却是事后神魂损耗过度,只怕到时天道内又起波澜。 而吞噬意识…此时神农和伏羲才知晓,当初女娲身为人祖,陨落后意识归于天道之内,但人族祈愿从未停息,多年传送过来的各方愿力中难免夹杂着黑暗欲望,因为女娲单剩意识无法净化而越积越多,以致于最后污染部分天道,形成了祂。 不过现在经此一役,已经拥有不低智慧的祂必是疗伤去了,短时间绝不会傻到露面挑衅,再加上现在三皇皆神魂完整,不用担心再有黑暗传送进来不能净化令祂可以快速恢复,他们倒可以休整一段时间。间接造成这一切的伏羲听了来龙去脉,不由脸色数变,最终苦笑认错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终是我的错,女娲、神农,对不起。” 女娲、神农听见从不低头的伏羲选择道歉,一时也感慨万分,女娲轻笑:“…还能重聚便是盘古父神所赐缘分,我们…珍惜眼前吧。”神农也笑着转移话题道:“没错…现在不妨看看六界的情况。”结果这一看就出了大问题! ======================================================= 看着战火纷飞、损失惨重的神界,伏羲的脸色是青的,神农已经被他身上的冷气冻的缩到了角落里,并在心里给正在翻箱倒柜找飞蓬神魂线索的重楼狠狠记上一笔。女娲摇了摇头劝慰道:“罢了,这也算一个教训吧…好歹上层没什么陨落的…”顿了一下她又道:“最重要的是吞噬意识自爆时发出的黑光,总觉得必成后患。” 伏羲冷哼一声水镜术的画面变化开来,神界禁地外,一道谁也没发现的黑光徘徊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三皇脸色都微微一变,神农皱皱眉道:“这好像是…心魔?” 伏羲死死盯着黑光,手上掐算着,半晌后厉声道:“哼,想让现在的六界最强者被心魔影响无法突破,以断绝我等援军,倒是好算计!” 女娲郑重道:“由天道吞噬意识亲自施放的心魔只怕真有影响三皇以下顶尖强者的能力,只是想不被发现地附身于飞蓬…哦他醒了!” 此时情况又有变化,被神界法则惊醒的飞蓬脸色铁青、杀意满满,不多时就理顺情况,开始了行动——激发玉玺、融合法则、暂升境界,再锁定魔族、送入乱流,最后刻录八卦阵法、封印神界以保万年太平…伏羲、女娲嘴角露出淡淡的赞许,神农忍不住叹了口气,可下面的发展让三皇都僵住了。 重楼的怒火和飞蓬的决绝带给他们不祥的预感,尤其在交手时,他们眼睁睁看着那黑光心魔无声无息从后心蹿入重楼魔躯,然后魔尊眼底划过的混沌色被三皇瞬间捕捉到,再之后便是黑暗封闭的密室和残酷狠厉的用刑… 看着飞蓬初心遭负、备受折磨,仍然桀骜不肯低头,也看着在心魔影响下,重楼眼底的怀疑不解、愤怒失望被飞蓬刺激,更转为残忍疯狂…恶性循环!伏羲又是心疼又是暴怒,再想起当初自己不甚明白的天道箴言,心底不安更深。神农脸色也相当难看,重楼你个蠢货,和飞蓬相交多年甚至他是你心之所慕,居然还会被心魔如此影响还不自知!女娲眉心紧锁,低声打断他们的思绪道:“先合力算一卦。” 堪舆结果出来时,三皇都面色怔然,绝地大凶,死劫双生,魂飞魄散之像!这时水镜里的画面已经转到了重楼那句“不知修忘情道大成前的神族丢了至清之体会如何?”看着飞蓬瞬间血色尽褪的脸和重楼在心魔影响下隐现混沌的瞳色,伏羲脸色铁青,知晓结果、不愿再看,他干脆切断了水镜,只是起伏不定的呼吸昭示他几乎气炸的状态! 沉寂良久,勉强冷静的伏羲和女娲又测算好几次却仍然都是死劫,而神农面色冷然地再次打开水镜,三皇看过去,画面里重楼抱着昏睡的飞蓬,眼神温柔而绝望,血眸混杂混沌之光,魔族偏执极端之面被心魔放大的淋漓尽致。 见此,神农长叹一声,伏羲则微微一愣,一时间前因后果皆浮上心头,他艰难地闭上眼睛道:“当初飞蓬先动了真心,但因我算出他们纠缠会是死劫,才贬飞蓬下界历经七情六欲之苦,直到景天那一世…” 神农怔了一下,立刻就明白过来,他怒火中烧地一巴掌拍在幻化出的桌案上,磨牙道:“结果因为女娲后人的三世倾情,重楼懂情走了入情道,可飞蓬历经轮回苦痛…见重楼散尽魔力救紫萱,自然心生误会行忘情之道,这正和你意,以为劫数已解?!” 伏羲苦涩点头,言语中满是悔意:“现在看来,我占卜出的其实是未来,甚至是我的选择才推动了这个未来。”他完全没想到重楼和飞蓬多年交情在误会重重和吞噬意识的心魔加持下会终成双生死劫!只是…眼底闪过一抹渺茫的希望,他又道:“我进来之前用盘古之躯算过一次,得到了一句天道箴言——” 神农和女娲不由脸色一动,露出凝重之色,只听伏羲一字一句道:“劫数相互,一体双魂,否极泰来。”眉头皱起,他们都思索着含义,最终还是女娲点醒了担忧自己晚辈的伏羲和神农,她道:“劫数相互明显是指这双生死劫,而否极泰来…说明凶卦有解,只是解法…”她若有所思道:“大家都出不去,那么我等应该主动出击压制吞噬意识,让祂难以控制心魔,或许可让重楼清醒过来?借此看能否破解死像!” 神农和伏羲面面相觑,不由点头,神农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一章搞定番外的,结果还是不行啊,番外大概还有一章 第12章 第十二章 番外 大悲大喜2(上卷完结) 如此,三皇好不容易找到重伤的吞噬意识,连番围追堵截,几度大战交手,祂伤上加伤、落荒而逃,三皇也消耗不小,便返回新建居所,他们聚在一起打开水镜,只见—— 神界那边五帝和九天玄女等上古神正在开会,他们首先总结了一下此番凝聚军心、重建家园的情形,总体颇为令神欣慰,再讨论出手封印神界者的实力而得出一致结论,确定救下神界的正是神将飞蓬,但最后对于飞蓬从神魔之井流落魔界之事…鉴于神将和魔尊素来的交情,众神倒不是很担心。 这一点令神农很是汗颜,也让伏羲冷哼了一声,女娲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干脆抬手又换了画面——飞蓬正孤身被缚神绫锁在床上,身上犹有未消去的痕迹,睁开的瞳眸一片湛蓝昭示着境界跌落的情况…伏羲的脸色更黑了,神农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往后面退了退,并在心里大骂了重楼一顿。 却见飞蓬神色淡漠疏寒,眼底却是一片坚定,甚至暗含杀意,单手在空气中划出道道阵纹,又归于无形,他凝眉若有所思,再度闭眸不知在想什么。伏羲见此倒是松了口气:“看来飞蓬正在想办法破解重楼下的封印…” 但他的轻松被女娲疑惑的话语打断:“只是以卦象和箴言来看,飞蓬如果逃掉了,大概最后是和重楼同归于尽?可这又怎么解释‘一体双魂’呢?”神农心想若是玉石俱焚…那真是太正常了,平心而论他都得骂重楼一句活该!伏羲则揉了揉额角道:“不妨再卜一卦如何?” 三皇再次联手,金芒闪烁,但卦象截然不同——置之死地而后生!女娲眨了眨眼睛,犹疑道:“也就是…重楼和飞蓬都要死一次才能解?”伏羲皱眉又松开,好歹不会魂飞魄散了啊,但若是死后重生的话:“神魔两族陨落后都是重新凝聚,只是记忆?” 闻言,神农叹气道:“他们都是我等之下的顶尖强者,重聚后随着实力恢复,记忆自然可以找回…之前重楼帮溪风、水碧凝魂聚魄,便是如此,只是以重楼和飞蓬的实力,他们的复活时间只怕会特别长…毕竟没有比他们更强者帮着他们重聚了!”但没有重楼在,魔界只怕免不了出乱子,赤霄和葵羽固然实力强大、地位崇高,然而素不管事,至于溪风、五灵和新来的玄霄…数量够了实力不够,简直心累! 女娲却轻笑一声:“不一定。”伏羲和神农都不解地看过去,只见女娲正色道:“纵然我们之前打击了祂,但心魔也只是被间接压制,待重楼和飞蓬陨落,只怕它会离体而出、另觅目标,再以各族的黑暗欲望加快祂的恢复。与其时常要与吞噬意识对峙,我们不如拼一把,重聚盘古之躯投影在外,助重楼和飞蓬重聚魂魄,他们死过一回定能发现端倪。” 伏羲心领神会,轻轻点头道:“心魔并不难察觉,他们恢复实力重归后,还可借助神魔两界之力查出被心魔浸染之人,减除祂在外的羽翼。” 神农也露出笑意:“甚至等他们突破了,还能破开天道加入我等,将吞噬意识彻底解决!果然还是女娲你旁观者清,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旁观下去吧,只是苦了重楼、飞蓬必须先死一次让祂放松警惕。” 伏羲冷哼一声道:“重楼苦什么,怎么看都是我家飞蓬更惨吧!”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被神农打断:“那你怎么不说,如果不是你太自负于堪舆能力,也不会被祂算计,导致重楼和飞蓬明明两情相悦却因心魔和误会,最终不死不休!” 伏羲一噎,神农又叹息道:“不过错有错着,情劫难过,此番下来,重楼和飞蓬不管走什么道,最后都应该能突破至三皇,而且大局为重,到时在解决隐患前,他们必不会生死相搏…所以两个孩子的事,你我都别管了…”他面上苦笑却眼神坚定道:“一切结束后,无论飞蓬是杀了重楼还是选择原谅,我都不会插手,但决不允许以大欺小!” 女娲也颔首赞同道:“以飞蓬的性格自会为自己讨回公道,至于其他事情,我们最好别插手,不论生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虽然她认为…最后真有人死也是重楼死的可能性更大,但神农明明知晓却放任自然,她也没必要去管不是吗。 这一点伏羲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他皱了皱眉,最终轻叹一声算是默认了。而接下来重楼和飞蓬这段不知是缘是劫的感情,其发展的确是震撼神心——当神血流淌满地,便再无回天之力!飞蓬的淡漠洒脱、重楼的绝望疯狂,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最后飞蓬神魂在魂殇饮之下彻底融入重楼魔躯,那句似乎陌路的祝福让现场气氛一阵凝滞。 伏羲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和后悔,若知晓今日之劫,当初自己还会为了磨练飞蓬看似温和实则桀骜的性子,默许长老团以自己的名义发布命令,用战场私放敌将导致蚩尤逃脱的罪名,将虽有过失但明明立下大功的飞蓬罚去镇守荒芜的神魔之井吗?!结果却让这孩子因为和重楼重逢后相交多年而身陷情劫不得解脱…幸好此番魂殇饮和他毁灭神魂的绝学效用相抵,飞蓬魂飞魄散之劫至今才真正度过! 神农则看着重楼现在荒芜到再无一分情感流露的血眸,暗叹一声,就算有心魔作祟,但本有几度解释挽回的机会,却都是你自己舍弃的,失去才知珍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最后还是女娲打破了沉寂,她关上水镜术隔绝了对面重楼的绝望,很严肃道:“下面等重楼知晓真相差不多就该应劫了,我们还是先做好各种准备吧,不管是凝聚盘古之躯重聚魂魄,还是事后抵御祂的袭击,别浪费时间了。”这份让他们转移心思的好意伏羲和神农只能心领,他们暂时放下沉重的心情一起动作起来。 ======================================================= 只是伏羲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飞蓬转世之初留在鬼界的金色神名暴露了一切,它瞬间黯淡化为空白,令鬼帝酆都惊怒之极,再通知旧友烛龙过来一看,却也面色大变。他们联手测算好几次,才最终确定了神将神魂俱灭的事实。 在知晓飞蓬最后是落在重楼手里,酆都脸上的不可置信和烛龙如出一辙,但事实如此不容置喙,就算因为封印神界实力不复,但神魂难损,能让神将灰飞烟灭的,全魔界也唯有魔尊! 沉默半晌,酆都选择了送客,但烛龙没有走,他紧紧盯着他道:“你既然有办法代伏羲帮飞蓬报仇,不如说说…反正我也算神界一员,而神魔两界至此已再无回旋余地!”本不想牵连朋友的酆都顿时哑然,这话说的也是…罢了,他干脆利落说明了灭魂散的炼制方法,烛龙淡定点头,在酆都以闭关名义准备好材料后,跟他一起进了炼药室。 于是,烛龙和酆都便一起去炼制了灭魂散,等伏羲他们发现时,灭魂散已经炼好甚至到了云天青手里。见状,三皇神色各异…神农疑惑不解,明明是我更亲切啊,他们怎么为了你甘冒大险?对此,伏羲淡淡一笑回应他,大概是和飞蓬比起来,你家重楼太不讨人喜欢了? 神农被噎个半死,但不得不承认,他家那个…一天到晚老子天下第一样子的魔尊,看起来的确没有温和清雅的神将顺眼,地皇抽抽嘴角,后悔不迭,早知道他就该在当初给出一半本源神血时,把那小子好好教育一下,而不是继续放养了。 女娲则弯弯唇角,轻笑着给了神农最后的致命一击:“另外,虽然同是旧友,但神农你也太宅了吧,基本不出魔界,伏羲…”她看了看笑意清浅的伏羲,继续道:“他心机深是深,但好歹还有心多跟朋友联络感情呢!” “……”如果神体还在,神农觉得他现在大概是满头黑线了,所以说朋友果然很重要,如果他还有机会出去…咳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重楼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侥幸突破,只怕灭魂散就直接成了死劫吧。 但结果其实也没差多少,云天青投毒失败便拿出了备好的记忆…这对重楼的打击可谓是心神俱丧,在一切水落石出后,就见魔尊流下血泪,毫不犹豫自散魔魂,顺便还安排好了身后事…这惨烈的事实让三皇一起沉默了,其实重楼爱的并不比飞蓬浅,只是…他们心底不由升起庆幸,不管是对于飞蓬还是重楼,幸好还有否极泰来的机会! 不过在重楼陨落的瞬间,随着魔体消逝,心魔居然化为黑烟四散开来,三皇凝眉间了然于心,看来要对付的心魔降级了,不过数量大概会变多不少…而之后的鬼界一行,众人举动三皇沉默不语但皆看在眼里…当酆都、烛龙和赤霄联手占卜时,神农轻叹一声,伏羲微微颔首,女娲也是一笑,只见神魂聚拢、金光闪烁,盘古之躯再现! ======================================================= 鬼界 葵羽、溪风、水碧还有云天青和玄霄都紧张不已地看着堪舆的金色光晕,半晌后金色破灭,三人向后倒在自己位子上,忍不住粗声喘息着,脸色却是一致的欣喜,还有些微不解,鬼帝酆都道:“否极泰来,浴火重生之像…两个都是…” 众人露出惊喜之色,但烛龙又补充了一句:“可这需要一个契机!”赤霄也点头道:“卦象显示便是如此,只是不知何时到来。” 忽然一道光影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已经来了!”在场众人都是一惊,酆都、烛龙、赤霄和葵羽陡然站起露出震惊之色:“伏羲/陛下!”但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道投影,还是一个粗犷的壮汉形象! 然后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叹息着从中传来:“这是盘古之躯的投影,我们三个现在都被天道锁住了,哦还有天道吞噬意识…咦这消散速度也太快了。” 赤霄、溪风等魔眼底欣喜担忧并存,这正是神农的声音,下一刻一个冷静的女声道:“我来长话短说吧,我们和吞噬意识同归于尽,神体破灭、神魂被困天道。重楼和飞蓬之惨烈固然有双方都太骄傲不坦诚之故,但也是在祂所投心魔推动下才走向毁灭。我们此番投影出来,已加快了他们凝魂聚魄之速度,为安全起见他们重聚魂魄后会在人间成长,你们顺其自然便是…不过重楼陨落后,心魔破碎离体已另寻目标,你们小心查探各界被心魔侵染之人,切莫打草惊蛇,只待有人突破三皇才可动手!或许日后我们还有再见之期,诸位保重!” 老一辈都听出这是女娲的声音,不由感慨万分,烛龙看着变浅变淡的神魂投影,喟叹点头道:“好,我等知晓了…魔界高层几乎都在这里,而神界那边只会告诉九天玄女和五帝,我也不会闲着,你们尽管放心!” 酆都也笑着点头,神农又道:“赤霄、葵羽,我和重楼都不在,你们就别偷懒了,魔界交给你们!” 最后则是伏羲轻笑着说道:“天帝玉玺已经传给飞蓬,等他重聚回来当执掌天界,到时候就麻烦酆都和烛龙你们多支援他一下了,大家珍重!”说完投影黯淡消散,但众人脸上却满满都是兴奋和喜悦,洋溢着希望,看向未来。 神魔道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还是决定只写鬼界了,真心不想写神界那边知晓‘神将死在魔尊手里,千年后知晓真相的魔尊干脆地殉情了’会是什么表情,反正大家都能猜到的不是吗23333 不过现代篇在九天玄女下界的时候会稍微带上一点…烛龙回神界通知神界高层时候发生的事情,比如…云顶天宫炸了之类的哈哈哈】 中 人间道 第13章 楔子 [重飞]彼岸殇·人间道 先简单介绍一下人间设定—— 1、背景:现代修真界,正道-修仙,魔道-修魔,邪道是公敌。因为不管正魔,都不会对普通人下手,更多是自扫门前雪——但是如果遇上邪道了,正道是为了攒功德去把对方干掉;魔道是…卧槽又有混蛋败坏我们名声害魔道收不到徒弟,砍死他,即正魔两道既对立又合作。(*^__^*) 2、身份:重楼——魔道魁首养子,已为魔宗少主,将军——正道掌门嫡传弟子,尊称一句大师兄O(∩_∩)O~…不过他们皆是偶尔出去做个任务,都是别人做不好的,甚至有时候是老一辈联手都搞不定的,但他们每次都是一个人就解决了,久而久之便名声在外,论综合能力更是被老一辈称赞为正魔两道年青一代第一人。 3、实力:入精—练气—化神(每一大阶段又分为初、中、高、圆满这四个小境界,化神圆满当渡天劫,成功可飞升,失败则魂飞魄散或重入轮回) 综上所述,重楼和飞蓬…非典型性相爱相杀!另注——现代架空设定,请勿要带入现实情况哟 (づ ̄ 3 ̄)づ当然后期恢复记忆实力,转战六界! PASS:明天发第一章,保持周双更,谢谢支持! 起相识 第14章 第一章 初遇 十月,京城,华清大学,傍晚 新生军训圆满结束,校长室内,校长放下电话,揉了揉额角,心想总算是把那四位非人类安排到一间宿舍了,希望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导致普通学生被吓到吧。 此时一个红发红眸的青年穿过宽阔的林荫大道,走进了宿舍楼。重楼找到自己的寝室,看了看门口的114门牌,他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玩味,里面居然有各种灵气?校方的安排倒是有趣! 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请进。”重楼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地面,以及自己的三位舍友。那两个长得很像的双胞胎兄弟,身上有浅浅的妖气,实力也不弱,入精圆满,还是狼妖的味道,应该是狼妖族那对天赋惊人的少族长吧。 但最令重楼震撼的却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相貌俊秀,脸上笑容清浅,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然笑意未达眼底,看似温暖却淡漠疏离。重楼眼瞳微微收缩,看见他的瞬间便心神摇曳、恍若隔世,他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但骤然升起的痛苦和浓烈的愧疚攥住心脏,让他惊醒过来,重楼不自觉心虚地挪开视线,自我介绍道:“魔宗重楼,见过几位道友。” “狼族苍炎/苍风见过道友。”双胞胎兄弟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惊讶,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礼道。同时,那位清俊的仙修也微笑道:“仙盟飞蓬见过道友,神交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名!”他眼底滑过一丝异色,不知为何从第一眼看见重楼开始,就本能地想远离,可心底又有些酸涩犹疑…看来前世必有因果! 重楼看向飞蓬,勾唇轻笑道:“少盟主过奖了,还请多多指教。”红眸略过浮光,这位和他齐名的仙道年青一代第一人可真不是吹的,居然也是练气中阶,难怪能解决那么多老家伙们都头疼的任务! 飞蓬蓝眸露出笑意: “指教不敢当,少宗主的刀法亦是闻名已久…有时间不妨切磋一下。”说着,他又转头对双胞胎道:“对了,两位道友刚刚说…今晚要请客?” 苍炎微微颔首道:“没错,我们兄弟来之前特地打听了一下京城的灵食…食味居是最好的!”弟弟苍风笑着点头道:“我们手里还有贵宾卡呢!” 重楼和妖族接触也算多,心想这素来重食欲的习惯倒是大部分妖族都有的,只是食味居…他看了一眼飞蓬,心想这样也好,说不定吃完了自己还能活动活动筋骨。虽是初遇,可飞蓬很自然就明白了重楼赞同的意思,他微笑道:“如此便等收拾好行李,请两位道友带路了。” 其实真正要收拾东西的,也就最后一个来的重楼,他很自然地在腰间的玉佩上一抹,巨大的行李箱就轻飘飘落在了地上。对此,不管是飞蓬还是两位狼族少族长都面色不变,空间法器虽然稀少但以他们几个在自己势力的地位,身上也都是不缺的。 看着重楼干脆利落拿出笔记本电脑插好网线,再去阳台打开唯一的空柜放置常用衣物,其他三个干脆转身上网去了,四人间的床都在上铺,下面则是书桌,空间颇大、能放不少用品。飞蓬打开各修行势力一起组建的任务大厅,登录上去再打开仙盟网页,输入目标为京城,弹出了一些对普通人来说堪称悬疑的案件。 同样做了如此行动的还有苍炎苍风两兄弟,不过…飞蓬在被提示加好友时不由露出一抹笑意道:“你们兄弟是一起出任务的?” 苍炎叹气道:“这样族里比较放心,毕竟我们年龄小,一起行动如果碰上危险可以相互照应,存活可能大一些,干脆就弄了个啸月炎风的组合出来。”苍风有些炫耀地接口道:“名字可是我起的呢!” 而苍炎看着自己弟弟,眼中掠过宠溺的笑意。 飞蓬忍笑道:“名字不错,已经互加好友了…少宗主你呢?” 此时已经在上铺正在整理床铺的重楼抬头,语气隐含傲意道:“直接搜名字,曾经和我重名的全部改了!”飞蓬闻言轻轻挑眉,眼底桀骜闪过:“倒是和我一样…”他一时兴起干脆出言邀战:“听说京城这边魔道据点的练武场不错,晚膳后少宗主可否带我见识一下?”重楼身上骤然升起战意,沉声道:“少盟主既有雅兴我自当奉陪到底!” 双胞胎面面相觑地抽了抽嘴角,重楼和飞蓬明明是初识,但总觉得他们自成气场,自己兄弟俩完全插不进去,甚至有一种…自己是电灯泡的想法!咳,这两位很可能是正魔两道未来的掌教啊,一定是错觉! 苍炎压下烦乱的思绪,抬首看了看重楼和飞蓬,沉稳地提出建议道:“大家有缘一个寝室,就不要少宗主、少盟主或者道友的称呼了,都直接喊名字如何?”不然出门在外不方便还容易让普通人起疑心。 这一点重楼和飞蓬心知肚明,自然从善如流。不多时重楼便收拾好了,他们说说笑笑地走出了校门,之后飞蓬开来了自己的车,重楼毫不犹豫地坐进副驾驶之位,慢了一步的苍炎无语地拉着弟弟坐了后排。他们在飞蓬身后偶尔指点着方向,顺便听着重楼和飞蓬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话,无奈间再次升起自己是多余存在的错觉,幸好很快就到了食味居。 两兄弟熟门熟路地拿出贵宾卡,然后大家便在引路的古典仕女带领下进入包间,入目皆是玉质的饭桌和碗筷,大家凑在一起,饶有兴趣地翻看起圆桌上的菜谱,家境好的他们从小就吃灵米,荤素也都是带灵气的食物,就连出门在外吃饭都是找固定的灵食店。 飞蓬面带笑意地和两兄弟点了几个特色菜,重楼想了想道:“既是食味居,这次还是算我请吧。”苍炎一愣就见他出示了一枚紫色令牌,仕女见状脸色稍变地点头,再恭敬接过菜单并微微躬身行礼,就退了出去。飞蓬托腮看着重楼,轻笑道:“看来食味居背后是魔宗?” 重楼很淡定地回答道:“没错…下次不妨你带我们去品仙阁见识一下?”他眼中流露笑意,苍炎和苍风对望一眼,目光也都亮了起来。飞蓬嘴角微扬,一锤定音:“没问题,今晚我打个电话,我们明天去吃午膳!” 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便有一队仕女鱼贯而入,端着香气四溢的菜轻轻摆放在桌面上,又给大家乘上莹白的灵米饭,最后倒好猴儿酒,再脚步轻盈地低头退下…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让苍炎和苍风都暗赞魔宗对旗下侍者的训练果然是老道之极,飞蓬倒是淡定,这场面他早已司空见惯,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他们仙盟的品仙阁不输于魔宗这边。 这场饭局倒是宾主尽欢,饭量都不小的四个非人类吃饱喝足后,都很没形象地躺在了沙发上,姿态相当闲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谁都没用灵气消化,沉默半晌就听见四人齐声大笑,苍炎、苍风两兄弟眼中最后一丝陌生就这样褪去,重楼和飞蓬眼底的淡漠也消散而去,再无初识的生疏。 休息了好一会儿,重楼首先站了起来,他轻笑但眉宇间满是战意:“飞蓬,从这里可以直接到我魔宗据点,饭后了不如去切磋一下?” 同样好战的飞蓬闻言便起身,很干脆道:“烦请带路。” 苍炎和苍风抽抽嘴角,异口同声道:“慢走不送!”苍炎又加了一句:“我们兄弟等会自己回去,在宿舍等你们回来!” 重楼和飞蓬失笑,拍拍他们肩膀道:“好。”也不废话,重楼转头带飞蓬走出了包厢,拿出紫色令牌贴在墙壁上,灵力激发,一道传送阵骤然出现在他们脚下,他轻声道:“摩罗居,练武场。”飞蓬只见地上红光亮起,眼前转瞬就换了天地。 刚到地点,飞蓬和重楼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地把身上的衣服瞬间换成法衣,一蓝一红呈现面前,熟悉之感骤升,两人精神都略一恍惚。重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酸涩思绪,率先出了手,飞蓬还来不及观察环境,耳边就传来他张扬的笑声:“看招!” 只见重楼凝聚红色的魔元化为火海正面笼罩过来,飞蓬凌然不惧,嘴角挑起:“风起云涌。”风助火势,却让火海掉头回去打了重楼一个措手不及,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飞蓬的身影在风火燃起的烟尘中消失了。 一边控制住自己的灵力,但始终找不到对手的重楼难得陷入了被动,他皱了皱眉,却不知未放出一丝杀气的飞蓬借助自幼亲近风灵的体质,已悄然接近了他后方。直到一击重拳打向后心,重楼才惊觉,但他反应极快,不退反进,强劲有力的腿拧成鞭,横扫过去,“砰”的一声,两人同时倒地。 较量还在继续,却从适才的灵力比拼彻底变成了近身战…等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重楼和飞蓬才发现他们变成了相互卡着对方脖子的姿势,法衣乱成一团糟,滚烫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上,颇为狼狈,但双目晶亮相对,尽是棋逢对手、酣畅淋漓之感! 笑意满满,他们一起松了手,从地上爬起来,重楼喘息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梳洗一下再换回之前的衣服,法衣留在这里吧,等洗好了我让他们送到学校。”飞蓬也不客气,直接点头同意了,两人一起返回宿舍的时候,已是暗夜,苍风睡了,苍炎看他们回来不由轻轻点头,也上床去了,至此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初遇了...友情提示,周双更,下一章是梦境,可惜也是幸好...醒过来记不得23333 第15章 第二章 梦境&案件 墨色的帷幔、柔软的大床,但自己却深陷于绝望深渊里无法自拔,唇齿间的攻城略地刚刚停息,身下剧烈的痛楚就立时传来,耳边传来玩味的轻笑和伤人的话语,肌肤相贴的熟悉体热此刻令他全身发冷。 闭关几千年所修实力毁于一旦,道基破碎带来汹涌澎湃的感情,随着神血蜿蜒而下,心底曾经潜藏的爱意在恨毒中淹没殆尽。敏感的神印被恶意触摸,自己再睁开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冰寒怨恨。 黑暗陡然覆盖过来,接下来侵犯者的动作便是肆意狠厉的玩弄,洇出的神血越来越多,无力自救的自己一声不吭妄图保留最后的尊严,却在无穷无尽、似乎没有尽头的折磨中逐渐沉沦… “飞蓬…飞蓬…”周围传来耳熟的话语,却好像清朗了几分,带着几分焦急:“醒醒,飞蓬你醒醒啊!”一道光亮骤然炸开,铺天盖地的黑暗破碎开来,飞蓬浑浑噩噩睁开蓝眸,印入眼帘的是红发血瞳的青年,身体一僵,他本能地向后躲了一躲,眼底露出戒备和不自知的恨意,刺伤了重楼的心。 背后的手握掌成拳,指甲陷入手心,刺痛让重楼冷静下来,轻声道:“你做噩梦了,飞蓬…”放眼望去,宿舍内一片黑暗,对面的狼妖族两兄弟睡得死沉,只有他们这边的床铺笼罩着静音隔光的结界,重楼用火红的灵力球照着亮,他非常温柔体贴地递给飞蓬一杯热茶,手里还准备了湿热的毛巾。 眨了眨眼睛,飞蓬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揉了揉额角但心里怎么也回想不来之前梦见了什么,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能为力和苦楚痛恨还残留心间,只是自己与重楼…前世已了,何必执着!他晃了晃头赶走烦躁的思绪,再接过茶来一饮而尽,飞蓬很诚挚地道谢:“重楼,多谢了。” 但这样的态度没能治愈刚刚被飞蓬的眼神动作伤到的重楼,甚至让他心情更加酸涩,因为飞蓬看他的眼神态度已经恢复成初见时那礼貌性质的淡漠疏离。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沮丧情绪,重楼把毛巾直接贴在飞蓬额头上,轻叹道:“没事。”他犹豫了一下,垂眸叹息:“我也是被噩梦惊醒的,要不是查探了一下确认没中招…我还以为咱们都被梦魇暗算了呢。” 虽然记不得具体的梦境内容,但那种痛失所爱的绝望疯狂、最后无法挽回的心如死灰已经扎根在心底,让他一看见飞蓬就忍不住心痛愧疚…重楼眼底滑过暗沉之光,从初次见面的一见钟情,到比武切磋的熟悉痛快,甚至当天晚上同样做噩梦,再加上自己和飞蓬的反应…他们前世的因果纠缠定是极深,而且…是自己负他! 这一点,自己心中了然,那飞蓬呢?重楼抬眼望去,飞蓬靠坐在墙上,用湿热的毛巾擦了擦脸,见他看过来便回以一笑,但眸底淡漠,再无之前与自己切磋比武时那轻松自然的笑意。重楼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对飞蓬一见钟情的他立即就明白过来,若此世他想再续不知如何的前缘,必然要费很大劲,才可能重新取得…明显是从灵魂深处排斥自己的飞蓬那珍贵的信任…幸好来日方长! ======================================================= 清晨的微光照亮寝室,第一个醒来的是飞蓬,他眼睫毛轻颤,蓝眸犹有朦胧之意,半晌后反应过来,看了看身边的手机,已经七点了。飞蓬起身叠好被子,再换了衣服,动静不大,但其他人也相继醒了过来,重楼揉了揉眉心,苍炎、苍风两兄弟打了个哈欠,都收拾起来。 早上就一节课,正是专业课——管理学,已经可以辟谷的四个非人类在随便喝了点水之后,便一起出了寝室。刚走到教室,他们就迎来了万众瞩目的待遇,至于原因…军训从来没露过面,等结束了才来,这家世自然非富即贵,其他同学心生好奇也是难免。 而且,这四个青年各有气质,重楼的张扬邪气、飞蓬的温文清雅、苍炎的平和沉稳和苍风的阳光灿烂,教室里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就见男孩们眼睛里流露出羡慕嫉妒恨,而女孩们眸中满满都是惊讶和欣赏,低低的私语响起—— “好帅啊!那个红衣服的,第一次发现现实里能有男生配得上如此张扬的红色!妥妥霸道总裁的潜质哇!” “不止,你看旁边那个穿蓝色上衣的…简直自带柔光呐!一定是温柔体贴的类型,唔,那对双胞胎也不错,一个稳重一个天真,可惜不是我的菜。” 以上来自看脸的花痴迷妹,但也有人唱反调的——“哼,长得帅有什么用…人健康上进才行,连军训都不愿参加,肯定是弱鸡的体质!”说话的是一位妖艳女生,她话虽如此,但眼底却掠过一抹贪婪,重楼没注意却正好被飞蓬看在眼里,他小幅度挑了挑眉,总感觉这个女生有点不对劲。 当然还有崩溃的班委会在位工作者——“等等,你们的注意力在哪,班长呢!还不快去问一下新成员的身份证号码和手机号,辅导员那天军训结束可是把任务交给你啦…唉,早知道就我主动接了,多好的搭话机会啊!” 听力甚好的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苍炎、苍风颇感无奈,重楼和回过神的飞蓬则更多是好笑。这时,一位清瘦的青年走上前来,笑着打招呼道:“班里最后的成员你们好,我是林翔,麻烦填一下表格,谢谢啦!”他显然便是班长了,重楼接过来,快速写上自己的资料,飞蓬紧随其后,苍炎干脆帮苍风也填了,林翔接过来的时候眼睛一亮,赞许道:“你们几个要是有兴趣不妨去参加书法社…这手钢笔字写的真好啊!” 苍炎和苍风都笑而不语,重楼很淡定没搭话,飞蓬暗叹一声婉拒道:“谢谢,我们会了解一下再做决定。”林翔点点头坐回了原位,重楼四处看了看干脆坐到了教室偏后方,正好四个座位。 专业课倒是很有趣,讲师颇有水平,配合课件和视频,愣是把枯燥无味的课程说的意味百出,结束的时候大家甚至都还沉浸在之前的氛围里,待有心人回过神时,后排的四位帅哥已经渺然无踪。 ======================================================= 品仙阁,顶层专用包厢 桌子上菜品已摆好,飞蓬作为东道主,特地拿出了一瓶百花佳酿,他看见重楼的眼睛瞬间亮了不由失笑,同时,苍炎、苍风嗅了嗅,眼神也发着光,他不再拖延,直接扭开盖子,给大家满上。觥筹交错声很快响起,酒香四溢,大家品酒后都食欲大振… 酒足饭饱后,苍炎、苍风满足的躺在沙发上,飞蓬却皱眉迎来了纸鹤传书。若有所思时,耳边传来一句轻语“我看看吧。”手里的情报在他默认间被抽走,飞蓬微微侧头就看见重楼,他半蹲下身,脸离自己很近却似乎不自知,只是低头认真地瞧着仙盟的情报,垂下的红发扫在飞蓬颈项间,整个人投下暧昧的阴影。 这样的姿势若起身很容易碰脸啊,飞蓬眼底深沉,重楼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呢?罢了,就让他看完这案子的前因后果吧…反正师傅也告诫自己,此番不可大意,那么不妨找个实力相近的搭档。飞蓬轻轻闭上眼睛,其实,重楼能想到的,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但前世非今生,不管是爱是恨,又何必执迷不悟?! 另一边的苍炎见状皱了皱眉,不同于天真阳光的弟弟,他作为内的妖狼族下任族长,情商上无疑更高一些,重楼和飞蓬的情况…很不对劲!犹豫了一下,苍炎还是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最多自己私下里问问飞蓬,以重楼的性格…大概是不会搭理自己这个问题的。 “飞蓬…”睁开蓝眸,便瞧见重楼眼里的期待和掩藏很好的杀意,也不奇怪,飞蓬轻笑一声道:“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吧…那家邪修用来寻觅目标的电影院?” 重楼勾唇道:“好…去早一点,先在周围逛逛,看有没有符箓、咒术线索,再去那个午夜场…死去那几个人常看电影的时间点。” 飞蓬“嗯”了一声,又补充道:“你回魔宗据点那边也查查吧,还有我的法衣…大概这次少不了大战。”眼底森寒闪过,这次的案子,死去的要么是情侣中的负心汉,要不就是资质特殊可做祭品的普通人!前者被撕去面皮,看情况像是生前遇人不淑的骨女和画皮常做之事,后者却完全是去看了场电影导致的无妄之灾,可其中联系… 而重楼自然也明白飞蓬的意思,毕竟能混迹到现代的骨女、画皮,应该都是聪明鬼,行事如此简单粗暴到挑衅,本就不正常,除非她们是被人操纵的…他血眸里闪过趣味,呵,背后那个邪修胆子不小、实力只怕也不差! 两人相视而笑,瞳眸里皆有战意,时间在他们的期盼中很快就到了周末。 作者有话要说: (*^__^*) 嘻嘻……明后天更新挽天倾番外二 第16章 第三章 电影院&遍寻符咒 “重楼…我们去吃饭吧?”夜晚,飞蓬站在大厦第五层,看着面前的火锅店,神情淡定。重楼抽了抽嘴角道:“你是不想再继续逛了?”低头看看手机:“也是,还有一个小时,电影就开场了。” 轻笑声悦耳如风铃,飞蓬嘴角上扬,他直接拉着重楼的手腕径直走了进去,重楼只听见他低声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没精打采的样子,这里明显只有符箓没有邪修,既然打不成了,不妨先填饱肚子吧…你今天一直在宿舍里处理魔宗据点事务,根本没吃东西。”飞蓬顿了一下又道:“反正我们早辟谷了,如此不影响行动,不过是晚上回去要运功排出毒素而已。” 这话让重楼素来凌厉的眼神微微一暖,也就没有挣脱,离午夜场一个小时,火锅店里大多是三三两两的小情侣或者闺蜜组合,所以看两个帅气的青年拉扯着进来,眼神多有古怪,当然是以火热为主。 被飞蓬拉着随意找了个安静靠角落的位子坐下,重楼环视四周却皱了皱眉,他看向已经低头选菜的飞蓬,很自然地出手帮他把低垂的黑发挽到耳后道:“这里光线不太好。”但这样的动作印入不远处几个女孩的眼帘,不由眨了眨眼睛,她们小声讨论道,好般配的一对呐…哦,那你说说,这两个气质和脸都顶尖的长发帅哥谁攻谁受…嘻嘻,大概是红头发的那个吧… 选好火锅底料和素菜的飞蓬此时正抬头问重楼有没有想吃的,重楼却露出笑容示意飞蓬继续,两人闻言顿时就僵了一下,双目相对,明明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相处方式,可在这种情况下却凭空多了一丝暧昧。 素来淡定的飞蓬难得有些不自在地转开眼神,他直接将菜单塞给了重楼,重楼这回也不好再干什么,他拿笔略略勾画了一下,便递给了旁边的侍者,对方抿唇微笑道:“两位请稍等。” 稍后等火锅和菜品都上来之时,重楼就看见飞蓬的眼神微亮,心里不由失笑,调侃道:“我说,少盟主你是从来没在外面吃过东西吗?” 飞蓬挑了挑眉道:“自然…不过少宗主你似乎是常客?” 重楼轻轻点头道:“魔道百无禁忌,一些普通毒素,我身体本身就能化开…”语气带起一丝笑意:“反倒是你们仙道,不排毒肯定会不舒服吧?” 飞蓬这回干脆懒得再搭理他了,不过之后却是重楼笑着主动帮着他涮火锅——鸳鸯锅一淡一辣,重楼轻车熟路地把菜品分开倒下去,再拿着筷子把肉类压在最下面快速弄熟,顺带提醒他可以先吃熟的最快的蔬菜。 见状,飞蓬眼底露出复杂的神情,本能地觉得这些不该是重楼干的,他明明应该是…等等,自己怎么又被前世残留感觉影响了!在重楼不解的目光下摇了摇头,飞蓬嘴角轻扬,湛蓝的眸底淡漠消去几分,却显现舒缓的笑意,他给自己和重楼都夹了熟的蔬菜,轻声道:“差不多可以吃了。” 飞蓬态度的变化让重楼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态度也就更殷勤了,如果在场有魔宗的人在,大概能掉了下巴,他们素来冷傲的少宗主啥时候这么会讨好人了?!尤其,被讨好的还是…立场相对的仙盟少主! 就这样相互夹菜,重楼和飞蓬这一顿饭吃的津津有味,连腐女的窃窃私语都没有再注意。一切结束后,准时走出火锅店,重楼想了想干脆又去买了两瓶水,他们就一起去看电影了。说起来也好笑,午夜场多是灵异恐怖类的电影,于是,现场时不时响起女孩的尖叫,接着便是男友的低声安慰和…趁机携油,令从小就见惯了各种层出不穷鬼怪的重楼和飞蓬嘴角直抽,实在不明白这些假的要死的画面有什么好怕的?! 但他们也没闲着,正事做得很好——两人的灵识小心搜遍了电影院每个场区,很多符箓被贴在阴暗的角落甚至被下了隐藏忽略的效果,但总体却形成了一个大阵,两人对望一眼,眼底都有惊讶和杀意… 贴在影院里的符咒有两种,最令人震惊的是遍寻符咒,这是仙魔两道失传已久的是古代秘传之一,最早是修真门派用来查探方圆一定范围内有修炼资质的孩童当弟子,但时间过于久远,传承下来却咒纹模糊不清,现今作用已经不大。尤其在医院建立、医疗系统建设较完备的今天,生孩子都有记录之后,很多门派都有了根据日期找出生年月特殊的孩子,再观察几年决定收不收为徒弟的习惯! 可现在,居然有邪修把遍寻符咒修改了用以搜寻体质特殊的祭品!飞蓬皱了皱眉,修改咒纹还能发挥如此功效,背后的邪修实力绝对不弱,很可能还是受过完整教育的,更何况那些死去的人表面上看不出丝毫伤口,但空留躯壳、灵魂都消失不见,不过最主要的却是这咒纹…内里却暗藏魔宗嫡系的手法风格! 飞蓬心底若有所思,却没有追问,他只是看了重楼一眼。对方此时正用灵识仔细观察着纹路,眼底有红光闪过,唇角更是勾起一抹冷然邪肆的弧度,让他在心底为那个被盯上的邪修默哀了一秒钟。然后,飞蓬便轻声道:“可惜啊,那个邪修只布置了阵法,没有留下精神标识。”不然自己绝对用因果符分分钟让他试试天打五雷劈的滋味!居然干这么缺德的事情,失魂而亡的人里甚至还有没成年的孩子! 重楼微微颔首道:“无妨,你我联手,自有办法让他吃点亏!”呵,虽是自己放任自流以便布局在先,但现在看来,他那个叛门坠入邪道的师兄实力还算不错,胆子更是不小!又看了飞蓬一眼,红眸掠过暗沉,重楼暗自叹息,开始他确有借仙盟之力的想法,但直接引出仙盟少主倒真是个意外!那么计划…顺其自然吧,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飞蓬因此被搅合进去! 等午夜场结束,重楼和飞蓬直截了当去找了这里的负责人,摆明车马、拿出国家特许证件后,负责人识相地答应了带所有工作人员退出楼层,并不管谁问都绝口不提见过他们之事。只是,对于重楼悄然给对方下了个咒的行为,飞蓬稍稍蹙眉又松开,以防万一终不能说不对! 接着等人走光了,他们就很干脆地动用灵力,小心翼翼、一丝不损地撕下了四处的符咒。飞蓬饶有兴趣地看着重楼将符咒分开,然后去分辨所有遍寻符咒的布置顺序,再依次放入原有大阵的阵心处。对于飞蓬好奇的目光,重楼勾唇露出一抹傲然的笑意:“以我为主,你祝我一臂之力即可!”血瞳深沉似渊,这样那家伙就算是查,也只能占卜到自己头上! 飞蓬很自然地点头同意:“无妨,你就直说怎么帮吧,现在时候不早了,弄完了我们也好回去休息。” 重楼也不废话,他打出一个繁杂的手印,飞蓬则移开了眼神,重楼见此只是笑笑道:“无妨,这本就是小法术而已,你同时使用因果符,两者合一就好…说起来这还是某一次我义父年轻时和你师…”似乎发现自己说漏嘴了,重楼赶紧补救道:“诶,你的因果符呢?” 飞蓬自然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神色有一瞬间的诡异,感情自己师傅作为蜀山掌门、正道之首,居然和魔道魁首一起…年少轻狂过?!要知道老一辈年轻时,仙魔两道的关系可不像现在这样的…和谐啊!暗自好笑的飞蓬心中思索,手中却未停,他飞快动用了因果符,神秘莫测的因果之力被他直接融入重楼的手印,霎时就爆发出银白的光芒。 地上的符咒被笼罩其中,渐渐化为齑粉,之后白光更盛,达到顶点后直入九霄眨眼就消失不见。重楼眼底满意之色闪过,而飞蓬轻笑道:“可惜了,咱们看不到对方倒霉的样子,而且这手段想来还不至于要了那家伙的性命。” 重楼皱皱眉,冷哼一声道:“而且那些消失的魂魄是拿不回来了,不过这邪修的讯息…”转头看了看剩下的一叠普通符咒,上面怨气、鬼气混合,他神色冷凝道:“我们想办法找出骨女和画皮逼问一下吧!”虽然以他的心机,这次铁定问不出什么…到底留着他还有用,哼!希望计划顺利,到时候正好一网打尽! 飞蓬颔首,心里想到之前遇上的那个似乎有点问题的妖艳女生,或许她会是个突破点?重楼用手肘碰了碰沉思的飞蓬,问道:“那我们走吧?”飞蓬回过神:“嗯…对了…”似乎想起什么,他掏出手机一看,开玩笑道:“啧啧,重楼,宵禁时间已过,我们今晚要露宿街头了!” 拉过飞蓬手腕,重楼低头一瞧,好嘛宿舍大爷从来都是12点准时锁门,现在都快1点了啊!想了想,重楼犹豫了一下,直言问道:“飞蓬,你要是不嫌弃就到我那边挤一晚吧?” 飞蓬有些惊讶:“你在京城有别居?” 重楼摇头:“那倒不是,不过我四处出任务,京城恰好是事故高发地区,我干脆在自己家入股的宾馆长时间定了个一室一厅的套间。” 挑了挑眉,飞蓬戏谑道:“该说魔修就是会享受吗…只要你不让我这个客人去睡沙发就行了!” 重楼抽抽嘴角:“你放心,那是双人床,就是…”他欲言又止,然后转移话题道:“只要少盟主你别半夜迷迷糊糊地发觉身边有魔元力,然后一剑戳过来就成。” 飞蓬不顾风度地翻了个白眼道:“放心吧,少宗主你还不赶紧带路!”闻言,重楼再次拿出令牌启动了传送阵,耳边依稀传来飞蓬羡慕的声音:“魔道的核心技术还真是方便啊!”重楼眼底闪现笑意,转瞬就到了目的地。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下一章同床共枕+噩梦】 第17章 第四章 开诚布公&梦魇 电灯在他们脚踏实地时自动亮起,印入眼帘的是明亮的客厅,一尘不染的地板,银色的家具摆设,显得尊贵而优雅,就是人气稀薄,明显少有人来。 飞蓬看向重楼,双目相对,重楼的红眸里透着淡淡的笑意,还有专注和执着,此时,飞蓬忽然叹了口气道:“重楼,我们谈一谈吧。”微一愣神,两人都已在沙发上坐下,面对飞蓬平淡的神色,重楼破天荒有些紧张:“飞蓬…” 飞蓬却是叹息道:“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但前世非今生,你又何必执着?” 重楼苦笑:“即使前世我曾负你良多?甚至…是我害死了你?” 飞蓬嘴角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在我想起来之前,是不会计较的…当然,若到时想起来了,那就另说。”略一停顿,他又加重了语气:“所以你大可不必为前世可能负我,故今生如此殷勤!”这份愧疚而生的感情,恕我不愿接受! 重楼看着他洒脱的神色,沉默了良久,红瞳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他忽然抬臂紧紧抱住了飞蓬。飞蓬略一皱眉就想挣脱,但耳边却传来一阵温热的吐息,只听重楼低声喟叹道:“可是,飞蓬…我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就忍不住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非是愧疚,出自本心…” 飞蓬想推开重楼的手顿时就僵在了对方肩膀上,心里忽然乱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重楼轻叹一声又道:“所以,我们就这样相处下去如何…时间无限,我总能等到你回应的。” 飞蓬只觉随着话音,脑海似被突如其来的重锤砸下,嘭的一声巨响,混乱的情绪便搅成一团、各种翻滚,勉力压下也忘不掉最后遗留的那份爱恨情仇一笔勾销的释然,偏偏还有心无着落、身处无垠的空茫,这是怎么回事?!他…我…?! 而就在重楼和飞蓬相拥时,天道之内三皇所建立据点,只听“咔嚓”一声,伏羲黑着脸捏碎了手下的杯子,飞蓬微妙的态度他岂能看不出,分明是心软了!而神农和女娲则对望了一眼,心里都给重楼明显上升的情商点了个赞。 “哼!”伏羲眸现冷意:“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明知有负居然还好意思肖想飞蓬!” 神农翻白眼为重楼说了句公道话:“他现在又没有记忆!” 女娲也是点头:“大概也就这样重楼才有可能挽回了,不过…”她轻轻摇头:“也就飞蓬没恢复才能如此平和…咦…” 原来就在此刻,水镜中的画面又有变化—— 飞蓬想要窥察什么似的,去看前世定然与他纠缠不清的重楼,又在他发觉之际,收回了视线,无声弯了弯唇角,搭着重楼的肩膀便一记干脆利落的过肩摔把人丢了出去,笑容清浅却令人后背发凉道:“好啊,来日方长,我也想知道…你我最后会如何。” 被扔出去的重楼看着飞蓬,他眸底尽是执着,笑容肆意,多少次也好,他绝不会放手,绝不! 环顾四周,这时重楼才有闲情将对这套房子的记忆好好盘查一番,再皱皱眉道:“…提前说一下,这套房是魔宗长辈给我安排的,我也只是出任务才偶尔来此凑合一下…”他的语气多了几分无奈:“所以…你先去沐浴吧,等你洗好出来了,我再进去。 有些疑惑地看了表情诡异的重楼一眼,飞蓬径直走近卧房,刚打开门,就突然停了下来——卧室只有一张桃心状的床,大到占据了房间一半的面积,上面的被褥和枕头上散落着不细看几乎会当真的艳丽花瓣。地面则铺着纯黑色的地毯,松软舒适一眼便知,但在一旁全透明玻璃的浴室衬托之下,令人不禁联想起异国圣典中瑰丽诱惑了人类始祖的禁果,房间内的一切都带着强烈的暧昧意味,令人血流加速。 飞蓬犹豫了一秒,果断转身道:“你便是偶尔来住,竟也不管?” 重楼耸耸肩道:“还好吧,反正我不关注…”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戏谑,打量般细看飞蓬:“如今看来,其实也挺好的。” 很好!飞蓬蓝眸微眯,今晚灵力消耗不少,就忍耐一下吧,反正今后切磋的机会多得是!他直接换鞋进了卧室,顺手“啪”的一声就锁上了门。重楼看着他堪称气势汹汹的背影,唇边笑意更深,其实他这样也是试探,飞蓬没掉头就走也没直接动手,已经令他非常满意。 等飞蓬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在房间内找到的干净睡衣,意外的很是合身。重楼看着一身白衣、黑发微湿的飞蓬,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心底暗叹自己今晚让飞蓬同寝简直就是煎熬! 重楼转开目光,直接进了卧室,却在关门之际忽然停顿,然后刚刚坐在沙发上的飞蓬就听见他一句笑语:“你要不要先上床休息?”身形一僵,眸色凌厉,床对面就是透明的浴室!重楼却在飞蓬脸黑的瞬间发出一声闷笑,便飞快关上了门。 飞蓬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闯进去暴揍重楼一顿的念头,蓝眸阖上,敛去厉色,只希望今晚能休息好一点吧,明天…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呵呵! … … 并肩躺在华丽的大床上,重楼侧头,身边的飞蓬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去总部说明情况。”便已经闭上眼睛,重楼轻轻一笑:“飞蓬,晚安。”他伸手关了电灯,转瞬万籁俱静,第一次同床共枕,两人却很快就进入梦乡 … … 【阴森的地牢,双手被锁链束缚吊于半空,“啪啪”的破空声不停呼啸,咬紧牙关,冷然不屑看他…却更引得对方兴奋残忍,倒刺鞭来回重重打下,不多时便深陷黑暗、体无完肤。 再醒来时,面前依旧是冰冷的敌人…下颚被居高临下挑起,曾经恋慕的知己神情阴寒冷厉、话语充满怀疑,字字诛心!倦而垂眸,多说无益!耳边轻笑再响,抬眼便见红瞳深邃无情,剧痛传来,惨哼压抑在喉、傲气不减,回以冷嘲讥讽,碎骨酷刑便反反复复直至昏厥,然心中信念不容颠覆,神界无恙、吾万死不辞。 恍惚间,意识朦胧再醒,却见紫光划过,不及惊怒,又陷一片混沌…唇张张合合间,话语吐露心声,直到听到神界…神界?!陡然清醒挣扎、陷入僵局眼见难以坚持,笑意理智冰冷,自伤以换清明!依稀可见红眸怒火燃起,哈,你休想称心如意!转瞬,黑暗再度袭来…】 桃心状的大床上,飞蓬眉心紧锁,神色痛苦,唇边偶尔会溢出一两声闷哼,该死!他霍然睁眼已是惊醒过来,粗声喘息,竭力平复残存的失望寒意,这前世因果如何都与今时无干,可当余光不慎掠过睡的死沉的罪魁祸首…便又想起睡前发生之事!一时间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呵呵,眼眸微眯,心头灼火一窜而起,将理智焚毁殆尽!不假思索间已攥拳狠狠朝人脸上砸去! 【柔软舒适的大床,精美的缀饰,周围却弥漫着肃杀的气氛。强压暴怒松开有心求死的飞蓬,任凭他倒在床上剧烈咳嗽,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和依旧桀骜不驯的眼神,陡然下定决心,绝望与坚定同时升起… 烈酒灼烧、皮肉紧绷、神血流淌,撕去破碎的蓝衣,在耳边投下邪肆的笑语,看他瞬间血色尽褪…轻而易举地镇压他不智的反抗,强取豪夺的同时,却心知肚明,得到亦是失去,但纵是不死不休,也要毁你忘情之道! 神血自唇边蜿蜒而下,境界彻底跌落,以往亲近信任的湛蓝瞳眸唯余冰冷恨意,心中一悸,忍不住蒙住那双曾奢望一直注视的眼眸。绝望之下便再也止不住过激的动作…你我至此都再无法回头,那便如此一同埋骨深渊…飞蓬,我不会放手的,绝不!这样纠缠何其可笑?!可若不如此,便真的什么也挽留不了!!!】 心神一震,面容剧痛!睁开眼睛,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重拳再度落下,重楼本能翻身下床拉开了距离,飞蓬却没有再动手。正疑惑对方无动于衷时,却见飞蓬坐在床上抬手打开电灯,似笑非笑道:“醒了?” 光亮刺眼,但也唤醒神智,重楼揉了揉额角:“嗯,多谢你打醒我。” 飞蓬挑了挑眉,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道:“六点,反正也睡不着了,我们直接去总部吧。” 重楼微微颔首,然后直接拿着自己的衣服先出去了。见状,飞蓬愣了一下,眼底寒意不由褪去,轻叹一声,都说了不为前世所困,看来自己还需多多努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内的是魔尊和将军的梦境哦,看过上卷的肯定清楚对应的是哪一部分的内容(*^__^*) 嘻嘻,顺便求评论! PASS:#818那个被揍了还要说谢谢的魔尊#哈哈哈 第18章 第五章 骨女画皮&红衣厉鬼 进入特殊的隔绝禁制中,抬头便见国内各方势力和国家联手建立的修真联盟总部,大厅里有传送阵旁边立着A、B、C和S的号牌,对应各等级的任务。此时留守的工作者并不多,看见重楼和飞蓬两个年轻人一大早就过来,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飞蓬和重楼都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便直接踏入传送阵,S级任务并不多,现在来的也就他们两人,更别提这两位的身份了…所以来接待他们的自然是镇守京城的仙、魔两道负责人,都是两方五大高手之一的蓬莱派大长老都灵子和魔道雷帅玄殇,修为皆处于化神初期。 但适才通过监视器查看情况的两位前辈差点掉了下巴: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位新秀怎么联袂而来了?!没时间细想,因为重楼和飞蓬眨眼就出现在豪华的办公室内,面对他们脸上不加掩饰的惊讶,重楼挑了挑眉,飞蓬则很淡定地叙述了情况:“我和重楼都在华清,正好一个寝室,昨天联手解决了一个S级任务的最后一环…” 听了详细情况,都灵子皱眉又松开:“电影院内有遍寻符咒被邪修恶意更改、利用之事各地都有反应,幸好联盟发现较早、反应也还算及时…而京城更是最后一个窝点,已被你们彻底解决了。” 玄殇冷哼一声道:“据分析那邪修明显是流窜作案的,当真是嚣张至极!虽然各地的任务都完成了,但那些失魂而亡之人…” 闻言,重楼直取重点道:“迄今为止,多少人死后魂魄找不回来了?”飞蓬神色也凝重起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都灵子和玄殇脸色都不太好,都灵子有些苦恼道:“一百人,阴阳五行属性俱全,如果被利用了会很麻烦。”玄殇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多是二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年轻人,正是魂体最可用的年龄…还有几个幼童,差不多可以被炼成一套五行鬼童!” 重楼和飞蓬对望一眼,皆有冰冷杀意,飞蓬想了想,问了一句:“其他地区除了遍寻符咒,可有骨女画皮的下落?” 都灵子轻叹摇头:“只有京城这边才有,不过倒不是很奇怪,毕竟…”他苦笑道:“京城这繁华之地自古就不缺痴心女子负心汉!”玄殇更是接口道:“骨女画皮在现代过的可算是如鱼得水,但说到底都是可怜人所成之鬼,故而魔道没有主动出手对付过她们。”他似笑非笑看了眼都灵子,都灵子无奈承认道:“我仙盟倒是出过力,却惜败于其手,而且人家还手下留情了,我们也就不好意思继续下去,毕竟骨女画皮素来只针对做得太过分的负心人。” 重楼若有所思道:“那么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骨女画皮发现电影院有符咒干脆就借力了,不然…”眼中掠过一抹寒厉:“就是她们被背后那邪修收复了!”以他那个师兄的手段,多半是后者呢。 飞蓬微微颔首:“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找出来吧…”他嘴角轻扬,看向都灵子和玄殇道:“既然总部有资料,不妨让我们看看?” 玄殇闻言点头,他直接从网上的资料库调出了资料,骨女画皮果然是两位美人,只是…重楼眉心一凝:“怎么这么眼熟?” 飞蓬蓝眸闪过一抹笑意,他指着屏幕上下巴尖尖的美人脸道:“得来全不费功夫!瞧这个画皮,她现在就在我们学校,还混成了大一新生…”见重楼露出不解的目光,飞蓬又道:“把她的眼影弄深一点,睫毛做长一点,衣服换成今年流行款,不就是我们班那个第一次上课前…说咱俩是弱鸡体质的长相妖艳的杜诗诗吗?” 重楼这时总算想了起来,但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吃味:“上课一周我们和她好像一句话都没说过吧,你居然记她记得这么清楚?!” 飞蓬无语抽抽嘴角,喂喂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没看见玄殇和都灵子眼神都不对了吗?!他难得没有保持平素温文如玉的形象,而是没好气道:“你当我是你吗?!都上课一周了除了本宿舍的,你几乎谁都不认识!更别说,从第一次上课我就觉得她不像是人类了!” “……”重楼一时间无言以对,眼神流落了些许不好意思,但红眸看着飞蓬时依旧是一片执着。玄殇见他如此反应,瞳眸掠过一丝惊悚,他们少主该不会是喜欢上仙盟少主了吧?!再看向重楼,他和飞蓬已经就资料开始了关于‘如何在大学校园里制住骨女画皮’的一系列商讨,具体从如何布置陷阱、引出敌人、保护普通人到事后如何告知校方善后、怎么逼问邪修讯息,一切井井有条! 但重楼看飞蓬的眼神…情商颇高还是看着重楼长大的玄殇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简直头疼无比,我的天啊少主…仙盟飞蓬虽看似温和,但光从战绩上就能看出他绝非易于之辈!你居然第一次谈恋爱就挑战如此高难度…不行我一定要告诉宗主一声! 而都灵子皱了皱眉,他是蓬莱大长老,和蜀山关系不远不近,和飞蓬也不过是认识,在心底暗叹了一声,其实在邪道近来经常搅风搅雨的现在,如果仙道魔道连个姻…若有所思间也决定和他们出生蜀山的盟主通个气。 重楼和飞蓬对此还茫然不知,两人的精力都花在了未来针对骨女画皮的行动上,但他们却没想到,计划再好…也有赶不上变化的时候! ======================================================= 等重楼和飞蓬交完任务离开总部回华清时,还在办公室的蓬莱大长老和雷帅却是面面相觑,然后两人转头都各自上报去了。不过在重楼和飞蓬刚刚回到学校、还在布置陷阱以期一网打尽并不让普通人发现情况之时,就遇上了来自同学的麻烦。 夜晚,冯安浑浑噩噩走出宿舍,直到进入黑漆漆的树林才恢复神智清醒,但当他看见那个容貌凄厉的少女黑发伸长呼啸着飞过来时,避无可避的他只能苦笑着闭目等死…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但当时也为保全自己而坐视不理,导致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死于非命,所以现在被亡魂索命一点都不奇怪不是吗? 林内万籁俱静,但都等死半天了怎么一直都不疼呢?冯安疑惑的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多了四个人,而那个含恨而死的女鬼正缩成一团,眼神恐惧地看着他们。 “……”愣了一下,冯安迟疑道:“重楼、飞蓬,苍炎、苍风?”这几位都是旁边寝室的同班同学,他和后两位倒是稍有来往,但前两位…他们平时行动都我行我素,不参与任何班级事务或者社团活动,现在看来居然都不是普通人?! 今天真是多亏了他们,心底松了口气,虽然他心有所愧不得不认命,不过能活着也不想死啊!冯安非常真诚道谢:“多谢你们…”顿了一顿,他很上道地发誓:“我不会透露半句的,不然就让我再撞鬼!” 苍炎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苍风笑道:“看你小子平时蛮亲和啊,居然能招惹到厉鬼?!不如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冯安僵了一下,捂住脸蹲在地上,声音从牙缝里溢出来道:“是我明哲保身,任由别人丢了性命,才引来女鬼复仇的…今年暑假,我和发小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很高兴,就决定我们自己出去旅游,不跟旅游团。在网上查找地点的时候,我们一时兴起就大胆选了一个深山老林新开发的旅游景点…在那里遇上了好几个驴友,以及林静…她也是今年高中毕业,不过是一个人出来玩的。大家结伴进山游玩,晚上因为不好出来,就听了那几个驴友的话在山里找了一个山洞休息。” 说到这里,他眼底露出恐惧和愧疚并存的神色,而女鬼林静忽然尖叫起来,她跳起来就冲着冯安撞了过去。重楼皱眉,挥手灵力凝聚成笼,直接把女鬼装了进去,冷声道:“给我老实点,你身上的印迹被飞蓬消除后已是自由之身!真想报仇就去找罪魁祸首,他最多只是个一心自保的旁观者,这点因果不足以取死!你是想杀了他去地狱受刑吗?!” 林静的鬼魂闻言终于不动了,而是和冯安一样,蹲在地上无声哭泣起来,飞蓬轻叹一声,眼中露出一丝怜惜:“到底还是个才高中毕业的孩子,人生宏图还未真正展开人就夭折了。”摇头的同时,又道:“说说看,害死你又刻印控制的鬼王是怎么回事吧,没准我们可以帮你报仇呢!” 林静低声弱弱地道:“她叫红焱,其实也是个可怜人…”抬头时眼中颇为复杂:“身为大家闺秀,被家族远嫁当天遭遇山贼抢亲,为保清白她披着红嫁衣就自尽了,结果被弃尸山野、尸骨更被野兽啃食殆尽…” 苍风恍然大悟:“她在成婚之日着红衣怨恨自尽,又尸骨不全被困山野无法往生,你们正好闯到她设下的陷阱里!” 苍炎则看了看一身红衣的林静接口道:“而你和她是同时辰所生,所以只要重复她的死法而亡,她就能借此脱困?” 林静乖巧地点点头道:“没错,所以她对我心怀愧疚,已经帮我处理好了家事,甚至之前那几个亲手逼我自尽的驴友,也都帮我杀了…”再看了一眼冯安道:“其实我没想杀你,就连你的发小,我也只是让他做了一个月噩梦最后进医院而已。”说到这里她又有些疑惑:“只是红焱说让我来试试…” 重楼皱眉道:“试试?”忽然脸色一变,同时飞蓬也暗叫不好,对苍炎、苍风道:“送她入轮回,骨女画皮跑了。”话罢,重楼和飞蓬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徒留其他几人和鬼面面相觑。 最稳重的苍炎无奈摇头,问林静道:“既如此,你愿意去往生吗?” 林静一愣露出惊喜之色:“我真能去转世?” 苍风插话道:“当然可以,那个红焱是开始没有阴差发现指路,而等她修成鬼王后又不愿意去轮回了,你身上又没有滥杀无辜的因果,我们送你去轮回就和普通亡魂一样,尽管放心啦!” 林静大喜过望,拜谢恩人后进入阴间,而一切结束后,苍炎、苍风送冯安回寝室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魔道五行使者——风后舞天绝、雨师碧涟漪、雷帅玄殇、土将陆珪…火魔,这个保密233333】 第19章 第六章 幕后黑手&鬼王红焱 京城郊外一家普通道观,看似仙风道骨的青年男子眸现得意之色,挥手让骨女画皮退了下去,两女便无声离去。 待化为鬼身小心翼翼回到离华清较近的家里,长相妖艳的画皮杜诗诗和清纯靓丽的骨女杨思思都默默松了口气。杜诗诗揉着额角道:“学校那边,本来我以为那只是几个有点实力的小修士而已,按照之前那个帝炎给我们下生死符时所说,凑齐五十个入精或者五个练气就放我们自由,所以想着能不能和你联手杀了夺取魂魄…” 杨思思轻声劝道:“还是算了,你我迄今为止从未对无辜者下过手,即使他们是修士。反正,此番我们挑衅修真联盟已达到目的,那边对我们也算知之甚多,不是傻子自然能知晓我们现在是受制于人。” 杜诗诗苦笑道:“可问题是通名之后我才发现,那居然是仙魔两道少主,还有狼妖族的双胞胎兄弟,这周末电影院大阵被破,重楼和飞蓬再次回来后目标明显是我,导致最近我在学校都不敢孤身一个行走,生怕被他们收了去…”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帝炎!若不是他暗中布阵偷袭,我们又怎么会为了保命不得不受制于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借刀杀人了!” 杨思思颔首道:“好在我们并没有欠下大因果,就算是被帝炎所控制,杀人也还是像以前那样…”她美丽的面容荡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眸却一片冷然:“负心汉都该死!” 杜诗诗点头道:“这次机缘巧合,你才成功请了秦岭鬼王红焱派下新收的女鬼来学校捣乱,成功吸引了重楼和飞蓬的注意,让我破开陷阱从华清跑出来…幸好这个地方从未暴露过,最近安全起见,你我暂时都不出门吧?”她看着杨思思问道。 杨思思轻叹:“只能这样了,幸好我们开始就拼着玉石俱焚之险,和帝炎讨价还价过了,他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咱们都不用插手…”脸上露出一抹厌恶道:“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即使他身处邪道能拖延天劫,也必定被天道记账!”杜诗诗狠狠点头,心情倒是缓和了不少,便拉着杨思思一起上网打发时间去了。 道观里,帝炎在杨思思和杜诗诗退下之后,笑意更加志得意满,忽然放在桌案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拿起一看,脸色却是冷了下来。适才,他留在宗门内的暗子传来消息,重楼已把他再现尘寰的消息传给魔宗之主帝释天了,但他的好义父只是淡漠一笑,一句“不过如此”就将他抛之脑后! 帝炎眸中露出不甘之色:“明明是我先入门为师兄,你却将一身绝学尽数传给来历不明的重楼!而重楼那小儿步步紧逼,您为给其铺路却坐视不理!”他阖眸喃喃道:“是您逼我坠入邪道的,您不仁在先就休怪我不义!”语气带上一丝得意:“现在徒儿晋级练气圆满,本该是魔道年青一代第一人啊!不杀了重楼给您一个耳光,又怎解我心头之恨!” 站起身来,帝炎走出道观,在笼罩着结界的院子里,月光飒沓,一个古朴的小鼎正在吸收夜晚的阴极之力,他唇角勾起一丝期待的笑意,身影不多时就消失不见,依稀可听见风声中有人低语…重楼师弟,万魔鼎将成,游戏才刚刚开始! ======================================================= 再说重楼和飞蓬,他们此时站在华清大学原本布置好的陷阱处,地上一片狼藉,但旁边却工工整整用鬼力写着几个大字:“两位少主,有缘再见!杜诗诗留。” 飞蓬挑了挑眉道:“不愧是活了那么多年的画皮,先是隐忍不发、和普通人结伴而行让我们找不到下手机会,再一记调虎离山就此逃出生天…”他蓝眸流露稍许赞赏:“想来那鬼王红焱和她们亦有联系!” 重楼则朝那行字的方向下巴微抬轻笑道:“但骨女画皮这般心性手段和对你我乃至修真联盟的态度…”顿了一下,他红眸里精芒闪现:“据此可以肯定,她们必然不是自愿和邪修联手的,大抵是受制于对方,现在打算借刀杀人?”重楼话语虽是疑问,却用了肯定的语气,飞蓬不由也轻笑起来:“所以我们最终的目标还是那个邪修!” 重楼嘴角微扬:“不过也有个前提…”与飞蓬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的异口同声道:“找到她们!”重楼和飞蓬对望而笑,那个邪修能孤身走遍大江南北,犯下滔天罪孽不被抓获,实力可见一斑,他敢来京城定然是有不被擒拿的把握。但你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了啊,那骨女画皮可不就是最现成的破绽吗?! 接着,飞蓬对重楼笑道:“我们先回去吧,苍炎应该帮我们问了那个鬼王红焱的情况。”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回到宿舍的时候,苍炎都帮他们总结好了,看着白纸上清楚明白的黑色字迹,甚至还有当初冯安等人在秦岭未开发的大山深处遇上红焱的大致方位,两人不由对苍炎竖起大拇指,引得苍风一阵抱怨:“那地图明明是我画的!” 寝室里笑闹声一片,苍炎揉了揉弟弟的头,转头又拿出了一张草图,对重楼和飞蓬道:“不过女鬼林静知道的并不比冯安多多少,她只了解红焱的生平和一点外露在她眼前的性格…也就是大家闺秀的从容淡定,可那位鬼王的具体实力、手段和心机就不行了。她只是个无辜者,我自然不能搜魂让她魂飞魄散,所以送她轮回后,就只能从冯安那里大致拼凑了一点鬼王红焱的容貌来,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苍风补充了一句:“还有,对于冯安,我模糊了一下今晚的具体经过,他只记得有人救他但不知道是谁!”眼睛眨啊眨,明显是期待夸奖的样子,飞蓬忍笑赞道:“你做的不错!此事对他也算是个教训吧…”眼底有着感慨之色:“人性啊!” 重楼冷哼一声道:“弱者而已,何必在意!”苍炎、苍风耸耸肩,说到底冯安不过是一个一心自保、罪不至死的旁观者罢了。飞蓬好笑地摇了摇头,又掏出手机给联盟总部打了个电话,他让都灵子派仙道所属查探画皮骨女的下落,并说了一句:“注意最近一段时间内,华清大学附近、宅在家中不出门,又不订下餐饮的住家!” 重楼闻言红瞳一亮,也通知了魔宗这边的下属,让他们调出华清附近所有中级并且人比较多的住宅区资料,但不可打草惊蛇…飞蓬投来赞赏的一瞥,重楼回以一笑。对此,苍炎若有所思,看着身边还懵懂不知的弟弟,暗叹一声便拉着苍风到一边,去解释重楼和飞蓬的用意了。 但飞蓬安排好一切、靠在椅子上时,蓝眸里却有一丝疑惑,为何他觉得这鬼王…很熟悉很亲切呢?用手肘捣了捣身边看着红焱画像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重楼,重楼也抬头看着飞蓬,轻叹一声微微颔首,飞蓬若有所思道:“既如此,我们今晚订票?” 重楼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请假。”他们相视而笑,这种自成一体的默契气氛令旁边的苍炎、苍风面面相觑都没说话,苍炎更是想到之前他私下里问飞蓬时,他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容…相交随心,顺其自然…这样也好。 ======================================================= 秦岭,山洞 刚刚脱困的鬼王红焱收起面前的水幕,虽然被抹消了自己留在林静身上的刻印,但那惊鸿一瞥和熟悉的灵力…她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眨眼间,身上的广袖流仙裙半红半蓝,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我要去见哥哥!” 另有声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行,他们很快就要来了,我们现在离开很可能和天哥错过。” 语气变得有些低落:“好吧,希望哥哥早点到…”忽然带了些疑惑:“不过魔尊也在人间呢。” 没好气道:“哼,这有什么奇怪的,那红毛找天哥不是很正常吗!”语气转为严肃:“我们现在该深思的是——六界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居然需要神将和魔尊一起下界,还是以现在这样…封印记忆、只留真身的方式一步步成长?!” “……”温柔的声音,准确说来正是飞蓬转世两世的妹妹,蓝葵顿时无言以对,半晌后才道:“不会又有邪剑仙之类的吧?” 素来泼辣的红葵此刻也语气凝重道:“所以,你我不要打破了神魔两界的布局,天哥当然要认,但他们如果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们千万不能说漏嘴,免得…” 蓝葵郑重回答道:“你放心吧,我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彼岸殇上卷景天那一世跟的是紫萱结局,设定是雪见祭剑,景天以命换天下知晓自己命不长久,故而送龙葵入轮回,转世为大家闺秀,后成婚当日遭遇山贼,为保清白怨恨自尽,死后恢复记忆重新变成红蓝葵,号红焱鬼王,暗中掌控秦岭一方势力】 【PASS:想写一个彼岸殇现代篇人间道的欢脱轻松的文案,有谁帮忙弄出一个满意的,可以随意点梗我来写哦!(*^__^*) 】 第20章 第七章 集体突破&噩梦再现 不过,红葵、蓝葵的想法还是出了点差错,因为重楼和飞蓬刚在己方势力的资料库里查探了鬼王红焱的资料,结果不但没查出什么,反而被各自的师傅、义父打电话来唠叨了一番… 在苍炎、苍风忍俊不禁的笑容里好不容易“嗯嗯嗯,好好好”地挂了电话,重楼转头给自己倒了杯灵茶,润了润嗓子后,他总算松了口气,无奈摇头道:“看来我们先前是小瞧这位声名不显的鬼王了,义父说只有老一辈的化神后期及以上才知晓她的存在。” 向蜀山掌门许下不经过允许绝不去秦岭的承诺,飞蓬眉心紧锁:“而且我师傅还说了,鬼王红焱的实力完全超越人间道,是鬼仙一流…地府那边甚至派使者来请过,还提出助她脱离禁锢进驻鬼界,结果都被拒绝了。”顿了一下又道:“所以这次她出手实在不符常理,让我等小心行事,不过我师傅也说你义父和鬼王…”他蓝眸专注地看着重楼,有着明显的期待之色。 重楼心领神会:“说了,这位鬼王平素性格温柔娴静、遇事也有条不素、从容淡定,不过对敌时…颇为心狠手辣,当初我义父被侵略军追杀到秦岭,解围的就是她。”忍不住感慨道:“他说红焱当日出手,堪称…拂袖之间,樯橹灰飞烟灭!不过义父因这救命之恩,倒是和鬼王颇有来往,但安全起见,他让我们至少提升到练气高阶再去秦岭。” 飞蓬若有所思,虽然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去也不会有危险,但是…深深看了重楼一眼,魔宗那位宗主和自己师傅倒是一样的想法,自己和重楼只有修炼到练气高阶,才能勉强催动仙器和魔器…到时候如果鬼王动怒,好歹他们能逃出去啊! 重楼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仙魔两道都有上界所赐神兵利器之事算是个秘密,只有双方高层才知晓,他和飞蓬交换了一个眼神,瞳眸中都有亮光,接下来他们正好化压力为动力,争取再进一步! 于是后面一段时间里,重楼和飞蓬每天除了上课,其余时间就是在宿舍里各自布好结界、潜心修炼,而苍炎看他们都练气中阶了还如此努力,自然也忍不住参与进来。没了兄长看顾的苍风高兴的放飞自我好几天,之后却觉得无聊至极,挣扎了一会儿,咬牙也跟着其他三人一起行动了,万一哥哥突破到练气,自己还在入精晃悠那也太伤自尊了! ======================================================= “噗噗噗噗”气流向上冲撞,结界晃动不已,宿舍内重楼、飞蓬、苍炎、苍风在潜心修炼到接近期末考试时,居然同时突破了…两个练气高阶,两个练气初阶,这不过一个学期而已! 睁开眼睛,重楼的红瞳里血色弥漫,飞蓬的蓝眸则波涛汹涌,对望之间,战意不加掩饰,唇角上扬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飞蓬邀战道:“此番去我仙盟驻地如何?” 重楼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烦请带路!” 宿舍门悄然洞开,飞蓬的身影化作清风,重楼挑眉,同样也消失在原地,徒留一句“我们今晚大概都不回来了。”而被丢下的苍炎、苍风两兄弟面面相觑、哭笑不得,最后还是苍炎以庆功为名,拉着弟弟出去大餐一顿,看着苍风亮起的眼神,眼底一片温情。 … … “哈哈哈,痛快!”重楼喘着粗气倒在仙盟驻地的练武场上,身上尚有血迹未干,而飞蓬气喘吁吁坐靠着墙面,情况也是一样的狼狈,半晌后缓过气来,他忍不住笑道:“果然,打了这么久,我们还是平手…接下来先去沐浴填饱肚子吧!”    重楼大笑颔首道:“好!”便起身和飞蓬一起出去了,耗费体力的决斗后,他们两个用膳可以称得上是狼吞虎咽,虽然动作依旧优雅。但吃到一半时,仙盟留守的负责人过来打了个招呼又退了下去,只是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重楼正不解间,就听见他出门时一声低叹:“不愧是和少盟主齐名的魔道年青一代第一人,练武场上真是惨不忍睹。” 闻言,飞蓬难得有些尴尬,和重楼稍稍解释了几句,人家明显是帮着收拾了练武场,结果发现被他们毁了一半,才好奇心爆棚跑过来的!重楼倒是不以为意,这不正好说明自己和飞蓬的战力吗,飞蓬则无奈摇了摇头,直接自己从卡里转了一笔钱到驻地账户上,重建练武场的钱他还是有的! ======================================================= 等事情都解决,时间已是夜半时分,只好随着重楼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套间,飞蓬蓝眸微眯:“你居然还没改?”卧房的门是开着的,他很清楚地看见那暧昧的布局丝毫未变。此时,重楼赤脚踩在地毯上,吐出的话语笑意满满:“若你愿意常住,可以随便改!” 飞蓬磨牙道:“我看你是又想打架吧?!” 回答他的是重楼的坏笑:“你真的不先上床休息一下?” 飞蓬头上黑线一片,恶向胆边生道:“你当我不敢?!”他在重楼目瞪口呆之下,直接进了卧室,转身就干脆坐在了床上!之后,重楼近乎是僵硬地脱下了衣服,进透明浴室的时候,耳边传来飞蓬的催促声:“别秀身材了,你快点洗完了出来!” 当然,这话的后果是重楼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咬牙冷静了一下,他直接打开了淋浴,表现的尽量和往常独身沐浴一样。但旁观的飞蓬自然能发现重楼明显不自然的动作,唇角上扬,眉宇间泛着些好笑的意味,这位少宗主倒是…意外纯情的很。 好不容易等他磕磕绊绊洗好了,飞蓬挑了挑眉,拿出睡衣放在床上,再直截了当脱光了走进浴室。此刻,已经进了被窝的重楼全程撇开目光,但当水声传来时,看着面前被褥上艳丽的玫瑰花瓣,只觉得自己眼睛有点热了… 重楼终究还是忍不住看向对面,浴室的透明玻璃此时因水汽一片模糊,但以练气修士良好的实力,一切细节都清晰可见。淋浴下是飞蓬俊秀的脸和线条流畅的身体,白皙的肌肤上布满晶莹的水珠,滚动着流淌向下方,很美味的样子,让他不自觉口干舌燥…半晌才艰难地转开视线,重楼心里不知是悔是喜,苦笑着想…他今晚真能睡着吗?! 于是,当飞蓬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重楼把自己整个埋在了被子里,只留红发洒落在外。他强忍笑意一声不吭地快速穿好睡衣,再直接把被子掀开一角,在床左边躺下的时候,不慎碰到重楼温热到发烫的身体,结果他跟炸毛的猫似的,一下子就弹到最右方… “……”飞蓬愣了一下道:“你没事吧?!” “嗯…无事。”沉闷的回答响起,飞蓬皱了皱眉,将被褥往下一拉,露出了重楼发红的脸,再想想适才明显发烫的体温,蓝眸掠过一丝恍然,为了不让他尴尬,便状似无事道:“闷着对身体不好…不早了,休息吧。” 抬手直接关了电灯,重楼的呼吸还是有点重,飞蓬暗叹一声,犹豫片刻便准确无误握住重楼的手,十指相扣…这份隐而不说的温柔让身边的人红瞳登时睁开,飞蓬只是阖眸轻声道:“重楼,睡吧。” 重楼凝视着他的面容,嘴角不自觉荡起一丝温柔的笑意,闭眼时内心躁动的火焰居然轻易就压了下来…月光如瀑,两人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 … 【微敛喜意,终于找出破解神魄封印之法,希望能找个机会回神界吧!思及过往,便念起照料神树,时常为自己疗伤,而今触犯天规、神体被毁的夕瑶,不禁轻叹一声,脸上欣喜的笑容也流露几分哀伤,到底是自己疏忽,竟不曾察觉她心中情愫,才酿就如此苦果… 陷入沉思直到魔尊骤然接近,下颚被倏然挑起,才觉他又到来,曾经从未料到他身上会出现如此轻佻浮夸之举,而今却已然习惯…呵,我笑什么又与汝何干?!话不投机半句多,几番唇枪舌战后,便见他愤而离去,闭眼不理不睬,扪心自问,却是无喜无悲… 未料他又匆匆而回,施虐性的吻不容抗拒,自身弱势只得任由他将异物渡入口中,心中不详预感一闪而过,燥热酥-痒自深处泛起,瞪视那双近在咫尺的红眸和邪肆玩味的冷笑,隐约有所猜测,却难以置信他竟会如此行事! 两族交战,常有战俘,神族战败若不立时自尽,皆要受百般折磨逼问,而后运气好可一死了之,却也有魔性残忍令俘虏至死方能摆脱千般羞辱…微些刺痛自掌中传来,唤回神智,垂眸遮掩其中凄凉自嘲,不欲叫他看到笑话!曾对他有多信任,如今便有多悔恨! 若咬舌自尽…一时死志萌生,讶异这决定做的如此轻松,又恍惚苦涩,神魂被封印之后,风云所聚神体固然如人族一般经不起折腾,却也多了几分破绽,成功几率不过百一!可决心如此,不试便当真无法从这局面脱身! 然动作终未能瞒过,下颚剧痛,果然被阻…迎着那份冷厉目光回视,对其怒意,颇觉可笑。散去风云神体、消弭媚药之效已被看破,接下来的折辱更将自尊彻底粉碎,绝望阖眸任凭身体沉沦入无底深渊,灵魂却超脱而外,你我恩怨不死不休!】 “不…”蓝眸睁开,却是空洞死寂的眼神,正对上身侧红发人影,心底寒意不及散去就爆发出来,未曾多想,已经本能抬腿扫出!“嘭”的一声,熟睡的重楼直接跌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惊醒之余,红瞳却是一片…痛彻心扉、心神俱丧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重楼的梦境被我放在下一章了,其实就是最后知晓真相、痛彻心扉而自尽谢罪的场景。至于此番将军的梦境…放在魔尊的视角肯定就不是这样了,而且也是心魔最后垂死挣扎爆发的结果,所以大家别一个劲说魔尊渣哦~O(∩_∩)O】 【PASS:想写一个彼岸殇现代篇人间道的欢脱轻松的文案,有谁帮忙弄出一个满意的,可以随意点梗我来写哦!(*^__^*) 】 第21章 第八章 顺其自然&神魔反应 【一幕幕的烟雾状记忆画面浮现在眼前,自己脸色一片惨白,满目不可置信,未曾在意多年旧友叹息后的中立态度,也不在乎手下魔将忠心担忧的目光,唯一的感受便是真相带来的撕心裂肺之痛。 死死捂住心口,飞蓬…飞蓬,你死前就明了这荒谬的一切了是不是,可为何不与我说?惨然一笑,是啊,怀疑、用刑、逼问、折辱…纵是误会重重,骄傲如你又怎屑解释?说到底…是我亲手毁了你! 但即便如此,最终一句“望君珍重”也尽显你风云之子的洒脱,可飞蓬,你在彻底断开你我种种之时,竟也想我活下去?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弯起一个久违的温柔笑意,然我如今知悉一切却世间无你,那纵然六界繁华似锦,缤纷绚烂,又与我何干?! 这世界自你走后便荒凉一片,活下去也不过继续行尸走肉!错了这么多,你愿轻放,我又岂能如此厚颜无耻?!若自散魔魂、亲自赔罪,不知你可肯接受?笑意洒然,刻骨痛楚从灵魂深处波动至五脏六腑,痛彻心扉。烟消云散前,却见一片灿烂的阳光和你温和的笑容,此生不悔相识!】 身体被一记重击扫落下去,重楼砸在地毯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被惊醒后他大口喘息着,睁开的红眸从一片心神俱丧之色逐渐凝起焦距…记不清梦境的具体内容,但心底未曾散去的感觉却在冥冥中告诉他,那是真相猝不及防展现带来的不可置信和荒谬可笑,还有对曾经所作所为的痛惜悔恨,但最重要的,却是死亡亦要纠缠到底、绝不放手的坚定之心! 被摔醒的重楼终于冷静下来,抬首便将飞蓬苍白的脸收入眼底,他此时靠在床头上,湛蓝的瞳眸却是全然的空洞死寂,让重楼心底的心疼瞬间就无法抑制。他起身走到床边,凝视飞蓬的眼神专注之极,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暗叹一声,重楼直接伸出双臂抱住了飞蓬。 他犹豫了一下,一个不带丝毫旖旎情思的吻烙印在飞蓬眉心,唇上滚烫的热度和身上温暖的怀抱让飞蓬僵硬的身体渐渐回暖,那双近在咫尺的蓝眸略一波动,终于有清醒的趋势。 重楼温柔而担忧的神情映入眼帘,抱着自己的姿势宛如对失而复得的珍宝,这个温暖紧实的怀抱将飞蓬心头寒意尽数驱逐,唇角不自觉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浮现在眼前,道:“重楼,我醒了。”所以,你可以放手了。 可唇下的肌肤依旧清寒入骨,所以重楼反而抱得更紧了,唇松开移至耳畔,低声道:“飞蓬,时间还早,明天也没课,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如何?”说完却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拉着被子就直接裹在了两人身上,飞蓬愣了一下便被重楼拉着再次睡下。 隔着单薄的睡衣,交颈相拥的身体带来温暖的感受,重楼的手拦在腰际,温热的吐息就在耳畔,低沉蛊惑的嗓音传来:“前世已矣无法弥补,今生定不会重蹈覆辙,飞蓬,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飞蓬微微侧头,正对上重楼执着的红眸,蓝瞳如海,波涛汹涌,从相识开始,本能地想要接近,却在接近后每每被噩梦所阻,他何尝不知…这是前世的理智在提醒自己,勿要一错再错?! 沉默是最好的拒绝,可对面的人一直固执地等着他的答复,飞蓬暗叹一声,心想这究竟是缘是孽?一丝苦笑掠过,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日不恢复记忆,自己内心的波动就难以平复,所以…他阖眸,只道一句:“你我之间,顺其自然。” 拦在他腰间的手略微收紧,重楼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没有直言拒绝,这已是最好的鼓励!他也闭上眼眸,本以为做了噩梦会睡不着,但两人这次却很快就升起睡意,至此一夜无梦。 … … 时光流逝,很快就到了学期末,大一上学期考试科目不多不少,在考前一个星期,宿舍里众人也都沉静在复习之中。而本身聪颖自不必提,他们平时上课记笔记也颇为用心,所以期末考试轻轻松松也就都过了。 苍炎、苍风走的那天可是叹惋之极,族内长辈传来的消息让他们对秦岭鬼王红焱也是颇为好奇,但…看着旁边虎视眈眈地两个长老,苍炎摇着头很干脆地拉着哀嚎的弟弟上了车,他俩实力不够又怪得了谁?这次寒假一定要好好修炼! 重楼和飞蓬看着那一车绝尘的背影,都笑了起来,手里的空间器物里都多了师门送来给他们保命的仙器、魔器,两人对望一眼,再次去了宾馆的套间,这一炼化便是一个多月。 ======================================================= 神界 神女夕瑶重聚神魂神体归来不久,实力尚未恢复,看上去颇为孱弱,眼神也不似曾经那般温柔,相反透着一片冷意,此刻她孤身一个靠坐在神树上,背影更显孤寂凄清。 不知何时,九天玄女出现在她身后,看着那清丽的身影,神色复杂,尤带歉疚,半晌后道:“夕瑶,鬼界传来消息,将军在人间已有苏醒迹象。” “什么?!”正在发呆的夕瑶骤然转身,嘴唇颤抖:“真的吗?” 九天玄女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叹息道:“没错,烛龙尊神带来的消息,现在他和一众高层都在等我们呢,说大家都到齐了他具体说。”两女便一起飞出了神树,不多时就到了思鉴殿。 漂浮的云层中,一座神殿若隐若现,九天玄女脸上露出一抹异色,上一次也是这里,烛龙带来了神将百年陨灭、魔尊千年自绝的消息…当时众神里和将军关系最好的自己、轩辕氏还有被烛龙强行拉回神界的祝融、共工都处于震惊悲愤之中,心神不定没能控制住体内奔流的神力,而其他神情况和他们也相差无几。 于是一声巨响后,本为阵法托起的层层云雾和神殿都轰然破碎!想想也可笑,固步自封、安逸平静的神族在此番神魔大战中一败涂地,最后居然是靠闭死关被惊醒的神将…以生命为代价才挽回了全族差点沦为魔界俘虏之境遇…这个教训何其深刻?!思,考虑,忖度;鉴,警惕,教训…自那以后,重塑的议天殿就改成了思鉴殿。 推开殿门,句芒、蓐收正翘首以待,祝融和共工围在烛龙身边问这问那,五灵神君在认认真真听着,而五帝状似平静,但杯中茶水都没了还在继续往唇边送。 烛龙好笑地摇了摇头,他挥手示意大家都坐好,之后便说起了他此番应鬼帝之请,到了之后才知生死簿上的变化,飞蓬灰暗的神名于近期泛起明显的金色光晕,并且越来越亮。 所以他们又叫来了魔界那边的赤霄,三位高手联合算了一卦,才确定魔尊重楼和神将飞蓬俱已凝魂聚魄成功,而且业已在人间见面,曾经相融的魂魄相互影响,便加速了苏醒的趋势。 闻言,众神长出一口气,脸上的欣喜被烛龙一览无余,而神女夕瑶眼圈发红,隐约有泪光闪烁。轻叹一声,他又想起重楼和飞蓬的种种,情孽纠葛何苦由来?烛龙揉了揉额角唤回思绪,直入正题地挑明了这次的主要目的——遣神下界,暗中守护飞蓬,直到神将归位。 对此,五帝面面相觑,都有遗憾之色,他们坐镇神界、处理神族各种事务无法脱身;祝融、共工苦笑摇头,他们之前逃班久矣,若非神界大难根本就不会回来,自然知晓自己多半是不会被再次放出去的;句芒、蓐收则各有职责根本脱身不了;而五灵神君在九天玄女和祝融、共工负责练兵后,不得不处理愈发多杂的军务…所以在政界走不掉、军方最多只能出动一个的情况下… 事情发展也果然如此,一番争议后,烛龙拍板由夕瑶为明,先以上界使者的身份和人间仙盟交接来熟悉人界情况。这就不得不说,当初见魔界那边派玄霄帮助魔道建立势力,九天玄女知晓后当机立断整合了人间正道形成仙盟,这主意现在看来,当真是深谋远虑!烛龙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一锤定音,再派九天玄女为暗,防范有意外发生。 结束后,烛龙却留下了九天玄女和夕瑶,然后布下结界才神情严肃地交代了几句关于人界邪道和心魔之事,夕瑶和九天玄女都是脸色大变,连连颔首。 … … 近万年·因魔尊闭死关·大祭司和天魔女齐齐坐镇·大乱没有、小闹不断·魔界 几乎在同一时间,赤霄也将重楼和飞蓬已经在人间重逢,并且都有觉醒趋势告诉了在座的众位魔将和葵羽天魔女,但与谨慎的烛龙不同,他未曾隐瞒关于天道吞噬意识之下心魔已成气候之事,邪道早沦为心魔棋子,不管生死都注定为已拥有智慧的心魔凝聚形体提供养分。听此秘闻,众魔脸上是一致的惊喜和担忧并存,但之后为派谁下界,却起了争执… “神界那边肯定会派出九天玄女,我方自然要派出同等战力!”葵羽毫不客气道。 但溪风的话却犀利直至要害:“但两方的主要目的无非都是守护…乃至引导,可天魔女,若心魔出手导致尊上和神将一起遇险,你会救哪一个?!” “……”葵羽一时哑口无言,见状,众魔纷纷投来意味深长之色,最终赤霄打圆场道:“罢了,魔务交接给五灵魔将,此事由溪风明着下界、本祭祀隐于暗中即可!还有,玄霄和你家云天青…自由活动吧。”顿了一顿,他看向葵羽安抚道:“六界大局为重,魔界还需要天魔女你坐镇。” 葵羽挑了挑眉还是默认自己留守魔界,反正神族凝魂聚魄未恢复前若有生命危险,只会刺激记忆和实力的加速恢复,而归位后…纵是心魔也不可能奈何得了心有戒备的飞蓬,至于重楼?哼,我管他去死! 第二天,神魔两界不约而同派使者下界,其中倒是有个小插曲,因为溪风在会和之时顶着一双黑眼圈,令赤霄忍俊不禁,后他笑够了才为魔界不在魔道势力面前丢脸,而亲自出手为溪风驱散了神气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PASS:想写一个彼岸殇现代篇人间道的欢脱轻松的文案,有谁帮忙弄出一个满意的,可以随意点梗我来写哦!(*^__^*) 】 承相知 第22章 第九章 使者下界&龙葵发誓 就在神魔两界都派使者下界之时,重楼和飞蓬已炼化魔器、仙器成功,并且多次使用传送阵,最终到达秦岭山脚下。看着高耸入云的重峦叠嶂,他们拿出苍风画的地图,重楼唇角微微勾起,不得不赞赏一下狼族的地域性,其上的路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飞蓬则是低头认真地记下了他们要去的地方。 不过,重楼和飞蓬此番可不是来爬山的,交换一个眼神,飞蓬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直路,重楼抬头大致找准方向,微微点头:“晚上咱们一起飞过去。”顿了一下,他神色淡淡道:“或许咱们该庆幸一下,虽然鬼王已经脱困,但不知为何,她还是没有离开秦岭。” 飞蓬也赞同道:“不错,这都几个月了,鬼王一直没走。”他看向重楼,语气带起几分笑意:“…所以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吧,据我所知,秦岭这边妖族、鬼族都不少,不是仙盟喜欢的区域,但你们魔宗…” 闻言,重楼挑眉伸手,飞蓬很淡定地抓住,下一刻紫色令牌发动,他们转瞬就出现在据点之内。高级令牌的波动惊来了秦岭这边的魔道负责人,在认出来人并知晓来意后,他安排好给他们的房间,又拿来了一堆从此方据点建立后搜集到的关于鬼王红焱的讯息,才恭敬地退了下去。 … … 一整天的分析,两人的表情都颇为诡异,重楼若有所思:“这鬼王性情多变,时而温柔善良、时而暴戾狠辣,难道是…双重人格?” 飞蓬却摇头道:“若是这样倒还好,最麻烦的是一体双魂…” 重楼脸色不由一变,他自然明白飞蓬的未尽之语,前者说到底,还是同一个灵魂、几千年修为,但后者…岂非实力翻倍?!不过,细细想了一番,他分析道:“从现知所有情报来看,鬼王未曾主动挑衅过其他势力,我们来此又是代表仙魔两道,礼貌问候前辈并争取形成联手之势抗衡越发猖狂的邪道,想必以鬼王应事之从容淡定,即使不喜不愿,也不会过分为难两个使者。” 飞蓬平静颔首:“没错,若能合作成功,我们自可顺手打探一下…鬼王是否知晓骨女画皮甚至那个邪修的下落…”顿了一下,他似是漫不经心道:“捕鱼总有收网之时,但渔夫被过于沉重的鱼群拖下水之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重楼眼神一凝,深深地看了已在低头收拾散乱资料的飞蓬一眼,低声道:“但想一网打尽总要冒点风险,尤其…渔夫不想总有人在背后推他入水。” 飞蓬的动作略略一滞,就见重楼也低头开始帮忙,嘴角微微上扬:“那我就坐等看好戏了。”耳边传来一抹轻笑,重楼的语气肯定之极:“定然包君满意!” ======================================================= 人界,不周山 特意提前打了个招呼,魔界此番下界便也把空间通道开在了神界通往人间的不周山入口旁,此刻山顶上有着气氛比较和谐的两拨人马。 魔宗宗主帝释天和蜀山掌门清虚站在最前方,身后是两方高手,魔宗的五行使者——风后舞天绝、雨师碧涟漪、雷帅玄殇、土将陆珪和混血的火魔炎远,仙盟则是蓬莱派大长老都灵子、蜀山真武长老清扬、天墉城执剑长老涵越和仙霞派掌门云染仙子,以及…来自幽都、算是半独立于仙盟的当代女娲后人聆雪。 忽然,帝释天和清虚一起抬头,众人也纷纷向上看,天空之上的云层开始震动,空间缓缓扭曲破碎,两个通道口渐渐由小变大,不多时一道惊雷炸响,异象消失,天上则陡然出现两道身影。 两位上界使者先是对望一眼,男子面容亲和,但身上有明显的魔气,他嘴角含笑抱拳道:“原来此番神界所派是夕瑶神女,溪风失敬。”眼中闪过一丝叹息,就连他溪风逼问过玄霄后都不得不承认,自家尊上先前的所作所为当真是…渣!飞蓬将军迟早会恢复记忆,到时这位静默温柔却曾为神将付出所有的守护神女只怕会成为尊上劲敌…心底苦笑,他这是操的什么心,那两位之事终究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 而那一身清气的女子容颜绝美,闻言礼貌地回了一礼,她轻轻一笑:“溪风将军不必客气,接下来我等在人间还要守望相助。”美目中掠过一丝轻愁,飞蓬,你会在人间的哪里呢? 这一番交流在缥缈流云之上,又是传音,下面的仙魔两道众人自然没听见。言罢,溪风和夕瑶都飘身而下,两道之主帝释天和清虚带领众修者纷纷行礼,通了名字后,清虚直接问道:“不知两位上使此次同来,可有要事?” 帝释天也笑容爽朗:“我等别的不敢说,但两位在人间行事所需信息乃至人力、物力、财力都能提供,实力上如果两位不嫌弃我们拖后腿,在场诸人都希望跟随。”这也是接到使者下凡的通知后,他和清虚聚齐仙盟和魔宗高层,大家会晤后一致的态度! 虽然他们无法确定当初伸出援手的“上界”是六界五行何方势力,但若不是他们出手相助并留下联络渠道,还多次赐下仙器魔器,只怕下界修者势力连劫后重生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发展成现在这样了…做人不能忘本! 溪风和夕瑶交换了一个谨慎的眼神,同时用灵力支起结界,一内一外将在场众人包裹在内,神将和魔尊之事牵扯甚大不能直说,但邪道在心魔控制下,却已经直接威胁到人界安全,那么… … … “什么?邪道原来…天道、心魔!”这是吃惊的仙盟众人。 “居然如此…多谢上使提醒!我等回去就动手!”这是干脆利落的魔宗反应。 “不行!”这是断然否决了仙盟和魔宗杀意的当代女娲后人聆雪,她美丽的面容一片寒霜,吐字清晰、直戳要害:“若邪道每死一人,心魔就多一份凝形之力,那么我们要动手必须保证对方魂飞魄散!”她侧头看向溪风和夕瑶,轻声问道:“两位上使,我说的可对?” 同时一道传音直抵夕瑶和溪风耳内:“聆雪多谢神魔两界此次提前多年援手,人间之事我女娲一族义不容辞,你们或许还有其他任务,若有需要,尽管来幽都找在下。” 对望一眼,他们对聆雪的睿智明理都颇觉赞赏,溪风低声对仙盟和魔宗众人解释道:“女娲后人所言没错,现在动手等于打草惊蛇,很容易放跑部分心魔宿体,所以请各位先暗中收集邪道全部资料,不得漏过一人,我和夕瑶将会隐藏幕后,关注本方势力可有被心魔侵袭之人…” 夕瑶也轻叹一声补充道:“其实我等下界,等得便是一个契机…不用着急,很快就到了。” 溪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毕竟在我们不动手的情况下,以飞蓬将军和尊上远远超过他人的气运,肯定自动和邪道卯上,到时候艰难险阻自可加速他们的觉醒。 ======================================================= 秦岭 夜色正浓,飞蓬的面前是一片空荡荡的古旧庭院,但此时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先前他和重楼一起进入了鬼王红焱的领域,其中迷雾烟尘蔓延、伸手不见五指,这也就罢了!但适才行至一半就空间扭曲,幻术欲境尽皆出现,硬生生把他和重楼给分开… 他抬首,院子中央有座凉亭,依稀可见红衣的身影,飞蓬眼底掠过一抹冰寒,强行压下担忧,重楼的实力不弱于他,而且也有保命之物,想来性命无忧,他还是先会一会这位鬼王吧! 却不知此时红焱的情况也不太好,红葵和蓝葵在心灵深处又起了争执—— 蓝葵温柔的声音很无奈:“哥哥现在明显很生气。” 红葵冷嗤一声:“哼,那就让他生气好了,反正我就是看那红毛不爽!” 蓝葵略带犹豫道:“…这样不好吧,如果魔尊爆发了怎么办?” 泼辣偏执的语气相当肯定:“呵,他现在不过练气高阶而已,而且又没有生命危险,根本就激发不了魔尊级别的魔力。” 蓝葵语气带了一丝不快:“…别胡闹,你以为我没看到你放出去的是恐怖幻境吗…万一…” 却被红葵直接打断:“再说了,你难道想我们认亲的时候被那只红毛左右盘问吗?!” 蓝葵终于无言以对,而此时飞蓬已经来到凉亭,正准备道一句“仙盟飞蓬见过鬼王前辈”,就被面前红衣厉鬼忽然变成蓝衣弄得一愣。更让他僵住的是,鬼王周身的气质从冷厉化为温柔,然后看着自己神情激动地喊了一句:“哥哥!” “……!!!”飞蓬难得呆愣在那里,心底被陡然升起的亲切感搅成一团浆糊,面前至少三千年修为的鬼王喊自己哥哥?不对,这定然有诈,他表情恢复平常,却凝神戒备! 不过下一刻,蓝衣又红,一句嗔怒的抱怨想起:“你这样会吓到天哥的…”然后她朝着自己粲然一笑,道:“天哥可以喊我小葵…红葵也行,刚刚那个是蓝葵,我们算是一体双魂。” 她很清楚地看见面前飞蓬的神色从呆愣惊讶瞬间恢复平静淡漠,简直有一种透过时光再回古姜国的感觉,当初的龙阳对外可不经常顶着这样的表情吗?对方现在正平和地看着自己,显然是等待一个解释。 红葵忽然有点头疼,这一世的飞蓬明显恢复了神将本体,虽然没有记忆机缘巧合之下被蜀山作为一个普通人类养大,但身为仙盟少主的他明显不像当初的景天那样好说话!暗自摇头打消了让蓝葵出来的念头,那个丫头实力不弱但心计…碰上现在的天哥,肯定分分钟被套出老底! 露出一抹笑意,红葵紧紧盯着飞蓬的蓝眸道:“事情是这样的,大概两万年前,有一个古姜国…就这样,太子龙阳战死沙场,姜国灭亡,其妹龙葵一时悲愤带未成型的魔剑跳入剑炉,结果因室女之血结合无数怨灵使魔剑天成,一时天降血雨,杨军全数暴毙,算是报了灭国之仇。” 飞蓬凝眉:“若如此,龙葵应该还在魔剑里…况且,你们为何一体双魂?” 红葵露出一丝苦笑道:“因为魔剑后来落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我是小葵为了保护自己以怨气分出的意识,这样我们才能坚持到一千年后!那时,魔剑机缘巧合落在了一个叫景天的当铺小伙计手里,而鬼灵以魂魄识人,景天…正是龙阳的转世!他和一群伙伴包括我们在内,一起踏上了冒险之旅,历经多番风浪,聚齐五灵珠,打败邪剑仙拯救人间界,终究成为一代大侠…” 她顿了一下道:“但我们终究是依附魔剑的孤魂野鬼,终有一天免不了消逝,所以天哥想尽办法才送我们重入轮回。”红葵再次看向飞蓬:“如此一来,你也应当全明白了。” 飞蓬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神色若有所思,而后问道:“那么…被你特意引开的重楼和我是什么关系?”此言一出,他就发现红葵僵住了,眼底更加犀利:“而且,五灵珠这般至宝…不仅仅只在人界吧?!更别说其后的救世之功…一个普通人如何担当?!” 沉默僵持多时,红葵最终低下头来,她揉了揉额角,轻叹一声:“果然还是瞒不过天哥,可此事牵扯六界大局,你现在实力…不够!”略一停顿,她又道:“但不管你原先身份何其显赫,在我们看来都只是两世真心相待的兄长!”怕他疑心,红葵抬头一片肃颜,一道别无二致的温柔声音也同时响起,坚定决绝道:“今吾龙葵以天道起誓,对汝所言绝无半分虚假!”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仙三结束将军回神界闭关几千年,再到后来凝魂聚魄万年,前前后后将近两万年,另外大家应该注意到了,我设定有祝融、共工和天墉城,也就意味着有古剑!所以女娲族断代但幽都那边还有一个女娲残魂,因此现代幽都是由女娲残魂以己身为代价创造的神力复苏、一心守护人界的女娲后人执掌,并且以十巫、灵女为辅佐 第23章 第十章 双双突破&最惧失去 飞蓬神色不由耸然动容,面前的鬼王红焱虽是鬼身,手中性命亦是不少,但走的却是明显正统的鬼仙之道,如今天道誓约既发,她便再无退路!至此,飞蓬眼中的怀疑终于烟消云散。 就在此时,面前的鬼王倏然一笑,那袭张扬明丽的红衣转瞬便是一片如梦似幻的蓝色,衬得女子面容更显温柔似水、羞怯文静,飞蓬心底从初次见面就存在的亲切熟悉不由更甚,一句“小葵”脱口而出。 闻言,对面的蓝衣少女瞬间潸然泪下:“哥哥!” 飞蓬一时手足无措:“你…小葵,别哭了,别哭了…”他犹豫了一下,用手指轻柔擦去蓝葵眼角不停滚落的泪珠。 忽然间一声巨响,庭院一角化为齑粉,重楼的身影现于当场。可他看过来的眼神却是模糊迷乱甚至绝望的,明显不清醒,可好歹重楼还能感受到,那个让自己历经平生最恐惧之事所成幻境的始作俑者是谁!于是带着浓烈魔气的灵力呼啸而来直接冲向鬼王,蓝葵瞬间红衣如血,她一边神色凝重的心想这次好像玩大了,同时直接瞬间移动到重楼身前。 飞蓬眉头皱起却终究没有出手,因为红葵传来一句话“无妨,我只是用幻境历练了他一下,这明显是被刺激突破的表现!”他苦笑摇了摇头,之前询问红葵时,她就避开了重楼的身份和与自己的关系,明显这也属于不可说的范围,不过也可以肯定红葵是认识重楼的,说不定重楼和景天…所以,即使关系不佳,重楼也终究不会有生命危险! 炙烈的灵气化为漫天火海将红葵团团围住,重楼周身的气势也越来越盛,达到顶点时只听见“嘭”的一声,火海终于突破她手中镰刀所划波纹,飞蓬见状露出惊讶的神色,重楼居然突破到练气圆满了?! 但下一刻他就看见红葵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身影原地消失,令没清醒的重楼一个愣神,后颈便传来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冲过来接住自己的飞蓬脸上少有的焦急,就此人事不知。 再说反应很及时的飞蓬一个箭步冲上去正好接住重楼倒下的身体,手刚刚搭在脉搏上,耳边就传来红葵的声音:“他忽然突破本就需要休整,你把他直接扔地上过一会儿就好。” 他无奈看了红葵一眼道:“重楼好歹是我的朋友。”只是眼神一凝,飞蓬发现红葵正眉心微蹙地揉着刚刚出动的右手,再低头一看,重楼颈侧赫然多了一个烈焰印迹!而且,飞蓬一直都知道重楼的体温较高,但现在…他眉头皱起再次看向红葵。 “没事,他只是有了觉醒趋势罢了,不用担心,你要是突破了大抵也会有异变…”语毕,红葵就看见飞蓬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下来,看她的眼神更带着关心,他轻声问道:“那你的手?” 嘴角不由上扬,心情忽然好了很多,红葵笑道:“天哥,我没事!”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飞蓬精神略微恍惚,不过手里的重量让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地上不行,小葵,你这里可有空闲房间?” “…好吧,那就放到客房,在这边。”红葵撇撇嘴,但还是引着抱着重楼的飞蓬进了客房,看他很温柔地把人放下,再铺好被子,最后和自己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倒好一杯灵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并留下一张字条说明情况,不由在心里默吼了一句:“你们真的只是朋友?!” 心里忽然传来蓝葵一声叹息:“其实我当初曾怀疑过,哥哥到底在哪里知道魔剑炼制方法的?” 红葵心念一动:“你是说…魔尊?可若是如此,为何后来王兄身死他没出现?” 蓝葵温柔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是啊,所以后来我去问过魔尊…” 红葵倒抽一口凉气:“你也太大胆了,还有我居然不知道?!” 蓝葵却是坚定道:“作为龙阳的妹妹,我觉得自己总是有资格知晓的,所以就避开哥哥直接问了…魔尊并没有为难我,他当时有急事忽然回了魔界,等再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苦笑了一下:“你以为作为一个刚刚死去的鬼魂,我为何能不知不觉以怨气分出你?这完全是魔尊当时为保我魂魄随手设下禁制造成的。” 红葵在心里沉默了,半晌才叹气:“他说到底还是看在王兄是飞蓬转世的份上才…罢了,最多我以后不太折腾现在的重楼了,哼!” 再抬头已经重新回到了庭院,环顾四周,红葵正准备收拾一下现场的一片狼藉,耳边却传来飞蓬的声音:“小葵,我适才观战有所领悟,我们不妨一战!” “……”红葵哑口无言,但见飞蓬眼中闪亮的光芒,只好点头同意了,看来今日之后,她得重新造一座庭院了。 ======================================================= 闷哼一声,红葵不由自主地被碎裂的灵力所凝剑光逼退好几步,可对面的男子敛起一身战意,虽衣衫褴褛,嘴角却绽放出一丝璀璨的笑意,闭眸任由气息升腾,已然突破! 幽幽地叹了口气,红葵难得惆怅道:“就是重修,这速度也是绝了!” 蓝葵温柔一笑:“大概也是魔尊在的原因?至交好友自当共同进步?” 红葵翻个白眼:“至交?肯定不止,就凭魔尊追了神将转世一千多年,我就不相信那所谓知己好友之说,不过当事人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尤其是红毛那个自高自傲却不自知的家伙!哈哈哈天哥当初还以为他喜欢紫萱呢!” 蓝葵倒是不以为意:“感情问题终究是哥哥的私事,我们看着就好,哥哥吃不了亏的。” 红葵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她委实不想让那个红毛轻易得手,但下一刻就眼神一凝看向庭院侧门,重楼一身红衣、肃杀凛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眼睛却紧紧看着正在突破的飞蓬,红葵有些惊讶道:“你醒的倒快!” 重楼微微侧头道:“多谢鬼王相助,定然铭记于心。”语气平和淡然,似乎出自真心。 红葵皱了皱眉,还是爽快地抬手亮出了腕上的金印:“天道誓约无法作假,飞蓬的确曾经转世为我兄长,现已重新认我当妹妹。”所以,我才不愿你打扰我们兄妹相认。 重楼猛然一滞,他嘴唇微动地看向红葵却被打断,只听红葵又道:“对你们的真实身份,本王的确知晓,但有句话说得很好,多大的力量承担多大的责任,现在你们纵然在年青一辈所向无敌,但终究是太弱了!”她叹息一声:“尽快变强吧,你们一起出现,只怕…”声音放的很低,让重楼差点就听不到,红葵感慨道:“只怕是…多事之秋啊。” 之后红葵闭口不言,重楼若有所思也没有多问,他们就这样一起沉默着。直到飞蓬巩固了练气圆满的境界时,重楼很清楚的看见飞蓬身上发出耀眼的蓝光,然后四周风云汇聚旋转,似欢呼又似恭贺。 飞蓬缓缓睁开眼睛,湛蓝的瞳眸一片澄澈坚定,嘴角含笑,轻唤一声:“重楼,小葵。” 不知何时出现的蓝葵笑得温柔娴静,她应了一句“哥哥,我先去准备一下,这次和你们一起出山…剿灭邪道之事,红焱鬼王自当出力。”便飞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了重楼和飞蓬。 红眸和蓝瞳对视,眼底都有笑意,重楼首先道:“我颈项上多了个烈焰状的印迹,你呢?” 飞蓬却道:“先去客房里吧。”重楼有些不解,但还是跟他回去了。 ======================================================= 房间内 飞蓬脱下适才在战斗中破碎的蓝色法衣,重楼的眼神一凝,只见飞蓬的锁骨处多了一个鲜亮的风云印迹。 飞蓬神色平静:“从小我就对风属性情有独钟,现在看来缘分当真是很大。”再想想之前突破时,自己周身的风云以及重楼四周的火焰,飞蓬忽然笑了:“不得不承认,我现在对咱们的身份还真是愈发好奇了!” 重楼红眸微微一眯,嘴角勾起一丝肯定的笑意:“迟早会知道的!” “嗯。”飞蓬微微点头,眼底掠过坚定之色,他看向重楼却转移了话题:“之前小葵说用幻境历练了你…你到底看见什么了这么激动?” “……”重楼脸色瞬间暗了下去:“她让我差点沉陷于平生最恐惧之事的幻象里不得解脱!” 飞蓬皱眉,重楼最恐惧之事?他正准备说点什么,就愣住了,因为重楼已经伸手揽住了他的腰,然后一个炙烈的吻便印了过来,火热的舌强势地乘虚而入,带着疯狂的意味扫荡唇腔,纠缠不休,他能看见的只有那双蕴含灼热情意的红眸,一时喘不过气。 迷离中恍惚只觉得熟悉,但很快心底就骤然升起怒火甚至杀意,让飞蓬即时清醒过来,握掌成拳毫不犹豫直击对方心口要害,好在他还有理智记得没用灵力。 被命中的重楼踉跄后退,苦笑却决绝道:“多谢手下留情…但飞蓬,我最恐惧的,是失去你!” 飞蓬压抑着心里复杂的感受,眼神冷冽地看了重楼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我只有在我想死的时候才会死!”徒留重楼站在那里,神色怔忪地看着他的背影。 … … 一日之后,重楼、飞蓬和龙葵刚刚出了秦岭,就被魔宗据点负责人黎璃拦了下来,看见龙葵时他脸色一变,躬身微微一礼:“见过鬼王前辈。” 此时,做主的正是蓝葵,她微微一笑:“本王已同意和仙魔两道联手,此番出山正好和帝释天、清虚商讨一二。” 闻言,黎璃大松了口气,然后笑道:“我们宗主和清虚掌门现在都在京城准备结盟事宜,并且传讯来此…”他看向重楼和飞蓬:“要求少主和少盟主出秦岭就立即赶至修真联盟总部…”顿了一下又道:“鬼王前辈若不嫌弃不妨同行。” 蓝葵颔首,然后忍不住看向飞蓬,飞蓬则轻笑一声对重楼道:“既如此,就请少宗主开启跨区域传送阵。” 重楼也没废话,手上令牌乍现、一道红光闪过,留在原地的黎璃只听见一句“那就走吧”,面前三人便都消失在脚下忽然出现的传送法阵内。轻叹一声,他摇头回了据点,鬼王出山加入联盟,这下子只怕是真的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吧,虽然将军做梦还没到自己死的时候,但之前那好几次备受折磨的噩梦,即使只残留感觉以飞蓬的聪明才智也应该能猜到,自己前世到最后只怕是不甘受辱、自绝而亡的!所以飞蓬在知晓造成前世种种的罪魁祸首就在身边的情况下,他没拔剑砍死重楼当真是好定力好洒脱了对不对?! 当然魔尊的深情那也是肯定的,毕竟飞蓬能猜到的,他自己自然也能猜到,这样都还冒着被砍死的风险非要继续追,甚至还敢和飞蓬同床共枕也不容易对吧哈哈哈! 第24章 第十一章 前世结局&故人相逢 时间转到一天之前—— 冷着脸从客房出来,飞蓬的眉心紧锁,湛蓝的双眸蒙上一层阴霾,他居然感到的是…熟悉?明显前世的自己对这种事是几乎习惯啊!嘴角勾起一丝冷然的弧度,即便几番梦醒时分都毫无印象,但残留的绝望痛恨、凄凉自嘲和萌生的坚定死志足以让他猜到曾经的结局! 但却在此时感受到龙葵的气息渐渐接近,飞蓬揉了揉额角,只得勉强提起精神告诫自己前世非今生,才压抑住内心沸腾的杀意。几步路走出回廊,迎面是龙葵温柔的笑颜,飞蓬状若无事地笑了笑:“小葵,下面我和你说一下,最近邪道的某些情况…” 而此时在客房内,重楼微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半晌后才苦笑出声,他重重跌坐在床上,低头捂住了脸。刚刚那个吻…明明自己从未与任何人有过如此亲密的动作,但这份对飞蓬的霸道掠夺却如此驾轻就熟!再想到之前梦魇所留下的疯狂绝望,不难想象当初的自己都对飞蓬做过什么…只怕是多年的囚禁逼迫、强取豪夺! 可飞蓬…红眸掠过一丝沉痛,虽然认识不久但以他对飞蓬的了解,重楼忍不住轻轻摇头,如斯骄傲怎甘受辱?!还有适才那句…只有在你想死的时候才会死?!那么飞蓬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自戕以免受更不堪的羞辱! 重楼长叹一声,最近那次半夜惊醒,心底那种荒谬痛惜和绝不放手之感,大抵是源于自己死前?那现在倒是应验了…重楼眼底的暗沉被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决,过去无法弥补,但他们还有未来!将目光转向庭院,以飞蓬和鬼王的兄妹关系,结盟之事交给飞蓬自然十拿九稳,那么现在自己…他拿起令牌传讯给义父帝释天,任务完成的好消息自然要告知联盟。 … … 京城,修真联盟总部,一日之后 豪华的办公室内,刚刚用资料库梳理好情报并分配了各自负责之事,众人纷纷领命而去,现场留下的除了两位上界使者溪风和夕瑶,只有帝释天、清虚和女娲后人聆雪。 忽然,溪风和夕瑶脸色都是一变,溪风眼底掠过一丝震惊,而夕瑶眸中喜色闪过,他们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都恢复平静。但帝释天面上一动,能掌控素来恣意妄为的魔道众修士的他实力从不弱于作为蜀山掌门、正道魁首的清虚,也更工于心计,所以这不到一秒钟的变化还是被他注意到了,不由好奇两位使者到底发现了什么。 下一刻,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和熟悉的声音:“师尊/义父,我们能进来吗?”早就知晓的帝释天和清虚都很平静,应了一句门便自动打开。 清俊的男子一身蓝衣,脸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蓝眸澄澈透亮,他身旁的人则红衣红发红眸,张扬恣意。只是身后传来却一声惊讶的呼唤:“夕瑶姐姐?溪风…大哥?”帝释天和清虚就惊讶地看着首次出山的鬼王红焱对着两位上界使者喊道。 夕瑶此时正看向飞蓬,她心里有着欣喜激动,但在看见飞蓬眼中的迷惘茫然时变成了失落才平静下来,却不知溪风默默地松了口气,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然后他忍不住看向自家尊上…好吧,这位眉头微皱看着夕瑶,对情敌相当敏锐! 而这一神一魔忽然听见有人喊他们,仔细一看便微微睁大眼睛:“龙葵?”蓝葵露出一个温柔娴淑的笑容对他们点了点头,夕瑶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真是没想到,你怎么又…?”又变成鬼了? 溪风轻叹一声:“没有怨力缠身,鬼力相当精纯,你们走的是正统鬼仙之道?” 蓝葵腼腆地颔首:“是的…”然后眼神在重楼和飞蓬身上飞快打了个转又回来,她低声问道:“你们怎么…六界又出什么事情了?” 溪风叹了口气:“是心魔……就这样,关乎六界大局,故这一仗不打不行!”他顿了一下,眼神深邃看向夕瑶,又道:“不如让龙葵跟着你修炼吧。”来自神界的资源可以提供给作为鬼仙的龙葵,让她继续提高实力,毕竟她如果跟着尊上和将军,只会影响他们的觉醒。当然,溪风转开了眼睛,给自家尊上提供方便的心思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夕瑶自然一时之间没想到这么多,她只是摸摸龙葵的头,笑道:“也好,小葵,你暂时跟着我吧。” 龙葵一时瞪大了眼睛,她是很亲近夕瑶,但哥哥…此时耳边却传来夕瑶的几句传音,龙葵听了若有所思,她回头冲着飞蓬笑了笑,才对夕瑶轻轻颔首:“好,有劳姐姐了。”提升实力,最后才能参与决战,自己绝对不能给哥哥拖后腿! 闻言,重楼和飞蓬却是自昨天不欢而散后,首次双目相接,但还是立即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你对这上界使者可有感到熟悉?…很熟悉!那么等分开后看看能否试探出些许前世线索?好,尽力而为! 这份眼神交流的默契被夕瑶和溪风看在眼里,溪风默默松了口气,同时想起了当初重楼和飞蓬在神魔之井的情形,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热。夕瑶则目光黯淡了少许,知晓飞蓬之死,她对本是少年相识、关系尚可的重楼难免心生芥蒂…眼中泄露丝缕苦涩情思,可现在看来,纵然曾有深仇大恨,他们之间也还是谁都插不进去… 而旁观的清虚听了这些,纵然他年纪不小了,羡慕之色也还是一闪而逝,跟在上界使者身边,别的不提,资源是肯定不会少的,但人家鬼王和上使可是旧识…心底便又平静下来,清虚看向自家徒弟的时候得到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眼神一凝,怎么又有长进了? 帝释天也眸光闪了闪,刚刚溪风和夕瑶对重楼和飞蓬的态度…而且他们不过是去一趟秦岭而已,就从刚刚突破的练气高阶升到了圆满,当真是快的不正常…看来他的义子和清虚的徒弟都不是普通人呢! 聆雪的脸上则掠过一丝了然之色,其实真要前推,她才是第一个知晓重楼和飞蓬身份尊贵的!毕竟,万年前神魔两界忽然出手毁去在绝对实力面前无力反抗的各门派内部的相关记录,自此神魔两族就成了人界真正的传说… 反倒是幽都,虽然典籍被毁,但娲皇残魂重塑女娲后人时,将自己多年的记忆加进了传承里,给她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相反,现代的其他修者虽知六界五行、相生相克,但对神族、魔族的情况就是完全抓瞎了,就连仙盟和魔宗,他们对多次出手相帮的是神魔两界都判断不出来。 其实聆雪作为当代女娲后人,她的年龄也就和重楼、飞蓬一样大,但当她突破到练气时,居然听下属禀报说仙魔两道少主先于她突破,这未免太奇怪了…纵然他们贵为两道少主,地位特殊、资源充足,那也只是人类啊,居然比她这个半神族修炼速度更快?! 所以当初年少的聆雪一时好奇,就离开了幽都…当她真正前后认识了重楼和飞蓬时,差点掉了下巴,女娲族特有的能力让她看出这两个都不是人,这也就罢了,他们居然还一个是神一个是魔,什么时候神魔两界流行把孩子丢到人界了? 忍不住脑补了一堆的少女聆雪回到幽都后心痒难耐,就冒险打开了化神才能看的传承中关于神魔两族的内容…然后她就再也没敢去见重楼和飞蓬,也把真相死死压在心里没有泄露半分,不管第一神将飞蓬和魔界至尊重楼因何下界弄成现在的模样,这其中隐秘都足以惊天动地,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样的麻烦她的幽都绝对不能惹! 现在看来,自己的决定当真是很明智啊…聆雪暗自摇头,只怕这两位亲自下界就是为了对付心魔提前布局吧,接下来他们大概只要听从神魔两界调遣就好?毕竟神将和魔尊为首,此番下界的溪风和夕瑶一个是魔尊座下首席魔将,一个是神界三大玄女之一,这样豪华的阵容定然能消弭心魔之祸! 当女娲后人聆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就见魔将溪风和神女夕瑶已经就心魔一事磋商好了,他们将隐身分别同帝释天、清虚一起行动来暗中查探仙魔两道有无弟子被心魔侵袭的现象,对此,帝释天和清虚都表示热烈欢迎。 溪风再回过头道:“女娲后人,那苗疆和妖族就交给你和幽都了,虽知你传承久远,但我这里还有部分咒语,可能是你能用到的。”他指尖发出一道荧光,缓缓地飞向聆雪,神族那边大概没有你不会的,但魔族就不一定了。 聆雪心领神会,目露感激之色,她接下传递来的口诀,道:“多谢上使。” 夕瑶则最后道:“事情都决定了,我们就此分开吧…清虚道长,麻烦带着令徒。溪风,请把我们直接转移到蜀山,这可是…你的强项。”她脸上的笑容温婉,不漏一丝破绽,却让溪风心里直叹气,他瞟了眼正眼睛一眨不眨看飞蓬的重楼,抽抽嘴角直接挥手启动了这里的传送阵。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剩下的半个寒假,重飞就要分居了哈哈哈,顺便给跟着帝释天和重楼一起回去的溪风点个蜡烛 PASS:求评论、求收藏啊,话说彼岸殇这篇已经写了不少了,但和挽天倾比起来真的差了好多人气QAQ 第25章 第十二章 待你归来&不同梦境 清虚、飞蓬和夕瑶被溪风直接送到了蜀山山门,直行至坐落于蜀山主峰苍松青林间的无极阁,楼阁巍峨典丽,在内透过古朴的木窗,可见风景秀丽、幽静安宁。 但在座的都没心思去赏景,夕瑶自来此就闭上眼睛将神识蔓延开来,她静静地查看着每一处地方、每一个蜀山弟子,半晌后,终于收功。 清虚难得有些紧张,却见对面的仙子微微一笑:“掌门不必担心,这里没有任何心魔爪牙。” 大松了一口气,清虚这才想起来介绍自己的继承人:“夕瑶上使,这是吾徒飞蓬…飞蓬还不见过使者。” 飞蓬神色一动,就见夕瑶看向自己,眼底期盼潜藏:“我就叫你飞蓬吧…以你如今年龄,这身修为相当了得。” “如今?”飞蓬重复了一下夕瑶的措词,神情有些复杂,他不是第一次遇上前世故人了,但今日从开始就存在的亲切熟悉和愧疚怀念让他忍不住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夕瑶…我觉得自己应该…或者说一直都是这样叫你的吧?” 夕瑶愣了一下,眼底居然瞬间就泪光闪烁:“飞蓬你还记得…不,应该说,你想起了多少?” 飞蓬轻叹摇头:“没有记忆,只是感觉…”他看向夕瑶,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浑浑噩噩:“我…到底是谁?”这也是他从遇上重楼后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多次噩梦、实力速升,让其实只有二十岁不到的他终究迷惘了。 而清虚脸色沉了下来,他原本只是向上界使者介绍一下自己的徒弟,也是仙盟公认的下一任盟主,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望向夕瑶,只见这位美丽的女子露出一个温柔安抚的笑容:“你是飞蓬,不管过去未来,都只是你,飞蓬!” 这话如利刃斩破混沌,前路骤现!“是啊,我只是我,走自己的路足矣!”飞蓬缓过神来平静问道:“夕瑶,多谢了…你有没有想说的?” 夕瑶自然明白飞蓬的意思,但她只是摇了摇头:“虽然我曾经和你现在的处境相似,但我远远不如你…越强大越不能依靠外力觉醒!不管是实力还是记忆…”她认真地看着飞蓬的蓝眸,坚定道:“我一直都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飞蓬!你一定可以自己回来的!” 这份信任让飞蓬唇畔露出笑意,又溢出一声叹息:“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我们’是谁,不过也许真的用不了多久…最近我实力提升太快了。”清虚听了半天,也是明白自己的弟子似乎前世和夕瑶上使等人有旧?只是这提升过快的修为,他难免担心,便也看向夕瑶。 夕瑶唇角微扬:“别多想,我族是重修而非转世,记忆难以恢复但力量尚在,如今不过是熟悉和解封罢了…”她空灵的声音带起几分捉狭:“倒是你要习惯这般速度才是!” “……”飞蓬一时无言,清虚松了口气,而夕瑶此时起身送客道:“今日时间不早了,大家就散了吧…最近就借无极阁一用,我会隐藏起来的。” 清虚顿时了然:“那只好委屈夕瑶上使了。”便带着飞蓬一起走出了无极阁。门外,清虚拍拍爱徒的肩膀,却见飞蓬笑容淡然,他轻声道:“师尊,我已经想通了,别担心…时间的确不早,弟子告退。” 清虚目送徒儿离去时洒脱的背影,松了口气,笑容欣慰,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阁内的夕瑶传来了一句话:“不过清虚掌门,我劝你还是从现在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吧…”那位风华无双的神女叹息道:“以我对飞蓬的了解,待他恢复记忆、解决了心魔后,定然会离开!” “……”清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明白这事只怕是毫无回旋余地,他只好连夜去找自己几个师弟商讨了。 … … 夜深人静,清心阁 【朦胧意识被骤然涌动之灵力惊醒,周围魔气陌生,再睁眼时以平素气势震慑魅魔将…魔尊失踪一月?呵,那昨晚如斯折磨,定是镇压心魔成功以示庆祝…不及多想,封灵法阵已破,和玄霄几句机锋用以拖延时间,使自己能让封印初解恢复几分实力,趁如今魔尊不在,不宜恋战,先走为快,所有事情等逃出去后再做斟酌。 一击必中,杀一魔伤一魔,惜为天青手下留情却失算玄霄忠义,百年生不如死,终是功败垂成!红衣如血,魔性残忍,与其忍受暗无天日□□再待虚无缥缈之机,倒不如——眸色绝望坚定,自用殒神绝学。 空间波动再现,在场者除你我再无他人,身体被紧紧抱住,耳边颤抖的怒吼和威胁更倍感可笑…事已至此、你无力回天,唇畔笑意不减,神魂灰飞烟灭、消亡近在眼前,可心底一派轻松解脱,直到… 哈,我招惹你?此言何其荒唐,然血眸充斥着苦楚、爱意灼热,不由回想曾经种种…魂飞魄散前只见红蓝交错,星星点点融入魔躯,忆起相交时重楼话语,魂殇饮下神魂俱灭、永不分离…霍然惨笑,造化弄人!这一切何其荒谬,但既是真心相错,纵无法原谅也心软望你存活…自此放下一切无爱无恨,相见无期,愿君珍重。】 “嗯…”飞蓬闷哼一声从梦魇中醒来,他苦笑喃喃自语:“依稀有感,前世是自尽而亡,可重楼…为何是释然呢?”飞蓬抬手将不远处的灵茶用灵力加热,清苦而后甘甜的茶水稍稍缓和了一下心情,轻轻摇头:“果然还是不记得,也罢…道法自然,感情亦如是。”他非常淡定地拉过被子又梦周公去了。 ======================================================= 飞蓬倒是洒脱,但在无极阁的两位女神却因实力强大将一切情况尽收眼底,对此,九天玄女脸色骤然就冷了下去,夕瑶看似平静却握掌成拳,指甲直陷手心。 对视一眼,九天玄女寒声道:“夕瑶,你我都了解将军性格,以其韧性若非不堪忍受…”说到这里眼底竟有湿润:“他究竟受了多大屈辱才会决绝自戕?” 夕瑶艰难地松开手,低头看着掌心的血痕,缓缓摇头:“飞蓬本为重楼下界,但这份痴情在误会下终是烟消云散…”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可魔族偏执,若心有所慕又不得其心,那百年只怕…” 九天玄女自然明白夕瑶未尽之语,身上冷意更重,只听夕瑶又道:“可重楼也不是不深情,不然最后不会绝然自散魔魂,说到底不过天意弄人!等飞蓬恢复后自会作出决定,释然超脱也好,原谅倾情也罢,哪怕生死相对,我都尊重他的选择。” 九天玄女抿抿唇,她还是觉得神将恋慕魔尊本就是一场镜花水月,但飞蓬若有决定,又有谁能阻止?一如当年为赴一战之约,毅然明知故犯最终被贬凡尘…深吸一口气她转移了话题:“但将军不是死于…魂殇饮吗?怎么是自尽?” 夕瑶也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而且就算自尽了,神魂也该尚存…以重楼的性格,怎么会…除非…”似乎想到什么,夕瑶和九天玄女面面相觑同时震惊,九天玄女倒抽一口凉气道:“当初对付叛逆时,陛下用过天帝绝学——毁灭神魂的殒神秘法,现在看来也曾传过将军?” 夕瑶恍然:“那么,魂殇饮只怕是重楼见飞蓬魂飞魄散也不愿放手才用的…但效果两相抵消才有了他们凝魂聚魄之机会。”说到这里,神女的唇角露出几分叹息:“飞蓬死前方知重楼心意,心底释然才未说出真相,终让重楼又活了千年。” 九天玄女冷哼一声:“将军就是太心软了…罢了看在魔尊死的还算干脆的份上,我就对他眼不见为净好了。”夕瑶拍拍九天玄女的肩膀,笑容清浅,一切尽在不言中。 … … 再说另一边,帝释天带着重楼和溪风一起去了山门,同样为世外之地,阵法在外、遮天蔽日,魔宗无疑更隐蔽。 刚刚到殊途殿,帝释天就直接问道:“上使,吾儿最近修炼速度太快,您能否看看?” “…”溪风抽了抽嘴角,仔细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重楼,转过头道:“宗主多虑了,少宗主好得很。”开玩笑,如果魔尊恢复速度慢,那才是要命了好吗。 帝释天眸光一闪,忽然对重楼笑道:“玄殇前段时间跟我说,你有心上人了?” 重楼轻轻点头,红眸里一片坚定:“心之所向,在所不惜。” 溪风暗自叹息,耳边则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看来赤霄大祭司很满意啊。然后就见帝释天淡定问道:“看来真是飞蓬了,你眼光自是不错,只是…”他勾勾唇角:“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重楼眼底掠过一丝暗光,颔首道:“自然坚持到底。” 帝释天面露赞赏,嘱咐重楼寒假不要急于进阶而是巩固境界,便让重楼去休息了,至于其他的…殊途殿一夜灯火通明。 … … 【神魔之井,兵戎相见,炎波血刃和照胆神剑相撞,电光火石间交手数次,神魔之血洒落苍茫大地,清浊相间,更添凛然战意。 周遭忽然变化,耳边传来呼唤夹杂无奈…一招之后,暂止兵戈,回头便见一男一女一魔一神,倒是巧合同时来找。不屑挑眉颇感不耐,神务魔务?呵,若非如此,要尔等何用? 挥手间空间束缚,身边神将面色凌然,拔剑直言‘勿伤我副将’,女子脸上开心泛起,然下一句‘本将不想处理神务’便成会心一击…强忍笑意,传送入人间,身影消失之时,剑光闪烁袭来,你我痛快再战!】 骤然惊醒,重楼深吸一口气,眼中还闪烁着梦里残留的战意,隐约还有印象…溪风…嘴角微微上翘,或许可以试一下,总觉得很熟悉,是很亲近、可信任的那种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网页抽了,只好手机发了 第26章 第十三章 赤霄说法 殊途殿 帝释天正在根据溪风对容貌的叙述记下一个个名字,都是有心魔侵袭现象的,他脸色不太好,这人数当真不少,好在最高层没什么问题,不然这次当真是损失惨重。 溪风淡定摇头道:“不用太担心,现在先看着吧…这里面应该不少人心魔是自己所生,我们要对付的不是他们,但如何分辨却是个问题。”想到这里,溪风也有点头疼,耳边传来赤霄的叹息,显然这位也束手无策,叹了口气,溪风又道:“或许到时候会有办法的…如果…”如果飞蓬将军和尊上苏醒了,他们大概会有法子的…吧? 此时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帝释天一愣,溪风却直接挥手打开了门,只见重楼走了进来道:“我做梦醒了睡不着,干脆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话虽如此,他却淡漠地看向溪风,而溪风被那熟悉的目光一瞅就本能性低下头,也就没看见重楼和帝释天父子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隐身的赤霄皱了皱眉,就听重楼开始问溪风关于心魔之事,从心魔的起源,这点溪风委婉表示不能说,重楼挑了挑眉:“那如何分辨?” 溪风轻笑一声:“有我和夕瑶还有那位女娲后人,自然可以分辨各方势力中的棋子。” 若有所思微微颔首,重楼又问道:“那么邪道那边全部都是心魔的…?” 溪风脸色冷了下来道:“没错,但他们还不知晓自己从入邪就沦为了祭品,生可以把更多人拉下水,死还能为心魔凝形提供力量。” 重楼眼底寒光闪过,不知为何,从知晓心魔开始杀意就沸反盈天,熟悉魔尊的溪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朝后面退了一步,重楼没有看向溪风,而是低头握掌成拳,忽然问了一句:“我前世是谁?” 正被魔尊身上爆发的杀气震慑的溪风下意识开口:“您…”帝释天眼中爆出一抹亮光,现场只听见“嘭”的一声,溪风已经跪在重楼面前,身后出现一个黑衣白发的男子,正收回脚,他冷然道:“溪风,我以为你会有分寸!他现在实力这么弱你居然都没扛住?!” 溪风低头苦笑道:“是,属下知错。”赤霄“哼”了一声,再一挥手让溪风站起身,然后现场所有人都坐在了位子上。 赤霄此时才看向重楼,没好气地道:“我是赤霄,你曾经故友…想问什么你可以问了,但能不能说,我会小心斟酌。” 重楼看了看一脸苦逼的溪风,他眼中闪过一抹玩味,首先问道:“溪风是…?” “你的副手,还是曾受过你大恩大德、永生无以为报的那种…所以才敢让他下界来看着你…”赤霄顿了一下不满道:“结果忽略了他对你命令的潜意识遵从,直接就露馅了。” 大致看出了赤霄的难缠,重楼知晓自己的身份肯定是问不出来了,不过帝释天却插了一句:“这位大人,敢问仙盟飞蓬是不是也…?” 重楼也想了起来,便立刻问道:“飞蓬当初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自尽?” 闻言,溪风和赤霄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是你杀的吗?!” ?!!!重楼一脸不可置信,反驳道:“不可能,我的梦境…” 赤霄脸色凝重打断道:“梦境?你记得多少?” 重楼深吸一口气,嘴角露出苦涩:“不记得,只有些感觉,知道…是我负了飞蓬,还有最后我和飞蓬…都是自绝。” “自绝?”赤霄和溪风都露出惊讶之色,这和之前他们知道的不一样啊?!两魔忍不住对望一眼都细细思索起来,半晌后赤霄抬头复杂地看了重楼一眼道:“重楼,你其实真的很渣…我们所有人都在最后你死的时候才知道…”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艰难地说道:“你囚禁折磨了飞蓬一百多年,最后还杀了他…” 重楼愣在那里,面色怔忪,脑子里像是被搅成了一团浆糊…帝释天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看向自己义子,怎么看以重楼的性格都不像是会这么做的啊! 赤霄继续道:“最可笑的却是,当初是飞蓬先对你动了心,他素来理智,那一次却为你几乎舍弃曾经用命也要守护的一切,可你不懂!等你懂的时候,则已经错过了…”他轻叹一声:“求而不得则强取豪夺对我族并非少见,但做得如你这般绝的还真是…居然丝毫不顾你们自少年相识、千万年相交的情谊,甚至是当年的救命之恩。” 重楼的脸色随着赤霄的话一点点变得苍白无力,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冥冥中告诉他,赤霄没有说假话,所以自己前世…闷哼一声,他嘴角溢出些许血丝,溪风和帝释天神色复杂,看着重楼毫不在意地擦去,眼神死死盯着赤霄未曾有丝毫挪移。 溪风终于忍不住轻声为重楼反驳了一句:“立场相对、种族为敌,更别说之前才发生过一场差点全族覆灭的大战,两位都不是会好好解释的,尤其在面对对方时就更不肯示弱了,更何况还有心魔作祟,其中定然有不少误会…我们…大人哪里有这么渣?” 重楼没说话,只是听见心魔时费了很大劲压制杀意,而赤霄冷笑了一声:“这样的不止他们,溪风你和水碧何尝不是如此,水碧可是飞蓬的副手!而且你们认识的时间可远远不如重楼和飞蓬,最后历经艰难险阻、相互信任还不是终成正果?况且纵有心魔,那前提也是心底有机可乘!多年知己相交,重楼你难道不了解飞蓬吗,你的作为根本就是把他往死里逼迫…扪心自问,弄成这样还好意思说不渣?!” 溪风这下子无言以对了,说到底心魔只能放大黑暗却无法凭空生有,他只好转移话题:“但那位为何是自尽…明明我们知道的是…?” 赤霄眼底一片深沉:“以飞蓬的脾气,那次逃离失败若选择自尽,必然是万念俱灰地认定自己若不再无复活之机,一定会遭遇更不堪的羞辱,所以他定然是用什么秘法自毁了魂魄,而重楼…”他似笑非笑看了重楼一眼:“以他霸道疯狂的性子,仍然不愿放手那就只能…吞噬魂魄了。” 溪风哑然,事情大抵也就如此了,不是尊上对飞蓬将军起了杀心,而是不用魂殇饮就什么也挽留不了!大致明白过来的重楼脸色一片惨白,就连旁听的帝释天也有唏嘘之色。 赤霄再看向重楼问道:“你这一世还要继续吗?即使他恢复记忆会选择以大局为重,若你不再纠缠大抵就此陌路,可你若继续下去,以飞蓬之骄傲最后可能不死不休,而你应该很明白,那样你死的可能性最大!如此,你还要坚持吗?” 见状,帝释天眼中露出担忧之色,重楼深吸一口气,轻轻捂住心口:“我觉得哪怕最后死在他手里也不会后悔,但我不能失去他。” 赤霄看了重楼一眼,眼神深邃令人捉摸不透,然后就挥手把重楼直接丢出了门外,重楼站在殊途殿门口,里面只传出一句话:“既然你还要坚持,那我拭目以待、祝你成功!”他没有再停留,而是转身回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实力,重楼第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能恢复记忆,纵然阴暗绝望,也比一无所知好。 殊途殿内,溪风却面露担忧之色:“大祭司,尊上定然不会放弃,那到时…?” 赤霄平静道:“纵为好友,我也不得不承认,重楼做的太过了,如果最后他死在飞蓬手里,我只能道一句罪有应得…连为他开战报仇都不好意思。”这回答看似漠然,但帝释天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拿起一个茶杯,现在正化为齑粉从手中滑落。 溪风苦笑:“难道我们只能寄希望于那位…心软吗?” 赤霄轻轻摇头:“飞蓬死之前没道明真相已是最后的心软!可他忽视了自己的影响力,云天青冒性命之危挑开了真相,导致重楼绝望自毁…反倒是阴差阳错放出了魂魄,如今才有否极泰来之日。”他嘴角笑意淡淡:“错了就要承担,重楼现在的态度很好,没恢复记忆前他已和飞蓬再次相识相知…而且…”赤霄看向聚精会神听他们谈话的帝释天:“帝宗主,多谢你之前对重楼的培养,他现在聪明多了!不过只怕你要重新选个继承人了,事情结束重楼不可能留在人间。” “……”帝释天听到现在也明白,他的义子在赤霄和溪风那边只怕是一方势力之首,清楚肯定是留不下他了,只能苦笑道:“我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帝释天便连夜出去找自己的心腹了,先安排好监视人选,顺便漏一点底子,再多决定几个可能即位的其他人选,最终优胜劣汰吧。 走到重楼门外时,他往里看了看,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重楼正在打坐,帝释天忍不住担心了一下自己的义子,情路坎坷还有生命危险,偏偏不撞南墙不回头…帝释天暗叹一声,可感情之事只有当事人才能决定!看了看手中名单,脚步声再起,他还是先完成手里任务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寒假差不多就这里结束了,下一章过渡到大一下学期,其实寒假重楼和飞蓬两人都在忙着修炼哈哈哈 第27章 第十四章 再聚&别墅&私心已定 春节假期后,京城,华清大学,114寝室 里面响起两声狼嚎:“你们到底是不是人啊!!!”这当然来自于狼族两兄弟,即使是素来沉稳的苍炎此刻也是一脸崩溃之色,苍风更是抓狂,他们辛辛苦苦修炼了一个寒假,甚至为了不太掉队,冒着生命危险进了狼族禁地闭关!好不容易才从练气初阶修炼到中阶,结果重楼和飞蓬居然已经是练气圆满,说好的越往后越难突破呢?!老天爷你根本就是给他俩开挂了吧! 重楼和飞蓬被苍炎苍风包围起来,当他们知晓重楼、飞蓬是和鬼王红焱‘切磋’了才突破之后,都哑口无言。苍风表示幻境什么的,他谨谢不敏,苍炎也笑,自己可不是被虐狂!不过到此,苍炎、苍风两兄弟都心想以后还是不和这两个变态比了,多伤自尊呐! 之后,苍风就嚷嚷着说,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伤害需要弥补,他要打土豪分田地!对此,重楼和飞蓬忍俊不禁 “噗”的笑了出来,而苍炎在重楼和飞蓬诡异的眼神里扶额,忍不住反驳了他们关于他虐待弟弟的怀疑,他只是觉得最好等大家到齐一起出去吃饭才热闹而已! 一时间宿舍里只有爆笑的声音,等收拾好行李,大家便出门聚餐,但刚吃完饭,苍炎、苍风就看见重楼和飞蓬又一起走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别以为打着任务的旗号,我们就不知道你们是去约会了,哼! 其实说约会也不准确,因为重楼和飞蓬开始的确在很认真地讨论工作,手里是仙盟和魔宗给两人的最新任务。大约是因为他们现在住一个寝室,里面还有狼妖族两位少主,所以这难度明显又高了一层。 重楼和飞蓬都面色凝重,情报上对那邪修的最低实力判断为练气圆满,但最重要的却是对方的□□之术!之前接下任务的两道联盟人员全折了进去,只有唯一一个练气圆满来得及传出消息…对望一眼,这明显是要他们四个联手的节奏? 飞蓬无奈地摇了摇头,叠了一只纸鹤,而重楼很自然地用灵力帮他点燃,飞蓬一愣就看见传书飞出了窗户。重楼笑了笑:“在苍炎、苍风准备好之前,咱们还是先看一下,骨女画皮可能藏身的地点吧…”他指了指笔记本电脑上来自总部的图片,上面有用红色圈起的几个中档小区,都在华清周围。 飞蓬挑了挑眉,便和重楼一起仔细看起了地图…半晌后,飞蓬若有所思:“我们可以用隐身之法,半夜地走过去转悠一下…” 重楼心领神会:“这样不引起注意,同时还能查看有没有鬼气…若有发现,我们半夜可以直接动手…”他嘴角上翘:“让人睡的更熟的法子,我这边多得是。” 飞蓬无语地看他一眼,心想好好的谋敌之策被你一说,就跟去偷鸡摸狗似的,而重楼难得没明白飞蓬的眼神不由露出茫然的表情。飞蓬抽抽嘴角,转移话题道:“记得带好仙器和魔器,骨女画皮的实力好歹是化神,纵然我们都有办法克制她们,但也要小心。”虽然她们很可能也是受制于人想借刀杀邪道,可也要小心对方借机反坑我们。 重楼很淡定地颔首:“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放心。”他顿了一下,看了看手机道:“今晚看来又要去我那里了。” … … 洗漱完毕,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再看了看这熟悉的辣眼睛的房间,飞蓬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或许我真该买个房子了。” 重楼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凑过去在他耳边循循善诱道:“那你倒不如买别墅了,环境好,还能随便你布阵修炼,市内太吵了。” 飞蓬微微侧头避开,然后状若无事地皱眉苦笑道:“我没那么多钱…练气后,我平时任务所得大多都被拿去换资源了,毕竟不好意思一直用师门的,我还有不少同辈的师弟师妹呢…” 重楼没有再明显靠近飞蓬,他只是轻轻一笑:“我也一样,所以手里的钱单独买别墅加装修肯定是不够的,但如果我们一起呢?” 飞蓬脸色一变,蓝眸闪过精光看向重楼,重楼勾唇道:“飞蓬,你应该发现了吧…这个寒假分开后,效果不如我们在宿舍一起修炼来的好?” 飞蓬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问道:“所以,你是为了加快修炼速度?” 重楼神色却是骤然严肃下来:“你知道我不是!”他看着飞蓬,眼中尽是执着:“我只是想离你再近一点。” 飞蓬沉默不语,他忽然想起这次开学来华清时,自己和夕瑶的对话—— “夕瑶,我要走了…” “嗯,飞蓬…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怎么了?” 夕瑶深吸一口气:“你和重楼,曾是相交千万年的知己宿敌,你甚至为他放弃过所有,只为赌一个渺茫的可能…结果,具体情况我们都不知晓,或许中间误会重重,可单论结局…你赢了心却输了命,所以这一次,请珍重!”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有担忧也有祝福,她又道:“但不管你这次如何选,我仍会在背后继续看着你…无需愧疚,这是我的决定,就如当初义无反顾的你。” … … 回过神来,飞蓬压下了心里纷乱的思绪,虽然这样会给重楼进入自己生活的机会,但是…他唇角弯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眼底却一片薄凉:“好。”对他来说,有什么比提高实力、尽快恢复更重要呢? 飞蓬想起临走前收到的那个传音,铿锵有力的女声透露了自己本就心有感觉的过去,那曾经被重楼囚禁折磨至死的事实…不管对方是谁,但用意总归是为他,所以不论这一世重楼对他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落得前世那样任人宰割的下场了。 反倒是重楼看见飞蓬这凉薄的眼神,难得打了退堂鼓:“我知道,你根本就是为了我们一起打坐修炼时那无形的加速才同意的…”红瞳看向飞蓬,他苦笑道:“如果你真心不愿,我们就还是老样子回宿舍,或者我定其他宾馆偶尔凑合一下吧?” 飞蓬此时却理智地摇摇头:“一年的人际相处,足够让苍炎、苍风成长不少了,等上大二学校那边规定可以搬离宿舍时,狼族肯定也会安排好他们的,妖族毕竟有自己的修炼方式,不可能一直在华清浪费时间的,终究是世界不同…”他平静道:“我们也是一样,在学校限制太多了,老换地方也不方便,所以现在提前准备好别墅反是最好。” 重楼听见他的分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但毕竟知道轻重,所以他建议道:“那么,我们这周末去看看房子?最好是离总部近一点的别墅?” 飞蓬“嗯”了一声,蓝眸露出笑意:“我等会给都灵子长老发个消息,让他帮忙找找…我们先想想,有什么条件比较好?” 重楼想了想:“一楼最好有温泉,我们练功累了可以休息。” 飞蓬若有所思:“那么别墅最好上下两层,而练武场在地下…安全隐蔽,有急事我们可以直接通过传送阵离开?” 重楼笑道:“那我也和玄殇说一声吧,到时候我这边先铺好传送阵,然后你再加固防护如何?” 飞蓬欣然点头,和重楼一起发完消息就休息去了,浑然不知他们给总部那边坐镇的都灵子和玄殇造成的困扰。 … … 玄殇抽抽嘴角:“看来重楼和飞蓬是真的在一起了,你看他们都要买别墅同居了啊!” 都灵子抓了抓头发,没好气道:“你没看见还有练武场吗,没准只是一起修炼和做任务方便而已!” 玄殇翻个白眼道:“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他拿出手机:“我先和宗主说一声…同意了才能帮他们看房子。”都灵子长叹一声,也联系清虚去了。 不过令两人惊讶的是,那边很快就有了反应,同样是四个字“顺其自然”。玄殇和都灵子面面相觑,都有一种仙魔两道原来真准备联姻而他们这些老古董都落伍了的错觉…口胡,他们还没清虚和帝释天大呢! 其实宗门两边并非没有犹疑,只是夕瑶一句“这样更助于恢复” 让清虚恍然大悟,而溪风这边脱口而出一句“尊上威武赶紧找房子”令帝释天无语半天,赤霄忍俊不禁但也在心里给重楼点了个赞。不过,帝释天也提出了他的担忧,毕竟他们现在可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青人,要是哪天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等飞蓬恢复记忆、重楼可能有危险。 对此,溪风轻叹一声,赤霄拍案道:“重楼知道的不少了!真要是发生什么,他也定然是做好了以后死在飞蓬手里的准备,我们不能管也管不了!”帝释天闻言脸皮都抽搐了一下,但犹豫半天还是默认了,毕竟自己义子的性子着实如此。 … … 【金红烛火随周遭升腾的怒气摇曳不休,此时寝殿内凝滞压抑的气场足以令所有神族都不敢违抗,天帝强压怒火地看着我,冷然道:“飞蓬,我养你这么久,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回去自撤所有职位,天都这边朕还缺一个禁军统帅!” 本以为只是惯例述职,但现在看来…只怕陛下他已全然知晓了,心下低叹一声,单膝跪在陛下面前,抬头却是坚定执着:“恕臣不愿,飞蓬此生不叛神界,但私心已定、绝不后悔。” 来自天帝的森然杀意首次笼罩过来,咬牙苦苦支撑,这是我此生唯一一次任性,但纵然让恩师失望也不愿放弃,耳边熟悉的声音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私通敌族、暗生情愫!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眼中露出一丝苦笑,但想起那个魔时转瞬变为温柔:“臣自愿放弃神将之职,只求依然留守神魔之井。” 天帝的怒火终于爆发:“魔族无心无情、肆意妄为,魔尊更是其中之最!你给朕滚回去好好想想,别到时丢了性命还不自知!” 再跪拜君恩,苦笑转身,返回神魔之井,这一番又何尝不是肆意妄为?不过仗着自幼感情和多年功劳逼陛下让步罢了…然而那个魔,我终究不愿放弃。】 再次从梦境醒来,这次留下的似乎是此情不悔的坚定决绝,还有稍许自惭愧疚?飞蓬轻叹一声,身边的重楼此时面色平静,嘴角甚至弯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看来也做了一个好梦呢。 作者有话要说: 魔尊梦境在下一章...当初他为了飞蓬一句无心之言差点跑断了腿233333可惜礼物还是没来得及送出去 第28章 第十五章 魔尊制琴&同居准备&万魔鼎 【神魔两界皆知,天命乐神太子长琴最擅音攻,但在我等看来,三族时期,各族好音乐者便多不胜数,长琴?不过后来诞生之小辈。 一曲琴音,疾如狂风骤雨,缓似天高云淡,在人间某处幽谷回荡,我收敛煞气、笑意轻柔,半晌后琴曲终了,他抬首,蓝眸笑意涟漪:“好久未弹琴,神魔之井终是气息混乱、空间乱流频发,普通材质乐器根本无法长留。” 若有所思,接下来多年除和飞蓬比武,便利用空间之术暗中跑遍各界——仙界昊天善棋,百年方胜、得偿所愿;光顾龙族墓地,被困多次终得手,却被烛龙发现,后知晓缘由、笑而放行;至妖族和帝俊大打出手,终得后生可畏赞誉,一身伤而出。 至此,仙木龙筋凤羽到手,平衡自可抵御混乱之气。然,眉头微蹙,如何制琴?犹豫而入人间,惜人族制琴之法,脆弱不适用于神魔…后飞蓬轮回,仍不肯放弃。直至太子长琴被贬,祝融、共工隐于东海归墟不出…昔日祝融取榣山之木制三琴,技术当是不错? 一念之间,心意已定,便踏入归墟…面对当年故旧,汝为兽族水属,天性不思战,故受飞蓬劝降,吾不屑但理解,挑眉间恩怨尽消。闻听我来意,共工忍俊不禁,祝融拍案大笑,后受其教导,百年方出琴。琴成则劫来,天雷淬炼,完美无缺,我唇角上翘,此琴当为礼物,来日贺君归来。】 赤色的发丝不知何时扫在唇畔,重楼却在睡梦中弯起嘴角,这笑容是难得的灿烂明亮,令初醒的飞蓬恍惚之间觉得熟悉之极,心底还未来及散去的坚定情意忽然蠢蠢欲动,他鬼使神差地低头,一个吻便印在重楼唇上。 但相贴的唇瓣传递来火热的温度,令飞蓬骤然清醒,他慌乱地想要移开,可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强健有力的臂膀,重楼睁开的眼睛更是诧异惊喜并存。大概并不满足于此,重楼撬开飞蓬唇齿长驱直入,动作不甚温柔却也不感粗暴,红眸紧紧盯着飞蓬,内里一片灼热情意不加掩饰。 飞蓬愣了一下,心间五味俱陈,只是动作丝毫不慢,踹出去的一脚不轻不重,却刚好让重楼从床上摔下去。纯黑色的地毯松软舒适,这一跤跌的倒是不疼,只是重楼爬起来的时候,飞蓬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然而他说出来的话令重楼立时心头一个激灵:“寒假时我试探了夕瑶,已经确定了部分事实。” 看着重楼的脸色瞬间黯淡下去,飞蓬眼底掠过一抹复杂,嘴上则继续道:“那一百多年的…囚禁折磨,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抵也就你我当事人才知晓,恢复记忆前我们应当摒弃一切、齐心修炼…”顿了一下,他叹道:“以防万一,我们还是不要…同床共枕了。” 重楼此时却坚定摇头:“飞蓬,只有这个,我不同意…就算以后买了别墅也一样!”他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你应该发现了,我们一起入睡更容易入梦,未来觉醒记忆只怕也更容易!” 飞蓬神色冷了下来,唇角上扬成一个微妙的弧度,他似笑非笑道:“你还真不怕死!” 重楼笑了笑,红眸看向飞蓬,满是执着:“哪怕我以后可能死在你手里,也不会后悔…飞蓬,我心慕你!” 闻言,飞蓬心底倒是一片无喜无悲,他淡定只道:“那便如此吧,只要你不怕我哪天睡梦里失手杀了你就行。” 重楼笑意轻松:“自然,下面我们先…咦…”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低头一看正是玄殇的来电,重楼接通后很快就露出一抹笑意,他看了飞蓬一眼,挂了电话道:“我们去总部名义之下的售楼部吧,郊区那块正好还有空地可以建别墅,现在去完成图纸模型如何?” 飞蓬轻轻颔首,两人洗漱好就直接开车去了售楼部。进门自然刷了联盟特有的身份卡,真说起来,京城官方特地圈了灵力充足之地给修炼者建立住所,不过这购买权限则是和任务积分直接挂钩的。 重楼和飞蓬一起进大厅时,便有一位妖媚的女子迎上来,她笑得热情好客:“欢迎光临,两位是要看中档住房吗?正好有连号的同楼层房间。”若是两个男子同来,一般都是生死之交,攒足积分后往往会买相近的住房…不过这两位一仙一魔,倒都是美男子呢。 贴近的身体带来一袭香风,重楼皱眉后退一步,一股子狐狸精的味道,而飞蓬轻轻摇头,妖族天性浪荡不羁,男女都很自由,这位狐妖族人在此的主业是导购,但副业…只怕是勾人双修,但他一点都不奇怪,说到底不过愿者上钩罢了,所以他只是接话道:“带我们去看别墅!” 导购员胡灵眼中精芒闪过,笑容更美丽动人:“原来是大主顾,两位请这边走。”她领着重楼和飞蓬去了贵宾阁,打开电脑首先问道:“请问是要什么样的别墅?” 重楼想了想:“两层小别墅,但带有地下练武场,对了一楼要有温泉。” 胡灵用鼠标点了点,很快就出现了模型,飞蓬看着初步的图纸规划,又补充道:“一楼进门要是餐厅带厨房,中间隔着一道门,门后才是温泉和楼梯。” 胡灵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是两位帅哥其中之一要买,可现在看来…这样想着,她手上未停,按要求调整了位置,重楼满意地点点头:“二楼要一间连接小厨房的客厅,还有两间普通客房…”他朝着飞蓬眨了眨眼睛,接着补充道:“主卧室一间,铺上最好的地毯,床要…大。”但重楼终究还在飞蓬的瞪视下将‘桃心’一词咽了回去,只是面露笑意地耸了耸肩。 “……”胡灵脸上表情一片空白,直到重楼又笑道“对了,主卧室要自带小房间,有浴池和盥洗室,隔音一定要好”时才反应过来,她嘴唇抖了抖:“原来两位是准备…同居?”这么美型的两个青年高手居然是一对?真是太浪费资源了! 飞蓬闻言却面色平静地微微颔首:“购买权限是我们两个相加,所有家具用品以及装修都要最好的…放心,积分和钱足够,名字填我们两人。” 重楼则加了一句:“请速度,在暑假前搞定一切!” 胡灵抽了抽嘴角,算是彻底放弃了勾搭他们的想法,振作了一下拿来合同,示意他们签字刷卡,只是在看见那龙飞凤舞的两个签名时神色骤然一变,“重楼”、“飞蓬”!她猛然抬头,只看见两人淡定从容的表情,默默将那句“清虚掌门和帝释天宗主知道吗”给吞了下去,反而怀疑仙魔两道是不是决定联姻?居然连继承人都同居在一起了! 似乎明白她的意思,飞蓬轻笑一声:“我们都报备过了,你就当我们是普通人买别墅处理就好。” 胡灵老老实实点头,将工作按部就班完成,最后给了重楼和飞蓬一个证明文书,并告诉他们等别墅一建好就会电话通知,才恭恭敬敬送走了仙魔两道的少主。 她刚刚松口气坐下,就接到了上级的电话,苦着脸应答了一番,便惊喜地知道自己升职了,而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得将今日之事泄露,毫不犹豫以天道发誓,胡灵挂电话时笑得灿烂无比。 再说重楼和飞蓬从回到寝室,就和苍炎苍风一同认真地分析资料,情报上那个邪修无名无姓,罪名是将几个尚处少年的双性人残忍玩弄致死后直接抛尸,当时有联盟成员正好混迹在警察里,巧合发现死者元阴元阳被夺、魂魄也消失不见而怀疑有邪修作祟故而第一时间上报。 所以,这邪修现在被联盟用人命堵在了京城,至今未能离开,可他具体藏身之处无人可知。对此,重楼和飞蓬都怀疑,他很可能就是骨女画皮背后的那个人,毕竟,这种魂魄被夺之事最近未免发生太多了?正如先前的电影院事件,据统计各地已经丢失了一百多个魂力充足、特殊体质的魂魄,还正好是阴阳五行属性俱全。 重楼眉头紧蹙、若有所思:“我大概能想到他要炼制什么东西。”闻言,飞蓬和苍炎、苍风都聚精会神看他,只见重楼面色沉凝继续道:“万魔鼎,本是魔道不传秘术,先以魔火将单五行魂魄各九个炼化为五行之力组成阵法,再将九个阴阳属性俱全、还是纯粹童身之人…破身折磨至死,收获其充满怨气的魂魄以充当阵心,最后完成法阵引来天雷,事后若能侥幸存留则为至邪之器…” 说到这里,重楼环顾一周,郑重道:“因为手段过于残忍,此物在我魔宗属于禁忌,但当初门内嫡系弟子坠入邪道时,曾将此法泄露…至于万魔鼎的用途,据记载有吞吸和镇压,然被邪道所得其炼制之法后,功效可有变化却无人知晓,所以到时动手一定要小心!” 这一通叙述让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那邪修本身实力至少练气圆满,又有分-身之术,现在魂魄够了,若炼器成功只怕会更难对付…更别说,若骨女画皮真受其控制,对方就相当于有两位化神帮手。综上所述,这任务难度几乎是地狱模式!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的梦境大家应该能看懂吧,就是重楼为了飞蓬一句话上心去制琴了23333不过对于共工,我只取其兽族水神的身份和投向神族的结果,性格算是原创,因为原官方小说里这位就是典型的卑鄙小人,和我这里的剧情无法搭噶,所以大家对他就当成原创看就好。 第29章 第十六章 查探&意外&演技&终定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飞蓬打开电脑,然后给苍炎、苍风看了在华清周围的用红色圈起的几个中档小区:“这是骨女画皮可能藏身之处,我和重楼会在晚上隐身去查探一番,最终确定地点,然后…” 重楼挑眉很自然接口道:“守株待兔、瓮中捉鳖!”只要找到骨女画皮,他们四个就等着帝炎找上门即可! 闻言,苍炎若有所思,苍风则皱眉提出了不解:“可万魔鼎…?” 飞蓬摇头,淡漠分析道:“不是有雷劫吗,到时候借此定位!”他和重楼交换了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蓝眸寒意闪过:“而且万魔鼎如此阴邪之物,雷劫可不好度,那邪修只怕还是要借助骨女画皮这两个化神战力,到时候我们人员聚齐,自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重楼轻轻颔首:“现在离他收集完阴阳之魂才过去没几天,他想设置好阵法,至少还要几个月时间,足够我们找准骨女画皮所在了。” 苍炎忽然一笑:“既如此,从今晚开始,我们分头行动!”苍风眨了眨眼睛,也使劲点了点头。 飞蓬和重楼一愣,立刻就明白过来:“那就多谢了…你们兄弟先选个地方?” 苍炎示意苍风去挑,然后他的弟弟随手一指,选了最远的那个小区,转头对兄长讨好地笑笑:“哥,我们到时候查完就去吃夜宵吧,我记得那里有条美食街是彻夜不收摊的?” “……”苍炎无语地抽抽嘴角,对重楼和飞蓬送了个无奈但请放心有我的眼神,有气无力道:“好。” 重楼和飞蓬见状不由相视而笑,都微微摇头表明了态度。而后,飞蓬戳了戳离得最近的小区标识,开了个玩笑道:“我们就这个吧,或许她们会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重楼笑着点头:“那就这个吧,反正本来划定范围就不多,我们一周之内绝对能查完,只是大家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见到邪修更要注意躲避…”他看向苍炎、苍风:“相信你们兄弟手里也有用来遮掩气息和隐身的东西?!”然后想了想,重楼难得面带捉狭道:“对了,还有明天早上的课,都注意点不要全顶着黑眼圈!” 任务就此分派完成,四人倒是兼顾了一下学业,看书直到傍晚才离开寝室,一起吃过晚饭再等到零点以后才行动起来,毕竟那时各小区室外几乎无人才适合查探。 ======================================================= 第一天深夜,重楼和飞蓬一无所获。而苍炎和苍风两兄弟…以他们的狼族年龄来看还是孩子,所以变回原形、遮掩妖气和绿瞳后,看起来像是两只没长大的幼犬。他们转转悠悠地绕着选定的小区走了好几圈,没有放弃任何地方,但终究也是毫无发现。 第二天的早晨,双方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到了宿舍,对望一眼便知皆无收获。飞蓬轻笑一声,打开电脑将两个红圈变成灰色,重楼挑挑眉,随意点了离京城机场最近的那个小区,而苍炎拉着苍风,也随便指了一个…但这一晚大家依然是没找到骨女画皮的气息。 第三天再次聚首,苍炎却苦笑摇头:“或许妖族对鬼族气息当真不了解,我和苍风就不参与了,之前的两个小区,麻烦你们再跑一趟吧。”而苍风一愣就准备反驳,却被苍炎瞪了一下,苍炎叹息解释道:“这是族内传来的意思,我们只需要最后参战即可,这样精细的工作不适合实力低的我们…说是不要给你们添麻烦。” 对此,飞蓬不以为意,重楼更是淡定提议道:“无妨,我和飞蓬先把剩下两个小区走完好了,反正时间肯定是够的…” 接着,飞蓬的语气带起几分调侃:“那么剩下大概还有几个月,你们留下好好修炼,争取开战前升级到高阶!” 苍炎咬牙,眼中光芒晶亮掠过:“放心!”他侧头看向弟弟苍风:“这次可不是小事,你也不许偷懒!”苍风苦着脸点点头,心里自然也明白这是为了他们的小命着想。 … … 明夜小区 重楼和飞蓬本漫步在月光下,脚步轻盈未留丝毫痕迹,自始至终都凝神注意着周围每一寸空间的气息…忽然,两人脸色都一变,笑容收敛,动作相当快地隐入黑洞洞的楼层死角,身上的隐身符失了效果,那到来的邪修居然是化神而非练气! 该死!是联盟的情报出了问题,还是邪修当初动手时保留了实力?来不及多想,靠着墙的飞蓬引动秘法改变了容貌和眸色,而压着他的重楼无奈又迅速地照做了,两人都收敛了灵力看上去是普通人的样子,还保持着贴在一起的动作。 只是转瞬,帝炎阴冷的气息便出现在身后不远处,目的居然就是这边?!动用不了灵力的重楼和飞蓬无法肯定,是骨女画皮就在这栋楼上,还是帝炎已经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下一秒,答案揭晓,因为帝炎没有直接动手,但犹疑的目光带着杀意凝聚过来…怎么样才能不引起怀疑呢,半夜十二点居然还有人在外面死角?而且以帝炎的性格,不是不可能动手杀了他们的,虽然自己和飞蓬都有自保能力,但战斗必然牵扯到附近的普通人。 急中生智,重楼脸上浮现一抹他常常看到的宗内调情高手经常展现的笑容,在飞蓬没反应过来之前咬上他的唇,眸色深沉令飞蓬一僵,但他还是大局为重的反手抱住了重楼。 见飞蓬明白过来,重楼心里松了口气,然动作未停,火热的唇舌侵犯着飞蓬的唇腔,疯狂搅动着舌头,熟悉和杀意再度泛起,却不得不忍耐…半晌后,重楼和飞蓬的双眼对视都读出了同样的含义——那个混蛋怎么还不走! 但他们都能感觉到帝炎怀疑的视线并未转移,重楼近在咫尺的眼眸里有怒火闪过,给飞蓬一个眼神示意才放开了他。唇又渐渐下移,飞蓬强行按捺住砍人的冲动,任由重楼在自己颈侧乃至胸口都留下一道道水印,薄唇故意溢出压抑的呻-吟声,身体也似乎软在了重楼怀里,才让帝炎发出的杀意略略减少,但人仍未走。 重楼顶着帝炎堪称火辣辣的眼神,双手都摸到飞蓬衣服里,面上肆意的笑容更没有丝毫改变。在飞蓬暗骂一声影帝的时候,他一手在飞蓬上身逡巡着,另一只手却是向下精准地握住要害。 飞蓬身体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放心,知道你是第一次,我会温柔的。”他忍不住狠狠瞪向重楼,眼底冒出杀意,却为了不引起敌人注意而稍纵即逝。见状,重楼不由对他露出苦兮兮的眼神,满满都是无奈,但也只是一瞬间便又回归面具状态。 这时,帝炎的目光终于移开,沉重的脚步特意响起,重楼和飞蓬动作陡然乱了,重楼赶忙松开飞蓬,再整理好两人衣服,都一脸惊慌失措,幸好脚步声即时就迈入楼层,重楼拉着飞蓬仓仓皇皇跑了,那狼狈的身影像极了夜半出来偷情、却被陌生人给撞破的小情侣。帝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放在心上,他抬手敲起了骨女画皮的门。 … … 一路跑出小区,感受到帝炎的气息停滞在那栋楼,但重楼和飞蓬对望一眼,依旧谨慎地走出很远,才动用了传送阵。回到套房客厅,重楼脸色尴尬无奈,但红眸却隐藏着少许不敢让飞蓬发现的得色,而飞蓬…面沉似水,周身寒意萦绕。 不过,素来冷静的飞蓬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怒火,面容不多时就淡漠下来,他拿出手机给苍炎、苍风打了个电话。原本做好被揍准备的重楼则暗叹一声,也通知了联盟,让他们从现在起就调出明夜小区的监控,确保对邪修帝炎的下落要了如指掌,同时注意万魔鼎的雷劫以及时做出应对。 两人几乎是同时放下手机,重楼犹豫了一下道:“飞蓬…我…” 飞蓬却直接出言打断了他的话:“无妨,我知道轻重,当时不过是无奈而为…”重楼闻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飞蓬唇畔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在如今目标已定,今晚开始打坐,接下来我们住宿舍就行,不要和苍炎、苍风分开,努力修炼…直到万魔鼎雷劫出现,大家就用传送阵赶到明夜小区,到时直接动手便是。” !!!福利没了!重楼瞬间就升起了这个念头,但飞蓬清澈见底的蓝眸看着他,眼中满是了然,知道再无回旋余地,只好垂头丧气应道:“好,我明白。”于是,他垂眸时自然也就错过了飞蓬瞳眸中一闪而逝的笑意!飞蓬心里暗笑,重楼你以为你眼底的开心和得意能瞒过我?哼! 作者有话要说: hhhhh这一章甜吧甜吧?当然,重楼荡漾的心情没藏好的结果就是...这学期的福利没了哈哈哈哈! 第30章 第十七章 雷劫&联手&感同身受 第二天回到学校,四人又恢复了上学期后段的生活,每天就是教室、宿舍两点一线,也幸亏他们课后往往都走得很快,和班里其他人接触也不多,才没让人发现整个寝室几乎都是不吃饭的非人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阴气较重的清明节。银白色的月华被苍炎、苍风渐渐吸收,他们在认识重楼和飞蓬后一直存在的压力下,顺理成章地化积累为突破,成为了练气高阶妖修。 收功时,兄弟俩看见的是飞蓬满是笑意的蓝眸,还有重楼打电话给食味居定包间和饭菜的声音,这一晚自是酒足饭饱、宾主尽欢。 接下来的时间,苍炎、苍风巩固了修为,而重楼和飞蓬每天都在一起修炼,他们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体内似乎有强大的力量在一天天觉醒,却偏偏捕捉不到,但各自身上的烈焰、风云之印迹却越发鲜亮,证明这不是错觉! 这样平淡的生活一直到阳气最盛的端午节才被打破,阳极则阴,端午节过后的零点,却是阴气最重之时! 一夜无月无星,京城修者众多,但依旧以入精为主,只有练气高阶及以上才能依稀察觉到,在郊区某座属性为阴的无名山丘上,有丝丝缕缕的黑气凝聚。 此时,帝炎和骨女画皮都站在阵法结界中,灰暗小鼎正极速旋转着,不时有肉眼可见的精纯阴气游动过来主动被小鼎吸收,内里则有一道道魂魄发出喑哑惨烈的嚎叫声,却终究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镶嵌入万魔鼎内刻画的五行兼容阴阳阵法之内。 很快,天空一声炸响,闪电惊雷同时落下,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结界外有无声无息的黑光迎上电光雷鸣,于是天雷劫降下时,似乎被帝炎用万魔鼎轻而易举接下,见状,帝炎眼底满是激动欣喜。 而画皮杜诗诗和骨女杨思思却都面露不忍之色,若今日万魔鼎在历经雷劫后终成至邪之器,那么这些被充当阵眼的普通魂魄日后必然在帝炎的杀戮中沾染血腥,即便幸运可终有一天得到解脱,但到时只怕也有无数罪孽需要这些无辜者背负。 她们俩在帝炎身后又转念一想,不由相视苦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受制于邪修,若无脱身方法,早晚免不了魂飞魄散之结局!为今之计,只盼望联盟能把握住今日的大好机会了! 但在现场者,无论是帝炎还是骨女画皮都没发现不远处的重楼、飞蓬和苍炎、苍风。此刻,飞蓬手里执着一把无色的古旧纸伞,却将大家的踪迹遮掩的分毫不漏,双胞胎兄弟则一脸惊奇地瞧着重楼手中的紫色灵珠,其表面随着天空中的天雷之力被它悄无声息地吸收而越发闪耀。 飞蓬轻轻摇头,忍俊不禁道:“那家伙辛辛苦苦炼制好了万魔鼎,结果最后所经历的雷劫竟然是假冒伪劣产品,不知道他会作何想法?” 重楼微微勾唇,看向飞蓬的眼神满是肯定:“他啊,大概会…暴怒抓狂地满山发动攻击吧?哟,他终于发现不对了!” “谁?!到底是谁,给我出来!!!”眼见雷劫消失,但万魔鼎居然还是灰暗之色,这明显不是成品!不然将会变为无色,甚至可以被自己收入体内!帝炎直恨的咬牙切齿,也不多想就直接发动最强攻击,地毯式的扫炸周围,倒正是应了重楼之前所言。 飞蓬忍不住笑了笑,心想就帝炎这种水平…难怪和重楼竞争魔宗少主之位时,他会输得被逐出师门了!飞蓬和重楼对望一眼,眼中都有明显的好笑之意,在他们背后,苍炎默默望天,苍风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你们行了啊,不够回家关门慢慢看去!现在赶紧说说,我们怎么办?”对方的攻击都快过来了啊! 重楼耸耸肩,语气铿锵有力:“当然是…打了!”话音未落,他已经头一个冲出了纸伞所掩盖范围,飞蓬失笑:“苍炎、苍风,你们缠住骨女画皮就好,虽然她们受制于人大概不会出全力,但也要小心那个大约是叫…帝炎的邪修忽然控制她们!” 说罢,飞蓬收起伞,原地只剩下一道虚影,人已插入帝炎和重楼的战场,只见转瞬之间,蓝光红芒交相辉映,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硬生生压下了那个手执半成品万魔鼎的化神邪修。 苍炎、苍风两兄弟相视而笑,干脆拦上了正看向他们的画皮杜诗诗和骨女杨思思,异口同声道:“两位美女,请指教!”练气高阶VS化神中阶,难度相当大,不过好在苍炎、苍风身后有狼妖族祖传秘术,杜诗诗、杨思思则有心出工不出力,所以这边的战况“看起来”也是精彩纷呈! 而重楼和飞蓬这边,两方看似是平分秋色,但帝炎心中愤懑之极!他毕竟是化神初阶,即使才突破不久,但好歹手执万不完整的魔鼎,也不该是这两个练气圆满能打成平手的啊! 但帝炎看着对面两人身上的紫色和青色光晕,心想果不愧为两道少主,这装备当真非同小可!心念一动,他佩戴在腰间的一块小小镜子发出微弱之光,便有一个实力同等的化神分-身现于当场。 骤然剧增的压力让联手作战的重楼和飞蓬呼吸停滞、脸色发白,但帝炎得意的眼神和嘲讽的笑容也让他们心底本能地升起被冒犯的怒火,这点实力的蝼蚁也敢在吾面前放肆?! 颈项和锁骨处一阵发烫,体内的力量不知不觉间激发,冥冥之中有预感,这种境界持续不了多久,却仍可所向披靡!他们对视一眼便知对方心意,飞蓬直接以风灵力将帝炎分-身圈到一边、拉开了双方战场的距离,而重楼则主动迎上帝炎本体。 帝炎看向重楼,面上似笑非笑,眼底却尽是杀意:“重楼师弟,你终于舍得和那位仙盟少主分开了?”呵,我还真没想到,骄傲如你,竟然也有和人联手对敌之时,甚至两个天才配合得如此默契,令人…杀意顿生!帝炎冷笑一声,万魔鼎发出黑暗的光芒,巨大的吸力直接笼罩了重楼。 对此,重楼只是挑眉,幼时你欺我年幼、谋取我特殊血脉,义父从中调解也就罢了,长大后师兄弟公平竞争、你失败胆敢叛门入邪?!他眸底杀意凛然:“无需废话,今日,你我恩怨也该告一段落!”颈侧的烈焰印迹红光大放,自己体内从未发现的纯净魔力此刻随心而动,输入到手里的雷灵珠中,如今正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帝炎脸色大变,只见面前的紫色珠子爆出一道炫目的雷光,迅猛地击中了欲逃难动的自己,鲜血顿时狂喷而出,他反应极快的随冲劲退出很远…帝释天,你居然将此等越级而战的至宝交给重楼?!帝炎内心不由对抢了他魔宗少主之位的重楼更是嫉恨交加、怨毒不已! 不过很快他就来不及想这个了,腰间小镜上光芒再闪,帝炎胸口一阵抽搐的疼痛,唇畔再次溢出血迹,飞蓬的身影出现在重楼身边,自己的化神分-身居然败了?!看着重楼和飞蓬毫不掩饰的杀意,帝炎知道不好,他咬牙启动了最后的杀手锏! 那边和苍炎、苍风玩得正开心的骨女画皮脸色一僵,身体被动挡在帝炎之前!两女动作僵硬地握手,白光大作,重楼和飞蓬周身的光晕被轻易掠过,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但当幻境倏然形成困住两人之时,帝炎依稀可见在重楼与飞蓬之间…有一道黑金色的线条。 通过生死符控制杨思思和杜诗诗、也间接知晓秘辛的他瞪大眼睛、震惊一闪而过,要知道感同身受是骨女画皮最后的联手绝招,形成幻境困住对手,利用因果线让敌人体会曾经被他所负之人最痛苦的感受。自己用出的目的不过是战略撤退,但现在看来…重楼你前世和那位仙盟少主多大仇?!因果线上表示亏欠的黑色居然占了十之八-九还多! 若有所思、可惜没时间多想,帝炎转身用万魔鼎砸晕了一脸焦急而奋不顾身冲过来的苍炎和苍风,纵然重伤我也不是你们两个练气高阶的小狼能对付的!本想下杀手,但周围迅速传来的化神高手气息让他只能收敛气息,即时逃离了此地。 几乎是帝炎逃走的下一秒,玄殇和都灵子的身影已然出现,但在原地就只剩下了昏迷的苍炎、苍风两兄弟,还有生死符破碎终于重获自由的杜诗诗和杨思思,但她们清醒过来就暗叫不好。面对玄殇和都灵子的怒气,画皮和骨女只能苦笑表示她们的绝招幻境只能由被困者自己破开,而且自己两姐妹也手下留情了,只是被邪修控制身不由己。 为此她们弄醒了苍炎、苍风充当证人,不好迁怒他人的玄殇和都灵子好不容易压抑了怒火,赶紧上报给帝释天和清虚,得到“无事,等着便好”的答复后,大家面面相觑,只能在原地等着重楼和飞蓬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感同身受了,利用因果线让魔尊体会一下被他所负的将军那一百年最痛苦的某一次的心理感受(虽然我私以为心魔要付十分之七的责任) PASS:求评论QAQ!!! 第31章 第十八章 冰火两重天 【感同身受(虽然我私以为心魔要付十分之七的责任),提前预警——虐!雷者慎入!重飞俱乐部 574469316,Q群欢迎来浪!】 白光大作刺眼,再次恢复过来时,飞蓬面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伸手不见五指,风灵珠正发出青光护佑己身,他提起谨慎化灵力为剑,小心查探起周围的情况。 而重楼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柔软舒适、床头缀饰精美的大床,但墨色幔帐之下,却坐靠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飞蓬神色恍惚,唇畔却有着一个欣喜温柔又流露几分哀伤的笑容。 重楼忍不住想走上前去,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一惊之下才发现自己的情况,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 飞蓬的蓝眸里映出了自己的身影,重楼惊讶的发现,红眸红发这丝毫不怪,但头上长角?自己前世果然不是人,定然非妖即魔!然后就听自己嗤笑一声:“呵,事到如今,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言语中的威胁昭然若揭,动作更是浮夸之极……重楼看见自己被映现于飞蓬眼里的红眸似乎有混沌之色闪过 …… 前世的自己气急败坏道:“很好!你以为你还是曾经吗?” ……眼前一混沌后,他最终打开了黑色纹路的那个,并将药丸尽数含在口中…不详的预感骤然升起,重楼心底有声音在呐喊嘶吼,后悔可见一斑,却终究无法控制这发生过的一切。 …… 自己的笑声邪肆玩味,吐出的话语让飞蓬不可置信的同时,眼底也满是绝望……语毕,他将薄被再度盖在飞蓬身上,自己侧卧在他身边不曾挪开视线。 重楼明白,自己是在等飞蓬开口求饶,他的脸色一片暗沉,前世居然发生过这种事?!只是在飞蓬的蓝眸中,自己的瞳色却是从先前的血红变成了流动的混沌色,这是怎么回事?但没多久,倒映的影像就渐渐模糊,因为飞蓬眼中蒙上一层水光 …… 飞蓬…重楼死死咬着唇,心底的感受除了本身的心疼愧疚,还有来自飞蓬的极端怨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恨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重楼眼底有着浓烈的杀意,对于前世的自己,可终究是无能为力,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 自己轻轻抚摸飞蓬散落的青丝,在他耳畔蛊惑道:“想解脱就求我…或者你更愿意说说封印之事?” 闻言,重楼就见飞蓬身体的颤抖倏然停滞,他轻轻闭眼、握掌成拳,指甲几乎陷入掌心,但却只是淡定平静道:“滚!”心底传来凄凉自嘲、苦涩悔恨,同时死志萌生,重楼暗叫不好,却见自己的手猛然一动,飞蓬下颚在他用力之下直接脱臼,咬舌自尽被阻。 蓝眸和趋于混沌的红瞳对望,自己的怒意让飞蓬眼底一片可笑,除此之外,重楼还感受到飞蓬心里失败的悲凉,同时,自己的话语是前所未有的阴冷:“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反抗我?!” …… 他眼底的水光渐渐散去,终于清醒过来的飞蓬蓝眸凝聚至极的羞耻和愤恨,倒映出一片混沌的瞳色,他素日清朗的声音此时低哑之极:“别做梦了,我绝不会告诉你解封之法的!” 混沌瞳色?解封之法?重楼艰难地从幻境所带掠夺占有的快感和飞蓬内心的惨然痛恨中挣脱出来,似乎当年自己和飞蓬不仅仅是反目成仇?对飞蓬现在的心情,重楼一清二楚,那是心如死灰的绝望以及…为守护而不惜牺牲自我的决然! 同时,自己笑声满是恶意:“真的?可刚才你这具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言那就耗吧,多来几次本座乐意至极!” 面对嘲弄的笑语,飞蓬死死咬唇,倔强的蓝眸映射着自己本该红色的眼瞳,如今却混混沌沌。冥冥之中有感,重楼眉头紧锁磨牙间低声吐出一句“心魔”! 但过了好一阵儿,飞蓬迟迟没有动作……在他阖眸前,重楼看见了自己青掉的脸色和依旧混沌的眼神…… …… 但事实证明,重楼当真小瞧了自己的渣!把飞蓬折磨晕了,自己居然只是挑了挑眉向后拔出,却挥手将星星点点的红光融入飞蓬体内,湛蓝瞳眸睁开,疲倦却清醒。重楼脸色一变,只见自己眼中混沌更浓、深不见底。 …… “不…”飞蓬低沉嘶哑的拒绝只换来自己一声邪肆的轻笑:“媚药已解,再继续只会生不如死,本座最后问你一次,说不说?!” …… 重楼绝望阖眼……内心只有心疼愧疚和来自飞蓬的愈加死寂之心,不止一次想拔刀砍死前世的自己! …… 自己餍足的把飞蓬翻过来,睁开的蓝眸泪痕蜿蜒,却再无恨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死寂,令人触目惊心,自己的动作陡然僵硬,重楼也一道瞪大了眼睛,只见身下的床单上,一颗拇指大小的纯黑宝石印入眼帘,颜色黑厚、密不透光… 宛如一记巨锤砸下,不知是谁的笑语似乎在耳边回响 …… 自己眼前一黑,蓝眸印现红瞳,混沌消散,轻唤声带着颤抖:“飞蓬…”身下的人眼神依旧未变,没有丝毫反应,轻抚他的脸,声音更多了急切后悔“飞蓬!”重楼眼底也满是焦急,心内连接飞蓬那边,可也是一片空洞死寂,令他心焦之极,忽然听见一声巨响,面前画面转瞬即逝,之后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万物俱籁。 作者有话要说: 发出来的都是和心魔有关的,想必大家也发现了吧,所以我说这次心魔真的要付出百分之七十的责任,因为暴动后相当于让魔尊最最狠毒残忍的一面尽数显现在将军面前了…当然将军自己也是发现心魔了的,但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看在我这么勤奋的面上,求评论求热度么么哒! 第32章 第十九章 三皇定计&因果&心意 天道之内,三皇据点 眼看飞蓬绝望自尽意图散去风云神体被阻,天帝伏羲脸色冷到了极点,再听见重楼那句阴冷的嘲弄,他挥手直接打破了水镜,劲风扫过石桌,“轰隆”一声巨响,粉尘飘洒落地,伏羲抿唇阖眸,沉默不发一言。 凝滞的气氛令女娲忍不住看向神农,只得到他一个苦笑和摇头,这回他们谁都没敢去劝尚处暴怒、勉力压抑的伏羲。神农手指微动掐算了一会儿,才侧头向女娲道:“论时间,这估摸是我们和心魔最后大战之时发生的。” 女娲冷然的面容多了一抹若有所思:“祂当时动作有一瞬间的破绽才会伤上加伤,现在看来,是重创也要给心魔发讯息…重楼这次一直红眸混沌,显然是心魔暴动的结果,可对飞蓬而言…” 神农语气冰冷道:“不过是心有间隙才有机可乘…”又轻叹一声:“出了这种事,飞蓬最后还能云淡风轻道一句望君珍重,只怕是…” 此时,伏羲骤然睁眼,打断了他的话:“彻底放下、死亡也不愿一起!”深吸一口气,他补充道:“飞蓬洒脱但也决绝,他只怕是真正放下了这段孽缘,才连共死的机会都没留!重楼那个蠢货,被祂和心魔耍的团团转!但看在他干脆自绝还算有些担当的份上…” 语气一顿,他再次打开水镜术,记忆幻境的时间和外界明显不一:画面内的重楼看见了飞蓬脸侧的黑色宝石,震惊僵硬之下,混沌之瞳瞬间恢复为红眸,他急切地唤着飞蓬的名字,但蓝眸含泪却空洞死寂,木然未有丝毫反应…见状,三皇瞳孔都微微收缩,知晓神族秘辛的他们脸色都是一致的发黑。 沉寂了好一阵儿,伏羲看向神农,冷笑一声:“我答应你的不会变,最终还是看飞蓬的选择!可那块黑色泪石…呵,飞蓬是全然心如死灰的绝望,重楼恢复记忆若还是纠缠不休,只怕最后很可能死在飞蓬手里…” 这回却是神农打断了伏羲的话:“若那样,除了重楼死忠嫡系,我保证,其他魔族绝不会为魔尊之死挑起战争!”他神情冰寒:“我魔族恣意妄为不假,但还是要脸的!” 女娲听着他们的话语,忽然莞尔一笑,让神农和伏羲都不解的看过来,女娲摇头道:“以飞蓬的性子,以后事情结束,他定然不愿意再搭理重楼了,但你们不觉得…其实六界五行也没谁配得上他吗?” 伏羲唇角一动就准备反驳,却见女娲露出一抹让他和神农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的笑容,似笑非笑道:“可重楼若想纠缠不休,那也得先把欠债还上再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唔,那个叫奈何的药…神农,你应该很容易拿到手吧?” “……”神农面色诡异之极,伏羲却是眼神一亮,他们自然都明白女娲言下之意…结果,神农在伏羲和女娲的夹击下无奈颔首默认,只是他忍不住想了一下,飞蓬他只怕是不会碰的吧?到时候重楼就…好吧这一点自己能想到,伏羲和女娲不会不知道,神农微微勾唇,但他心里这滋味…不得不承认很期待、略酸爽! 女娲一锤定音:“若是重楼自愿服下此药,再之后的事情,大家就都别插手了,飞蓬自会作出决定…而最终是原谅还是陌路,端看他们自己。” 伏羲点头赞同,和神农一起又看向水镜术显示的画面,此时,离开幻境的重楼已经在骨女画皮的结界内遇上了飞蓬。 ======================================================= 白茫茫的雾气中简直伸手不见五指,才从记忆幻境里出来的重楼毫不犹豫调动魔元扫向四周,却只换来白雾一阵动荡不多时又恢复过来。这让他极端不稳定的心情更加难以排解,却忽然身体一僵,转向左边,那熟悉的气息… 重楼本能性直扑过去,这忽然出现的身影让飞蓬下意识风灵化剑,灵剑在来人颈上划出一道血痕,却未曾让重楼有丝毫犹豫。清寒的身体被他紧紧抱住,认出他的飞蓬皱眉,感受到重楼的双臂在微微颤抖,耳畔火热的吐息带起近乎绝望的声线:“对不起…飞蓬,你要如何报复我绝不反抗。” “……”闻言,飞蓬不由愣了一下,再回想起之前无端升起之感,他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本以为是白雾的影响,但现在看来…没有问重楼到底知道了什么,无非是那百年之内发生之事,而且只怕是彻底粉碎自尊、磨灭希望,才会令他感到万念俱灰的死寂绝望…只是看见这样的重楼,飞蓬暗叹一声,如此相互折磨又何苦由来? 重楼死死抱着飞蓬,这个姿势完全将性命交在了飞蓬手里,稍作犹豫,飞蓬便淡定放下灵剑,拍拍重楼的肩膀纯当安慰道:“我说过,没恢复记忆便不会为前世所困…我们先出去再说。” 飞蓬清朗的声音和淡然的态度终于让濒临崩溃的重楼冷静下来,他的手紧了紧,“嗯”了一声之后终于松开,苍白的面容渐渐恢复血色,终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我们联手破开结界吧…” 飞蓬点了点头,伸手握住重楼的手,潜藏的默契让重楼瞬间明白,他输出体内沸腾的魔力和飞蓬的力量融合化为无形利刃,划向白雾…只听见滋啦一声,万物俱清! 眼前,玄殇和都灵子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苍炎、苍风两兄弟亦是大喜过望,骨女画皮也在,看他们两人破界而出,脸上喜色掠过,但眼神颇有古怪,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面对她们的重楼和飞蓬都发现了这一点。 重楼脸色暗了下来,耳边传来飞蓬的低语:“骨女画皮这一招回去再问。”微不可察的轻轻颔首,便听飞蓬微笑道:“有劳诸位久等了,这结界挺难破的…月黑风高,大家回去吧,不过还是请都灵子长老和雷帅注意那个…” 重楼接口:“帝炎…”他看向脸色微变的玄殇道:“以我魔宗少主名义发布一级通缉令,帝炎现在的实力是化神初阶,可以越中阶而战,追捕者务必小心!” 玄殇拱手道:“遵命。”他和都灵子对望一眼,再警告性地瞪了眼骨女画皮,就返回总部忙着处理后事了,现场只剩下重楼、飞蓬、苍炎和苍风四人,以及杨思思和杜诗诗两鬼。 飞蓬看向杨思思和杜诗诗,温文有礼笑道:“多谢两位手下留情,不如去我们那里一叙?”虽是邀请的语气,但她们都感到重楼和飞蓬的气息已锁定了她们,两女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是非去不可了。 重楼则对苍炎、苍风甩了一个有事相商、今晚不回去的眼神,令两兄弟暗自诽谤他们又秀恩爱,不过苍炎也清楚,显然之前骨女画皮那一招大有内情不方便说,便拉着苍风主动告辞了。 … … 坐在客厅,杨思思和杜诗诗终于没有掩饰自己的眼神,看向重楼的眼神有着震惊和嫌弃,让他忍不住皱眉,而飞蓬倒了两杯茶给她们,神色平和地等待解释。 润了润嗓子,杨思思道:“我们两个都是因负心人而死,相识后感情甚笃、一起修炼,在升级为鬼王时,大概是天道有感,赐予我们姐妹一个融合绝招——感同身受!利用因果线,可让负心人体会被他所负之人最痛苦的心理感受,若是破不开就会被永远困住,一遍遍地体验过去对方的绝望…不过,我们是看不到的,只能察觉到因果线罢了,你们的则是黑金色。” 重楼脸色发白,飞蓬却淡定之极,杜诗诗又补充道:“帝炎控制我们用出那绝招时,显现的因果线和相关情况他也明白…纯粹的金色说明你们前世关系极好,但厚重的黑色…”她和杨思思一起,用看负心汉、渣男的眼神瞅着重楼道:“你们后来定然反目成仇,而且还是你负飞…对方良多,因为黑色代表亏欠负心,却占了十之八-九还多!” 闻言,重楼嘴唇颤抖,但飞蓬只是蹙了蹙眉,就清浅一笑道:“今日多谢两位解惑,此番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自可多多走动。” 如此客气的送客之言,骨女画皮活了多年自然明白,相视一眼皆感慨这位仙盟少主倒是好气度好心性,悚然听闻也是如斯心平气和,两女起身告辞,只是最后离去时忍不住又看了一言不发的重楼一眼,再转头给了飞蓬一个请小心的眼神,让飞蓬有些哭笑不得。 送走了骨女画皮,飞蓬看着坐在沙发上气息沉闷、失落悲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重楼,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我不想问你今天到底看见了什么,反正铁定不是好事,但我没恢复记忆前,就先顺其自然吧。”顿了一下,他叹气道:“现在,我先去洗漱,今天发生了不少,我们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重楼轻轻应了一声“嗯”,飞蓬转身之间打开了卧室,水流声不多时便响起,但重楼这次没有像先前多次一样坐在床上,他低头垂眸,遮住红瞳里充斥的痛楚和悔恨。今天的幻境…他重楼不怕死,但被那样折辱的记忆,他真心希望,骄傲如飞蓬永远都不要记起!可是,那可能吗?!知晓答案的重楼深吸一口气,抬头渐渐敛去眸中负面情绪,唇畔溢出一声坚定的叹息,过去已无法更改,未来却可以创造! 作者有话要说: 魔尊想的太简单了,这是人的想法,但放到永生的神魔身上就…下一章又有梦境,因为因果线牵动,这次梦境两人是同时且一样的,都是媚药后到下一次魔尊和将军的对手戏23333还记得官说里,将军私放敌将,相当于对重楼有救命之恩吗,所以有糖有刀哈哈哈 第33章 第二十章 违诺再拒&化神初阶&忆当年 等到飞蓬洗好的时候,重楼已经恢复了正常,和往常一样洗漱完毕,两人一起躺在床上,飞蓬忽然笑道:“想来今晚又要做噩梦了?”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口吻。 重楼倒是淡定,他甚至侧身靠近再揽住飞蓬的腰身,在对方皱眉时语带笑意道:“近一点,方便你踹我下床。” “……”飞蓬简直对他的厚脸皮佩服的五体投地,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目光移向黑色地毯,房间里没有尖尖角角的东西,略微点头,他便抬手关了电灯。 … … 【拿起黑色宝石,正如飞蓬当年所言,是如见归墟般心如死灰的绝望,心痛后悔自不必说,混沌轰然破碎,豁然开朗,原来竟是心魔!不及细想,再三呼唤,飞蓬仍木然随我施为,眼神空洞死寂丝毫未变,焦急之下只得强行令他晕厥。 抱入浴池,洗去满身狼藉,再输入灵力使神体恢复如初再无淤青,但怀里的神明显单薄瘦弱不似从前…抿唇握掌成拳,事已至此,再无力回天,但飞蓬…低头于他眉间印下一吻,我满心悲凉绝望,可纵是相互折磨,也无法放你!静静等待至他将醒,我松口气离去,压制心魔,迫在眉睫! …… 再次醒来,依旧是黑色幔帐,我心底一片漠然死寂,半晌后,才回神微动、已轻易坐起,身体完好如初、无甚痕迹,可又与我何干?淡漠阖眸凝神,全力推演体内封印,纵是陷阱,也不得不跳,逃离或自绝,择其一而已。 后,红影再现,重楼近在咫尺的瞳眸不复心魔混沌,血色清醒然欲望不加掩饰,危险的距离,我心底却全然平静,筹码威胁也好,激怒求死也罢,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 … 闭关一年将心魔初步压制,犹豫过后终究难以忍耐,伸手正抽去薄被,飞蓬冷漠的话语便响在耳畔:“神战纪元,你曾违诺与我,是也不是?” 动作骤然一滞,不祥的预感猛然升起,我神色幽暗:“是,所以你要拿这机会求什么?” “天帝陛下曾言魔性残忍、无心无情,魔尊更是其中之最,飞蓬悔不该未信,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我罪有应得…”语气至此更多了决绝:“若你还对我们的知己之情有一丝怀念,就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给本将一个痛快!” 震惊、痛楚、后悔、绝望、坚定…五味俱陈,但拒绝之语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休想!只要我还在,你就不可能离开这里!” 神色没有变化,好似要求解脱被拒绝的不是他,只见飞蓬阖眼沉默不语,全无反抗地任由我为所欲为…温柔的爱抚、炙热的亲吻,可身下的神清冷永不被捂热,我失态地几欲落泪,飞蓬…飞蓬…飞蓬…在心底近乎疯狂的唤着他的名字,却不敢出声,满心绝望地占有,然动作轻柔绝不愿再伤他…但转念自嘲一笑,如此行事又哪次不是伤害?直到结束,飞蓬都一言不发,知晓他今后必不会再搭理自己,内心悲哀却束手无策,深深看他一眼,再次于他苏醒前离去。】 再次醒来,飞蓬的心底是全然的冷寂,他一脸平静的将腰上的手臂挪开,只是动作在听见重楼正于梦中几乎哽咽地唤他名字时僵住!蓝眸里漠然消褪,却浮现复杂,飞蓬忍不住轻叹一声,低声喊道:“重楼…重楼。” “唔…”似乎听见呼唤,重楼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应答,飞蓬皱了皱眉,直接抬手打开了电灯,光线一亮,令重楼陡然惊醒:“飞蓬!” “嗯…”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重楼转头紧紧抱住他,呼吸有些急促,但这次飞蓬没有推开他,因为颈项上一阵湿热:“重楼…你哭了?!”语气带着不可置信,飞蓬简直不敢想象,重楼居然会有落泪的时候! 但很快重楼的头就从飞蓬颈间移开,双目相对,眼角依稀可见泪痕,他苦笑道:“我没事…梦境影响太大了,哪怕我依旧什么都记不起来,但那种绝望…”他摇了摇头,面露苦涩,但看着飞蓬的眼神依然爱意灼热不加掩饰:“如附骨之疽,摆脱不了。” 抿了抿唇,飞蓬低头看看时间:“这才凌晨,我们都没睡多久…”他用疑问的语气道出肯定之言:“反正明天上午没课,不如纯当放松地继续睡吧?” “好…”重楼应了一声,抱住飞蓬的手却没有松开,两人在床上交颈相拥,飞蓬犹豫了一下,可想到今晚重楼的状态实在不好,就干脆随他去了。 只是不同于先前就做好陷于噩梦的准备,此番是全然放松之下的休整,绷紧数月终一战建功的重楼和飞蓬睡的很熟,浑然不知卧室里有浅浅的青光和红芒交相辉映,战斗中觉醒的力量在体内无声无息的发挥着效果,让他们不知不觉便突破到化神初阶,可身上也都出现了不同的变化…直到天光大亮,两人才自然醒来。 ======================================================= 上午九点多 “飞蓬,飞蓬!”耳畔急切的呼唤让飞蓬揉了揉眼睛,睁开的蓝眸看向重楼,不由一愣,只见他赤发一夜变长,红眸之中血色更深,周身气势如虹,衬得整个人威严肃杀…如果不是正在床上、还一脸无奈地指着他头上多出的两只角就更好了。 飞蓬虽是第一次见重楼如此模样,却丝毫不觉违和,相反倒有一种本该如此之感,不由失笑道:“这看起来很熟悉啊!”但很快就惊讶地发现了一点:“咦,重楼你突破了?!” 重楼颔首微笑:“是的,飞蓬你似乎也一样。” 飞蓬查探了一下-体内情况,很快蓝眸就熠熠生辉:“看来我们真的要习惯这般速度了。”居然这么快便越过练气圆满,到化神初阶了。 重楼唇畔的笑意此刻多了一丝苦意:“我知道,本来突破是好事,可现在的问题是…这双我前世时有的角,现在收不回去!…明明我现在转世成人类了啊?!” 飞蓬眼中精芒闪过,忽然想起夕瑶那句“我族是重修而非转世,记忆难以恢复但力量尚在,如今不过是熟悉和解封罢了…”,现在看来,只怕他们两个都不是转世!心底如此想法,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无妨,想来那位叫溪风的使者应该知晓这是怎么回事,你可以试探一下…” 重楼自然明白飞蓬之意,他只能点点头,找本是自己副手的溪风总比那个不好套话还明显是损友的赤霄要靠谱一点,而且似乎溪风那个叫水碧的爱侣本是飞蓬副手?他按了按额角,心想等会儿可以试探一二,不过现在…他看向飞蓬问道:“飞蓬,你呢?身上有没有变化?” 飞蓬略一思索就干脆脱下睡衣,只见原本在锁骨处的风云印记已延伸至右臂,挑了挑眉:“看来我这边是不用担心了。”他换好衣服,笑道:“我就先回学校了,如果解决不了,你发个短信我帮你请假,如果角收起来了,下午上课前记得把你的头发剪短一点。” 重楼明白飞蓬是特意给他留下私人空间好试探溪风,眼底露出舒缓的笑意道:“嗯,我知道了,好在学校那边就剩下一个月不到的课程…暑假我们直接住别墅?” 飞蓬挑了挑眉看着他道:“现在你我恢复速度这么快,你也不怕…”可重楼的红眸满是坚定,毫无犹疑之色,不由喟叹一声:“也罢,那就留在京城吧,到时候可以选择难一点的任务。” 重楼理所当然的应道:“好!”他目送飞蓬打开门,又加了一句:“暑假你和我一道去趟魔宗如何?” 飞蓬迈出的步伐僵了一瞬,只留下一句话:“到时再说。” 没有明确拒绝啊,重楼唇角上扬、笑意闪现,他拿出手机给义父帝释天打了个电话,得到溪风说他马上就到的消息后,眼露满意之色。 不多时,溪风的身影出现在客厅,正好落在重楼对面,他微笑行了一礼:“大人。”然后在重楼示意他坐下时很自然地坐于沙发之上,目光更是看向重楼头上的双角,眼底喜色闪过。 重楼微微颔首道:“你看起来很高兴?” 溪风笑道:“是的,迄今为止,您身体上的特征已经都显现了,说明记忆恢复不会太远!” 若有所思,重楼忽然问道:“只怕恢复记忆之时,就是和心魔决战之日?”顿了一下,红瞳深邃:“还有,当初我和飞蓬之事,是否也与心魔有莫大联系?” 溪风深深看了重楼一眼:“没错,所以等您恢复记忆,自会对心魔深恶痛绝!”想了一下,他又道:“想来飞蓬大人也一样,以那位平素观察力,不可能不知道您受心魔影响之大,但是…”溪风苦笑一声,难得大胆道:“心魔只能放大和深化,飞蓬大人最恨的只怕还是您!” 客厅内一片沉寂,低下头的溪风已经做好了魔尊暴怒的准备,却听重楼叹息:“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心魔最多只是个罪无可恕的帮凶,我却是罪魁祸首!”他自嘲地笑了笑,又问道:“溪风,我之前和飞蓬的关系,应该…非常好吧?”不然因果线也不会还有纯粹的金色,骨女画皮没有必要欺骗他们。 溪风轻轻点头:“两位大人少年期我并不知晓,但据说是青梅竹马、无话不说的幼年伙伴,后来大战连番爆发,等一切结束后,你们重逢已经物是人非…那时我和水碧分别是您和飞蓬大人的副手,后来却震惊地发现你们丝毫不顾及宿敌相对的种族立场,经常闲时比武、欢时共醉!而且,您和那位对外从来都是淡漠威严的,但在对方面前竟是那么…柔和,而我和水碧久而久之居然也混熟了。” 似乎想起了当年场景,溪风唇角上扬起一丝温柔的弧度,重楼认真听着想着也就没有打断他的思绪。过了一会儿,溪风才回过神来,稍作犹豫最终直言不讳道:“现在想来,当年你们私交甚笃,只怕是日久生情,但您根本不懂情,飞蓬大人却被自己族内…长辈发现了!”唔,天帝也算是长辈…吧。 闻言,重楼眼底浮光掠过,问道:“那赤霄当初说的…?” 溪风颔首叹道:“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飞蓬大人大抵是不想您失望,才无视族内禁令规则,明知被发现是何下场、也答应和您放手一战!结果…他被褫夺尊位、贬谪轮回,而您下界追寻他千年多…”此时他皱起眉头,有些尴尬道:“中间过程我并不清楚,当时属下和水碧还是看见你们这样…才鼓起勇气私奔的。” 他在重楼古怪的眼神下,立刻转移话题道:“后来,您发动了一场战争,差点让那边族灭,结果赢了之后却被生生毁了大半战果甚至我方损失惨重,当时没族人知道出手的是谁,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飞蓬大人了…”语气至此有些艰难:“之后,应该就是那百年了,具体情况除了您二位没人知晓,但您和飞蓬大人都是特别骄傲不肯低头的性子,想来应该有不少误会所以最终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 此刻,重楼一脸深思之色,溪风看了看他最后加了一句:“头上的角其实很好解决,您集中心神到烈焰…印迹上,完全随心而动即可,但脑海里不要想任何他物!” 重楼深吸一口气暂时抛却其他想法,闭眼按照溪风所说去行动,果不其然,双角隐去,他松了口气再抬头时,溪风杳然无踪,只留下一句用灵力所写之话‘您和飞蓬大人具体身份现在真的不能透露,请您恕罪’,不由摇头失笑,罢了现在还是先回学校见飞蓬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梦境的顺序是重楼-飞蓬-重楼哦,大家别看岔了哈哈哈,求评论和收藏嗷嗷嗷! 转相守 第34章 第二十一章 暑假&弱点相托&重逢梦境 回宿舍后,重楼和飞蓬再次迎来了苍炎、苍风崩溃的神色自是不提,接下来还有大半个月的课程,大家倒都轻轻松松回归了学生生活。 只是期末考试结束的第二天中午,推杯换盏间宾主尽欢。晚上,重楼和飞蓬再次送走了咬牙切齿暑假一定要再进一步的狼族两兄弟,两人则都搬入了完工已久的别墅。 打开门便进入餐厅和厨房,里面有备好的各种灵材和灵兽肉,显然是总部高手送来的,而另一道门后是楼梯和温泉,水温舒适、冒着热气,而且经过处理无甚异味。 再通过楼梯上至二楼,印入眼帘的是装饰华美的客厅和操作方便的厨房,同样有备好的各类食物,之后的两间普通客房也是干净整洁自不必说。重楼和飞蓬对望一眼,都露出满意之色。最后进入卧室,崭新的家具还有看起来就很舒适的大床和地毯,旁边的小房间如他们当时所说,有浴池和盥洗室。 等从各自的空间器具拿出衣物之类的放好,飞蓬道:“你先洗吧。” 重楼红眸里闪过一抹亮芒,似笑非笑道:“这可是双人浴池。” 飞蓬看着他,忽然笑了笑:“我忽然觉得,今天酒喝了不少,但半个多月没动手有点痒了。” 重楼唇畔笑意更深道:“那就去地下练武场,等会儿一起泡温泉?” “哼!”飞蓬冷嗤一声,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不死心,不过…他挑眉道:“好!”瞧着重楼发亮的眼神,飞蓬心底冷笑了一声,揍你一顿再一起也无妨,反正你一直都有贼心没贼胆! 来到练武场,他们换上一蓝一红的战衣,重楼在飞蓬的眼神示意下恢复了本体,颈侧的印迹灼灼燃烧,头上的双角也更显威严霸气,而飞蓬的手臂上隐约闪烁着青光,周身风力缭绕,战意凌然! 相视而笑,两人同时动用了全力,是彼此切磋,亦是检测场地。红芒青光照亮全场,灵力凝聚的刀剑多次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但室内看不清人影,只有道道残影,依稀看见有滚烫的汗珠滴落地板,酣畅淋漓! … … 温泉池内,活动开筋骨的重楼和飞蓬靠在一起,准确来说,是飞蓬靠在池角,然后明明地方很大,重楼却非挤了过来,但不怎么想动的飞蓬只是警告性瞟他一眼就不再理会。 重楼微微勾起唇角,凑在飞蓬耳边道:“你有没有趁手的兵器?” 飞蓬轻轻摇头:“没有…而且我最近总觉得…” 重楼笑着接口:“似乎有什么在呼唤我们?自突破化神之后?” 飞蓬挑眉:“你果然也感受到了,居然忍到现在才说?” 重楼轻笑:“只是先前上课,不适合出远门罢了,你感受到的大约在哪个方位?” 飞蓬若有所思:“在东边,而且隐约觉得该在海上?” 重楼红眸掠过浮光:“有感觉后我查了查地图,若是有神兵利器与我们有关而在那边,那么…”他叹气道:“神兵有灵,待主归来,定然会找个既有灵气又人气稀薄之地,所以…” 飞蓬心领神会:“蓬莱、瀛洲、方丈?” 重楼颔首:“我问过溪风,他直截了当说让我们去找,神兵感受到主人气息很可能以异象引路。” 飞蓬点头,很潇洒道:“那就去好了,咱们又不是没去过海上!等会看一下天气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出发便是!”如此轻松做出决定,重楼和飞蓬相视着皆忍不住笑了,想起有多方传说的仙岛,两人内心都颇为期待,重楼看着飞蓬的笑颜,眸色略略一深,他轻唤一声:“飞蓬…” “嗯?”飞蓬侧头笑应他,腰上一重便被揽住,赤发洒落在胸前,重楼红眸含笑,温热柔软的唇贴过来,却是轻轻一触即分。被他占便宜的飞蓬有些哭笑不得:“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动手揍你?”话虽如此,飞蓬却未挣脱,重楼莞尔一笑:“那你马上就可以揍我了。” ?稍许疑惑很快消弭,因为对方又贴了过来,这次并非浅尝辄止,火热的舌尝遍唇腔每一处空间,血瞳里满满是炙烈的爱意,本做好被一脚踹开的准备,但重楼却惊讶于飞蓬竟薄唇微启,甚至主动环住了他的腰,手游走在自己后背。 一愣之间,眼底的欲望火焰悄然点亮,却在下一刻就湮灭消散。飞蓬的手滑到重楼颈上,因为太高兴了没有丝毫防备,重楼头上双角被飞蓬忽然攥住,略微用力一搓,只听“噗通”一声,重楼身体立刻就软倒下去,幸好这是温泉,重楼才没摔多狠。他耳边传来飞蓬捉狭的笑语:“果然如我所想,这份蠢蠢欲动的熟悉针对的是汝之破绽,你就慢慢潜水吧,我先上去了。” “……”看着飞蓬的背影,对这种酥麻颇感熟悉的重楼无言以对,他整个人埋在水里也不好开口说话,但过了好一阵,睁着眼睛的自己都没有丝毫不适之感,不由苦笑,看来果真是自欺欺人了。其实从小时候第一次流血,那红中带紫的颜色就已经透露了不少信息吧?当时自己是魔道眼中传说中才存在的先天道体,而先天道体只会出现在高级种族遗留在人间的子嗣中,所以帝炎才会想方设法诱骗自己取血… 可现在想来,纵是先天道体也不过祖先并非人类,传承久远哪怕是撞大运觉醒血脉道体,又怎会幼时还未修炼鲜血之颜色就泛紫呢?更别说自己现在还长了双角,只怕自己根本就不为人类,而是妖魔吧!倒在温泉水下的重楼缓缓摇头,但知道这些又有何用?高级妖魔在人间只余传说,并无具体记载,自然无从推算自己和飞蓬的真实身份。 心中如此想着,重楼感受着身体渐渐能动便松了口气从水里起身,站在地板上,他抿抿唇蒸发了水汽,再将双角收起。等他收拾好自己,上楼走到卧房时,飞蓬正穿着睡衣靠在床上用手机查天气和轮船价格,听见他的脚步声,抬头一笑道:“正好半小时,不算短了,看来没觉醒之前你最好别把双角亮出来。” “…好。”重楼只得应声,其实飞蓬不说他也不会那么大意,然后就闻飞蓬笑道:“过来让我再摸一下,不知道双角隐去后,你头上那两处是否仍为破绽?” “……”重楼无语半天,目光向下一瞥,就算地毯再柔软舒适,他也不想倒在上面!干脆飞速换了衣服,他拉起被子躺了进去,同时把头顶靠向飞蓬。被抚摸到双角之前所在时,重楼的身体僵了一下,便恢复原状,飞蓬收回手:“看来没事了,不用担心这会成为你罩门所在。” 重楼轻轻颔首道:“嗯…”他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干脆拉下窗帘,侧头对飞蓬一笑:“睡吧?”飞蓬弹指,电光尽灭,两人都微笑阖眸,静谧安宁的气氛下,他们很快便沉入梦乡。 【南天门外,神魔之井的空间通道,只见苍凉大地上妖骨如山,俊秀的青年一身银甲白盔,他抖落手中利剑上的血珠,眼底一片凉薄。自己隐于空间夹层中,看着久别重逢的好友飞蓬转头对身后神兵道:“以族群分类收拾战场,风属性的几位族人…”薄唇微扬,道出一句令在场神族神色狂热外更多了敬畏,也让我感慨惊讶的言语:“你们先用空间法器将尸骨装好,到各妖界入口再送出!” 还真是够狠够打脸的,忍不住轻轻摇头,待在场只剩下我和飞蓬,便用空间之术轻轻挪动了位置,飞蓬大概发现不了我的吧? … … 下达命令,看众神兵恭恭敬敬照做,堆积如山的尸骨极快消失,我轻轻点头,此一战立威,妖界应该要谋算修养许久才敢再次挑衅…直到神魔之井恢复彻底的平静,低头擦拭照胆神剑,唇角却弯起一个冷峻的弧度,那个大抵是魔族强者的家伙,你围观还不够,居然敢仗着空间法术接近过来?!当真找死! 虽察觉不到周遭有何变化,但战斗直觉与生俱来又历经磨难,让自己明了那个魔已近在咫尺,抬头微微一笑,剑光璀璨,空间乍破! … … 闷哼一声,炎波血刃发出夺目的虹光,架住飞蓬角度刁钻的一剑,心底庆幸这些年为坐稳魔尊之位,我战斗从未停息,不然飞蓬定将我远远甩开!然忆起旧事,我心念一动收回血刃,任凭照胆的冰冷剑锋抵在喉间,令人战栗的杀意在对面神将的蓝眸中闪烁,我却全然不惧,只如少年时肆意一笑道:“飞蓬,好久不见,还有…”我神色肃然,直视他道:“对不起!” 飞蓬明显微一愣神,半晌后神色缓和下来,他放下照胆,像少时一样,对我无奈而纵容:“重楼你还真是…”轻轻摇头,他看向我头上双角:“这是你转化成魔族时多出来的?” 我点头叹道:“还好只是多了角…”看着他手指微动,只怕很少有人知晓,飞蓬的好奇心从来都不少,只是不在不熟悉者面前体现。我失笑间低下头来,果不其然,飞蓬很快就伸出手,我身体陡然一僵,他攥着角的手轻轻一搓,“嗯…”我脸色一红直接倒在了飞蓬怀里,耳边传来他尤带惊奇的声音:“原来你不知道这是弱点吗?” 翻了个白眼,可身体酥软,只能艰难地反驳道:“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碰?自己也没想起来,结果…”好吧,己身弱点却不知晓,的确是有点蠢,我苦笑了一下,耳畔传来飞蓬的叮咛:“那你可得记好了,以后打斗若是不愿收起,就别让外人有机会近你魔体!” 闻言,我唇畔溢出稍许笑意,眼底厉色闪过,我可不是傻子啊,有这个机会的只有你,飞蓬!没有挣扎什么,也未用魔力,只是任由飞蓬调整姿势让我靠着他坐下,之后便听他谈起神界的种种变化,在此期间,我时不时插一句魔界的情况…时过境迁,我们却依旧亲密契合、无话不说,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作者有话要说: 梦境有换视角哦,大家肯定能看出来,中间是将军的视角,两端是魔尊的!哈哈哈哈甜吧这一整章?求评论求收藏热度么么哒 第35章 第二十二章 偶遇霄青&魂殇饮&方丈四凶 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重楼和飞蓬通过传送阵直接到了东海联盟据点,在根据感应定下此行路线后,他们拿出了备好的仙器——龙影舟。此舟宽约一尺,长约一丈,自带干扰波不被各种仪器发现,而且防御力极佳。 之后便驾驶龙影舟潜入海水,五颜六色的鱼群、色彩斑斓的珊瑚、大小不一的礁石,海底美丽的景色令人心醉。不过他们也没有闲着,内心感应自入水就越发明晰,为他们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但一天后的白日,重楼和飞蓬神色忽然一变,前方有强大的气势嚣张未曾遮掩,水火属性的力量联手化为利刃劈向海底,巨大漩涡骤然出现,两人来不及反抗就被吸力死死禁锢,和附近所有生物一样被卷入其中,耳边依稀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师兄,居然有人没被我们发现!” 冰冷的声音接口道:“无妨,若是无关之人,稍后清除记忆送出便是。” 等一切风浪停息,重楼和飞蓬才从龙影舟中走出,对面两位青年,一洒脱不羁、一冷峻清寒,气质皆为上佳,只是看见他们时都瞳孔微缩,然后就听见一声惊喜的呼唤:“飞蓬!” 飞蓬愣了一下就被那个不羁的青年牢牢抱住,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画面,火红妖娆的瑰丽花海,两个模糊的身影并肩而坐,不时碰杯对饮,自己侧头一笑将酒觞扔出:“我要继续去转世了,你好好修炼,天青!”神情恍惚之下,飞蓬一句“天青”脱口而出,抱着他的手臂陡然一紧却又放开,对面的青年眼底有泪光闪烁,言语却满是笑意:“飞蓬,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见好友有些迷惘的眼神,云天青拍拍他的肩膀:“但现在的情况,我想我还是再介绍一遍吧,我是云天青…”顿了一下,他揪过站在一边面色略有尴尬的玄霄,笑道:“这是我师兄,玄霄。” 玄霄神色平静下来,他拱手道:“见过飞蓬大人…”又转头行了一礼,却为重楼见过溪风对他所行之礼,若有所思间,便听玄霄道:“属下恭喜大人,想来您没多久就能恢复了。” 闻言,重楼轻轻颔首,飞蓬则笑了笑:“你是重楼的部下?” 玄霄点头解释道:“天青是鬼界所属,又和您交好,而我深受大人之恩,所以下界时我们就避嫌了…”而且当初还是天青挑明了真相!但想起一事后,他又道:“不过,之前和魔宗接洽事务,便是由属下负责的,两位大人此番是…?” 重楼挑眉:“心生感应,我和飞蓬本来的武器,应该在东海。” 眼神一触即分,玄霄和云天青都心领神会,云天青无奈摇头道:“既然溪风和夕瑶都没出手,那么此行我们也不能帮忙,飞蓬你小心就好。” 见状,飞蓬淡淡一笑:“自然。”重楼的红眸里似有火光跳跃,他忽然问道:“云天青,你似乎很不喜欢我?” 玄霄脸色变了变,而云天青有些复杂地瞥了重楼一眼,苦笑道:“我是飞蓬的好友…”他看向飞蓬,语气低沉道:“当年你死讯传出,我给重楼下毒失败,就戳破了真相…结果重楼自尽而亡,或许这不符合你的预期,但我不后悔,若不是你当时手下留情…”他握住玄霄伸过来的手,语气有些哽咽:“飞蓬,大恩不言谢,等你恢复,我请你喝酒!” 虽然有些不明白,但飞蓬还是颔首笑道:“好!” 此刻,重楼站在他身边,似乎被自己死因勾起了部分记忆,表情有些惨然痛苦,飞蓬没有打扰,和云天青、玄霄一起等了一会儿,便见重楼深吸一口气:“还是想不起全部。”他揉了揉额角,又抬头问道:“魂殇饮是什么?” 云天青和玄霄身形蓦然一僵,犹豫了一下,玄霄干巴巴回答道:“魂殇饮是我族实力高级以上族人才会的绝学…吞噬灵魂、融为一体则永不分离,多是不得所爱时绝望而为。” “……”重楼和飞蓬都沉默不语,沉寂的气氛让云天青很不适应,他开口道:“但后来重楼决绝散魂,所以你们才有凝魂聚魄的机会…”又劝解道:“别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待恢复记忆实力,勿忘你们还有心魔需要对付!” 重楼晃了晃头,强行压下了纷扰的思绪,飞蓬轻叹一声:“送我们出去吧。” 玄霄犹疑道:“两位大人有没有大致方位?这点小事,我们肯定是可以做的。” 飞蓬闭眸,半晌后睁开眼睛道:“还在东方,不是灵力最充沛之地…”重楼接口道:“不错,应该是力量最混乱、空间最不稳定之所!” 玄霄探出魔识,好不容易找到了那片海域,冰冷的脸上露出些许轻松:“属下找到了,两位大人现在就过去吗?”得到肯定答复后,玄霄调动魔力开始传送,虽然他的空间法术不算太好,但这样的距离不算吃力,看着重楼和飞蓬消失的身影,玄霄看向天青道:“你还是不赞成?其实尊上对飞蓬将军…” 云天青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其他人再想都没用,等时候到了,他们自会决定的…”他叹了口气:“看飞蓬和重楼现在关系这么好,但若是恢复了记忆…” 玄霄神色平静道:“当日因,今日果…”想起当初种种,他忽然侧身紧紧抱住云天青,在他耳边庆幸道:“幸好,我们没有闹到这种地步!”云天青笑了笑,也环住玄霄,一魔一鬼的情谊不用言说,便体现的淋漓尽致。 再说重楼和飞蓬眨眼之间就连人带船被送到了那片神秘的海域,抬头依旧是蓝天白云,面前不远处便是白雾笼罩的仙岛,他们驾舟近前,路途毫无障碍。 但两人站在岛屿上时反都提起了警惕,因为不远处明显群山绵延、树荫茂密,灵气也充足到可满足妖灵精怪修炼,可自他们上岛按规矩主动放出化神气息后,也依旧没有什么族类出现和他们交流,这完全不符合常理,甚至还有淡淡的杀意盘旋凝聚于附近,这根本就是不欢迎的意思! 可重楼和飞蓬自然不会放弃,他们眺望远方,两人感应到的呼唤似乎就在岛中央,可这一路注定不会平静。相视默契一笑,他们神色都无惧无畏、战意满满,向前走了几步,只见树林的入口处坐落一座古老的石碑,两人蹲下身剥去苔藓,仔细一看,眼神都微微一凝。 再站起身,血瞳对蓝眸,都满是火热和期待,重楼勾唇轻笑道:“方丈岛啊…”飞蓬浅笑:“走吧。”重楼当先一步走入静谧的山林,瞧着他披荆斩棘的动作,飞蓬笑着在两人周围布上灵力罩以防被偷袭,才跟了上去。 … … 又干翻一群拦路虎,重楼翻了个白眼,看着飞蓬将手里对他感激涕零的山鬼之王禁制住再丢到一边,喘着粗气道:“你还真是好心啊,飞蓬。”只伤不杀,这样的打法着实挺累的。 飞蓬淡漠一笑:“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且本就没有对我们下杀手的意图。”之前想把对咱们的试探和阻止变成杀戮的那些精怪,你我可都没手下留情! 笑闹放松了一下,重楼和飞蓬皆面色凝重地看向眼前黑咕隆咚的山洞,这是登上岛屿后,他们首次感受到压力,不约而同地全神贯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山洞,身体贴近、小心戒备,但脚步从容淡定,没有丝毫停滞。 直到前方突然灯火通明,骤然暴起的光亮让重楼和飞蓬颇感不适,同时有劲风自四面八方呼啸扫来,不用思索和通气,两人已然背靠背全力发动绝招,魔元力和风灵力化为一刀一剑,带着压抑多时的杀气,以有我无敌之势攻向前方!可在一声巨响后,重楼和飞蓬的身体狠狠撞在岩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摔下来时两人嘴角都溢出鲜血,面前更是出现了四个怪物。 为首者脑袋狰狞、巨嘴大张,其后两个身形如虎,一个人面虎足、猪牙长尾,另一个黄皮黑纹、背长鹰翅,最后的那个则形状似狗像熊,行走而足不开。熟读典籍的重楼和飞蓬倒抽一口凉气,已经认出来者身份,饕餮、梼杌、穷奇和混沌,这六界闻名的四大凶兽居然出现在了人间?!不由相视苦笑,难怪他们败得那么惨了! 看着倒地的两人,四凶兽的凶眸中却杀意和忌惮并存,四道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响起,汇总成阴厉警告之语:“尔等若顾忌己身之命,就速离此地!” 见状,红眸和蓝瞳对视,重楼和飞蓬尽皆大笑道:“此战不退!”随意擦去嘴角血丝,他们凝聚所剩无几的灵力狠狠灌输进自己颈侧和锁骨上的印迹,本身境界倏然提升。 四凶兽大怒:“尔等找死!” 他们联手发出足以致命的黑色波纹,死亡之感瞬间侵袭而来,重楼还未反应,飞蓬却感受着他心底又有大变…不同于上次对战帝炎时的被蝼蚁冒犯之感,而是冷静之下视一切如无物的孤高,一句‘手下败将,安敢犯吾?!’漠然传出,此时他的眼神冰冷桀骜,手中凝聚的璀璨剑光消弭黑芒,近乎毁天灭地之力直斩向四凶兽,身边的重楼发出一声感叹,对面唯闻惨叫声连绵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不是很精彩哈哈哈,求热度求评论么么哒! PASS:挽天倾那边2、3章就彻底完结了哦,大家可以移动到已阅列表里23333 第36章 第二十三章 照胆炎波&凶兽跟随&返程乐事 半晌后,飞蓬手中的剑光消弭,重楼拍拍他的肩膀道:“飞蓬,你还好吧。”他红眸里满是关切,语气带着些许担忧。 飞蓬微微侧头,眼神不再是刚刚的冷酷孤高,恢复了平时的清澈明亮:“无事,只是适才那份力量…现在又掌握不了了。” 重楼若有所思:“这大概是自我保护?”他抬首看向唯余一片狼藉的对面,四凶兽已经渺然无踪,不由眉头微挑:“不过,他们应该没这么容易全死光吧?” 飞蓬神色平静:“可我也有预感…” 重楼笑而接口:“没有先前的压力和威胁了!” 就在这时,地面陡然巨震,眼看飞蓬的身体撞向岩壁,重楼眼疾手快地一把揽过飞蓬的腰,同时灵力散发开来、幻化成罩铺在地面上,两人直接无声地卧倒于其上。 飞蓬挑了挑眉,看在还算安全的份上,就没去管重楼紧紧禁锢在他腰身间的手。只是,飞蓬不在意自己被吃豆腐,不代表其他人愿意看重楼占便宜,即使这个其他人,其实不是人!不知何时,之前四凶兽镇守的地面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一把寒光闪闪的雪亮长剑自其中飞出,气势汹汹、毫不犹豫地朝着重楼胸口心门直刺过去! !!!浑身寒毛耸立,重楼灵力化刀艰难地阻拦了长剑一击,自己放开飞蓬向一边滚了过去,相当狼狈地躲过这致命一击,他起身正准备动大招,就听见飞蓬一声厉喝:“照胆!” 追着重楼、杀意毕露的剑身明显一僵,然后气势更甚地冲着重楼疾飞过去…从地上站起的飞蓬此刻却面有异色,刚刚他真是一时心急才脱口吼出照胆之名,但冥冥之中他觉得此剑就是他此行要寻回的佩剑!同时还有一个威严的男声带着隐藏的骄傲欣慰之情,语音亲切到令他想要落泪,这说出之话在飞蓬耳边回响,他此时也不由随之喃喃自语道:“灵波纯净,君子坦荡,是为照胆。”飞蓬的神色有着感慨和恍惚,似乎有画面在眼前晃过,但当他想细究时却又消失不见。 捉狭的笑声忽然响起,飞蓬惊醒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红发金眸、看起来十多岁的男孩儿正瞧着重楼被照胆神剑追杀,还不停拍着手,他身后却有面目狰狞的四大凶兽,不过此时他们的表情都诡异极了。 感受到飞蓬的眼神,对面那个男孩儿侧头迎着他的目光灿然一笑:“至刚至烈,肃杀酷烈,我是炎波!”话毕,他的身影变为一对利刃,破空呼啸冲着重楼飞了过去,同时还有一句话传出:“照胆,正事为重,飞蓬无须你为他出气…他可本身就不好惹!” 把重楼追杀的上蹿下跳的利剑闻言终于安分下来,他飞回到飞蓬身边,化成一个和炎波差不多大的孩子,只是相比而言多了一份沉稳,丝毫看不出适才欲致重楼于死地的杀意。照胆仰头看向久违的飞蓬道:“四凶兽当年被你打怕了,所以现在就一起带走吧!”内心的亲切让飞蓬忍不住笑:“好…”他摸了摸照胆半透明的蓝发,照胆很自然地蹭了蹭,便化为一道蓝光融入其主体内,只要飞蓬想,随时可以唤出照胆神剑,届时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重楼这才苦笑着走了过来,炎波刚刚飞入他体内就痛骂了他一通,说他平时明明堪称英明神武,怎么一到飞蓬面前就变成了傻瓜?就算形势太巧合,那么多年的交情你居然能怀疑飞蓬当初对你的用心?!后来,我虽不能说话但好歹也向你示警多次,可你都没发现自己被心魔影响!哼,最后逼死飞蓬你自己也跟着死,是不是很好玩?!等飞蓬恢复那百年的记忆,我是不是就要换主人了?! 这话让还没恢复记忆的他怎么回答?不过重楼现在倒是多知道了一点,自己当年不相信飞蓬曾经对自己的用心?不由摇头苦笑,这可真是最大的笑话了,以飞蓬内心的骄傲,来自多年相交挚友的怀疑,他大概是直接嗤之以鼻,并对自己不屑解释吧,而自己…重楼走向飞蓬,心底满是苦涩,就凭借他知晓的讯息,前世的自己明显不乏刚愎自用之心,所以对此只会更残忍疯狂,若被心魔抓住机会,那么之后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飞蓬此刻看向神情古怪的四凶兽道:“那么你们…?” 为首的饕餮赶忙应道:“我和梼杌想跟着您,穷奇与混沌则想追随…重楼大人,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唔,不能暴露两位的身份,更不能打听私事,虽然他们都很好奇这两位怎么会在人间重聚身体…当初他们四个六界乱跑,却在新仙界被迫围观了三皇和天道一场大战,结果倒霉被波及,落得个重伤沦落人间万年多都恢复不了实力的情况,然而没有天帝和地皇镇压神魔两界…啧啧,难不成神将回来后为神界和魔尊决斗,然后没收住手不小心同归于尽了?这不是没可能的啊! 与之心意相通的其他三位凶兽不动声色地眨眨眼睛,赶忙断开了灵魂联系,开玩笑,再听下去他们就要笑出声了啊…不过,如果是这样也是能讲通的,而且神魔公事无关私交,所以重聚之后魔尊和神将依然交情甚笃亦在常理之中。 闻言,飞蓬微微颔首,他收回眼神淡然道:“那便如此吧,我们可以回去了。” 话音刚落,四凶兽就忒自觉地分成两方跟在他们身边,传言中野性难驯的饕餮和梼杌现在立在飞蓬后面,看起来都乖巧极了。 见状,重楼想起之前飞蓬对四凶兽说的那句手下败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再看看自己这边的穷奇、混沌…他们都有一个特点,便是抑善扬恶!重楼不由抽了抽嘴角,侧头问飞蓬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恶人?” 飞蓬勾勾唇,蓝眸笑意清浅,问饕餮和梼杌:“我没记忆,所以…重楼他以前是恶人吗?”可怜的饕餮和梼杌当即就僵住了,半晌后反倒是穷奇、混沌为同伴解围,他们异口同声道:“我等只是敬仰重楼大人威名故而跟随!” 呵呵!信你们才怪!重楼面无表情地带头走出了山洞,背影怎么看怎么暴躁,飞蓬跟在他身后几乎抑制不住翘起的唇角,眼底流露明显的笑意,徒留四凶兽面在最后面面相觑,但不敢怠慢地追了上去。 出了山洞,四凶兽直接跑到前方带路,于是这次出山轻轻松松…等走到岛边时,饕餮对重楼和飞蓬恭声道:“两位大人,请允许我们将此地封闭,这样岛上诸方自可安详度日。” 梼杌、穷奇和混沌也都连连点头,看着不远处山林的眼神皆颇为不舍。 他们在此养伤一万多年,岛上妖兽几乎都是他们看护着的,从出生到修炼…其中大部分最后因天资不够而老死,少数几个飞升到妖界的也都立下誓约绝不透露消息,毕竟四凶兽凶名远扬,仇家其实也不少。如今答应两位九泉神器在魔尊和神将未恢复前看情况稍加帮衬,也是想借两者自带气运加以疗伤,反正以他们尊贵的地位,等恢复记忆就不需要自己四个当宠物了。 心里暗自叹息,四凶兽都期待地看着重楼和飞蓬,对此他们二人当然不会反对,所以不多时方丈岛就在四凶兽的联手下消失,原地只留水波荡漾,清风拂面。 只是回程的时候就有点头疼了,龙影舟根本就装不下他们两个还加上四凶兽,所以要怎么样才能避开海上这么多国家卫星仪器的视线?正当飞蓬和重楼无奈对望之时,就听见混沌瓮声道:“我可以让人类看不见我们四个,不管用什么东西。” 穷奇心领神会:“没错,我们几个跟在船后面就好。”饕餮和梼杌自然不会有意见,所以这次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龙影舟后拖着一串儿尾巴。舟内的重楼和飞蓬淡定自若地操纵着方向,只是来时的福利全没了,因为照胆主动变化成剑的状态,把自己挂在了飞蓬腰间,不想被砍手的重楼一边遗憾地缩了回来,一边忍受着脑海里炎波那幸灾乐祸的张狂大笑。他咬牙切齿地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睡觉还带着剑,哼! 飞蓬轻笑摇头,其实这也是他本身就给了照胆很大自由的缘故,但照胆对他的维护,他自然相当受用,不过重楼的暴躁还是要安抚一二的,不然八成会出交通事故…心里想着,飞蓬回头对重楼莞尔一笑:“好了,你和照胆置什么气,时候不早了,赶紧回据点再传送回别墅,我们今晚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他神情微肃道:“神兵入体,实力又涨,得赶紧闭关!” 闻言,重楼总算安定下来,他轻轻颔首,不再西想东想,而是和飞蓬一起全力催动龙影舟,一条直线驶向东海据点,最终在入夜前赶回了别墅。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收藏么么哒!另外,之后的11月因为论文之事,我的两篇文,新坑烽火缘和彼岸殇都保持周更,谢谢大家谅解! 第37章 第二十四章 九泉神器&早安吻&交锋&秘辛 入夜前回到别墅,重楼和飞蓬先后去洗澡,等他们躺在床上已经接近午夜,飞蓬将照胆收回体内,重楼脑海里的炎波也安静下来。 关灯后,重楼忽然轻笑一声:“飞蓬,我觉得我们今晚定会做个好梦的。”飞蓬勾勾唇,他握住重楼的手,阖眸一夜无话。 【七彩云霞流动飘移,偶尔遮挡那灿烂艳阳,一望无际的碧空下,各族精英今日齐聚花语草原。我环顾四周,早知我名声的各族高手都一致地移开目光,挑了挑眉,心中颇是无趣…咦,居然有一个没躲开的? 蓝衣的神族少年笑容清浅,周身气息看似温润祥和,但看我的眼神平静淡漠,不似旁人忌惮畏惧。我凝聚杀气冲他而去,依稀可见周围众人都退避三舍,然对方只弯起唇角,风灵神力迅速消弭我之杀意,后蓝眸静默散去,流露火热战意。 哈,当真有趣!双目相对,我正待全力出手,却听威严之音忽然响起:“朕乃伏羲,日前各取一缕九泉泉魂,糅合各种性质之陨星神铁,铸就九把无上神器。”一惊之下众人才发现,不知何时天帝伏羲踏云浮空,身边更有九把利器悬浮摇晃。他神色淡定地宣布道:“今日神器择主,有缘自得之!各族精英且上来吧!” 不假思索,众人都齐齐飞身上前,天帝伏羲挥手,九泉神器爆发出夺目光彩,森寒气势笼罩全场,压力骤大…很快就有人坚持不住从空中跌落,但自己却只觉得兴奋,还有闲空看向蓝衣少年,他回眸一笑,明显也是游刃有余。 其中七把神器不多时便寻到主人,得此臂助的各族精英惊喜交加对天帝行礼告退,很快原地就剩下少数几人。忽然间,一道赤红光华急速撞向额头,可我心里未有威胁之感,便面色不改任由眉心一痛、血珠迸溅,红影终化为两点鲜红利刃落于手心。 天帝伏羲的眼神第一时间看了过来,有几分讶异和赞许:“酷烈肃杀,炎波血刃,倒是不错。”我回神向天帝躬身行礼,他只是微微一笑,忽然神色一变,转头看向另一边。 一把雪亮长剑停留在神族少年身前,还很温和地用剑柄蹭了蹭少年的手腕,他神色恍然,指甲轻轻划过,神血便滴落其上,神剑染血,更显璀璨明亮。见状,天帝伏羲语气亲和:“灵波纯净,君子坦荡,是为照胆…飞蓬,汝心澄澈,再接再厉。” ‘飞蓬’?名字倒是很好听,我看着他手持照胆神剑对天帝行礼,心里如此想着,可这也未免太过无奈、哀愁与悲叹…此刻,未得神器之人终于落寞散去,天帝也隐去身影,花语草原此处唯余你我!正对上飞蓬闪亮的眼神,他笑而拔剑,我也干脆地执起血刃,以战识人,酣畅淋漓!】 晨光在卧室投下模糊的剪影,重楼醒的很早,梦境的感受还未褪去,他侧头看向飞蓬,见他呼吸平稳,脸上有着轻松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弯起唇角。不假思索地凑近,赤发扫在飞蓬颈间却浑然不觉,重楼一个吻印在飞蓬唇上,温柔地、轻轻地,然终究还是惊醒了飞蓬。 蓝眸睁开,意识略带恍惚,但唇上的热度让飞蓬的脸上本能掠过一丝红晕,被专注看着他的重楼瞧得清清楚楚,红瞳清亮更添笑意,却见好就收,抬首唇分,他状若无事道:“早安,飞蓬。” 深吸一口气,飞蓬一边努力压制着体内照胆的躁动杀意,另一边淡定地忽略了这个不恰当的早安吻,他只道一句:“起床闭关吧。” 重楼对他的反应自在意料之中,动手换上练功服,顺便无视脑海里炎波的无语叹息:“你…算了我不管,以后你要是被飞蓬刺死了也活该!”重楼对飞蓬笑道:“昨晚的梦境…” 飞蓬打断了他的话:“初见神器认主…” 重楼勾唇接口道:“一战彼此宿敌!” 对望一眼,飞蓬若有所思:“看来是一个梦境,是你我得到照胆和炎波的时候。” 重楼颔首,眼神却发亮:“我还依稀有点印象,是一片碧草如茵、鲜花似锦、馨香弥漫的草原!” 飞蓬忍不住笑了:“那我们抓紧时间闭关吧,或许以后恢复记忆了还能看见?”于是,两人就没有再废话,简单和双方长辈说了一下已经找回神器之事,便一道闭关了。 接到消息,知晓照胆神剑和炎波血刃已被找回的神魔却难得聚会了一次,不周山上,赤霄淡然一笑:“神界这次真是大手笔,一下子派下来两位玄女。” 九天玄女似笑非笑:“魔界又何尝不是,一个首席魔将还不够,连大祭司都亲自出来了。” 赤霄轻笑一声:“这不是怕你们一个手抖,不小心让魔尊又回炉重造了吗?那样多浪费时间?” 九天玄女嗤笑一声:“我还没那么公私不分,要下杀手也是将军醒了自己拔剑…”她嘴角弯起一个冷然的弧度:“你确定到时候能挡得住?” 赤霄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回答之艰难让溪风和夕瑶都忍不住侧目:“我相信飞蓬的大局观,如今照胆和炎波已经归来,他们想来也快…”他转移话题道:“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加速觉醒?“ 对此,九天玄女只是“呵呵”了两声,直截了当结束了此番会面:“各不插手,拭目以待!”赤霄和溪风只得苦笑着点点头,不得不说,这次真是全然落了下风,溪风不敢说什么,但赤霄在心中暗骂,重楼你个渣! 天道之内,三皇看着水镜术刻印出的画面,表情各异。 伏羲忍俊不禁:“看来以后如果回去了,可以给九天这孩子加加担子,这么好的口才不能浪费了!” 神农默默捂住脸,被女娲恶趣味地拍拍肩膀问道:“你这位魔界之祖有何感想?”闻言,他闷声咬牙切齿道:“真是…重楼一个拉低了全魔界的形象!”揉了揉额角,心里却有点发虚,就见伏羲翻了个白眼道:“那还不是你的事儿,当初对蚩尤再上心点或许就…” 神农冷哼一声,抬头道:“当初我养伤、女娲闭关,可你不还是看着神族把兽族逼到绝境没阻止吗?!” 伏羲很淡定:“我也没想到,飞蓬和九天联手轩辕真的能把兽族整到那个份上,而飞蓬放了重楼给蚩尤一线生机,本就是不想你以后伤心…”说到这里,他也苦笑了:“可我和飞蓬都没想到,仇恨会让轩辕胆子那么大,真敢毁去蚩尤魂魄…虽然我知道里面有多大水分,可神族高层不明白,蚩尤好歹背着你神子的名头,没神敢下死手!” 神农闻言愣了一下,眼底有波动闪过,他露出恍然之色:“原来飞蓬…可惜了蚩尤,他运气未免太不好了!”随即,他又冷哼了一声:“要不是蚩尤陨落,魔尊之位轮不到重楼头上…他资质足够,但毕竟少了一份继承人该有的底蕴…” 女娲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本来是可以补救的,还不是当初你太懒没有把短板给他补上!六界的确没谁能威胁到已经融合凝炼你一半本源神血的重楼,可他也因为缺乏制衡、无人管教,性格越发独断专行、刚愎自用,魔族最桀骜偏执、不听人言的脾性在他这个魔尊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于是不受他掌控的感情就成了最大的弱点!” 神农长叹一声:“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他的感情,只是重楼和飞蓬少年相识,千万年来知己宿敌、纠缠不休,我以为出不了事,未曾想…神算不如天算啊!”对着一同诞生的伏羲和女娲,神农不再掩饰眸底的后悔,但这份追悔莫及对于现在的重楼和飞蓬不过于事无补,水镜术已转到他们出关的场景,突破后的两个少年交锋比武时一派默契,笑容更是明朗欣喜,却终是一场众人皆知的镜花水月。 别墅地下室,重楼和飞蓬相视大笑,他们手中的神器都还直抵着对方要害,又是平手!唯一不同的是,飞蓬手里的照胆若非他执拿的紧,绝对会主动给重楼来个一剑穿心,而架在飞蓬脖子上的炎波…重楼觉得有个日常讽刺主人的神器也挺头疼的。 同时将神器收入体内,重楼笑道:“还记得你说的吗?明天和我去魔宗如何?” 飞蓬脸上掠过一丝意外:“重楼,你明知道…”可重楼只是执着地盯着飞蓬,一直不说话,半晌后飞蓬只得叹息颔首:“我服了你了,去去去,还不行吗?”但他话音一转,面色淡漠下来:“可你要明白,我和你去魔宗并不能代表什么,非为默认,更不是同意。” 重楼却是上前一步直接抱住了他,飞蓬一愣,适才收入体内的照胆直接发出波光将重楼狠狠推开,他也不以为意只是红眸一片专注,话语满含笑意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带你去我成长的地方看看,也是…让义父看看我的心上人。” 飞蓬轻叹一声,没有回答什么,而是转身走上楼梯,重楼也快步跟了上去,他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想吃什么?我厨艺很好的!”依稀可以听见飞蓬惊讶的问询和重楼得意的轻笑,当天中午别墅餐厅传来一阵浓香和笑语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可以命名为#818那个厚脸皮的重楼# 中间的则叫#818那个被魔尊拉低的魔界形象# 最后的是#818那个镜中花水中月的空梦一场# 求评论热度和收藏么么哒!明天就回学校了,希望论文老师的事情能如我所想吧! 第38章 第二十五章 大二开学&帝炎再现&巧合 重楼和飞蓬上楼去泡温泉顺便做饭去了,也没留意在地下室角落做窝的四凶兽,当然也就未看见他们集体三观崩溃的神情。 半晌后,饕餮干咳一声道:“想不到,那位居然还会…做饭?!” 梼杌翻了个白眼:“这是重点吗?!重点明明是那个…” 穷奇接口:“心上人!”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也不算多值得奇怪吧?这两位当年就丝毫不顾相对立场,彼此相交甚笃,六界何人不知?” 混沌更是点头赞同:“一个因和对方放手一战而擅离职守、被贬下界,另一个则不屈不挠、追寻千年,现在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没啥不对的…反正实力放在这里,三皇陨落,谁还能分开他们?” 饕餮大大的眼睛里有暗色闪过,同伴们说的没错,但魔尊和神将之间,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尤其是之前照胆对魔尊的态度…那份杀意好像不仅是因为神将坠入轮回,但他最终也只是皱了皱眉道:“算了,反正和我们无关,咱们做好答应照胆炎波的事情就好。”饕餮总觉得,这事儿知道越多越不安全。 他们的对话重楼和飞蓬没有察觉,暑假所剩无几的时间里,达到化神中阶的他们先后去了魔宗和蜀山,事情结束后便正好是开学了,回到别墅休整了一番,也没注意到旁边靠的很近的地盘建了一栋小型庄园,其中隐约有妖气传来。 ======================================================= 开学前一天的中午,妖族专营的珍馐楼,宿舍成员再度聚首! 饭桌上,苍炎一脸淡笑、苍风满面春风,他们向飞蓬和重楼展示了自己才突破不久的练气圆满修为,却发现对面的两位好友表情有些古怪,正疑惑不解间就见对方不再掩饰自己的实力。比上学期期末的化神初阶更大的压力瞬间席卷全场,兄弟俩的笑容皆陡然僵住。 半晌后,苍炎很平静地低头吃饭,只是重楼发现平时不爱吃灵菜的他一下子加满了整个碗,苍风更是一脸木然地继续夹菜往嘴里送,飞蓬欲言又止,你没发现自己把筷子咯嘣掉一半了吗?!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飞蓬开口道:“我们暑假去方丈仙岛探险了,所以才突破的,你们可有兴趣寒假去哪里?”想来四凶兽不会有意见的,最多让苍炎、苍风发个誓约便是。 苍风这时才如梦初醒,震惊之下,他一句问话脱口而出:“什么?你们没受伤吧?” 苍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面露担忧之色站起身,直接掳袖子把两只手搭在了重楼和飞蓬的脉搏上,发现没事才松了口气。 飞蓬和重楼的眼底都有暖意闪过,重楼摇头道:“没事,有惊无险,收获甚丰。”飞蓬微微颔首,他笑道:“方丈仙岛灵气十足,你们若是去哪里修炼,一个月足抵一年苦功。” 闻言,苍炎皱眉正准备开口,就被重楼截住:“放心,以我们和仙岛之主的关系,这不过小事,你们现在应该也从狼王那里知道心魔之事了吧?抓紧时间提高实力才为正题!” 苍炎只能无奈一笑,而苍风倒是坦率多了,他狠狠道:“放心,绝对不会被你们拉下太多,我们才不要错过决战呢!” 苍炎笑了笑点头默认,之后转移了话题:“我们这个暑假行的是生死道,结束了才发现攒足了积分,最近干脆新建了一栋小型庄园,听说你们暑假前就住进别墅了?到时候正好一起搬出宿舍。”他眼底露出几丝捉狭,苍风更是眨眨眼睛直接调侃道:“话说男子结为伴侣的也不少,什么时候我们能接到你们的双修大典请帖?” 对此,飞蓬嘴角狠狠抽了抽,重楼却是大笑:“我正在努力!说不定就是明…”话音未落,他就被一记重重的肘击砸到了桌子底下,飞蓬在苍炎和苍风忍俊不禁的神色中面色不改道:“八字还没一撇儿!”重楼艰难地坐回了原位,可那双红眸里有着明显的笑意。 苍炎忍不住摇了摇头,苍风同情地看着他,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他在得到了重楼一个郑重的颔首后,又瞅了瞅飞蓬波澜不惊的表情,直接笑趴在苍炎的肩膀上。苍炎拍拍弟弟的狼头,再指了指桌面,示意他好好吃饭,苍风耸耸肩也就没有继续闹腾,只是苍炎看着重楼和飞蓬,心里暗叹了一声。 蜀山嫡传弟子出世后素来有把感情当历练的习惯,而且他们大部分入情后,最终都选择出情!偏偏因为自身的魅力,让恋慕者都说不出什么,毕竟从一开始这些蜀山弟子就坦诚的让人心酸…故而,苍炎衷心希望,重楼的魅力足够让飞蓬入情不出,反正蜀山掌门有道侣的虽然少,也不是没有,毕竟竞争掌门甚至仙盟主位不过全凭实力罢了! … … 这一顿饭自然是酒足饭饱、宾主尽欢,之后众人便一起回了宿舍。接下来,四个人都好好睡了一个下午,后接到通知,又下楼去领了本学期的书本。傍晚时,大家都收拾好了东西,只是在打开网页查探合适自己的任务时,重楼和飞蓬几乎同时接到了一条短信,他们打开一看不由眉头皱起。 见状,苍炎、苍风投来问询的目光,飞蓬轻叹一声:“又是帝炎。” 重楼面露怒意:“九子鬼母炼制说来不算太难,但问题就在需要至阴之体的母体和极阴之地来渡劫上…那帮马后炮,这个时候才发现还有何用?!” 听见“九子鬼母”,苍炎和苍风都是一愣,想了想,苍炎问道:“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飞蓬淡淡道:“在长白山脚下的极阴之地,昨天黑云压顶、天打雷劈,那附近敢靠近的修士,除了一个化神后期逃走,其余都被帝炎用万魔鼎吞了!”顿了一下,他看向重楼:“逃走的那个是本土妖修紫貂,他化为原形逃过一劫并第一时间向魔宗提供了消息,现今如何?” “妖魔同道,我魔宗所发通缉令,妖族怎会不知?!”重楼冷哼一声,他讽刺道:“所以,我那个实力大进的师兄正得意忘形着呢,却未曾想义父行动那么快,直接让五行使者通过传送阵齐齐赶到现场,一番大战把他堵死在长白山上了!”说到这里,重楼对飞蓬正色道:“帝炎暂时是逃不掉了,义父已经和清虚掌门通过气了,让我们尽快去那里,正好联手对付他!” 想起刚刚的短信,飞蓬面露了然:“那我们现在就提交外宿申请吧,再亲自给校长打个电话…”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从这学期开始,你我多做任务,大概只期末回来考试?”闻声,重楼毫不迟疑地点头,这正合他意。 苍炎一笑插话道:“我们四个的外宿申请表都写好了,明天就交。”他直接拿出两张写满理由的表格,示意重楼和飞蓬两人直接签字就好,两人也不客气,很快就交给了他。 接下来,苍风笑闹着要带他们去自己兄弟俩的新家,苍炎也面露邀请之意。重楼和飞蓬自然欣然而往,四人便一起出门,只是站在庄园门口时,两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暗笑巧合。刚推开门走进去的苍炎、苍风看他们停下正不解,就见飞蓬指了指旁边那栋别墅道:“那是我和重楼的住处。” 苍风瞪大眼睛,别墅一般都很豪华,装修也精致,特别还会特意布置修炼场地!想到这些,他忍不住叹道:“这得花多少积分啊?!”苍炎也凝视重楼和飞蓬,眼底有着惊讶和好奇。 重楼接口笑道:“那是因为,我和飞蓬是联合买的…反正,我们都是出师后独自一人完成很多任务,危险虽然不少,但不知不觉好几年过去,等到想买别墅的时候,所攒积分叠加在一起正好够用!” 飞蓬笑了笑:“所以,欢迎你们来做客,不过这两天大概是不行了,等我们回来吧…”他看向重楼,蓝眸有征询之意,问道:“你我明天去长白山?”重楼勾勾唇,他直接晃了晃手中蓦然出现的令牌,红眸在飞蓬微微颔首时更添笑意。 苍炎和苍风则是对望一眼,出声打断了他们“含情脉脉”的对视:“也是,我忘了你们有直达车来着!” 苍风嘿嘿一笑:“别发愣了,都进来吧…”语气带着赞叹和得意:“庄园有烤肉专用工具哦,我哥哥手艺很赞的!”被调侃的重楼和飞蓬也不以为意,跟着他们走入了庄园…而这顿晚饭,自是美妙至极! 用鸡蛋、孜然等各种调料腌制好的纯天然羊肉在馕坑中间,底部有苍炎控制的灵火跳动闪烁,偏偏看不到丝毫的烟。肉烤熟后,苍风也小露了一手,刀光闪过,金光闪闪的肉片便落在众人面前的盘子里,香气扑鼻,十分诱人,吃到嘴里更是焦、酥、脆、嫩、香,非常过瘾!最后,吃撑了的重楼和飞蓬都表示,以后一定常来,让好客的苍炎和苍风满意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求热度么么哒!下一章就转到长白山了23333 第39章 第二十六章 缠绵&寻药之旅&前奏 巍巍长白山,湖、谷、池、山、泉、林、峰,无一样不是世界罕见、绮丽迷人的景观,主峰白头山更是素有“千年积雪万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的美誉,在高处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气势磅礴的飞流瀑布,还有最上方火山锥体顶部的神秘天池。 但重楼和飞蓬却没那么好的心情观赏风景,他们正在白头山风景区最热闹的大酒店内,不远处就坐着此行之目标帝炎,他慢条斯理地享受着最上佳的饭菜,还时不时给他们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见状,重楼脸色发黑几乎想立时发作,却被冷静的飞蓬死死按住,帝炎倒是耸耸肩,下巴高抬对重楼点了点,嘴角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飞蓬看了帝炎一眼,又淡定自若地收回目光,那眼神淡漠疏寒、完全视其若无物,令帝炎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更甚者他还听飞蓬以自己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对重楼道:“你是想在这里杀鸡给人看吗?” “…噗…”重楼顿时忍俊不禁,这次他没有再瞪被飞蓬一句话刺激到脸色通红的帝炎,而是低头品尝起美食来。 顶着帝炎杀人的眼神,飞蓬唇角微微勾起,说到底自己、重楼乃至手段太狠太毒的帝炎,三个人都是年轻气盛之时。现在他被自己这么一刺激,等过上几天,发现上山来追杀的只有自己和重楼两个人时,心高气傲如帝炎定然不会向面对魔宗五行使者那样一味逃避了,到时候直接动手、正合吾意! 而这一点,重楼十岁出头就能设套逼得大他五岁的师兄帝炎不反不行,后来更是力压魔道年青一辈、稳坐魔宗少主之位,他心里当然也明白之极,故而和飞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摆出了不屑一顾的态度,让帝炎直恨得牙痒痒。 … … 深夜,在帝炎对面的总统套房里,重楼正趟在大床上静静等待,不一会儿只听见卧室之门轻轻一响,飞蓬的身影便出现在身边。重楼侧头,飞蓬微微颔首道:“山下阵法完好无损,五行使者守护阵眼,帝炎先前就无法突破,更别说现在了。” 闻声,重楼嘴角掀起一个轻松的弧度:“那么,我们就等着帝炎先按捺不住吧。”见飞蓬蓝眸中浮现赞同之色,他语气里满是笑意:“明天咱们跟着帝炎去天池玩。”话音未落,重楼忽然出手关了电灯,顺便把自己变成八爪鱼的姿势,紧紧缠住飞蓬的四肢。 “……”飞蓬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体内的照胆神剑杀气大放,令他不得不勉力压制,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弄死重楼吧?而少许外泄的杀意只让重楼打了个寒颤,他一句好冷就顺理成章缠的更紧,甚至在飞蓬想说话时被重楼直接一个深吻堵住嘴。 一个愣神后,飞蓬不假思索地狠狠咬了过去,重楼却未卜先知般提前缩了回去,把他气得额角青筋暴跳,却听对方解释性地又道一句:“今天下午在大厅里,帝炎一直拿着天池的地图在看。”谁问你这个?!飞蓬想吼出的话再度被噎在喉间,可这一次火热的唇只是一触即分。 重楼松开禁锢却皱眉抱紧飞蓬:“这里的温度太低,你的身体更是太冷了,温热一点好休息。”那双红眸里只有不加掩饰的真诚关心,硬生生浇熄了飞蓬的怒火。 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飞蓬干脆阖上蓝瞳、不予回答,重楼也没有再多话,他安安静静搂着飞蓬,之前所说自是实话,怀里的身体最近越发清冷,使得重楼当真是不太放心…但当两人都安静下来后,周遭环境更显静谧之极,他们不知不觉就双双坠入梦乡。 【众三族高手今日齐聚方诸山下,我一袭蓝衣站于其中,丝毫未引人注目,因素日之低调,‘飞蓬’两字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倒是正好。面前蓝盈盈的水面清冷寂静,月上中天时,大家纷纷各显身手。 我深吸一口气,持照胆神剑放出万般光华,一剑横波而斩,只听一声低鸣,底层沙泥中冒出一个巨大的三角形贝壳朝着我笼罩而来。不假思索,身化清风躲开,并全力催动风系法术,卷走水底那株百年方熟的青津碧荻,以及正往更深处沙层爬得飞快的白水灵蛤。 可天地灵物珍贵无比,争抢无法避免,我再实力强大,同时占据两大灵物也终成众矢之的…又一剑让不要命冲过来的兽族勇士重伤不起,好不容易才艰难突出重围,却见两点红光随熟悉身影飞刺而来,我心中暗叫不好,照胆神剑爆发最强一剑,体力不济下只得勉强支撑! 他红瞳带着怒意狠狠瞪我,我神色却淡然平静、凌然不惧。少顷,重楼转头看混乱现场,了然间眉心紧缩,他一声冷哼令众人集体凝滞:“被手下留情还以多欺少,你们想要如何?”周遭一片鸦雀无声中,重楼拉着我直接离去,周身杀意缭绕令剩下之人丝毫不敢妄动。 耳边传来好友抱怨之音:“你也太心慈手软了,只重伤根本没有威慑力,尤其是对…”心底明白他未尽之语,如此手段自然不够狠辣,才使得兽族族人看出争夺灵物无必死危险而不肯放弃,但重楼的关心令我颇感心暖,唇畔不由露出柔和笑意,他反不自在的侧头避开。 拍拍重楼的肩膀,我轻声解释前因后果,他回神嗤笑,言盘古大陆奇珍异宝无数,自当有实力者得之!我微微摇头,若非疗伤必要,吾绝不主动争抢,实力源于勤学苦练,天材地宝要之何用?!闻言,重楼大笑道此话在理,后全力助我夺圆丘紫柰、八天赤薤。夕瑶神伤之药皆得,你我战约再定,方才分道扬镳。】 醒来之时,飞蓬的脸上还有着明显的笑意,甚至对身边重楼再进一步的全身拥抱都未曾恼火,只是轻轻挣开手脚的禁锢,便起身洗漱去了。不过他的动作还是瞒不过重楼,不多时客厅就多出一个人来。等他们出门时,正好和脸色冷然的帝炎狭路相逢,重楼和飞蓬心情很好的稍稍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成功让对方表情更冷。 接下来好几天,帝炎就像个普通游客一样游览了长白山诸多美景,重楼和飞蓬有时候都跟着他,也有时单独偶遇他,没有一天让帝炎脱出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帝炎开始还颇为焦躁,然而整整一周下来也淡定自若了,再发现真的只有重楼和飞蓬两人后,更是眼中杀机隐现。直到有一天,三人不约而同地启动了特殊手段,让令夜再无一个游客闲逛在外。 这一晚,银白月光笼罩了整个景区,在白头山的人们都在自己房间内睡得很熟,帝炎脚步轻缓地迈出房间,他敲了敲对面的门再走向大厅,顺便一个响指让坐在吧台里的工作人员神情恍惚迷蒙,便掉头走出了大酒店…而被敲门邀战的飞蓬和重楼自然紧随其后。 帝炎一身黑色劲装,他出门后身法极快,一路直行往天池方向,在其后不远处,依稀可见红影蓝衣紧追不舍,三人前后离去,皆无人知晓。不多时,三人已来到峭壁百丈的湖周,夜晚月辉下,天池湖水随微风泛起波澜,却更显深幽清澈,瑰丽如碧玉镶嵌于群山环绕之中,周围云雾弥漫、蒸气升腾,如临仙境。 相对而望,飞蓬似笑非笑道:“还不把你的分-身和九子鬼母放出来?!” 帝炎冷哼一声:“既然你想找死,我自不吝啬!”话音刚落,一大团黑色气团从他身上冒出,重楼却是一脸愕然地被一道风浪席卷困锁,身不由己朝着黑气上撞去,同时结界升起将嘶吼的鬼怪和重楼都牢牢罩在里面,耳畔传来飞蓬微带笑意的声音:“重楼,这几个鬼就交给你了,我倒想讨教一下你这位师兄的本事。” “……”帝炎抽抽嘴角、无言以对,眼睁睁看着不远处随着结界显现而使人视线模糊,甚至依稀能听见鬼怪的嘶吼声。看着飞蓬脸上那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帝炎眼皮跳了跳,为自己被九子鬼母围攻的倒霉师弟点了一排蜡烛,这位仙盟少主当真不是好招惹的。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师弟昨夜所作所为让飞蓬在心底记了账,帝炎现在只是真心希望,自己苦心炼制出来的以万魔鼎为阵眼、九子鬼母为利器的鬼阵能让重楼重伤不起。如此想着,他不再废话,腰间小镜闪烁金色光芒,虚虚实实的分-身和本体包围了飞蓬。 见状,飞蓬蓝眸则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从知晓此番事情起,他就料想以帝炎堪称出色的天资,大概能把以魂魄炼制的半成品万魔鼎和九子鬼母结合起来成为杀手锏,才坑了昨晚占他便宜可自己不好动手的重楼…唇角弯起一个冷漠的弧度,照胆神剑放出闪亮的剑光,飞蓬轻松击退身后偷袭的分-身,心想反正重楼也死不掉,无须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求热度么么哒!#818那个占便宜而被坑的重楼#哈哈哈这章很甜吧? 合相离 第40章 第二十七章 乐极生悲&心狠手辣&镜灵救主 飞蓬和帝炎的交锋暂且不提,可重楼那边简直是重温噩梦! 这个暑假,他和飞蓬一道,先后去了魔宗和蜀山,前者帝释天热烈欢迎了飞蓬,但赤霄和溪风对重楼要去蜀山的决定皆不赞同,可他们终究是拗不过重楼,不得不暗中跟了过去。只是,初至蜀山的夜晚,飞蓬被夕瑶拉去说些事情,知晓他今晚不太可能回来,重楼吃醋之下干脆霸占了飞蓬的房间。 他心情荡漾地躺在飞蓬的床上,还恶趣味的拉着被子从头盖到尾,结果乐极生悲、苦从中来,被不知道是谁的陌生人定住身体…然后,重楼就裹着薄薄的被褥,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但对方下手相当有分寸,隔着被子都能找准他身上软肉,拳拳砸下、只伤不残!最后几拳精准地落在眼眶和肚子上,让他一时无力起身看清是谁。偏偏飞蓬和夕瑶赶到后,表面还看不出任何青紫,却肌肉拉伤,疼的重楼龇牙咧嘴了好些天。 而现在,重楼深陷于九子鬼母和万魔鼎形成的鬼阵,这阵法其实当真是简单粗暴却效果颇佳。天道之内,三皇据点,水镜放映着外界的画面,九位年幼鬼子张开小小的身体,他们以血脉因果之联系编织出了一张大网,将重楼牢牢困锁其中、动弹不得,然后鬼母一声尖利的嚎叫,举起万魔鼎,运用镇压之力狠狠朝着重楼砸过去。 结果只听见“砰”的一声,只见重楼黑着脸,身上燃起烈烈火焰,很快就充斥整个结界,惨叫声此起彼伏。见状,伏羲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了一场好戏…我有点想念九天那孩子了。” 神农抽抽嘴角心想,之前九天玄女能那么轻松揍魔,那也是因为赤霄定住了溪风,并且示意只要不下杀手当可自便,所以没有杀气的九天当然不会引起重楼身上魔灵暴动护主,只能束手被揍。 女娲微微一笑道:“重楼这边没什么好看的了,飞蓬那边不知道如何,我觉得那个叫帝炎的孩子,那是对敌人对自己都狠的性子…”她轻叹一声:“可惜他本是枭雄之命,却碰上了重楼,不过机缘巧合之下昆仑镜认主,到让他入邪时未被心魔分-身融魂,待还清身上孽业,日后自有其机缘。”那双慈悲的眼眸看着水镜里的帝炎,依稀看透了未来,伏羲和神农对望一眼,人类本就由女娲创造,自然不以为怪。 同是化神中期的飞蓬和帝炎,此时却都是游走在天池湖面之上、缠斗不休。帝炎的分-身术颇有精进,分-身甚至可以虚虚实实融入环境,可他每次让潜藏天池水下的分-身由虚化实去偷袭都被飞蓬提前发现。对此,飞蓬直言不讳笑道:“不过是战斗直觉罢了!”说着,他又一次一剑穿透身后想偷袭他的帝炎分-身的肩膀,顺便避开面前帝炎本体的狠辣招式,照胆神剑被飞蓬执在手里如臂使指,让帝炎无从下手,随着受伤越来越多,他渐渐落于下风。 忽然闻听一声轰鸣,不远处地面上的黑色无声结界瞬间爆裂开来,帝炎倏尔心悸,脸色惨白下来,万魔鼎和九子鬼母同时毁于一旦对其打击不小!同时帝炎见面前飞蓬的脸色一变,显然因忧心重楼而分心,乘着对方瞥向结界处,他眼底厉光闪过,直接使出了绝招。 飞蓬眼露惊异,因为帝炎分-身没有躲避那刺穿心门要害的一剑,而是张开臂膀直接抱紧自己,心底瞬间就叫嚣着危险,他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聚齐所有灵力包裹于身,但帝炎分-身近在咫尺的自爆终令飞蓬鲜血狂涌而出,红中带金的血液洒落天池,甚至有不少溅在帝炎本体之上,无声无息被腰间小镜吸收。 但他们都没心思多看多想,在两人都震惊的眼神中,微风吹拂下偶起波澜的天池里,带着鳞片的粗壮蛇身骤然升起,强劲有力的尾巴狠狠拍了过来,帝炎直接从悬崖峭壁上摔了下去,徒留一声惨叫连绵不断。 重伤的飞蓬身上依旧在流血,月光之下那和常人明显不同的金红流入天池,水怪的眼神转回水里,无形的力量在水中传荡,哗啦哗啦声响起,最终闪着金色微光的血液被集中在一起变成球状,水怪犹豫地看了飞蓬一眼,见他神色平静似乎没有阻止的意思,就张开大口喝了一半下去,然后它眼含感激地看了看飞蓬才潜入池底,徒留缩小的水球被漂浮着移动到飞蓬身前。 见水怪终于离去,解除浑身警惕戒备、伤势也自动快速好转的飞蓬对着自己红中泛金的血球,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虽然认识夕瑶后早有心理准备,但到如今他才真正确定了,自己果然不是人!愣了半晌后才冷静回神,只是看向面前,飞蓬忍不住抽抽嘴角…总不能再把血吞下去吧?!轻叹一声,心绪不宁的他终究决定先收起来再说,毕竟血液既对水怪有用,那么四凶兽也未尝不可,可还未动手,身后就有一只手递过来一个玉瓶,飞蓬心里一惊又放松,幸好背后的是几乎心意相通的重楼而非敌人,下次可绝不能犯此错误!但他面容依旧淡定,动作小心谨慎地将面前血球收起。 重楼这时才出声道:“帝炎逃了。” 飞蓬眉头皱起,语带不解:“他从这里摔下去应该正好遇上五行使者吧?”先前自己给他造成不少剑伤,帝炎自己又决绝自爆分-身,最后还倒霉地被水怪一尾巴拍落悬崖,必受重伤,他居然还能逃掉? 重楼耸了耸肩,也颇为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刚刚接到的传讯,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时间转到帝炎被拍飞山下之时—— “唔”一口血呕了出来,重伤的帝炎看着走近的五个曾经长辈们惊讶欣喜的表情,简直欲哭无泪,自己也太倒霉了吧?!但下一刻就变成了惊骇,因为面前所有生物都一片凝滞,周围一片毛骨悚然的静谧,帝炎瞪大了眼睛凝聚最后的力量正戒备之中,耳边却传来细声细气的少女声音,然语气焦急、恨铁不成钢:“蠢货主人,快跑啊!” 一个愣神,但帝炎终究是聪明人,没问原因,他快速起身运起最后的力量,风驰电掣般逃离了现场,同时也注意到自己腰间小镜发出絮状雾气,将周围景物笼罩,于是身后只剩下一片迷茫的白雾,耳畔再度响起的声音带了一抹凝重:“你今天对手的鲜血竟然能令我急速恢复清醒又即将沉睡进化,定然不是凡人,你尽量…”语音虚弱下去,她‘不要为敌”四个字终究没能出口就陷入沉寂,浑然不知她执着的主人帝炎抿抿唇,在心里发誓一定多弄一点飞蓬的鲜血,好让救下自己的镜灵尽快进化成功! 而重楼和飞蓬赶到山下时,五行使者难得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可原本阵法之处只能看见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两人对视一眼,都有惊奇之色,因为他们都感到了非常纯净的灵力,心底同时升起一个念头,此不当为人间所有! 微不可察地晃了晃头,重楼问道:“这什么情况?” 火魔炎远苦笑:“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帝炎那块镜子的器灵弄出来的…”犹豫了一下,他断言道:“其全盛时期至少也是仙器!” 风后舞天绝也点头道:“刚刚我们五个联手发了大招,都被困在了鬼打墙里,不过好在对方目的只是拖延我等,故而只是困于此地。” 飞蓬神色微微一动,他轻轻一笑道:“诸位请后退。”重楼一愣,耳畔传来炎波一声嗤笑,言小小昆仑镜也敢嚣张,照胆一剑自可破之!他顿时面露了然之色,给不解的五行使者使了个眼色,带头后退数步。下一秒,飞蓬手持照胆神剑放出万丈光芒,简直闪瞎了大家的眼睛,只听撕拉一声,空间被划破的声音尖锐之极,白雾转瞬之间消失殆尽,面前唯余一片坦途。 重楼淡淡一笑,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飞蓬收回照胆,然后很自然地拉住重楼,两人的身影就此消失,原地徒留一句话:“我们先走一步,看看能否追上重伤的帝炎,若不行就直接回学校,你们自便吧。”对此,被抛下的风后舞天绝、雨师碧涟漪、雷帅玄殇、土将陆珪和火魔炎远皆脸色各异。 雨师碧涟漪眨了眨眼睛:“我们该高兴少主有男朋友了吗?” 雷帅玄殇抽抽嘴角道:“那位仙盟少主可不是好招惹的主…”他眼里担忧之色闪过,土将陆珪却插话道:“但不管是实力、地位还是性格,他们都挺配的,而且明显很默契啊。” 风后舞天绝不由连连颔首,深觉赞同,却没注意到身边人魔混血的炎远那凝眉的表情,他此刻正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总下意识觉得,少主和那个飞蓬…都不是人呢?不过,等他们回到魔宗,便迎来了重楼的传讯,帝炎已再次渺然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求热度么么哒!#818那个被胖揍的重楼#818那个卡字要命的镜灵#哈哈哈这章很甜吧? 第41章 第二十八章 蜀山炼情&寒假&阴差阳错 光阴流逝,眨眼就是大二上学期期末考圝试,放寒假当天,重楼、飞蓬被苍炎和苍风又拉去大吃大喝了一顿,看着倒在沙发上的两兄弟,飞蓬摇了摇头,他拍拍手,四凶兽已经出现在现场。 饕餮看向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藏到兄长身后的苍风,忍不住笑道:“小狼崽,我们几个有那么恐怖吗?” 苍炎无奈抽抽嘴角,应道:“前辈说笑了,我弟圝弟只是…”剩下的话没说完,因为苍风伸出头来对四凶兽做了个鬼脸,让大家忍俊不禁。 当初从长白山回来,重楼和飞蓬折腾了一个多礼拜当然想要好好休息,当他们一起泡在温泉里时,自然也就懒洋洋的,连骨头都酥圝软圝了。不过,重楼倒是比飞蓬更有活力,因为他忙着占便宜。 滚圝烫的唇从脸颊下落,在颈间胸前点点啄圝吻,实在懒得动的飞蓬抬眸只翻了个白眼,见重楼并未太过火便又阖眸不语。重楼笑了笑,揽在飞蓬腰上的手在他全身游走,却不仅仅是吃豆腐,而是准确无误的按圝压着各方穴位、刺圝激血液循环。 “嗯…”一声轻吟,飞蓬睁开的蓝眸带了些许水光,重楼的按圝摩附带输入少许精纯的灵力,火圝热的手以固定的路线在他浑身上下游走,一片暖意,令飞蓬不由更加放松。 重楼红瞳里多是温柔,飞蓬的神情有些恍惚,一个吻落在唇圝瓣上,舌圝尖动作轻柔的撬开闭合的齿列,低声轻唤名字的呢喃软化在缠圝绵里,飞蓬闭眸间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清泪,他心底五味俱陈,却终究回应了重楼这个近乎小心翼翼的吻。 半晌后重楼才松开唇齿,手指拂过飞蓬眼睫旁的泪痕,怀里坚韧紧实的身圝体依旧清清冷冷,却张圝开双臂环住他的腰。这个明显鼓励的动作让血气方刚的重楼那双红眸燃圝烧起欲圝望的火光,炙烈的吮圝吻落在锁骨的风云印记上,感受到飞蓬的身圝体骤然软圝了下去,便一只手从后背下滑,将飞蓬双圝腿分开架在自己腰间。 这样暧圝昧而危险的姿圝势下,身上的人却始终一言不发,重楼贴近他的耳畔发出一声喟叹:“飞蓬…”那双水润的蓝眸终于睁开,眼底却是不出重楼意外的淡漠,飞蓬神色平静,他甚至收紧手臂让两具光圝裸的躯体完全贴近,重楼苦笑地摇了摇头:“蜀山炼情果然名不虚传!” 飞蓬却是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不过愿者上钩罢了。”然他眸底只有一片凉薄,热情的拥圝抱、冰冷的眼神,两相融合的态度无疑最是引人犯罪! 可重楼面对飞蓬难得默许他为圝所圝欲圝为的态度,心里却回想起自己知晓的往事和所见的幻境,于是,欲圝望尽数消去唯余一片真挚情谊:“飞蓬,浓烈过后化为灰烬只是一时之欲,可我对你…”他红眸严肃认真,轻声叹道:“道途无尽、地久天长,我总会证明给你看!”飞蓬闻言一愣,眼底疏冷微微波动,蓝瞳浮动的水波下,终究显露了几分真正的笑意:“好。” 故而,重楼只是紧紧抱住飞蓬,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温泉池里交圝颈相拥的二人之间,正是一片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静谧。但这种温暖的氛围并未持续多久,忽然升起的四凶兽威压令重楼和飞蓬都是身圝体一僵、立刻分开,对视一眼,他们快速穿上衣服,但出来之后却着实哭笑不得。 只见客厅窗户下面,一只浑身炸毛的雪狼正被压圝迫着趴在地上,苍炎在正门处一脸震圝惊戒备,他在四凶兽巨大的气场下咬牙死撑才未化出原形,见他们出现,苍炎脱口而出的“快跑”和苍风带着焦急的“嗷呜”声同时响起。 扶额,重楼和飞蓬面面相觑,无语凝噎挥了挥手道:“这是朋友!”如此说着,他和重楼面容都缓和下来,四凶兽眨眨眼睛,立刻解除了压圝制。误会解除,苍风一下子跳到苍炎身后,他重新化成圝人形和苍炎站在一起,惊疑不定地看着重楼、飞蓬和四大凶兽。 飞蓬轻笑解释道:“这几位就是方丈仙岛之主,你们不是寒假想过去借宝地修圝炼吗?”重楼则对四凶兽眨了眨红瞳,而苍炎愣了一下,赶紧拉着苍风行了礼。 接到眼神暗示的饕餮状似不以为意:“两只小雪狼的资质挺好的,基础也蛮扎实,如果要去方丈岛的话…” 穷奇接口插言:“你们发个誓圝约不走漏相关消息便是。”苍炎、苍风当然不会有圝意见,兴圝奋开心的以天圝道发誓,不过在知晓他们一心提高实力、不想被重飞拉下太远后,四凶兽的面容都有一瞬间的诡异。饕餮赶紧干咳一声,主动提出可以提高两兄弟的实力,理由是他们几个正无聊着,他自然没有去看名义上属于晚辈的重楼和飞蓬之眼色,才未引起沉稳细心的苍炎怀疑。 事实上,四凶兽作为教官相当给力,短短一个学期的魔鬼训练,苍炎和苍风作为雪狼族的潜力就被圝逼了出来,甚至梼杌和混沌都断言,他们只要去方丈岛沉淀一个寒假必然能突破到化神初阶,而现在无疑正是离去的时候。 饕餮挑了挑眉:“你们和自己族里说过了?” 苍炎微微一笑:“是的,请前辈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饕餮点头,然后他看向重楼和飞蓬,眼中精芒掠过:“我们四个带两只狼崽去方丈岛,你们…”他犹豫了一下,穷奇蹭了蹭,梼杌和混沌也点头异口同声道:“说吧,反正他们马上也就知道了。” 闻言,重楼和飞蓬眼睛一眯,苍炎、苍风面露不解时,饕餮眨眨眼睛道:“这个寒假会有事情发生,而且和心魔有关,你们…”他顿了一下,心想反正人间现在已被神魔两界彻底封圝锁,想离开除了飞升根本无路可走,心魔半魂完全处于走投无路之境遇才不得不试探情况,而魔尊和神将用不了多久就会真正觉圝醒,便道:“到时尽管动手便是!” … … 若有所思地送走了四凶兽和苍炎、苍风,重楼和飞蓬倒是安定下来,他们查遍了所有任务,最终选择了难度不小却交通便利的事发地,免得赶不上寒假注定会发生的“盛事”。 当晚,并肩躺在双人床圝上,飞蓬忽然笑道:“我有预感,这次会做噩梦,你要不要换个房间?”重楼愣了一下,然后直言不讳笑道:“无妨,反正也肯定是因为我,随便你出气好了。”轻叹一声,飞蓬还是侧头看了看地毯,发现当真没什么,才关上了电灯。 【单腿被恶意抬高架于肩头,如此姿圝势让结合的密圝处尽数展圝露在面前,眼睫因魔力控圝制闭阖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狠狠侵圝犯,也正是印证了开始时,那魔因自己关注葵羽情况而嘲讽冷笑的话语。 耳畔传来混合欲圝望的喘息,我纵然死死咬唇也不时溢出压抑低吟,耻辱痛恨终于从湛蓝瞳孔中显露。然而随时间流逝,身上的魔蹂圝躏之动作却越发肆意狠厉,神体终不堪忍受,蓝金色神血顺内圝侧滴滴滑落,正如自己早已被无情撕碎的尊严。 床笫间的腥甜气息蔓延开来,身上越来越重的进出却骤然停滞,耳畔传来似有焦急的呼唤,我却阖眸任凭自己陷入一片黑圝暗。再睁眼,浑身清爽无甚痕迹,蓝眸流露屈辱还有些许茫然,我不由细究此番前因后果。 葵羽素来敏锐聪颖,神界封印非如今高层能力可为,故疑吾已归来,然她因当年之事对魔尊颇有怨言…唇畔扯起一个冷漠弧度,只是那魔认定吾奉天帝之命戏耍利圝用于他,闻听她言迁怒于我亦是难免。由葵羽和陛下,我忽而想起三族之事,彼时年少单纯,如今物是人非,昔日竹马至交,现下…叹息忽然一顿,等等,吾似乎忽略了什么?!重楼可是兽族首领蚩尤之圝子,真要论断,他杀父之仇可从来未报! 神色微微一变,当年为联军统帅,与重楼战场几度交锋本为常理,但我劝降共工令他被俘百多年。后辞要职却无圝能放手不理,故而建言献策方有逐鹿之战坑圝害兽族之极。放重楼得誓言,然他立时奔赴战场、丝毫未曾犹豫…那一战重楼救父蚩尤,拖延时间方有兽族陆沉九幽,他得高层一片赞誉,此为魔尊之位奠基。 瞳孔微缩,三族之战,重楼痛失至亲长辈,我虽非罪魁祸首却也出力不少,然神魔之井再度相逢,他已稳坐魔尊之位,却真挚信任、待我一如少年,而我…抿唇脸色苍白,自开始就对他从未怀疑!后来魔尊神将私交甚笃、六界皆知!可重楼纵不知吾为天帝弟圝子,也明了天帝心腹身份,可他仍多次鼓动我入魔,被拒也从未放弃! 握掌成拳,指尖刺破手心,一神一魔千万年知己相交,足令魔尊了解吾之全部实力、战斗方式甚至是军事策略与神界种种势力、秘闻!后新仙界一战,守将不在,魔军自可势圝如圝破圝竹攻进神界,天帝冷然一怒、决心终定,自此神将飞蓬被贬下界,正常无法回归,神界除陛下再无圝能压圝制魔尊之神,故而三皇陨落后重楼立时攻占神界!愤怒一拳砸于床沿,冷静后摇头庆幸当年未道明真心,不然我定被他利圝用到底! 可神界有难,吾不能不管,出关后自然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家园,却几乎神力尽失落于魔尊之手,他试探封印失败、多番逼问亦失败,大怒之下毁去至清之体、忘情道基,我逃脱无望更别提突破三皇!再想起他在心魔影响下之毒圝辣计划,心底毛圝骨圝悚圝然——例行逼问、恶意折辱,若我有朝一日坚持不住被问出封印破圝解之法,最终自变为行尸走肉、任其凌圝辱玩圝弄,可见他恨我入骨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自嘲一笑,终是自己识人不清、未曾发现其真面目在先,凝眉间眉宇一片坚定,心魔暴圝动被镇圝压后,魔尊又忽然温柔至极,现在心魔影响再现,其残圝暴未能遮掩,故可肯定他所求甚大,吾必不可令其得逞!下定决心我笑容淡漠决绝,如今破圝解圝体圝内封印已有眉目,逃脱为先、复仇详议,失败则自毁神魂,绝不可留丝毫生机被其利圝用!从头到尾一场骗圝局吾又谈何倾情?好在魔尊不知晓本将曾经之心动,否则定拿他爱上一个全然虚假之幻影一事狠狠予以打击,现在自己反得以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那个吻时的流泪,是因为潜意识里飞蓬自己明白,他们回不到从前了,现代这场相交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梦醒时分就曲终人散,但他心底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爱了那么久,当然以后还有一次更严重的不舍,神魔的直觉都是很强的!梦境这次特别狠,因为群里的小天使说最近太甜了想换口味233333嗯,还有求评论和热度(づ ̄ 3 ̄)づ 第42章 第二十九章 人间再会&野人山之行&扶桑挑衅 【烛火在黑暗的大殿中跳跃不休,我嗤笑一声,毫发无损坐回高高在上尊位,这点实力竟敢不听本座之令、私自动兵!想起拒绝堕魔、回神界受罚的飞蓬,红瞳里怒色闪过,挥手魔火出,陨落将领之魔魂便焚烧殆尽,其下所跪的众多副手噤若寒蝉,当真无趣之极!干脆下令,此番亡者直辖领域,有意角逐之众魔可自决胜负,最后赢者方得享魔将之位,便让众魔尽数退去。 正准备唤来溪风去打探神界一方消息,却见暗魔将匆匆忙忙而来。本为吾嫡系魔将的青竹脸色苍白跪于王座之下,不解皱眉却见她神色恐慌不安,言首席魔将溪风日前往新仙界寻找本座,其后不知所踪,只传来密信一封,言与飞蓬副手神女水碧私奔而去…面露惊讶之色,但很快眉宇松缓,魔族无欲而无不欲,若心有所执,必随心而行!故笑容淡淡、微微颔首,示意她魔界所属无须插手此事,未来如何,全凭溪风自行决定。 可青竹犹豫顷刻,又小心翼翼禀告,神女水碧于信中曾道,神界长老团判言,神将飞蓬擅离职守、勾结魔尊、图谋不轨,现已被天帝夺神格、剔神骨贬落轮回!听她低声言明,眸中惊愕愤怒掩饰不住,心头更掀起万丈狂澜,暴动之魔力转瞬之间席卷大殿,徒留一片狼藉。顾不得被波及轻伤的青竹,炎波血刃划破空间,鬼界黑暗阴寒,却不假思索踏入其中,希望还来得及! 三生石,彼岸花,奈何桥,孟婆汤,脸色冰寒站于轮回井旁,飞蓬业已转世!鬼帝视线锁定于此,然未曾出手便转身离开鬼界,轮回既定、无力挽回,但…此身难回,人间再会?你明显早有预料!眸光坚定、笑容肆意,飞蓬,我定会找到你!】 内心的坚毅还在胸中徘徊,但只听“砰”的一声,砸落在地毯上的重楼额角微痛,已经醒了过来,他一脸果不其然之色,揉了揉刚刚撞在电灯开关上的手肘,抬头看向了床铺。飞蓬脸色苍白的睁开眼睛,他不停颤抖着,周身杀意沸反盈天,蓝眸看向自己时更是充满愤怒和怀疑。 重楼暗叫不好,他起身走到床前,轻轻抱住飞蓬明显因梦境气得浑身发抖的身体,任由主动从飞蓬体内飞出的照胆神剑紧紧架于自己颈上,他表情柔和、毫无畏惧的低声唤道:“飞蓬…飞蓬…”喉结因言语而拉动颈部肌肤,被近在咫尺的照胆剑锋划出细细的伤痕,只见紫金色的血珠从上溢出,腥甜的血香很快就弥漫鼻翼,飞蓬眼神微凝,终于从噩梦影响中清醒过来。 他杀意渐渐平复,再曲指弹了弹,照胆神剑很听话的放开重楼,化为蓝光回归主人身体。飞蓬看向重楼脖子上还在渗出血丝的伤痕,面无表情地伸手用力按了上去,重楼“嘶”了一声,看着飞蓬的眼神里露出些许委屈。见状,飞蓬只是冷哼了一声,不过他下手倒是迅速,纯净的灵力散发开来,再松开时原处已痕迹全无。 面对飞蓬如今的冷脸,重楼却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堪称阳光灿烂的笑容,在飞蓬愣神时,忽然用力把他推倒在床上,自己也侧身躺在旁边,同时收回关灯的手。 卧室内只剩下一片黑暗静谧,刚刚惊醒的飞蓬却是一时难以入睡,重楼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没有松手,反而一个侧身便搂紧身边的人。温暖的体热浸染清冷的身体,飞蓬叹息一声,却有火热的唇瓣凑上前来,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眉心,对视的红眸里尽是温柔珍视,飞蓬神色迷惘,他终究在包裹全身的暖意中渐渐升起困倦之意,不知不觉阖眸渐入昏睡,重楼看着他平和安详的睡颜,一夜不舍合眼。 第二日,飞蓬就似乎恢复了常态,直接拉着重楼前往事发地完成任务,在经过一番战斗后,才发现其实这当真只是一件挺普通的案子:死因凄惨的人类灵魂因地域特殊变成了实力强大的地缚灵,可也因此无法离开此地以报己身之仇,才怨气勃发搅得一方水土怪事频出罢了!至于之前联盟成员的连连失手,倒是因为对方还有理智只闹事未杀人。 看着这个长相俊秀的少年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飞蓬叹了口气,重楼则打了个电话,才知晓凶手是个喜欢性虐的在逃罪犯,那个变态被通缉一年好不容易甩脱追兵,憋了一肚子火气隐藏在这个靠山小城。有心挑衅专案组的他观察了好几天,选定了一个家境贫寒但品学兼优的孤儿,少年家里只他一人,自然只能靠打工养活自己。在确定目标夜晚的路线后,那个罪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雨夜背后打晕了少年,把人带到山林里凌虐致死、埋尸深谷,还特地留了线索…没过几天,来到这里的专案组根据挑衅书找到了尸体,却至今都未能抓住罪犯。 不过在知晓来龙去脉后,重楼、飞蓬和少年都哑口无言,因为以人命挑衅专案组,那个罪犯最后被逼到边境,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野人山,到现在一年多没消息,警方也不知他是死是活。飞蓬摇了摇头道:“你先去鬼界轮回吧,这边我们保证帮你把仇报了。”重楼“嗯”了一声,也轻轻颔首。少年感激地对他们鞠躬,一步三回头地进入了阴间漩涡。 之后,重楼和飞蓬也没多做停留,和此片山地开发区之主说了一声事情已解决,便通过传送阵去了中缅边境,在仔细打听情况并且收集情报后,他们终于迈步进入了这山峦重叠、林莽如海的魔鬼居住之地!这野人山的确十分危险,沼泽绵延不断、河谷山大林密、豺狼猛兽横行、瘴疠疟疾蔓延,但最令两人惊讶戒备的却是进入山林后那种危险的预感,飞蓬唇角微扬,重楼眸色凌厉,相视一笑皆是战意沸腾! ======================================================= 一个月后 远在京城,巨大的练武场上,联盟高层脸色都不太好,如今全国登记在案的年青一代仙魔两道高手,几乎尽数败落!偏偏他们压根就联系不上两道少主重楼和飞蓬,而幽都那边当代女娲后人聆雪又闭关不出,扶桑国大获全胜、气焰嚣张至极。 此次带头的日本第一青年高手,德川建业高踞擂台之上,似笑非笑放话:“原来这就是华夏年青一代,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他脸上满是失望和嘲讽,摇头道:“尔等无人,不必再比!”他转身做下台状。 见此,帝释天眼底杀意闪过,清虚心中默念道德经,但两位魁首都冷静未曾说话,这时,场外忽然有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区区弹丸小国,如此大言不惭,不过是夜郎自大、坐井观天罢了!” 德川家康神色一冷,帝释天却是看着那个一身蓑衣走进来的青年,神色颇为复杂,清虚对他投去意味不明的一瞥,这时便听扶桑那边质疑道:“邪道势力中人,手染血腥无数,本罪该万死,又怎可参战?” 来者也正是帝炎,这些天的发展他了如指掌,只是开始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不管是重楼、飞蓬还是聆雪,都能轻而易举地摆平如斯敌手。然而在发现重飞两人入野人山踪迹全无、女娲后人又闭关未出、扶桑连战连捷后,他终于坐不住了! 帝炎这些年固然为提高实力不择手段、滥造杀孽,但其为人亦有原则底线,故而当年面对邪道联盟的邀请不屑一顾,正如昆仑镜当年示警传递之消息,不过是心魔奴隶怎堪为伍?!如今,扶桑之挑衅倒也是激起了他自幼受帝释天熏陶的爱国之心,不惜暴露行踪,也要为年青一代正名!是故,面对这般说辞,帝炎冷哼一声:“我名帝炎,虽入邪道却是散修,莫要将吾与汝国内那帮傀儡相提并论!”见对方勃然色变,他嗤笑一声,将化神后期之气势压迫过去:“不过赢了我泱泱华夏几个普通之辈就如此沾沾自喜,显然是未曾见过真正出色之人!如今我只问一句,尔等敢战否?!” 此话一出,又有帝释天证明其散修身份,清虚也佐证其未入邪道联盟,帝炎微微勾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扶桑此番前来最弱者起,一个个挑战过去,前面几乎是一招秒杀一人,到一半时他在扶桑人集体的怒目而视下,洒然一笑:“太麻烦了,除了压轴那位,尔等一起上吧!” 德川建业脸色发黑,倒下的青年高手固然没死也是半残,他闻听帝炎此言倒是冷静下来,意味深长道:“混战人数太多,或许我方会一时失手。” 帝炎看向帝释天和清虚,在得到表情一深邃一赞同的点头默认后,他眸中杀机稍纵即逝,笑言道:“无妨,签订生死状,此后死活不论如何?”此言当然正中扶桑一方人士下怀,继而擂台之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德川家康几乎呕出一口血,目眦欲裂的看着己方最出色的青年死于非命。 帝释天见状失笑摇头,看着台上傲然挺立的青年身影,他眼眸终于不再掩藏那隐匿近十年的暖意,帝炎看见时几欲落泪,突破化神后期时,身体内逸出的保命之力让他知晓,其实自己当年叛逃未被放弃,若自己能早点明了义父之意…他握拳抿唇将泪珠憋回,然自从入邪,即使未被心魔浸染,也注定回不到从前!终究是自己让义父失望了,可纵然是错…帝炎与帝释天眼眸相对,一是坚定不悔,另为叹息明了,帝释天微不可察的颔首,眼神转为欣慰,行随心动、不问生死、不愧此生,便不枉你我这一场父子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求热度么么哒!其实作者我私人挺喜欢帝炎的,不过他还是要死的,因为…机缘在鬼界啊! 第43章 第三十章 帝炎流光&巨型森蚺&本心本性 “呵,此番是我输了。”帝炎似笑非笑看着对面的德川建业,被对手一剑刺穿心口的他开口认输的干脆利落。 然而,胜利的德川建业脸色却相当不好,鲜血自他唇畔不停溢出,而对方正一脸了然的冷笑,身体更是渐渐化为虚影,他咬牙切齿道:“你这是什么功法?” 清虚和帝释天等联盟高层也都注意着台上的情况,对于帝炎越发模糊的影像亦甚是惊奇,只听他轻笑一声:“不过镜像分-身罢了,和本体同等实力,本为替死之法,然用于此处也算物尽其用。”他抬头看着德川建业,眸中不屑之色一闪而逝:“几天之后,我方年青一代最强的两个便要出关,阁下既抱着挑战全华夏年轻高手之目的而来,想来不怕再耽搁两天?”他嗤笑一声,在对方张口前断其退路:“哦,若尔等急于回国也是无妨,我自会传讯与他们,出关后直去扶桑便是。” 德川建业一口血哽在喉间,却不得不应,他妄自逞强道:“无妨,我等可再等一周,只希望你所说者勿要临阵脱逃!” 帝炎看了他一眼,镜像彻底消失前,他只留下一声冷笑:“华夏乃礼仪之邦,又怎会出尔反尔,汝自等即可,吾保证尔等定不虚此行!” 德川建业看着他完全消失,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小辈居然如此难对付,不知道剩下两个又如何,心里快速闪过种种念头,可身体却不堪重负倒了下来,被见势不好的同行之人抱住。 帝释天和清虚对望一眼,两人都出声命下属为“客人”准备住处,同时他们心底都对帝炎肯定重飞马上就会出现颇为惊讶,私下遣得力助手去查重楼和飞蓬究竟离开野人山与否自是不提。 “咳咳…”血丝被不以为意擦去,手指微动后,青年的脸上有着震惊之色,只见自己脑后多了一道金色光环,华丽神圣、正气凛然,连黑色暗点都被遮掩下来。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帝炎才回过神来,眼中有激动欣喜浮现,他匆匆忙忙晃了晃腰上的镜子,一个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的少女虚影显现在帝炎面前。 昆仑镜镜灵流光看见帝炎身上的功德金光也是一愣,她还没发问,就听见帝炎一脸欣喜地诉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最后他托腮笑言道:“流光,我这次倒是误打误撞了,可惜没能杀了那个夺舍的老家伙,不然…” 流光满意地点点头,却打断了他的话:“说的对,所以你还不给我继续积攒功德去?!”帝炎一愣,脸色苦了下来,在他开口要休假前,俏丽的少女却踮起脚跟,拍了拍他的头,用训小孩的语气道:“乖,我最近发现不少宠物被虐杀后,怨气滔天更甚于人,若是为其复仇,自能收为己用、忠心耿耿,你不仅功德无量亦可实力大增哦!” “……”帝炎表情懵逼,而流光一个弹指,白光便急速飞了出去,她巧笑嫣然道:“消息我替你传给…”语气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又不露破绽道:“远在野人山的重楼、飞蓬了,你赶快去吧,不许偷懒!”话音才落,镜灵身影再度消失,唯留帝炎无比心酸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出门去。 当时自己不顾一切再闯天池,以重伤为代价为水怪放血,昆仑镜在垂死之际丢出,成功落于水怪还未吸收的飞蓬之血中。镜灵流光因饱饮鲜血而苏醒,救下自己却发现水怪并无业力,便带自己直接离去。之后心意相通,他又焉能不知她所作所为皆是好意?是故,帝炎一直对流光所言所语从善如流,才能短时间实力大进,只是…流光在听见他的遭遇后,一直急迫于为他提升实力、积累功德,却不愿告知实情。帝炎想到这里不由洒然一笑,流光,既如此我定以实力证明自己! 时间回转,半个月前,野人山深处,夕阳西下,在一处美丽山溪旁,重楼和飞蓬相视而笑,飞蓬看着流水道:“今晚就这里吧。”想起之前野人部落之事,他不由失笑:“索性我们不用担心有野人来袭。” 这里仪器不好用,所以他们只得用占卜确定方位,好不容易经过了野猪、豹子、狼甚至森蚺等动物的袭击找到对方时,那个倒霉变态的罪犯因为长得壮实被雌性野人拉去配种,已经浑身狼藉。最后他被重楼一脸嫌弃的一把魔火烧了,而野人…大概是动物本能畏惧强者,根本不敢阻拦他们。 闻言,技高人胆大的重楼微微颔首,他挥手便以炎波血刃在地上划了一个大圈,浑然不理脑海里刃灵的咆哮,再点燃一堆篝火,意有所指:“迄今为止,我们都没遇上资料里最难对付的那个巨无霸。”玩味一笑,他杀意凛然地挑了挑眉:“离渡劫飞升一步之遥的凶兽森蚺,不知道它的蛇胆和我们之前当零食吃掉的那些,哪个更好?” “自然是实力强的。”飞蓬淡漠一笑,他看向不远方的密林,和重楼一样眼底有精芒闪过:“看来你也有预感,那么想必就是最近了!” 重楼充满笑意的“嗯”了一声,两人一起搭好帐篷,又分开打猎,美美吃了一顿,最后还跑溪水里设下结界好好洗了个澡,才在天黑时钻进内里豪华的帐篷。 自空间器物里拿出备好的床和薄被,两人躺在一起,听着外面有各种动物的声响,但却一直无甚打扰、颇为可惜。重楼摇了摇头,把心思集中在身边的人身上,习惯性伸手揽住腰,只得到一个皱眉,他红瞳里暖意闪过,干脆贴近过去,飞蓬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亦是淡定截断体内照胆的感知,看着重楼的蓝眸中是不自知的纵容。 滚烫的吻落于眉心,见对方只是轻轻叹息没有反抗,便愈加大胆,唇舌流连到颈项,细细吮吻舔啄,手上逡巡揉捏的动作则不轻不重,不知不觉间就将两人睡衣褪尽。身上注视自己的血瞳一片温柔,飞蓬神色惝恍迷离,不知不觉居然抬臂环住了重楼的腰,主动双唇相贴。重楼愣了一下,红眸掠过近乎暗沉的血色,他膝盖向下略略一顶一移,便将飞蓬修长的双腿分开,掠夺的心思骤然升起又强行抑制,热吻的动作重了几分,却不敢再进一步。 飞蓬身子一僵,重楼却松开唇腔轻咬他敏感的耳垂,叹息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苦涩:“放心,我说过不会真动你。”腰上顶着的热源说明了重楼现在尴尬的情况,可他收回了所有的动作,只是维持这个姿势,紧紧抱着身下的人。飞蓬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瞳眸微觉酸涩,侧头避开了重楼的视线,他将注意力集中于外,竟发现外界不知何时万籁俱静。 心底不好的预感在疯狂蔓延,隔着帐篷,飞蓬却不敢轻举妄动,若强敌就在近前,那么于己身未做好准备之情况下,他放出灵识无疑是明晃晃的挑衅,敌强我弱之下那根本就是明摆着找死!想了想,他为了不引起敌人怀疑,忽然笑言道:“重楼,如果我要你呢?” 身上的人舒然一笑,重楼揽住飞蓬直接一个翻身,上下位置调转。飞蓬无疑是个很好的学生,重楼之前所作所为都被还了过去,然而,不同于飞蓬的淡泊情-欲,重楼倒是坦然热情,轻拢慢捻抹复挑的动作让他唇畔不时溢出压抑的喘息低吟,红瞳里的血色不多时便熏染开来。 头顶的帐篷无声无息破碎,看似沉浸情-欲、实则心怀警惕的飞蓬余光瞥见三角锥一般的蛇头时暗自嘲讽,照胆神剑突兀出现在他手里,银光爆闪照亮重楼的瞳眸,蓝中带金的鲜血迸溅开来,飞蓬闷哼一声向后倒在面色大变的重楼怀里。 一声痛苦又兴奋的嚎叫声响彻方圆千里,所有动物纷纷逃命,那巨型森蚺不断吞吐颤抖的长长蛇信露在了蛇口之外,染上蓝金色血液的利齿向后弯曲,比灯笼更大的眼睛这时瞎了一只,可另一只正愤恨又贪婪的紧紧盯着飞蓬。 已经反应过来的重楼一身劲装、杀气爆棚,他手里抱着明显伤势不轻的飞蓬,持剑的肩膀被咬出一个深深的伤口,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地上,竟造成草木骤然繁盛。重楼心底自责之极,他迎着森蚺那势在必得、充满吞噬欲望的凶瞳,红眸一片森寒、其心无比狂怒!他顺着本能将全身力量灌注于颈上烈焰魔印,循环之后更精纯的魔力散发着红光,一个从未使用却熟悉之极的招式随心而出,周遭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声,清晰可见似玻璃的影像在面前寸寸碎裂,将灵识范围内的所有都淹没其中。 耳畔依稀可以听见悲惨绝望的惨嚎,但此刻血衣红发血眸的重楼心底对于牵连无辜没有任何想法,脸上更是一片众生蝼蚁的漠然,还被他抱在怀里的飞蓬把一切尽收眼底,呼吸不由一滞,这样的重楼…他眼前一阵晕眩,记忆画面突然浮现:被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自己,还有眼底一片冷漠却戏谑而走近过来的他,都陌生到认不出来… 飞蓬心底瞬间升起疏离、痛恨和凄凉,又因鲜血流逝、体力受损而直接昏厥过去。发现怀里人的情况发生变化,重楼瞬间就从刚刚的心境里回过神来,赶忙把手掌覆盖在飞蓬伤口上,在他纯净的灵力治疗之下,伤口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愈合,但飞蓬陷入沉睡未曾苏醒。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明明很甜对不对?!求收藏求评论求热度么么哒! 第44章 第三十一章 八歧心魔&夕瑶透彻&最后交颈 夜晚,德川家康和德川建业这对主事人此刻正在议事,但与白天不同,长者德川家康正一脸恭敬地对德川建业汇报他们所掌握的情报。 半晌后,德川建业敲了敲桌案,若有所思道:“看来,八歧大人所说的务必探听实情的东方异人…指的就是仙魔两道那两个判定为上古血脉觉醒的少主了?” 站在一边的德川家康点头道:“是的,大人,可我们这边实力不够,无法将他二人带回。” 德川建业摇了摇头,面露狂热之色:“八歧大人英明神武,在我等临走前秘密传音与我,若无确切把握、切莫打草惊蛇,定是对此番局面早有预料!”他下令道:“管好剩下的人,我们此行不过‘以武会友’,不得再生波澜!”眼底混沌色飞速闪过,未被当事人发现,而德川家康则点头应道:“是。” 远在日本海海底一处黑暗之极的海沟,长着八头八尾、眼睛鲜红、背生青苔和树木、腹部溃烂流血的怪物低声咒骂了一句,它身体骤然变化为模糊不清的黑影,不同于六界五行任何一种的力量在其身汇聚,一击破空。 但面前出现空间裂痕后,它还没来及开心,就听其中传来冷笑,同时有话音在耳畔落下:“心魔分体。”“当真找死!”毛骨悚然、即时后撤,但精纯之极的神力、魔力乃至鬼力已然爆发极强的攻击,出则必中,留守人间的心魔分体惨叫一声向后跌去,而裂缝恍若无事,自动闭合。 蜀山 红葵眨眨眼睛道:“九天姐姐,那家伙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似笑非笑看了眼对面的鬼仙,九天玄女眉目微挑:“放心好了,那家伙命大的很,我和赤霄目的只是试探、防范,加上你和云天青,也不过将心魔留于人间、投放分-身的分体打成重伤罢了,想毁其魂魄,还需要魔尊和飞蓬彻底苏醒。”顿了一下,她直言不讳地打断了红葵张口欲言的动作:“我明白你想知道什么,但现在不能说,你只需知晓,他们下界的确和心魔相关。” 不过这个关联…九天玄女暗自叹息一声,眼睁睁看见飞蓬和重楼越走越近,她又怎么能不担心?但正如夕瑶所说,这一切待飞蓬醒来,终是一场过眼云烟。眼底闪过一抹悲愁,九天玄女忽而想起自己曾经那一场如堕烟海的幻梦,情为何物?不过昔时难追、旧梦不回。 然而,九天玄女却不知晓,当时在说此言此语时,夕瑶心底喟叹,百年一梦尽魂殇,离散才知荒凉,情如火、缘似灰,任它燃尽、灭尽、散尽,心中执念仍存…忆起过往,一缕惆怅蔓延,转念不禁扪心自问,她曾如是,他二者又当何如?现今已然透彻的神女送走了九天玄女,她想了想后又微微摇头,飞蓬醒来当选忘却疏离,可重楼呢?沉默半晌,夕瑶却是飒然一笑,我们与其站在局外笑他们看不清自己辩不明对方,倒不如彻底置身事外,爱情终如饮水,不过冷暖自知。 魔宗 赤霄收回手:“心魔分体这回伤的不轻,短时间内不足为虑了。” 同时,云天青也睁开眼睛笑道:“不错,在飞蓬和魔尊苏醒前,它绝对没那闲工夫去搅风搅雨了!” 玄霄点了点头,他面色冷峻的提出问询道:“那么,属下要不要去日本海那边看着心魔,免得它换地方隐藏?”云天青握住玄霄的手,他眨了眨眼睛,满满都是笑意。 见状,赤霄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满不在乎道:“随便吧,你们游玩时注意点便是,反正它逃不出人间,藏到哪里,到时候都会被抓出来的。” 溪风则“嗯”了一声,颔首表示赞同,但垂眸时脸色却略有古怪,刚刚那一瞬间,他收到了一个要命的消息!忍不住悄悄瞥了赤霄一眼,溪风暗自苦笑,尊上和大祭司他惹不起,但瑶姬、风伯、雨师几位老资格的前辈…他也惹不起啊!所以,魔尊和神将的事情,还是由谁第一个回魔界时自个儿去解释吧,恕我不敢插手提醒。 再说日前在野人山最深处,重楼守了昏迷的飞蓬整整一周,直到对方周身爆发巨大的气势,青色和蓝色的光晕在周遭徘徊旋转,显然是提升至化神后期的样子,重楼松了口气,脸露喜色,但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唇畔笑意很快就垮了下来,他收敛戒备甚至截断了炎波的视线,坐在飞蓬床前等着对方可能的招式。 【梦境省略】 眼睫毛微微颤抖,重楼松了口气,就见飞蓬睁开蓝眸,无甚迷茫,却是一片空寂,便出言唤道:“飞蓬…飞蓬…” 瞳眸渐有精芒凝聚,飞蓬的眼神转为锐利,看见重楼时淡然一笑:“我突破了,你还不赶紧修炼去。”明明是平静叙述的语气,然重楼读懂了其中催促之意,他苦笑道:“你睡了整整一周…” 飞蓬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才要你抓紧时间,我有感觉。”他坐起,透过帐篷而看向大陆京城方向:“寒假结束前突破,不然就赶不上了!” 重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他并非无此预感,只不过心忧飞蓬,未曾在意外界情况,如今也不废话,便直接盘膝坐倒在地。飞蓬满意颔首,挥手设下结界,并为重楼护法,直到收到一条跨境传讯,挑眉打开,略有惊讶,只见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扶桑心魔试探,请速归。”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不虐吧哈哈哈O(∩_∩)O~求收藏求评论求热度么么哒! 第45章 第三十二章 扶桑事了&战书&最后温存 京城,练武场,同样的观众,却是不一样的敌人。签订了生死状的德川建业抹去嘴角血迹,看着对面的眼神有着惊惧之色。 飞蓬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心想这个敌人的情况不太对啊,自己并无贬低之意,但人族五十岁之前想进入化神期几乎是不可能之事,除非有血脉缘故,比如女娲后人,那么…他眸底杀机闪过,笑容多了一抹淡漠:“热身结束,你我一招定胜负吧!” 德川建业此刻扮演着年青人,自然不能坏了心高气傲的表象:“请!” 台下重楼自然也看出了诡异,毕竟德川建业如今表现并不能解释他化神后期的实力从何而来,就连攻击都力有不逮,显然控制力不尽人意,若真是少年天才,又怎会如此?红瞳闪过冷光,呵,帝炎那样得昆仑镜认主的也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更别说扶桑这种弹丸小国了! 擂台上,青光闪烁,致命的威胁感令德川建业面容大变,来不及多想已经动用了不该出现的东西,无数冤魂炼制的鬼面帆挡在面前,他自己周身气息也晦涩不明,观战者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不少热血者更是破口大骂,如此行径和邪道有甚区别? 飞蓬唇畔露出一丝冷然寒意,本就炫目的青光骤然光芒大亮,在他挥手之间便狠狠撞向德川建业,和帝释天、清虚坐一起的德川家康知晓不好正待起身插手,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才发现身旁仙魔两道魁首眼底了然嘲讽的寒芒。 连惨叫都未曾出口,德川建业已经被飞蓬祭出的神术淹没,来自神界的风属性神术在天生风云所出的飞蓬手里,哪怕非巅峰也爆发了超越人间所有的实力!待一切恢复平静,只见飞蓬孤身站在台上,他似笑非笑看向台下扶桑一方,此刻德川家康脸色苍白,帝释天和清虚则看着近在咫尺的重楼…手中捉着的透明魂魄。 只见重楼眉宇间一派玩味笑意:“德川‘前辈’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何德川建业的魂魄和其长相不同呢?”却又在对方嘴唇嗡动开口前打断了他的话,侧头问脸色铁青的清虚和帝释天道:“看起来,义父你和清虚掌门都认识这位?” “哼!”清虚冷嗤一声:“好一个同辈切磋!你们扶桑当真好本事!” 帝释天幽幽一叹:“竟然派了一个夺舍老鬼来,难怪年青一辈中,除了自幼血脉觉醒的我儿和飞蓬,没小辈是其对手…”他伸出手接过重楼递来的魂魄,语气平静道:“尔等去联系你们那边的那群老家伙,三日内不给个满意的答复,本宗不介意来场大战!”说着看向清虚,而与他私交甚笃的蜀山掌门干脆利落摆明态度:“贫道亦期待之至!” 德川家康面皮抽了一抽,想三下五除二推脱的主意宣告破产,他只能老老实实点头:“两位放心…”看了看己方所剩无几的年轻高手震惊的表情、发白的脸色,心里暗叹一声,苦笑道:“我现在就带着小辈们去联系,可否放行?” 清虚和帝释天对望一眼,反正他们也逃不掉就挥手放行了,扶桑众人背影落寞之极,但场上只余一片欢腾。待示意大家散去后,清虚拉走了飞蓬,重楼则稍有不解的在帝释天的眼神示意下跟他去了魔宗据点。 现场只剩下父子两人时,帝释天轻叹一声:“你们是收到帝炎的消息赶回来的?”重楼眼神一凝“嗯”了一声答道,帝释天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如今越发威严的气息,心中暗自叹息,或许他本身没有发现,但和他相熟却见面相隔时间有点长的人,却都能明显察觉他的变化之大…如斯想着,帝释天又道:“帝炎一直都未加入邪道联盟,可据我所发现…” 重楼打断了他的话:“没错,他没有受到心魔分-身的影响。”看着帝释天略有惊喜的神情,红眸掠过一缕浮光:“义父,帝炎运气极好,他手里那面制造镜像分-身的镜子是…神器昆仑镜!”他笑容带着冷意:“可他从未放弃和我一较高下,所以他再挑衅我不会手下留情…最多我会留他魂魄送入轮回!” 帝释天眼神微微暗了下来,苦笑了一下道:“罢了罢了,随你们吧!”他转身离去的身影颇为消沉,只留下一句话:“心魔分体之前被几位使者联手重创,接下来你和飞蓬最好都勿要分心,抓紧时间尽快觉醒为上。” 重楼轻轻吁出一口气,唇畔却露出一抹苦笑,只怕恢复记忆之期不远…血瞳有好奇的期待,更有迟疑的踌躇,都说近乡情更怯,然他对曾经的自己竟也会有如斯心境。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兹兹”震动,让重楼即时惊醒过来,打开一看才知晓飞蓬已经回了别墅,他脸上的笑容多了温柔暖意,回以速归之讯息,便启动传送阵直达地下室。 扶桑那边给出的交代重楼和飞蓬都未在意,只是知晓心魔分体冒充扶桑信仰之一的八歧大蛇派人来试探,得知结果后意图逃离人间被打成了重伤,故而对方只能认栽,不仅赔礼道歉,还割地赔款…最终,联盟收获颇丰,而重楼和飞蓬则改变了策略,周游世界各地探究未解之谜,他们的实力随着危急时刻体内力量的觉醒而稳步提高。 又一次解决了谜题,重楼和飞蓬提前一周返校复习后参加了考试,回归别墅则被已经提升至化神初阶并且提前毕业的苍炎、苍风抓了个正着,看着两位好友苦兮兮的脸,重楼不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苍炎默默捂住脸,苍风抱怨道:“联盟的情报太不靠谱了啊!”他咬牙切齿:“前段时间接了个任务,有关宠物和流浪动物被虐杀之事,本来我们以为只是小事一桩,说不定还能帮帮这些灵智未开的成鬼同类,结果…” 苍炎抬头叹道:“结果,背后是帝炎那个家伙…”眼底露出复杂之色,他摇了摇头:“平心而论,这家伙我们都不喜欢,但说到底他是大义无损,小节有亏。”看向重楼和飞蓬,苍炎神色平和道:“你们应该明白,他手段固然毒辣,但真正造成的杀伤力远远不如邪道联盟,那才是伤天害理什么都干!就是不知道怎么最近忽然销声匿迹了。” 飞蓬和重楼交换一个眼神都明白其缘由,毕竟心魔分体重创,其傀儡当然分担了不少。 苍炎又道:“帝炎现在倒是比以前有分寸多了,而且他另辟蹊径帮被虐杀的动物复仇,自然收获一批感激涕零的死忠,更别说,帝炎手里居然还有适合它们修炼的功法,直接组成了一个小型军团。” 苍风狠狠点头道:“他都没亲自出手,就把我和哥哥虐的凄凄惨惨戚戚…” 苍炎没好气敲了他一下,补充道:“不过他最后居然放我们走了,却说…”看向重楼,他脸色郑重的递交了一张帖子,重楼皱眉接过,只听苍炎解释道:“重楼,这是帝炎让我转交给你的战帖。” 闻言,飞蓬也凑了过来,用魔宗秘法封存的战书被重楼轻松打开,围观群众定睛一看、面面相觑,正中央只有一个字“战!”而下方时间未定,地点却是帝炎的字迹“达克拉玛干沙漠”。 重楼微微勾唇,他轻笑一声道:“时间正合我意!” 飞蓬轻轻颔首:“当真不错…”看见旁边的苍炎、苍风都还一脸迷茫不解,他声线平缓解释道:“未定时间,说明帝炎也还未突破,故而他现今必然已身在沙漠之中,其用意是…重楼随时可去!” 苍炎、苍风恍然大悟,之后便极力要求前往观战,重楼挑眉道:“若我赢还好,可若败…” 对此,苍炎和苍风异口同声道:“最差不过陪葬罢了!” 飞蓬摇头失笑:“也罢,大家就一起去吧,一对一决战不变即可。”事情既已决定,苍炎、苍风便自觉告辞了。 接下来两个月未曾放松,暑假末尾,重楼和飞蓬都突破了小境界,成功离化神圆满一步之遥。 飞蓬睁开眼睛时,便看见重楼正提笔一挥而就,字如其人,刚劲威严行霸道!重楼抬手送飞战书,并对巩固好修为的飞蓬灿然一笑:“我们明日启程。” 飞蓬淡淡一笑:“好。”可不知为何,他心底骤然烦闷起来,重楼却拉着飞蓬笑道:“这次闭关这么久,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吧。”两人便直接入了温泉。 水波涟漪轻轻晃起,重楼看着怀里的人,红眸有着明显的惊讶,飞蓬刚刚是难得的主动配合。而心怀焦躁的飞蓬却避开了他的眼神,低声道:“我们上去吧。”他挣开重楼的手臂,自己披上浴巾快步走上楼去,重楼不及细想,也赶忙跟了过去。 来到卧室时,飞蓬躺在床上,他皱起眉头,心底的预感越发强烈,几乎控制不住的空虚甚至恐慌吞噬理智,见重楼躺在身边,不由侧头,但还未开口就被以吻封缄。 不假思索地微微张口,飞蓬任由重楼的吻越加深沉,自己却反手搂住对方颈项,他感受到身侧的人动作一僵,眼底不由闪过得意之色,然后变本加厉的用手指摩擦近在咫尺的烈焰印迹。果不其然,作恶的手被瞬间扣住,飞蓬眼前一花就被重楼压在身下,身上的人终于移开唇舌,他此刻的声音沙哑之极:“飞蓬,你这是在玩火。” 飞蓬难得表露他高傲的一面,似笑非笑回击道:“重楼,别告诉我你怕了!”重楼挑了挑眉,干脆利落地以行动作为回应,热烈的吻目标定在锁骨处的风云印迹上,他轻轻啃咬、重重吮吸,飞蓬的身体瞬间就酥软下去。 “嗯…”闭合的齿关溢出一声低吟,飞蓬忍不住动了动身体,而重楼红眸里一片温柔,他主动松开禁锢的手,但动作未曾停息,火热的唇舌从锁骨游移逡巡至全身,几乎覆盖每一寸白皙紧实的肌肤。而重楼却惊讶之极,他能感受到身下人那微不可察的颤抖,可自己今晚如此放肆的举动竟然未受到飞蓬丝毫抵抗,甚至那双水雾遮掩的蓝眸固然迷蒙惘然,却在水色晕开后唯余真挚情谊。 重楼心下发暖的同时,也一片暗沉,飞蓬能预感到的,他又怎么能发觉不了?最后一个炙烈的吻不带任何旖旎情思,轻柔的落在眉心,重楼轻叹一声却语气坚定:“睡吧,飞蓬。”他将两人换回平时的睡姿,飞蓬深深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重楼一愣却见蓝眸已然阖上,但飞蓬弯起的唇角昭示了一切,不由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关灯时,气氛一片温暖的静谧。然而远在六界之外,天道之内,天帝伏羲面无表情的放下茶盏,他眼底适才的寒意和隐藏的紧张散去,反倒是有些庆幸和轻松。 神农面上颇有感触,他叹息一声饱含恨铁不成钢之意:“重楼…他早干什么去了!”又侧头看向伏羲:“他们记忆要恢复了吧?” 伏羲还未答话,女娲就插言道:“我也算过了,结果契机火土,也就是沙漠!” 伏羲轻轻点头:“他们两个也都感受到了,所以今晚才会失控…”看向水镜里睡着的一神一魔,他语气淡漠:“飞蓬这场幻梦也该醒了,好在没有再度赔上自己。”不然以飞蓬这孩子的傲气,他苏醒了非得呕死不可。 神农揉了揉额角,最后总结道:“幸亏重楼没有再次犯傻,飞蓬苏醒后自会顾全大局,最起码…”地皇的语气一顿,颇有些放心道:“在心魔未灭前,我魔界无须换魔尊了!”至于以后?想来魔尊失踪这万年,魔族最高层不会没有丝毫后手的,至少能撑到自己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不是很温馨哈哈哈O(∩_∩)O~求收藏求评论求热度么么哒! 间昔时忆 第46章 第一章 英煞风云双化形 荒无人烟的沙漠中央 “轰隆”一声响起,被帝炎多个镜像分-身与本体联手围攻的重楼一愣,面前帝炎的分-身忽然集体炸开,他借着冲劲毫不犹豫后退几步,因为没有受到丝毫攻击而不解看向对方,可帝炎此刻也一脸茫然不解。正当此时,帝炎腰间悬挂的昆仑镜猛然爆发出一团七彩光芒,而飞蓬和重楼即刻听见了照胆、炎波焦急的示警:“不好,快退!” 然而终究是来不及了,天空中一团带着紫色光泽的雷云骤然凝聚,斑斓璀璨的雷光覆盖下来,形成巨大的结界将在场所有人笼罩其中,同时一股强烈的突破气息充斥苍穹!昆仑镜主动飞出帝炎之手,一时间银白色的光华和紫色雷霆分庭抗礼、不相上下。 见状,天道似乎震怒,强猛压力伴随无情气势镇压下来,重楼和飞蓬却清楚听见自己灵魂深处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原有束缚之感消失不见,周遭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两人周身气息瞬间强大起来,身上更是升起紫金、蓝金色的光华护住了吃力的苍炎、苍风。本为敌对的帝炎正站在不远处,他因受到昆仑镜反馈自然而然的突破为化神圆满,然所有注意都集中在天空中的流光本体之上。 “她可真是好运气!”化形而出的炎波看着这一幕语气颇为古怪,对身边的照胆说道,重楼和飞蓬则对苍炎、苍风稍微解释了一下,引得他们羡慕好奇。照胆却持淡淡的赞许态度:“昆仑镜能碰见是机缘,敢利用是胆量。”同为器灵,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流光身上有神魔人甚至不在六界内的心魔气息,想来是机缘巧合饮下魔尊、神将之血,又利用天道投递心魔的分-身,才能突破极限达到他们九泉神器之境界。 这场电闪雷鸣的对峙终以昆仑镜胜利为结局,帝炎长吁一口气,眼中流露欣喜轻松,可重楼和飞蓬却同时脸色变了,因为针对魂魄的巨大吸力从天空的神镜上传来,而护卫他们心神的炎波和照胆竟皆没插手,相反他们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在两人心中响起:“去吧,我等你真正回来,主人!”苍炎、苍风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有风云形状的蓝金色光团和紫金色的跳跃火焰从飞蓬、重楼体内飞入了昆仑镜中,瞬间红蓝银三色交汇。他们顿时脸色不善、心有拼命之意的看向帝炎,却只收获了他茫然不解、苦思冥想的表情。 发现似乎真不是帝炎所为,两兄弟面面相觑,直接挡在两位好友倒下的身体前,只是帝炎此时当真没有决斗之心,他一脸焦急地呼唤:“流光…流光!”半天没有反应,他脸色沉郁下来,正准备接近天空,却和苍炎、苍风一起听见了“撕拉”一声结界破开,一惊之下便发现多了几个身影,眼神扫过苍穹上的璀璨光芒,后又聚焦在重楼和飞蓬身后。 早有准备的炎波、照胆对望一眼,和正惊讶看他们的赤霄、溪风、九天和夕瑶道:“吾为炎波/照胆。”两神两魔和与神界一道来的龙葵都面露恍然之色,赤霄知晓大抵无事便松了口气出言问道:“现在…?” 炎波主动回答道:“昆仑镜借神魔之血和心魔之力突破最后层次,欠下因果,故而当即帮助主人梳理魂魄记忆。”照胆轻轻点头,看向九天和夕瑶两位旧识,他语气沉稳道:“无须担心。” 苍炎、苍风和帝炎瞳孔微微收缩,他们再孤陋寡闻,对神魔两字代表什么也是心知肚明,再联想到刚刚重楼、飞蓬魂魄的非同寻常,眼底不由露出些许震惊之色。这时,一声闷哼响起,天空上的昆仑镜一震,一道凝实的少女影子被弹了出来,镜灵流光被好心的夕瑶抬手以彩带接住,落在和她气息相连的帝炎身边。 流光对着帝炎安抚性一笑,然后回身微微一礼:“流光见过各位。”抬头看了看天空,她苦笑一下道:“是我托大了,两位魂魄甚是强大,本体承受艰难竟将我主动弹出。”流光看神魔两界高层脸色微变,又赶忙补充:“当然,恢复记忆还是可以的…”她语气有点无奈抑郁:“不过,大概会出点…”话音未落,在场者目瞪口呆看着昆仑镜本体竟投射出明明灭灭的影像,耳畔传来流光最后干巴巴的两字:“意外。” 九天玄女抽抽嘴角:“这还真是…意外来着。”她和赤霄对望一眼,皆做好了准备。 大家也都发现影像从开始的模糊变得越来越清楚,甚至可以清晰听见厮杀之音,后一声暴吼响起:“嘿!”刀光闪过,敌我鲜血迸溅,混乱的战场画面便彻底印现。长相豪爽、浑身浴血的壮汉厉声喝道:“尔等可服?”周遭奇形怪状的族类为求性命,只得老老实实点头。男子满意收刀,却脸露讶异,只见他先前所滴落的充斥战意的精血和战场上弥漫的英灵煞气混杂交感,凝结旋转的漩涡中依稀有个模糊的身影。画面再一闪,原地只留壮汉一个,显然已不知过了多久,漩涡渐渐散去,一个五六岁、红发红眸的孩子一身凛冽煞气现于当前,他看着男子的双眸隐有亲近信任,张口道:“父神,我名重楼。” 流光见状轻叹:“那两位是记忆太沉重,本体为自保而放映出来…”她自嘲一笑:“可我现在根本就控制不了本体!”所以,神将和魔尊的记忆注定要被看光了…流光苦涩一笑,希望自己不会成为第一个升级就死的神器! 赤霄则面沉似水,他和九天玄女同时出手将周围地域封锁起来,再摇头一叹:“罢了,在场者出去前,都以天道起誓吧。” 夕瑶、龙葵和溪风微微点头,流光则拉过帝炎,看向苍炎、苍风:“你们听我说…”她在神魔支持的眼神下,轻声诉说起重楼和飞蓬的真实身份,半晌后三个小辈都一副震惊的木然脸。 再之后,影像一晃,在场的神、魔、鬼和人都眼神一凝,这回是一个绿意青葱、层云飘荡的山谷,只见风云汇聚,飘渺模糊身影点点凝练着。夕瑶和九天、龙葵唇畔露出笑意,而溪风、赤霄略有感叹:“原来神将飞蓬出生地如此美丽。”然而接下来发生之事却让大家都集体懵逼,神魔两族更是掉了下巴—— 白衣龙纹、天帝伏羲,他淡漠而笑言未来神界第一战将出生速度未免太慢,便以本源神血为其加速,并试探飞蓬潜力,满意之极却在天道指引下惊讶发现其意在送子,便顺水推舟、欣然笑纳,最后封印飞蓬记忆才施施然离去。 看神将飞蓬如斯身世,溪风作为魔尊座下首席魔将,他脸色发白、难得慌张地看向赤霄,可大祭司此刻面沉似水,微不可察摇了摇头,溪风只得抿唇收回目光。九天和夕瑶两大玄女好不容易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见状,九天玄女眼底讽刺闪过却没出言挑衅,而夕瑶沉默不语。旁观者如帝炎、流光、苍炎、苍风和龙葵则都过于惊骇,未曾发现。 之后,场景又换成了重楼,兽族首领蚩尤此刻一脸头疼,右边是他唯一的儿子,左边是他仅有的妹妹,他仰天长叹一声,父神求不要再添丁了!却还是认命带起了孩子:从三族起源到各地风土,再转到战斗,不过瑶姬爱法术,重楼重比斗,这令蚩尤分-身乏术,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个!直到好兄弟刑天、风伯、雨师来访接手了两个孩子,才解救出几乎百年没睡好觉的蚩尤。对此,溪风默默望天,赤霄忍俊不禁,而神界那边,夕瑶忍不住笑了笑,九天翻个白眼,直言不讳道:“整一个战斗狂!”蚩尤天天被重楼拉着求教,招式都被儿子套完了! 这时,画面再切换,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依旧还是那个山谷,诞生于天地风云之中的飞蓬懵懵懂懂睁开眼睛,面前是天帝伏羲温和的笑容,只是九天、夕瑶、赤霄等三族旧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异口同声道:“好强的神力!”不同于女子似彩带又似薄翼的神衣以片数为神力标准,神族男子的神力标志是衣服纹路…只见五六岁的飞蓬身上是一件精美的蓝衣,其上的青色绣纹看似繁多纷乱却隐含天地奥义,足见其主天赋之高。知晓秘闻的流光长呼一口气,再次负责了对包括龙葵在内的小辈们的解释工作。 影像里,伏羲直接弯腰抱起年幼的飞蓬,那双澄澈的蓝眸眨了眨露出一抹好奇,因为面前转瞬就换了天地。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九天玄女深吸一口气,她和赤霄、夕瑶一并吐露两个尊称:“地皇神农、人祖女娲。”此刻,清朗却饱含捉狭的男子声音响起:“伏羲,你从哪骗来这么一个天赋绝顶的小神族?” “……”这一句话让众人颇有三观破碎的感觉,神界的九天玄女和夕瑶默默捂住脸,而魔界一方…见惯了神农再温雅和善也威严暗藏之面的赤霄更是差点咬到舌头,溪风脸色亦是青了白、白了青,分外好看。 他们自是不知,在天道之内的三皇据点,地皇神农也默默捂住脸:“本皇的形象啊!”他抬头看向伏羲,眼中满满都是‘让他们都失忆’的意味,而女娲翻个白眼在伏羲开口前道:“最后再说!” 水镜里继续显露昆仑镜放出的影像,听见神农这句话后,小小的飞蓬眨了眨眼睛,露出些许茫然,然后侧头把自己缩回了伏羲怀里。看见这一幕,身为女子的九天玄女、红葵甚至夕瑶和流光都两眼放光,眼神颇好的赤霄和溪风甚至发现她们手指都动了动,在想什么自然是了然若揭!而他们面面相觑、抽抽嘴角,不得不承认这么稚嫩的飞蓬真心…挺可爱的,即使是他们男子都好想上手去揉一揉。 这个反应让伏羲脸上淡然温和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意,眼神也温暖起来,他对着神农不甚客气道:“飞蓬是我定下的衣钵传人,你休要打他主意…”顿了一下,伏羲又道:“你才创造的女儿呢?” 神农眼神一滞,游移开来道:“送到蚩尤那里去了。”想了想,他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总不能带她来这里吧?” 女娲摇头失笑:“你啊,一直这么有头无尾,难为蚩尤还没找伴侣就要带孩子…”她语气带起一分好奇:“似乎他最近多了个儿子,是精血和英灵煞气交汇而生?” 神农顿时语塞,伏羲看了他一眼,无奈劝了一句:“你好歹上点心!我族内长老禀报,那个孩子名为重楼,天赋不错。”他把飞蓬放到榻上坐着,摸摸他的头介绍了女娲和神农,飞蓬很有礼貌的喊人,自然收获了看似平常、实则珍贵的见面礼。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一章开始,就进入上、中和下之间的间卷了——间昔时忆 O(∩_∩)O~看在萌萌哒的将军份上,求收藏求评论求热度么么哒! 三族盛世少年意气风华烁 第47章 第二章 彼时年少糗事多 在在场者惊羡的眼神下,乖乖巧巧的飞蓬收起了礼物,伏羲忽而皱了皱眉,他抬手略一掐算,然后对飞蓬轻笑一下:“我带你去休息。”亲自为飞蓬安排好寝室,内里一切俱是奢华低调,光是被褥、地毯等就让大家狠狠抽了抽眼角,为被拔毛的各种凶兽点了一排蜡烛。夕瑶将眼神聚焦在床上,半晌后幽幽一叹:“盘古大陆,能砍下神树枝干的大概也就三皇了吧…”九天玄女和赤霄面面相觑,羡慕嫉妒恨皆有。 这时,画面又转到了兽族,出现在面前的是年幼的重楼和赤霄,他们正和对面大了几岁的一群孩子对峙着,赤霄脸色瞬息万变,最终在九天、夕瑶和溪风甚至流光、龙葵等人的好奇注目下,捂住脸咬牙切齿道:“重楼你个混蛋!”画面中稚气难掩的重楼、赤霄实力却不弱,联手把大他们两个一点、适才嘲笑他们出生方式的孩子全揍趴下了,众人正不解赤霄的咒骂时,真相揭晓,因为重楼中了激将法决定离家出走去“挑战妖兽”,还硬生生拉走了想偷溜的赤霄。 半路上,知晓跑不掉的赤霄因为大了重楼百岁,很有责任心提出了由自己负责此行之路线,众人理解的点头,毕竟现在都还年幼,可之后…站在分叉口,皱着眉的重楼被信誓旦旦的赤霄拉往另一头道路,大家正不明白时,却听见赤霄近乎呻-吟了一声,气若游丝道:“彼时年少。”话语刚落,大家脸色都诡异至极,因为出现面前的凶兽分明不是重楼和赤霄此行的目标,只见它形若猛虎、黄皮黑纹、背长鹰翅,苍炎、苍风惊呼一声:“穷奇。”这可不正是他们之前所见的穷奇吗? 九天玄女却摇头失笑道:“现在跟着重楼的穷奇可不是这一只。”她看向了赤霄,对方还保持先前捂脸的动作道:“那是本祭祀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出差错可以理解!她更加忍俊不禁:“于是难度一下子变成了噩梦级别。” 夕瑶和溪风默然不语的侧过头,可大家都能清楚看见,他们肩头都在微微颤抖,显然亦在艰难忍笑,其他在场的都是小一辈了,他们全然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不过大家很快就收敛了笑意,赤霄也放下手,他严肃道:“虽然怨念不少,但重楼那和蚩尤首领如出一辙的气质在紧要关头,往往令无数族人愿为之效死命…包括我。”面对穷奇贪婪的杀意和流口水的利齿,重楼毫不犹豫挡在赤霄面前,鲜血淋漓的画面昭示着艰难处境,却让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他一往无前的勇气。 这时,赤霄淡淡一笑:“索性,七星连珠而生的我还是有点用的。”占卜堪舆和自己的拳脚作用远不如重楼,但阵法呢?爆发的赤霄脱力倒下,但危及关头自创的结界竟然暂时阻拦了穷奇对两人的攻势,才等来风伯、雨师的救援。对于重楼要求放过穷奇日后此仇自报的要求,赤霄也大力赞同,长辈赞许点头,将他们带回。 然路上知晓两人此行缘由后强忍笑意,最后把重楼丢在蚩尤面前一句“你们父子好好谈谈”。依稀可听见即刻离去的风伯雨师为老不尊的大笑声,徒留蚩尤好笑摇头,对重楼直言自己退位前不准备结交伴侣,重楼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若吾儿有意兽族主位,则全凭其实力!而重楼眼底终于放松,非是权势,而为亲情,之后化为对实力的灼灼追逐,蚩尤放心一笑。 不同于赤霄此刻的追忆,夕瑶神情有些复杂,九天玄女更是长叹一声,见状,众人有些疑惑,溪风和流光却都微微摇头,示意他们莫要别问。画面转到飞蓬这边,但伏羲、女娲不知所踪,飞蓬则被神农唤了出来,六七岁大的蓝衣孩童沉静的坐在那里,对来客礼貌性一笑,但九天玄女的眼皮子跳了跳,夕瑶抿抿唇,赤霄眉头微皱道:“烛龙。” 素来以肆意大胆、行事不怎么着调而闻名神魔两界最高层的烛龙依旧没有让大家失望,飞蓬出生不久尚未学会收敛,象征神力、天赋的神衣被瞧得清清楚楚,烛龙眼神瞬间亮起:“哟,这是谁家的孩子?没着落就让我带走吧!” 神农闻言一乐,挥手把坐在身边的飞蓬浮送到烛龙面前:“伏羲的,他不要了你尽管带走。” “……”飞蓬瞪大了眼睛,浑然不知他的样子让两个坏心眼的神恶趣味更起。 烛龙挑眉:“真的?这孩子天赋可不低,难不成…”他的话被神农挥手打断,同时温温柔柔的夕瑶忽然打了个喷嚏引起了众人瞩目,她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有点冷?”但下一刻大家就全明白过来了,因为神农笑眯眯解释:“神树守护者今日出生。”他看向飞蓬玩味道:“所以伏羲那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就迅速把你丢下了。” “……”这是同时无言的飞蓬和夕瑶,九天玄女和赤霄无语凝噎,在场其他人更是嘴角狂抽,这么一唱一和的吓唬孩子有意思吗?!事实证明,这很有意思!因为飞蓬闻言僵住,他在烛龙手伸过来的时候本能向后一退,却被一道白光定在原地,只能任由烛龙把他抱起来,语气满满都是笑意道:“那我就抱走了。”而刚刚把他卖掉的神农笑而不语,于是出生没多久、心性还稚嫩的飞蓬心急之下直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发现逗过头的烛龙和神农顿时手忙脚乱,把飞蓬重新放下,两位没哄过孩子的大神不管怎么说都无法阻止泪落不止的幼童,现场一片兵荒马乱。 “噗”看着这个场景的众人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小一辈如帝炎、苍炎、苍风甚至龙葵都笑得浑身颤抖。而曾经机缘巧合见过神将飞蓬出剑的昆仑镜镜灵两眼发直、一片木然;九天玄女默默蹲了下来,大家都能听见她低语道‘这不是飞蓬,不是飞蓬,绝对不是飞蓬!’夕瑶忧郁的叹了口气:“用人间的话,我这就叫…躺着也中枪?”又忍不住笑了笑:“倒是想不到,我和飞蓬出生挺接近的,以前从未问过。” 魔界一方,溪风一脸不忍直视,倒是和九天玄女差不多大的赤霄,上前两步拍拍她的肩膀道:“别告诉我说,你小时候被天帝交给火神祝融启蒙的时候没哭过?”至于这是怎么知道的?呵呵,神族、兽族早期交好时,年长一辈来往颇多,而天下从没有不漏风的墙!手底下的肩膀一僵,赤霄淡定向后一躲,正好避开九天玄女恼羞成怒的一扫,他指指“屏幕”道:“你们天帝回来了。” 众人默默收回看九天玄女和赤霄好戏的眼神,影像上,伏羲先是瞪了眼靠边站的神农和烛龙,然后看向眼泪无声流下的飞蓬,他脸色几乎瞬时沉了下来:“对于上位者来说,眼泪永远是最无用的东西!”伏羲俯下身来,亲自抹去飞蓬脸上的泪水,小小的孩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容有些迷惘。看见这一幕的九天玄女和夕瑶不免露出羡慕之色,为了素来淡漠的天帝这难言的温情。 伏羲又道:“飞蓬,实力尚弱时,天赋再高也无一力降十会之机。”他手指点向烛龙:“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见飞蓬若有所思,伏羲淡淡一笑:“像今敌强我弱,自当蛰伏隐忍、积蓄力量,然我族寿命无限,若想瞒天过海当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耐心态度,且示敌以弱亦要注意分寸,不引对方怀疑、加剧其心自大,积少成多、水滴石穿后,智谋武力相结合,自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飞蓬的眼神随他话语亮若星辰,伏羲最后摸摸他的头,总结道:“说到底一切不过成王败寇,若你学艺不精,那可怪不了任何人,明日起我便为你启蒙。” 后面画面变为烛龙和神农联手对战天帝伏羲,而他丝毫未落下风,见状,飞蓬眼中的精芒愈加璀璨明亮,依稀可见未来那个叱咤六界的第一神将之锋芒。然而现场一片寂静,大家都还沉浸在天帝明晃晃教导帝王心术的震惊中,九天玄女忽而叹息道:“怪不得飞蓬将军能在三族之战神族还没全面支持人族时支撑那么久,不愧是陛下一早就开始培养的继承人。”夕瑶却目光瞥过还在地上的重楼魔躯,语气晦涩:“嗯,只可惜…”飞蓬的眼光有待提高…重楼为敌为友为知己皆可,唯独心慕之人…无心无情时一念错过,求而不得便强取豪夺,又怎堪良配? 曾经见过因果线的帝炎和流光脸色古怪起来,但流光眼疾手快拉了帝炎一把,而苍炎和苍风神情不解,但见赤霄和溪风此刻青紫交加的脸色,自是不敢开问。蓝葵脸上露出迷茫之色,红影一闪,红葵看了重楼一眼,心知其中必有内情的她此刻没有询问,而是转移话题道:“画面又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O(∩_∩)O~看在萌萌哒将军和熊孩子魔尊甚至赤霄各种黑历史的份上,求收藏求评论求热度么么哒! 第48章 第三章 遥想当年怨憎会 再说画面再转,出现在面前的是重楼气喘吁吁的样子,年纪不大的他在刑天一记重击后倒地,却飞快爬了起来再度冲上前去…见状,赤霄微微一笑:“既是英灵煞气和精血交汇而生,又怎能不好战不善战?”事实也的确如此,一次次的重复,但在现场的众人都发现了他显著的进步,而刑天眼中满满都是赞许,他所出的招式也在不停变化,显然在特意给重楼喂招。 直到所有招数尽皆被用出,刑天后退一步道:“可以停了。”面对重楼不解的目光,他感叹摇头:“我去找首领建议一下…可以给你换老师了。”顿了一下,刑天又道:“应该是风伯、雨师和水伯他们几个吧…赤霄正跟着欢兜,你下次可别输给他。”看着重楼亮起的眼神和坚定点头的样子,刑天笑容爽朗地揉乱了重楼的红发,画面波动再起。 而场外,赤霄目露思忆,不知不觉间他笑容多了一抹得意,直到耳畔传来“咳咳”的咳嗽声,回神的赤霄才在大家好奇输赢的注目下,抽抽嘴角转移话题道:“看,飞蓬!” 天帝伏羲的亲自启蒙自然不同凡响,从剑法教到阵道,再有星象堪舆,最后是重中之重的帝王心术和军事谋略,全然是一副培养下任天帝的态度,令在场者都能发现,伏羲对于年幼的飞蓬要求何等苛刻!而飞蓬…他面对如斯强压式的填鸭教育,本身从未有分毫偷懒,甚至未曾抱怨过一句苦累。 反倒是女娲看得颇为心疼,时常瞪走伏羲,再拉着飞蓬讲些外界发生之事,这个时间自然成了飞蓬少有的放松之时。后来神农也插了一手,因为他是三皇之中最好动的,故而对各种奇险之地了如指掌,就给从未出去过的飞蓬提前科普了盘古大陆千奇百怪的种种事情。然双方相处甚久,更对飞蓬起了慈爱之心,他要求渐渐和伏羲一样严格,甚至亲自给飞蓬启蒙了近身战。见状,魔界方赤霄和溪风面沉似水,由此可见,地皇在神将幼时即使算不上倾囊相授,也是相当用心了…魔尊原本最靠谱的保命底牌,现下看来,能中立就让他们心满意足了! 不过飞蓬虽一身青紫的皮肉伤,其眼神却愈加明亮璀璨,他脸上笑容倒是和伏羲平日如出一辙的淡漠,让神农不由失笑:“小孩子家家的,别和你师父学,活泼一点才好嘛!”说着竟然上手去捏捏脸,年幼的飞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揉来揉去,半晌后神农忽而爆笑出声:“真可惜,只能揉你过过瘾了,伏羲啊…”语气听着颇为遗憾,却没看见飞蓬瞬间诡异起来的表情。 赤霄和溪风同时捂脸,九天玄女和夕瑶、龙葵都忍俊不禁,帝炎、流光、苍炎、苍风一阵剧烈干咳,只见画面里,归来的天帝伏羲额角青筋突兀正黑着脸站在神农身后,看见这一幕的飞蓬沉默不语,女娲眼中波光荡漾,她甚至出言诱导道:“无妨,你可以想想其他办法啊…比如背后打晕?!” 赤霄呻-吟了一声:“完蛋!”果不其然,神农恍然大悟:“好主意!” 这时,听着神农“大放厥词”还对自己神子飞蓬捏来揉去的伏羲终于爆发了,他阴测测一句:“那我成全你!”没给暗道不好的神农任何逃离机会,直接动用最强的神力近距离之下禁锢了对方,然后狠狠一掌让他倒在地上:“哼!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一天吧!”而在对面,女娲抱着年幼的飞蓬笑到喘不过气,飞蓬脸上的淡漠之色褪去,唇畔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看伏羲的眼神满满都是孺慕。 女娲摸摸飞蓬的头,一道绿光扫过便将伤势尽数消去,之前就已耗尽体力的孩童终于沉沉睡去,伏羲轻叹一声:“女娲,麻烦你教教飞蓬治疗神术吧。”想到之前见飞蓬在和神农的近身战里从不放弃的表现,他不由微微摇头:“从小就如此秉性倔强,日后必不会拒战,不让他自己练好治疗术,我还真放心不下。”女娲温和一笑,点头应允自是不提。 天道之内,神农几乎是眼神幽怨看了当年坑他的女娲一眼,却只得到一个眉毛弯弯的笑意,内心崩溃的他回过头又一次捂住脸,倒是伏羲安慰了一句:“算了,事已至此,不就是黑历史吗?那几个孩子都是明白人,不会外传的!” 这时,“电影”放映到了重楼那边之事,赤霄和九天玄女、夕瑶都轻轻点头,他道:“这大概是八-九百岁的样子。”明显已经是少年的重楼被同族的同龄族人围攻着,却游刃有余,不多时地上就倒了一堆,他不满摇头:“你们太弱了!” 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一个体格庞大的族人咬牙道:“你有本事去找赤霄!”另一个也接口道:“是啊,现在族内同辈有资格和你一比的,也就他一个了!” 但重楼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你们以为我不想吗?可那混蛋每次都避战失踪,只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阵法困我,还一次比一次狠!” “……”记忆中的族人和身边在场之人一起沉默无言,九天玄女、夕瑶、溪风面面相觑,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赤霄,这是怎么做到的?而这位现今的大祭司却手指轻摇,笑容神秘莫测:“天机不可泄露!”画面再闪,重楼红眸一片精芒闪烁,他看着居然主动来寻他的赤霄:“让我帮你忙自是无妨,但今天你要和我好好打一场!” 赤霄爽快答应:“当然可以!”在场人都发现他眼中那稍纵即逝的狡猾,便见他又笑道:“以后我再请你帮忙,同样如此!”然没有发现问题的重楼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中毫不犹豫点头同意了,可在赤霄说完经过后,重楼拔出血刃,却发现赤霄笑而不语,正不解间…蚩尤命人紧急来唤,赤霄淡淡一笑转身离去,重楼脸色沉了下去,他咬牙狠狠瞪了眼他的背影,却不得不和来使即时去见蚩尤。 夕瑶和溪风面露恍然,九天玄女表情则诡异之极:“我说赤霄,你不会是因为一直要避开重楼好战的挑衅,才始终都在占卜和阵法上保持突飞猛进状态的吗?” 赤霄笑容多了一抹玩味:“没错,我每次都靠着占卜堪舆在重楼上门求比武前成功逃走,自己若有事情寻求重楼帮助,也皆是掐着点拜访,等正事谈完自然有人来召…”他在众人佩服的眼神里洒然而笑:“那家伙几乎气到抓狂,不过他既然答应帮我就不会反悔,只好做了千年白工!”耸耸肩,赤霄轻快笑道:“没办法,我又不是傻子,明知不是对手还主动找打!” 夕瑶却发现了重点:“千年?也就是说,后来你还是被堵住了?”脸上露出好奇之色,赤霄无奈道:“夜路走多总是免不了要撞鬼的,不过这次意外或许可了我多年困惑!”大家听了不由也满是期待。 画面再次波动完毕,十五六岁的飞蓬跪在伏羲面前,天帝伏羲的神情是欣慰、骄傲,依稀也有不舍,神农和女娲坐在他两侧,表情也有些复杂,伏羲拿出一枚莹润的玉佩亲手给飞蓬系在颈间,飞蓬最后一叩首才站起,这时九天玄女和夕瑶都脸色瞬息万变,她们对望不由苦笑,异口同声叹道:“原来是这个时候!” 赤霄和溪风等都投来不解的目光,只得到两个摇头,只好继续看,女娲和神农同时打出一道耀眼的光彩,前者拍拍飞蓬肩膀道:“重伤保命。”后者笑道:“这是盘古大陆以九泉为主的水系地貌全地图,你当好好琢磨,或许可派上用场。”说到这里,轮到赤霄表情多变了,他叹息一声:“难怪!”对于众人好奇的神色,他淡定道:“后面你们自会明白!” 影像再次转移,差不多大的重楼出现在大家面前,已经颇具凛冽之风,然而那一瞬间大家的表情都古怪之极,只见拳掌相交,乒乓声不断,招式附带的庞大气劲横扫周遭,不免飞沙走石,最终败者拱手认输离去,重楼站在原地,脸有明悟之色显然有所收获,这本没什么,但问题在重楼的对手身上!!! 九天玄女在大家,尤其是小一辈震惊的眼神下默默捂脸,反倒是夕瑶微笑解释道:“两族能站在高位的女子,要么是实力强大如九天、后来的女魃…”她看了赤霄和溪风一眼言道:“水碧以及堕魔的葵羽、涂山氏九尾狐女娇、兽族第一女巫女丑、神农大神之女瑶姬。要么则是身居要职,如羲和、常羲两位长老以及我这个神树的守护神女。” 溪风脸色微微一红,却没有避开九天玄女平静下来后瞪向自己的目光,他神色坚定执着回望过去,不知情的众人正不解便听九天玄女冷哼一声:“比起重楼,你还算有担当!”神情有些复杂,地位崇高的她轻叹一声:“及时拉着水碧私奔,你倒是为她免除了一场杀身之祸!”顿了一下,脸色冷冽道:“也间接帮了我一把。” 见包括当事人溪风在内的众人都很疑惑,夕瑶叹息道:“溪风,你以为你们一神一魔私定终身之事,神界当真无神知晓?” 溪风脸色不由一变,便听见九天玄女补充:“当时飞蓬自身难保,水碧又和你这个魔尊座下首席魔将有私情,长老团若抓回水碧自可以此为突破口,进一步为飞蓬勾结魔界、图谋不轨定重罪,况且…”她磨牙道:“水碧因诞生时神力强大而由我启蒙教导,见她有意往武将方向发展便令她历练一番。”想起当年之事,九天玄女淡淡一笑:“她没有让我失望,故而我将其推荐给神将飞蓬为副手,既能掌握实权又能多学本领,当年神界女神中,水碧地位顶尖,几乎仅次于我们几个老家伙…” 最后,她表情不太好看道:“故而,长老团还能借机打压和飞蓬同掌兵权的我,好将权利尽数集中在他们手里,而羲和、句芒甚至五魔神都是不管事的!”说到这里,九天玄女倒是忍不住一笑:“可惜,他们算计的不错,结果水碧和你私奔去了!这就变成了无头公案,而对于他们的指控,我和飞蓬一律推脱不知道。”对此,溪风干咳一声,在赤霄拍拍肩膀的捉狭笑容中脸色发红。 作者有话要说: O(∩_∩)O哈哈哈~又是大章节哦,黑历史不少吧23333求评论热度(づ ̄ 3 ̄)づ 第49章 第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波光浮动后,众人发现一片茂密的丛林,这景致并不陌生,先前偶尔闪现的飞蓬用各种凶兽练武之地便是如此,但这时他孤身一人,褪去了三皇曾经为他所准备的各色华丽锦衣,只身着一袭普普通通的蓝袍,其上纹着青云图案,整个神容貌俊秀温雅,气质更是分外潇洒。 飞蓬忽然间目露惊讶眺望远方,脚下白云升腾,他周边景物尽皆闪过,眼前几乎瞬息就变换了场景:冒火的毕方、色赤似鸭的鬼车和虎纹鸟翼的英招正在围攻两位明显身有伤势的神族女子,以彩带护卫己身和同伴的少女一身鹅黄裙衫,容貌明丽俏曼、气质幽雅恬静,而挡在前方的那位袖带飘风以傲视群侪的绝顶力量正和三头凶兽艰难硬碰硬,纵然情势相当不好,其眼神也冷静如冰雪。 观看到这一切的众人将目光投注在明显是当事人的九天玄女和夕瑶身上,前者轻叹一声:“流殊秘境以奇险诡秘著称,想不到素来无人能入的最终结界竟是三皇别居。”看了看神思恍惚的夕瑶一眼,她的眼神和众人一样凝聚在投影中的飞蓬身上,他看着这一幕瞬间便凝风成剑,雪亮剑光轻盈似微风拂面,却一击刺穿三大凶兽防守的弱点,可见执剑者基础之扎实、眼力之敏锐。 凄惨嚎叫响起,毕方、鬼车和英招在看清伤他们之人的瞬间,就在记忆内外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分散开来、亡命奔逃,而飞蓬则对两个神色苍白、目瞪口呆的神女温和一笑,其意满是安抚。九天玄女眼神晶亮多了一抹战意,她抬眸对飞蓬灿烂一笑:“多谢相救,有空不妨切磋一二?” 画面中的夕瑶表情怔然地看着面前的蓝衣少年,而大家都发现了那一瞬间她眼神中燃烧的璀璨之光,不由将目光投向了现在的夕瑶,却见她美目中满怀感念慨叹之情,笑容温柔娴静叹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当年一剑出手一笑安抚,瞬间天地褪色,只有那抹蓝影印于心底永世难消,如今再回首,我仍然无怨无悔,只是看清看透也看破,故而惟愿你云淡风轻、潇洒自在,便不负这一场倾情一番风月。 闻声,九天玄女眸底松缓下来:“我现在才相信你彻底悟了。” 溪风和赤霄一愣便震惊恍然,可对望只有苦笑,即使没有夕瑶,重楼和飞蓬…他们只能暗自叹息,一切尽待魔尊、神将醒来自有定夺。 影像中,飞蓬笑应了九天玄女的邀战,然后在两女好奇的询问下道:“我于先天风云中诞生,醒来就身在此地最中央的结界之内,最近年逾千岁才有实力破界而出…”说到这里,他眼底流露几分适当的紧张和期待:“你们能和我说一些外界之事吗?我出来就回不去了。” 看着九天玄女欣然开口,夕瑶也在时不时插话,三神就这样慢慢走出秘境,赤霄表情诡异之极:“九天,这种鬼话你居然也信?”他打断了她想要辩解的话:“若是如此,飞蓬凝风成剑还能看做神力强,可困于结界、未加训练,其战斗力和眼力可不该如此之高!”再指向“电影”,赤霄玩味道:“更别说那几个凶兽明晃晃的畏惧,以及你们回程路上全无阻碍的情况了!” 九天玄女闻声而生的怒火倒是停歇了,她不由淡然一笑:“反正我只需确定飞蓬是千岁未成年的族人就够了,即便他隐瞒了身份那也无妨。”她唇畔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飞蓬的出现于我族当时之局面无疑是雪中送炭,自此,三族年青一辈精英再非重楼一枝独秀!” 夕瑶弯起唇角,难得露出一抹带着狡黠的笑意,对赤霄补充道:“没错,所以之后回到族地,飞蓬百年挑战,几乎让我族的年青一辈尽数拜服…”在对方讶异又恍然的表情下,她笑着道出了最后一句:“而族内知情长老也都告诫大家勿要外传飞蓬讯息,才有了百年后,九泉神器择主,飞蓬一鸣惊人之事!” 随着夕瑶的话语,波光闪现颇快,正是飞蓬拜访同辈、比武切磋的场景,大家时不时就能看见神族不同的年轻高手败下阵来的情景,但他们凝视飞蓬的眼神却是清一色的灼热,隐含着旁观者心知肚明的敬服甚至倾慕。大家面面相觑、满是敬佩,而赤霄也只得暗自叹服,飞蓬的人格魅力显然于此刻就已表露无遗,正是日后威震三族、傲视六界的神将之位奠基。 而画面转到重楼时,只见兽族首领蚩尤奋笔疾书以最快速度处理完事务,再抬眸以他特意挑出的文书,对坐在身边正无聊的重楼给予教导,看见重楼听着听着就困倦的点起头来,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一个板栗敲了过去,大家不由忍俊不禁。 赤霄回忆笑道:“首领当真是手段高明。”他看了九天玄女一眼:“从重楼击败当时三族年青一辈最顶尖的你起,到九泉神器认主,那百余年…重楼不得不学着处理族内各项事务,不过这也磨去了他因年青一代再无敌手而滋生的自负自大心理。”九天玄女和夕瑶目露恍然,难怪那段时间会传出重楼闭关之事,让三族年轻族人都大松了口气。 波光再次浮动,重楼一脸仇大苦深的表情,在场众人定睛一看,这位好武艺轻文事的兽族王子正抓耳挠腮地研究手头的公务,最后他犹犹豫豫批上了自己的处理建议,再拿去找蚩尤,在得到一个微笑和颔首外加一堆夸奖后,他面露红晕竟然是害羞了。在九天玄女、龙葵和夕瑶的爆笑声中,溪风一脸懵逼,和赤霄一起默默转头、不忍直视。影像中,蚩尤爽朗大笑,拍拍重楼的肩膀,让他一个月后去花语草原最中央,听见禁令解除的重楼几乎高兴到跳起来,不假思索点头告退。 画面再转,得到推荐名额的飞蓬也和九天玄女等族人一并启程,虽然不知究竟为何要前往花语草原最中央,但既然是各族共有盛事,不免有许多成名之人前去,闲谈之间也就提到了和神族仅在伯仲之间的兽族。 九天玄女轻松的神色多了一抹严肃:“飞蓬,兽族首领蚩尤之子重楼,他由蚩尤精气与战场上的英灵煞气交感而生,天性嚣张好战,虽然也才一千两百岁未曾成年,但其实力当是三族年青一辈之首。”闻言,飞蓬澄澈的眼神亮起。“不过,飞蓬你还没与他交过手吧…”影像中的九天玄女唇畔露出一抹冷意,她冷哼一声:“这次记得帮我出口气!” 此言一出,飞蓬在大家几乎同样‘求出气’的眼神中失笑颔首道:“我自当尽力而为!”记忆内外,所有人都清楚看见了飞蓬眼中闪现的精芒,那是压抑已久的战意,璀璨耀眼之极。 花语草原中央,碧空一望无际,高照的艳阳被七彩云霞飘移遮挡,本在环顾四周的飞蓬目露惊讶地看着九天玄女轻笑着唤了一声瑶姬,目不斜视掠过一位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拉走了曼丽多姿、飘然站立的白衣女子。见飞蓬眼中露出一缕恍然,众人若有所思,地皇之女瑶姬对飞蓬而言只怕是闻名已久?大家再把眼神投向瑶姬身边的重楼,只见他眼神所到之处,除却飞蓬堪称众生退避,当真好大的名声! 神将和魔尊的初见,一个气息温润祥和、笑容清浅淡漠,另一个眉宇嚣张肆意、杀气凝聚试探,眼神一触即分,战意升腾!赤霄还有九天玄女两个当时都在现场的当事人却同时一叹,心里难免想起夕瑶先前所言的人间话语,重楼和飞蓬之间何尝不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瞬间就将红影印入眼底,蓝衣少年原本平静的眸中流露火热战意,重楼血瞳亮起,明显也准备全力出手,却听天帝威严之音忽然响起,伏羲踏云浮空,九泉神器悬浮摇晃正待择主,众人不假思索飞身上前,夺目光彩明亮耀眼、森寒气势笼罩全场…空中不停有人跌落,先是以实力分先后,这时重楼、飞蓬、九天玄女和赤霄都还游刃有余。然而,压力骤然不论缘由增强,包括赤霄在内不少高手几乎同一时刻被打落下来,他们面面相觑只得在天帝示意下苦笑离去。 记忆外,赤霄忽而一笑:“记得骄虫得到毒瘴神匕后很高兴呢…”他玩味一笑:“高兴到拿着神器去挑战刚刚回来的重楼,也没打听好重楼是否也得到神器。”众人嘴角不由抽搐起来,赤霄挑眉道:“那一战惨叫声全兽族都能听见,自那以后他对重楼心服口服。” 九天玄女却是笑了笑,看着影像中波光潋滟的神器没入自己心口不见道:“不过我的无垢倒是作用甚大。”赤霄轻轻点头:“保持心魂清澄,同时可将灵魂攻击附加在手中任何武器上,堪称全能!”他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苦笑叹息:“我吃过亏。”    影像中,神器择主已近结局,一道赤红光华急速撞向重楼额头,他面色不改、血珠迸溅,红影化为两点鲜红利刃落于手心。波澜不惊的天帝伏羲眼神多了几分讶异和赞许,在重楼回神行礼后却神色一变,转头看向得到照胆神剑认主的飞蓬,语气亲和、隐含欣慰,显然一片严师慈父之心。后天帝隐去身影,花语草原此处唯余重楼和飞蓬两个,双目相对、眸光闪亮,战斗之心不加掩饰,那一战…碧草飞散、石沫飘扬、泉流断绝,打得酣畅淋漓、天昏地暗,令在场众人瞠目结舌。 只是末了倒有一个小插曲:一战为友的重楼和飞蓬仰躺在草原上谈天说地,最后时间渐晚,重楼不舍告辞,只是他最后叹了口气道:“听说有神器护主之人不容易被堪舆卜卦,希望是真的吧。”他咬牙:“赤霄那混蛋又跑了!“ 记忆外,赤霄眼皮子跳了跳,却执着地盯着“屏幕”看,只听飞蓬一脸好奇追问了原委,在知晓重楼千年之怨念后爆笑出声,他在新交好友幽怨的表情下强忍笑意,帮着他算了一卦、指明方位道:“……就在这里了,一个时辰内赶到,他定然无处可逃!” 重楼眼神骤然亮起,他抱拳道:“飞蓬,大恩不言谢,下次请你喝酒!”披上一件黑色劲装,他离去的速度快到极致。赤霄在记忆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还是没能抑制住悲愤的心情,他咆哮道:“重楼你个混账居然叫外援作弊!”背景是九天玄女不顾形象笑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夕瑶和溪风甚至其他所有人也都笑声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O(∩_∩)O~又是黑历史章节,好不好玩23333求评论热度(づ ̄ 3 ̄)づ下一章是重飞甜蜜日常哟 第50章 第五章 少年气盛多欢乐 波光再闪,一个院落出现于影像,哀嚎不断的惨叫声中,魔族大祭司赤霄默默捂住了脸,九天玄女和龙葵此刻一左一右的揽着夕瑶的手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溪风干脆用魔力控制住自己的脸,然而他颤抖不停的肩膀出卖了一切。而昆仑镜镜灵流光捂住帝炎的嘴,苍炎见状也效仿制住了弟弟。一直保持沉默至今的炎波耸了耸肩,而照胆则对他微微轻笑。 “嗷…重楼你…嘶,救命啊!”年少的赤霄妄想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然而重楼只是眼睛一厉、回头瞪视一眼,就把几个少年都吓得僵在了原地,赤霄乘此机会毫不犹豫启动了绝招,迷雾阵法笼罩周围,但重楼未曾回头就是狠狠一脚,把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赤霄再次绊倒。 不过他还是松了口气,因为几位族人已经借机跑去通风报信了,可面对重楼更加灿烂的笑容,赤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听见对方道:“这样更好!”记忆外,在九天玄女等老友捉狭的眼神里,赤霄看着下手更狠的重楼,摇头叹息:“比起首领,我和重楼当年都太嫩了…” 大家正疑惑间,就见蚩尤和欢兜竟在重楼这酣畅淋漓的一架打完、赤霄鼻青眼紫的横躺在地上才现身,首领蚩尤先肃容训斥了儿子一顿,再和颜悦色的以补偿为名义询问赤霄可愿接受地皇神农的星象占卜传承。九天玄女脸色一变,她侧头望向赤霄,只见他看着年轻的自己眼神发亮、不假思索应下的样子,露出笑意:“令人一言而效死命,蚩尤首领自然值得追随效忠,而重楼…他为我族年青一代第一人,我从出师后就以军师身份跟从于他…”说到这里,他笑容淡了下来,一语双关道:“即使最后的结果当真意想不到,我迄今也未曾后悔! 波光粼粼,画面转到了飞蓬那边,九天玄女和夕瑶满面笑意地看他手持照胆神剑登上神树树顶。飞蓬将照胆融入神体,然后三神随意地坐了下来,夕瑶柔声问道:“飞蓬,你这次从长老们那边回来,似乎兴致不太高?” 飞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轻轻摇头:“夕瑶、九天,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九天玄女眉毛挑了挑,若有所思:“是那几个没战斗力还特别爱钻营的家伙?”夕瑶有些无奈看了她一眼,眼神满满都是…即使这是事实你也不该形容那么透骨的意味,这抹至今未变的温柔娴静令记忆外的九天玄女拍拍夕瑶的肩膀,笑容分外明朗爽利,而赤霄想起后来的葵羽玄女种种事迹不由忽而一笑,被九天玄女默默瞪了一眼。 飞蓬轻叹一声:“照胆神剑秉持照胆神泉偏爱纯净之特性,竟然能令我感受他人心底之意…”九天玄女和夕瑶以及场外诸人都是一惊,只听飞蓬正色道:“除却同为九泉级别的神器所择之主,他人之于我,善意、恶意一目了然!”帝炎、苍炎、苍风和龙葵等人都忍不住看向蓝发半透明的照胆,他看着影像中还在继续和两女笑言的主人,脸上露出笑容:“除了实力,我认主更要求心底纯澈、君子坦荡,而吾主之心,从未蒙尘!”又看了看神情有些异样的几位神魔,他解释道:“当然,隐藏身份、善意谎言又或者战场交锋、兵不厌诈皆无可厚非!” 这时,画面上,夕瑶面露惊讶,九天玄女也道明了自己所得神器之作用,她赞道:“不得不说,九泉神器之能力都相当逆天啊!”众人这回将好奇目光投向了红发金眸的炎波,他见状也未隐瞒:“我造成的伤口除非吾主重楼主动收回力量,否则不易愈合,甚至杀意萌生下,以我杀人可令对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闻言,赤霄和溪风作为知情者也颔首肯定,众人一片慨叹,后将注意力重新凝聚在影像上。 飞蓬在夕瑶和九天玄女的建议下选择了离神树树顶极近之地的树洞,不过其外有水幕瀑布遮掩、内有溪流蜿蜒盘桓,倒是曲径通幽、怡然自得之所,令决定日后便居于神树的飞蓬相当满意。在之后,他以外出历练为由向九天玄女、夕瑶辞行而回了秘境一趟,但此番三皇飘渺无踪,只在桌案上留下了一封信。 大家面面相觑,却最终都蹭蹭走上前去,就连九天玄女、夕瑶和赤霄、溪风也在飞蓬脸色微红的表现下难耐好奇之心,近前定睛一看,原来对飞蓬要求素来严苛的伏羲,此次在信中流露的却满是赞赏之意!显然是对他百年之表现满意之极。可飞蓬看到末尾,却眉头皱起、颇有落寞之色,原来天帝和地皇同时闭关,短时间不会再现神踪,故而让他将能带之物尽数带走、无须再来。最后还有女娲笔迹告诉他南方“沃土”有秘境名“浩荡”,将有风系法宝青穹风神珠诞生,若有机缘不妨一争。 飞蓬将信小心收起,他对三皇长聚之桌案微微躬身,明显将长辈心意铭记于心,在他重新换上舒适的华衣,再以空间法器装走这千年用惯的家当时,唇畔的笑容让大家隔着记忆都能感受到他愉悦的心情。 夕瑶嘴角微微弯起,忍俊不禁道:“这么想想,出来百年,飞蓬生活水平简直…”九天玄女和赤霄难得统一战线、异口同声道:“寒酸之极!” “哈哈哈…”此言一出,周围不分神魔妖鬼人,顿时都欢笑一片,就连大家都不知道的天道之内,伏羲、神农和女娲这三皇也尽皆笑不可抑,神农更是朝着水镜方向努努嘴道:“瞧,若不是床太奢侈显眼,飞蓬八成连它一起搬走!”记忆中,飞蓬将被褥枕头、各色华服甚至碗筷茶具都装了起来,一副搬家的样子,令伏羲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待一切收拾完毕,飞蓬留恋地看了看熟悉的一切,才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在他背后,三皇别居甚至整个流殊秘境都销声匿迹、再无踪影!流光轻叹一声:“又变了。”投影中,再次闪现出重楼的身影,不过他正和对面的兽族美女大眼瞪小眼,末了却无奈叹气败下阵来,重楼只好看着女丑笑靥如花地带走了独角龙鱼,唯留旁边赤霄失笑:“女丑实力不错,一只战利品交好善使幻术的我族未来第一女巫,你有何不满意?” 默默翻了个白眼,重楼摸摸血刃道:“我只是觉得女人太麻烦了!”他一脸不解:“坐骑什么的,不是该要实力强的吗?”目露嫌弃之色,重楼又道:“独角龙鱼根本不经打!”赤霄抽抽嘴角,记忆外苍风嘴快道了一句:“真是不解风情!”然后在大家的注目下躲到了兄长背后,苍炎无语凝噎的尴尬笑了笑,然炎波收敛笑意、轻叹点头:“不,你弟弟说的很对,我这个主人啊!”他眼底露出几丝苦涩、转移话题道:“我记得吾主接下来去神树修炼,正好遇上在树顶之下定居的飞蓬。” 随着他的话,照胆和九天玄女、夕瑶、赤霄表情都突然诡异起来,其他人颇为不解,蓝葵更是碰了碰夕瑶问道:“夕瑶姐姐?”而温柔的神女干咳一声道:“小葵,我想你马上就明白了。”画面再次转变,归来的飞蓬在大家热情的帮助下,以各种奇珍安置好了自己的新居,然后在大家的询问下,他笑言此行所获颇丰,未曾引起任何怀疑。 赤霄看向九天玄女,翻了个白眼道:“九天,你的智商呢?这些东西可皆非凡品!” 九天玄女冷哼一声:“以飞蓬当年功力,他有此收获并不意外。”她顿了一下,又似笑非笑问道:“若是你,当时会怀疑照胆神剑之主说假话似家常便饭吗?”这下子赤霄即时便哑口无言了。升级的流光若有所思,而被她管了很久的帝炎这一次无有束缚,一句话脱口而出:“这话好有道理…”他在赤霄和溪风看过来时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一笑,但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葵却玩味而笑补充道:“我竟然无言以对!”让九天玄女和夕瑶一瞬间都笑意流露。 画面再度流转,却是似乎过了不短的时间,大了好几岁的重楼一身劲装出关,神采飞扬地直奔神树,其后难得聚在一起的赤霄和瑶姬两位兽族高手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只见重楼一马当先地直直冲入飞蓬居住之所。记忆外,赤霄、九天玄女和夕瑶齐齐扶额叹道:“好熟悉的一幕,下一秒他大概要被打飞出来?”不过话虽如此,接下来大家的表情都漂移了一下,白皙的颈项、纤细的手腕,水下隐隐约约的风景,可飞蓬含怒而发的剑光却瞬间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那是种璀璨夺目又致命的美丽,让愣神的重楼倒抽一口凉气拔出血刃才抵挡下来,可身体也随着巨力被推出了水帘洞。 九天玄女和红葵都冷哼一声,狠狠瞪向魔界一方,就连夕瑶美眸里也多了些相似的意味,赤霄和溪风两个连声咳嗽,最后竟然是照胆转移了话题:“主人经此一事,就习惯于在门口布置各种各样的困阵、幻阵了。”炎波也点了点头:“而且我还记得,赤霄你和瑶姬这是首次真正认识飞蓬吧?”语气带了几分笑意:“虽然吾主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直闯神树找飞蓬比武了…不过这一次时机太巧合。”赤霄的眸中显出几分感叹地微微颔首,只见影像中,瑶姬和赤霄见重楼从上跌落、未曾在乎,反而异口同声出言赞道:“照胆剑主、神族新秀,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然后,投影再次出现浮动,飞蓬在柔软的床上睡着,可外面忽然响起蜂鸣声,他睁开眼睛,蓝眸由初醒之迷茫化为理智和冷锐,飞蓬掀开被褥,身着一袭蓝衣出现在门口,他薄唇轻启溢出“重楼”两字,照胆神剑在他手里爆发出无影无形的锐利剑气,毫不犹豫横劈过去!在大家投来的诡异目光中,赤霄、九天玄女脸上却是司空见惯之意,只是他们在两两对视时,眸中都流露少见的期待,就连夕瑶也面露罕见的啼笑皆非之色。 兵刃相交的凌冽风声响起后,飞蓬直接冲出了水幕,重楼亦是紧随其后,他们动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看不清相交的身影。赤霄、瑶姬、九天玄女和夕瑶几个的眼睛紧紧聚焦在战场上,有赞叹也有体悟。一朵朵云团被交手劲气绞成两半,于天空粉碎坠落,紧接着灵瀑也被一个个炸开,最终双目相对间,眼见一丝锐利闪过,皆明了对方起了一招定胜负之心,不约而同汇集力量,炎波血刃闪耀着紫色闪电和鲜红火焰,照胆神剑凝聚神圣璀璨的白光,倏然相撞! 在记忆外的炎波、照胆眼皮直跳时,重楼和飞蓬手中的两把九泉神器同时疾飞出去,不偏不倚直直刺入了神树之中,此战平分秋色!见状,赤霄与九天玄女面露微妙笑意,而夕瑶低声道:“来了!”众人正不解间,只见神树几乎以天摇地动之势骤然晃荡,重楼和飞蓬猝不及防被狠狠甩了出去,同时炎波血刃和照胆神剑也被神树丢出,只听见“轰隆”一声,可见两人摔的绝对不轻!帝炎、流光、苍炎、苍风包括龙葵与溪风都眼神发直,夕瑶忍俊不禁,可赤霄、九天玄女甚至照胆、炎波看着这一幕,都毫无朋友爱的笑到浑身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这一章很甜吧哈哈哈 第51章 第六章 千年相知莫逆交 昆仑镜投影出的记忆影像再度波光浮动,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两男一女同行的画面,明眸皓齿的白衣丽人宜嗔宜笑如落雪映霞,身边的两个年轻男子,一个温文清雅、丰神如玉,另一个张扬肆意、桀骜不驯,正是瑶姬、飞蓬和重楼,而他们此行的目标…九天玄女抬眸看大大小小的清澄见底、水色青碧的泉眼和周遭长着的奇花异草,不由脸露笑意,赤霄也面露思忆之色,而夕瑶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她脸色一红、低头不语。 见知情人陷入回忆,溪风将眼神投向了神器之一的昆仑镜镜灵,至于照胆和炎波?一个一脸淡漠、一个一脸嫌弃,所以还是别问了吧。众人见状也纷纷效仿,流光的确没有令他们失望,她略一思索、语气肯定道:“神农大神伴生九泉之春滋神泉,曾坐落于花语草原青木林,计有母泉一,子泉八十一,乃秉持天地清和正气、滋养催生万物之泉。”虽然她产生灵智较晚,但天道赋予的记忆还是很齐全的,流光在大家恍然的表情中如此心想。 “电影”里,因为被飞蓬义正词严的拒绝了比斗的要求,重楼看着对方转身义无反顾走远的背影,气得一头火发乱甩、咬牙切齿叫骂,最后黑着脸去找别人出气了。画面稍微转移,飞蓬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笑容舒朗,信马由缰般自由行走,只是在看见雄壮强力的兽人神夔躺倒尘埃、遍体鳞伤被人拖着往泉眼疗伤的样子时眼神一凝,众人都能清晰看见,飞蓬手指微弹,周身青光氤氲再消于无形,其身却几乎和风灵融为一体。 大家都能发现飞蓬正仔细侧耳倾听,浑然没发现足下生风的自己不知不觉间越走越偏,这个情况令赤霄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但很快他和九天玄女的表情都诡异起来,因为飞蓬前方的香苇缝隙依稀可以看清一个气质宁谧不争、身姿仿佛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倩影。可注意力还在兽人那边的飞蓬完全没有发现,前方有个水晶般清澈的女子稍稍展动娇躯,双足已经浸到了清冽的泉水里,赫然便是夕瑶! 于是,等兽人的声音远去,解开法术、回过神来的飞蓬彻底进退两难,犹豫了一下,他近乎无声无息朝后退去…九天玄女忽而一笑,她看向夕瑶道:“不得不说,飞蓬从一开始就是正人君子来着!”赤霄和溪风面面相觑,却都点头赞同。夕瑶脸色微红,可神色却是坦然的,她看着自己势如飘风地来到飞蓬面前玉臂轻舒,竟是抓住他的肩膀不住摇晃! 飞蓬对此的反应是抽出手臂、向后退了一步,他和夕瑶拉开距离、语带歉意道:“抱歉夕瑶,是我走路时出神没注意。”看他面容真诚,显然所说皆是实情,夕瑶神色缓和,却多了一抹潜藏的羞涩:“算了,幸好我还没…”语气一顿,她低下头道:“飞蓬,你来春滋泉是…” 飞蓬直言道:“我和重楼还有瑶姬姐一起来的,不想比武就随意走走了。”他温和一笑:“我不打扰你了夕瑶,瑶姬姐在那边…”遥指了先前的方向,飞蓬便脚步轻快离去,全然没明白夕瑶温柔的美眸中暗含之情谊,让在场众人心中都不免暗叹神将相当不解风情!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夕瑶唇角弯弯,心情竟是很好,影像再次波动,一条通往苍穹云端的冰晶之路出现在大家眼前,只见飞蓬面色淡漠,对一路所经历的横风暴雨、乌云雷电都视若不见,直到一颗上接星辰、下接雪壤、身姿伟岸的巨树出现在眼前,他的表情才温和起来。不过只是一瞬间,飞蓬就悚然而惊,毫不犹豫蹑足狂奔,他沿着天路急匆匆赶往神树园圃,只见体态娇柔的夕瑶手执一根彩带,将周身防御得密不透风,还时不时奇兵突出用彩带末端系着的小金锤狠狠朝凶悍的妖鸟捶击! 九天玄女脸色冷了下来:“其状如雉,以其髯飞,食之不眴目…妖禽当扈!”画面中战斗已接近尾声,可狡诈的妖禽颈下最大的人睛斑纹中突然射出一道黄蒙蒙的电光,已有些放松警惕的夕瑶猝不及防中招,顿时面如金纸的摔落下来!妖禽一招得手即时飞奔往斜上方,那里正有一只饱满圆润的淡红色果实隐藏在翡翠碧叶下。赤霄凝神,与九天玄女、夕瑶同时道出一个名字:“葵羽!” 而飞蓬见好友重创不由勃然大怒,照胆神剑凭空出现、悬浮半空,随着恢弘如晴空雷鸣之音震荡回旋,那青辉氤氲、冷光射人的剑锋在他手臂猛烈一挥时,发出无穷无尽、千变万化的剑气,霎时间将当扈打落尘埃!“请尔往生吧!”飞蓬俯身看着挣扎不休的异兽,彬彬有礼又冷逾寒冰道,一剑挥出、妖头滚落。 之后,飞蓬以治疗神术暂时护住了夕瑶心脉,并安慰她至静静睡去,再飞身接近神树,手抚神果迸现宁神安魂神光确定神果之灵无事。最后,他设下阵法、以风灵传递消息给神族长老,才决然转身离去,其面上之坚定,说明了飞蓬替夕瑶寻找起死回生灵药的决心。见此,大家表情都有些慨叹,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夕瑶,适才见飞蓬出剑时,神女那迷离却璀璨的眼神是他们局外人了然于心的爱慕,可她美丽的眸中只有眷恋、怀念却无当年的痴迷,最终化为一片温暖释然的笑意。 想起葵羽和夕瑶当初的单恋,以及夕瑶如今的透彻…赤霄的神色略有恍惚,眼底一片暗芒,半晌后他忽然叹了口气,而九天玄女面色是少见的迷惘,终究唇角流落些苦意地轻轻摇了摇头,弄得其他人两两对视,满心好奇不解却无一人敢问询,只得将注意力重新投注在影像上。 混乱的战场,重楼远远看着灿烂剑华漫天飞舞,少数的神族站在包围圈外,神情有佩服有赞叹还有些许担忧,被各族围在中间的飞蓬则手持照胆神剑,让近前进攻之人尽数重伤倒下。眼见飞蓬突出重围,可自己的族人大多倒地不起,眉头紧蹙的重楼身形一闪、疾行而去,他手持锋芒尖锐的炎波血刃,狠狠飞刺向飞蓬,而对方的反应也相当敏锐,雪亮的剑锋爆发神圣的白光毫不犹豫一剑横空! 电光火石间金铁之音响彻全场,重楼红瞳带着怒意狠狠瞪视飞蓬,可对方抿唇一派淡然平静、凌然不惧,那几位刚刚还袖手旁观的神族此刻也正站他身后对重楼戒备以待!少顷,明了一切的重楼一声冷哼、一句嘲讽令众人集体凝滞,便在周遭一片鸦雀无声中拉着飞蓬离去,周身缭绕的杀意也令剩下之人丝毫不敢妄动。 听着重楼抱怨飞蓬对兽族适才过于心慈手软、无威慑力的话语,赤霄狠狠抽抽嘴角,磨牙道:“重楼你个偏心眼的混蛋!那可是我们的族人!”无奈之后他又看向九天玄女和夕瑶:“对了,飞蓬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多了仰慕者?”那几个因为灵物在开始两不相帮的神族,看见重楼的出现而迅速转变立场和态度的行为已说明了一切!若不是飞蓬在三族之战前素来低调似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怕他每次外出游历都能收获一堆追随者吧? 夕瑶温温柔柔一笑,可话语却相当犀利:“只说飞蓬,难道重楼不是这样吗?” 九天玄女也干脆应道:“没错!以兽族族人最重实力之秉性…”她看着赤霄,轻轻一挑眉:“即使重楼此番表现相当傲慢,完全没把那群族人放在眼里,但仅仅凭借那交手一瞬所现实力,他就能得到…”九天玄女似笑非笑预估道:“至少一半人的拥戴吧?” 赤霄沉默良久,他看着重楼在飞蓬柔和笑意中不自在侧头避开的样子,终是一叹:“没错!”他脸色带着些回忆之色,九天玄女和夕瑶丝毫未曾疑惑,溪风微微点头,其实魔尊在魔界每次出手又何尝不是如此?魔族可是把兽族的不少特性都更加深化了! 见飞蓬轻声解释前因后果,重楼先是为夕瑶重伤一事若有所思,后回神嗤笑:“飞蓬,盘古大陆奇珍异宝无数,自当有实力者得之!” 飞蓬拍拍重楼的肩膀,蓝眸掠过浮光道:“若非疗伤必要,吾绝不主动争抢,实力源于勤学苦练,天材地宝要之何用?!”这位天帝神子的笑容,淡漠和伏羲如出一辙,全然视外物如尘埃。大概唯一的作用…就是受伤了可以加快治疗?溪风、赤霄、九天玄女乃至夕瑶皆如此想着,最后只得苦笑承认,魔尊、神将乃至三皇甚至是各界界主,都是完全不依靠外力的。 大概明白他们心思,炎波直言不讳笑道:“其实,即使是我们这两把九泉神器,对重楼和飞蓬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照胆和他对望一眼,微微颔首赞同道:“没错,唯有己身实力,才是骄傲之源泉!”闻言,大家面面相觑,皆面有所悟、若有所思。 投影中闻听飞蓬之语,重楼大笑,他神采飞扬道:“此话在理!”之后,他在众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中,主动提出助飞蓬夺下了圆丘紫柰、八天赤薤!这时画面再次波动,出现在眼前的是分道扬镳之时,九天玄女等人眼神一凛,因为此番并肩的两人,彼此之间更多了默契和亲密,重楼张扬的笑容下,其眼神更多了暖意,而飞蓬眸底始终存在的淡漠疏离也消失不见,而且明显一路同行的他们均收获甚丰且进步颇大。末了,重楼拉着飞蓬满脸意犹未尽,直到飞蓬一笑间定下战约方才满意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O(∩_∩)O~最近都很甜对吧?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哈哈哈 第52章 第七章 惊天一舞暗潮生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苍风看完葵羽出生时那惊天一舞,难得文艺的慨叹道,浑然不知身边的九天玄女和夕瑶瞬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而赤霄、溪风和炎波一起狠狠抽抽嘴角,就连照胆也默默扶额。 帝炎却是好奇心起,将眼神投向了长相和葵羽有几分相似的龙葵,此刻正是蓝葵在外,她脸色一红,默默向夕瑶身后挪了挪,眼神微微亮起,帝炎又看向苍风道:“纵然这位玄女出生时是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我也觉得另外几句更适合她…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他挑眉一笑:“你们不觉得,这很像是霓裳羽衣舞吗?”苍炎想了想,不得不点头承认,比起苍风所言的洛神赋,帝炎这几句无疑是更贴合的,当然他也没忘记安慰性拍拍弟弟沮丧低下的狼头。 然而,赤霄、溪风、九天玄女、夕瑶、照胆和炎波这几位知情者闻言后,惨不忍睹的表情都在脸上稍纵即逝,不同立场的神魔两族高手难得同步心想,你们几个小辈就继续看下去吧,到时候八成被呛住!而知晓葵羽玄女曾经壮举的昆仑镜镜灵流光和龙葵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都作壁上观。 影像中,飞蓬面对葵羽清澈的眼神、明丽的笑容和真诚的道谢,眼底的淡漠不由消去很多:“玄女严重了。”接着他神色严肃下来道:“如天帝陛下圣谕所言,接下来由我负责玄女的启蒙,只怕多有得罪。” 见适才的天帝旨意亲封新神族之祖葵羽为玄女并且给予了义女身份,五魔神、羲和、常羲等平时不管事的挂名长老们对望了一下,终究皆不觉这是大事,他们干脆便隐匿身影离去。 葵羽玄女对飞蓬微微行礼:“有劳,然君既为我启蒙之师,唤我葵羽便是。” 飞蓬也未客气,他微微颔首正准备答应下来,可旁观的长老团那几位实权长老,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闻言眉头紧皱,为首的钦原更是出言打断,语气严厉道:“飞蓬,葵羽既身为天帝义女,神族三大玄女之一,地位毋庸置疑在尔之上,尔称呼需用敬称,不要妄想仗自身本领无视尊卑!” 飞蓬和葵羽还未表态,九天玄女却已然发难:“几位长老说得好!”长老团见素来亲近飞蓬的九天玄女如此不由得一愣,然她却眼眸一厉,冷声道:“葵羽玄女身份尊贵,长老团又岂能直呼其名?!汝等自当以敬称以示尊敬!” “噗!”赤霄当即就忍俊不禁对九天玄女扬起了大拇指,而溪风也摇头失笑:“这话说的…可真是够打脸的啊!”再次出现的红葵狠狠点了点头,而九天玄女微微勾唇道:“当时我早就看那几个无事生非的老东西烦了,没实力还瞎折腾!”她伸手拍了拍身边夕瑶的肩膀,得到神树守护者一个轻柔愉悦的笑容。 画面上,葵羽抬眸看向长老团,其语气温柔却倔强:“几位长老和九天姐姐好意葵羽心领,然我既为天帝义女,便更该依族规行事…”顿了一下,她又道:“且天帝陛下命照胆神剑之主飞蓬亲自为我启蒙,这于新生神族已是破例,葵羽自当珍惜如斯机会,故还请君多多指教。”几句话圆满解决争端,葵羽玄女在记忆内外的大家各不相同的眼神中,最后对着飞蓬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飞蓬眼底冰雪松融地回礼自是不提。 在不知情的小辈都沉浸在葵羽玄女带来的惊艳之中,赤霄忍不住抽抽嘴角,心里分外好奇葵羽是怎么成长为后来那个…鬼样子的?!而画面再次出现波动,只见重楼归来后挑战许多成名已久的兽族前辈,战况之激烈令大家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可最终他一番激战后惨败于水神共工手下猛将相柳。溪风眼神一凝,他和众人一样将目光投向了炎波,这位九泉神器默默望天,然还是为他那个当时比武挑战从来都只进不退的主人说了句好话:“胜败乃兵家常事!” 回过神的赤霄也不以为意:“这件事发生好多次,毕竟挑战目标发展向长辈,重楼…重伤败退在所难免。”可照胆和炎波对望一眼,他们瞥过赤霄脸上那表情扭曲的一瞬间,一致心想,那是因为某兽族傻!投影里,重伤难起的重楼被瑶姬、女丑带回,蚩尤心疼之余又有自豪,为其一番疗伤后,重楼静心闭关以求突破…他全过程都完全没有注意到女丑发亮的眼神,这令小辈们颇为无语,心中暗暗诽谤重楼的情商和飞蓬当真是低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如斯心想,投影再次发生变化,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飞蓬教导葵羽的场景,他选择了当年天帝教导他的部分方法,为出生不久的葵羽树立起坚定不移的心志,也磨炼出敏锐凌厉的战斗直觉…可最让众人加以注意的却非葵羽的成长,而是飞蓬本身的进步! 赤霄轻叹一声:“如此精进,丝毫不在以战养战的重楼之下,足见飞蓬底蕴之深、天赋之高!”闻言,九天玄女和夕瑶都面露笑意,照胆与炎波笑而不语,溪风、流光若有所思,在苍炎、苍风以及帝炎这三个小辈面面相觑时,流光对他们颔首一笑道:“岂不闻…温故而知新?!”众人都恍然大悟,彼时年幼的飞蓬对天帝传授自有所不解,但迄今增加阅历、积累经验已有多年,那么他此番教导葵羽玄女即为回过头融会贯通,自然而然也就取得突破! 待为葵羽玄女启蒙之事告一段落,飞蓬依照族内规矩,将接下来教导神术、武技的工作交给了当时专门负责此事的九天玄女,自己则动身前往兽族拜访… 听闻照胆神剑之主来访,早在儿子重楼和妹妹瑶姬那里知晓其名的兽族首领蚩尤亲自出面接待了飞蓬,一番得体的对答,主人温和却不失威严,客人从容而坦荡真诚。末了蚩尤的神色是显而易见的欣慰:“可惜吾儿输于相柳之手,伤势初愈后有所感悟闭关不出,倒是要让你多等一段时日了。” 飞蓬笑容清浅、语气亲近道:“前辈严重,该是晚辈搅扰了才是。”他的眼神璀璨如晨星,脸上也露出一个期待的表情:“不知飞蓬可有荣幸与水神前辈那位猛将过过招?” 蚩尤哑然失笑,他对身边坐着的瑶姬招了招手,她心领神会起身,对着飞蓬灿烂一笑道:“随我来便是!”飞蓬相当礼貌地最后对着蚩尤拱手行礼才退了出去,然后就被瑶姬拉着飞走,但半路他们遇上了正切磋较技的赤霄和女丑,一番寒暄后,恋慕重楼的女丑难免好奇追问被重楼视作知己好友的飞蓬关于重楼之事。 飞蓬笑道:“重楼常常和我说起你呢——实力强劲、擅长天火和幻术的兽族第一女巫。”他轻叹一声:“只可惜你资质颇高,然却不爱武技,重楼叹惋你无法与他一战。” 原本面如满月、眸似秋泓的女丑闻言,脸上欢笑期待之色瞬间就黯淡下去,她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然后低头道:“我去前面给大家带路吧。”也不等在场其他人反应,就忽而飞身拉开了些距离,瑶姬无奈一叹也跟了过去,看背影似乎在安慰于她。徒留下飞蓬一头雾水,忍不住轻声问一边的赤霄,可对方笑得浑身发抖,险些从天空坠落下去。 众人见此情景都笑难自抑,九天玄女双肩颤抖,夕瑶也忍俊不禁,在溪风无语凝噎的表情里,无良的赤霄干脆耸了耸肩:“重楼和飞蓬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恋爱的概念!”照胆和炎波甚至对神将、魔尊传言了解颇多的流光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在苍风之前,帝炎忍不住插话道:“可他们现代明明…唔…”他半路被流光捂住了嘴,镜灵冷汗直冒一笑:“抱歉,是我没调-教好他。”说着直接把帝炎拖到一边,才避开几位神魔骤然暗下的眼神。见状,苍炎眼神一凝将打了个寒颤的苍风挡在身后,而不知何时出现的单纯的蓝葵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看向夕瑶,却只得到轻轻的叹息和摇头,神女面色淡漠之极道:“继续看吧。” “电影”再度换了主角,重楼出关后周身气势之盛显然更上一层,可他随后就在蚩尤那里知道了飞蓬突破的消息,他眼底隐藏至深、然大家都能清晰看见的自傲瞬间破碎。但在知道飞蓬去寻相柳比武时,重楼的脸色不由变了,匆忙向父神告辞,他一路疾行好不容易才到了擂台,结果只见飞蓬毫发无损对脸色抑郁的相柳笑道:“前辈高招,晚辈此番讨教颇有感悟…” 人面蛇身、全身青鳞的相柳打断了他的话:“别废话了,你实力着实不错,胜负未分,咱们继续来过!”说着他附近就灵力涌动,可飞蓬却笑道:“前辈说笑了,既已自知不如,当该认输退场…”面色淡定沉静闪开相柳的攻击,他嘴上更是调侃道:“毕竟,晚辈可不是傻的可爱的重楼,明知不敌还死活不退!”见当真没架可打了,相柳只好跺跺脚转身走了下去,观战已久的水神共工则看着飞蓬轻盈如风、飘飞离场的身影,眸底掠过赞赏,再瞧了瞧听见知己好友评语的重楼那青黑的脸色,眼中更是一片笑意。 只是,飞蓬开始的确被突然出现的重楼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下面他便用自己的表现让观看记忆的众人知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三寸不烂之舌:“重楼,苍穹之崖独有的伽罗岚花即将开谢,未免你错过蕴涵天地至理的奇景,这次我可是特意来寻你一起去的!”他笑容璀璨、语气诚恳,而且说话也是有理有据,还特意以时间紧急为由拉着重楼一副立刻出发的样子。 于是大家就目瞪口呆看着气势如虹、一心邀战的重楼在飞蓬几句话忽悠之下就稀里糊涂跟着他走了,背后赤霄、瑶姬和女丑面面相觑,只得跟了上去,伽罗岚花从万仞高崖上飘落的样子的确是美极了,而重楼…他在飞蓬一脸神秘笑意说要自己想清才能真正理解天地至理后便心神沉迷进去,浑然不知松了口气的飞蓬对面色诡异的其他几位朋友眨了眨眼睛,便转身消失在现场。半晌后,重楼回过神时才发现飞蓬杳然无踪,他一问之下,早就不耐烦而趟在美丽草地上的赤霄、瑶姬和女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来回翻滚,重楼这才了悟自己被耍的事实,悲愤的怒吼几乎响彻苍穹之崖,却让记忆内外的围观者除了几位神魔都集体笑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个又见黑历史的魔尊#甜吧哈哈哈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53章 第八章 群英璀璨诸神纪 赤霄、九天玄女、夕瑶都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显然先前就已经习惯了,然而溪风想想后来威严凛冽、心机深沉的魔尊,再看看现在这个画风根本傻白甜的兽族王子,还是颇为不适,不过面对赤霄有意无意投过来的眼神,他终是以大毅力强忍住了笑意。 在大家的笑声中,画面再次流转,春草碧原上,温雅俊秀的飞蓬和玉貌仙颜的夕瑶并肩站立,他轻叹一声:“重楼那小子死活不听劝,要去九神泉最毒的‘毒瘴泉’修行。唉,早知这样,我便不告诉他毒瘴泉被凶兽穷奇霸占之事!……夕瑶?”飞蓬不明就里发现夕瑶羞赧低头,他环顾一周才发现周围人纷纷投来的目光,不由皱眉。可投影中的夕瑶忽而抬头肃容道:“飞蓬!”迎着飞蓬看来时沉静清澈的眼神,素来柔美出尘的夕瑶此刻自有一股凛冽英气:“你为我千辛万苦夺来青津碧荻、圆丘紫柰、白水灵蛤、八天赤薤,将我即将归于天地的魂魄挽回,如此再生之德,夕瑶至死都不会忘记!” 飞蓬只是淡然一笑道:“你我既是好友,就无需如此客气!”语气平和甚至带着天经地义之含义,他回头将眼神投向远方,重楼正一袭黑色劲装赶来,不多时就出现在两神面前。 闻听这番对话,赤霄摇了摇头,他看向夕瑶道:“这个时候你和飞蓬认识一千多年了吧?难为你怎么明示暗示,他都始终不开窍…”忍不住叹了口气,赤霄道:“重楼那边也一样,真心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对他们两个痴心暗许的?简直是自找罪受!” 看着“屏幕”,夕瑶唇角弯起:“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她笑容浅淡却温暖道:“想来不少族人都是这么想的?”抬眸轻叹,夕瑶最后只道:“纵然看开,我也不曾后悔,葵羽…想来亦是如此。” 赤霄眼神一凝,他想起这万年来葵羽的表现,甚至是已逝的女丑,不由一叹:“是啊…”重楼腰间一左一右别着炎波双刃,肩后所披的大红披风正在原野风息中动荡飘飞,他听出飞蓬话语中拳拳之意,不胜感动地一抱拳,而后他们便相互调侃了几句。 在听见重楼对自己于苍穹之崖耍他的不满时,飞蓬笑得有些捉狭,之后却严肃起来,那句‘若我们从未向下堕落,就不知如何向上翱翔’令重楼若有所思,飞蓬却在他转身想走时大方送出了在女娲指点下得到的护身法宝,而重楼眼神温暖、干净利索地拿走了‘青穹风神珠’。 对此,大家表情都略复杂,赤霄、九天玄女、夕瑶和溪风再想到他们这千年每次相见的场景,不得不承认,重楼和飞蓬当真是可堪称良朋诤友!夕阳色冷,荒草路迷,落日余晖,浩荡晚风,重楼辞别了飞蓬和夕瑶,义无反顾地往远方行去…在一片浮光掠影中,迷雾出现于众人面前,赤霄眼神一亮道:“我族的女丑、骄虫,人族的后羿、嫦娥…还有你,神族九天,这就是飞蓬彻底立威的雾泉之战吧?!” 九天玄女看着各族高手率领族人联手大战雾魂之主的场景,再侧头瞧了瞧隐身于无处不在之风云中的飞蓬,眉毛一挑,她点头笑道:“说起来,这还是我三千岁成年,实力再进后的第一战呢!”顿了顿,九天玄女粲然一笑:“雾泉之主当年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临阵突破的年轻小辈…不过我现在倒是一点不奇怪了!”赤霄、夕瑶和溪风都轻轻点头,在知晓飞蓬身世和自幼所学后,就明白雾泉之主败的一点都不冤枉! 见众人在雾泉之主那极其本源的混乱之力攻击下渐渐落入下风,飞蓬眼神中精芒爆闪,照胆神剑发出丝丝缕缕的圣洁白光,与他用出的神术融为一体,迎着雾魂之主嚣张的面容,一剑既出、八方俱清!惨叫声中,周遭各族精英震惊后不约而同的用出绝招,骄虫祭出毒瘴神匕、自己更闪身偷袭,嫦娥治愈之光笼罩众人速补灵力,女丑一把璀璨天火和九天玄女召唤的神雷相结合,燃烧雾气、直逼本体,又有后羿当头一箭刺中雾魂之主那被飞蓬剑光逼得逃窜的本体,硬生生让对方叫声更加惨烈。 连连退却,好不容易逃出一干精英的攻击范围,目如火炭的视线投向飞蓬,雾魂之主近乎咬牙切齿道:“神剑照胆,你就是神族新秀飞蓬?” 飞蓬站在阵前,他彬彬有礼一躬身:“晚辈飞蓬,还请前辈指教!” 他语带谦恭笑意,手中却照胆神剑翻转,璀璨神光毫无迟疑横扫向前,身后众人一时间都有心底被印照之感。“啊啊啊…”首当其冲的雾魂之主更是嗷嚎一声,黑色雾气翻涌不息,这位臭名昭著的太古凶灵暴怒嘶吼道:“小辈欺人太甚,尔等尽皆受死!”此獠好歹占据雾魂神泉五十余年,又怎么可能丝毫都无法利用此地之利?随其主心念一动,混乱之力暴动开来,终年大雾弥漫的神泉范围,在场所有人几乎都被混沌凄迷的神泉引入内心最恐惧的幻境,自保尚且艰难、谈何救助他人? 就连几位神器之主和善用幻术的女丑都未能幸免,唯独手持照胆、心志极其坚定的飞蓬一神一剑立于众人之前,孤身扛下了雾泉之主的全部压力,视线瞥过背后以及更远处挣扎不休的三族族人,他在敌人嘲弄而势在必得的眼神下丝毫不敢退却!照胆神剑在他手里展现出最璀璨的光华,这是飞蓬出师至今首次不顾生死地用出全力,只见剑光飒沓如流星,招式更是大繁至简,一招一式皆为夺命,短时间竟然和强敌不相上下! 然而大境界的差距终是难以弥补,被小辈逼迫到如斯地步的雾魂之主表情严肃下来,其攻击越发狠毒,幸而飞蓬及时避开要害但身上也留下了道道难消的伤痕。然而时间一长、难以为继,雾魂之主致命一击直逼飞蓬神心,在发现自己躲不开时,飞蓬眼神一片凛然不惧,没有一丝一毫对死亡的恐惧。烈火燃烧的双眸有大家都能看懂的赞赏,可雾魂之主下手并未手软,然飞蓬眼神却是一凝,其中似有波光浮动,他唇畔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道:“极慢极快不过剑随心动,此番还多谢前辈指教!” 飞蓬周身忽而光芒大放,是突破的表现,照胆剑光更是由快而慢,战斗里竟慢吞吞划着圆圈,可其中传来巨大的吸力却将雾魂之主周身黑雾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吞噬,实力剧减的雾魂之主再无力控制幻境,见众人纷纷清醒,他终于勃然色变,见机不好便毫不犹豫转身而退。飞蓬一笑,剑招比先前战斗时更迅疾轻盈,让初醒的大家如痴如醉,只见在盘古大陆骄阳之下,一道七彩光华随着飞蓬的粲然笑容而出,耀眼夺目的光辉照亮整个神泉范围! 雾魂之主脸色惨白,这位能盘踞神泉多年也性情果决、当断则断,只听“轰隆”一声他身体爆炸开来,黑雾被剑光扫除殆尽,但其魂魄已然金蝉脱壳!飞蓬挑了挑眉也不以为意,只是在望见满神泉的三族众人此刻的态度时,身体忍不住僵了一下,丢下一句“九天,我临阵突破需要即刻闭关,这里后续处理就拜托你了。”在大家热情如火的眼神下,这位适才大出风头的照胆剑主转瞬就驾驭风云、飘渺无踪。 沉浸在刚刚华丽一战中的众人呼吸都慢了几分,倒是在赤霄打趣的眼神中,记忆内外的九天玄女都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冷哼一声道:“飞蓬当时跑得倒是快,可是…”她和夕瑶的脸色都骤然诡异下来,赤霄也想起什么似的干咳了好几声,就连照胆和炎波的脸上都露出些忍俊不禁的笑意,在大家集体疑惑的眼神下,最后是炎波笑着摇头,他指向‘屏幕’,语气神神秘秘道:“别着急,你们稍后便知。” 画面再次闪过波纹,这次依旧是战斗,众人眼神一凝,只见蚩尤和刑天正在袖手旁观的压阵,而赤霄和重楼一守一攻配合分外默契,地上有着明显的血迹可见战斗绝非一时!周围站着不少年轻兽族族人,他们看前方厮杀的身影时,其眼神皆为崇敬仰慕,可见八成都是重楼、赤霄的追随者。然而在巨大的杀意之下,不想死的凶兽穷奇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蚩尤几次抬手欲动却终未动。 赤霄在大家好奇的视线中洒然一笑:“此番是族内优秀的年轻人集体来毒瘴神泉历练,重楼和我联手战穷奇更是重中之重,首领自然不好插手…”他神色淡定坦然:“纵然有所牺牲,也是大家早有准备的!”热血不停洒落在毒瘴泉内,在穷奇脑筋一转的以退为进圈套下,中计的赤霄和重楼在陷入险地时终于彻底爆发,前者随心而创的阵法居然困锁住穷奇一瞬间,后者一身气势骤然更霸道凌厉,眼神一凝,炎波血刃的虹光爆闪而过,一招之后血光乍现!然被重楼命中要害的穷奇终是在蚩尤的劝止下留得一命,蚩尤召来风伯、雨师将凶兽囚于中曲山,希望能慢慢化解戾气。 九天玄女仔仔细细看了看蚩尤的神色,半晌后在赤霄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竟然难得露出一抹苦笑,她摇了摇头只说了三个字:“长老团。”瞬间就心领神会,赤霄冷哼一声:“那帮老家伙当年死得可真是轻松!”九天玄女没有搭腔,照胆罕见的脸色微冷,炎波拍拍他肩膀没有多说,而夕瑶幽幽一叹,溪风亦抿唇不语。 稍微明白一点的流光和龙葵对望一眼,理智的转移了话题:“看,似乎又过去几百年了?”只见刚刚出关的飞蓬面带淡淡的笑意,却见旧识沧彬匆匆来访,半晌后,他眼神发直、目瞪口呆,再次出言确认道:“此事当真?!”而记忆外不知情的小辈们此时神色和他完全一致,原来,葵羽玄女五百岁外出历练时,将意图劫财劫色的孽龙抽了龙筋、扒光衣服挂在树上,还专门留下一行字迹‘本玄女葵羽,尔等不服来战!’ 苍风、苍风和帝炎都把不可置信的视线投向最温柔最靠谱的夕瑶,见状,她很厚道的忍笑点头,于是三个小辈皆一脸的‘娴静女神画风秒变,恕吾等凡人承受不来!’的懵逼神色,让早就期待小辈们如此的赤霄、九天玄女、炎波甚至照胆都笑不可抑。而知晓部分情况的溪风和流光虽知葵羽之彪悍但也终究不是三族时期的人,所以表情也颇为震惊。倒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葵对自己的创造者之壮举甚为心服,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赞叹道:“不愧是日后一怒堕魔的天魔女,对付心思不轨的恶人,就该这般直爽不做作!可惜了我和蓝葵都没有她的记忆!”赤霄、溪风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对望一眼,无语凝噎。 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就到三族之战了,不过还是很甜的对吧哈哈哈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54章 第九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是的,现在全盘古大陆都传遍了,葵羽玄女作为天帝义女,其身份当初并未向外隐瞒,如斯行为给其他各族留下了…”语气微妙的一顿,沧彬继续道:“相当深刻的印象,所以长老团召回了守在雾魂神泉的九天玄女,也通知给你,要你们立刻去天仪殿…”说到这里,他有些担心的看着飞蓬道:“当初九天玄女在你给葵羽玄女启蒙百年后才接手其训练,按理说后面四百年,葵羽玄女受九天玄女影响更深,可九天玄女背后有五魔神等老一辈,他们虽不理事却威望深重…” 飞蓬眼神一凝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的沧彬,此番真是多谢了。”温和一笑,蓝眸满满都是透彻:“放心,我会和长老们‘好好讲理’的!”看着飞蓬镇定的笑容、安抚的眼神,沧彬瞬间就放松下来,他不自觉也露出浅笑,这位神族年青高手眨了眨眼睛,语气亲近信任:“那我就等着看你和长老团‘大战八百回合了’!” 画面一转,威严肃穆的大殿里,葵羽玄女抿唇以标准的礼仪坐在长老团对面,飞蓬则站在她身边,他一边淡定自若地顶着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五位长老的眼神威压,另一边浅笑放出自己对葵羽那百年启蒙的记忆影像。 半晌后,飞蓬挥手消去自己放到末尾处的影像,然后淡定问道:“几位长老觉得,我哪里出了差错才造成今日之一切?”顿了一下,飞蓬看了看身边表情倔强的葵羽:“而且…葵羽玄女面对孽龙的挑衅,如此悍然回击当真有错吗?!”他眼底闪过寒意,然再看向长老团时眉宇间仍然一派坦荡,飞蓬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难道众位长老希望天帝义女性格柔弱好摆布不成?!” 对此,赤霄眼神闪过笑意,溪风也轻轻呼出一口气,苍炎、苍风、帝炎更是看呆了,照胆却看向面色复杂的九天玄女:“其实比起你,主人还是给长老团留了口德的!”在场众人闻言不由一愣,九天玄女淡漠一笑,她颔首道:“虽然后果留下心殇,但我未曾后悔!” 只见影像中匆匆赶回的九天玄女进门就听见飞蓬此语,她看了看眼神晶亮的葵羽,再扫视长老团,挑眉嗤笑一声,直言不讳的质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龙性本淫且强者为尊,遇上这种情况…难道众位长老是希望天帝义女屈尊下嫁于龙族吗?!”一语诛心,现场气氛一片凝重停滞。对实权长老们此刻铁青的脸色,五魔神甚至羲和、常羲、句芒、蓐收等不管事的大神,眼神都一触即分,集体装聋作哑。 正当此时,只听一声冷哼在殿内炸响,历次会议都从来空无一神、只是象征的主座多了一个气势威严的男子,白衣龙纹、君临天下。他淡漠的眼神一扫,现场所有神都恭恭敬敬低下头去:“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伏羲的眼神投向几位年轻神族,眸底多了些许暖意。九天玄女看着“屏幕”中的自己等神,忽而一笑:“当年只以为陛下是看葵羽呢!”伏羲正看向葵羽,轻声道:“那孽龙可有伤到朕的女儿?” 尚且年幼就做出如此震撼之事的葵羽倒是面色一红,她摇了摇头:“九天姐姐和飞蓬教的很好,那条恶龙非我对手!” 伏羲眼神掠过九天玄女和飞蓬:“既如此,你便不该那般行事。”长老团闻言都面露喜色,九天玄女微微皱眉,可飞蓬淡定之极。记忆外,照胆冷冷道:“长老团高兴太早了。”果不其然,伏羲眸中有寒意不加掩饰,冰声道:“此等恶徒,一剑杀之即可!又何必为此脏手?!”五魔神等神面面相觑,然脸上并无意外,倒是长老团几位长老面色都是一变,可完全不敢反驳天帝之言,葵羽眸底燃烧起猎猎火焰,语气铿锵有力:“是,葵羽谨记!” 九天玄女此时脸色有些复杂,轻叹道:“时至今日,我才明白,陛下当年决策之高瞻远瞩!”在场众人不由一愣,赤霄当年有所耳闻,不由露出若有所思之事,而夕瑶拍拍她的肩膀,笑意清浅温软。 伏羲目光投向九天玄女和飞蓬:“葵羽身为我神族三大玄女之一,一言一行皆代表神族颜面,她身为神女,此番手段过激有损神族形象,九天、飞蓬,你们当弥补先前教导之过失所造成的后果。”天帝言语中的威严毋庸置疑,惩罚已然宣布:“其后百年巡视天河之职便交给九天!九天,将你经验错误总结成文交给飞蓬,日后由飞蓬负责启蒙、教导新生神族男子之事!”最后他冷哼一声:“烛龙教导不严,朕自会与之一叙,日后再有此事,我族不必手下留情。” 语毕,伏羲身影消失于当场,长老团五位长老闻声都面露得意,九天玄女、葵羽脸色皆不太好,她们看向飞蓬的眼神满是歉意,飞蓬微不可察摇头,躬身一礼道:“自当遵从陛下旨意。” 浮光掠影再起,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主角换了人,但赤霄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他对九天玄女和夕瑶微微点头:“表面上,启蒙、教导才出生的族人无疑是最枯燥无味之职,远远比你巡视天河更劳累,然长远来看,以飞蓬之性情,他对于年幼的族人态度想来严厉和温和并存,而且他可不乏手段,这些由他守护五百年出师的孩子,心志、潜力定然比往常要强上不少,并且…” 九天玄女打断了他的话,看着画面上的重楼,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些孩子,日后全成了飞蓬的潜势力,陛下此举分明是助储君培养嫡系,可当年…”她感叹道:“这冠冕堂皇的一番话,未曾引起众神任何怀疑,飞蓬之身份,从始至终都密不透风!”旁听的帝炎、苍炎、苍风甚至龙葵、流光都至此才恍然大悟自是不提。 擂台之上,重楼手持炎波血刃,一招一式皆干脆利落,他身形也相当敏捷迅疾,在躲开攻击的同时,还在对方身上划下了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痕,半晌后一声闷哼,鲜血顺着颈项上深深的血痕流落在地,重楼收回炎波血刃特有的伤害力,可相柳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 观战的蚩尤、刑天、风伯和雨师都面露赞赏,然水神共工见手下猛将相柳重伤昏迷,脸色自然不太好看,他语气略僵硬的出言恭喜道:“少主实力更进一步,当真是可喜可贺!”重楼神采飞扬的拱手一礼,对共工邀战:“接下来,还请前辈指教!”他才战一场,周身气势更盛,眸中亦全是炙烈的战意,共工眼神扫过周围诸位同族,对上蚩尤波澜不惊的双眸后,知道避无可避的他回神对重楼道:“那就战吧!” 赤霄在九天玄女诡异的眼神下苦笑道:“重楼…咳咳,他只是好战了一点…” 九天玄女撇撇嘴:“行了你不用说了,重楼讲白了就是没脑子!打赢相柳还直指共工,如此不依不饶的,像他这样的少主乃至首领,虽人格魅力毋庸置疑,但对不好战的兽族高层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吧!”就连夕瑶也忍俊不禁道:“难怪共工日后被飞蓬一劝就投降呢…妥妥是今天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赤霄看着投影中的战局,和大家一起齐齐抽抽嘴角,这话说得可相当贴切来着!水神共工作为兽族首批生灵,生来灵力极强,所以他在战斗开始时还能凭借水系灵术逼退年轻的重楼,但在重楼不耐烦的放出炎波任由他自行攻击却完全牵制对方灵术后,共工就彻底倒霉了。毕竟这位水神养尊处优已久,在近身战上又哪里是以战养战的重楼之对手?所以不过是转瞬之间,满头红发、人面蛇身的水神共工就变得鼻青眼肿、面目全非。 见状,风伯、雨师、刑天甚至瑶姬等都一阵疯狂大笑,兽族首领蚩尤倒抽一口凉气才反应过来,他立刻出手阻止了比武的继续。狠狠瞪了还面色迷茫的儿子一眼,蚩尤面露真诚歉意,他拍拍共工的肩膀,便一言不发拉着众位脸色通红的兽族高层走了。在路上,令蚩尤心累的是兽族其他高层还在不停大笑,翻了个白眼,他出言阻止了同伴们。 于画面终了,记忆外的众人只听这位兽王对重楼道:“此番之事,是为父小瞧了吾儿的实力,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打断重楼想问之话,蚩尤再道:“你回去吧,三日之内想清错误在何处,若是想不出…”他面露温和之极的笑容,言语却让重楼火烧眉毛似的跑回了家:“那接下来百年,你就帮为父处理事务别出去浪了!” 在观看“电影”的大家笑不可抑之时,九天玄女、夕瑶却都面露遗憾之色,赤霄更是眸底掠过一缕哀伤,溪风抿抿唇可还是不敢安慰。半晌后,画面再转,大家脸色顿时和其上的飞蓬一模一样,九天玄女深吸一口气,扫视一周、语气凌厉道:“你们看见什么了?!”帝炎、苍炎、苍风、流光和龙葵都忙不迭的摇头,溪风抽抽嘴角转开了眼神,只有当年就与她为敌为友多时的赤霄全然无视了这个威胁,他手指向九天玄女抱着夕瑶嗷嚎大哭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九天玄女脸色发黑,一出手就是夹杂灵魂之力的攻击,赤霄敏捷往旁边一跳:“你来真的啊?!”然话虽如此,这位大祭司出手也毫不留情,一神一魔交手的身影快到几乎看不见,开始时大家还瞪大眼睛的两边兼顾,但随着画面的继续,注意力不由全放到了投影这一边。待他们和飞蓬一样,也从支离破碎的话语中拼凑出了真相,众人露出了震惊之色,地位卓绝的九天玄女竟曾经爱过一个人族?!可终究是“人神不可恋,神道不可窥”,那位不顾身份、纯粹热烈的爱慕九天玄女的云渊最终死在星尘之尺。 影像里,飞蓬轻叹一声,转身将空间留给正安慰悲痛欲绝的好友的夕瑶,他眼露坚定之色,一步步走的镇定从容,目标直指天帝寝宫…茶香袅袅,飞蓬的动作优雅娴熟,最终双手将茶盏奉上,伏羲品茶的姿势也自然放松,他唇畔泄露出一抹叹息:“飞蓬,这还是你出师后首次来找为师吧。”轻轻挑了挑眉,伏羲神色似欣慰又似不满:“结果还是因为他人之事。” 飞蓬微微一笑:“作为我族三大玄女之首,九天玄女对于天帝可不是外人吧?虽不如义女葵羽,也至少比飞蓬亲近多了?” 伏羲哑然失笑:“你这孩子,明明盛名传遍三族,还要继续低调下去?”这话说的古古怪怪,但飞蓬却心中了然:“师父,隐瞒身份之决定是我做的,现在依旧不改…”他眼神是和伏羲一脉相承的淡泊,自信一笑道:“反正,徒儿凭实力也混得很开不是吗?” 伏羲的笑容更多了真意:“罢了,你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他微微摇头放下空了的茶盏,天帝正色道:“先前神女也有爱慕非我族中人的,这一点朕未曾插手,然九天身为天命玄女之首,神力强大在整个神族的力量中都占有不小的比例,若她婚恋生育必然削弱神族的整体实力,进而甚至有可能动摇神族之根基…” 飞蓬表情静默听着,伏羲又道:“这是于公,至于私理…人神不可恋并非朕冷酷无情,神族素来清心寡欲,然一旦动情往往沉沦到底,与其让族人们眼睁睁看着寿命短的爱侣身死,日后亦随之心死如灰,倒不如从开始就不曾相遇。九天之事是长老团密告,可时间还是晚了一步,只希望她能早点明白过来吧。”这语气看似淡漠却透着痛心之意,蕴含天帝一片赤忱之心,不知何时已经停手的九天玄女怔怔看着这一幕,眼圈发红。 赤霄落在她身边,难得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昨日已去不可追,今日既来且珍行,这么多年你也该看开了!” 九天玄女回过神来,对赤霄粲然一笑:“多谢…”赤霄松了口气,正准备回答‘不用,记得回头别笑我就行’,可九天玄女又挑眉道:“然而,我还是手痒想揍魔!”她笑容灿烂的一拳头砸来,赤霄无奈翻个白眼,在大家忍俊不禁的笑声中,一神一魔再度交起手来,不过这时周遭的气氛倒是一片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又见黑历史,不过很甜的对吧哈哈哈O(∩_∩)O~看在四千字大章节份上,求评论收藏(づ ̄ 3 ̄)づ 第55章 第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看着飞蓬离开天帝寝宫回到神树之顶,将伏羲之语转述给这时已勉强冷静的九天玄女,她轻轻点头道:“多谢了飞蓬…”夕瑶美眸中闪过对好友的担心,九天玄女也感叹道:“你居然因此冒险去找天帝…” 飞蓬打断了她的话:“我不过勉力一试而已,照胆神剑毕竟出自陛下之手。”眨了眨眼睛,他的笑容带着现在的九天玄女和众人都能看懂的狡黠,然当年心神不定的九天玄女和素来信任飞蓬的夕瑶都未起疑心,已经停手的赤霄看了看九天玄女,然而想起刚刚那一战,他还是忍住了笑话对方的冲动。 画面中的九天玄女在两位好友关切的眼神中抿抿唇,她神色一派坚毅道:“你们放心…”飞蓬拍拍她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夕瑶想想就直接搬了一坛美酒来:“今日,不醉不归!”三位年轻神族难得放纵了一回。在影像变化之前,醉倒的夕瑶直接靠在飞蓬身上,他温柔体贴的给穿着单薄的神女加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又转头看向对面眼神冷静如冰雪的九天玄女。 她眼底有一抹冷色掠过,语气低沉森寒:“神族永生,这笔账我记在心头,长老团,呵!”飞蓬眼皮微挑,轻轻一笑举杯颔首,九天玄女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再将训练所要注意之事的文件交给飞蓬便飘身而去。最后,飞蓬把昏睡的夕瑶抱到神树变化出的床上,他眼神清澈毫无男女之情,动作轻柔给她盖上被褥,也转身离去。 九天玄女忍不住摇了摇头:“飞蓬的温柔一直都是这么不经意的,但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沉醉。”她说着拉起夕瑶的手晃了晃,神女浅浅一笑,转身看向溪风,若有所指问道:“你和水碧经常去神魔之井吧?” 溪风狠狠抽抽嘴角,想起当年偶尔所见之景,他无力点点头,而夕瑶笑而不语,眼神却有些复杂,九天拉了她一下才回过神继续看“电影”。 天道之内,伏羲看着这一幕,无奈摇头:“早知道,当年我应该再加上几句的。” 神农把玩茶杯的动作一顿,抬眸道:“立场相对、勿要开始?” 伏羲点点头补充道:“且性格不合亦要疏离,霸道专横怎是良配?” 反倒是女娲好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插言反驳道:“可对飞蓬来说,性格可堪磨合,立场不过浮云,唯有实力不可看淡,这才是重楼被他看上的最根本原因吧?”此话一出,伏羲、神农面面相觑,皆是无言以对自是不提。 投影再次变化,众人眼神都是一亮,赤霄看着画面轻叹一声:“是重楼的成年礼,我还记得当时相当热闹。” 九天玄女不以为意点头:“兽族少主,公认下一任首领的成年礼,自然不可小觑…”看着突然出现的神力凝聚之言,她笑道:“虽不如先前瑶姬成年时,祖神分魂亲自前来,但地皇好歹也是送了礼物的。” 龙葵、流光等看着重楼的成年礼那闹腾的场面不由面露好奇之色,溪风难得主动问了一句:“那飞蓬将军的成年礼…?”然他的声音在九天玄女、夕瑶和赤霄一起色变之下弱了下去,自己更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可几位远古神魔的表情不是发火而是诡异,九天玄女干咳了两声:“我想,烛龙当年大抵是…被迫顶了黑锅?” 赤霄默默翻了个白眼道 :“想来是你们天帝的手笔,自己神子的成年礼,怎么可能不是他主持呢?而烛龙素来以不着调不靠谱的脾性闻名于盘古大陆,于是当年那件事情也就从未有人怀疑,想想当初…你和重楼还特地联系了各族几位和飞蓬关系好的朋友,想着联手去闯极北之地救飞蓬,当真是…傻透了!” 九天玄女抽抽嘴角:“该说幸好天帝陛下还算厚道的阻止了我们吗?”夕瑶忍俊不禁摇了摇头,她指了指“屏幕”示意大家继续观看。 随着他们的话语,面前影像再次改变,只见久违的流殊秘境深处,三皇别居此时一片热闹,溪风、赤霄、夕瑶和九天玄女脸色严肃起来,照胆微微笑了笑,炎波认真的看着,而昆仑镜镜灵流光倒抽一口气,一个个给小一辈科普道:“天帝伏羲、地皇神农、人祖女娲和创族不立界的烛龙你们都看见了,陌生的几位则是仙帝昊天、妖皇帝俊、鬼帝酆都,他们全是创世纪之初就诞生的首批先天生灵!” 伏羲的表情是温和欣慰的,主持完飞蓬的成年礼,他手中便出现了一团闪着银白色光芒的球体,手指划过飞蓬眉尖,一滴神血便飞落于球体之上。一阵光芒闪过,记忆内外之人都惊讶发现飞蓬身上多了一件戎装。 见状,女娲和神农等仔细一看,皆眼露惊讶之色,烛龙更是叹息:“混沌最深处变化莫测的星云被你弄来炼制神器,还真是大手笔呢!” 伏羲微微一笑,拍拍飞蓬的肩膀道:“此物为师命名为天幻神装,认主后可融入神魂,其表象更能随心而变,汝当善用之。” “是。”飞蓬躬身行礼,笑容清浅、眼含孺慕:“多谢师父,弟子谨记。” 伏羲微微颔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他侧头笑道:“帝俊、昊天、烛龙、酆都,今日还劳烦各位,助飞蓬这孩子试试看我新炼制的神器之威如何?” 被点到名的都是非三皇级别的强者,他们对望一眼,皆觉得伏羲此语不尽不实,不由把眼神投了过去,只看见他淡漠的颔首,眸中却尽是无需留手之意,几人顿时心领神会,伏羲这是打算借他们之手让徒弟体会一下顶尖实力?几位界主级生灵相视而笑,五十二万年了,伏羲从来都独领风骚,他们对此怨念已久,却始终打不过他,那么…如今拿着这个从头到脚,从性格到气质都像极了伏羲的小家伙出个气似乎也不错?几人暗搓搓打坏主意的眼神当然瞒不过记忆外的众人,他们望向神色平静的飞蓬,脸色都古怪起来。 只见剑光闪耀,光芒美丽夺目,可飞蓬闷哼的声音怎么都遮不住,还好几个长辈是轮流上阵的,而且给了伏羲面子没有打脸,但眼底的遗憾之色却将他们的念头泄露无疑。见他们几个眼神近乎不舍的收回快要锤到飞蓬脸上的拳头,再见飞蓬那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之状,当时的神农抽抽嘴角,女娲更是面露心疼之色。然在天道之内,三皇的笑容是一致的灿烂,伏羲看着飞蓬当年越挫越勇的样子,双眼流露少许怀念的笑意道:“真是可惜活了那么久,他们几个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揍了飞蓬一顿后完好无损回家呢?” 当飞蓬最后一战结束,身上的戎装已经破破烂烂,可那神器所化之衣却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恢复成光彩照人的华服,其眼神更亮的惊人,明显有所感悟的飞蓬对几位前辈躬身行礼表示谢意,伏羲满意点头道:“对了,烛龙兄,之前我已借你名义一用,你记得到时候别说漏嘴了。”烛龙瞪大眼睛,依稀可见他眸中有象征不祥之感的暗色闪过:“伏羲…你干了什么?” 伏羲不以为意一笑:“此番,飞蓬是以历练为名义提前出来的,所以我假借你名义给族内发了消息,言你偶然遇见了即将成年的飞蓬却难得顺眼,故而留他百年并为之进行成年礼,让神族无需担忧。” “……”在众先天生灵齐齐大笑中,烛龙的脸皮狠狠抽了抽,他恶狠狠道:“伏羲你行啊,不想徒弟暴露身份,就拉着我去顶缸?!别怂,来战!” 伏羲挑了挑眉:“行啊,好久未曾动手,今日就来好好切磋一下!”身上华服化为一袭简简单单的白衣,他的笑容带着璀璨夺目的战意:“我不用三皇以上之力,故而除了只是分魂到此者,大家一起上吧!”闻言,众神的眼神通通亮起。然不多时,他们的惨叫声就此起彼伏,女娲、神农面露不忍直视之意,飞蓬更是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面前的悲剧,蓝眸满满都是对实力的灼热追求,其中被揍的最惨的无疑就是烛龙了,他鼻青眼肿的哀嚎道:“伏羲!我最近可没得罪你吧?!” 伏羲最后一记手刀敲在烛龙后颈,成功让他趴在了地上,记忆外众人看见几位先天生灵组成的叠罗汉,眼皮子跳了跳,波光浮动间,大家最终只看见天帝抖了抖一尘不染的白衣,笑容完美无缺:“烛龙,我神族的葵羽玄女不久前与你们龙族发生了冲突,朕身为她义父自然要为其讨个说法,毕竟是你对造物教导不严,让那孽龙图谋不轨在先,可你当时沉睡我不好硬生生把你吵醒,所以只好趁现在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喽!” 赤霄抽抽嘴角:“如果天帝把最后一个荡…”他在旁边脸色精彩的九天玄女和夕瑶瞪视之下,默默把“漾”字咽了回去,继续说道:“一个‘喽’字去掉,我想我会相信他是为了给葵羽出气的,可现在…”溪风接口苦笑道:“天帝这分明是给飞蓬将军报仇呢吧?”九天玄女、夕瑶甚至龙葵和照胆等与飞蓬关系紧密的神界一方都无言以对,最后炎波脸色肃穆正色道:“看,到九泉神裁了!” 显露在众人眼前的赫然正是青年版的重楼和飞蓬,只见重楼颈上青筋直暴,一拳砸向旁边那块巨岩!大家瞪大眼睛便听闻“轰!”的一声巨响,巨石轰然散碎成满天飞屑,接下来,则是飞蓬神色微黯的道歉和重楼神色平静后的悲伤,流光抬眸看了看表情复杂的九天玄女、夕瑶、赤霄还有照胆与炎波,她在溪风的微微颔首下,对龙葵、帝炎、苍炎、苍风小声说起了三族之战的起因。 对于飞蓬的建议,重楼毫不犹豫选择了拒绝,飞蓬神情有些难过,又提起了地皇神农,却听重楼说起神农灵像对此番祈求毫无反应甚至令通灵长老欢兜有心惊肉跳的不样之感,不由皱眉言三皇为创世之神,绝无抛弃子民的道理!赤霄神情微微一暗,苦笑道:“那时候,地皇陛下因为创造九幽魔界力量大损,彻底陷入沉睡,连分魂都无法放出。” 夕瑶轻叹一声:“当年对于长老团之决议,我和九天也是不满意的,但…”九天玄女面色冰冷:“那五个老家伙以神族利益为借口,自然能打动爱族心切的五魔神与羲和等不管事的长老,毕竟他们活得越久,对族群也就越有关切之心,而在灵气不足之情况下,神农九泉当然为盘古大陆诸族必争之地!” 画面上,重楼似乎对兽族分得寒髓、雾魂、炎波、毒瘴、龙潭这五口比较犀利绝烈的偏门灵泉并无不满,但说起毒瘴泉和凶兽穷奇,飞蓬难得有明显的不悦之色。但事涉其父,重楼一时也不好如何说话,倒是在飞蓬提起三族已经召集人马要去中曲山中剿灭穷奇之事略有惊讶和迟疑,只是在知晓飞蓬亦加入此行后放下心来,他笑道:“那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那穷奇虽然污秽,但他腥臭无比的口齿之中,却有唯一的一颗牙齿晶莹剔透,遍体彤红,宛如血玉。我一直想取到它,做成一个护身符,不知你能否帮我?” 当时荒原晚风正烈,远方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奔腾如血,渐没入无尽苍穹,飞蓬笑言:“小事一桩。今后就由‘穷奇血玉’来保佑你吧。”闻言,赤霄和溪风脸色有点诡异,夕瑶叹了口气,九天玄女也抽抽嘴角,心中忍不住诽谤,这两个家伙就不知道送护身符很暧昧吗?!但看着波光闪过,飞蓬和重楼那一送一接都相当随意的样子,众人都不得不承认,他们压根就没有那个恋爱的神经! 然此刻,投影中的飞蓬前所未有地欲言又止,他的话语难得吞吞吐吐,重楼半天都没反应过来,飞蓬无奈之下只得明言,对此,重楼的神色不由变得有些愤怒,可面对被激怒的重楼,飞蓬却哈哈一笑,“难道连你也想踉我翻脸?好吧好吧!这世道真的要大乱了!你恐怕不知道,穷奇这番话已经流传出去,这些天你们兽族已经和人族势不两立了。看你这样子,难道也要和咱们神族杠上了?” 赤霄、九天玄女和夕瑶闻言都叹了口气,而影像中,刚烈威武的重楼眼神变得震惊而痛苦,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面前自小的伙伴躬身一礼,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在花语草原纵横吹拂的晚风中,他身后那袭玄黑披风猎猎作响,在飞蓬甚至记忆外的知情者眼里宛如化作一面飞舞的战旗,惊飞了草丛中的青耕鸟和婴勺鸟,在葳蕤的深草花丛中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原著部分略微有点沉重,不过总体上还是很甜的对吧?嗯后面的三族之战会很精彩哒!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神战纪元天地熔炉百炼钢 第56章 第十一章 一战成名决心定 神树之上,飞蓬听着九天玄女说起女娇和大禹的分手,眉头不知不觉皱紧,半晌后这位地位卓绝的第一玄女问道:“此事,你如何看?” 飞蓬的眼神投向神树之下那广袤的盘古大陆,依稀可以听见厮杀声,那是各族为争夺资源在相互残杀,他脸上带着些许悲悯:“只怕,兽族和人族之战不远了…”回过头对九天玄女轻叹一声,飞蓬的眼神一片清明:“而神族…九泉神裁之事一出,就注定难以置身事外!真说起来,这根本算不上谁对谁错,不过皆为种族存亡罢了。” 九天玄女的表情清清冷冷:“说到底,不过是盘古大陆难以支撑各族这么多生灵的需求,故而优胜劣汰!”说到这里,她冷漠的神情起了一丝波澜:“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活下去!”闻言,飞蓬微微颔首,九天玄女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只留下一句话“到时长老团,我或许…”可她未曾说完就飞身离去,飞蓬眸中掠过一缕精芒,笑意淡漠一叹,转身也回了自己家中。 只是他眼中露出少许惊讶之色,只因烛火闪耀的书桌上此刻放着一封信,飞蓬毫不迟疑的打开信笺,记忆外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由更走近了“屏幕”一些,发现竟是人祖女娲的笔迹。她言神农本体失踪已久,分魂在最近百年亦彻底消失,疑似闭死关不出,且女娲本身因担忧人族孱弱,也决定闭死关找寻办法留下一支神之血脉…然她作为人祖算到人族未来将有劫数,故而希望飞蓬稍加看顾,作为后手则留了一个神念分-身于穹顶云宫,诸事不决可前往问询。见状,飞蓬面露恍然与坚定,神力一扫将信笺化为乌有,他再向云宫方向恭敬一礼,显然接下了女娲之嘱托。 画面再次流转,赤霄看着热火朝天的局面包括其中的自己,眼神一凝道:“神战纪元第五年…”九天玄女挑了挑眉,肯定道:“是重楼一战成名的“炎流堡”战役!”大家的眼神都闪闪发亮的看着重楼率领兽族守军用火风礌石打退了人族好几波进攻,而站在他身边充当军师的正是赤霄,他看着战场的情况对重楼微不可察摇了摇头,重楼面上没太大担心,只是轻轻颔首以作回应。 曾领军的九天玄女这次倒是负责了讲解:“这些炽热岩石开采自火风峡已经不易,何况还要运送到高高的炎流堡高地,因此只能逞威一时,绝不能长久依赖。”她指着画面中散开以向上分散仰攻的人族,眼见炎流堡顶的火风巨岩被消耗一光,继续说道:“所以,真正决定战争胜利与否,还是靠武力!”接下来,人族巨人族战士就占着装备上的优势,和由重楼带领的兽族族人进行着毫无新意地拉锯。 直到赤霄和重楼发现人族智者轩辕集中精锐决定进攻巨石城,接下来他们倒是发生了争执,赤霄坚持轩辕不至于傻到让情报如此轻易传出,他此番状况定有后手,重楼却是相信己方猿族斥候以命探出的消息。赤霄看着这一幕,眼露笑意道:“最后,事实证明还是我料想正确,但带领四百熊罴军追击的重楼能及时发现中计并且在那么恶劣的情况下反败为胜,又何尝不是胜利?” 他说这话时,大家正同情的看着重楼这边‘屋漏又遭连夜雨,船破偏遇顶头风!’的情况,真心好奇他是怎么应对的,但赤霄和九天玄女甚至夕瑶都笑而不语,炎波和照胆也只是示意大家继续观看。而彻底陷入窘迫的重楼的确没有让大家失望,他很快就有了决断, 端坐在白虎身上,重楼吹出一连串音符。 九天玄女挑了挑眉道:“这般召唤之法,也亏得重楼丝毫不明白巫女一番深情厚谊!”众人闻言一愣,却见一位秀丽健美的妙龄少女驾驭晶光璀璨的独角龙鱼而至,正是兽族第一女巫,亦是重楼爱慕者的女丑!然大家的注意并未集中在重楼的计策上,而是看着依旧愣头愣脑的重楼和因为贴得太近被重楼低声耳语弄得腿脚酸软、面如桃李的女丑那努力正色的样子,都发出一阵忍俊不禁的爆笑声,再一次对重楼的低情商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重楼在让女丑将计就计去折腾后羿与射日军后,自己也为防人族更多的后手,在率部急行军奔回炎流堡之时给猿族斥候分发信物,让他们去四周就近召集所有能遇见的兽族军团。索性他遇上了相柳,在知晓对方如平时见他就躲一样不肯前来后,重楼作面色狰狞、咬牙切齿状的下令对相柳威逼利诱,那句“亲自去请”和“朱雀翔月九连斩”令身边斥候面色笃定、放心极了。 于是,大家就看着重楼率军回到炎流堡对回师偷袭的夸父及巨人族战士严阵以待,赤霄见他归来自是松了口气,听见重楼的种种谋划更是笑容灿烂之极。之后重楼和赤霄便于正面以火风礌石牵制了人族军队,为相柳的背后侵袭创造了良好的机会,于是夸父族军队在上方礌石陨落如雨、下方相柳蛇军迅猛攻击的情况下不得不惨败而逃。 见状,重楼脸上不由露出意气风发的笑容,他和赤霄对望一眼,再以逸待劳的点选熊罴军和相柳军精锐将士,与相柳一道潜伏在后羿最可能的进军路线上。而发现上当而义愤填膺的后羿,没太提防就踏入了重楼的埋伏圈…结果可想而知,观看记忆的众位小辈神色复杂的看着后羿带着残兵败将狼狈而逃的样子,颇有神话破灭之感,好心的夕瑶安慰性提醒他们道:“你们几个小家伙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战争只会更璀璨也更残酷!” 然而下一刻,大家的表情都微微一变,只见飞蓬站在神树之上,他闭眸良久,指尖风灵才飞散而去,睁开眼睛,一身银甲白盔的飞蓬侧头对九天玄女、葵羽和夕瑶道:“我从神族边境回来时,水伯冰夷正掀起滔天洪水,而现在人族一片哀鸿遍野、悲苦绝望,似乎要败了。” 夕瑶若有所思,而九天玄女自然更明白飞蓬暗藏之言:“似乎?看来智者轩辕氏的反击要开始了?”葵羽也就眼神投向下方,她若有所思道:“大禹治水应该不见得只是表面含义?” 飞蓬淡淡点头:“若我是轩辕,就将兽族倚仗的天堑用凿渠引流之法变为干涸无水的河床。” 两个好战的玄女闻言眼神都是一凝,九天玄女轻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葵羽抿抿唇,她美眸闪烁精芒的直视飞蓬,大胆的揣测道:“那么,现在改称‘逐日军’的夸父巨人族可以借高耸河堤为掩护…人族当打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战!”飞蓬和九天玄女笑着点头,眼中有着赞赏。记忆外赤霄轻叹一声:“是啊,所以我和重楼那一战败了!”顿了一下,他又道:“人族兵力逊于我兽族,要达成这种僵持的平衡,自然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只是…”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见着人族示弱,胜券在握而自信心极度膨胀的我们,不免忽略了作壁上观的神族!这一点,人族对人心的洞察和把握的确相当敏锐。” 流光再闪,画面里依稀有飞蓬等奉命镇守疆域、防止神族被人兽战争牵连的年轻神将们充满怒意和悲悯的眼神,他们对于兽族六凶的崛起和人族濒临的绝境一目了然。投影最后定格在飞蓬饮茶的样子,他的目光看向哀嚎的人族,湛蓝的瞳眸里犹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即将参战的锐利和坚定!手中杯盏陡然化为齑粉,面色沉静的飞蓬起身远眺高高在上的穹顶云宫,脚步刚刚踏出,周围空间却倏尔扭曲,转瞬便换了天地。 表情一惊,然在看见来人时唯余松缓,飞蓬躬身行礼:“师父。”伏羲挥手淡淡一笑道:“坐。”他们之间浮现一张棋盘,大家不由瞪大了眼睛,只听天帝伏羲道:“此物是我体悟天道偶然发现的未来之物,其名为棋,相当有趣…”飞蓬蓝眸掠过一抹思索,记忆外众人也皱起眉头,伏羲不可能单纯为了有趣而在如此要紧之时拉着飞蓬下围棋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从伏羲那里知晓围棋规则后,飞蓬眼现精芒,他唇畔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兵法通于棋理,战局酷似棋局,飞蓬还请师父指教!” 伏羲见飞蓬这么快明白过来,眸中掠过笑意:“很好,那便开始吧!”大家面色古怪的看着飞蓬从开始的盘盘必输,到后面见有起色,这象征的可不只是棋力,更是军事谋略能力!九天玄女和夕瑶、红葵的表情都颇为诡异,而赤霄脸色沉凝道:“棋局可大可小,存乎一心,无论是筹划战争,还是经略关系,都体现一种小中见大、举重若轻的睿智和胸怀。且谋局必谋势,谋势先度势,此番对弈,功夫在棋外!”顿了一下,他近乎咬牙切齿:“说好的祖神非灭族不出手呢?伏羲这根本就是作弊!!!” 溪风抽抽嘴角,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大祭司、两位玄女,你们说,三皇被困于天道之内,能否看见这边的情况?”现场顿时就一片鸦雀无声,几个不知情的小辈见状也不敢出声,半晌后夕瑶抬眸转移了话题:“飞蓬终于赢了一盘!”只见难得输了一局的伏羲笑意更甚,他对着飞蓬轻轻颔首,连神带棋都消失在原地,飞蓬抬头,面前穹顶云宫已赫然在望。 在影像放到飞蓬与女娲就人族一事进行商讨时,观看的众人自然不知晓天道之内波澜再起,伏羲敏捷的向外躲过神农扫来的一脚,他抓住重点喊道:“我当时可没有真正出手!” 对此,神农冷笑一声:“是啊,你不过是教导了儿子一番!”一拳锤向伏羲的眼睛,果不其然被挡住,但其腰上的一手肘却没能防住,神农成功把伏羲砸倒在地上,他似笑非笑道:“可飞蓬当年的表现已证明一切,擦边球的确是没犯规,但我揍你又何须理由?!”见状,女娲挑了挑眉,她好笑的摇了摇头,视线又转移到重楼和飞蓬那边,至于地上有什么?呵,不过是两个为老不尊的混蛋在相互纠缠罢了,哪里有那边年轻气盛的孩子们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很甜的是吧是吧?嗯后面的三族之战会越来越精彩哒!毕竟马上就是对手戏啦~\(≧▽≦)/~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57章 第十二章 心生间隙话诀别 “兽族六凶残害了无数人族生命,造下无边罪孽,对此,我神族年轻族人组成的远征军以统帅飞蓬为首,向神族的长老们主动请缨。经过和人族的暗中协商,长老□□出了刑罚之神蓐收带其及五魔神等的嫡系和长老团所属神军…飞蓬在和蓐收商讨时,提出瞒天过海之计,首先切断兽族在外耳目,使消息不及传出,再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击必中、远遁千里!”九天玄女看着画面中飞蓬授予人族英杰后羿绝世神弓和箭法之场景,淡淡叙述道。 在不知情者恍然之时,赤霄却挑了挑眉,他似笑非笑道:“所以在飞蓬独自统领一部神军,才两年就灭杀了猰貐和修蛇及其全部部属的情况下,蓐收与后羿那边却明明人多势众还用了五年时间…”溪风心领神会问道:“一群乌合之众?” 素来高傲的九天玄女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若非蓐收本身实力强、资历高,又有五魔神和他自己的嫡系力挺,当真很难让长老团所属的那帮倚老卖老的神军听话!”夕瑶拍拍她的肩膀,九天玄女笑了笑又侧头对赤霄道:“至于人族…智者轩辕氏和后羿都是聪明人,就算是对情况不甚满意也尽力隐忍、周旋,故而在四凶未彻底授首前,消息几乎未曾泄露。” 镜灵流光的眼神一直凝聚在影像上,她忽而一笑:“大家快看,飞蓬将军出剑了!” 八泽渤荡的凶物修蛇此时正因吃得太饱在林莽的沼泽中慵懒小憩,飞蓬却神兵天降,手持照胆神剑直接杀到修蛇脑袋前…直截了当表明来意,只见他便一抖照胆神剑,顿时一朵灿烂剑华如雪色白莲,升起在晦暗的林莽丛林之上!其中灭绝之意令修蛇大骇,他再也顾不上辩解,四足有如轮转,努力将蛇头朝旁边一让,才堪堪躲过那缕灿烂的剑芒:“飞蓬!不要以为我怕你!” 发了狠的修蛇怒吼一声,便听“砰”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大团蜡黄的毒烟,直朝飞蓬罩来。飞蓬夷然不惧,并不着急躲避,而是急抖手腕,无数秉承了照胆神泉纯粹之意的剑华,瞬间飞卷、遍布天宇,璀璨的剑辉如同无数朵漫天盛开的皓月,激射出灿烂圣洁的无边光芒,转瞬就将剧毒无比的修蛇毒烟净化吹散。 “就凭你?”面对修蛇的攻击,看似清静平和的飞蓬仰天大笑,流露出他应有的傲气,“纵然我有千般灵术,对付你,只需手中一柄剑足矣!”傲然独立的神将周身锋芒毕露,其杀意紧紧笼罩了修蛇,让素来骄傲自大的修蛇浑身发抖,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颤抖而谄媚的声音求饶。可面对修蛇所谓的“初犯”,飞蓬只是转动手中神剑,看自己映在清澈剑锋上的须眉,朗声说道,“那些人族生灵,向你告饶无数,可曾见你饶过?” 一听此言,修蛇转身便逃,飞蓬眼底掠过不屑之色,他脚下立刻升起风云也追了上去,手上也不忘记以风灵传递信息,让自己的部曲将修蛇手下尽数诛灭。这一追一逃的过程中,大家就惊叹的看着一道道剑光斩向修蛇,可惜这位天地异种身上的鳞甲确实是最坚硬的物件,即使被飞蓬以实力碾压,修蛇也敢大吼大叫道:“飞蓬!你有什么了不起?你的剑是快,可也砍不动我遍身的坚鳞!” 试了很多次都无果,飞蓬干脆改用神术来衔尾追杀修蛇,但九天玄女和赤霄等局外人却发现,飞蓬的攻击明显限制了修蛇逃跑的路线,这场追逃从头到尾都尽在飞蓬掌握之中!忽然想起飞蓬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赤霄抽抽嘴角:“论地形,似乎我族祖神地皇是全盘古大陆都跑遍的!” 九天玄女挑了挑眉:“那也是将军有能力全部背下来,还能走遍才能对地形地势真正了如指掌!”闻言,大家的表情各异,而在天道之内,重新恢复平静的神农只是静静晃了晃从伏羲那里敲诈来的美酒,他笑眯眯道:“飞蓬一直是个好学生,理论完全掌握,实践也未曾放松!”所以,这种情况不能怪他对不对?!伏羲和女娲对望一眼,皆好笑摇头。 修蛇这一跑就绕过滇池、跑出林莽,再穿过西南滔土、南方沃土,一直跑到东南神州农土,可飞蓬一直紧追不舍!但事情终究还是有始有终,旁观的众人清楚看见了飞蓬瞥见云梦大泽湖边那座颜色橙红、间杂金纹的小山时,蓝眸里闪过的璀璨光华,那是成功的前兆!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夕瑶温柔一笑后,她主动说明了当年耗费无数灵力和三天三夜时间才将如许大的丹山魂提纯之事。 赤霄和溪风都倒抽一口凉气,又见投影中,飞蓬施咒法迅速撤去了伪装,专心钻山越岭的修蛇霎时就被克制,双眼视线明显模糊不清,速度也因为浑身酸软而慢了下去,他拼尽力气嚎叫道:“飞蓬小儿,想凭区区□□取你蛇爷性命?”他聚起所有的力气,凭着记忆朝最近一条山岩出口游去。 “哈!”飞蓬闻言反收起照胆神剑,仰天大笑,“修蛇逆贼,今日我还偏就凭区区蛇药治你!”他双手疾挥、激荡灵力,顿时有无数火球从袖中飞出,如流星火雨般覆盖住整个丹山魂山丘,飞蓬继而双袖鼓风,将漫山遍野的烈火烧得更旺的同时,大家还看见丹山魂石岩的表面被飞蓬鼓荡的强风吹起无数雪白的结晶,它们飞到半空被下方的风力和热气一托,就如人界寒冬那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然而,修蛇不可避免地吸入这些白色晶雪后,却剧痛无比的扭动庞大的身躯,他撞碎无数丹山赤岩,仿佛飞扬一蓬蓬鲜血。白雪飞飞洒洒,烈火熊熊熠熠,鲜血飘飘扬扬,在上古特有的悲壮和荒莽中,在这场你死我活的血腥杀戮里,俊朗的神将昂然伫立,面对这雄阔凄美的场面諍默不语。 在大家被这悲怆雄丽的三族沙场深深震憾时,赤霄忍不住叹息道:“烤雄黄得□□,修蛇死得可真是够惨啊!”然夕瑶闻声却肃颜道:“可我当年守护神树、聆听心语时,那些死在六凶口中的人族最后之悲嚎又何尝不惨?说到底,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天道无私、因果循环?!”见状,赤霄和九天玄女登时愣住,众人也不由若有所思,天道之内,伏羲面露讶异,他看了看夕瑶轻轻颔首,终道一句‘不错’。 画面再转,只见兽族最高层的会议之上,重楼和赤霄主动请缨,蚩尤和众位长老略一商讨,顺水推舟命他们带麾下精兵前往镇守兽族和神族接壤之边境,赤霄看见这一幕眼含怀念之色道:“当年同去的…”他唇畔弯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道:“重楼麾下嫡系,无一不是年青一辈次一级的高手呢!” 九天玄女和夕瑶都未搭话,溪风眼皮子跳了跳似乎想起了什么而脸色微变、低下头去。大家见状都有些不解,炎波勾勾唇对他们摇了摇头道:“继续看吧,说起来,重楼和赤霄镇守在那里其实挺无聊的,毕竟人神联军诛杀六凶时可是封锁了消息的…唔,又变成飞蓬的记忆了。” 浮光掠影再起,大家对飞蓬追杀猰貐的过程不免惊叹不已,只是见飞蓬在最后收敛猰貐魂魄去找烛龙时面露担忧,照胆却轻叹一声道:“飞蓬身为风云之子,别看他表面淡漠冷清,其实内心敏感多情…”这话让包括赤霄、九天玄女和夕瑶在内的众人都颇为不解,但很快就微微色变,因为画面之上,烛龙对猰貐之死相当冷漠,只如平常一样笑言一句‘哦’,就继续沉睡了。 见烛龙根本没有怪罪,亦无助其子猰貐复活之意,飞蓬表情怔忪的将魂魄放下,他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喃一句:“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吗?”话音未落,飞蓬已身化风云飞了出去,只是大家都能听清他最后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说了一句似是安慰己身之言:“师父一定不会这样的…” 画面再次流转,重楼和赤霄发现六凶已去其五的情况不由惊讶之极,对此重楼命赤霄先往蚩尤处报信,自己则孤身驰援仅存的九婴。只是大家现在的注意力都未放在其上,几位小辈面色皆有些迷惘,可赤霄、九天玄女和夕瑶甚至溪风、流光、照胆与炎波神情都有些复杂,观看记忆、沉默良久的夕瑶叹息一声:“其实我曾通过神树知道不少秘辛…其中就包括了猰貐,所以在飞蓬追杀他之时,我未曾出言提醒他小心烛龙。” 大家的眼神不由都集中过来,这位守护神女微不可察的摇头道:“当年烛龙有心创造完美无缺的嫡系后代,所以他制造了不少龙族,而猰貐不过是一件半成品,甚至在死过又复活后,他已然被烛龙彻底舍弃了…”夕瑶苦笑道:“故而我认为此事不重要就没有告知朋友,结果竟阴差阳错的令飞蓬对陛下隐隐起了隔阂!”而九天玄女和赤霄都没有说话,只是安慰性的一左一右拍拍她的肩膀,大家也纷纷投来关切的眼神自是不提。 天道之内,伏羲愣了一下,然后苦笑摇头:“我从来不知道飞蓬这么敏感…也是,他明面上的身份只是我的弟子,比不上蚩尤和猰貐,这次猛然看到先天生灵的冷酷一下子接受不了。”他的话被女娲打断,她的语气是明显的心疼:“而且,飞蓬后来遇性命之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结果才归来就遭遇长老团打击,你却对此不闻不问!” 伏羲顿时哑口无言,神农也轻轻放下茶杯叹道:“再加上后来你对神族的堕落有意顺水推舟,甚至还借人族之手来了个优胜劣汰!”他的眼神一片清亮,令伏羲不自觉转开了眼睛:“是的,飞蓬当年在帝宫外跪了七天七夜,在他醒过来后我告知了实情…”女娲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神农摇头道:“我听重楼说了,当时所有优秀的神族青年都在‘闭关’!瞧你干的好事!只怕飞蓬、九天、葵羽甚至是夕瑶都认定你冷酷无情了吧?” 素来高高在上的天帝伏羲这回真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唇角流露苦涩道:“在战事彻底结束后,我还为了磨炼飞蓬而任由长老团把他明升暗降的调至神魔之井,接下来几十万年都少有见面。”他狠狠一锤,手击在桌案上,语气悔恨莫及:“所以,他最后才会爱上重楼…该死,我居然没发现!”女娲和神农见状叹了口气,然当日因今日果,这次谁都没有去安慰伏羲。 再说重楼那边,他赶到九婴所在之地时,战斗才刚刚结束,只见凶水被鲜血染成一片红色,九婴的尸体在水中沉沉浮浮,身上有金系神力留下的创伤,九个头上更是各有利箭,蓐收和后羿正在岸边准备毁尸灭迹!见状,重楼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没有废话,一出手就是炎波血刃!蓐收和后羿才经过一番大战,就看见这位闻名遐迩的兽族少主出现,不由都脸色一变,但他们面对重楼的攻击亦是凌然不惧,蓐收的神力爆发极强的力量,迎上了重楼闪烁红芒的九泉神器,后羿则借机后退,他远远将手中的神弓对准重楼。 可重楼红眸掠过一抹嘲讽,他忽然出手弃了炎波血刃!蓐收一愣,敌人的身影已在面前消失,背后却有劲风传来,他毫不犹豫向后一掌,才堪堪拦下重楼的重拳,可身体也狼狈的向前倾倒,不得不在地上滚一圈来避开重楼连续的近身攻击。但好不容易起身的蓐收还没松口气,就看见对方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来不及反应便见几只熟悉的利箭破空而至,带着气势汹汹的杀意,可对准方向赫然是自己! 在蓐收瞪大眼睛、艰难躲开后羿明显有失分寸的神箭时,重楼已毫不犹豫闪身向前,他再度施以拳脚攻击并夹杂狠厉毒辣的灵术,而蓐收在被眼前实力出乎意料强悍的小辈之袭击逼得吐血倒退之时,还出于盟友的关系,不得不分神瞥了一眼后羿的方向,而这位人族神射手正在炎波血刃的利刃锋芒下挣扎求生!接下来,大家就一脸惊叹的看着蓐收在重楼的攻势下,险象环生、节节败退,后羿还要更惨一些,因为炎波血刃造成的伤势难以治愈,他的动作不由越来越慢,这一神一人眼看着渐入绝境! 说时迟那时快,血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伤势过重再无力抵抗的后羿眼中满满都是绝望,然重楼脸色一变,只见近在咫尺之处倏尔爆发出一团璀璨剑光!他不假思索、急速后退,似是心念一动的召回只差一点就能诛杀后羿的炎波血刃,重楼双手鼓劲发出绝烈的紫光才堪堪架住直逼颈间的照胆寒锋,剑刃相交的凛然之音和金石之光令伤重的蓐收与后羿甚至记忆外的观战者们都屏住了呼吸! 重楼看着面前已立场相对的知己好友,血瞳泛起些微涟漪却转瞬即逝,他冷声道:“果然是你,飞蓬!”赤霄看着这一幕,表情略复杂:“神族抓住了最好的时机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而策划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重楼从一开始就认定了飞蓬!”这的确是事实,所以九天玄女和夕瑶这回也都沉默不语。 飞蓬面色沉静道:“九婴死于青丘,即使情报被切断,兽族也不可能全然不知。”他的眼神扫过站在一起、遍体鳞伤的蓐收与后羿,飞蓬轻叹一声,其语气颇为感叹:“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重楼挑了挑眉:“可惜我下手还是慢了一点,才让你有机会救下他们!”他直视飞蓬,语气铿锵有力:“这次是我棋差一招,下次战场相见,你我都不必手下留情!” 飞蓬清亮的蓝眸里闪着悲伤,但顷刻就转为坚定:“理当如此!”重楼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身影便似流星般急速离去,飞蓬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坚毅,又转身给蓐收、后羿疗伤并安排好联军事务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部分官说原著的话语,为了体现将军的帅气(ˇ?ˇ)重飞都是很帅的是吧是吧?下一章就是相爱相杀的对手戏啦~\(≧▽≦)/~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58章 第十三章 运筹帷幄生死劫 “在六凶尽数伏诛的神战纪元第三百三十年后,人族首领轩辕氏充当军师,在他的筹划下,人神二族联军不断出击,采用重点突破、不计一城一池得失的策略,不断地歼灭兽族的力量…”九天玄女语气平静的介绍道,赤霄挑了挑眉,唱反调道:“然我兽族还是有硬骨头的!特别在后羿、蓐收联军与长老团所属分道扬镳之后!” 九天玄女诡异的沉默了一下,对旁边几个眼睛流露好奇的小辈道:“不错,我神族内部纷争难以平静,和长老团名下神军分开其实更好!不过再硬的骨头,有飞蓬在也不可能啃不了,只是…”她看着屏幕上再次显现议事之处的样子,飞蓬似笑非笑道:“所以,兽族此辈最强的重楼和赤霄现在正在东方阳州的申土上,他们还把我族军兵杀了个七零八落?” 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五位长老脸色尴尬之极,然九天玄女此刻却出言劝道:“重楼手持炎波血刃,本身实力亦不在五魔神之下,而赤霄擅长推演占卜,他们一文一武领兵在外,和兽族大军遥相呼应,对人神联军威胁极大!”她凌厉如利刃的眼神被旁观的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而飞蓬蓝眸里掠过一抹复杂,语气肯定道:“既如此,我要东玄要塞神军的绝对控制权!” 闻言,长老团脸色一变,九天玄女微不可察点点头,飞蓬却丝毫不曾在乎,他只凝视着悬挂于此处的地图,唇角勾起一个冷厉弧度:“若重楼和赤霄成功占领此要塞,则必渡碣渚荒原,再开辟另一州之战场,此举对我族相当不利!”说到这里,他回过头对钦原为首的众长老再度强调道:“若是东玄要塞神军不听指挥,我空有一身计谋也无处可施!”最后,长老团表情略微憋屈,却不得不颔首同意并给予象征军权的令牌。 同归神树后,夕瑶笑着给他们煮茶,飞蓬阖眸静静聆听风灵带来的消息,再睁开眼睛和九天玄女略一商讨,旁听的葵羽也时不时插个话。九天玄女对长老团所属神军利欲熏心、贪功冒进的情况直言不讳,飞蓬听着这些消息不由若有所思,最后他和九天玄女相对一笑,种种谋划尽在不言中。正事谈完,他又将最近的经历以影像方式交给九天玄女,并请她暂时替他给需要训练的孩子们上一节军事谋略课。对此,九天玄女欣然同意。但末了,飞蓬手点己心道:“九天,勿要让仇恨遮盖汝澄澈之本心!”九天玄女原本看似平静的表情一滞,记忆外的大家都发现她眼底那若有若无的恨意瞬间便泛起惊涛骇浪,飞蓬轻叹一声没有再多劝,便隐身飞往阳州申土。 赤霄看了眼身边的女神们,笑道:“飞蓬在公事上倒是细心的很。”夕瑶微微颔首,九天玄女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因他下一句话脸色骤然变黑:“不过,人间都说最毒妇人心,其实没嫁人就死情人的女神才是最恐怖的吧!”然赤霄的感叹在她毫不留情的一拳正中眼眶时化为一声惨叫:“嗷,你也太狠了!”夕瑶和溪风抽抽嘴角,纷纷后退几步,九天玄女和赤霄又打了起来! 魔界一方的炎波和溪风忍不住对望了一眼,他们皆明了九天玄女当时借刀杀神、铲除长老团羽翼之心。只是赤霄…炎波摇摇头说出了心里话:“赤霄啊!嘴贱是病,得治!”照胆则挑了挑眉,对着小一辈的帝炎、苍风、苍炎和流光、蓝葵道:“别理他们了,我们继续看!”唯一担心九天玄女的夕瑶见一神一魔不分胜负的局面,也默默松了口气将眼神投注于屏幕上。 无声无息到达要塞的飞蓬出示了令牌,面对各种打量的目光,他只是淡淡一笑,神军再重资历也是强者为尊,飞蓬干脆接下所有不服者的挑战,一番车轮战后,此方长老团的军队尽皆表示愿听令于他。虽然这只是表面,但对飞蓬来说也是足够,他召集此军战将运筹帷幄,并在他们提出质疑时,拿着地图以地形地势为证据,有力的予以驳回。 最终,赤霄就眼神一凝看着飞蓬一锤定音,他命令军团高层增强巡逻力度,并且多派高手出现在要塞上方显露坐镇之势…对此,溪风若有所思道:“这是做兵力不足、竭力自守之假象?”九天玄女笑而不语,而赤霄轻叹颔首:“没错!如此先松后紧,当年我们便上当的以为神族已然分兵了!故而,重楼还派出斥候多方查探,可他们毕竟实力低了点,怎么可能发现飞蓬亲自带兵埋伏在碣渚荒原呢?于是,我等自然也就以为此地神军是被临时远调了大部分兵力!” 画面再一闪,只见在重楼、赤霄的指挥下,兽族所属加重了攻势,神族方开始还奋力抵抗,但留守的神军数量本就不多,更何况重楼的实力当真是毫无敌手,于是最初设计的诈败也就弄假成真。可当投影转向另一边时,他挥手轻而易举就压制了周围神军的骚动,远眺这边的情况,飞蓬神色沉静、丝毫不为所动:“既是引君入瓮,真败反倒比诈败更不易引人怀疑!”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严肃、扫视一周道:“待兽族踏入包围圈时,尔等当即时出手启动这环环相扣的绝杀阵法,配合以远程灵术,消磨对方灵力…” 说到这里,赤霄发现飞蓬的眼神远远凝聚在自己身上,他轻声道:“赤霄乃七星连珠而生,或有秘法可助其族人逃出生天,但若如此,无需惊慌…”飞蓬眼中飞快闪过一缕哀伤,然转瞬就化为冷静和坚毅:“毕竟,重楼身为兽族少主素来身先士卒,他定会率领部分麾下精锐断后并拖延时间,到时你们就以人海战术一拥而上!”这时,记忆外旁观的众人却听出他声线微抖言道:“如不能活捉,尔等无需留手,只要尸体足矣!” 详细的道明了此番战略要求,飞蓬远望重楼、赤霄在攻陷要塞后未做停留,而是一路对神族残兵败将紧追不舍,俨然一副赶尽杀绝、再渡碣渚之势,他轻轻颔首,以炎波血刃和照胆神剑同为九泉神器,距离太近容易共鸣导致埋伏被提前发现为由,孤身离去。 在空无一人的要塞里,大家只见飞蓬随意找了个房间躺在床上,其表情是难得的悲伤、难过甚至脆弱,他薄唇微启,叹息般流露两个名字:“重楼…赤霄…”飞蓬手里忽然出现一个和他形象不怎么符合的酒葫芦,赤霄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不停给自己灌酒的样子道:“那是重楼有一次送给飞蓬的,里面的酒还是他自己酿的!”闻言,夕瑶和九天玄女都微不可察的颔首,炎波轻叹一声看向脸色有点复杂的照胆:“我记得他当时还是照着飞蓬清甜的口味专门酿的…不过,这次重楼和赤霄逃脱,飞蓬是什么反应?” 随他话语,浮光掠影再现,兽族的年轻勇士们在首领重楼带领下,硬生生以身体化为坚固的堡垒,他们用性命为代价拖延了时间,使得最内层的赤霄得以施展七星连珠秘术,将大部分精锐远远送走。指挥战斗的神族军团长厉声嘶喊,命令族人全数压上!被人海战术淹没后,眼见族人一个个倒下,重楼红眸里血色弥漫,他疯狂的跃起、挥刃、割喉、闪身,动作一气呵成、循环往复,敢于上前的神族尽数陨落在他手里,待再无一神敢上前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时,重楼身后只剩下了将麾下大多数精锐送离死境、灵力消耗殆尽的赤霄,一站一坐的两位兽族年轻高手相视一笑,均知道这已经是穷途末路,然重楼挑眉看着周围神色犹豫不决、不敢上前一步的神族们,他仰天大笑道:“你们有胆就上来,今日能拉这么多神族陪葬,我重楼也算不枉此生!”这豪迈之语令赤霄忍不住笑了,他轻轻抚摸手中灵剑之剑锋,眼神一片镇定平静…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向现在的赤霄投来佩服的表情,他只是淡淡一笑道:“作为兽族内一致公认的少主和下一任祭祀,我们两个谁都不可能投降!”赤霄看了眼九天玄女,笃定道:“飞蓬和你甚至是葵羽若遇上如斯情况,亦是如此。” 九天玄女面色如常的点点头:“当然,我等代表的并不仅是自己,还有整个种族!”其他人闻言也都若有所思,帝炎的眼神有些迷惘,苍炎、苍风两兄弟则是在想他们为了自己的族群能否做到重楼那样,夕瑶看着屏幕摇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兽族的援军到了!”赤霄忽而一笑:“记得当年我们好不容易等来援军,本以为可以报仇雪恨,结果…”看着画面上的神军因瑶姬、女丑和骄虫三位兽族高手陡然从上方落下而脸色大变,带头的铭炎更是一把捏碎手中玉玦、并与部下严正以待的样子,赤霄看向九天玄女:“那位被飞蓬评价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神族军团长…他好像叫铭炎吧,事后是什么下场?” 见重楼、赤霄如此狼狈,兽族年青一辈精锐也损失不小,瑶姬等震惊愤怒之极,看向神族的眼神满满都是杀意,女丑手中出现耀目的天火,骄虫则是放出了被他收复的螫虫,神族必然要损失惨重的大战眼看着就要爆发。九天玄女和夕瑶都目不转睛看着,前者随口答道:“蓐收闻听此事气个半死,他完全没给长老团面子,这个怕死的家伙职务被一撸到底的赶出了神军。” 她话音刚落,投影中就传来一声叹息,飞蓬一袭蓝衣出现于神军阵前,看向对面表情不可置信的几位好友旧识,他叹息道:“诸位,好久不见!” 重楼眸底闪过一道尖锐的暗芒,看着飞蓬的眼神有痛恨亦有佩服,他语气沙哑道:“从一开始就是你…”看似询问的口吻,却是肯定的含义,而飞蓬轻轻颔首,双眸澄澈平静:“你们的存在是兽族的利刃,我自不能放任不管,此番不过示敌以弱、引君入瓮…”顿了一下,他眼中掠过冷意:“只可惜如此大好形势,竟因我族军士被你气势所慑、不敢上前,最终功败垂成!”飞蓬看了铭炎一眼,声线不带丝毫感情:“也是我思虑不周,没发现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淡漠疏寒的声音和不加克制的威压让铭炎脸色骤然惨白,和内心羞惭的神军一起垂头跪了下去。 神农之女瑶姬脸上的震惊已然收敛,她上前一步接过话题,语气沉稳问道:“那么,飞蓬将军可要一战?” 飞蓬摇了摇头:“时机已失,再战何用?诸位请自便吧!” 闻言,瑶姬、女丑、骄虫和赤霄都是一愣,重楼却看向以铭炎为首的神军,他们皆大惊抬头,可飞蓬表情坦然的轻轻一笑:“纵然此番令我失望,可于我而言,族人之命仍宝贵之极,若现下动手,此地实力不足者又有几人能幸免?索性以此为训,大家来日方长!”飞蓬蓝眸蕴含清澈的笑意,话语间一派坚定之意,众神军眼圈一红,再看向飞蓬的眼神变为全然的狂热。 瑶姬深深看了飞蓬一眼,拱手一礼道:“那么我等告辞!”几位兽族高手带着失去战力的赤霄、重楼一飞冲天、没入云端不见。旁观者此刻才放下提着的心,但眼神都还颇为灼热,赤霄苦笑摇头:“其实,我真的很感谢飞蓬,没有这次的生死锤炼,只怕就没有日后的魔尊和大祭司了!”九天玄女看了他一眼,她和夕瑶一起轻轻呼出一口气,唇畔却都不知不觉挂上淡淡的笑意,照胆则抿唇回答了炎波先前所问:“后来孤身一个时,主人曾喃喃自语,笑言他因强敌未死而失望愤怒,却也因至交幸存而心生快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对手戏是不是很赞,不过这次是飞蓬占上风,下一章就是重楼了,风水轮流转嘛(ˇ?ˇ)~\(≧▽≦)/~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59章 第十四章 风水轮流铅华净 画面再次流转,重楼神情羞愧的跪在大殿里,一边所坐兽族高层,共工沉默不语,刑天、风伯、雨师甚至欢兜眼中都闪过不忍,可首领蚩尤面沉似水,他面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没有丝毫留情:“今血覆之主重楼贪功冒进、不听人言,念往昔功劳与现今战事,夺去所有职位,罚其闭门思过!”他眼神转向赤霄,脸色稍微缓和:“我兽族之利刃,即日起交给你!你当找回被送走的族人,重聚血覆战队!” 赤霄恭恭敬敬行礼,他眼神坚毅道:“必不负所托,可赤霄只是暂代,血覆之主只有重楼一个!”蚩尤微微颔首,他挥手示意散会,待众人散去,便起身来到还沮丧跪着的儿子面前,他挑挑眉拽住衣领,直接将重楼拎了起来,身影一闪,父子俩都消失在原地。 看见这一幕的赤霄抽抽嘴角,不无遗憾道:“可惜,我当时应该最后走的!”溪风眼皮子跳了跳,无语凝噎的看了大祭司一眼,这时蚩尤和重楼都出现在血覆战队平时的训练之处。蚩尤松手让重楼“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大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而画面中的重楼只是默默起身并低头站好,蚩尤皱眉喝道:“抬头!” 重楼身体僵了一下,他抬眸只见眼圈微红,眸中血色尚未褪去:“父神…” 蚩尤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和声问道:“你可知,此回败在何处?” 重楼抿唇道:“骄傲自大、急功近利、不听人言!”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赤霄推开院门就愣住,他对蚩尤躬身一礼,蚩尤笑着摇头:“无需多礼。”他再收回目光对重楼轻轻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少年天骄、壮志凌云,难免心高气傲…汝之败不仅因飞蓬之谋,更在于己心不存敬畏、自失谨慎!” 看着重楼、赤霄面露若有所思之色,蚩尤又笑道:“重楼,你们可以交接事务了,此次禁闭并无期限之说,你自己掌握即可…”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轻笑之语:“焉知今日之重楼,不是来日之飞蓬?!” 一句话令赤霄、重楼眼中都精芒大作,这两个才死里逃生的好友对望一眼,干脆坐在了地上,这时院门又开,瑶姬和女丑一道走了进来,前者叹息一声:“女娇和骄虫本来想加入血覆战队,但现在已被欢兜长老拦下,毕竟以他们的杀伤力,拉到正面战场更合适。”女丑则直接跑到重楼身边坐下道:“你伤的如何?” 重楼不以为意的一笑:“无妨,不过是消耗过大而已…”他招呼瑶姬也坐了下来,几位好友的眼神都集中在重楼身上,他对赤霄道:“适才父神之言,其意很是清楚。” 赤霄点点头,他对着有些疑惑的瑶姬、女丑解释了一下,而重楼面色平静的分析道:“平心而论,飞蓬身为神族新秀,其武力不输于五魔神,智慧也不亚于轩辕氏!虽不知他为何对军事谋略了如指掌,但飞蓬年岁不大,而且他身为天地风云之子,非于神族内长大,所以在神族其实无人能管束于他。” 赤霄眼神一亮接口道:“而且自飞蓬回归,九天玄女便主动退位让贤,神族年青一辈更是以他为首,其成长历程几乎一番风顺,至今他都未受过什么大挫折!”瑶姬、女丑也是聪明人,飞蓬的成长情况其实和重楼多有相像,尤其此番他还险些置重楼这年青一代唯一对手于死地! 女丑笑靥如花,然她说出的话却是精准锐利:“这次飞蓬赢了你,其在年青一辈中再无敌手,而接下来…”瑶姬心领神会补充道:“若其后胜利来得太多、太轻易,便会滋生自傲之心!” 此刻,重楼一双红眸里闪烁着惊人的光芒:“骄傲之心一旦生成,飞蓬纵然有所防备也会渐失平日之冷静,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锲而不舍、积水成渊…”他唇畔弯起一个淡漠的弧度,言语中多了一抹森寒杀机:“待飞蓬因轻敌而露出破绽,那时就是吾等之机会!” 记忆外,大家表情各异,九天玄女和夕瑶一起抿唇,照胆、炎波、流光则一言不发,小一辈们包括蓝葵都时不时瞄一眼当事人赤霄,他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我们是该庆幸天帝神子未亡,还是该抑郁我族祖神坑自己族人…”天道之内,神农干咳了一声,他视若寡闻的将眼神聚焦在飞蓬的记忆影像上,只见片段断断续续闪过,依稀可见作为神族盟军之主力,飞蓬取得一个又一个辉煌胜利,他的态度依旧温和谦逊,可气质宛如出鞘之利剑,锋芒毕露、锐不可挡。伏羲眉头微皱,他和女娲亦是全神贯注,当年飞蓬也就遇上过一次生死危机! 中土一片青山碧水中,通过峡谷的唯一通道前正有一神盘膝而坐,面对兽族大军,飞蓬凌然不惧,他着一身蓝色戎装,轻笑从容的轻抚琴弦,其声如苍龙出水逐青波,同时还伴有青色光芒形成一圈圈音波朝四外飘散。上前欲进攻的兽族勇士们运转周身灵力,却满身大汗、根本无法抵抗,不知不觉间,他们五脏六腑俱受重创,唇边溢出鲜血的向后倾倒,被身后同族及时接下,而下一批又奋不顾身的迎着琴音而上。拉锯战就这样持续了很久,直到飞蓬的手猛然一用力,一个重音炸响,闷哼声自他自己和面前倒地的敌人嘴角溢出。 赤霄看着这个画面不由一叹,解释道:“当时,我等率兽族大军一路追杀轻敌的飞蓬及其伤势不轻的精锐部曲,但这峡谷之后是八泽之一的洪泽,可通向另一个大州,然逃命是需要争取时间的!”赤霄言下之意大家自然都明白,重楼用的是实打实的阳谋,若飞蓬想自可以其实力和速度轻易脱身,但他嫡系精锐必然被衔尾而来的兽族军队重创而损失惨重,故而飞蓬选择一力承担,才有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抹去唇畔神血,重楼和赤霄、瑶姬、女丑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阵法和结界被他们不约而同用出,此地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线已被通通封锁,然面临如斯绝境,飞蓬蓝眸闪着璀璨的光芒,其周身气势深沉如渊,他唇畔甚至流露出平和的笑意:“除了女娇和骄虫,兽族年轻一代强者基本聚于此地,倒是飞蓬之荣幸。”他惋惜的放下膝上自幼用惯、如今被神力爆发而震碎的七弦琴,飞蓬起身时手持照胆,语气一如昔年交好时洒脱轻松:“多说无益,战吧!” 眼看在兽族方以多欺少的围攻之下,本就神力大幅度损耗的飞蓬,其动作以可察的速度变慢,身上更是渐渐多出难以愈合的惨烈伤口,九天玄女和夕瑶、照胆还未说话,可小辈里性格最活泼的苍风忍不住插话道:“这样不公平吧?”他自然没看见自己哥哥制止不及那无语凝噎的表情,不过赤霄却没生气,这位大祭祀只是轻轻摇头:“当年,我们几个都是兽族新一代的希望,故而谁都不能给飞蓬陪葬…” 赤霄看着投影中的飞蓬一记神术将女丑击退,同时照胆挡回重楼的双刃,可那苍白的脸色、不停流落的神血也证明了他此时不过强弩之末的状态,兽族则在瑶姬一声叹息和眼神示意下暂时停止了攻势,神农之女看着飞蓬,她神情复杂道:“飞蓬,你竭尽心血相护的神族,至今许久仍无一兵一卒来救!”瑶姬深吸一口气,语气激昂蛊惑道:“是他们负你在先,你又何必为神族枉送性命?!” 飞蓬靠在山壁上,适才剧烈的争斗令他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呼吸也多了几分急促,可声音低沉却坚定:“飞蓬永远只是神族的飞蓬,我族所有族人陷于如斯绝境皆可投降,唯独我飞蓬不行!”他唇角的笑容依旧淡定从容,对此,这次计划真正的主事者重楼深深看了飞蓬一眼,那个眼神全然是悲怆的了然,他阖眸再睁眼,只余一片森寒:“杀!” 闻言,飞蓬唇畔弯起一个堪称肆意的弧度,他将仅存的神力灌输入照胆神剑,璀璨夺目之剑华瞬间爆发,迎上重楼绝杀的血刃之光和三位兽族高手再无留手的全力攻击,相撞之时,只见鲜血纷落如雨,如史诗般的美丽而残酷…记忆外的众人除了早已知情的赤霄、照胆和炎波,就连九天玄女和夕瑶也无意识的屏住呼吸,待一切平息,就见飞蓬被重楼抱在怀里,他手里的炎波血刃已刺穿神心! 看着画面,赤霄轻叹一声:“当年,吾等只以为飞蓬傲骨嶙峋,自不肯投降敌族,但实际上…纵然不明己身身份,但光是天帝弟子,骄傲如飞蓬就不可能在这种绝境下只求自保!”投影中,瑶姬和赤霄甚至女丑的眼圈都骤然红了,重楼红眸里弥漫血色,掩盖了泛起的水波,却还是未能逃脱飞蓬法眼,他脸上淡然的笑容在如今的必死境地里,竟多了些好笑的意味:“重楼…你不是哭了吧?” 重楼血瞳直视怀里的神,他手上一紧,飞蓬的身体因剧烈疼痛而微微一抖,炎波血刃被重楼收归体内,他声音沉闷嘶哑道:“飞蓬,你真是…我会记住你的!” 神血不停涌出,飞蓬一直保持的清浅笑意至此终是多了一分飘渺,他阖眸最后只笑言一句:“重楼啊,那些曾经让你哭过的事,总有一天会笑着说出来。”语调低沉,尾音还带着些许感叹,重楼、赤霄、瑶姬和女丑默然不语,照胆神剑自其主飞蓬无力垂下的手中滑落在地,似乎昭示着这场精心策划的杀局完美谢幕。 九天玄女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狠狠瞪了赤霄一眼,夕瑶和再次出现的红葵都面露冰冷,赤霄却苦笑一下道:“接下来的才是惊天逆转…当时我们几个差点没傻了,不过现在想来倒是多亏了女娲娘娘给飞蓬的保命神力,才避免了兽族受天帝雷霆之怒的可能!” 天道之内,女娲轻叹一声:“但我的神力对于如斯伤势,也只能保命罢了,实力顶多恢复一半…”她看向神农道:“其实最后飞蓬能逃出生天,靠的还是你的水系地图!” 神农耸耸肩轻松一笑,丝毫不为坑了自己创造之族群所动,侧头看向伏羲,他赞叹道:“飞蓬这一战虽然凄惨,然事后却铅华洗净、焕然一新…”顿了一下,神农摇头道:“只是你对其重伤逃遁、归来就被长老团逼迫之事,持完全不管不问的态度,飞蓬年少且敏感重情,心里怎能不失落?” 女娲翻个白眼,没好气道:“甚至最后还是我出面一锤定音,才避免了飞蓬、五魔神等与长老团正面冲突…”她看着伏羲道:“后来我分魂去找你时,你竟对飞蓬之险全然不知,在我通知真相后见飞蓬无事又收获不小,便连招呼也不打又闭关去体悟天道了!” 伏羲沉默不语的避开了两位同伴的眼神,他眸底掠过一缕后悔,凝视着画面中飞蓬身体上倏然升起的彩光,重楼、赤霄、瑶姬和女丑瞬间被彩色光晕推后好几步,一声略带惊异的叹息隐含几分欣喜响起:“看来,我这次是死不掉了!”飞蓬心口伤痕被完好无损的蓝衣遮盖,手中照胆剑光再次光华耀眼,风声凛冽中他冷静理智不曾恋战,瞬息之间便身化长虹疾飞而出,本就几经动荡的阵法和结界一撞即碎。 重楼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面色沉凝、毫不犹豫穷追不舍,而瑶姬紧随其后并大声叫道:“是人祖女娲的治愈神力,赶紧拦下飞蓬!”女丑和赤霄对望一眼,也立即追了上去,然飞蓬的速度相当之快,穿过峡谷一头扎入洪泽之水,他迅速启动水系神术,如水中游龙向着一个方向急速冲去!赤霄看到这里抽抽嘴角道:“飞蓬选择方向与其嫡系逃命完全不同,当时我们还以为他是为拖延时间,但实际上…” 九天玄女若有所思,夕瑶眼神闪过笑意:“可是神农大神当年送飞蓬的出师礼?”照胆轻轻点头道:“没错,盘古大陆以九泉为主的水系地貌全地图详细无比,主人完全无需思考就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下水脉逃入了照胆神泉范围。”他唇角绽放一个淡淡的笑意:“照胆剑主独有特权,可控制神泉的出入之人!”随其话语,旁观者很清楚看见飞蓬和重楼一前一后冲入灵雾升腾之所,然衔尾而来的赤霄、瑶姬和女丑皆被阻于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对手戏是不是很赞,不过这次飞蓬的确惨了点,下一章有神族差点内讧,毕竟即使是五魔神也不会希望自己在战斗时和飞蓬一样被背后捅刀子!(ˇ?ˇ)~\(≧▽≦)/~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60章 第十五章 劫后余生碧血心 见身后好友被阻拦在外,重楼不由皱起眉头,他若有所思的抚摸炎波血刃,脚步不停只留下一句话:“你们率领大军围在外面,且等结果便是!”在一片氤氲的水雾里,依稀可以看见他身影飞速前进的步伐。待重楼眼前豁然一清,大家也集中了注意,然而…印入眼帘的是白皙润泽的肌肤、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的胸膛。 九天玄女和夕瑶同时干咳起来,才让大家惊醒过来,立刻转移了视线,只是九天玄女狠狠瞪了眼赤霄道:“飞蓬到底被重楼占过多少便宜?!”夕瑶、红葵和溪风都差点被这话呛住,赤霄干巴巴答道:“…反正他俩根本就没开窍…”顿了一下,他转移话题道:“你看,重楼的反应就证明了一切。”重楼见此情形,眼神却聚焦在飞蓬心口处那两道离得很近、又深又红的伤痕上,但他也只是一愣,眸中掠过暗芒,已毫不犹豫全力出手! 飞蓬澄澈的蓝眸并无丝毫意外之色,只是伤势未愈的他完全没有和重楼硬碰硬的想法,于是,重楼的攻击被照胆神泉忽然泛起的波涛阻断,好不容易抹开恨不得砸进他眼睛的泉水,飞蓬的身影已然消失。重楼脸色黑了,炎波血刃却主动飞往一个方向,他眼神一亮追了上去,果不其然,飞蓬皱眉看着炎波血刃,照胆神剑划出水波,混合神力的水墙再度阻挡了攻势,重楼手执利刃突破防御时,飞蓬再次渺然无踪。 九天玄女忍俊不禁道:“照胆神泉当真是将军主场!”夕瑶亦轻笑:“而且,飞蓬的实力似乎在恢复。”画面中,重楼没有急着去找飞蓬,他站在原处,阖眸放出灵识,半晌后才睁开眼睛,皱眉低语道:“他伤势居然逐渐恢复…照胆神泉…泉魂…神器…”面容露出一抹坚毅,周身银光闪过,重楼的身影也隐隐约约难以看见,显然想给飞蓬来个出其不意! 赤霄、九天玄女、夕瑶的神情都严肃下来,只见重楼抬手令炎波血刃自由行动,自己则完全隐藏起来,不多时就听见剑刃相交之音,重楼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无声无息接近过去,可飞蓬落得如斯境地又怎敢再失戒备谨慎之心?观看记忆的众人就见重楼才出现,就遭到了飞蓬现下风水双系神术巧妙结合所发出的全力攻击,但重楼也不简单,雷系的攻击灵术在水中波荡开来,水导雷电,威力居然更大… 蓝青色和紫色光辉交相辉映,唯美却危险,待一声轰鸣夹杂滔天巨浪之后,飞蓬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不少神血,明显是伤上加伤,然他的眼神始终璀璨明亮,镇定还尤带笑意。重楼也不好受,飞蓬刚刚那一招在他身上开了无数狰狞的伤口,至今都流淌不息的泉流更不停带走鲜血,在大家注目下,他第一时间就使用了治疗灵术,却根本无济于事,故而再拼下去必然同归于尽! 赤霄倒抽一口凉气:“这狠辣程度可真是不相上下!”九天玄女、夕瑶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就连天道之内,三皇都无语的颔首赞同了。接下来的走向,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见重楼和飞蓬相视而笑,他们同时将自己的神器收归体内,显然心照不宣、就此休战!看着这一幕,流光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帝炎,于是他就不知不觉将心里话说出了口:“…这简直闪瞎眼啊!” “……”回过神的流光无言以对,她讪讪笑了笑,赶紧将闯祸的主人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了神魔两界甚至炎波、照胆同时投来的意味不明之视线。而影像中,重楼表情有些感叹,他看着已懒懒散散靠在泉眼土壁上、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在一点点愈合的飞蓬道:“纵有照胆神泉灵力相助,炎波之力也难以轻易逼出。” 闻声,飞蓬挑了挑眉,他轻笑道:“例行治疗?”这话令旁观的大家表情都古怪起来,以前每次比武,若飞蓬被炎波所伤,重楼最后都会主动为其疗伤,难道现在还…然大家还低估了重楼现在的心情,只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捉狭的笑意,那是明晃晃的恶作剧心思!在大家目瞪口呆之下,重楼忽然伸手将飞蓬拉到了怀里紧紧抱住! “嘶”赤霄痛哼一声,才放开被自己咬疼的下唇,画面上的飞蓬,其表情和记忆外的小辈们几乎一模一样是全然懵逼的,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就极快放松下来,然对于笑意满满的重楼,飞蓬可没有客气,他毫不犹豫用手舀起一捧水狠狠砸在了对方脸上,亦如当年私交甚好时的打打闹闹。重楼不以为意的抹了抹脸,他松开飞蓬的臂膀再自然的用手指轻抚那心口上的伤痕,动作似飞蓬拨弄琴弦,在记忆外之人看来简直暧昧之极,可溢出的血红之力却实打实、毫不作假! 深吸一口气,可九天玄女还是冷气大放,夕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赤霄更是咬牙切齿道:“重楼还有飞蓬,当年…我们几个在外面心急火燎的,你们居然…真真是…两个混蛋!”终于没能忍住怒火,九天玄女磨牙怒道:“亏我们几个为匆匆逃回的沧彬、辰轩等带来的十万火急之消息震惊之极!带兵到现场更被神血流淌、满目疮痍之景吓的当场落泪,结果这两个混账…在调情!!!” “咳咳…”夕瑶、红葵、照胆、炎波甚至其他人不知晓的旁观者——天道之内的三皇,此刻表情都颇为尴尬,苍炎忍俊不禁:“其实,这两位当时根本就是粗神经吧?”他们根本没有超越知己好友的界限,只是这相处实在甜掉牙!闻声,苍风狠狠点头支援了自己兄长的意见,帝炎却在流光瞪眼之下遗憾于不能参与。 九天玄女和赤霄同时冷哼了一声,显然余怒未消,但画面又发生变化,重楼神色平淡走出了照胆神泉的范围,他对着瑶姬、赤霄等来帮忙的好友摇头示意未能成功,大家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但似乎也有松了口气的意味。重楼没有废话,他直接宣布收兵回营,待麾下精锐与女丑、瑶姬尽数离去,才和赤霄一起侧头看向一个空无一人的方位。 一个飘渺的身影由虚化实,正是兽族内“掌八风之消息,通五运之气候”的风伯飞廉,他对着重楼、赤霄轻轻一笑颔首:“计划顺利!飞蓬所发求救讯息,我放过了给神族长老团的,扣留了给九天玄女的。” 闻言,赤霄脸上笑容多了一抹深邃,重楼眸底更闪过晦涩不明之光,他微不可察点头道:“今日一战看似只立微末之功,然飞蓬浴血奋战多时不见却任何救援,其对长老团必心生间隙,且他嫡系部曲逃脱已多时,如今九天玄女定知飞蓬遭遇死劫、下落不明,另她和飞蓬麾下将领可都不是傻子,长老团扣下救援消息之事,必能看出!” 说到这里,重楼唇角弯起一个冷然的弧度:“而我在确定杀不了飞蓬后,便助他加速了恢复…以飞蓬之谨慎,定会以全盛实力回归,差不多正好赶上九天玄女带他嫡系对长老团发难!” 赤霄神色淡定补充道:“偏偏飞蓬非是正统神族出生,如斯险境他竟可安然无恙脱身,只怕长老团会疑他于族不忠…” 重楼眸中闪过凌厉之色,他冷笑道:“飞蓬温和内敛却傲骨深藏,对此指责只怕会忍辱证明清白,而中立的五魔神看似和长老团交好,然他们本心好武,见飞蓬之事定然也对此种背后捅刀之举深恶痛绝,纵有交情日后也不可能有所偏向!是故,以飞蓬和九天为首的神族年青一代即日起必对长老团滋生不满,长此以往神族内讧之日不远!” 闻言,九天玄女脸色沉了下来,她看向赤霄的眼神锐利如刀剑,让周围人不由自主退后,赤霄却只是抬眉微微一笑,一言就让她气势一滞:“比起后来飞蓬计策之过河拆桥、釜底抽薪,吾方自愧不如!” 夕瑶叹气挥手,她出言打断了这曾于战场殊死搏杀的一神一魔又争锋相对的气场:“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有何好争的?重楼算计很好,却不知飞蓬并非无神撑腰,当日女娲娘娘雷霆一怒,长老团哪里敢有异议?还不是将兵权尽数交予蓐收,最后人神联军统帅终是飞蓬!” 随她话语,影像再次转变,熟悉的天仪殿内,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五位长老看着飞蓬的眼神满满都是怀疑,飞蓬气极反笑,他先对着满脸怒意的九天玄女和葵羽甚至沧彬、辰轩摇了摇头,然后转向中立的五魔神、羲和等几位神族长老,飞蓬躬身一礼,眼神投向句芒道:“我既身为照胆剑主,必秉行君子之道,内省不疚何惧人言?句芒前辈,麻烦您了,飞蓬愿用己身记忆以证清白!” 众神闻言都是愣住,句芒随后眉头皱起:“搜魂不止痛苦难当,且神魂之力受损不易恢复,飞蓬,你自可如上次葵羽之事,拿出记忆影像便是!” 长老团内最阴柔多谋的夫诸眼神略一闪烁,然飞蓬却抢先一步道:“记忆影像由我自己取自神魂,易不辨真假,与其劳烦长老团的各位继续质疑,索性不如一次到位…免得各位又找到什么借口来污蔑我。”他的语气终于从平静变为讽刺,可在最后依旧恭敬礼貌的对句芒一礼,并主动走到他面前阖眸放下所有抵抗…句芒无奈摇了摇头,手指亮起温和的白光点在飞蓬眉心处,亦闭眼全神贯注。五魔神意味不明看了长老团五位长老那清白交加的脸色,抬手设下坚固而避免打扰的结界。 半晌后,飞蓬的记忆幻化为烟雾,让众神身临其境看了一场绝处逢生之血战,画面的最后,在照胆神泉中,心口伤痕消去的飞蓬看着重楼离去的身影,眸中晦暗不明,低声道:“求援失败、长老团…呵,你此番助我快速恢复,定然是另有目的!”想了想,飞蓬若有所思:“…挑拨离间、神族内乱吗?”他轻笑一声,眼中全是坚定:“我自不会让你兽族得偿所愿!” 待现场众神从震撼中清醒,句芒、常羲、羲和与五魔神的表情颇为复杂,多是赞赏和认同,而且他们看长老团的眼神都失去了平时的温度,九天玄女和葵羽更是冷笑一声正待发作,但飞蓬却在此刻闷哼了一声,他身体向后倾倒,记忆画面骤然中断转移。 九天玄女、赤霄、夕瑶、溪风和照胆、炎波、流光都面色不改,但帝炎、苍炎和苍风乃至蓝葵都欲言又止,见状,夕瑶轻叹一声,她作为当时在场之人,向小一辈主动诉说了后面发生之事…天道之内,伏羲相当脸色冰冷,神农挑了挑眉道:“飞蓬当时还年轻气盛,结果因为长老团封锁消息,他浴血奋战多时,却自始至终无任何援军来救,以其骄傲在逃出生天却遭诋毁后,竟能为神族主动请句芒查看记忆,这无疑是很屈辱的一件事,可他为防种族内讧强忍了这份憋屈和杀意,可你…当年有没有对长老团做出惩罚?!” 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伏羲垂眸:“女娲发火削去长老团兵权后,我曾暗地里传音敲打过他们,语气淡漠言明…今日之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长老团当以大事为重,不得同室操戈!” 女娲深吸一口气,看着画面中飞蓬在醒来后一边养伤、一边教导需要启蒙并训练的神族少年,可他独身一神时偶尔会流露期待之色,但终随时间变为失落…她最终还是没忍住狠狠一掌拍在伏羲肩膀上:“飞蓬以养神魂之伤为名在神族腹地逗留许久,不就是为了等你出现吗?你好歹和他说一下此事啊!”可你倒好,见他无事干脆连个出声都没有! 就连曾经为了磨练蚩尤,特地把他往险地推的神农也忍不住扶额:“风云之子、其心敏感之特性,你到底想过没有?飞蓬被你这样磋磨来磋磨去,难怪性情越发淡漠疏离,最后甚至为重楼和你彻底离心了!”伏羲于他们所言只得苦笑,眼中的后悔未曾掩饰,然这一切不过记忆,终是无力回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一章神族差点内讧起,五魔神等中立长老就偏向飞蓬了…不过,重楼的深沉心机、飞蓬的于族忠诚…此章也都展露无遗对不对23333 (ˇ?ˇ)~\(≧▽≦)/~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61章 第十六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看着飞蓬伤势痊愈都没能等到伏羲出现,其神情由失落终究化为一片漠然的平静。夕瑶、九天玄女、赤霄和溪风都缄默不语,苍炎、苍风和红葵则眉头微皱,作为妖族和鬼族、对三皇有所认知的他们也未敢言语。照胆和炎波对望一眼,心里只有主人的两位神器皆保持沉默。 反倒是帝炎这个自幼有帝释天关怀的人族青年忍不住吐槽道:“飞蓬真的是天帝亲儿子吗?这态度也太冷了吧,怪不得…呜呜。”最后一句‘儿子跟别人跑了’被流光捂嘴的动作阻止,耳畔传来少女咬牙切齿的怒吼:“你是不是傻?天帝也是你能说的?!”在神魔两族嘴角抽搐的表情下,流光不好意思一笑,然后毫不犹豫给自己一而再、再而三闯祸的主人下了个定身锁嘴的咒语,让大家都忍俊不禁。 画面再次波动,出现在眼前的是蚩尤、欢兜、重楼、赤霄和风伯飞廉,听着飞廉眉头紧锁的汇报飞蓬回归神族后的情况,到长老团因女娲大发雷霆而移交兵权于蓐收,重楼和赤霄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但蚩尤神色平和:“还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 “……”重楼和赤霄甚至飞廉的表情都有些懵,但欢兜却笑道:“我们本来就做好了神族内讧动静太大惊动天帝伏羲而被强力压下的准备,那样才是真麻烦!” 蚩尤微微颔首道:“可如今女娲虽很看重飞蓬,但是身为神族,飞蓬与人祖终有隔阂,尽管这一次矛盾被女娲雷霆之怒压下,神族之军权也平和转移,但…”他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权力被削减的长老团不敢怨恨女娲,可对于令他们颜面尽失的飞蓬呢?故而神族内部不合不过由明转暗罢了!”蚩尤说到这里,却是面色凝重的对着神情恍然的重楼、赤霄道:“但现在没了长老团掣肘,历经生死劫难的飞蓬定会更出色、更难对付,你们与之沙场为敌必要小心谨慎!” 听着这段话,旁观者都为蚩尤眼神锐利、头脑清晰而赞叹,但在天道之内,由于帝炎未尽之语表情复杂的伏羲轻轻一叹,他侧头道:“蚩尤什么都好,就是这运气太差!” 神农一噎,女娲笑了笑道:“索性他已经否极泰来了,复活之后蚩尤虽然暂时未恢复记忆,但在人界过得堪称风生水起,对各项事务也熟悉之极,想来等他回魔界,大概你家那群孩子们会很高兴。”眼皮子跳了跳,神农心想他们当然会很高兴,毕竟首领这个职位…往往是冤大头,而蚩尤当冤大头从来都很尽职尽责! 人界魔宗,暂时还是人的帝释天狠狠打了个喷嚏,站在他对面的炎远提前预知危险似的后退好几步,恰好避开了唾沫,顺便他还一脸正直的无视了其他几个倒霉同僚那幽怨的眼神,继续汇报关于邪道之事。等一切结束,帝释天若有所思的挥手让众人退下,看着玄霄道:“也就是重楼和飞蓬正在结界内恢复记忆?” 凝眉点头,玄霄眉宇间有着些许阴郁和担心,反倒是云天青一脸欣喜,只是明朗的双眸里却也有些忧虑,但是面对帝释天的求知欲,他们都坚定摇头拒绝透露更多的消息。而在蜀山,清虚远眺沙漠方向,也是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等恢复记忆飞蓬就不再是他的弟子了,无奈摇了摇头,清虚回神出门,当务之急是选好蜀山下一任掌门! 再说沙漠的记忆画面,还是重楼那边——印入眼帘的是一片血腥杀戮的战场,人族和神族还有兽族的尸体遍地都是,重楼满身狼烟痕迹,他气势凛冽锋锐,然面色看似平静实则怔然,身边立着面无表情的赤霄,以及瑶姬、女丑、骄虫和女娇。大家眼神都带着些许茫然,直到背后响起族人尤带沸腾杀意的汇报,言明己方之胜利并已为族人收敛尸骨且毁尸灭迹结束。重楼缓过神,他扫视一周后,状似平常般发号施令:“走!”披风一甩,血覆战队以他为首撤离了战场。 见状,赤霄轻声解释道:“自从飞蓬养伤、长老团移交兵权后,蓐收乃至五魔神等都动用麾下的真正实力,大战连番时常爆发之下,战场可算不上安全。是故,蚩尤首领命我族年青一代自由行动。” 九天玄女恍然:“所以,你兽族年青一代的高手就集体加入血覆战队了?难怪飞蓬复出前,血覆战队所向披靡,我们赶到时战场只余鲜血,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一具,全场一点可用以追踪的线索都无!”旁观者秒懂,赤霄点了点头,眼神继续凝聚在画面上。 依旧是上一次定计谋算飞蓬的院落,也同样是当时那些人,只是多了女娇和骄虫,兽族年青一代最强者已然尽数聚齐。苦笑了一下,女娇第一个道:“我累了,真的累了。”她娇俏的脸上满满都是疲倦,瑶姬轻轻叹了口气、轻轻捂住脸,而女丑则阖眸靠在墙上一言不发,没有像平时一样去逗重楼。见三女如此,重楼抚摸炎波血刃的动作略微僵硬,骄虫抿唇不言不语,反倒是赤霄出言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 “这场战争虽是因我兽族不满九泉神裁而发起,可战至今日这般境地,早已不复初心。”他想了想,自嘲一笑道:“说到底,这不过是盘古大陆无力负载众多生灵,故而天道借我族之手发起了一场大清洗,然随着战火燃烧,我兽族和人族、神族立场已彻底相对,仇恨更不知积累几何!”说到这里,赤霄语气平静却残酷:“所以,我们不能后退,事关种族兴亡,退就是死!”记忆外的赤霄却摇了摇头道:“当年还是嫩了一点,实际上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六界建立之先兆?!” 此刻,在现场兽族年青一辈都若有所思时,重楼终于开口总结,他的神情淡漠坚定:“既如此,大家就战到最后!”这位兽族少主红眸掠过所有人,语气凝重却隐含希望:“我只希望,到时在座各位还能如今日一般,不缺一人、齐聚一堂!” 听到这里,赤霄眸底闪过一抹苦涩,喃喃自语道:“可后来重楼夺得魔尊之位,我们为他祝贺时…却少了一个人。”对此,九天玄女和夕瑶沉默不语,少的正是女丑,那个心软的巫女为人族之绝境跨界而来,却死在疯狂的神族手里,而曾与之相交的她们当时都被迫‘闭关’而全然不知。赤霄轻叹一声:“那天晚上喝完庆功酒,骄虫全力和重楼打了一架,最后遍体鳞伤走的,重楼对此莫名其妙,可我明白…”在大家有些震惊的表情下,他苦笑道:“骄虫是发泄当年因女丑喜欢重楼、他又对重楼心服口服,故而从未曾诉衷情的怨气!” 炎波打断了他的话道:“其实,骄虫若是说出来,只怕要好一点…”照胆微不可察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主人复出了!” 记忆画面终于从重楼转向全副武装的带领麾下沧彬、辰轩等年轻神将和族人重赴沙场的飞蓬。再次登临战场,他周身气势大变,若说以前的飞蓬是一柄锋芒毕露、势不可挡的利剑,现在便是把藏锋敛锐之宝刃,虽无名剑之光华却深不可测,给人以出鞘必石破天惊之感!更令人惊叹的是,飞蓬的计谋虽谨慎,却无有畏缩的感觉,而是正大光明、风光霁月,他在不动声色间将全局了然于胸,其运筹帷幄之行为在大气中又含缜密,是一种密不透风却又大气磅礴的阳谋!故而,飞蓬麾下就看见自家统帅只平平淡淡、冷冷静静地分析战局,不过随便调配点人力、施展点神算妙计,却总能用最小的代价造成兽族最大的损失。于是,他们的眼神越来越火热,夹杂着局外人叹息不已的倾慕崇敬,甚至在战场上与蓐收和五魔神麾下多番互助、联手厮杀后,用如斯眼神看着飞蓬的神族精锐更是数不胜数。 九天玄女在赤霄和溪风若有所思的询问眼神下,无奈点了点头,他们两个抽抽嘴角没有多说什么,夕瑶见状和炎波、照胆相视而笑,天道之内,伏羲好笑的摇了摇头:“记得在六界建立初期,飞蓬对付妖族时可不知道自己兵符在手,他只是调动了未入神军的追随者,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妖界事宜。” 神农则忍俊不禁笑道:“你还少说了一点,我闲着无事扫视六界,几乎常常看见神魔之井南天门那边的军营热火朝天、神来神往,都是为了加入飞蓬的嫡系战队而自荐之神。” 女娲眨了眨眼睛,目录好奇之色:“既如此,我拭目以待!” 画面再次波光浮动,这次闪动加快了不少,但众人都能看出一个事实,便是随着人族和神族的倾力合作,兽族力量明显在渐渐衰弱,最终的影像定格在飞蓬神情舒朗、笑容淡定的面对脸色难看的共工,隔着灵术见面的神族新秀对着兽族元老诉说利弊,充分向大家说明了什么叫做“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最后,赤霄、溪风甚至在天道之内的神农都面无表情看着共工脸色由阴郁转为轻松,他欣然答应了飞蓬的劝降,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兽族兵败如山倒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喜闻乐见的重楼倒霉。不过,重楼真不是没准备的(ˇ?ˇ)~\(≧▽≦)/~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62章 第十七章 问渠那得清如许 回过神的飞蓬微微颔首,只见九天玄女、葵羽、沧彬、辰轩甚至守护神树的夕瑶,这几位神族年青一代强者都出现在他身边,飞蓬笑了笑道:“计划还算顺利,等共工真正归于神族时…”他眼神一凝:“我们就立刻行动!” 九天玄女轻叹一声:“飞蓬,说真的,如此计划并不符合你平时的战法。”葵羽凝视飞蓬也面露不解,只有沧彬、辰轩因早就归属于飞蓬麾下而毫无质疑。 飞蓬轻轻点头道:“也正因如此,才不会有人怀疑…”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现在三族死的越来越多了,这样有何意义?我此番釜底抽薪,不过是想…” 夕瑶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明白,你无须解释…”她看向远方,叹息一声:“我每天都能通过神树听见哀嚎的声音,只望三族能早日涅槃重生!”天道之内,神农、女娲的表情都略有复杂,伏羲则轻轻叹了口气,却始终沉默无言。 画面再闪,只见共工的脸上满是怒意,他狠狠瞪着面前的飞蓬,可飞蓬神情平静道:“晚辈所言非虚,然既要尽快结束,则非常之时用非常手段!”他一拘到底,表情有愧疚却坚定不移:“恕飞蓬得罪了!”飞蓬在共工几欲噬人的眼神下拿走了帅印,走出房间时可见共工猛然窜起又被脚下的法阵阻拦,众人都听见了跌坐在椅子上的他悲愤之极的怒吼:“飞蓬,汝借刀杀人,迟早有一天也会尝到被人恩将仇报之滋味!” 闻言,九天玄女、赤霄、夕瑶和溪风的表情堪称瞬息万变,甚是精彩,其他不知情者面面相觑,但感受到他们甚至是照胆、炎波爆发的冷气,所以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没有一个敢出声询问。天道之内,三皇的神色也有些古怪,半晌后神农翻个白眼转移话题道:“在战争时期听信敌方素以果敢多谋著称的统帅之言,共工这小子…难道当年我创造他时少给他脑子了吗?!” 伏羲瞟了他一眼,满满都是赞同之意,女娲更是巧笑嫣然道:“说不定真是如此呢?毕竟你向来爱偷懒。”神农顿时被噎住自是不提。 投影再度转移地方,一个危险的秘境里,重楼收到了灵术秘法所传消息,其上共工言其发现失踪已久的神农大神踪迹,故而召唤同族英雄赴会。鲜亮的帅印证明了此事当是不假,然神农之女瑶姬摇头,明显不太相信,赤霄也不赞同他前去,女丑、骄虫和女娇则都沉默等重楼决定。最后重楼目光连闪,他一派淡定道:“此番,我独身前去,若三日不回,血覆战队自此不入战场、不归兽族!”现场的同伴俱是悚然一惊,然在他们开口之前,重楼眼神扫视一周,语气凝重却不容置疑:“若如此,尔等当带战队内族人隐匿于危险秘境,待一切结束方得再出…此之为我兽族保留火种!” 瑶姬抿抿唇,地位仅次于重楼的她挥手制止了其他几位再劝之言,只点头道:“你放心!”赤霄长叹一声,也出言道:“我定会好好磨练秘术,一旦被神族发现、围剿就立刻带大家转移!”在重楼轻轻点头时,影像的主角再次变换。 宴会之上,因战局不利、心中苦闷的兽族将领们欣喜若狂而来,然而看见的不是宴会之主的水神共工,而是面色淡漠的神族统帅飞蓬和蓐收,瞳孔略一收缩,然一声令下,神族预先埋伏的精锐四面杀出,诸人一举成擒!只是在许多性格勇猛的兽族战将殊死抵抗、战败被杀之时,历来名声刚毅勇烈的兽族少主重楼竟丝毫没有出手相救的表现,他只是近乎漠然的看着现场血流成河却始终一言不发,而且整个血覆战队也只来了他这个首领,其余兽族年青一代高手无一赴宴。 最后,蓐收看着神情平静的重楼,有点不知所措,实力不如重楼的他只得将眼神投向飞蓬等神,飞蓬和九天玄女对望一眼走上前去,被设下重重封印时,重楼面色没有丝毫改变,只是阖眸任由自己昏厥。浑然不知他的行为令飞蓬蓝眸掠过一抹迷惘,九天玄女、夕瑶、葵羽等也面面相觑,本来做好了血战一场的他们如今相当于一拳打在空气中,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之难受让记忆外的众人都心领神会。 只是在现场之事告一段落后,画面再次闪动,在昏暗的房间内,飞蓬脸现犹豫不决之色,但最终他看着地图,双眸还是化为一片沉静与坚定。赤霄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他见飞蓬再次拿起共工的帅印,以水神名义给知晓其主另投神族的相柳下了一道命令,让他统领自己的精锐蛇军用最正当的理由接近正在行军中的蚩尤并近距离袭击!他挥手将这个命令以灵术送出,飞蓬唇角露出一丝苦笑,喃喃自语似是解释:“蚩尤此番既未赴会,想来内心定有怀疑,那么即使相柳是近在咫尺、暴起发难,以蚩尤之心思缜密也定能脱难吧?!”说到这里,飞蓬恭恭敬敬的向着流殊秘境方向一拘到底。 看见这一幕的众人表情都颇为复杂,但他们来不及多想,画面已再度快速闪动,依稀可以看见蓐收主动提出了合并两边神军之要求,并在五魔神的支持下,委任飞蓬为人神联军统帅,后几度推辞被拒,飞蓬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位置,可这代表的不仅仅是权利,更是极大的责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说起来容易,却完全是建立在飞蓬挑灯夜战、彻夜不眠的基础上,记忆外的旁观者都能清楚看见,飞蓬关注的并非只是神族,而是整个三族之战的大局,他的目的相当明确,却也无比艰难——人神联军不能败,兽族亦不能亡!故而,他用计斟酌再三,对付兽族的时候既要打败对方又不能过火,其高层中蚩尤更不能死! 九天玄女、夕瑶、赤霄作为三族之战时的当事人,但也都没料到飞蓬的真正身份和成长经历导致他主动挑起了整个三族之战的大梁,并将各族的损失都努力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这本该是三皇之职责!而在天道之内,三皇的表情是难得的羞愧,伏羲更是面露心疼之色,他虽知飞蓬当年不易,但真心是小瞧了这份心灵的疲惫,神农和女娲亦是对自己当年明知六界即将成立,还是选择闭关不理战事而后悔。 闪烁不停的画面终于停滞,飞蓬一脸疲倦的靠在座椅上,他阖眸正轻轻抚摸着伏羲送他的玉佩,先前大家也都见过他在劳累之极时,常常有这个动作,房门忽然被轻轻叩响,飞蓬睁开眼睛时,蓝眸一片锐利璀璨,语气平静道:“请进!”记忆外,九天玄女对赤霄叹息道:“当时,我们几个都以为重楼早有计划,见你们血覆消失不见更是如此,飞蓬加紧戒备不敢丝毫放松,蓐收更几乎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她看向屏幕,其上的自己正因血覆飘渺无踪,而劝飞蓬去问被囚禁的重楼,可飞蓬避开了她的眼神,神色里透着众人从未见过的心虚。这令赤霄、溪风、蓝葵和炎波包括苍炎、苍风、帝炎、流光都忍俊不禁。九天玄女的声音包含笑意,她看了眼身边低头浅笑的夕瑶道:“结果那天被夕瑶听见了,她偷偷拉着葵羽去问了重楼,我们几个才知道血覆战队是真的无心再战。”投影再度换了主角,在地下牢狱之中,重楼平静无波的迎来了两个旧识的探视,对她们的询问,他挑了挑眉,直言不讳自己先前的决议,对此夕瑶和葵羽表情略感慨,然之后重楼合眼不语,明晃晃的示意她们慢走不送。 见状,赤霄愣了一下,他摇头失笑的转移话题:“其实血覆战队隐藏在秘境,后来被你们发现时,即使神族只是监视却始终没有动手围剿的趋势,我们也难免心惊胆战了一回呢。” 夕瑶听闻却是一笑:“其实开始是我通过神树发现了你们的踪迹,然后通知了飞蓬…” 赤霄恍然大悟,九天玄女微微颔首:“知晓重楼之前对血覆决议后,将军决定以观望远离为主、防备监视为辅,而我、沧彬、辰轩和葵羽也都赞同,若血覆真心退出战场,又何必牺牲族人之命枉造杀孽?不放心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即可。”顿了一下,她眼神一冷又道:“不过,长老团曾以此质问过将军…看!” 随九天玄女的话语,熟悉的大殿又显现,五魔神赫然在场,只是面色都很淡定,他们还有句芒、羲和、常羲都全然对五位长老的眼色视若无睹,飞蓬语气冷静的反问道:“血覆战队集结了兽族年青一代最优秀族人,又岂是我军能够轻易对付的?更何况赤霄之能力,长老团莫非不知?!”顿了一下,瞥了眼长老团被噎住的表情,他总结道:“所以,我等若是出手,只怕伤亡无数还不一定能得偿所愿,倒不如继续监视!” 听完飞蓬之言,五魔神等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九天玄女笑而不语,倒是葵羽似笑非笑的最后补充了一句,彻底打消长老团之念头:“另外,神农之女瑶姬身份尊贵,要是出了什么事神农大神怪罪下来,各位长老担待的起吗?!”这讽刺之语令长老团脸色瞬变,却不得不憋屈默认他们不敢的事实,而飞蓬视若罔闻,只对着众神躬身一礼道:“既已无事,飞蓬也该告辞了,战场多烦忧,还请诸位前辈体谅。”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渐渐消散,影像再变。 作者有话要说: 重楼对于来探监的人,其实只分为两种——飞蓬和非飞蓬23333大家应该看出来了吧? O(∩_∩)O~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63章 第十八章 夜阑卧听风吹雨 “共工投降后,我神族迎来了兽族绝境里激发的悍勇血性,这种疯狂之下的爆发造成了一个意外…”九天玄女苦笑了一下,叹息道:“自那以后,长老团和五魔神就彻底掰了…”夕瑶拍拍她的肩膀作为安慰,而赤霄若有所思的点头。其他不知情的小辈和又出现的红葵、流光都把注意集中在画面上。 飞蓬神色凝重之极,对面的九天玄女脸色相当难看,沧彬、辰轩、葵羽的表情也不怎么好。夕瑶幽幽一叹解释原委道:“沧溟大神最后的力量突破阻碍传递给了神树,我闻听后立刻上禀,但其他四位大神和长老团等赶到现场时只留下些许痕迹,但也可以确定,是兽族首领蚩尤和刑天带兽族高手所为…” 九天玄女抿唇:“离那里不远处有一座血流成河的要塞,其守将是长老团嫡系弟子,沧溟本是受那五个…”她眼底满满都是寒意道:“老家伙之托去救他的,结果没想到蚩尤、刑天根本就是围点打援!” 飞蓬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了,这就去调整战局,你们先去处理此后续事务吧。”待众神散去,飞蓬苦笑了一下,来到共工房间之外,他的手以微妙之轨迹输入灵力,只听见轻微的裂帛声,正是阵法破碎之音,然强大的水灵之力化为一只利箭,一瞬间就狠狠贯穿了肩膀!身体一僵,飞蓬神色淡定的任由自己被满面怒色的共工死死掐住脖子,却语气冷静道:“共工前辈,我很抱歉,但为尽快结束战争而行非常之法,我并不后悔。如今,五魔神中沧溟前辈陨落,您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共工的脸色一滞,眸中露出一抹震惊,飞蓬脸上只有一片真挚:“现在只有共工前辈您能补上水神缺失带来的影响,所以我希望您可出手相助,若人神联军能胜利,我向您保证,即使我方胜利,兽族也绝对不会灭族!并且,战后您怎样报复我都接受。” 如此僵持片刻,在共工凌厉至极的眼神下,飞蓬面色丝毫未变,他甚至没有一瞬移开眼神,最终共工脸色缓和下来,只冷声:“如此,勿忘汝今日所言!”他松开了手,飞蓬淡淡一笑,画面再次转移。 地下牢狱中,困在精金囚笼之中的重楼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神族守卫,耳边的声音倒是清楚的很,记忆外的众人都能听见蚩尤、刑天之事的始末,重楼若有所思道:“父神刑天…沧溟…”他忽而冷笑了一声:“共工…”最后又阖眸以低不可闻之音轻喃出一个名字:“飞蓬。” 赤霄微微叹了口气道:“还真是…我们几个其实挺担心他的,但现在看来重楼当年压根就很淡定啊,而且…”溪风低声接口:“尊上似乎对飞蓬将军并无分毫怨恨?” 九天玄女看了他一眼道:“当年飞蓬不也是一样吗?战争是不能手下留情的,重楼身为统帅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夕瑶轻轻点头,她看着重楼的画面也没有丝毫讶异,但很快波光再次浮动,出现在面前的场面又变了。 投影上,九天玄女一脸义愤填膺之色,她死死咬着唇,神血渐渐溢出,夕瑶和葵羽站在她身边一左一右的安慰着,但她只是摇头不语。半晌后,一言不发的飞蓬叹息道:“既如此,你就接过联军统帅之位,真正参战吧!” 九天玄女闻言顿时眼神一凝,夕瑶眨眨眼睛,葵羽、沧彬和辰轩都呆住,一瞬后,后两者异口同声道:“将军您请三思啊!” 九天玄女深吸一口气,身上神力翻涌,她重新恢复平时的冷静道:“飞蓬…我虽不如你,但也自信绝对不会比轩辕差!”再看向沧彬和辰轩,九天玄女沉声道:“云渊仅剩的亲人死了,我一定要去,这谁都阻止不了!”她的眼神清清冷冷如高山冰雪,表情亦是镇定自若,带着多年身居高位培养出的自信,毋庸置疑的令人信服。 沧彬、辰轩沉默半晌,又道:“我们只服气飞蓬的统帅,所以你接过此位,我们两个还是先观望吧!”不等她再言,两神身上的战衣已经化为华服,明显是退出战场之心已决,而葵羽拍拍九天玄女肩膀,带着安抚性质的嫣然一笑道:“我更倾向你直接加入飞蓬麾下,不过看在你心意已定的份上,就中立了吧!” 九天玄女瞪了她一眼,丝毫没有被安慰到,最后的夕瑶温温柔柔一笑:“我支持你九天。”九天玄女脸色顿时好看多了,可记忆之外,赤霄和溪风等人却看见九天玄女难得狠狠白了身边正罕见的笑不可抑的夕瑶一眼,正不解却听见影像中的夕瑶又轻笑着补充了一句:“其实我真心认为你此番决定时机正巧,毕竟飞蓬实在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大家呆滞了一秒钟,然后集体身体颤抖起来,可还是努力压抑着几乎要翘起来的唇角,在九天玄女快要忍不住动手去揍已经笑出声的赤霄时,照胆眼中却掠过一抹笑意:“后面还有呢…”九天玄女顿时一噎,见她白了照胆一眼,夕瑶和红葵也终于忍不住一道笑出了声。只见画面之上,被年青一代好友打击了个遍的九天玄女怒气勃发道:“飞蓬,我要和你决斗!”对此,飞蓬的回应是舒朗一笑,雪亮长剑铮然出鞘:“来战!”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在九天玄女被飞蓬毫不手软虐了一顿之后,她气喘吁吁倒在地上,有气无力问道:“明明你这些年根本没时间修炼,怎么比以前更强了?”飞蓬挑了挑眉,刚刚打了一架后,他明显心情很好,看着夕瑶出手帮九天玄女时甚至还扔了一个神术过去助她快速恢复,然后解释道:“智谋用的太多,剑法自然也就更灵动敏捷了,你接任后时间一长就会发现,一样通、样样通,统帅之位虽累却是磨练心智的好机会。” 记忆外的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而赤霄和九天玄女、溪风都默默颔首,证明了此言非虚。不过,接下来的情况让大家脸色都严肃了下来,只因为人族针对兽族残杀俘虏的做法,也开始了同样的报复,飞蓬在找了轩辕氏却发现他也沉浸在仇恨中怎么都无法自拔后,长叹一声,转身召集了麾下部众,他当场宣布卸下统帅之位,现场几乎群情激奋。见状,大家不由都一脸同情的看着九天玄女,因为飞蓬的部众竟骚动一时,有直接苦心相劝的,有传播阴谋论的,竟是没一人认为飞蓬就该向九天玄女交权! 对此,九天玄女的反应是狠狠翻了个白眼,然后视若无睹的看着投影中的自己神色冷然只道一句‘诸位,不服来战’,便动用武力将所有族人尽数打翻在地,不由叹了口气:“我当年还是太年轻气盛…”见她赢的彻彻底底的旁观者正不解,却不知在天道之内,伏羲淡漠的一笑:“其实九天还算不错了,只是她当初毕竟不通兵法。”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输光的族人集体狼狈的躺在地上,可他们的眸光依旧坚定不移,甚至有人道:“九天玄女,汝之实力的确不愧是我族公认之圣神,然将军战力本就在你之上,更别说…养尊处优如你,真的懂兵法吗?”九天玄女的表情一滞,那位族人又道:“飞蓬将军带领我们于战场腥风血雨中来去自如,更能以少博多,这些年只要是他指挥之战役,我族都损失甚小,如此你能否做到?!” 闻言,九天玄女神色肃然:“我自认本身能力不差,虽在兵法上不一定能比过飞蓬,但我神族非是孤军奋战,若我身为人神联军统帅有决策失误,自有人族智者轩辕氏予以纠正!且即使飞蓬将权利交出,他本身仍是我神族年青一代之首,倘若我真有大失误,自有飞蓬接手!”她朝着众神一抱拳,粲然一笑,英姿飒爽道:“我只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证明己身之机会!” 画面上的神族年轻族人脸色都缓和了,只是表情依稀可见仍然是半信半疑。这时,飞蓬语气平和道:“这些年,多谢大家看重与支持,然飞蓬此次交权纯属自愿。请诸位不用担心,我相信九天一定能做好的。”最后,他温和淡然的一笑,拱手一礼,语气满含祝福:“另外,虽不再是人神联军统帅,但我仍会关注战局,只望大家于战场之上,多多保重!” 画面的最后,飞蓬出言为九天玄女挽留了想要和他一起回归族内的沧彬、辰轩,又建议葵羽加入九天玄女麾下,正好可借此良机历练自己,他们三个和先前的众神军一样,被飞蓬几句话就安抚了下来。记忆外的九天玄女目露思忆的轻轻一叹,夕瑶拉着她的手腕晃了晃,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赤霄也难得没有说什么,他脸色略复杂,表情有些空茫似乎想起了什么,而照胆和炎波相视一笑,其他不知情者如小一辈和龙葵、流光则是为飞蓬的领袖魅力所折服,不由也惊叹不已。 接下来的战局画面闪闪烁烁,飞蓬大多都在教导年轻的神族少年,有时也在神树上聆听风语、观察战局,然从他显现出叹息无奈的表情和夕瑶略有悲伤的神色中,便知战争的情况绝对算不上好!旁观者们于后期常能听见飞蓬的喃喃自语,其眼中多有犹豫,然投影最终定格,清亮的蓝眸中是一片森然的锐利,那是尘封之宝剑出鞘前的杀机毕露,目标直指拥有令人信服之武力和让人膜拜之魅力的兽族领袖蚩尤! 在历经近十年的筹谋后,作为前统帅的飞蓬向现在人、神联军的统帅们,献上了深思熟虑的一计!于是,在神战纪元第五百五十年,心照不宣的人神联军和兽族大军云集于涿鹿之野,开始进行一场艰苦卓绝的决战!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预计有私放重楼(*^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64章 第十九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着画面中的九天玄女、轩辕氏和飞蓬一起研究新型阵形阵法,小一辈都忍不住凑近了仔细观摩,但不得不承认,这些阵法看似简单,但其中所蕴含的天地至理却不是他们能参悟透的。同时,大家也都很感慨的看见了人族圣器轩辕剑的诞生和命名,不过这个过程中,赤霄的脸色明显不是很好。 九天玄女倒是放下曾经的恩怨,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她轻叹一声:“其实蚩尤的事情,我们几个都没想到…要知道神族本就不敢对神农大神之子真正下杀手,完全是个意外!” 赤霄愣了一下,神色却是缓和下来,他淡笑一下,“嗯”了一声,又将眼神投向了影像,这次的主角是重楼。 逐鹿之战的消息终于传到这里,听见前方的神族守卫闲谈时说起在飞蓬献策之下,兽族已决心和人神联军背水一战之时,这位兽族王子陡然睁开眼睛,原本邋遢的样子有一瞬间的改变,红眸掠过凌厉杀意,却又夹杂无能为力的焦躁,最终化为一片深邃冰冷,重楼再度阖眸恍若未闻,但适才那惊鸿一现的气势却宛如压抑已久的沉寂火山,只待一个机会就会奔涌而出,将一切燃烧殆尽! 画面再次闪烁,飞蓬和九天玄女、轩辕氏都眉头微皱,看着报信的军士,飞蓬温和问道:“也就是血覆战队一夜之间不见了?”对方面色激动的点头,语气有些急促:“是的将军,守在那里的族人都未发现他们怎么消失的,五魔神里祝融大神亲自去了也没任何发现!” 飞蓬若有所思的笑着让他退下,再回过头对着九天玄女、轩辕氏轻轻摇头,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下,他淡淡一笑:“这怕是赤霄所为,目的大抵是隐匿和保护,所以血覆是肯定不会参战了…”顿了一下,在身边一神一人松了口气的表情下,飞蓬却收敛笑容:“然这不代表兽族年青一代高手就真能放手不管这场最终决战,你们最好通知下去,小心善占卜和阵法且逃命能力极强的赤霄,以及手持毒瘴神匕、爱好暗杀潜行还喜欢随身装毒虫的骄虫!” 在轩辕氏恍然之时,九天玄女有些不解道:“那其他几个呢?” 飞蓬淡漠一笑:“血覆之主是重楼,其次是赤霄…若我是赤霄,定然不会让瑶姬、女娇和女丑三个女孩子舍身犯险!所以,最后若是出来参战,也最多就他和骄虫。” 赤霄眨了眨眼睛,他叹息一声道:“飞蓬还真是算无遗策。”九天玄女和夕瑶都是一笑,照胆的脸上也带着些许笑意,赤霄看着画面,忽然诉说了真相:“当年在听闻逐鹿之战消息时,血覆内部蠢蠢欲动,而我们几个也都心焦气燥,结果似乎也挺巧合的…我忽然就突破了。”他的语气带起些许自豪的笑意:“接下来,我认真想了想此战可能之后果,干脆‘暗下毒手’将整个血覆战队,包括瑶姬等几位好友都封印到自己新开启的亚空间里,直到九幽大阵开启,他们才脱困而出…”赤霄淡淡一笑:“我在战场上几经生死,但颇有收获。” 九天玄女和夕瑶的脸色都诡异了一下,她们没有去看转移到飞蓬正纠结的在自己房间内踱步的影像,两位女神忍俊不禁道:“事后你应该被围殴了?”炎波“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并连连点头,赤霄则干咳一声,但他还是回以一笑,那眼神满满都是不悔。 在他们说起当年旧事时,其他人都在看飞蓬,只见他喃喃自语道:“兽族将败,可蚩尤为神农大神嫡亲之子,他绝不能死!”飞蓬凝眉:“可战场如何留手?”他眼中有着犹疑,然半晌后终化为明朗:“与其留重楼战后很可能被处死,倒不如让他去助蚩尤逃脱好了!反正…”飞蓬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大家都知道我心软,为了不眼睁睁看知己好友身死,一时糊涂也能理解,最差不过被长老团清算而功过相抵罢了。”定计之后,他眉宇间一派轻松,最后一笑道:“不过为了不惹人怀疑,还是要做些掩饰的。” 九天玄女、赤霄和夕瑶等几位当年的知情者,脸色都瞬息万变,半晌后,九天玄女“呵呵”了两声,咬牙切齿道:“飞蓬啊飞蓬,你可真是…好演技!”夕瑶和赤霄面面相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而照胆则在炎波的眼神下微微一笑,惹来对方一声叹息。 再看着飞蓬以‘前方大战已到最后关头,涿鹿之战需要援手’为理由,三言两语就鼓动守卫小队热血沸腾地杀往前线,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比起苍风单纯的佩服,帝炎、苍炎倒是很想学学飞蓬的口才,可不得不承认他们当真没有飞蓬那种令人信服的统帅气质。 只是在看见如今的重楼时,飞蓬的表情是大吃一惊的!当年那个桀骜张狂的血覆之主,现在胡子拉碴、头发老长、满面尘灰,正病恹恹地蜷缩在囚笼一角,哪还有半点龙行虎步的雄豪气象?如果说当初他是一只随时择人而噬的猛虎,现在就是条邋遢的流浪病猫了。同样,若不是偶尔闪过的记忆画面中,可以清楚看见重楼睁眼时的冰寒锐利,记忆外的众人骤见他如此,只怕也会像飞蓬这时一样失态。 “重楼?”飞蓬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轻声呼唤道。无精打采的囚徒闻声蓦然睁开双眼,目光灼灼、精光四射的死死盯住飞蓬! “哈!真的是你。”飞蓬嘴角露出明显的笑意:“本以为你是病猫,一看这眼神,还是当年那只猛虎。”看着这昔年的好友,飞蓬的蓝眸飞快闪过复杂,他口中调侃着重楼,屈起手指在这坚硬的牢笼栅栏上弹了两弹,死气沉沉的地牢中顿时回荡起两声清脆悦耳的回音。 “哼!”重楼终于站起身,他眼中寒光四射,浑身劲气鼓动,终又如一头猛虎,冷酷地盯视这位现在高高在上的好友。 “生气了?”飞蓬笑了笑,他不以为意的朝囚笼中张望了两眼,随口说道:“没想到一百五十年过去,你的火气还没小。”然听了飞蓬这句话,重楼竟恢复了平静的重新坐回角落,他合起双眼,竟是如同睡着。 不过,在九天玄女和夕瑶正紧紧盯着这一幕时,赤霄翻个白眼道:“我敢打赌,重楼马上就能被飞蓬激的破功!”可对此,其他小辈是没资格参与,而有资格参与的…溪风全然当做没听见,他知晓尊上的黑历史至今,已经很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九天玄女和夕瑶、红葵还有照胆、炎波都异口同声道:“废话!” 画面中,飞蓬对重楼这么快恢复冷静,眼中露出些许真正的惊讶:“哈,这么沉得住气?!”他见重楼不理不睬,蓝眸闪过笑意,又道:“你不问问我今天来干什么?”可重楼于此的反应却是直接打起呼噜。飞蓬挑了挑眉,状似失望的幽幽叹道:“本来还想救你出去,没想到你却过得很好,吃得香、睡得快,倒是我多虑了。”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然飞蓬才转过身,便听到身后囚笼中“嘭!”的一声巨响,一回头就见刚才还酣睡的兽族王子,这时却已全身扑在囚笼栅栏上!目光上移,往重楼脸上一看,却哪还看得到什么冷漠和淡然?和很久以前逗弄重楼成功一样,飞蓬弯起唇角无声而笑,最终在重楼满脸怒气的表情下,他忍不住放声大笑道:“我以为你真成了贪吃嗜睡的病猫呢,没想到还是头雄心不死的猛虎!” “为什么放我出去?”重楼没理他的冷嘲热讽,直截了当地发问。 “因为你们败了!”刚才嬉笑怒骂的飞蓬,突然脸色肃然,沉声说道:“涿鹿之战,虽然还在僵持,但依我看,你们兽族败局已定。既然战争就要结束,留你何用?不如放你出去。” “我不信!”重楼勃然大怒!他的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愤懑:“飞蓬,你的本事,我佩服。可是如果要说那些不堪一击的人族要打赢我的族人,我决不信!”重楼一双巨钵般的拳头砸得精金闪牢轰轰作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神族和人族根本就是面和心不合!在这种情况下,我族怎么会败!”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争论兽族败不败。”飞蓬这时候变得比重楼还冰冷:“你到底要不要出去?” “假惺惺!”重楼在不大的牢笼内几近暴走,其长发飞舞如雄狮,双手不停地砸击牢笼,丝毫不顾坚固无比的栅栏给自己双手带来的反弹疼痛和伤痕,仿佛要将这一百五十年来的憋屈一下子都发泄出来般的疯狂怒吼:“如果不是你们神族对九泉的分配做出那样无耻的判决,我们兽族又怎会跟人族翻脸?!如果不是你带领神军在我族稳操胜券情形下加入战团,我们又怎会落入今天境地?!如果我没听错没猜错的话,要不是有你这狡猾的浑蛋建言,那些貌合神离的人神联军将领,又怎会这么快下定决心选择决战涿鹿之野?!” 他深吸一口气:“可今天你却说要来放我!还说我的父神和族人必败!你这个浑蛋是专门来羞辱我的吗?!”重楼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愤怒,看他的眼神,如果不是有特制的囚笼羁縻,他简直就想生吞活剥了飞蓬! 然他这个样子,只让记忆外的旁观者都一个劲想笑,不过不同于小辈们和流光,知情的炎波、照胆、赤霄、九天玄女、夕瑶和溪风的笑容里又带着淡淡的苦涩,纵然飞蓬是出于多种考虑才救重楼一命,可这份情却是无可磨灭的,但最后…他们几个暗自叹息,此局无解! “怎么这么多废话?”重楼吼了这么多,飞蓬竟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扔下一句:“废话这么多,你到底走还是不走?如果不走就算了,我走了。”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去,头也不回,竟是真的要走了。 “你别走。”刚才震动四壁的吼啸,这时却变得焦急:“我要出去!” “不骂我了?”飞蓬转过身来,看着这位老友,脸上恢复了笑意,“还以为你今天只为过过嘴瘾。”说到这里,他忽然神情一肃,盯着重楼低沉说道,“虎啸深山,你这头猛虎,就算要吼啸骂人,也不该在这方寸之地。” “这个不须你说。”重楼冷静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旧友的风采,不禁眼露羡慕。众人倒是明了他的心思,重楼百来年时光虚度,飞蓬却恰恰相反,他的辛苦大家历历在目,百来年征战时光的磨砺,让其一举一动都有着说不出的神采气度。镇定下来后重楼倒觉得有些奇怪,“你真的要放我走?作为神族新秀,你轻易放我这个敌酋出去,担的责任可不小!” “这个不用你操心。”飞蓬一摆手,仿佛很不耐烦:“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替别人操这闲心?不过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否则不能放你出来。” “说!”重楼目光平静,显然对此早有准备,可飞蓬紧紧盯着他道:“你今日立个誓,出去之后,不得再介入这场战局!” “我……”素来果敢决断的重楼这时却犹豫了。见状,飞蓬转身又要走:“那我走了。”众人看着重楼左右为难的样子,简直笑得肚子都疼,可怜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我发誓!”重楼咬牙切齿,指天发誓,“我重楼今日承飞蓬之情,脱出牢笼之后,决不再参与三族大战。若违此誓,愿苍天罚我孤独一世!”发完誓,重楼怒气冲冲地看向飞蓬:“这下行了吧?” 对此,赤霄脸色大变,九天玄女和夕瑶也是色变,炎波沉默不语,照胆更是表情冰寒、杀意凛然,他直言不讳骂道:“蠢货!天道誓言怎能如此肆意!”你坑自己就罢了,却硬生生将我主人折磨到自绝而亡,想到炎波所言之真相,照胆几乎控制不住内心涌动的杀机,在他动杀心的瞬间,炎波安抚性的用了点力气握住照胆的手,才勉强消弭了神魔现场开战的劫难。 投影上,飞蓬挑眉轻笑道:“还凑合。不过,如果说若违此誓,一辈子不能再比武,那更好。”重楼一口气噎住,他语气相当不善道:“浑蛋!你到底放不放?” 飞蓬耸了耸肩:“放,放,我放还不行?”盯着囚牢上那把硕大的精钢密锁,重楼皱眉:“那你去找钥匙。” “哈,还用找钥匙那么麻烦?”飞蓬哈哈大笑,他伸手一招便将锋利无比的照胆神剑握在手中,灌注灵力、手起剑落,眨眼就把神牢斩破了一个大洞,另外飞蓬在重楼钻出破洞之际,念动密咒消除了他身上的各种附加法阵,最后他郑重叮嘱,丝毫看不出那只是掩饰的道:“重楼,记住你的誓言!” “喏!”重楼答应一声,微微行了一礼。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立住身形,看着飞蓬。飞蓬淡淡一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重楼深深看了飞蓬一眼:“我虽立誓,但有一事,一定要踉你说分明。”飞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脸时露出洗耳恭听之色:“请说。” “当初我并无抵抗,也未试图逃走,这并非我重楼屈服。”语气凝重而平静,一如重楼的眼神。 “那是因为什么?我一直都觉奇怪,以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纵然是为了吸引我族注意为血覆战队的安全隐退去争取时间,也不该一脸漠然看着族人流血而不顾!”飞蓬这时毫不顾忌地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态度。 “那是因为茫然。”重楼答道,飞蓬则皱眉:“茫然?此话怎讲?” “你一定懂。”重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毫不解释的扔下这句话便转身飞身而去。“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惜字如金?”看着重楼的背影,飞蓬随口调侃了一句,不过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整个神都变得有些沉郁甚至悲凉,他在囚牢里呆立良久才忽地恍然惊醒,最终苦笑摇头:“茫然?”飞蓬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破损的牢笼,长叹一声也飘然离去。 看着这一幕,九天玄女等都感叹飞蓬此番掩饰当真心细,后来他在长老团清算时拿出了记忆,没引起丝毫怀疑。而天道之内,伏羲看了看一边神色复杂但更多是感动的神农,轻轻一笑,和女娲对望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后来私放重楼引用原著,我加了一些符合我私设的人物神态哈哈哈(*^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65章 第二十章 悲欢离合总无情 画面再次转移,重楼走在路上被赤霄堵住。九天玄女有些惊讶的抬眸道:“我以为九泉神器之主不容易被占卜?” 赤霄轻轻一笑:“若是我没功力突破、重楼不是实力未复的话!”大家脸上不由露出恍然之色,他却是苦笑了一下:“但若我知晓重楼誓言之内容,只怕就不会唆使他参战了!”画面之上,赤霄坦言兽族如今之状况并且言明自己决心参战,可当他希望重楼也出战时,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半晌后,见重楼冷漠的表情,赤霄终于急了,他一句话脱口而出:“那首领呢?你也不管了吗?!”重楼终于面色微微一动,赤霄见状紧紧盯着他道:“我突破之后又算了一卦,此番逐鹿之战,若你不去,兽族固然不一定灭族,但蚩尤首领定会有身死魂消之劫难!” 重楼瞬间色变,他直接提起赤霄的衣领道:“你说什么?!”赤霄凝视他,寸步不让的吼道:“你耳聋吗?!你去了首领才有一线生机,不去就等着收尸吧…不,尸体都不一定能留下!”重楼的手抖了一下,他放开赤霄,面沉似水:“你帮我布下阵法,然后自己迅速去逐鹿,我恢复实力就过去。”赤霄松了口气,以最快速度布下隐匿性法阵,自己则快速离去。 见此,溪风忍不住看了大祭司赤霄一眼,他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九天玄女和夕瑶没说话,继续看着画面中,重楼脸色复杂的轻喃道:“…飞蓬…父神…抱歉。”红瞳里闪过愧疚,但终为一片坚定,他阖眸努力恢复实力,然没多久就猛然睁开眼睛,重楼轻抚心口、脸色惨白,抿唇低吟一声:“糟糕,父神出事了!”身形化为一道虹光迅速飞起,重楼目标直指逐鹿战场。 兽族绝世无双的英雄,面对飞驰而至的绚烂剑光,表情淡淡却又有些惆怅,然只一瞬,乘龙而来的颛顼就跌落尘埃,瑶光剑滚落一旁,自己亦在一片尘土中狼狈躲闪,避免被应龙蠢笨的身躯压着!可蚩尤眼神凝滞在翻滚的应龙身边那昂然伫立的男子上,但是此刻也容不得他细问内情,重楼双目尽赤,冲着这边大吼一声:“走!”便回身敌住赶上来的颛顼二子祷杌和穷蝉。 见此情景,蚩尤虎目泛红。他看着摔落一旁的颛顼,忍不住吼出声来:“你有俩好儿子,我也有!”赤霄见此情景,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和九天玄女对上的自己,他幽幽一叹,轻轻闭上眼睛,可九天玄女、夕瑶和溪风甚至其他人都看见了他阖眸前眼中的泪光。然小一辈不敢问询,溪风、流光都是有所耳闻,九天玄女、炎波更是身在战场,就连照胆也是随着其主飞蓬行动,夕瑶更能通过神树掌握战局,对于那最后的绝烈一战,众位知情者都心生感慨、一语不发。 蚩尤乃一代雄主,这时自不会只顾留恋亲情,他最后瞧了眼浴血奋战的儿子和众位族人,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九天玄女微微颔首:“涿鹿决战进行至此,兽族大军已经溃败,作为兽族首领的蚩尤当时考虑并非不切实际的反败为胜之问题,而是要保留种族生存的火种!” 这时在蚩尤身后,重楼傲然伫立,他双臂望空一招,瞬间之后,愁云惨淡的涿鹿战场上方忽然破空飞来两点鲜红的火光,如炽火流星一般划破云空,颛顼两位以勇力著称的儿子祷杌和穷蝉听到身后破空呼啸的风雷之声,脸现大骇之色的竭尽全力朝旁边一跳,才勉强躲过身后迅雷一样的攻击。等他们回过神来,自然就认出了天帝伏羲亲手锻造的九泉神器,也确定了重楼的身份,不由更加慎重,便拿出前所未有的重视态度和压箱底的功力,拼命地向重楼攻击。 陷入重围的重楼全力施展炎波血刃后,向周围散发出无形的炫烈和炽热之气波,震荡得神族战士耳膜好像要破掉,这与炎波神泉同属的热能虽无形无相,却把功力相对低下的人族战士们拒在远处,于是重楼要对付的敌人只有颛顼、祷杌、穷蝉这三位著名的人族顶尖武士!可面对人族中养精蓄锐、战意无穷的勇者,纵然重楼武勇,但被困顿束缚一百五十年,又未来及恢复全部战力的他只能堪堪敌住颛顼父子,重楼用尽了一切力量之后,才勉强为自己父神逃跑争取到片刻时间。 然旁观的众人却敏锐发现,在生死相搏的剧斗间隙,重楼偶尔望向南方曾囚禁他的神牢方向,其红眸里除了战斗的杀意,也有愧疚的悲哀,对他当时所思所想,大家顿时心中了然。这时,画面转移,在涿鹿之野附近的飞蓬,也从好友、旧部那边得到重楼加入战团的消息。只见他大吼:“什么?!你们看清那就是重楼?”飞蓬在沧彬和辰轩、葵羽的点头确认下,满脸不敢相信之色,从不会失态的神将新秀忽然连挥数拳,在沙石荒野上砸出十几个巨坑! 见状,九天玄女和夕瑶,甚至赤霄、溪风乃至众人都嘴角直抽,所有观者心底难得同步的赞叹这可真是好演技!画面上飞蓬还在大发雷霆的怒吼道:“重楼!你居然背信弃义陷我于不义之地!”九天玄女眼皮子跳了跳,看着影像中飞蓬诉说前因后果后,知晓情况而赶来的自己和几位好友在对其百般宽慰的样子,不由磨牙道:“我手好痒!”众人闻听此言都忍俊不禁。而此刻在天道之内,伏羲、神农和女娲则是笑声一片,皆对飞蓬如此打消众神族全部疑心之表现满意之至。 然而,这时飞蓬等神的表情一变,他们骤然看向北荒方向,那边忽然传来震天动地、宛如牛嗥又蕴含勃勃生机的一声巨响!凄厉音波瞬间传遍九州,还很快朝周围的八荒八殥扩散!几乎与此同时,一道方圆几有数百里的巨大红色光柱,从茫茫荒原上拔地而起,瞬间冲开了凄迷的云霾雨雾、直入云霄! 望着北方黑沉幽暗的广袤苍穹下那通天达地、鲜红耀眼的巨大光柱,飞蓬蓝眸精光连闪,他松了口气似的,在唇畔悄悄弯起一个满意的弧度,又立刻压了下去,其表情和大家一样迷惘而担忧,但很快就化为严肃,他清晰的分析给身边的几位好友道:“传承自神农大神的强大法阵,而且非是攻击型,这定然是兽族最后的后手!”看向九天玄女,飞蓬叹息一声:“传令收兵吧,战争已然结束!” 九天玄女闻言一愣,她正准备说什么,却眼睛猛然睁大,飞蓬的双眸露出一份讶异,只见在浩阔天空下,无数的兽族人如同鸦群由远到近、由疏到密,黑压压地飞向幽云大地中央的那根光柱!离得最近且反应快的战士或飞剑或掷矛,想要击落已在半空中的兽族敌手,可他们身上覆盖之红辉仿佛无敌铠甲般轻松弹落所有攻击,让人神联军只得束手旁观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诡秘壮观景象。 投影再度换了主角,重楼眼睛微微收缩,显然在倾听神农神谕对九幽大地来龙去脉的交代,同时他也在竭尽全力地远眺、张望,众人皆明白,他有很大可能在寻觅飞蓬的身影。可赤霄看着飞在重楼旁边的自己,深深叹了口气,他苦笑道:“若非飞蓬之谋,只怕蚩尤首领没时间开启大阵,我族最高层都欠了他天大的人情!” 九天玄女冷冷一笑:“所作所为全依本心、绝不后悔,将军根本就不会在意!”赤霄和溪风都长叹一声,前者更是心头暗骂,重楼你这混账干的这叫什么破事啊!你要是死在飞蓬手里,我和瑶姬、女娇、骄虫都肯定不会出手! 然此时的重楼魔魂还在昆仑镜里,哪里听得到好友内心的诽谤?而记忆的画面再次闪烁,重楼嘴角在微微颤抖,他红眸里充斥血色的波涛,和身边的瑶姬、风伯飞廉、雨师计蒙和欢兜一样泪如雨下,而赤霄、女丑、女娇和骄虫也全然一副不可置信之色。 许久未见的兽族始祖神农此刻正身影闪闪烁烁,竟然只是分-身,看着对面自己一手创造的兽族高层所剩无几,他面色难看之极,然而想起现在的情况,只能硬生生憋住怒气,扫视一周后,神农不容置疑的声音就传遍九幽:“蚩尤陨落,九幽之地被封印,兽族族人当努力修炼成魔,并在千年内决出新任首领…得胜者封号为魔尊,其与麾下嫡系有进入魔界最中央的九幽禁地并得到本皇指点之机会!”他最后对着兽族高层和年青一代高手点了点头,身影消散,只留一句轻叹:“希望魔尊能出现在你们几个中间!” 然风伯飞廉、雨师计蒙和长老欢兜都面无表情,他们对着小一辈微微颔首,直言不讳:“我们几个承认的首领永远都只有蚩尤大人!”他们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最后只道:“吾等去闭关恢复伤势并修炼成魔,非千年不出关,魔尊之位就交给你们了! 重楼看着他们的背影,抿抿唇,他狠狠擦干眼泪,再抬眸时已是一片肃然之色,带头走出脚下山洞,一片血色魔月下,血覆战队赫然在目,所有成员一个不少!重楼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我父蚩尤陨落,再无兽族少主之说,你们谁想退出血覆、争夺魔尊之位,现在就可以走,我绝对不加留难!”顿了一下,又转头看向身边同境界和年华的好友们:“你们更是如此!” 血覆战队的战士面面相觑,半晌后他们近乎是集体异口同声喊道:“我们效忠者自始至终都是您,重楼大人!”同时也有机灵的族人道:“不过改口的问题,非是少主,您永远是吾等之主上!” 重楼血瞳掠过复杂的神色,有感动有希望,最终化为坚定:“好!承蒙诸位看得起,血覆战队不变,吾之目标只有魔尊之位!”他眼神终于转向身侧。在记忆外,赤霄淡淡一笑看着画面中的自己很淡定的后退了一步,并且神色平静说道:“赤霄是血覆军师,汝不负吾不叛!” 瑶姬则瞥了重楼一眼,她忽而一笑:“作为神农大神之女,我倒是不好不争?”瞅瞅女娇、女丑和骄虫,瑶姬又回头看向重楼提议道:“然现在情况可不太平,不如我等定个契约吧!混战并一招定胜负,最后立于当场者为众人之首,其他人当全力助其登顶魔尊之位!” 大家眼神顿时都亮起,纷纷出言赞许,于是这几位兽族年青一代骄楚便破釜沉舟的以神农传承秘法定下违者必死之血契,之后的一战却是闪烁而过,只看见最后重楼在大家簇拥之下,下达了第一道命令,弄清全九幽地界之地图还有兽族有名有姓的高手如今分布之情况。 见此,赤霄挑了挑眉主动为大家解说起那一战:“其实他们都有心理准备,只是难免对重楼那一百五十年的监-禁结果抱有侥幸之心…”他唇畔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之意,看向九天玄女和夕瑶道:“除了瑶姬顾忌血脉亲情,其他人包括女丑都把攻击直接对准了重楼!” 九天玄女和夕瑶、照胆、红葵和流光都目露好奇之色,炎波粲然一笑,小一辈眼神闪闪发光,而溪风抽抽嘴角问道:“然而结果不尽人意?” 赤霄失笑:“何止…女丑、骄虫和女娇三打一输了个底朝天!”他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倒是瑶姬一招既出却无敌手,只能轰向地面,再看重楼接下三位同伴招式时堪称举重若轻,只得拱手认输。”大家恍然大悟、笑难自抑自是不提。在天道之内,知晓这一切的神农轻轻颔首叹息道:“其实当时的兽族,风伯、雨师、欢兜锐气已失,瑶姬心软并且情劫难度,最有实力、天赋接受神血的…也就只有重楼!”伏羲和女娲对望一眼,叹了口气皆未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重楼救父蚩尤引用原著,顺便将军从头到尾秀演技(*^__^*) O(∩_∩)O~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66章 第二十一章 瀚海阑干百丈冰 画面再次转移,大殿里一片寂静无声,只有众位神族高层不稳定的呼吸声,半晌后,葵羽打破了沉默,出言问道:“轩辕氏现在还活着吗?” 来禀报的神族军士脸色古怪:“是的,我们派族人守在那里,有…意外会立时传消息,故而可以肯定,迄今为止轩辕氏还活着!” 飞蓬的脸色由开始的震惊转为平静,若不是记忆外众人旁观者清,还当真发现不了他蓝眸在知晓蚩尤死讯时泛起的涟漪,那是对好友的担心和对长辈的愧疚! 待那军士退下,五魔神中的后土忽然对长老团说道:“兽族所在空间已被陛下和娘娘封印,其与盘古大陆之通道被命名为神魔之井,短时间内兽族定然无力反攻,战争已告一段落!”顿了一下,他又道:“我先前向陛下主动请缨带领一批神官前往轮回盘,陛下已然同意,并令我觐见后在鬼帝认可下营建幽都,此行两个职责:一是关押神界犯下重罪的神祇,二是制衡被吸入轮回盘、先前属于兽族阵营的鬼族。” 他眸光掠过陪伴几十万年的同伴,闪过一抹伤痛:“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会负责收集沧溟被吸走的神魂,你们也不要放弃!”祝融、雷泽主、禺疆、句芒和蓐收颔首道:“吾等早已商量好,此番事了就立刻行动,定要将沧溟在盘古大陆上散碎开来的魂魄完整收齐!”而新晋水魔神共工看着这一幕,苦笑了一下未曾插言。 对于几位战力强悍的大神在战后集体离开神族腹地为沧溟复活努力的决定,长老团五位长老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他们面面相觑都没出言反对,相反眼底还闪过欣喜,令看见这一幕的九天玄女和赤霄都冷笑起来,夕瑶和溪风也轻轻摇头。然后长老团之首的钦原看向飞蓬,他厉声喝问道:“飞蓬,汝可知罪!” 飞蓬低下头来,他在九天玄女、葵羽、夕瑶和沧彬、辰轩担心的眼光和五魔神等意味不明的视线中走出年青一辈以实力、战绩拼搏出的位置,朝着空无一神的天帝主位跪了下去,语气低沉、满含羞愧:“飞蓬因私心放走蚩尤之子重楼,导致兽族有开启大阵、脱离战场之机会,最终人神联军决战潦草结束,还请陛下责罚!” 记忆外的小一辈和不知情的溪风、赤霄等都暗赞飞蓬行事之漂亮,但九天玄女、夕瑶摇头苦笑,照胆也冷脸不语,这个表情让大家有点不解,但下一刻就惊讶了,因为冷漠威严的声音伴随金色神谕出现在大殿内:“神将飞蓬之过由五魔神予以秉公判决!” 苍炎处于惊讶之中,也就没发现弟弟苍风表情诡异,当他一句话脱口而出时已来不及制止:“飞蓬三族之战明明就是给天帝背了黑锅吧…呜呜…”苍炎冷汗直冒的死死捂住苍风的嘴巴,然后当机立断往魔界一方身后一躲,才避开了九天玄女和夕瑶、蓝葵同时瞥来的目光。 赤霄手指影像,他似笑非笑道:“话粗理不糙!”听见谕令之时,飞蓬的眼神因跪姿只有他们几个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微带笑意的蓝眸瞬间就极度黯淡,似乎让大家听见了琉璃破碎的声音。夕瑶轻叹道:“陛下有心磨练飞蓬,但这话不说清当真不好…那一瞬间只怕是信仰崩溃之绝望!”九天玄女难得一言不发,只是和照胆、炎波一起微微点头。 看着接下来五魔神经过几番讨论后,给予飞蓬‘褫夺一切尊号,分不到丝毫战利品’的惩罚,而飞蓬亦相当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判决,只是回到神树洞府、孤身一个躺在床上时,终于泄露了脆弱的一面。他轻轻捂住脸,原本清朗的声线带着一些颤抖道:“猰貐还有蚩尤…两个神子,可凶手都活的好好的…呵,我早该想到的,先天生灵啊!”飞蓬自嘲的一笑:“说到底只是棋子罢了,最多不过是个花费心血多、地位有点重、可能还有点感情的棋子…”他用被子把自己彻底蒙上时,影像渐渐波动,主角再换。 见此情形,赤霄、溪风、炎波表情都一片暗色,九天玄女、夕瑶、照胆和蓝葵也尽数沉默不语,其他小一辈因气氛凝滞亦皆不敢插话。在天道之内,伏羲和神农一左一右各顶着一个黑眼圈,女娲冷脸收回她刚刚揍出去的拳头,三皇集体沉寂无言。 片刻后,大家眼露惊讶之色,只见画面上一片火海蔓延,重楼正带着血覆战队的部分高手借险地躲避的兽族无数军兵的杀招…见状,溪风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先于九天玄女、夕瑶等问道:“怎么会这样? 赤霄幽幽一叹,对除炎波外的众人解释道:“当年飞蓬假借水神共工之名以神农大神影踪为线索,召来并坑杀我族不少将领,重楼…”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唯一幸存的他被神族囚禁整整一百五十年,这期间,首领通过无数办法派兵营救都无功而返,己方还损失不小。故而除了蚩尤首领的好兄弟风伯飞廉、雨师计蒙和刑天,其他的兽族元老和高层,甚至包括水伯冰夷和欢兜都不赞同再去相救,于是重楼和退出战场的血覆战队就在残酷的长期战争中,逐渐的被我族遗忘。” 九天玄女、夕瑶和溪风同时沉默无言,炎波轻叹一声,说了一句公道话:“当初也是战局所限,兽族高层才不得不放弃吾主…”他看向影像,语气变冷道:“但当时蚩尤身死、魔界初立,主人他才弄清兽族高层之高手分布在何处,准备一一挑战时…竟然有几个有心角逐魔尊之位的高手联合起来!” 在大家瞪大眼睛的表情下,赤霄冷嗤一声道:“那帮蠢货以重楼有战败被俘污名故而有辱其父威名为理由,想将威胁性极大的他直接淘汰出局!而渐渐忘记重楼和我等昔日盛名的兽族军士们听从自己的直属将领之命…”顿了一下,他咬牙切齿的冷声道:“在那段时间里,我们血覆战队几乎被全兽族通缉、阻杀!” 溪风看着投影中的战局,以及众血覆成员狼狈的样子,不解道:“但这些追杀你们的军士,明显不是很强啊?”赤霄似笑非笑:“是!他们的确不是很强,而重楼在乎大局,不愿损耗兽族所剩不多的战力,顺便他还有拉拢人心、试探幕后之意,所以重楼明明布下种种杀局,却命令我们只伤不杀,结果…” 九天玄女看着画面中重楼、瑶姬、女丑、女娇、骄虫冷静的面容,和明显有条不素的撤离,若有所思:“最具领袖魅力的首领蚩尤陨落,那当时参与此事的兽族高层应该不是铁板一块吧?只怕,通缉实为试探、阻杀才是诛杀?!” 赤霄露出笑容道:“没错!重楼的决议让我们总暴露踪迹、处于水深火热之境地,然身后追杀的力度却渐渐截然不同,其中敌友之意简直一目了然!”随他语音,波光浮动后,重楼手持一张请帖,其上署名是昔日的兽族长老貔貅、战将呲铁和祸斗。 对于重楼有心赴宴之意,瑶姬、女丑、女娇都持反对意见,骄虫神色凝重,赤霄欲言又止半晌才对重楼道:“貔貅是我兽族智者,他和欢兜长老相交甚笃,亦得蚩尤首领之信任,之前的追杀我可以肯定多有他之手笔,但在你手下留情顾忌只是奉命行事的族人性命后…” 重楼微带笑意的打断他的话:“其后,追杀之军士显然放缓脚步,可想而知,貔貅根本就是借机试探与我。索性,我所作所为还算合他心意?”顿了一下,他又对女娇、女丑和瑶姬、骄虫解释道:“至于呲铁和祸斗,当年我亦曾挑战过他们…此二者虽凶残却信奉强者为尊观念,没什么太重的权利之心,若能收复则可为我所用,故而我不可不去! 最终,在大家或沉默或支持的眼神中,重楼一锤定音道:“此行我为明、骄虫为暗,纵有埋伏也可杀出重围…”他看向赤霄等好友:“这边的情况交给你们,如有不对便无需再留手,切记不要留下任何线索让他们得以继续追踪!” 影像再度换了主角,飞蓬、九天玄女、葵羽、沧彬、辰轩和夕瑶,神族年青一代强者尽数聚齐,却个个面沉似水,眸中有担忧也有不忍。夕瑶深吸一口气,她阖眸轻叹道:“这是神战纪元第六百年,我神族彻底腐化之初!”九天玄女冷笑道:“长老团发话让我族高手驱逐所有利用九泉、甚至是拥有肥美灵土的人族,此后再想利用灵脉修炼,人族只得缴纳奇珍异宝。” 画面上,依旧为首的飞蓬揉了揉额角,他看向夕瑶问道:“现在情况恶劣到什么地步了?”夕瑶抿抿唇:“族人在长老团的教唆下,开始以远超人族进行彻头彻尾的奴役!”她的美目在微风中似有涟漪泛起,守护神女垂眸道:“盘古大地第一次出现所谓‘奴隶’,我通过神树可以听见人族不甘心的怒吼,而以智慧著称的人族首领轩辕氏在长老团眼里…” 飞蓬首次冰声打断了夕瑶的话,他素来温和的脸上浮现冷笑,其璀璨的蓝眸里一抹悲凉稍纵即逝,却在当时无神发觉:“他们已经把这位智者当成死人了!”现场几位好友面露不解之色,而记忆外九天玄女苦笑:“飞蓬当时的情绪当真是很不对,不过他调整太快我们都没发现。”飞蓬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语气,立刻从冰寒转为凝重:“长老团也不想想,神农大神在蚩尤身死、兽族陆沉九幽后不可能不醒,但他没出手就说明不准备要轩辕之命!” 看着九天玄女、葵羽等好友那若有所思的表情,飞蓬又加了最后一个砝码:“更何况,我杀了猰貐都未被烛龙大神降罪,轩辕亦如此也不甚奇怪!” 当时的神族年青一代高手都恍然大悟,九天玄女皱眉道:“想必轩辕氏本身对逃过一劫也心知肚明,那人族现在…”话至如此,她的脸色和同伴们一样都是瞬间变白,飞蓬微微颔首,有风灵从远处飞来停留于他指尖,看飞蓬闭眼聆听风语的样子,现场都自觉保持了安静。 顷刻后,飞蓬睁开眼睛:“轩辕氏、颛顼和少昊等都在力压人族内反抗的潮流,并使用各种手段逼迫族人顺从…另外,人族以刚经历大战、损失惨重为由休养生息、着力生育!”周遭的呼吸声一滞,他扫视一周,在九天玄女、葵羽、夕瑶、沧彬、辰轩肃然的表情下狠狠一拳砸在桌案上:“好一招‘以柔克刚、以进为退’!轩辕氏只怕也算准了,以神族长老团之秉性,就算有族人看透去劝也不过无用之功!” 赤霄看向九天玄女,有明显的问询之意,可她苦笑摇头,反倒是夕瑶接口道:“鉴于九天和飞蓬与长老团不合,沧彬、辰轩只服飞蓬,那次是我和葵羽与几位长老言明利弊、据理力争的,可他们…”话语一顿,温柔的神女难得神情冷肃,而九天玄女未留丝毫情面的鄙夷道:“一群刚愎自用、眼高手低、鼠目寸光的白痴!”在她近乎刻薄的讽刺中,画面再次波光浮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摸摸将军的头,顺便同情一下也不容易的魔尊(*^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67章 第二十二章 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片穷山恶水中,状象黑毛水牛、头长巨角的呲铁和外形象犬、双眼隐有火焰的祸斗都站在长老貔貅身侧护卫着,血色魔月照耀之下,依稀可见两位战将身上流血的伤口,地上也是坑坑洼洼显然才发生过一场大战。貔貅厉声道:“重楼,汝单枪匹马赴会,当真不怕死?!”随其话语,祸斗仰天一声长啸,山头忽然出现密密麻麻的族人,手持弓箭对准了重楼。 重楼面色镇定,甚至唇畔弯起一个肯定的弧度:“长老既然光明正大约战晚辈,还费心请出呲铁和祸斗两位前辈对重楼多番指点,我自相信长老不会背信弃义!”双目相对,貔貅的眼神凌厉而杀机涌动,可重楼双眸里全然是淡定自若之色,气氛凝滞的让记忆内外的旁观者都呼吸轻不可闻。半晌后,貔貅终于败下阵来,瞳眸中无奈掠过,他放弃似的挥手道:“尔等尽数退下!” 赤霄见状忽然一笑道:“你们还记得吗,地皇宣布兽族转为魔族并要选出新任首领时的情景?” 小一辈点头面露不解,炎波、照胆都笑而不语,夕瑶愣了一下,九天玄女皱了皱眉,忽然心领神会:“我记得,兽族第一代元老当时少了几个呢…”想了想,她若有所思看向赤霄:“他们未陨落却不齐,神农大神是有意而为?” 赤霄在大家眼光都投注过来时只淡淡一笑:“风伯、雨师和欢兜长老都是蚩尤首领死忠,甚至在首领陨落后…他们借闭关为名弃权,不过是只服少主重楼罢了!”他挑了挑眉:“纵然有被囚禁之事,重楼以往之战绩、如今之成长也足以让那三位放心了!” 九天玄女眸底精芒闪过:“所以当时未被神农大神亲自召集的其他兽族高层,都是只服蚩尤但在首领陨落后各有野心的…”看似疑问的语气,却是认定的口吻,而她也的确没判断错,赤霄含笑点头道:“然重楼的存在打破了他们的妄想,试探后终是认命,便如…”看向影像上对重楼拱手的貔貅、呲铁和祸斗,他道出最后几个字:“貔貅长老是第一个主动来投的!” 长老貔貅正苦口婆心的劝说,他面色严肃:“少主,不,我现在该改口称呼你为首领了!”貔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汝如今身份不同,若为王者,不同于之前为将为帅,你当以自身安全为重中之重,不可孤身犯险,在情况不明时,更是如此!”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汝上次不就因此吃了大亏,怎还未吸取教训?!” 重楼唇角弯起的弧度看似更深,然笑意却明显未达眼底,只见他轻轻点头,笑言一句:“多谢长老提醒,不过我的确是早作了准备。”三位兽族高手闻言一愣,然下一秒他们就集体毛骨悚然的明白了重楼此言何意,只因貔貅的颈侧蓦然出现一把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匕首,伴随低沉但颇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貔貅长老当真是多虑了!” 重楼淡淡一笑:“骄虫的匿迹潜形和毒术蛊术最近都更强一筹…不过还望长老海涵。”顿了一下,他下令道:“骄虫,且解去你所下之毒,总不能让族人睡在荒郊野岭吧!” “是。”骄虫的身影再次消失,这一次集中精神的貔貅、呲铁和祸斗依旧没发现他是怎么离去的,他们面面相觑都有失落之色,貔貅的脸上甚至闪过庆幸,这些被重楼看在眼里,他红眸闪过深邃的暗光,面不改色、意有所指道:“我们先换个地方吧,想来貔貅长老应该还有所指教?”貔貅很干脆的颔首,其语气多了曾经对蚩尤的恭敬谨慎:“如此,您先请!”溪风见状眨眨眼睛,心想这倒是很像后来的尊上了。 浮光掠影中,画面快速闪过,但大家依稀可见,在血覆战队多了一位元老和两位战将后,反击正式开始!重楼定计瞒天过海,他任命呲铁和祸斗为将,对之前追杀他从未留手的兽族将领展开反杀,并以新加入的貔貅为军师,且派出血覆半数精英随行跟从,美其名曰保护。在赤霄慨叹、瑶姬叹息的询问下,重楼直言不讳,这既是监视,也是试探…对此,平素沉稳的苍炎忍不住道:“监视晚辈理解,但试探?” 赤霄挑了挑眉:“貔貅前辈作为兽族不善战的长老,其心思深沉缜密,不同于强者为尊、认定就不会背叛的呲铁和祸斗,故而此举在于试探其心是否为真,他若是真心充当重楼之军师,则…”说到这里,这位大祭司轻轻一笑道:“事实上貔貅心知肚明,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一起诞生的初代元老,亦是我们几个长辈的水伯冰夷之踪迹!”赤霄摇了摇头,唇畔勾起玩味的笑意道:“当时,貔貅长老义正言辞说他是助老朋友弃暗投明来着!”水伯冰夷知道血覆正大战各方将领,自然没想到这只是重楼抛出的烟-雾-弹,血覆真实目标从开始就是他! 九天玄女、夕瑶作为神族年轻高手,都与这位长老有过几面之缘,然当时可完全没想到…她们对望着,眼中满满都是哭笑不得,其他几个不知情的小辈更是笑得肚子都疼了,照胆和炎波眼眸也闪着淡淡的笑意,红葵和流光相视满满都是可惜未能一见之意。 就在这时,投影再次波动,神族年青一代高手又一次全员聚齐,他们所站之地的不远处有着一座宛如白玉雕琢的建筑,在阳光之下正闪烁着晶莹神圣的光辉。然而飞蓬、九天玄女、夕瑶、葵羽、沧彬和辰轩的样子却相当狼狈,他们几个满头大汗的艰难向前挪动着,有金蒙蒙的雾气笼罩在身体周围,是全力运转神力的表现。 可半晌后金光大作,走在最前、实力最强的飞蓬闷哼一声,他整个人翻滚而出,宛如炮弹一般被弹飞出去,身后的众位好友也同样如此,最终就见这六位年轻神族高手按实力由强到弱之顺序,从上到下的变成了一个令旁观者瞠目结舌的叠罗汉! 苍炎、苍风、帝炎等小辈在九天玄女、夕瑶的瞪视下还知道收敛,然赤霄和溪风可太多顾忌,两个魔都笑得浑身发抖,不过溪风是不敢出声,赤霄则是放声大笑到一半时蓦然顿住!其面前白影闪过,他已毫不犹豫后退数步,才堪堪躲过九天玄女的攻击。红葵、流光、炎波和照胆干脆就井井有味的欣赏起这一神一魔的交手,但眼神也兼顾了投影,飞蓬等神族青年高手知晓天帝明显是不管不问之意,只得无奈离去。 光芒连闪,可见九天玄女和飞蓬在积极练兵的场面飞速掠过,然最终定格在长老团一脸怒意的质疑上:“尔等私自练兵,可曾将陛下放在眼里!” 对此,葵羽反而比他们还愤怒:“吾身为天帝义女、神族三大玄女之一,自需要自己的嫡系之兵,难不成各位长老认为葵羽不够资格吗?”在长老团表情一滞时,她冷哼一声:“不过拜托飞蓬帮忙训练罢了!几位长老难道觉得有谁比飞蓬更懂兵法谋略、更具战斗力?!” 九天玄女亦是冷声言道:“吾身为神族三大玄女之首,身为人神联军统帅时曾与轩辕联手大破蚩尤,于族有功且实力亦不弱于五魔神,按惯例自有资格培养麾下神军!”最后,她还嘲讽一笑:“几位长老若仍不满尽可上禀陛下,若有惩罚,九天必然照办!”九天玄女之言令长老团哑口无言,自始至终沉默无言的飞蓬微微拱手道:“训练繁忙,飞蓬就先告退了。”不等回应,他便转身离去,唯留背影孤峻挺拔。 记忆外的九天玄女顶着小辈们敬慕的眼神,却将眼神凝注在飞蓬身上,她轻叹一声,夕瑶嘴唇也嗡动了一下,但终究未曾出声。赤霄和溪风交换了一个眼神,照胆皱了皱眉,被炎波拍拍肩膀以示安慰,红葵、流光也若有所思,大抵都明白飞蓬当时心思,他为天帝背黑锅而受罚,导致失去拥有嫡系军队之资格…再想想其暴露的真实身份,大家都觉得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自不敢诽谤天帝伏羲,但有神敢!女娲似笑非笑的看了伏羲一眼道:“天帝陛下,你可真是威风啊!”在伏羲求助的眼神下,神农默默无语转开了头,他明智选择了作壁上观,可一点都不想引火烧身!三皇那边波澜再起自是不提,只见画面又转向了重楼,这次的对手是他当年启蒙恩师之一的水伯冰夷。 被重楼、瑶姬、骄虫、女丑、女娇和赤霄带领血覆精英团团围住,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都被彻底封锁,水伯冰夷神色沉郁之极,他咬牙切齿,简直悲愤欲绝的喝骂道:“貔貅你个混账!” “噗”帝炎、苍风和苍炎都瞬间笑不可抑,魔界一方当时在现场的炎波和不知情的溪风也啼笑皆非,九天玄女、夕瑶、照胆以及变成蓝衣的龙葵还有流光皆忍俊不禁,赤霄则笑眯眯道:“当年我就觉得,他骂得真好!” 画面之上,重楼语气满含真挚:“冰夷前辈为我兽族付出良多,若有可能晚辈也不想与前辈为敌。” 闻声,水伯冰夷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但在他出言之前,重楼眸露坚定之色,他抱拳道:“然我父身死,为日后反攻神族,我需要魔尊之位!且我族素有强者为尊之传统,所以为防止损失太大,晚辈愿与一战…” 冰夷冷哼一声道:“若我拒绝呢!” 重楼肆意一笑,他和瑶姬、赤霄、骄虫、女丑和女娇这几位兽族年轻高手拱手一礼齐声道:“那吾等只能恭请前辈闭关千年,至魔尊确立后再出了!” 记忆外的众人就见冰夷视线扫过周遭,大抵是知自己已全无退路,他干脆利落道:“来战!” 在大家惊叹之中,便见重楼手持炎波血刃,其上闪耀着炽烈璀璨的雷光,出招快如飞云掣电。水伯冰夷擅长灵术,拳脚功夫亦是不差,可其攻击频率完全跟不上平素好战好武、战场身先士卒的重楼!时间一久冰夷自然就完全落入下风,他身上被双刃划出一道道入骨的伤痕,偏偏炎波血刃所造成之伤势,伤者本身难以自己治愈,故而冰夷动手的速度和力道随鲜血流淌越来越弱,最后在一声闷哼之后,这位水伯终于栽倒在地。 “前辈如今意下如何?”重楼的语气平和淡然,眉宇间亦是一派镇定自若,似乎将利刃架在冰夷颈间的不是他一样。 输在曾经教导的晚辈手里,冰夷双眸终是露出不甘之色,他眼底甚至掠过阴沉的暗芒。重楼却似是未觉,他伸出未拿利刃的手将倒地的水伯拉起,再很自然的将这只手背在身后,其血瞳凝视冰夷,一副认认真真等答复的样子。可旁观这段记忆的大家却发现,他手指对着身后的瑶姬点了点,而瑶姬自然没有令他失望。 眸底冷意掠过,这位天生高贵的神农之女上前一步、巧笑嫣然道:“现在打也打过了,以冰夷前辈之性情必不会食言,以后可都是自己人了呢。”用手指轻易拨开重楼的炎波血刃,瑶姬对着水伯粲然一笑:“劳烦冰夷前辈先和我等回去一叙如何?”嘴上如此说着,其注视着冰夷的眼神却闪着森然寒光,杀意明显蓄势待发! 九天玄女见状面露惊异,就连夕瑶也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道:“想不到瑶姬姐还有这样的一面…”她看向赤霄,轻轻一笑:“不过,当真是精彩极了!”九天玄女看着那一瞬之间,水伯冰夷瞳眸里闪过恐惧,回神后则是难堪和愤懑,却偏偏不敢表露,最终被重楼等年青一代连说带劝,不得不认命跟着他们回到临时据点,不由轻轻颔首:“而且,重楼和瑶姬配合的相当默契,不愧是神农大神之嫡系血脉!” 只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倒是让血覆和冰夷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水伯刚到据点,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有貔貅气息的房间,速度之快令重楼等都来不及阻拦。然顷刻后,大家都笑声难抑,赤霄更是笑得风度全失,只见房间“轰”一声陡然炸开,冰夷脚下有阵法层层嵌套,将他牢牢禁锢在里面,甚至其周围还有雷光电光闪动,让头发丝丝缕缕炸起,狼狈之极的冰夷咆哮道:“貔貅你个混蛋给我等着!” 重楼抽抽嘴角,大概是想起曾经噩梦,他侧头狠狠瞪了一眼赤霄,只得到一个灿烂之极的笑容,他无奈摇了摇头。不过对于水伯冰夷如斯情况,自然不能不救,炎波血刃以特殊的轨迹划过阵法,转瞬之间,禁锢就碎裂开来,重楼对着冰夷意味深长一笑:“前辈,吾知晓你和貔貅长老‘私交甚笃’,那不妨加入血覆,也方便你和他多多交流嘛!” 被好友几度戏耍而怒火中烧的水伯冰夷闻言顿知重楼之意,作为曾效忠蚩尤的兽族元老,甚至他也曾看护重楼长大,故而冰夷深深的看向重楼,眸中不再是先前的不甘,而是审视和估量。 重楼面上笑容分毫不变的直视着他,半晌后,冰夷摇头失笑,其话语满含感叹之情:“战争当真是最好的淬炼,少主已经越来越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首领了。”他倏尔以手指划过眉心,血珠迸溅之时金光闪现,伴随着坚定不移的话语:“既如此,本长老以血为誓,当尽力助你成就魔尊之位,你登顶之时,吾终此一生绝无二心!” 重楼神色不变,红眸一片坦然,他迎着周围血覆成员狂热的眼神,还有身边同伴信任的目光,唇角弯起一个决然的弧度:“重楼定不负诸位所托!” 画面至此又闪烁不停,影像匆匆掠过时,赤霄轻笑解释:“之后,重楼、貔貅、冰夷联手发了消息给各方兽族将领,在宴会上那些野心颇大的蠢货之表情精彩万分,一番挤兑后重楼更是大战群雄,那一战酣畅淋漓,彻底立下他不可匹敌之威名。” 溪风略有不解问道:“可大祭司,不是说尊上是通过层层混战才成为魔尊的吗?”赤霄还未答话,九天玄女就嗤笑了一声道:“作秀罢了,魔尊之位自兽族当时高层将领被重楼打服就已然内定,他如此行事不过是不落人口舌…”看向赤霄,她挑了挑眉:“我说的可对?” 赤霄淡淡一笑:“此意的确是有,然时间却是定在千年后的!”在大家一愣之下,他手指向影像。只见其上一间大殿里,重楼、赤霄、瑶姬、女娇、女丑、骄虫、冰夷、貔貅赫然在座,重楼轻轻点头道:“混战就定在千年之末吧,到时候大家正好都已入魔,也看看我族之实力发展如何…”顿了一下,他状似无事的轻笑着补充了一句:“也看看可有将领因实力大进而心潮暗涌的…”视线扫视周围,他的笑容桀骜又自信:“我期待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摸摸神族年青一代高手的头,顺便为被重楼打得没脾气的兽族高手点一排蜡烛 (*^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68章 第二十三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 神树之上,夕瑶镇守之处,年青一代高手们尽数在座,飞蓬神情平静,他看向九天玄女问道:“如今形势安排如何?” 九天玄女干脆利落颔首答道:“已全部准备就绪!”她自信一笑:“吾已经对五魔神、句芒、蓐收等大神麾下并肩作战的神军中未堕落者暗示过了,他们会在战争中渐渐汇集,然后以各种各样的名义留在共工麾下。” 飞蓬再看向沧彬和辰轩,此二神拱手道:“已在玉衡军层层通知下去了,吾等也当与共工所部沙场会师!” 飞蓬露出满意之色,记忆外九天玄女对着大家解释道:“如重楼所率领的兽族年青一代族人组成了血覆战队,在飞蓬这边也自动汇集了我族年青一辈,此军团自号为玉衡,当年便与人族并肩作战,战后也从未欺压过人族。而共工身为降将,命令其下属秉持低调之态度,完全没有参与对人族的剥削,故而将军找共工一番商讨后,便定计命大家在战时尽数聚齐在水神麾下…” 赤霄语气了然道:“一半几乎无仇无恨,另一半更是曾经战友,现在亦是摆明车马只求自保,轩辕氏虽心机深沉却也光明正大,当然不好意思下杀手…”他看向九天玄女:“所以当年人神之战,你们的部曲和神族未堕落的军士,真正损失应该不大?” 九天玄女在大家恍然的表情下点头,但赤霄又出言问道:“但我就奇怪了,你们几个居然踪影全无的任由长老团做妖,导致人神之战终究不可挽回?”九天玄女和夕瑶的脸色都沉了下去,夕瑶指向影像,她叹息苦笑道:“你看下去就明白了。” 波动之后,依旧是那座宛如白玉雕琢、闪烁莹润光辉的大殿,而九天玄女、夕瑶和赤霄、溪风、炎波都眼神一凛,照胆表情淡漠说道:“因为空无一神,所以主人此番用尽浑身解数、顶住威压成功到达了天帝帝宫门前…”画面中,清晰可见飞蓬跪在地面上,他身体在不停颤抖,周遭几近疯狂的闪烁金光,其脸色更是随时间的流逝愈加苍白,然那双蓝眸里,坚定执着的信念正燃烧不熄!神器之灵轻轻阖眸握拳,语气带起一分无能无力的怒意道:“吾主跪了整整七天七夜!” 下一刻,飞蓬周身的金光终于黯淡破碎,他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九天玄女和夕瑶、赤霄等第一时间看向照胆,他脸色冷冷道:“主人不知道,是天帝伏羲亲自把他抱起来的,但是…”看着投影上,飞蓬醒来的场景,这位心中只有其主的神器满含怨念:“他刚刚清醒就又遭巨大打击!” 伏羲表情温和的看着飞蓬,语气平静似乎先前飞蓬被拒之事未曾发生:“你这孩子也太倔了,然此事为师不能插手。” 飞蓬抿抿唇,他挣扎着求情道:“但我族已经陷入明显的下风了,人族此番来势汹汹…”心性终究纯善的风云之子抬眸,他露出的眼神温软又带着少有的希冀:“这样下去最终不管胜负,我族都定然损失惨重。” 伏羲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但神情却是缥缈如烟似不在人间:“朕一手创造的神族因为诞生时间太久,地位过于高高在上,已经从内部彻底腐朽堕落了,这次大战正可借此良机,清理蛀虫、优胜劣汰…”飞蓬表情怔然,他看着伏羲露出迷惘之色,似乎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明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天生三皇之首、高居云端之上的天帝! 而伏羲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在他们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看着战场上神族被人族以人海战术打得节节败退、血流成河的情况,天帝伏羲丝毫不为所动:“盘古大陆各族共存之情景很快就要结束,取而代之的是人仙妖神魔鬼六界,故而朕要神界成立时,神族的精神状态是焕然一新而非耽于逸乐的!” 在九天玄女、夕瑶、赤霄、溪风等神魔还有蓝葵、帝炎、苍炎、苍风、流光、流光、炎波都为天帝的冷漠震惊,照胆作为当年的当事人只心疼看着自己主人那双明亮的蓝眸瞬间黯淡下来又强自镇定时,“嘶/嗷…”在天道之内传来两声不同的惨叫。不过伏羲是不敢辩白,他苦笑道:“我现在知道错了,女娲。”而神农无辜叫道:“当时的人兽之战总不能全怪我兽族吧,明明就是伏羲太懒把权利下降,神族长老团又贪心不足才造成的啊!” 满意的看着两位同伴脸上都对称了的一双黑眼圈,女娲唇角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但说出的话明晃晃证明其心情极端不佳:“伏羲你自己明白就好,当父神当成你这样我也是服…”投影上,飞蓬低下头,他看似平静的应答道:“是,飞蓬明白,但九天他们…”对此,伏羲微微一笑:“神族年青一代先前在战场上厮杀许久,后又沉淀百年多,在实力最强的你带头闭关突破后,自然也接二连三又进一步,是故,都留书一封去闭关巩固新境界了。” 闻言,溪风、炎波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赤霄则表情复杂的看了九天玄女和夕瑶一眼,满满都是‘你们辛苦了’的含义,苍炎、苍风还有帝炎、流光和蓝葵都脸色发白,照胆沉默不语,气氛一片沉寂,可终究没谁敢出言去讽刺天帝。而在天道之内,女娲冷哼一声,看着伏羲尴尬的表情,她眼不见为净的转开了目光,对神农言道:“适才对你,我只是提前罢了,是谁太懒,明明魔尊之位已内定,还不乘着你们两个都没事给继承人补上短板!” 画面还在不停播放,伏羲体悟天道不出,但飞蓬守在水镜面前…腐化堕落的神族因为长久的安乐和毫无心理准备,在大部分战役中,神族战士们在战前骄傲自大、觉得对手不值一提,可一旦对战又因人族战意冲天、数量无穷而产生巨大心理落差,很快就崩溃落败!对此,飞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而且他还看着在轩辕氏的精心安排下,继续联手的颛顼和部分龙族用凶猛攻击给神族造成巨大的损失… 飞蓬这一坐就是百年,他的表情从开始的不满化为无力,在神族被打得彻底溃败、失去绝大部分领土,而坚持不住的长老团苦苦祈求天帝出手然伏羲没有丝毫反应时,其蓝眸露出沮丧颓唐的意味,手里用力抓着照胆。再见神族不得不退到以神树为中心的最后根据地里,飞蓬眼中首次升起浓烈的欲望,这是连他那一次在重楼算计之下落入绝境都未激发的,对实力的热烈渴望和执着追求! “可以进行下一步了。”耳畔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飞蓬一愣便回过头,天帝伏羲瞧着影像上的情况,还顺手对从无戒备的飞蓬打出一道暗光,他身上瞬间显现精致的华服,九天玄女等都瞪大了眼睛,这是飞蓬当年出生时所穿的神衣,但其上的纹路显然更美丽,甚至还闪烁着晶亮的光彩,说明了其主现在的实力之高。伏羲满意的点点头:“你的实力果然如我所想…”他伸出一指点在飞蓬眉心,语气平静道:“在战争结束前,你当静心将为师传给你的这些高等战斗秘法、灵术等都融会贯通!”伏羲留下一句话便消失不见:“也是时候凝聚神界了!” 对此,飞蓬很听话的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但在他阖眸时唇畔溢出一声低叹:“师父…陛下…”九天玄女见状微微一叹,夕瑶抿唇不语,其他人也都一言不发。天道之内,伏羲眸中满满都是追悔,在神农的叹息、女娲的摇头之下,他狠狠握掌成拳,指甲刺进掌心,不多时就见金色神血滴落在地,化为雾气使周围一片迷蒙,而神农和女娲对望一眼,同时出手恢复一片清净,另一边影像又换了主角。 重楼、瑶姬、赤霄、女娇、骄虫和女丑、貔貅、冰夷都汇聚一堂,健美婀娜的女丑此刻一脸愤愤:“神界丧心病狂的放出九日,大家难道袖手不管吗?”瑶姬和女娇都点点头,她们一致看向重楼,而他神情冷峻道:“因为他们人神二族,我兽族彻底失去家园,不得不转为杀戮之‘魔’!”他看着三女,冰声质问:“现在,你们居然还要去救?”他侧头看着其他几位高层:“还有貔貅长老、冰夷长老、赤霄、骄虫,你们几个怎么看?” 赤霄似笑非笑道:“神族和人族之争,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骄虫把玩着手中若隐若现的匕首,轻轻颔首默认。 冰夷也一脸赞同之意:“我们当以地皇谕令为主,转化为魔族才是现今的重中之重!” 貔貅却皱了皱眉提出异议:“神人兽三族毕竟同源,且三皇关系也素来挺好…”他顿了一下道:“我想即使是闭关不出的地皇陛下,他若是知晓了,也不可能真对人族的悲惨遭遇无动于衷吧。” 闻言,重楼昂起头,他湛然的目光穿透层层阴云,看向魔界外那一幅灿烂无比却又凄惨万端的画面,冷冰冰地说道:“神族、人族随便他们哪个灭绝,我都不会有一分一毫难过!”在瑶姬、女丑和女娇神情黯淡下来时,重楼却倏尔一笑:“然在座各位都是我在乎的同伴…”他看向女丑,肃然道:“你是怎么想的?” 女丑眼睛亮起,她眸中一片坚毅:“人神两族曾结过盟,不至于闹到这样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我要亲自去神界当一回第三方的转圜说客!”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骄虫却忽然起身狠狠抱住了女丑,大家顿时一愣,却见他又松开,低声道:“你决定了就去做,保重!”瑶姬眨了眨眼睛,也笑着给了女丑一个拥抱,接下来女娇、赤霄纷纷效仿,最后一个自然是重楼,他想了想从胸襟中摸出两物,在犹豫了一下后,重楼将青穹风神珠放回。 九天玄女嘴角抽搐,红葵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道:“我终于知道,为何在天哥之前没有人族能集齐五灵珠了。”夕瑶干咳一声,在九天玄女和溪风、赤霄和其他不知情者问询的眼神中,她轻快的耸耸肩:“直到飞蓬转世为景天并需要风灵珠时,此物才被重楼交给我…”然这位守护神女皱皱眉,略有不爽道:“重楼当时的口气,我听着满满都是不舍…还有炫耀!” 天道之内,曾给飞蓬提供线索的女娲脸色不太好看,她“哼”了一声,心里默默又给重楼记了一笔。“这是穷奇血玉。”重楼拈起这枚晶莹剔透的穷奇玉玉,递给女丑道:“是当年我托飞蓬拿到的,传说凶兽身上美好的事物,最能带来好运,送它给你,一是借吉兆,二来…”他轻叹一声道:“昔日作为年青一代骄楚,大家的关系都不错,飞蓬见此物出现在你身上,自然明白我方是有心缓和几族关系,届时就算游说不成,有他和九天相助,想必神族也不会怎么为难你。” 在重楼等看着女丑冒着金乌九日的酷烈火焰向神界无畏地进发、以她兽族第一女巫的威能也使尽浑身解数才到达高飞的神界时,赤霄忽然一叹:“然而这一次我魔界一方是彻底的失算…”只见画面之中,女丑还没来得及说出为人神二族调解的想法,便被那些已被仇恨蒙蔽神志的神衹一举轰下了神界!甚至她还在半空中就被金乌九日射出的最强日珥光焰焚为灰烬! 九天玄女和夕瑶抿唇,眼底都有泪光闪现,赤霄看着画面冷冷道:“你们毕竟都被迫“闭关”了…而我们,从未想到竟会彻底失去一位并肩作战的伙伴!”眼睁睁看着女丑骤然身死,骄虫身上的杀意瞬间沸反盈天,赤霄反应过来毫不犹豫一个阵法砸了过去,让没防备的他昏了过去,重楼、瑶姬、女娇、冰夷和貔貅都努力压抑着暴怒之心,他们死死盯着那烈日焚空和纷扬黑雪,眸底尽是痛恨。重楼低沉之言从牙缝中挤出:“神族…必当血债血偿!” 赤霄看向九天玄女和夕瑶,他喃喃自语道:“所以我们怎么可能不恨透了神族呢?故而后来对于魔族折磨神族俘虏的种种手段,我们从兽族转化的魔族高层都一律放任自流…”回过神的九天玄女和夕瑶脸色黑了下去,赤霄则叹气道:“可毕竟事有亲疏,若遇上曾经故友,大家都心知肚明,战场相遇自不手软,只是没想到…”神色冰冷打断他的话,夕瑶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寒凉:“闭嘴!”赤霄苦笑一下,老老实实沉默不语,不知情的帝炎、苍炎、苍风、蓝葵和流光面面相觑,但鉴于现场神魔甚至照胆、炎波的脸色都一致沉凝,没谁敢提问。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神魔两族仇恨从上到下都难消,这是长老团的锅 (*^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69章 第二十四章 不问曲终人聚散 “这是神战纪元第九百年,即十日凌空的五十年后…”赤霄看着前所未有的金色箭芒隔界照亮整个魔界的场景,幽幽一叹道:“后羿这一箭,没谁能详细描述,然它带着死亡寂灭的气息,如流星般划破苍穹,那一瞬的光辉,让灿耀无比的烈日黯然失色,整个宇宙间仿佛都充斥着傲天贯日的光芒。”这无疑是极高的赞誉,令现场不知此情此景者心驰神往。 画面之上,重楼因这突如其来的金芒抬首,他红瞳露出惊异之色,半晌后嗟叹道:“以怒火为箭身、精魂为箭镞,非木非石,非金非铁,不受距离和温度的局限,一旦目标被锁定,绝对在劫难逃!”他瞧着灿烂苍穹的箭芒瞬间洞穿金乌九日,霎时间漫天洒落纷纷扬扬的红光血雨,重楼淡淡一笑,语气满含赞赏和惋惜:“可惜人族再无后羿!” 波光一闪,看着五位现在已经大致转化为魔族的青年高手在一起,而瑶姬一言不发的给自己使劲灌酒的样子,九天玄女和夕瑶忍不住看向是当事人之一的赤霄,他却轻轻摇头苦笑:“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大家顿时表情愣住,赤霄又是一叹:“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他眼神凝视瑶姬:“在此之前谁又能想到,尊贵的神农之女,竟爱慕那位身处敌对还心有所属的人族骄楚呢?” 九天玄女默然无语,夕瑶揉揉额角,天道之内神农按了按眉心,伏羲叹了口气对女娲道:“人族部分生灵对神族、兽族精英的吸引力都相当大。”女娲笑了笑,眉宇间带上几分自豪和骄傲,令他们颇为无奈。 赤霄看着再次闪烁的影像道:“后羿为了人族魂飞魄散,在之后四十年,人族迎来了暂时的和平,而瑶姬…”顿了一下他又道出一桩秘辛:“她跨界去了盘古大陆,和痛失爱侣的嫦娥一道,将灰飞烟灭的后羿那散碎之魂魄一点点收集起来,最后还以神农之女的身份逼迫神族长老团不得不让步…”看向面露惊讶的九天玄女和夕瑶,赤霄挑眉道:“这一点他们面上无光,也就除我们外无人知晓,所以瑶姬成功的把嫦娥和后羿仅存精魂送到了穹顶云宫,当时嫦娥是怀孕了的…” 九天玄女和夕瑶都是一惊,别人正不解时,就听见她们异口同声问道:“那女娲后人…”赤霄干脆的点点头:“第一代女娲后人是人祖收养并赋予血脉的后羿遗腹之女,她继承了其父为人族的牺牲精神…” 浮光掠影的画面上,只见入定的飞蓬因太古五魔兽之力被惊醒,他打开水镜,脸色苍白的看着千里万里的土地和生命正遭受灭顶之灾!原来水神共工的驾驭能力不如最初驯服水魔兽的沧溟,所以在他一时失手之下冰鳞撞断天柱,顿时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周天星辰紊乱,大地河流泛滥,本就狼藉不堪的盘古大地更加支离破碎,且陷入困境的人族更加凄苦狼狈。 表情瞬间冰寒下去,他调整了范围,长老团惊愕后又得意于人族陷入灭绝境地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飞蓬忍无可忍的痛骂道:“一群疯子!”他怒气滔天的一拳击在地面上,可终究无能为力,飞蓬不由面露担忧之色的轻喃一声:“女娲娘娘…”水镜印现范围再变,依旧温柔可亲的容颜出现在面前,然人祖女娲此刻的脸色竟然是灰白的! 飞蓬手一抖差点不小心就毁了水镜术,而她却摸摸身边一个可爱的女童的头,再抬眸笑道:“飞蓬…我知道你在看,之前我分-身苦劝神族和解未果便唤醒本体,而我这人族始祖…总不能看着我这些其实无错的孩子们就此灭亡!”飞蓬脸色瞬变:“娘娘,你明显实力大损怎么能…”但不知能否听见的女娲只是轻叹一声:“这一切很快便会结束,以后你帮我注意一点女娲后人的情况吧。”话音刚落,女娲便走出穹顶云宫。 飞蓬见状脸色惨白,他毫不犹豫直奔天帝帝宫之门却被透明结界所阻,深吸一口气,照胆神剑在其主飞蓬全力之下爆发耀目的光芒,却无济于事!再打开水镜术,五大魔神魔兽在长老团要求下奋力搏击,竟然和实力大损的女娲堪堪打了个平手,见状,飞蓬神色更难看了。他立刻掉头飞到伏羲闭关之地,未曾留手的攻击面前的结界,各种的神术砸出,几乎让记忆外的旁观者眼花缭乱,可最多不过让禁制泛起些微的波澜就归于平静。 赤霄幽幽一叹道:“人祖女娲娘娘最终还是赢了,但她永久封印五魔兽并且重创五魔神的同时,自己也因为神力大损又连番大战,竟彻底陨落…”随他话语,波光凌凌再闪。伏羲苦笑了一下,神农冷哼一声,女娲难得有点心虚,她拉起两神的手臂晃了晃,一如才诞生时本能的亲昵。 天降血雨、六界悲歌,重楼和飞蓬一样,他正全力攻击九幽禁地最深处、地皇闭关的结界,下一刻,他面前禁制轰然破碎,神农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面前,重楼面沉似水、长话短说:“女娲娘娘为人族挺身而出,可其本身不知为何实力大损,与五魔神五魔兽大战后陨落。”这时,画面又陡然转向飞蓬,看着水镜中的景象,他无力的跪了下来,依稀可见其眼中有什么刹那崩碎,满脸都是绝望和无能为力的痛苦,那份从心底溢出的悲意,覆盖全身、无力发泄。 伏羲近乎是踉跄着出来的,他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在颤抖:“女娲…”唇角溢出璀璨的神血,但天帝根本没有注意,他抬头看着天空,眼神尽是后悔莫及的痛楚和失去至亲的悲伤。这时,只听见“撕拉”一声,空间乍破,神农的身影出现在两神面前,他抬手就是“啪”的一声,伏羲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飞蓬顿时愣住。旁观的九天玄女、赤霄、夕瑶、溪风和炎波呼吸都是一滞,唯照胆面不改色,其他小一辈更是看傻了。女娲抽抽嘴角看向神农、伏羲,两神都避开她的眼神,还非常默契的指向屏幕。 伏羲抿抿唇,但在他开口之前,神农就一脸淡漠的说道:“伏羲,女娲死于神族之手,自此三皇不复,故而本皇已打开了神魔之井封印,两族百年一战,你我非大事无需再见!”曾经满含笑意的眼眸再无对伏羲的丝毫感情,神农丢下这番话便转身离去,只是最后他看了飞蓬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女丑因你们被‘闭关’而死于长老团之手。”飞蓬脸色一变,神农却已返回魔界。 看着神农离去,伏羲没有消去他一身狼狈的样子,而是一脸心灰意冷之色,他干咳一声唇角还在流出神血,飞蓬皱了皱眉:“师父?”“无事…”伏羲轻轻摇头,他挥手将五道精芒送下盘古大陆:“人族五帝死后成为神族,女娲所创人族日后再无灭族之祸。”女娲凝眉瞪了伏羲一眼,他耸耸肩道:“我只是为了让人族安心…再说了是死后。” 顿了一下,飞蓬又听见伏羲冷声说道:“五魔神直接闭关修养,麾下神军交由你们六个掌管,且由轩辕为首的五帝担当长老团副手,分一半政务。”天帝言出法随,声音直接凝聚成神谕落于飞蓬之手,最后,伏羲叹了口气,转身又走入闭关之处,大家都看见两滴晶莹的天帝神泪砸落尘埃:“飞蓬,以后神界安危就交给你们了,神魔之战绝对不能输!” 画面再闪,赤霄眉头跳了跳道:“这是我魔界圣山‘兽皇山’,因神魔之井洞开、两族百年一战,地皇神农下令提前了魔尊之位角逐…”大祭司微微一笑:“神农大神在兽皇山的山脚下布置了禁制,能突破者才有资格参与,当时五十人为一组,正好是十组。另外,地皇仁慈,重伤者会被阵法送出混战场地,重楼提前请来了很多女巫,专门为他们治疗。” 看着阵法光晕中鲜血飞溅之场景,九天玄女淡定自若的猜测道:“那最后十位魔族高手,应该大部分都是兽族初代元老和你们这一辈的高手吧?重楼、你、骄虫、瑶姬、冰夷、貔貅…唔,我记得还有个素来神秘低调的玄蜂?” 赤霄轻轻颔首,在大家好奇的眼神下道:“还有几个天赋异秉的,如蜚、犀渠、雍和…”夕瑶眸中有瞬间的波澜泛起,然只是稍纵即逝,未曾引起任何怀疑。 最后一战时,隔着重楼记忆观战、又有赤霄友情解说,众人都瞧得津津有味。不过本就服气重楼的赤霄、骄虫、瑶姬、冰夷和貔貅都是打着打着就主动出了阵法,而重楼最终看了看站在最远处未出手的玄蜂只轻轻挑眉。在面对雍和、犀渠和蜚的联手绝杀时,他毫不手软,雷光和红芒不停闪动,重楼用血刃在敌人身上划拉下道道入骨的伤口,半晌后失血过多的三个魔族高手被阵法主动送了出去。 玄蜂轻叹一声,他拱手一礼便毫不犹豫用出毕生绝学,重楼血瞳闪过兴奋,炎波血刃随其主心意一动爆发最强的力量。身影猛然相撞,在刺耳的兵刃相交声后,玄蜂一口血喷了出去,在象征血誓金光中,他毫不在意的抱拳对重楼一笑,语气欣喜快慰:“恭喜少主成就魔尊之位!”此时已是旁观者的冰夷和貔貅、赤霄都眼神一缓,露出放松之色,这位蚩尤座下最后一位初代元老业已臣服! 最后,在影像转移前,大家都听见神农宣布之神谕:“兽族至此更名为魔族,蚩尤之子重楼得胜,即日起为魔尊,与其麾下嫡系可来九幽禁地觐见本皇,神魔之战至此百年一启,魔族绝不能败!”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白天有没有更新另说哟。三族之战卷自此结束哟,下面上治愈的无责任番外 (*^__^*)~ O(∩_∩)O~求评论热度,大家别那么冷清嘛,来聊天吧 (づ ̄ 3 ̄)づ 无责任番外 第70章 1、机关算尽反误卿卿性命 山谷口原本的青山碧水如今乱石飞散、一片狼藉,但赤霄、瑶姬和女丑都未曾在意,他们集体保持沉默的将眼神凝注在被重楼抱着的飞蓬身上,而他嘴角含笑,可那双璀璨的湛蓝色双眸已然永远阖上,照胆神剑自其无力垂下的手中滑落,这场精心策划之杀局终是完美谢幕。 重楼抿抿唇,他眸底有水波轻轻掀起涟漪,手紧了紧,瑶姬叹息一声道:“收兵…”言语顿住,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只见飞蓬心口处倏然升起一团彩光,触目惊心的致命伤渐渐愈合。风伯飞廉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家身边,语气凝重道:“这是人祖女娲的治愈神力…”他看向重楼、瑶姬、赤霄和女丑:“飞蓬是杀是留,决定取决于尔等!” 几乎是异口同声,四位兽族年轻骄楚毫不犹豫朗声:“留!”飞廉蓦然一笑,他点点头道:“那还等什么!”重楼等也未犹豫,同时伸出一只手,合力用出的虚弱、追踪等秘术凝聚成封印法阵,烙印在飞蓬锁骨神印之处,而他尚未清醒自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 … 兽族撤退之后,九天玄女、葵羽、夕瑶才因为沧彬、辰轩等飞蓬玉衡军嫡系逃出生天、传来消息知晓此事,匆匆给沧彬、辰轩治好伤,风魔神禺疆和火魔神祝融亲自带领神军,和九天玄女、葵羽、沧彬、辰轩、夕瑶一道赶至飞蓬最后一战现场。众神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现场遍地鲜血、一片狼藉,却全无飞蓬踪迹,可见已凶多吉少! 在知晓飞蓬开始就放出求援讯息,而九天玄女未曾收到,长老团更是未派任何援军后,和飞蓬交好的五位神族年轻一代新秀悲愤欲绝的返回神族腹地。天仪殿内,他们浑身散发巨大的杀意,带头的九天玄女神情冰寒看着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这五位长老质问道:“诸位长老,玉衡军部曲告知,求援信息早已发出,可为何照胆剑主孤军奋战至最后一刻都无一兵一卒来援?!” 长老团首脑钦原面色不改,他无悲无喜的回答道:“吾等未收到来自飞蓬的任何求援。”只是这样的回答就连五魔神都无法信服,曾至现场的祝融、禺疆目光如炬,也散发出凝滞的寒意,在他们无形中令周遭气氛更凝滞压抑、一触即发的杀意里,胆子最小的犰狳不自在的避开了对面的视线,然他如斯反应更让众神生疑。 “啪!”九天玄女当即一拍桌案,葵羽、沧彬、辰轩都挺直身体,夕瑶站在几位好友身后亦是面沉似水,她周身闪烁莹润的光芒,随时准备接应和治疗。五魔神、句芒、蓐收,羲和、常羲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眼看就要打起来时,温和的神力乍现,硬生生缓和了局势,女娲温和可亲的容颜出现在大家面前,她看似平和说道:“尔等稍安勿躁!”再侧头看向长老团,五魔神等表情一滞,因为这位素来温柔的祖神竟眼含煞气道:“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吾劝你们实话实说!” 长老团诸神身体一僵,却异口同声道:“我等所言非虚,请娘娘勿要听信谗言!”阴柔多谋的夫诸更是巧言相劝:“娘娘,这不过小事一桩,何须您老费心?” 此言让九天玄女、夕瑶、葵羽、沧彬、辰轩都勃然大怒,但女娲的反应却让大家目瞪口呆,她抬手一记巨大的神雷砸向不远处,不偏不倚将整座天帝帝宫炸毁,然口中状似无事笑道:“吾非汝神族祖神,自不好多管闲事,但…”只见天帝伏羲的身影倏尔出现在大家面前,他干咳一声,不解问道:“女娲,你如此唤我出关,到底何事?” 挑了挑眉,女娲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唇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吾赋予飞蓬的保命神力已消耗殆尽,他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这个父神倒还有闲心闭关?!” !!!神族第一代元老,五魔神和句芒、蓐收,羲和、常羲的表情都是如坠梦中,九天玄女、葵羽、夕瑶皆瞪大了眼睛,而沧彬、辰轩嘴巴张的老大,至于长老团?他们集体脸色骤然惨白。 伏羲闻言呆愣了一下,掐算不过一念之间,脸色霎时间阴云密布,天帝之怒让整个神族头顶的天空云停雾散,飞过的凶兽妖禽陡受重创、折翼摔落!伏羲暴怒之下未曾留手的劲气更是让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这几个始作俑者嘴角神血狂涌而出,身体亦是狠狠砸在天仪殿的墙壁上,天帝冰冷的判决让他们眼中满是绝望:“从今日起,尔等剥夺一切权利职务,封锁神力关入神牢,具体等朕将飞蓬带回再行处理!” … … 兽族腹地,一间房间内,飞蓬表情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对于蚩尤堪称热烈的目光,他只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坚定不移道:“前辈,您能让我继续沉睡吗?永远也醒不了更好。” “噗!”站在蚩尤身后的瑶姬第一个笑出了声,女丑、赤霄甚至接到消息特地赶过来的骄虫、女娇也都忍俊不禁,唯二没笑的,只有蚩尤和重楼父子,兽族首领蚩尤微微摇头:“飞蓬,这次你浴血奋战至最后一刻却始终孤立无援,若我对外宣称你因不忿长老团见死不救而加入我兽族,你说神族高层可会相信?” 兽族年轻高手面色都肃然起来,可飞蓬只是坦然一笑:“不过是以死相证,又有何惧?” 重楼眸底掠过一抹复杂之色,始终一言不发,蚩尤轻叹一声,他起身带着兽族六位新秀离去,只命令几个侍从道:“尔等好好服侍、不得有误。”飞蓬对此也只能默认,他顶着兽族侍从小心谨慎、随时能扑过来阻止他自尽的眼神只能苦笑。不过,飞蓬抬眸看了看桌案上被重楼特意放下、蚩尤亦默认的几坛酒,甚至还有瑶姬几位好友留下、供他打发时间之物,蓝眸不由露出松缓的笑意,战争虽残酷,然交情不改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再说蚩尤,对于重楼、瑶姬、赤霄、女丑、骄虫和女娇几个小辈求恳的眼神,他对着重楼点头言道:“飞蓬潜力巨大、军事素养甚高,论综合实力还在吾儿你之上,若能收为己用,必能使我方如虎添翼。”见几位新秀都面带喜色的颔首,蚩尤暗叹一声,他抬手放出几道精芒,神色平静道:“吾已召集高层前往兽皇圣殿,当禀明父神试试可有法将神族转化为兽族…” 重楼瞳孔有一瞬间的睁大,瑶姬等也目露吃惊,蚩尤挑眉笑道:“此为釜底抽薪之计,却不知能否奏效…”顿了一下,他杀意凛然道:“若是不能、飞蓬又不降,以其心机谋略决不可放龙入海、终成我族心腹大患!” 兽皇圣殿,各位元老赫然在座,战神刑天、风伯飞廉、雨师计蒙、水伯冰夷、水神共工、玄蜂、欢兜、貔貅皆在,作为大祭司的欢兜长老开口问道:“重楼,据说你们血覆战队这一次算计飞蓬,神族长老团完全见死不救?” 血覆几人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风伯飞廉就啼笑皆非道:“没错,我虽扣留了飞蓬给九天玄女的救援信,但传给长老团的讯息可是完全没碰,结果那照胆剑主秉持君子之道,对神族亦是忠心耿耿,他血战至最后一刻都没等来任何援军,也是分外凄惨…”他摇头有些不解:“飞蓬明明是神族年青一代之首,钦原他们五个如此借刀杀神,岂非自取其祸?” 重楼眸色一暗,蚩尤倒是颇为理解道:“神族顶尖新秀本为四位,九天玄女、夕瑶玄女、沧彬和辰轩,他们虽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但还不至于让长老团不得不避其锋芒!”在大家若有所思时,他轻笑一声:“可飞蓬千岁才归于神族,偏偏潜力强大、手腕颇高,仅百年便成为年青一代领袖,后又有天帝义女葵羽诞生,其性格刚烈、手段强硬,又与飞蓬、九天交好,试问神族长老团怎么可能愿意年青一辈就这样团结一致的从他们手里夺走军权甚至更多呢?” 蚩尤冷冷一笑:“而飞蓬不像其他五个神族新秀是正统出生,他生为天地风云之子,自幼在外成长,故而无背景无后台还不曾得高层真正信任,且实力虽强却性情温和,自然就成了最好的突破口,此番借刀杀神不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摇了摇头,在周遭老少都恍然大悟的表情下,兽族首领蚩尤言归正题:“吾这次召集各位,还带来了年青一代骄楚,是为了联手上禀神农父神,先前战争中我族手中实有不少神族俘虏,若有法转为我族,则他们必然失去神族信任,到时我等多多相劝,当能增添我兽族战力,此想法固然异想天开,却不妨一试!”众人眼神俱是一亮,不多时就在蚩尤、欢兜的安排下形成阵法,灵力之光闪耀,众兽族高层皆诚心诚意向祖神灵像叩拜。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将军外挂电不足的无责任番外233333求评论嗷嗷嗷嗷 第71章 2、阴差阳错才知白龙鱼服 “咳咳咳咳”一处无人知晓的秘境,神农狼狈的放下茶盏,尊贵的地皇面色诡异之极,半晌后灵力波纹再度隔空传来,他才回过神来。神农眨了眨眼睛,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轻喃道:“当真是好有创意的想法,不过蚩尤啊,幸亏你还没来得及下手,不然只怕本皇就要到轮回把你捞起来了。” 他站起身来,不过一瞬就身影消失在当场,依稀有轻笑声在此地响起:“伏羲,想来女娲已经通知你了吧,真可惜我没能看见你当时之表情。”蚩尤他们还在不停叩拜,却见神像骤然升起金色波光,而大家眼前一花,已经坐在议事的桌案旁,每次只是摆设的主位却多了一个温和可亲却威严难掩的男子。 “见过父神!”“参见地皇陛下!”所有兽族高手都立刻起身行礼。对此,神农只淡淡一笑,挥手道:“无须多礼。”他看向蚩尤:“三族之战,我兽族落入下风,但现在看来,似乎有所转折?”顿了一下,神农饶有兴趣问道:“九泉神器中,照胆神剑认主要求颇为苛刻,故而其主飞蓬名声响亮,据说还是神族年青一辈第一人?他怎么会被俘的?” 蚩尤颔首道:“是,父神。神族联军统帅飞蓬因轻敌被我族新秀联手算计而陷入包围,吾儿重楼请飞廉扣下了其发给九天的求援讯息,但神族长老团明知他陷入重围,却未派一兵一卒来援…”他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飞蓬为保护嫡系部曲选择孤身断后,本身浴血奋战至最后一刻都不肯投降,他遭受致命伤势后因不知为何身负女娲神力得以保命,吾儿等兽族年青一辈与之交情颇深,故而封印其神力带回。”蚩尤面上显露无奈之色:“神族高层争权夺利、铲除异己,飞蓬遭遇颇为令人心寒,是故我意图劝他弃暗从明,可其对神族实在忠心耿耿。” 闻言,其余不是对此事不甚知情的兽族高层不由也露出欣赏之色,此番算计的主事者重楼则补充了一句:“我已派斥候将此事前因后果尽数传播出去,保证神族在外军兵人人自危,且对其长老团不满之极,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我等就能收到神族因内讧而退出战争之消息。” 兽族高层对重楼等新秀投来赞赏的目光,而神农的反应却让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皇先是愣了一下,皱眉有些不满,然后他竟隐约露出心疼,最终神农啼笑皆非,忍不住拍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兽族高层迷惘的表情下喃喃自语道:“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时,蚩尤和重楼猛一侧头,神农的笑声一顿,大家就听见一声冷哼:“神农,你真是好样的!”主位旁的空间不知何时裂开一条缝隙,天帝一袭白衣,其上纹绣金龙图案,气质看上去飘渺淡漠不在人间,只是这近乎咬牙切齿的表情昭示伏羲现在的心情之差! 蚩尤等兽族高层倒抽一口凉气,他们来不及多想便纷纷行礼,纵然现与神族交恶,可对于高高在上的祖神,无一敢有不敬之心。神农干咳一声,他收敛面上有点尴尬的神色,起身平视伏羲:“我本以为你那么想借机磨练飞蓬,定不会亲自前来。” 只是,地皇此言一出,蚩尤和重楼、瑶姬、赤霄、欢兜、貔貅等高层眸中都闪过惊骇之色,倘若适才还只是怀疑,现在就能完全肯定,风云之子飞蓬成长在外之说,明显只是个掩饰身份的幌子!其与天帝伏羲显然关系匪浅,而神农、女娲亦是心知肚明!不过长老团…此刻,伏羲终于冷静下来,他难得的苦笑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再不来我神族就成全盘古大陆的笑柄了!” 知晓他言中之意,可神农想起先前蚩尤之子重楼所言,不由眸中有捉狭的意味稍纵即逝:“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见伏羲愣神的表情,他眼露同情之色:“我兽族已把神军统帅飞蓬孤立无援、力竭被擒之前因后果都传遍盘古大陆了,你神族长老团这次可当真是出了大名!” “……”伏羲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神农在心里默默诽谤了一下,世人都说三皇之首的天帝伏羲性情淡漠,但他现在的脸…哈,拿出去绝对能止三族小儿夜啼! 然心中如此想着,神农却一脸正色言道:“伏羲,不是我说你!我兽族少主被飞蓬算计陷入绝境都能及时获救,可飞蓬那孩子…纵然他自幼被你以师徒名义教导长大,故不晓自己神子身世,然其隐藏身份归于神族不过百年就成为年青一辈之首,如斯栋梁之才竟因你神族高层争权夺利,于战场之上被长老团借刀杀神!”他摇头道:“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天帝怒火凝聚成极度的威压笼罩整个大殿,兽族众高层集体低下头去,蚩尤和重楼亦是如此,父子俩的眼神一触即分,都在震惊后又闪过一抹庆幸。而不等伏羲真正发火,兽皇圣殿里隔空又传来了一道温和、沉稳又毋庸置疑的声音:“伏羲,当初我和神农都说过,长老团根本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日因今日果,若非你嫌麻烦而放任他们兴风作浪,神族又怎会有今日之麻烦!” 正低头的蚩尤微微一笑,自然听出这是人祖女娲的声音,当年她对自己曾多番照顾。然不等伏羲回应,地皇就拍拍天帝的肩膀叹道:“眼高手低、嫉贤妒能、铲除异己,本皇也觉得,你的长老团是该换批人了…”神农顿了顿,眼睛瞟过不远处的一栋房间,又转移话题,意图把伏羲早点送出兽族:“飞蓬才身受重创,女娲神力虽可保命,但过后其神力便被重重封印,兽族可不适合养伤,你还是赶紧把他带回族内好好修养吧。” 女娲闻言也出口赞同道:“此言有理,速将飞蓬带回…但神农,此事绝不能就如此简单结束!” “……”神农表情有点无奈,他抱怨道:“女娲,你也太偏心了吧,怎么不见你这么偏蚩尤?” “……”无辜被牵连的蚩尤抬眸,发现他周围的兽族元老甚至是小一辈都偷偷在笑,正无语中又遭女娲一语重击:“当年我不也偏心过蚩尤?可他现在已经五十多万岁了,飞蓬却才刚刚成年!” 闻声,蚩尤狠狠瞪了眼憋笑憋到不停发抖的几位同伴,不知不觉把内心之语说出了口:“所以我这是老了就失宠?” “噗!”一直在忍耐的神农之女瑶姬此刻终于破功,她脸上露出欢快的笑意,让不敢笑出声的其他兽族众高层身体抖得更加明显了。神农揉了揉额角,他认命般道:“罢了罢了,我现在就回秘境,你们一起来吧!”话语刚落,伏羲和神农的身影都消失在殿内,唯留女娲一声轻笑:“三族之战就此告一段落,飞蓬身份亦无需隐瞒,九泉之事吾三皇当再议,尔等稍安勿躁!” 之后兽族高层面面相觑,皆松了口气,蚩尤终于完全放下心来,他摩拳擦掌道:“来来来,我等好久没切磋了,如今正好到齐,也给年青一辈长长见识!”在重楼等年轻骄楚齐齐忍俊不禁的表情之下,依稀可听见兽皇圣殿内惨叫声此起彼伏,简直令闻者心酸、见者落泪自是不提。 再说飞蓬,他现在正看似悠闲的坐在桌边,但其周围侍从的眼神都凝聚在他身上,连倒酒、倒茶都是抢着来。飞蓬放下茶盏,抬眸道:“诸位何必如此执着?就算我要摔杯子割脉自尽,也是需要时间的。”这语气看似无奈,却满含坚定,他一双湛蓝的眼瞳更是一片沉寂淡漠,死志早生。 这正是伏羲和神农过来时所见之景,两神的耳畔有女娲的轻叹声响起。伏羲的脸色骤然暗沉下去,淡漠的眸中闪过怒意却满含心疼,神农轻轻摇头,他在身后推了对方一把,自己却隐于裂缝未曾出现。 面对突然出现的伏羲,飞蓬不由愣住,他眼中惊喜一闪而逝,但转而就变成羞愧,毫不犹豫跪了下去,其语气满满都是自惭:“陛下,飞蓬身为神军统帅,却因骄傲自大导致我族大败,甚至还因漏算人心被俘致使神族蒙羞…”飞蓬抬眸,余光却也注意到周围侍从尽皆昏迷过去,显然是天帝之手笔,他眼神颇为黯淡,最后只言道:“弟子有愧于您多年教导,请您责罚。” 伏羲的脸色随飞蓬之言彻底黑透了,但他没有再耽搁下去,只是拂袖将自己的神子拉起,神力运转,眼前一花,飞蓬已至流殊秘境的三皇别居。还是熟悉的地点,甚至还是三位熟悉的至亲长辈,飞蓬的眼圈相当不争气的一红,他立刻低下头来。 伏羲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抬头!” 飞蓬很听话的抬首,只见伏羲眼中满满都是无奈和心疼,他像是小时候一样摸摸飞蓬的头,叹道:“少年得志、心高气傲本是难免,倒是我这个父神没注意到你的状态…”飞蓬整个神都僵住了,黯淡的蓝眸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伏羲轻轻摇头:“当年,是不想你一出生就凌驾众神之上,故而只以师徒名义相待,可实际上…”脸上露出一抹自豪的笑意,伏羲微微一笑道:“飞蓬,你是我唯一的神子,又何必继续委屈自己?!”天帝眸光掠过一抹寒意:“为争权夺利,陷害领军将领,长老团…等你回去自做处置即可!” 飞蓬还处于愣神之中,闻言只是木然的点头不语,把神农和女娲看的又心疼又好笑,伏羲则抬手完全解除了飞蓬身上的兽族禁制,再善解人意的道:“你先去好好休养,一切等伤好再议。”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很温馨吧?(*^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72章 3、竭诚尽节焉明碧血丹心 一个神走入熟悉的寝室,这里原本被自己带走了不少的东西,可现在却换上了崭新的,一脸飘忽进来的飞蓬见状倒是冷静了几分,他难得不顾形象的拿被褥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是脸上却微微发烫,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蓝眸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然回想起先前战事,飞蓬又皱起眉头,只怕兽族那边已经把事情经过都传扬出去了,长老团…神族…但半晌后,飞蓬又无奈摇了摇头,起身盘膝坐在床上,如今封印已解,终是疗伤要紧,至于最差的结果…飞蓬唇角弯起一个决绝的弧度,神族威名不可坠,天帝英名更不可辱,若出事他一力承担便是! 下了决定,心情倒轻松了几分,眼神略微一扫,飞蓬却发现枕头边有个玉瓶。他拔出瓶塞,清凉的淡香在室内散开,眼神一凝,飞蓬毫不犹豫的昂首一饮而尽,他再对着三皇所在之处一礼,便立刻聚精会神借疗伤圣药恢复实力。 再说三皇那边,伏羲眉头皱起道:“我怎么觉得…飞蓬状态不太对劲呢?” 神农正在泡茶,他头也不抬应道:“那你就找神族那边问问啊!” 女娲点点头道:“有道理,历经战场磨练,飞蓬有所变化也自是难免。” 伏羲闻言不再犹豫,他挥手就将空间拉开一道巨大的裂缝,神树树顶,因战争蓦然停止而无事的五位新秀正好齐聚于此,他们正有说有笑的享受着美酒佳肴,只是大家在聊到飞蓬时,面色有些期待又有些愤懑,却被周遭忽然传来的吸力给拽了过去,眼前一黑已经出现在一座大殿之内。 头晕目眩的九天玄女、葵羽、夕瑶、沧彬、辰轩定睛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连忙上前见礼道:“参见陛下、参见娘娘,参见地皇陛下。” 伏羲不以为意的挥手道:“无须多礼…”女娲轻轻一笑,在神族新秀面前出现五个柔软的云团,他们面面相觑,在三皇颔首示意下,都坐了下来,然后就听见伏羲问道:“九泉神裁前,朕就开始闭关,飞蓬隐藏身份指挥神军,情况如何?” 没参战的葵羽和夕瑶都将眼神投注在一开始就入玉衡军为高层的沧彬、辰轩还有幕后与飞蓬联手的九天身上,这三者交换一个眼神,九天对沧彬、辰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沧彬也没客气,便和伏羲说起了飞蓬在战场上前前后后的种种决策——最初时,飞蓬带领神族年轻族人组成玉衡军,并向长老团和五魔神等提出瞒天过海之计得到认同,他切断兽族耳目,并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击必中、远遁千里,成功灭杀兽族二凶,同时也拖延了消息的传播! 沉稳的辰轩偷偷抬眸瞅了瞅地皇神农平静的脸色,放下心的补充,他言飞蓬在解决修蛇、猰貐后,带着玉衡军去帮助后羿、蓐收的人神联军,并且沿途下令麾下部曲尽力救助人族。不过,说到这里,辰轩和沧彬都欲言又止,伏羲挑了挑眉道:“你们实话实说即可!” 九天玄女闻言终于接口,她以相当公允的语气道:“人神联军内部比较混杂,人族那边团结一致,但我族神军…”顿了一下,她冷冷道:“五魔神和蓐收、句芒几位大神所派的嫡系虽然高傲,但战场上还是颇为听从指挥,可长老团名下之神军常常不听指挥,还多贪功冒进,险些打草惊蛇、徒增伤亡!” 沧彬、辰轩也点头为她证明,两神异口同声抱怨:“所以接下来,将军顶了不少白眼、费了很大劲,才缓和了我族神军内部纷争,他还指挥愿意听从的军士没日没夜看护,才保证兽族消息渠道暂时被切断,然青丘一战终是因为离得太近没能彻底瞒住!” 伏羲凝眉,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玉衡军是你们年青一代所组成,性格较热血,和年纪久远的元老军嫡系有所龃龉也是正常…”天帝话锋一转:“然战场上当以大局为重,长老团…”伏羲还未说话,神农和女娲就齐齐嗤笑一声,他只得摇了摇头,淡漠道:“继续说吧…对于长老团之过,朕记着呢。” 五位神族新秀对望一眼,眼中都有解恨的神色,天帝伏羲在心中暗自叹息,自己当真是太放纵长老团了。这时,沧彬又说起飞蓬带着玉衡军于腥风血雨中充当救援队之事,他通过情报判断各处的神族、人族之情况,发现有撑不住的情况就及时赶去救助。辰轩轻叹一声,又言玉衡军多次碰上兽族少主重楼等新秀带领的血覆战队,在战场上对方杀伤力极大,是兽族当之无愧的血杀利刃,故而那一次长老团将飞蓬孤身调去,好不容易布好杀局、请君入瓮,却因其麾下贪生怕死者太多导致重楼逃脱。 辰轩的语气带着几分明显的不忿,沧彬则狠狠点了点头:“还有这一次,将军虽因一时大意而误中敌人圈套,但他早发现不对,因此求援信息发了两份…”他看向九天玄女,她神情看似平静,然说出之语却如火上加油,令伏羲心底隐藏之怒火更旺:“据说发给我的讯息是被兽族拦截,但是长老团…我们赶到时一切都已结束,飞蓬当时是孤立无援的战至最后,都未等来任何援军。” 就在这时,葵羽忽然插了一句嘴:“吾等询问时,长老团对他们故意扣住求援信息不发,意图让作为年青一辈之首、日后很可能带领我们这些年轻人,与之争权的飞蓬死在战场之事极力隐瞒、拒不承认!”天帝义女一针见血的挑明了长老团的心思:“这番行为,不过是因为他们觉得飞蓬作为风云之子,自幼不在族中长大,所以死亡所造风波最小,还能一举两得将我等新秀之仇恨转向兽族!” 最后,温温柔柔的守护神女夕瑶起身对天帝微微一礼,在三皇和其他四位新秀有些愣神的时候,她正色道:“我夕瑶愿以神树发誓,此番所言绝无虚假!”顿了顿,夕瑶脸色冷然:“自战争出现伤亡开始,长老团名下嫡系便有冒领死去族人军功之事,然我通过神树,可清晰知晓其中龌龊。”在大家色变之时,她手指一动,神力凝聚成字迹,一张信纸浮现,被夕瑶躬身递给了伏羲。 半晌后,就听见天帝伏羲明显低了好几度的冰冷之音:“汝若还有长老团其他罪证,无需隐瞒!”夕瑶微微一笑,躬身道:“是,陛下!”她周身青碧色的光芒闪过,一段声音在众神耳边回荡。 钦原的声音第一个传来:“咦…飞蓬的玉衡军陷入兽族大军包围,带头者是血覆新秀,这是求援讯息!” 粗豪的声音响起,诸犍略带惊讶道:“飞蓬这还是第一次败北吧!”顿了一下,他疑惑道:“居然能被兽族算计,这可有点不对劲啊…诶,这么想想,飞蓬之前似乎一直在赢?” 有些阴柔的声音传来,明显是夫诸:“兽族血覆这回倒是好算计,想来是上次差点死在飞蓬手里的重楼之手笔吧?呵,飞蓬少年得志,又赢了那么久难免轻敌…”语气带起几分幸灾乐祸,他笑道:“看来咱们这位神将这次是真心落入绝境了,倒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声音冷厉下来,夫诸道:“以飞蓬之君子秉性,见援军久久不至之下,为了保护玉衡军那群年轻族人,他定会选择孤身断后!” 明显是心领神会,犰狳的语音有着欣喜:“倒是多谢兽族助我等除此心腹大患!” 最后是朱獳,他语气平平静静的总结道:“行了行了,立刻销毁求援讯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等神将陨落消息传来,吾等自当为我族战局好好打算,让九天他们发挥哀兵必胜之理,对兽族狠狠打击便是…左右不过一个在外长大的神族,能为族群献身也是飞蓬之荣幸。” !!!声音就此结束,夕瑶状若无事的做回了云团上,她面带微笑,顺便避开了九天、葵羽、沧彬和辰轩投来的佩服和愤怒交织的眼神。三皇先是凝滞了一瞬间,就见神农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当真是好算计,令本皇大开眼界!”看向脸色一片青黑的伏羲,素来外热内冷的地皇此刻眸中杀意缭绕:“伏羲,这长老团你倘若不要,不如送给本皇玩玩?” 天帝伏羲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微笑了一下,对神农道:“别胡闹!”在神族五位新秀“陛下涵养真高”的眼神下,伏羲眸中闪烁着不祥的暗光:“不管怎么说,长老团这五十多万年在我神族也是‘劳苦功高’,且此次他们所做之事在盘古大陆亦是‘众所周知’,如果就这么死了…”天帝的语气终于显露难以抑制的杀意:“那朕岂不是浪费了他们一番‘苦心筹划’!” 闻言,女娲冰寒的脸色才稍稍松缓,但她对伏羲提出了异议:“我不赞同你先前与飞蓬所说,让他去处置长老团之所言!” 伏羲眉头不由皱起:“为何?”女娲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从小到大在你堪称苛刻的教导之下,你可见飞蓬抱怨过一句苦累?” 在神族五位新秀好奇的注目下,伏羲眼中露出不解之色,反倒是神农若有所思,他想了想道:“伏羲,以小见大…你可曾想过,你把飞蓬教的太好了?” 女娲颔首认同:“正是此理。”见伏羲面露茫然之色,她顿了一下,摇首道:“伏羲,你教会了飞蓬淡漠温和、宽容忍让,但也把他养成了几乎永远理智压过感情的性格…所以,在大局面前,飞蓬永远只会让步和委屈自己!他大抵是不希望神族变成盘古大陆笑柄的,故而对长老团之罪只怕会避重就轻、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以削减最近之事对神族声誉的损害。” 九天玄女、夕瑶、葵羽、沧彬和辰轩都是一惊,几乎当即就明了女娲之意,因长老团争权夺利、背后捅刀导致神军统帅飞蓬孤立无援、力竭被擒之消息最初是兽族传播!若飞蓬被天帝带回后,他作为流言苦主对长老团从轻发落,大概不知情的各族中下层会误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言,完全是兽族为打击神族才故意捏造的消息。那么损害的不再是神族之声誉,而只是飞蓬的声名,他先前征战累积的威望只怕会瞬间瓦解,纵有神子身份也定被人看轻! 但他们几个小辈还漏算了一点,长老团是天帝伏羲一手扶持上位,其作用本就是在天帝沉迷天道时处理政务、军务,所以长老团之过错若被各族确定,难免会有人觉得天帝伏羲有眼无珠、识人不明…故而飞蓬在知晓自己身份后,只怕更会牺牲自己、洗白长老团以保住天帝一世英名! 想到这一点,伏羲本搭在桌案上的手一紧,他抬手便一封讯息传往飞蓬之处,神农、女娲和五位神族新秀也尽皆等待,但不过顷刻,众神就看见飞蓬之回应:“我为统帅却轻敌陷入重围,诸位长老实为我族保存实力才救援不及,其行谨慎并无大过,且我最终力竭被擒使神族声名扫地、沦为盘古大陆之笑柄,这次过失当由飞蓬一力承担!” 见状,九天玄女忍不住叹了口气,葵羽和夕瑶咬唇不语,沧彬和辰轩相视满是无奈。女娲苦笑,她一脸果然如此之色,伏羲眸中掠过明显的心疼和怒意,茶盏瞬间化为齑粉飘然洒落,神农摇头叹息不语,周遭气氛沉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将军很萌萌哒很暖心吧?(*^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73章 4、文试武比终定三族之战 当飞蓬实力尽数恢复而收功时,就听见不远处的练武场一阵吵闹,他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只因不少声音都是熟悉的。飞蓬走出房间,看了看烛火熄灭的大殿,心领神会的前往练武场,只是在他赶到时,除却伏羲、女娲、神农有所察觉外,无人发现与风灵融合的飞蓬。 只是令飞蓬有些奇怪的是,伏羲表情淡漠,然其眸中的失望未能瞒过他,而神农故作平静却笑意难掩,最后的女娲则表情喜忧参半。皱了皱眉,飞蓬将精力放在热闹的比试里,在重楼迅猛又不失敏捷的攻击下,九天玄女明显节节败退。 一边观看比试,一边聆听风语,不多时,飞蓬就面露恍然之色,原来因祖神发话,三族之战骤然停滞,但资源分配问题尚存,最后由三皇定计,以三族年轻精英文斗、武斗之方式确定九泉归属,且三皇亦亲自观战并下最终决定,以保证结果之公允…只是,飞蓬暗叹一声,自己的身份已经完全曝光了啊! 看着神族精英九天、葵羽、夕瑶、沧彬、辰轩那不甚好看的表情,隐身的飞蓬凝眉,面色有些无奈,战力上人族无疑是最弱,但兵法上哪怕是嫦娥都可以在伏羲特意拿出的棋盘上支撑很久,后羿和轩辕氏更是完虐了神族、兽族除重楼外的全部精英。至于比武,神族和兽族自不用说,没有了能制衡重楼的飞蓬,最强的九天也不过和瑶姬平手罢了,所以这结果就变成了重楼在武力和兵法上都能横扫神族、人族,在场诸人竟唯有轩辕能与之切磋兵法战谋,最终不相上下。 飞蓬暗叹一声,也难怪伏羲和神农的表情对比那么鲜明,不过…他唇角微微上翘,忽然拔剑挡住重楼将九天玄女彻底击败的血刃之光!在众人惊喜交加、各不相同的眼神下,飞蓬出现在九天身前,他未曾回头,只笑言:“你们胜负已定,接下来神族自当由我出战,请!” 九天玄女收敛起眼中瞬间闪现的喜色,她拱手一礼便迅速下台,再回首便见青光红芒闪烁不断,剑刃相交发出清脆的声音,身影快到众人看不清楚,她和葵羽、夕瑶等拥抱了一下,又把眼神投向三皇。只见淡漠的天帝伏羲此刻却明显露出欣慰的笑容,刚刚还堪称喜笑颜开的地皇神农面色苦了下来,但眼眸也有笑意,女娲唇角微微上翘,显然三皇心情都因飞蓬出现而波动。 片刻后,飞蓬和重楼的动作缓了下来,在众人惊叹的注视下停止,这两位神族、兽族年青骄楚之首相视而笑,他们身上都是为族而战的功勋,伤痕道道刻骨,可笑容却璀璨明亮,异口同声道:“来日方长!” 女娲揉了揉额角,好笑的摇了摇头,她抬手就是两道彩光将他们的伤势瞬间治愈,重楼和飞蓬都对她躬身行礼。之后,重楼下了擂台,飞蓬则看向人族,但在其开口前,轩辕氏就直言不讳:“吾等非飞蓬将军对手,故而人族武斗上集体认输,汝可直接挑战兽族。” 飞蓬看了轩辕氏一眼,微微一礼再未曾多言,然后他将眼神投向兽族一方,瑶姬和赤霄对望一眼,前者一跃就出现在台上:“请指教!”重楼甚至神族一方这时却都没把注意力集中在台上,在他们几个看来,结果从飞蓬出战就已经注定,而事实上也正如他所料,不过片刻瑶姬就败下阵来,接下来兽族年轻精英都郑重其事挑战,心悦诚服认输。天帝伏羲脸上笑容越来越深,神农无语凝噎的摇了摇头,只是他看着神色平静的重楼时,眼眸里有几分赞赏。 不过神族一方表情都有点懵,伏羲温和的目光凝聚在飞蓬身上,一点余光都没分给他们几个神族新秀,这样的眼神和天帝展现在神族高层面前的威严肃穆截然不同。九天玄女等神忍不住看向有天帝义女身份的葵羽,她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显然亦从未见过伏羲如此一面…台上的比试还在继续,飞蓬的对手已是兽族最后一位——骄虫。 而对于三皇的表情,兽族那边,蚩尤之子重楼若有所思,已经来到神农身边的瑶姬眨眨眼睛,对着自己父神粲然一笑,神农摸摸她的头道:“飞蓬自幼在流殊秘境长大,那千年我们三个基本也都在…”大家面露震惊和恍然,女娲则微微一笑:“等比试结束,就让飞蓬带你们出去好了…”她看向伏羲,伏羲也轻轻颔首。 “如此,也正好让飞蓬回神族处理长老团的相关事物,为避免他为神族声名而选择轻轻放过,此番当公开审判…”天帝眉宇一派平和,然说出之语让各族年轻精英都是一震,还在擂台上的飞蓬正剑光爆闪,将骄虫逼落擂台,已经获胜的他自然也就听见了天帝伏羲之后所言:“吞没已亡族人军功,陷害征战在外将领,只手遮天、罄竹难书!”他冷冷一笑:“朕岂能容他们这般行事,反正我神族这一次因长老团已经‘名扬天下’了,也就不在乎名声更响亮。” 伏羲看向擂台:“飞蓬,此番长老团之过,由你带神族年轻新秀公开审判、以儆效尤!”顿了一下,他加重了语气:“对便是对,错便是错,我神族若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将来又何以传承下去?!此事当令普通族人乃至神族中上层引以为戒,绝不可再出现!” 震惊之色在飞蓬眼中掠过,长老团所作所为竟比他想象的更严重!在兽族、人族精英同样惊骇不已的表情下,飞蓬眸底闪烁怒火,转而又平静下来,他与神族其他新秀异口同声应命:“吾等明白,定不负陛下所托!” 伏羲满意点头,他挥手,一副巨大的棋盘出现在三族精英面前,神农想了想,干脆挥手将其改造成盘古大陆之地形,女娲笑了笑,以三族参战的实力对比增添兵力。大家面面相觑,在瞳眸发亮的同时,也都把目光投注向己方首领,重楼挑了挑眉,率先设下隔音结界拉着己方精英讨论战术。飞蓬和轩辕对望一眼,人神两族也一起琢磨如何对敌。 然而在真正开始推演时,飞蓬和轩辕氏都面沉似水,因为对面的重楼并没有用什么计策,也未像血覆平时所做那样如利刃出鞘、杀之即回,而是完全以命换命!在兽族自杀式的攻击下,人神联军便自然损失无数,最后棋盘之上满目疮痍,重楼迎着神族、人族精英略复杂的眼神轻轻一笑:“我兽族不怕死,但若在人族、神族之夹击下陷入绝境,此法虽残酷却是再合适不过的…” 飞蓬微不可察的颔首:“如若这样,这场由天道挑起的淘汰战争,其实无一胜者。” 轩辕氏也点头:“既如此,文斗的兵法之战,便算是平局吧!”他顿了一下提议道:“九泉中最清和的春滋泉不妨各族共有、不设关卡,其余八泉,以三三二分配?”说罢就看向飞蓬和重楼,他们对望一眼,都明了对方赞同之意,于是三族精英之首皆对着三皇恭恭敬敬一躬身:“自当请祖神圣裁!” 三皇相视而笑,伏羲出言道:“照胆归于神族,炎波归于兽族。”神农满意的点点头,女娲颔首又补充道:“前两者归属权不变,其他神泉属权随意,然百年一换,这样当可满足各族不同属性族人的须求。”她笑了笑道:“若在非本族使用时期必要去他族神泉领土修炼,则需上交定量奇珍异宝,这一点由汝等自行决定,莫要太过即可。” 各族精英齐声道:“吾等明白,多谢祖神!” 神农却下巴微抬道:“等等,忘记说了…”大家闻言一愣,却见这位兽族祖神语出惊人:“九泉可是本皇的伴生灵物!”他看向伏羲和女娲:“故而各族借此所说奇珍异宝,当上交一层与本皇!”伏羲无语,女娲抽抽嘴角,但还是都默认般的微微点头,各族几位精英则默默把适才张得老大的嘴巴闭上,心中啼笑皆非。 伏羲见状摇了摇头,他挥手道:“事情已定,尔等便回族通知吧…飞蓬你带他们出去。”面前陡然换了天地,众人集体出现在三皇别居门口,而飞蓬垂眸遮掩脸颊上稍纵即逝的红晕,几乎瞬间就恢复沉静,然其内心一片温暖,下一次便该改口喊父神而非师父了。 可飞蓬的刹那变化还是没能瞒过所有人:“飞蓬你脸红什么呢?”重楼的话语在耳畔炸响,令适才注意到这一幕的轩辕氏、瑶姬都抽抽嘴角,兽族几位精英方更是收到了神族愤怒、人族看戏的眼神夹攻,瑶姬当机立断把自家下了战场就立刻傻白甜的侄子往后一拽,对飞蓬讪讪一笑道:“咳,麻烦带路,流殊秘境可算不上安全。” 在大家笑声难抑、重楼茫然不解的眼神中,飞蓬则深吸一口气,他强行按捺住暴揍重楼一顿的冲动,心中只道一句来日方长!他状若无事的笑了笑:“诸位请随我来!”话音未落就将身上神装幻化为华衣,飞蓬带头走在最前,重楼凝眉还想再问,却被兽族第一女巫女丑不动声色下了个禁言咒语,只得瞪大眼睛试图抗议,看见这场面的神族、人族都暗暗发笑。 只是飞蓬的举动很快就揭晓含义,因为队伍末尾忽然蹦出了几只虎视眈眈的凶兽,在最后的精英毫不犹豫甩出法术,前面众人也凝神戒备、只待动手,可飞蓬甚至未曾回头,只是淡漠一笑,他出言声道:“多年未见,你们这是找揍?” 正和各族年轻骄楚对峙的凶兽身体明显一僵,下一秒在大家目瞪口呆之中,它们集体拔腿就跑,全然是逃命的速度,连一瞬都不到,面前就空无一物!飞蓬顶着大家灼灼的目光,继续前进:“无需停留,下面定不会再有拦路虎。”途中,林中常常响起似乎是凶兽通知讯息的嘶吼声,以各族强者的灵敏耳目自可发现,秘境里一片鸡飞狗跳的架势,本在他们路途上的强大气息纷纷避让,一副恭送瘟神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将军很帅帅哒吧233333?(*^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74章 5、心悦君兮当为神魔眷侣 就这样轻轻松松出了秘境,各族精英分道扬镳,重楼最后还对着飞蓬灿烂一笑:“我还会找你比武的!” 飞蓬挑了挑眉,他唇角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随时欢迎!” 在只剩下神族一行人之后,九天玄女、葵羽、夕瑶、沧彬和辰轩此刻却面面相觑,飞蓬正不解,却见九天玄女莞尔一笑道:“我想,咱们还是做一下伪装在启程回族吧…”沧彬、辰轩忍笑避开了飞蓬的眼神,夕瑶干咳一声,葵羽脸上亦露出些许捉狭:“新鲜出炉的神子大人,你要是不想被族人活埋了,最好融入风灵。” “……”飞蓬沉默了一下,身影便消失在风中,大家对望一眼,笑而不语…只是他们刚刚进入神树、到达树顶时,飞蓬才现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惊讶的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而夕瑶温温柔柔一笑,素来刚硬的九天玄女也学着她的样子眨眨眼,但这不伦不类的样子愣生生把飞蓬吓的打了个寒颤,再看沧彬、辰轩,他二神竟也摩拳擦掌,眸中都有不怀好意之色。 动弹不得的飞蓬头一次觉得背脊发凉!守护神女表情柔和之极,但说出的话语却不甚动听:“飞蓬啊,虽然你不知晓自己神子身份,但天帝弟子的身份,开始是实打实的吧?”九天玄女粲然一笑,接口道:“所以,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好骗?” 最后,葵羽对着飞蓬露出灿烂到骄阳都无法比拟的笑容:“大家一起上!”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飞蓬相当无奈的承受着众位好友的报复,挺直却柔软的长发在你一搓我一挠之下,很快就变成一团乱麻。 “哈哈哈哈哈哈!”水镜术影像前,神农笑得一点形象都没有,至于女娲…伏羲心想,如果不看你抖个不停的肩膀,我定然会相信你是真的很严肃在想怎么创造神子神女的问题!然一念之间关闭水镜的伏羲自己也没注意到,他此刻嘴角勾起的弧度是多么明显! … … 神战纪元三百八十年,神族盟军统帅飞蓬因族内长老团借刀杀神而孤立无援、力竭被擒,其前因后果被兽族传播开来,同时飞蓬部曲在神族五位顶尖新秀带领下险些兵变。当神族内讧在即时,人祖女娲请出天帝,众神始知风云之子飞蓬实为神子,长老团被封印神力关入神牢,且天帝伏羲亲去兽族与地皇神农会晤后,将其神子带回。同年,三族停战,并在三皇圣裁之下,以年轻精英文试武比确定九泉归属,此战群英璀璨,又以飞蓬、重楼、轩辕之表现最为耀眼,至此,三族终是同归于好。 神战纪元四百年,经历重重盘查后,以飞蓬为首的神族年青一代在各族使者和本族中高层关注之下,历数长老团诸多罪证,最终做出永久封印神力、贬为普通族人之判决,此是为神界建立、权力转移之先兆。同年,蚩尤当兽族众多元老之面毅然推拒未来魔尊之位,神农经过一番检验遂带走在场潜力最高的兽族新秀首脑重楼,入九幽魔界禁地后,重楼历经教导、磨练脱胎换骨为魔族,并闭关炼化本源神血。 神战纪元千年,应天道提示,伏羲出手将神族领地飞天为神界,兽族则集体进入九幽,蚩尤、刑天和五魔神等兽族、神族初代元老皆告隐退,两族权利重心彻底移交年青一代。同时,鬼界、妖界、仙界亦成立并带走盘古大陆部分灵土,剩余土地为人界,依旧由人族居住。至此,神魔鬼仙妖人各界成立。 六界历万年,重楼出关,诸侯林立的魔界经历多年战火尚处分裂,神农终宣布魔界之主封号魔尊,以混战方式角逐,多番厮杀后,重楼力压群雄,登顶为魔尊并开始向外扩张,其将眼神投向本为兽族后裔的妖族,在血流成河、恩威并济之下,他很快便征服妖界各方种族。同时,接到魔界一统、妖界臣服的消息,神子飞蓬主动请缨前往神魔之井防备魔界入侵,九天、葵羽、沧彬、辰轩紧随其后。一番思考后,天帝伏羲将飞蓬出师后从未离身的玉佩恢复为主兵符,以表其在紧要时机可先斩后奏之权,并令九天、葵羽共掌副兵符、留守于神界之内。 其后百多年,魔界多有魔将领兵意图攻陷神魔之井,妖族亦主动出兵表示忠心,飞蓬令其嫡系守护南天门,自己更镇守于神魔之井,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实力,使得来犯之敌无一幸免,被六界好事者誉为天界第一神将,偏偏又因不留活口而让人无从知晓其身份、名姓。 在魔界多番失手,魔将级别战力损失颇大之下,魔尊终亲自出手,那一战神魔之井险些崩塌,当真堪称惊天动地,此时六界各方势力方震惊得知天界第一神将实为飞蓬!此后魔尊重楼和神将飞蓬战场交锋从未留手,然私下相交甚笃亦如当年,神魔两族高层随之也不再过于谨慎,昔日好友平时往来便如三族时期,三皇对此皆乐见其成。 … … 神魔之井中,电光火石间只闻两声闷哼,红蓝身影骤然分离,都止不住自己后退之势,香甜的血味儿在空间中弥漫,但一神一魔皆未在意,他们相视而笑,异口同声道:“又是平手!” 重楼挑挑眉道:“去我空间里玩玩?”他语气带起几分得意:“我记得你上次说想试试热海泉?前番正好引了一道支流泉眼。” 飞蓬笑意盎然:“那你还不开门?难道想要我斩破空间进去?”话虽如此,他却毫不犹豫将照胆收入体内,甚至任由重楼拉住他的手,魔尊的空间之术六界闻名,眨眼之间他们就消失在空寂的神魔之井。 … … 在泉眼内谈天说地却立场不同、看法不一的结果就是本来骨头都被热酥的一神一魔又打了起来,不同于剑刃相交的刺激,近身战却是酣畅淋漓。然而支流泉眼可不是神魔之井,地方太小施展不开往往会出现意外,比如此刻—— … …(请入群) 原本璀璨的蓝眸一片空茫,耳边传来轻唤声,正是重楼在温柔的喊着飞蓬的名字,可其终是合眼渐渐陷入沉睡。 重楼见状也未再做无用之功,动作轻柔之极的为飞蓬清理好身体,他揽住飞蓬的腰也闭眸静静睡去,一神一魔都躺在空间内的寝室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他们的呼吸声是难言的和谐,气氛竟是一片静谧。 … … 六界历二十万年,神将飞蓬以劳苦功高之名被天帝伏羲调回天都。同年,魔尊重楼不知何故正大光明踏入神界,在遭遇重重围攻后艰难到达天都。三日后,其伤势不轻却喜形于色而出,神将飞蓬随后亦重新镇守神魔之井,此实为六界不解之谜。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番外就这样结束了哦…很香很甜对不对23333我放一下Q群号,免得大家看不到红烧肉——重飞俱乐部 574469316 (*^__^*)~ O(∩_∩)O~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六界繁华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75章 第二十五章 尔虞我诈细思量 魔界,九幽禁地,画面之中便见神农神情淡漠,他将金色的神血悬浮在面色呆滞的重楼面前:“半数本源神血,是本皇给魔尊的底牌,从今以后你是本皇的神子,魔界自当以你为主,生杀予夺皆在汝一念之间…”在重楼的震惊中,他轻叹一声,似有感慨的摇头:“这么做的可并非我一个…” 重楼眼神一凝,神农似乎也发现自己说漏了什么,便立刻补充道:“若非如此,女娲又怎会陨落?日后若是女娲后人有难,你不妨酌情帮扶一二。”身影消失在原地,地皇最后只留下一句话:“速将魔界之事务交代清楚,你此番闭关最少也得万年。” 所有在场旁观者的表情都是震惊的,在飞蓬之后,重楼竟然也是神子?!半晌后,他们才冷静下来,赤霄苦笑摇头,溪风对祖神不甚了解,他抬眸露出一丝希冀,可赤霄轻叹一声,似是解释的轻声言道:“我族祖神实为…外热内冷,重楼最后在其心中之地位,不如飞蓬。” 不同于对其他不知情者,九天玄女、夕瑶、溪风、照胆和炎波皆明了此话之意,是故都沉默是金,随意变化的红葵、蓝葵几度想开口询问,然都被夕瑶悲伤的眼神制止,但其心中终究对飞蓬和重楼之事升起不详的预感。在天道之内,听见这话的神农微不可察颔首,一点不生气的心想,自己后来那么多年当真没白教赤霄,他倒是比瑶姬更透彻… “嗷!”的惨叫了一声,眼眶受到重击的神农本能性捂脸,耳畔却是伏羲和女娲难得同步的声音,语调冰冷而愤怒:“你竟然懒到对重楼什么都不教?!”伏羲更是加了一句:“好一句‘生杀予夺皆在汝一念之间’,哼!”理亏的神农只得趴在桌案上,他轻轻揉着泛青的眼圈。 接近神魔之井处的魔界边境,一座荒山之上,众位长老齐聚于此,魔尊重楼远望守在入口处的魔族少数兵卒,身后站着泾渭分明的几帮高层赤霄、瑶姬、女娇、骄虫是血覆最高层,离重楼相当之近,其后便是冰夷、貔貅、玄蜂,最后…赤霄见状冷嗤一声道:“犀渠、蜚与雍和从一开始就对重楼担任魔尊面服心不服…明明他们加起来都不是重楼的对手。” 影像之中,重楼回头对众位魔族高手道:“地皇陛下有言,神魔百年一战,那么…”轻笑一声,他语气铿锵有力道:“我族军兵每次战场杀敌,当以敌人实力的不同,记为不同等级之军功…另,巫师有提供治疗术的,以疗效和人数亦记为军功。”重楼转身看向诸魔道:“汝等若有建议,现在尽数提出即可,本座会拿出各种天材地宝和功法秘籍为将士之奖励。” 闻声,瑶姬首先出言赞成道:“魔尊所言甚是,吾也会拿出自己的积蓄为奖励…” 重楼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他对身边诸魔鼓励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魔界并非没有奇险之地可出天材地宝,不过是现今大家对九幽还不熟罢了,且六界已立,各位的穿行术可都不差,探险夺宝不过轻而易举,若有朝一日我等能打下神界一雪前耻,亦能所获众多!”魔族最高层不由连连点头,显然皆被劝服,九天玄女和夕瑶抽抽嘴角,但不得不承认重楼口才当真不差。 又见赤霄作为血覆军师发言道:“既如此,我魔界不妨确立军功制度并统一计算标准,杀敌、治愈当为其中之二,至于其他…”他对着旁边的人一笑,做了个聆听的手势,显然是谦让。 女娇不由笑了,她接口道:“出谋划策之军师、改良自创之战阵、防御进攻之符咒亦可。” 随其话语,现场众魔都恍然大悟,重楼面色镇定似乎早有预料,他颔首一语定论:“是故,吾等自当以军士取得之成绩、结果、威力等为标准,而这个标准…”语气顿了顿,他表情淡漠宣布道:“本座得地皇指导,即将闭关万年多,怕是要错过不少次神魔之战,但想来各位千年内应该能将这制度彻底完善!” 大家面面相觑,但在有魔复言之前,又有以天赋异禀而升为魔族高层的蜚插话道:“魔尊,若战后有军功优秀的军士想退伍又当如何?” 重楼还未答话,貔貅的脸色就是一变,赤霄眉头皱起…记忆外,夕瑶却轻叹一声:“原来他们三个的狐狸尾巴这么早就露出来了啊。”苍炎、苍风、帝炎、龙葵、流光都面露不解,显是不明白此言此景之意图何在。 炎波嗤笑一声:“蠢货,手中势力再大也不比本身战力!他们的算盘打得不错,但最终结果…呵呵魔界从不存在莫须有之罪名!弱小才是原罪!在实力比不上吾主的情况下,如此算计不过自找死路!”照胆点头表示同意,苍炎等小辈眼巴巴的瞅着大祭司赤霄,眸中都是好奇。 赤霄看向小辈们,他似笑非笑解释道:“魔尊若长时间闭关不出,神农大神之女瑶姬地位虽高,却指挥不动血覆,我为军师固然能号令一次两次,但时间长了,血覆亦不会再听吾命令…所以群龙无首之下,长此以往,重楼的嫡系麾下哪里能收到精英?”众人恍然,九天玄女若有所思道:“后来魔界之乱我略有耳闻,雍和、犀渠、蜚以及麾下皆被魔尊以心存叛逆、图谋不轨之名义连根拔起…重楼根本就是故意放长线钓大鱼吧?”赤霄、溪风和炎波都微微点头。 闻声,重楼眸中有一道大家看的清清楚楚的暗芒闪过,他却状若无事的答道:“若族人无心再留,不妨结算军功、放其离去,但如想进一步深造,其可加入魔界各方势力,诸位麾下自此再不缺精英!”顿了一下,重楼正色道:“然对族人只能利诱不可威逼,且看诸位给出待遇如何,优秀军士之选择当全凭其心自愿!”唇角微翘,他红眸闪过显而易见的自信,重楼眼神瞟过赤霄、瑶姬,他们亦心领神会的微不可察颔首。 最终待事务终定,重楼一锤定音:“即日起,汝等以及闭关未出的飞廉、计蒙、欢兜成立吾魔族长老院,在本座闭关期间,诸事不决当商讨决定…”众魔闻言大多面露赞同,但也有心思缜密者如貔貅、赤霄和瑶姬眉头皱起。略一停顿,他唇角勾起一抹肆意的弧度,重楼又笑言道:“当然,有时候正理并非因人多而决,若尔等还不服,则以实力论胜败!同样,日后若有族人可赢长老院其中之一,当可晋级为长老。”各位魔族高层一致抱拳道:“遵令!” 画面再次闪烁,九天玄女等看着画面中飞蓬周身之光晕由明转暗,最后化为虚无,再睁开的蓝眸里,有悲凉哀伤一闪而逝,然转瞬就被抑制消褪,大家的呼吸一滞,只见彻底冷静下来后,飞蓬的眼瞳一片淡漠沉静,一如置身万物之上的天帝。他起身对着天帝闭关之处行礼,在没有回应之时相当平静的转身离去,帝宫门口飞蓬身化清风,转眼便到了神树树顶。 “飞蓬…”温柔的轻唤声响起,旁观者都把眼神投向夕瑶,她则轻轻一笑。投影中,飞蓬愣了一下,面前明明空无一人,他向前一步却被一层淡金色的结界拦截。 里面传来葵羽苦涩的叹息:“我们几个都被父神…不,是陛下以闭关为名义用结界困在神树各处,不过我和夕瑶当时皆在树顶,倒是正好做了伴。” 天道之内,神农和女娲默默看向伏羲,他闭眼喃喃道:“葵羽她当面从来都是喊我父神的啊…”他苦笑着揉了揉额角:“我当真不是个好父神…” 夕瑶也接口道:“好在我作为神树守护者还是可以借机探听或者向外传递消息的,陛下似乎也是默认了?”她轻轻一叹:“玉衡军和我族未堕落的精锐损失甚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相反,神族前五十二万年的族人…陨落了整整一半,陛下当真是…”这位素来贤淑温柔的玄女,语气到最后竟带起一份萧索,显然对族人的陨落痛心不已。 正聚精会神看记忆的众人吓了一跳,连赤霄、溪风、炎波都倒抽一口凉气,九天玄女、夕瑶、照胆和画面中的飞蓬一样,沉默不语。轻轻抚摸神树青翠欲滴的叶子,飞蓬眼底悲凉稍纵即逝,他阖眸叹道:“我知道了…”少顷,他忽然睁开蓝瞳,一派坚定道:“夕瑶、葵羽,你们退远一点,我要出全力了!” “可以了。”略带欣喜和期待的声音应道,飞蓬拔剑,剑光美丽至极,却是无声无息的落在结界上,只见淡金色波纹剧烈震荡,然终是恢复平静。飞蓬面色不改,他又将手搭在其上,他凝眉思考了一下,手下便发出青色光刺,其以特殊的频率、不同的落点融入结界,夕瑶、葵羽的身影渐渐清晰。 夕瑶的表情颇为复杂,她感慨道:“飞蓬,你又变强了!” 葵羽神色有些沮丧,但在看向飞蓬时,她眼中飞速闪过一缕倾慕:“夕瑶能联系到大家,但我们几个都根本没实力撼动陛下所设的禁制,即使是用尽全力攻击,也一点点波动都未能激起。” 夕瑶郑重的点头,她语气坚毅道:“停下吧,都到这个地步了,若我和葵羽联手还不能破关而出,岂非白瞎了玄女之称号?亦没资格与你并称神族顶尖新秀!”葵羽狠狠点头,她美目中亦满满都是“我一定要砸了这破结界!”的意味。 对飞蓬的进步,大家面面相觑,都若有所思,照胆直接道出谜底:“主人实力大进,的确是神血完全炼化之原因…”他笑了笑:“不过想来是未出生就融合神血之故,吾主不需要闭关太久…”看着画面,照胆忽而一笑:“其实,主人一直很体贴。”影像上,飞蓬在瞧见光芒闪烁却无济于事之时,便立即转移了话题:“夕瑶,你有办法联系到九天他们吗?我这里有陛下谕令。” 夕瑶和葵羽果然都一下子将目光投注了过来,然而此时投影一阵晃动,等平息下来,大家看见的还是神树树顶,但葵羽还在结界之内,夕瑶却已经出现在飞蓬身边。她对着飞蓬一笑:“现在你已经将大家的结界都破解了一半,便让我等自己努力吧,至于现在…”未等飞蓬答话,她便阖上眼眸,身体向后一靠,在记忆内外的人惊奇的眼神中,夕瑶竟然和神树融为一体! 接下来的画面让苍炎、苍风和帝炎嘴角直抽,异口同声感叹道:“这简直就是神树版网络会议啊!”但更令大家震惊的却是夕瑶真正的能力,神树对于算是本土的神界来说,完全就是个超级版窃听器,而且不论时间、只要是曾经发生之事都能记录!对于他界,若夕瑶想,也能即时倾听消息。 赤霄忍不住看向夕瑶:“幸好当年我们入侵神界时,你还未聚魂成功!”这话令夕瑶皱起眉头,九天玄女更是冷哼了一声。影像中,神族其他五位新秀的表情都是震惊而愤怒的,飞蓬更是气急,他一拳砸在桌案上:“长老团!明里暗里争权夺利,甚至扣留求援消息陷我入必死境地也就罢了,好歹他们这五十多万年也是有苦劳的,但…”脸色一片冰冷肃杀,飞蓬第一次对同族杀意凛然:“吞没牺牲族人之军功!好大的胆子…手脚倒是快,居然毁了全部证据!” 九天玄女、沧彬和辰轩看不到脸,但声音还是传了过来,他们都深吸一口气,显然是极力压抑内心的杀机,而素来刚烈的天帝义女,葵羽按捺不住怒火的拍案而起:“我要杀了他们!” 但飞蓬却出言道:“不可,长老团毕竟是陛下一手扶持的,直下杀手那根本就是挑衅天帝之威,而且我们手里连切实的证据都没有!”他的语气带着凝重:“夕瑶的能力更不能暴露出去,不然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况且为了他们几个…老不死的,让你失去天帝宠爱当真不值!” 直接拿出金色的谕令,在几位好友明显变凝重了几分的呼吸中,飞蓬神色平静自信,一如当年运筹帷幄之中道:“因女娲娘娘为人族陨落,参与此事的长老团和五魔神皆有被陛下迁怒之趋势,陛下有言,为保人族日后无恙,轩辕氏为首的五帝死后成为神族…”语气一顿,他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并担当长老团副手,还分一半政务!这一点,我等会去找五帝商讨一二,想来他们很乐意联手,三族之战最初最后的根源,可都在于长老团呢!” 葵羽眼神直接亮起,九天玄女的声音也传来:“好计策!那么,五魔神呢?” 飞蓬点点头,他语气沉静道:“其实,五魔神不过是按规矩听命行事,可毕竟是直接原因,所以陛下命他们直接闭关修养,且其麾下神军交由我们六个掌管,然神魔之战神界绝对不能输!” 沉默了一下,和五魔神关系最近的九天玄女语音坚定的回应道:“飞蓬,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保证会把五位前辈的怨气全都转移给那几个混账的!”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再找个‘吉日’将消息公布,保证长老团再无法挽回军权之转移!” 飞蓬洒然一笑:“那便如此吧,我现在直接去见五帝…”他身影瞬间化为青光消失,只留一句笑言:“祝你们早日出关!” 作者有话要说: 六界繁华·入骨相思知不知~新的一卷开始了!这一章是布局,大家应该能看懂吧 (*^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76章 第二十六章 从此无心爱良夜 画面再转,大家的脸色都凝重起来,血流成河的神魔之井战场,神兵、魔兵似乎都尽数退出井内,只有少数高手正在对峙。飞蓬一身银甲白盔站在神界一方阵前,对面的魔族高手则严正以待,在他身后,句芒、蓐收、羲和、常羲满头是汗,显然消耗颇大,至于长老团更是脸色泛白,身上到处是毒伤。 首脑钦原咬牙狠声道:“飞蓬,大局为重!魔尊闭关不出,如今正是大好时机,还不快将魔族高层尽数枭首!” 对此,赤霄、瑶姬、貔貅和出关的欢兜对望一眼,眼底都有决然之色,玄蜂、女娇、骄虫神色冷静、夷然不惧,只有犀渠、蜚、雍和眼珠子转了转显是另有主意。 可飞蓬连回头都没有,他语气近乎凉薄的说道:“各位长老,都五十多万年了,你们还不解天道之意吗?天意平衡之下,六界形成,神魔相对,仙妖为敌,人族纷争,鬼界独立!”在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面露呆愣,句芒、蓐收,羲和、常羲陷入沉思之时,飞蓬叹问道:“你们说在我把魔界高层杀光后,各位和五魔神会死几个呢?”神族众位元老脸色登时一变,他似笑非笑道:“反正本将是无所谓,毕竟唯一能与我比拟的魔尊重楼还闭关未出。”飞蓬手中出现照胆神剑的寒锋,唇角勾起一个粲然夺目的笑容:“既然各位长老如此顾全大局,甚至不惜己身性命,飞蓬自当从命!” 长老团的脸色青青白白,煞是好看,连魔界那边高手也难免露出几分笑意,可身上闪烁的光芒说明他们正凝神戒备之状态。钦原作为首席长老,又拉不下面子向飞蓬求恳,只得给与飞蓬关系不错的句芒、蓐收连连使眼色。 见状,蓐收眸中有异色闪过,记忆外,赤霄却忽然莞尔一笑,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他指向屏幕摇了摇头…四道不同的光芒闪过,只听见齐齐一声闷哼,长老团集体倒了下去,而神族四位初代元老句芒、蓐收,羲和、常羲异口同声道:“五位长老最近事务众多、休息不足,故而上火也可以理解!” 在看见这一幕的旁观不知情者大多不小心咬了舌头的喊疼声中,伏羲好笑的摇了摇头,神农、女娲亦是忍俊不禁。 而战场上,飞蓬的神情是呆滞的,和对面同属于年轻新秀的赤霄、瑶姬、女娇、骄虫那目瞪口呆的样子有异曲同工之妙,连雍和、犀渠、蜚也一脸下巴要掉的表情。反倒是与他们同属一辈,诞生在早期而且私交较好的玄蜂、欢兜、貔貅眼神透着理解之意,欢兜更是不解问道:“我说,你们几个和祝融他们就一直忍着这帮…”他语气僵了一下:“…白痴吗?” 句芒语气理所当然的回应道:“不然呢?!上至陛下,下到我们,可都不想为族内事务耽误修炼!” “噗…”魔界那边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不过顷刻就一片笑声。 飞蓬抽抽嘴角把照胆神剑融入神体,然后问道:“那第一次神魔大战就是平局了吗?” 蓐收拍拍他的肩膀:“没错,幸亏你来的及时!” 他看向对面,耸耸肩:“你们如果有意见,不如和飞蓬切磋切磋?” 瑶姬狠狠翻了个白眼,地位最高的她代表魔界道:“你觉得我们几个谁会傻到找揍?”她脸色一肃:“这第一次大战便以平局告终,接下来,神魔两族来日方长!” 画面再一变,还是天仪殿,长老团看似正色的脸上却有遮掩不住的得意,句芒、蓐收,羲和、常羲则是眼含寒霜,飞蓬手里拿着一张神谕,金色象征着其主正是天帝伏羲。他脸色有些苍白的放下谕令,对着句芒、蓐收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看长老团,而是向前走了一步。对着空无一神的主位,飞蓬单膝跪了下去:“谨遵陛下之命,定竭尽所能守护神魔之井要道,只要飞蓬还在,必不会让敌人攻入神界!” 见此情景,女娲冷笑一声:“帮着一帮白痴作践自己神子,你可当真让我大开眼界啊!”伏羲轻轻闭上满含悔意的眼睛,苦笑不语,而神农微不可察摇首,他轻叹一声没有插话。 沙漠中看见飞蓬如此的观者中,炎波忍不住吐槽道:“明明吾主才是半路出家的神子吧?可我怎么觉得飞蓬比他还惨?” “……”一片沉寂中,照胆则艰难的替天帝伏羲说了一句好话:“此举本是好意,主人经历了幸福、喧嚣和辉煌却从未体悟过寂寞…”只是,他最后苦笑轻喃道:“可固然真正达到了‘宝剑锋从磨砺出’的目的,但在淬炼过程中,那偶然又必然出现的真心真意、狂放燃烧的温暖,也让吾主彻底沦陷,不是破绽又胜似破绽!” 炎波长叹一声,心底亦是一片苦涩,重楼的魔火…不仅湮灭对方,也燃尽自己,本是顶尖强者的一神一魔,竟因一个情字毁了永生永世。赤霄、溪风、九天玄女和夕瑶都沉静不语,帝炎、流光、苍炎、苍风甚至红葵几个都面面相觑,照胆剑灵这番话可以称得上是揭露真相! 守护神魔之井的神将飞蓬因深陷寂寥而恋慕时常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魔尊重楼…可现在神魔两族这个样子像是发生过巨大矛盾?更别说,他们时常看见的是重楼对飞蓬的恋慕和痴缠…帝炎喃喃自语:“那因果线为何是亏欠占了十之八-九?” 如山凝重的压力陡然施加于他身上,流光见此暗叫不好,她一道金光为闷哼的帝炎减轻了压力,并且挡在他面前,然后对着面色难看的九天玄女道:“请您手下留情,要问什么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半晌后,知晓重飞之间因果线表露之含义的苍炎、苍风、红葵都面色震惊,红葵更是眼神直逼神界一方:“九天姐姐,请你明言!”然夕瑶和照胆脸色都是冰寒刻骨,九天玄女咬牙冷笑一声:“天道之下,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是算不上因果的!可重楼和飞蓬…”眸中掠过杀意,她深吸一口气:“魔尊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能在不过百年的时间里,让因果亏欠十之八-九?!” 赤霄神情很平静,他眼神没有躲闪,语气也是沉稳肯定:“我们掌握的情况是一样的,你们神界不知道的,魔界又怎么会了解?”其手指指向影像:“与其大家费脑筋猜测,不如继续看!”九天玄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收回了扩散的杀意,让几个差点窒息的小辈们大大松了口气,帝炎则再一次被流光禁言。 句芒、蓐收、羲和、常羲的脸色依旧相当难看,蓐收看着长老团冷声道:“怎么,你们还想让飞蓬不带一兵一卒孤守神魔之井不成?!” 夫诸看似平和的一笑,但其眸底闪烁的森寒却表明了其心之恶:“非是我等为难飞蓬将军,陛下谕旨只调遣他一个去守护两族最重要的往来通道,这是何等信任?玉衡军纵然为我族精锐,也无此荣幸。” 记忆外,知道神魔之井是什么样子的众人表情都古怪极了,九天玄女更是冰声道:“荣幸?亏他们说得出口!若非被逼无奈,谁愿意去守着那种荒芜到地老天荒的地方!” 句芒深吸一口气,眼中愤怒压抑不住,但飞蓬却倏尔展眉一笑:“各位长老,你们似乎弄错了一点?”长老团闻言一愣,句芒、蓐收、羲和、常羲一致的看向他,只听飞蓬轻轻一笑:“所谓玉衡军,不过是个名号,大家只是为了共同目标聚在一起的志同道合的伙伴罢了…”他蓝眸直视五个长老,似笑非笑道:“可现在,战争早已结束,哪里还需要继续保留?我神族年轻族人们从头到尾都是自由之身,可不是族内有番号的军队!” 神族四位初代元老面面相觑,他们再瞅瞅长老团暗沉却无言以对的样子,脸上都流露些许解恨的笑意,飞蓬则对众神微微躬身:“我现在回去收拾一下,很快便会动身,下一次百年之战,还请各位前辈与几位长老及时赶到。” 清风吹拂,身影瞬间消失在天仪殿,当飞蓬独身处于神树树屋时,他靠坐在床上,眼神空茫半晌,忽然拿华丽的被褥将自己整个神都蒙了个严严实实,依稀可以听见他模糊又透着苦涩的声音:“果然如此,师父,您是为了神族第一战将之名才教导我的吧…”而在最后,飞蓬略显哽咽的语气竟带起一分冰冷狠意,他几近咬牙切齿道:“长老团!” 波光粼粼闪动,投影又换了场景,但是想起不久前记忆影像闪现飞蓬幼时教学画面中,天帝伏羲曾笑容深邃对飞蓬笑言‘你好好学,日后当为我神族第一战将’之事,大家都沉默不语。天道之内,伏羲苦笑着揉了揉他再次青黑的眼圈,白了眼幸灾乐祸的神农,但他看着冷脸不语的女娲,连一点反驳和解释都不敢说出。 画面再转,还是同样的地点和招数,在夕瑶和神树的帮助之下,飞蓬语气平静的宣布了天帝与长老团对自己的任命,在几位好友显是怒气勃发之时,他只是温文尔雅的笑了笑,可语音带上了肃杀之意:“对于长老们一番‘苦心’,我自当回报一二!”双眸中寒光一闪,飞蓬对夕瑶点头道:“请将神族所有与长老团有关族人之名单列出,冒领军功者特别标注,大家人手一份多加注意…”顿了顿,飞蓬勾唇冷声说道:“另外,从今以后,我会让长老团所属再入不得照胆神泉修炼!” 夕瑶沉默了一下,她毅然支持道:“神树亦是如此!” 九天玄女等三神顿时出言赞同:“如此甚好!” 这让不知情者有些不解,夕瑶轻叹一声,她解释道:“神界飞天时只分到了跟随飞蓬的照胆、喜欢烛龙的龙潭,而这两个神泉能用的只有前者,且神树在神界成立后也成为族人唯二的修炼圣地之一。” 九天玄女接口冷然一笑:“故而长老团一方族人只能缓慢的吸取神界中的灵气,修炼速度急剧下降!” 画面中,听见此语的飞蓬愣了一下,他唇畔流露一声轻轻的叹息:“夕瑶,你不必如此。” 夕瑶摇了摇头,她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飞蓬,我此举是出自本心,通过神树每每见长老团倒行逆施,早令我不满已久,而且我地位特殊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孤身在神魔之井自当小心行事。” 眉宇间一派淡定自若,飞蓬笑容温润如玉,眸中闪烁璀璨的自信,他颔首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敢去,便有自保之力!”想了想,飞蓬又出言道:“五魔神为我神族初代元老,即使实力大损,恢复速度也不会慢…九天,你和葵羽当劝服他们,在五帝升天引起族人震惊当时,拿出天帝陛下谕令,再在五魔神、句芒、蓐收,羲和、常羲几位前辈的支持下,将长老团军权彻底剥夺,并且令其行政之权也丧失一半!” 对此,神族几位新秀都齐齐朗声道:“吾等得令,请将军放心!”飞蓬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弹指送出讯息:“六界初初成立,神魔之井在短时间内除了百年之战,应该不会有他界搅扰,便让玉衡军去照胆神泉修炼吧…”在身影消失之际,依稀还能听见飞蓬最终叹息的声音:“诸位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飞蓬接着在神界布局,大家应该能看懂吧 (*^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77章 第二十七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 荒无人烟的神魔之井,飞蓬神色淡漠,正以微妙的旋律踏出脚步,金色光晕快速溢出,周围陡然换了天地。看着在头顶倏然出现的呼啸雷云,他眼底是一片让旁观者呼吸停滞的空无凉薄,不带丝毫感情,飞蓬低声轻喃道:“不知道我全力布下的五行雷阵,其效力如何?”电光闪烁、雷声炸响,只见一道霹雳带着浩然正气蓦然劈下,飞蓬却根本没有躲闪! 只凭借肉身接下一击,飞蓬脸色丝毫不变,但苍风、苍炎还有被禁制的帝炎都瞪大了眼睛,画上雷电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降下,攻击力更是愈发迅猛…最后一击之下阵法空间破碎开来,隔着屏幕,他们都能感受到雷光之刺眼,但下一刻大家集体干咳起来,因为飞蓬身上的蓝衣只剩下丝丝缕缕挂在身上,清楚可见他坚韧挺拔的身材。 照胆默默望天,其声音微带笑意:“索性天幻神装还是很有用的。”随他话语,大家便见飞蓬身上的蓝色战衣以极快速度恢复原状。 九天玄女幽幽一叹:“我们几个和飞蓬关系比较亲近,当初居然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她脸上露出羡慕之色:“战后无需换衣服就能恢复,平时还可随心而变,这多省事啊!” 夕瑶失笑:“我族神女一般都喜欢穿的美丽至极,男子也免不了爱好华服的性情,除非是上战场…”美眸中掠过难得的捉狭,她眨眨眼睛道:“当然,你素来与众不同。” 赤霄忍俊不禁接口道:“她巴不得一直穿战衣,便于亮…”拳头两字没能出口,大家已经对九天玄女和赤霄一言不合就动手完全习惯,便把注意力继续集中在影像中。 飞蓬还在布阵,他所布的从五行单阵渐渐发展成风雷水火土层层嵌套,等全部试完之后,天幻神衣再次恢复,却遮不住那一身之伤!可他却毫不在乎,飞蓬表情平淡而随意的躺在地上,放任溢出的神血染红地面,脸上竟然露出淡淡的笑意,阖眸前才启动了治愈神术… 伏羲见状皱眉,眼中心疼一闪而逝,神农、女娲若有所思。夕瑶露出一抹苦笑,她对着面露不解和震惊的小一辈低声解释道:“神魔之井时常空间错位,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生命,唯留一片荒芜。” 九天玄女接口叹道:“而且除了三千年后才有他界偶尔会派军队来挑衅外,平时只有飞蓬一个在那里,没有任何人烟,甚至也无丁点声音…总之,那是六界最孤独寂寞的地方!” 赤霄微不可察的点头:“最凄清的环境磨练出完美的君子之剑,刃锋冷锐却含蓄藏锋,飞蓬的存在堪称神界的稀世之珍!”他垂眸,遮掩住一闪而逝的悲凉,飞蓬当真是可惜了…重楼你简直… 接下来,飞蓬伤势尽愈后又开始不停的以身试阵,迷阵、幻阵到后来甚至是杀阵,他自己确定全力之下的攻击力度和范围,再一点点改进使之威力更大…这样周而复始,伤势也反反复复,只是纵有进展,飞蓬的眼神也无分毫热度,众位旁观者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份彻骨的寂寞。 画面再一闪,飞蓬眉宇舒展,对面则站着很多个面色尴尬的神族青年,大家定睛一看,正是玉衡军!“也就是说,九天、葵羽他们在五帝升天那一天,在五魔神支持下向长老团发难了,还是大获全胜?”飞蓬的语音清冷却略含笑意。 “是的,将军!第二次神魔之战才结束,在清算军功的祭典之上,两位玄女和沧彬、辰轩两位统领集体出关,他们以突破后需要切磋、较技为名义,将那几个倚老卖老的家伙给狠狠揍了一顿!而当时五帝忽然升天,引起我族震惊,葵羽玄女又陡然拿出陛下谕令,五魔神和句芒等大神也以接到陛下诏令为由现于当场表示赞同!然后他们就整天忙的团团转,没注意到…” 飞蓬在神魔之井时素来淡漠的脸上此刻却满是哭笑不得之色:“于是,你们就乘九天、葵羽、沧彬和辰轩因为完全取得五魔神麾下神军统帅权而急于处理事务、长老团也被轩辕氏他们牵制而无力插手其他事情的情况下,连个招呼都不打,全跑神魔之井来了?” 颇为无奈而好笑的摇了摇头,他挥手将温和的蓝光打过去:“因为这是我神界入口,本将只设下了迷阵、困阵、幻阵而已,可你们…”飞蓬叹了口气,然蓝眸一片松缓温和的笑意,他语气坚定的嘱咐道:“短时间此处不会有战事,但你们如今实力不够,当继续在照胆神泉修炼!不出五千年,本将定然会召集你们前来,到时候可别力有不逮的死于神魔之井!” 看着玉衡军众神因为被信仰的统帅嫌弃实力低而垂头丧气离去,大家都忍俊不禁,只是九天玄女看向赤霄,似笑非笑道:“不过,他还是算错了一点,我记得第一次有他界入侵…便是三千年后的魔界吧?在非战争时期,几位高等魔将率兵攻入神魔之井!” 赤霄神色自然,他淡定应道:“没错,三千年时间,足够第一批自行诞生的魔族中出现高等级的魔将,而且数量还不少,其中有几个在战场有所历练后,觉得神族遵守百年之约,故而不可能主动进攻…”他挑了挑眉:“可我们魔族这边素来放纵肆意,那几位自己修炼、没什么底蕴的高级魔将一拍即合,联手带着自己手下跑去了神魔之井,而我们长老院虽然也派将领守护通道口,但由兽族族人转化的魔族,本就和你神族有深仇大恨,是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发生变化,飞蓬站在高高在上的巨石之上,他略带惊异的看着在层层嵌套的杀阵中哀嚎惨叫的魔族,喃喃自语道:“时光倏忽而逝,这才三千年,倒是比我想象的早…”轻叹一声,其冷漠的脸上多了明显的笑容:“既然魔界如此,他界入侵亦是不远,我这阵法倒是该改一改了…”飞蓬瞬间将力度调整到最大,被困魔族眨眼之间便灰飞烟灭,却有黑色斑点飞向魔界,他若有所思未做阻拦,不多时神魔之井就一片空虚。 之后,飞蓬抬手将金色光晕洒向阵法,小辈们看不懂的变化滋生,看着那复杂的波纹,此地最擅长阵法的赤霄看向九天玄女和夕瑶道:“难怪在我方族人全军覆灭后,我们特地通知了各方小妖界甚至龙族、凤族等,结果去试探的妖军从来都是什么消息皆无法传出,原来飞蓬一开始就设下阵法完全阻绝了神魔之井与外界的联系!” 夕瑶微微一笑道:“因飞蓬的阵法,各界探听监视的灵术都无效,所以他的身份万年多都未曾揭露…特别是他出名之后,我记得各界有好事者特地向我神族打听过,但我们也只公布了一个消息。” 赤霄颔首道:“没错,汝神界公开表示,在非战争时间,守护在神魔之井的,唯有一位孤身行事的神将!而各界则是因为…不管他们派何等战力、带多少兵力,前去试探的结果都是尽数陨落,又不知道守护神魔之井的神族高手之名姓、长相、实力等,才将其誉为天界第一神将!” 闻言,投影又变了,妖界的入侵所派人数无疑更多,自来此地,飞蓬唇角第一次翘起一个肆意璀璨的弧度,他一神一剑被团团包围,然一瞬间,剑光破晓、血雨纷飞,说是杀伐倒不如形容为一场艺术!看着妖族从开始的接连而上,到后来的逃之唯恐不及,却无一幸免的场景,九天玄女的笑容多了一丝自豪:“尸山血海若等闲,飞蓬可完全是凭借个人实力成就了第一神将之威名!” 这时,画面又转为安静的神魔之井,然此刻的飞蓬却眉头紧皱,他面前正是玉衡军,却又多出了很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而地上更是“横尸”遍地,最惨的是沧彬和辰轩,满身都是青青紫紫。九天玄女挑眉解释道:“三千年后,神魔之井渐渐会有各族势力来此挑衅,将军便召回了玉衡军,但随之而来的…” 九天玄女眼神有点幽怨的看向夕瑶,却只得到一个粲然的微笑,大家正不解间,守护神女主动接口道:“在照胆神泉修炼的,不止是玉衡军,当年和飞蓬并肩作战的很多未堕落的神族军士也喜欢在那里盘桓,所以时间一长就知晓了飞蓬被贬谪入神魔之井一事。” 九天玄女咬牙切齿:“是故在我们忙于处理事务的三千多年,那部分精锐以各种理由退伍!这个月走一个,下个月跑两个的,都赖在了照胆神泉里,最后他们和玉衡军一起跑到了神魔之井,可恨沧彬、辰轩发现了之后隐瞒不报,还加快了处理事务…”她瞪了忍笑的夕瑶一眼:“而咱们的守护神女更是知情不举,甚至帮忙遮掩消息让他们两个混蛋在玉衡军动身后也打了个报告就跟着跑了…我和葵羽后面简直累哭!” 夕瑶在赤霄、溪风、炎波还有其他人佩服的眼神下拍拍她的肩膀:“后来我不是帮你们调走飞蓬了吗?我让他在神树这逗留了好几天,你和葵羽则秘密赶到神魔之井,狠狠的把坑了你们的沧彬、辰轩还有为了跟随飞蓬毫不犹豫退伍而跑的神军精锐都揍了一顿!”画面上,飞蓬从麾下那里知晓了真相,顿时啼笑皆非,但他还是很好心的施展了治愈神术,换来一片感激仰慕的眼神,于此时,记忆波光再次浮动。 一片混乱的战场上,神族、魔族这次派来的高层都未动手,而是在看着年青一辈指挥战斗,只不过旁观者都表情略有古怪,溪风干咳一声。赤霄轻轻颔首:“我还记得,这是你的成名战吧,溪风?” 溪风正看着画面中的自己那指挥若定的样子,嘴角微微流露一抹笑意,听见大祭司的问话赶忙转头回答:“不止是我,也是水碧的。”他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怀念,看着神界军阵一方里英姿飒爽的水碧,笑叹道:“后来水碧跟我说过,飞蓬将军当时一直注意战场…新神族陨落留下果核被带到魔界将魂飞魄散,发现这一点后,飞蓬将军布下了短距离的空间转移阵法,将牺牲的新神族之遗蜕转移到己方的军阵最后,避免了神果的损失。” 随他话语,飞蓬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最上方,他看着和溪风动起手的少女,微微勾起唇角:“这就是九天说的那个小姑娘?真不愧是她教出来的,这灵术用到一半时突然照脸揍的习惯一如既往的好用来着。”没想到对方突然变招,溪风表情懵逼的被砸青了眼圈,但身为第一代新生魔族成就的高等魔将,他自然也是身经百战,全力甩出一击雷术,手中之剑横扫,正正挡住水碧致命的一击,接下来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神魔两族的当代新秀显然打出真火,直到传令收兵才各自收手。 “噗!”旁观者们看着面色不自在的溪风和转开眼神的九天玄女,集体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赤霄更是拍拍首席魔将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辛苦了!”溪风眼神一片温柔,他认真坚定的反驳道:“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到最后溪水交锋时差不多是五千年的样子,本来是白天的,但为了写开题报告,我就提前发了么么哒(*^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78章 第二十八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 浮光掠影之中,依稀可见飞蓬应九天玄女之请在战后对水碧进行兵法和战斗教导的画面,他也的确很认真负责,就连各方妖族和魔族在非战时期的进攻也都让水碧旁观,而水碧往往也承担了喊玉衡军来神魔之井内收尸的任务。只是,对于飞蓬让麾下将尸体尽数丢在各界门口的挑衅之举,神魔两族都表示理解…毕竟他一个神在这样荒芜的神魔之井孤守,当真是需要一些东西来打发时间的,杀敌总比自残好。 是故在后来继续的多次神魔大战中,神魔两界都涌现了不少新秀,其中便有水碧、溪风的身影,不过魔界那边最强的却是一个女魔将,其名钩戈,面容沉静美丽,在战场上的指挥亦是沉稳大气又不失灵动,比起溪风,倒是她更得魔族高层之赞赏。 只是小一辈却略惊讶的发现,在场神魔两族看着她时,表情都是一致的淡漠,那根本就是看死人的眼神,苍炎、苍风和禁言没解除的帝炎还有流光、蓝葵都露出惋惜之色,看来这位魔将是早就陨落了啊。 又一次大战之后,恢复凄清的神魔之井,飞蓬看着水碧,点头道:“这一千多年,你的战术颇有进步,如今正好有突破,便回神界腹地吧,神树或者照胆神泉,汝当静心闭关以稳定境界。” 照胆神剑发出一道璀璨的银光落于她身上,旁观者心知肚明,这显然是通行之意,水碧目露感激,她恭敬的对着飞蓬一礼:“这些年多谢将军谆谆教诲,水碧铭记于心。”飞蓬只是淡漠一笑,挥手将她送出神魔之井。 接下来,空洞沉寂的神魔之井又只剩下了飞蓬一神,他弹指重布一连串的阵法,自己则阖眸躺在地面上,那满头青丝随意散落,正好遮盖住俊美的面容,看上去倒是难得的闲适悠然…带着亚龙一族军兵、冲破重重禁制而一身狼狈冲进来的龙族统领者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似乎先前对敌人的行为不甚在乎,沉睡的飞蓬直到这时才施施然从地上起身,他动作自然的撩起长发,懒散的睁开蓝眸,待看清来人身份时,唇角便上翘起一个粲然夺目的笑容,眼神更是瞬间锐利明亮!记忆外的旁观者自然知晓那是见猎心喜的战意…但这份璀璨的笑意面对以好色闻名六界的龙族时,却起到了特殊的作用—— 龙族此番挑衅者的首领呼吸一滞,瞳眸多了势在必得,他挑眉间语气一派张狂道:“好一个绝代佳人!本王龙阗,现在还缺个王妃,就是你了!” !!!沙漠里响起一片大小不一的咳嗽声,大家的眼神都是震惊的,而影像中,飞蓬凝眉,眼神有些不可置信,他轻喃道:“这神魔之井难道还有别的高手在吗,竟然连我都没发现自己中了幻境…” 这句话让忍俊不禁的众人直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龙阗却是笑得分外风流,他出手便是一团粉色雾气:“小美人,等我好好疼爱你,就知道不是幻境胜似幻境了!” 见状,投影中的飞蓬和记忆外的九天玄女、夕瑶、赤霄等的脸色都骤然沉了下来,流光轻轻对小一辈解释道:“这是龙族特有求偶法术,中招者会立刻…”她语气艰难的停顿了一下:“对着龙族发情。” 素来沉稳的苍炎看着记忆图像中飞蓬眼中闪烁的杀意,狠狠抽抽嘴角:“之前几千年来神魔之井的无论数量、实力有多少都是全军覆没,可龙族…”苍风更是忍不住叹道:“我就从没见过这么找死的!”帝炎也不由点点头,表情诚恳的看向流光,他眼中满满都是求解禁的意思,流光翻了个白眼,转身不去看自己总是‘坦然承认错误、转头屡教不改’的主人。 而在天道之内,神农被伏羲身上陡然散发的寒气冻得一个哆嗦,他向着给周围施加咒语使温度回暖的女娲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与她异口同声道:“出去了咱们就立马揍烛龙一顿!”伏羲冷哼一声,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水镜:“那是自然!” 没有再丝毫废话,照胆神剑现于其手,飞蓬的身影如风轻盈,又如柳絮纷飞般飘忽不定,随他脚步,周围便升起阵法将龙族尽数困在一定范围之内,龙阗冷笑一声,他毫不犹豫号令麾下非纯血的亚龙族集体压上。可飞蓬何等身手和实力?以一敌万也不在话下!众人不出意料的看着包围他的龙族在照胆剑下洒落滴滴龙血,而飞蓬…他下的不是死手却比死手更狠更厉,这一次的作为无非是软刀子割肉,龙族只能硬生生在战斗中流光一身之血,将神魔之井的荒芜之地渐渐晕染。 最终,所有亚龙横尸遍地,只剩一口气的龙阗眸底满满都是绝望,他嘶吼道:“如斯战力绝非无名之辈,汝到底是谁?!” 伴随直入心口的森寒剑光,一声淡漠不带喜怒波澜的声音响起:“本将飞蓬!”他的脸色一片平静寂然,却终在龙阗惊骇回神的大笑中冷如冰霜:“哈哈哈哈难怪各界都栽了个彻彻底底,原来当年那个光辉璀璨的天帝权杖竟被贬谪至此…”重伤垂死的龙王最后留下一句恶毒的诅咒:“飞蓬!我等着看你这神界看门狗被压榨完全部利用价值再死无葬身之地!” “嘎嘣”一声,伏羲捏碎了酒樽,因暴怒未有控制的神力毁了他面前的桌案,神农、女娲的脸色也和观看记忆的众人都是一样的阴沉。而飞蓬的表情骤然冰冷疏寒,下唇无意识的狠狠咬紧,他一出手便是耀目的银光,硬生生将龙阗的魂魄化为齑粉!记忆外的大家能听见他难得有些急促低沉的呼吸声,好半天才恢复平时的淡漠。 见状,夕瑶垂眸,幽幽一叹:“这还是飞蓬第一次毁人魂魄吧。” 九天玄女苦笑颔首:“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 赤霄面色沉凝,他叹息接口道:“一语中的、字字锥心,只怕是戳中了飞蓬内心最深处的痛脚…”看向夕瑶和九天玄女,他微微摇头:“飞蓬大抵是把自己当成了天帝手下一个看似举足轻重但必要时刻依旧照舍不误的棋子。” 溪风亦是低声加了一句:“在如斯想法下,飞蓬将军依旧是孤守神魔之井二十多万年,更是将来犯之敌尽数歼灭…尊上多次邀他入魔,都被毫不犹豫拒绝…”他叹息了一声:“这份碧血丹心天帝又可知?”苍炎、苍风、帝炎、流光、龙葵甚至照胆、炎波都默不作声,而九天玄女和夕瑶对望一眼,皆苦笑不语。 想到这一点的当然不止是他,伏羲的脸色明显变成一片苍白,他双手本搭在被神农修复的桌案上,此时却在轻微颤抖,在神农、女娲的注视下,他阖眸语气艰难、包含心疼和后悔:“我竟然没有想到,飞蓬…原来是这般看自己的,我这个父神还真是不合格啊…也难怪…” 画面之上,飞蓬神情凝滞的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飞身直入高空。他抬手便是滔天火海,只是在这炙烈火焰的映照下,飞蓬冰冷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血色,他那双比平时更冷寒的蓝眸看着满地龙族尸骸以较慢的速度一点点融化,阖眸流露一缕叹息,一声思忆的轻唤从其唇畔溢出:“…重楼…”忽然莞尔一笑,飞蓬神色松缓下来,轻笑道:“果然,毁尸灭迹还是更适合你去干,我总觉得不太顺手。” 飞蓬这句明显是思念好友的言语一出,除了照胆神色不变,九天玄女、赤霄、夕瑶、溪风甚至是炎波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帝炎、苍炎、苍风、流光、蓝葵想起因果线,神色更加迷惘不解。神农看向已趴在桌子上的伏羲,女娲悄然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搅显然后悔不迭的伏羲。 画面再闪烁,飞蓬面前是一群仙气缭绕的军卒,只是现在已集体重伤不起,唯一还站着的只有领头的那位男子,其长相颇为粗豪,他正咬牙顶着令神魔之井空间咯吱作响的神力威压,对飞蓬怒目而视! 眼神飞快掠过神界入口,飞蓬挑眉露出几分讶异,他唇角微翘,照胆神剑出现在手,却解开了对敌人的束缚:“若汝单用武技能击败本将,吾就放尔等离去!”粗豪的男子眼神一凝,毫不犹豫拿出一只灵木杖,他兜头就狠狠砸了过去! 飞蓬见其表现,湛蓝瞳孔略一收缩,眼中有惊异和怀念一闪而逝,他居然未曾躲闪,而是脚步一挪向前踏出一步,正好斜斜的让开对方攻击,他在男子再想转身时,横掌成刀,重重切在对方后颈处!在那粗豪的男子瞪大眼睛倒地昏厥时,众人都看见了飞蓬啼笑皆非的表情:“这么多年,人族已将三族之事尽数忘却,你们夸父族的传统攻势竟还没丢?!”他语气满满都是笑意:“若夸父在天有灵,想来定倍感欣慰!” 顿了一下,飞蓬再度看向神界入口,他唇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本将说的可对,轩辕氏?” 一声饱含无奈和怀念的叹息在寂静冷清的神魔之井响起,隐匿的昔日人族首领终于现身,他对着曾经的盟友微微躬身一礼,飞蓬没有避开亦无还礼,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尔等五帝可暗中照料人族,但也该明了现今身份,莫要被长老团抓到把柄。” 轩辕氏轻轻颔首:“此番多谢神将手下留情,我保证定无下回。”他在飞蓬默认和隐身之后唤醒了夸父族后人,表明身份、一番嘱咐后,再以神术模糊了重伤的仙族之人之记忆,才将他们尽数送出神魔之井,最后轩辕氏对着飞蓬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只是听见轩辕氏让夸父族现任领袖带领还记得上古荣光的族人全体进入女娲后人所建幽都时,赤霄、九天玄女、夕瑶、溪风和照胆、炎波却是都露出略带古怪的表情,让才出现的红葵皱眉有点迟疑不解,而苍炎、苍风和帝炎见状亦颇为摸不着头脑。 这时,赤霄解释道:“可惜女娲后人日后竟因情所困、不听劝告,渐渐与幽都老死不相往来,直到最后一位后裔因无望之情自尽而亡,人祖留于幽都的残魂只得以本身为代价收回神力,再重新塑造,才有了现代的幽都女娲一脉…”顿了顿,他洒然一笑:“不过想想也不甚奇怪,本就是半神起源,多代血统混杂,又皆为女子,难免因情生孽,然而无论历代女娲后人性格如何,最终之选择皆不负此族守护之心,倒是人间之传奇!”红葵、夕瑶、九天玄女、溪风还有照胆、炎波等知情人都颔首赞同,天道之内,女娲亦轻叹感慨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将军还在帅帅哒对吧2333下一章就要转魔界啦(*^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79章 第二十九章 翻云覆雨一念间 这时,投影再次波光粼粼,主角终于换成了重楼,他身上的虹光璀璨之极,瞬间便向四面八方爆发,甚至有紫金之光直入九霄,不过转瞬,周遭的一切就被他尽数焚毁!其瞳眸睁开时宛如极品的血玉,给人以清澈透明之感,但顷刻就化为深邃暗沉,重楼的唇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转身向着禁地内唯一一座没有化为灰烬的竹屋躬身一礼,他的动作真诚,语气也满是恭敬:“多谢地皇,晚辈告退。” 随其行礼,适才毁去的宫殿房屋尽数恢复原状,他满意的挑挑眉,赤霄抽抽嘴角:“毁建筑来验证自己攻击的控制力…重楼你简直就是个破坏狂!”闻声,溪风默默望天的纯当没看见,九天玄女则翻了个白眼,她看着重楼站在那里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应,嗤笑一声:“地皇只是没搭理他,而不是直接把他丢出九幽禁地,这已经很对得起他了!”而天道之内,神农很随意的耸了耸肩。 重楼对于地皇没回应也不奇怪,只是脚步向外踏出,看似不大的步伐,却是咫尺天涯,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一个极端豪华的大殿内。金铁之音突兀响起,重楼玩味的挑眉一笑,他用炎波血刃轻松自如的一左一右架住两把利剑,这正是在此的两位魔族当代最顶尖新秀因他陡然出现而本能爆发的攻击。 招式被轻而易举挡住,钩戈和溪风脸色一变,两个魔将配合相当默契,溪风抬手便发出耀眼的剑光直扑对方颈间,而钩戈则使用法术凝聚九只金色利箭,连珠而发、来势汹汹对准重楼心口要害。对此,才发现重楼到来的瑶姬、赤霄、骄虫、女娇都兴致勃勃在观看,他们的表情完全暴露了好奇之心。 记忆外,溪风避开了大家惊异的眼神,赤霄微微摇头:“当时,大家都很想知道,和重楼的差距到底多大…”他顿了一下,侧头叹道:“溪风,你和钩戈的攻击,我们几个其实都能接下,但若要像重楼那般举重若轻的击败你们却未有任何伤势,却是不可能的…” 画面之上,重楼以炎波血刃硬生生缴了溪风的剑,被利刃架在脖子上,偏偏身后又传来魔族当时高层的赞许感叹之声,知道自己闹了笑话的溪风明显不敢动弹。钩戈的连珠之箭则令重楼露出赞赏之意,他挥手一记巨大的轰击波迎了上去,将其一一碾碎,却精准的控制好范围,未伤钩戈一丝一毫。 最后,重楼收回炎波血刃,对着两个魔将颔首道:“本座重楼…汝等实力不错,当再接再厉。” 才明白过来的钩戈和溪风赶忙行礼:“钩戈/溪风参加尊上!” 重楼挥挥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吗,然后将眼神转向几位久别重逢的好友,两魔对望一眼,都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等只剩下昔日至交时,瑶姬首先拍拍重楼的肩膀道:“你这回万年闭关可明显是受益匪浅…”她俏皮的眨眨眼睛,有些幸灾乐祸的一笑:“不过接下来,你可有的忙了!” 重楼正不解,赤霄又接口道:“先前我们几个以你的名义招揽了不少我族新秀,这是明,而暗…”他顿了一下,脸色凝重的直视重楼,微微颔首却忽然拿出一道金色的符咒,重楼一个愣神,毫无防备的被符箓拍在了额头上,不过眨眼之间,那符纸就化为一抹流光融入眉心。 重楼阖眸似乎陷入沉思,半晌后才睁开眼睛,他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看赤霄、女娇和骄虫,抬手便将三道暗光打出,赤霄等三位好友身上蓦然被印照出黑色锁链,暗光化为利刃将其毫不犹豫斩断。重楼声音带着坚定:“加入我麾下的新诞生魔族是自幼受到你们和血覆的培养,有得必有失也就罢了,但你们…我绝对不会用这种控制灵魂和生死的方法对待朋友!”赤霄深深看了他一眼,女娇和骄虫亦是如此,在场者都没有再说什么客气之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九天玄女有些不解的看向赤霄,他淡然一笑道:“当时重楼闭关,我们命血覆集体分散开来并巡查魔界的全部环境,绘制地图、总结九幽各方秘境的情况…总之有利于魔尊统治的,血覆都可以主动去做。瑶姬则明面上进入九幽禁地不出,实际上在陪伴地皇之余,她也利用秘法监视魔界各方势力的发展。” 在大家恍然的表情下,赤霄又道:“同时,我们几个也在多次的神魔大战中选定优秀的族人,再在他们退伍时以极佳的待遇收拢其心,此之为重楼培养嫡系。” 溪风点点头:“我就是如此…”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欲言又止,不过大家显然更好奇赤霄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但此刻却是炎波接口答道:“但后来,赤霄误打误撞的研制出了一种自愿融入魔魂当可完全控制对方的符箓,不过有主有副有子,三个层次。” 赤霄干咳一声,他在大家震惊的表情下,长话短说的介绍了符咒的功能:“主符咒融入魔魂则控制其下所有副、子符箓的宿主,是为全组织之首脑,副符箓实为权利相互制约,作用是控制并发展子符咒,而子符咒宿主随着实力提高,有可能进化为副符咒,重楼的隐势力就这样发展了近万年,成了一个烫手山芋,让我们几个都其心难安。” 闻言,不知道重楼、飞蓬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众人还在惊异、悚然之中,但九天玄女和照胆的脸色都难看到极点,溪风沉默不语,夕瑶抿抿唇,她和九天玄女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炎波摇了摇头,传音给照胆将其怒火安抚下去。红葵、流光、帝炎、苍炎、苍风面面相觑,都对神魔两界在此高层的态度摸不着头脑。 投影中,一直沉默的骄虫开口道:“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们三个可就不能继续这样帮你培养嫡系了,你自己从这一代被培养的新血中选择几个做教官,然后统一奖惩制度吧,至于血覆…” “噗哈哈哈…”女娇似乎想起当时之事,和瑶姬、骄虫一道忍俊不禁,赤霄笑道:“当时我事先征询了族人的意见,结果子符咒被大家不假思索的一抢而光!” 可重楼的脸色却骤然沉了下来,他忽然做出一个令记忆内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的动作,唯有作为当事人的赤霄在大家忍笑的视线之下耸耸肩,瞳眸满满都是怀念的笑意。 只见重楼一个挪步到了他面前,在赤霄懵然的表情下揪住他衣领,狠狠的晃来晃去,嘴上更是放言道:“你现在就给我闭关去!!!后来加入的就算了,可血覆何止是我们的心腹?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已是大家的兄弟!”重楼磨牙,红眸更是一片暴躁道:“你不把主符咒之宿主身死、被子符咒控制者也陪葬的功能给我改了…就不许从禁地出来!!!” 在小一辈都为‘陪葬’两字惊骇愣神时,夕瑶柔声问道:“赤霄,你花了多长时间研究出改变符箓陪葬之法的?”赤霄难得没敢看神界一方,他的视线凝固在画面中,沉声答道:“五百年,在我研究成功告诉重楼的当天,他将此事解决了。”九天玄女、夕瑶、照胆都深吸一口气,眼神一触即分,都有无奈甚至愤懑之意。 画面之上,赤霄无奈之下只得连连保证,并把所有的事务…包括这些年重楼明面上由他负责的势力,比如适才两位优秀的魔将等情况都交代完毕。之后在好友们啼笑皆非的眼神下,赤霄一脸看似不愿、实则大家都能看出来的开心之下孤身前往九幽禁地。重楼拉着剩下来的瑶姬、女娇和骄虫狠狠切磋了一番,最终倒地不起的三个好友看着重楼潇潇洒洒挥手离开的身影,对根本就是提前预料到这种场景的赤霄痛骂不已! 这一幕惹得记忆外的旁观者忍俊不禁的对着赤霄竖起大拇指,只得到这位魔族大祭司一个粲然的微笑。之后,重楼召来了钩戈和溪风:“这万年魔界诞生了不少高手…你们传讯出去,有意挑战本座的…”魔界之主的脸上露出一抹璀璨自信的桀骜笑意:“尽管放马过来!” 两位魔将愣了一下,钩戈想了想道:“尊上,那样人数未免太多了…不如您在魔宫山脚下以阵法立下功力标尺,满足条件的才有机会挑战于您?” 溪风补充了一句:“还有,尊上是准备一次性解决还是…”重楼轻笑打断了他的话:“本座现在就立下参战条件,尔等当通告魔界,此番当是混战,时间定在一年之后,本座欢迎所有万年内诞生的高手来此挑战,若有族人能胜过本座,吾自当退位让贤!” 记忆画面再次转化,印现在大家眼中的是血雨纷飞的混战现场!在四面八方的进攻之中,魔尊的身影屹立不倒,其一招一式都炫目到令人神魂颠倒,这非指华丽,而是他如帝王般霸道的气势,还有行为直击要害的干脆利落,甚至旁观者都能清晰的听见重楼对他们的指导:“尔剑法攻势如风,然急速有余、灵动不足,当再接再厉!”“哈,你雷术不错,但无能使行随心动,未免成为致命破绽!” 如斯不过转瞬之间,围攻重楼的魔族高手就被接二连三送出阵法,他们伤势都不轻不重,而重楼又提前安排好麾下的巫师为之治疗伤势,不多时,大多数魔族高手看着圈内的魔尊时,眼神都是狂热宛如信仰,显然已经心服口服。 看着这一幕,九天玄女、夕瑶、照胆表情都有些复杂,苍炎轻叹一声:“话说重…不,是魔尊和神将,他们的人格魅力虽然截然不同,但都令人不知不觉间心悦诚服。”溪风含笑点头,赤霄唇角微微弯起,而帝炎神情里曾经对重楼的不忿也早已经消失殆尽,他公道的点点头,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能说话了,不由转身看了流光一眼,又回头叹道:“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倒是合适。” 一片浮光掠影中,依稀可以看见重楼在魔界进行的种种英明决议:他在和长老院召开会议讨论后,一起带领麾下势力修建各方城市,并设立了全魔界的传送阵,这不仅方便了实力不足的族人出行之问题,同时也令各方魔族趋于通婚,因魔尊闭关万年而烽火四起、诸侯林立的魔界明面上的战火皆平息下来,人口也就顺理成章的增加很多。 与此同时,魔尊还在各方城市设立据点,并且向全魔界公布法案,所有族人包括新诞生者都要记录在案,并且新生少年在千岁以内皆受保护,任何人皆不得下杀手,被发现者无论何等身份,尽数杀一儆百,真正保证了魔族最底层厮杀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以上种种行事自然也有难处,毕竟这万年,不少魔将崛起,他们瓜分魔界领土后,自然都不希望麾下领地被魔尊和长老院插入势力。其中,聪明的见大势所趋、利大于弊,也都选择听从号令、支持魔尊所为,但他们都以帮忙为名,在据点内安插自己人,以借机收拢人心。对此,掌握大权和顶尖实力的魔界最高层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也有些妄自尊大者,竟敢直接竖起反旗! 见状,重楼冷然一笑,他表面派使者前往和谈利弊,暗地里却派血覆乃至更多暗势力将反抗者和幕后对他们有所支持者一一找出…此过程耗时百年,当魔界诸多势力见魔尊似有软弱而蠢蠢欲动时,他忽然遣自己麾下大军压境!一番军事较量后,谋反的众位魔将被魔尊重楼带兵围堵在了一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明明胜券在握,魔尊重楼却悍然出手! 他孤身迎战群雄,血雨腥风间将反抗者尽数诛灭,其铁血手段震惊全魔界,再无人敢反驳,其宣布之政令也就彻底畅通无阻!记忆外的众人对此都颇为称赞。其后,魔尊重楼更是召集有识之士一起完善统治制度,历经千修万改后,他颁布了各种补充之条例,比如:自行诞生的魔族少年在第一次入城时,若还未有教导保护之长辈,当由据点统一抚养,不会埋没其隐藏的天赋,待成年后可自择去路。 在如斯环境下,魔界变化日新月异,短短千年不到就焕然一新,不再是那个看起来就贫瘠荒芜的九幽大地,而重楼也在空隙时间不停接受各方势力和高手的挑战,在堪称血腥残酷的战斗中,他彻底坐稳了魔尊之位,同时还收获了一群仰慕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魔尊从头帅到尾对吧2333魔界内务告一段落,下一章就要转神魔之井重逢啦(*^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80章 第三十章 岁月如梭人如故 一切风波都似乎平息,可重楼孤身一个时却思考了很久,他喃喃自语般念叨了几个字:“飞蓬…父神…共工!”其眼中寒意一闪而过,唇角弯起一个冷然的弧度:“魔族绝不可再出第二个水神!”魔尊重楼便开始未雨绸缪的对魔族各方势力进行渗透,他首先下令让血覆成员集体改头换面,以新身份散落于魔界各方城市及险地。 待准备就绪,谨慎的确定血覆未引起任何势力注意后,他才不紧不慢开始下一步的双管齐下,一方面让血覆成员借机关注新生魔族中有天赋者加以培养,另一方面又借神魔之战后的每次退伍,将部分本就是出于他组织内的魔族高手无声无息安插至其他长老院众位长老麾下,其余则分散开来,可以自由加入各方势力,甚至自己角逐各区域魔将之位,成为魔尊在全魔界的千里眼顺风耳! 对魔尊此番心机谋略,九天玄女、夕瑶、照胆以及知情的炎波都沉默不语,苍炎、苍风、帝炎、流光、红葵集体脸色发白、毛骨悚然,而本就出自魔尊麾下的溪风更是打了个寒颤,他苦笑摇了摇头,心想幸亏自己从未动歪脑筋,也难怪后来在魔界敢举大旗造反之人,结果都那般凄惨。 天道之内,伏羲冷脸一言不发,神农时不时瞅瞅他,却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最后还是女娲避重就轻,她说了句公道话:“身为魔尊,重楼挺合格的,大局、细节、阴谋、阳谋,他方方面面都注意到了…”顿了顿,女娲看向神农:“就是武力太强、大权在握,别无敌手又无制约,长此以往,自然就加剧了其自大和刚愎自用的性格,最终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在神农垂眸时,伏羲握掌成拳:“呵,所以飞蓬才会落得那么惨的下场!”将茶盏重重磕在桌案上,他语气冰寒道:“偏偏飞蓬责任心太重,知晓重楼的隐势力后…纵然他心底再恨意滔天、杀意凛冽,可为了神界不再因他私人仇怨发生流血,也必会相忍为国!” 对伏羲此言,神农干咳了一声,他摇头道:“飞蓬也是有骄傲的,一旦重楼逼迫过甚,他会出手吧?”语气有些犹疑,但神农还是抓住了重点:“毕竟,继续忍下去对飞蓬的突破不利。” 女娲看着投影,最终总结性的平述道:“在忍无可忍之下,飞蓬大抵会选择直接动手,但要重楼性命的可能不大,毕竟身份太麻烦了,然重伤沉睡只怕难免。”伏羲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他重新将眼神凝聚于画面之上。 重楼正一脸抑郁之色,对面是脸露不解的赤霄,他晃着杯中美酒,无奈问道:“你打搅我在九幽禁地向地皇陛下讨教,现在又一言不发,到底怎么了?” 重楼冷哼一声:“真是…”他烦躁的揉了揉赤发:“不知道那帮子魔将发什么疯,最近几乎我每次入寝宫,都发现有我族高手脱光了在床上!” “噗…”赤霄喷酒的声音和记忆外众人的喷笑声此起彼伏,影像上,他笑得浑身发抖:“我说魔尊大人,我族从来都是强者为尊、至高无上,以你英姿有族人倾慕有加难道不该是正理?”赤霄下巴微抬,用满是看好戏的语气唆使道:“你要是看不上魔将,完全可以全魔界选秀嘛,一定无数族人愿意主动献身!” 在大家目瞪口呆中,重楼深吸一口气,他额角青筋突兀,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炎波血刃划出耀目的雷光,却被早有准备的赤霄闪身而过,重楼咬牙切齿吼道:“胡说八道!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重楼啊,美人垂青你不扑上去,还跑过来刺激我这个没人爱慕的孤家寡人,亏我还给你出谋划策,你太不够朋友了!”在赤霄看似看似正直实则捉狭的反驳声中,重楼气得差点暴走,但这位素来机警的大祭司见状不好立马找借口溜了:“但你既然不领情,那我就不管了啊,地皇陛下留的课业我还没完成,先走一步…”星光照耀,赤霄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重楼一个狠声喝骂:“赤霄你给我等着!” “哈哈哈哈…”小一辈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就连溪风也忍笑对赤霄竖起大拇指,九天等神界一方嘴角直抽,但眼中亦微带笑意。而投影再度闪烁,“魅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本座下药!”重楼眸色森寒地瞧着床上的人,赤-裸的身体毫无遮拦,墨色的长发散落开来,长相艳丽的魅魔笑得魅惑又撩人:“魔尊大人,你不觉得难受吗…我倾慕于您,哪怕为此一夕之欢葬送性命,亦不后悔!” 他坚定的眼神没有让铁石心肠的魔尊有丝毫动容,冰声道:“呵,本座可消受不了这一番美意!”魅音脸色一变,周遭空间骤然扭曲,他惨叫一声被重楼挥手打出的一道暗光砸了个正着:“封印魔力百年以儆效尤!”其背后忽然裂开一道口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重楼,你又找我干吗?” 赤霄默默的在大家忍俊不禁的表情下捂住了脸,只见重楼勾勾唇角:“你上次不是怨念无美人垂青吗?这个魅魔将交给你了!”在魅音不可置信的表情下,他被连魔带床丢了过去,空间壁垒合上前大家还听见赤霄的惨叫“重楼你个混账!”和久违的地皇神农爆笑的声音。 影像至此又出现波动,飞蓬再次被重重包围,不过这次他的表情不再是淡漠,而是冷然,只因领头的几位魔将见他长相都眼神垂涎、口出狂言:“美人,打打杀杀多不好啊,看你在这破地方一待万年,在神界的地位想来也不高吧?” “咳咳咳…”帝炎等人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但都统一的离剑拔弩张的神魔两族远远的,准确来说,是九天玄女、夕瑶、照胆和红葵单方面的怒视,赤霄只得尴尬避开,倒是溪风顶神压艰难解释道:“守护神魔之井的大多是各位长老的麾下,本来就是由兽转魔,所以一直都放任魔将们带私兵去神魔之井挑衅…”看着画面,他苦笑道:“再说了,反正这万年多时间,也没谁能活着回来。” 然而,几个魔将接下来所说让他也目瞪口呆,只见飞蓬面露冰冷的将照胆拿在手里,可敌人还在不怕死的出言挑衅:“所以说,你还不如随我们去魔界呢…”几个魔族高手笑得一个比一个令人火冒三丈:“只要你能好好伺候我们几个,保证比你现在于此地过得快活!” “喀吧”一声,这是下巴脱臼的声音,苍炎抽抽嘴角默默把弟弟的下颚给接上,苍风喃喃自语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原来,魔族在找死上比之龙族也不逞多让…”赤霄、溪风、炎波面面相觑,脸色都不甚好看,九天玄女、夕瑶、照胆甚至才出现的蓝葵都冷哼一声。 但接下来,本以为会大发雷霆、毁魔魂魄的飞蓬…其下手却没有那一次被龙族戳中痛脚更严重,他只是脸色冰寒的挥剑并施以神术,并未费多大劲就把魔族军兵灭了个干干净净。然而在最后,看着再无意识的魔魂,飞蓬选择了放任,他任由其化成黑烟流向魔界方向,在轻叹中,漠然的蓝眸流露一抹对往昔的怀念又转而变为哀伤:“师父…神农前辈…女娲娘娘…” 沙漠中的众人想起飞蓬幼年的幸福,不由也叹息垂眸,没有去看飞蓬难得的脆弱,在天道之内,三皇将一切尽收眼底,眼圈竟都有点发红,而知晓飞蓬不灭魔族之魂的缘由,再想想这孩子当初的结局,神农更是一杯接着一杯灌酒,大有把自己醉死的趋势,直到伏羲看不下去阻止才停息。 影像主角再次转移,魔宫主殿之上,魔尊重楼翻阅着魔务,语气玩味道:“也就是说,先前一万多年,我族于神魔之井那位不知名的天界第一神将之手,前前后后损失五十多位高等魔将和上万魔兵?昨日又有五位魔将和上千魔兵死于其手?”随着钩戈和溪风郑重点头,他一双红眸璀璨如星辰,身影更是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句话:“本座亲自前去一探,尔等无需担心。” 之后,便见重楼进入空间裂缝,他难得小心的隐藏身形还有魔气,才真正潜入神魔之井,接着更是面色凝重的躲过所有飞蓬所布阵法,步伐艰难但终究未引起一丝一毫的反应。他眼底流露惊讶欣赏,低声喃语道:“当真是好高的阵道修为,居然能和我从神血中所悟出的阵法传承相提并论,这位天界第一神将的确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话虽如此,他眸中杀意却一闪而逝,语气肃然坚定:“此人,决不可留!” 重楼的意思,旁观者都知晓,为魔界大局计,手染无数魔族鲜血而且阵法如此高明的神将,自然是不得不除之大敌!但是大家…包括几位神魔都很好奇,重楼发现飞蓬时到底是什么神色呢?知晓真相的炎波在照胆忍俊不禁的表情下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眼神,但他们都在众人想提前知晓的问询中指着屏幕直摇头。 重楼动作更加谨慎的贴近中央,但到达目的地只顷刻,其脸色就瞬变,隔着空间壁垒,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一身银甲白盔的飞蓬!他红眸中先是闪烁过震惊和不可置信,然后便是了然,最后变为歉疚。九天玄女和夕瑶冷哼了一声,但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 再看飞蓬,他眸色凉薄、薄唇微扬,对身后的玉衡军下达命令,将妖族尸骨用空间法器装好,再送到各方妖界之入口。此等打脸之举让在场神族的神色瞬间除狂热外又多敬畏,重楼忍不住面带感慨惊讶的轻轻摇头。再见众神兵恭恭敬敬照做,堆积如山的尸骨极快消失,望着麾下兵卒的背影,飞蓬轻轻点头,唇角弯起一个满意的冷冽弧度,他轻声而语气肯定:“此一战立威,妖界应该要谋算修养许久才敢再次挑衅…” 对飞蓬如斯运筹帷幄之中的表现,重楼红瞳内是一片久别重逢的松缓怀念之笑意,待在场除飞蓬再无他人时,他用空间之术轻轻挪动位置的一点点接近过去…但聚精会神的重楼却没注意到,正低头擦拭照胆神剑的飞蓬,其唇角弯起的弧度在他动作中更多了冷峻甚至杀意,可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旁观者们,除却神界那几位还有照胆和炎波,集体默默在心里为魔尊点了一排蜡烛! 果不其然,在重楼近在咫尺时,飞蓬忽而抬头微微一笑,那瞬间的灿然笑容令重楼表情明显有些懵,然下一瞬,面前陡然破碎的空间结界和森寒直指要害的剑锋让他脸色登时大变!在众人或庆幸或惋惜的眼神中,他闷哼一声,艰难的以发出夺目虹光的炎波血刃架住飞蓬角度刁钻必杀的一剑,重楼血眸中难免露出些许庆幸。 这情况让大家颇为忍俊不禁,但接下来的发展让在场所有人甚至天道之内的三皇都目瞪口呆…重楼和飞蓬眸光相对,竟然将血刃收回,他任凭照胆的冰冷剑锋抵在喉间,令人战栗的杀意在飞蓬蓝眸中闪烁,重楼却只如少年时肆意一笑道:“飞蓬,好久不见,还有…”他神色肃然道:“对不起!” 对此,飞蓬明显微一愣神,半晌后他神色缓和下来,放下照胆,其表情亦如少时相处,无奈而纵容的轻轻摇头:“重楼你还真是…”再看向对方头上双角:“这是你转化成魔族时多出来的?” 重楼点头叹道:“还好只是多了角…”闻言,飞蓬的手指微动,他眸中闪现难得的好奇心,重楼失笑,却未带犹豫就低下头来,飞蓬立刻伸出手攥住重楼的双角…众位旁观者眼神精准的发现,重楼身体陡然一僵,随着飞蓬轻轻一搓的动作,他脸色一红直接倒在对方怀里,飞蓬的声音尤带惊奇:“原来你不知道这是弱点吗?” “咳咳咳…”这次神魔两族一起尴尬的要死,连外编的龙葵都是一脸不忍直视,而画面中的对话还在继续,重楼翻了个白眼,他艰难地反驳道:“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碰?自己也没想起来,结果…”苦笑了一下,他红眸露出显然的沮丧,却完全是因为在知己好友面前卖蠢而不好意思,飞蓬却是正色叮咛:“那你可得记好了,以后打斗若是不愿收起,就别让外人有机会近你魔体!” 闻言,重楼唇畔溢出稍许笑意,眼底厉色闪过:“放心吧,我可不是傻子!”其未尽之语,记忆内的飞蓬自是了然,他眸中温柔之色更深,调整姿势让重楼靠着他坐下,一神一魔无话不说的畅谈起各界的变化,气氛是所有观者了然于心的亲密契合。 沙漠之中,氛围在尴尬后一片沉寂,神魔两族之间那诡异的气场让小一辈都难受的不敢发言。而天道之内,女娲幽幽一叹:“一边是对他不管不问的师父…不,已经更多是天帝了,另一边则是始终如一、只对他不同,且实力相近能一同进步的知己宿敌,虽身处敌对,飞蓬和重楼相处却如此轻松鲜活…难怪他最后会选择重楼而和你离心了!” 闻声,伏羲眼眸里满满都是后悔,但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何用?曾经至高无上的天帝只能苦笑!神农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重楼啊…你可真是…”揉了揉额角,他最终喝骂了一句:“蠢货,你怎不保持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魔尊前后画风秒变2333接下来保证甜死人233333(*^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81章 第三十一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 “嘭”怒气勃发的一拳砸在神魔之井地面上,重楼义愤填膺道:“飞蓬,你怎么不把长老团弄死?!” 飞蓬神色平静之极:“说是长老团,但实际上这是陛下之决定,其心非是贬谪而在于守护,毕竟对付各界种种挑衅和攻击,驻守神魔之井的神将必须文武兼备,阵法、术法、战力甚至领军能力还有占卜等,而全神界,能做到这一点的并不多…”唇角微微上翘,飞蓬托腮侧头看着凝眉间一派打抱不平之意的重楼,他语气满含笑意:“若你一直没来的话,八成我哪天不想干了,就动手灭了长老团!” “哼!幸好我来的及时!”重楼的脸色在飞蓬变相的夸奖下瞬间好看多了,但他大概是转念一想,又皱起眉来:“若如先前设想那般行事,你岂不是要被天帝问罪?” 飞蓬轻轻一笑:“之前人族五帝升天为长老团副手,所以他们要是死了,公务不是很难解决,但伤的是陛下颜面,我很可能要到轮回走一遭吧?不过有九天、葵羽他们求情,用不了多久应该能回归。”他拍拍重楼的肩膀,笑言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打无准备之仗了?”闻声,重楼神情又一次开怀,其凝视飞蓬的红瞳蕴含不加掩饰的信任,唇角更是弯起一个开心的弧度。 天道之内,伏羲扼腕道:“我当年就应该和飞蓬说清楚,随便他折腾长老团的!”神农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你现在说还有啥用?女娲翻了个白眼,已经懒得理他了,而小一辈中,帝炎低声吐槽道:“神将真是好会顺毛…”旁观者们不由齐齐捂脸,溪风、赤霄和炎波面面相觑,却都无言以对,这话当真正确! 接下来,重楼开始炫耀起自己在魔界的种种决策,飞蓬也不避讳,他认认真真的听着,好奇也直截了当询问,而重楼每句每字皆是真话,但在涉及到不能说的,诸如隐势力等情况时,他也未作掩饰,只干脆的摇头拒绝,飞蓬见状便主动转换话题…魔尊和神将这种坦然的相处令九天玄女和夕瑶对望苦笑了一下,眼中都有恍悟了然,显然对飞蓬为何沦陷有了定论。 投影之中,飞蓬看着重楼,忽然皱了皱眉,他冷哼了一声,重楼正茫然不解间,就见对方放出了一段记忆…看完入侵神魔之井的魔将们调戏飞蓬的场景,重楼的脸色黑沉之极,飞蓬淡淡一笑:“魔尊乃魔族之首,本将当有理由找你讨回公道…”照胆神剑闪烁着寒芒,但其主表情看似淡漠,语气却依旧不乏笑意:“所以,无需废话,来战!” 苍炎抽抽嘴角,却没能阻止弟弟苍风的一时口快:“其实,飞蓬就是想找个借口开打吧?”果不其然,他们立刻就收到了红葵和九天的瞪视,但赤霄忍笑给了溪风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的把两兄弟拉到身后,大家清楚看见苍炎学着流光之所为,给了苍炎一个类似的咒语。 但对于飞蓬的邀战,重楼先是眼神一亮,不过他大抵是想起理由,又流露几分愤怒和无奈:“可惜那几个混蛋被你干掉了,况且他们的实力还没到重聚后可以找回记忆的地步,不然…哼!”魔尊的偏心和遗憾之意溢于言表,但他手里也未客气,炎波血刃发出炙烈的波光,毫无迟疑的划向神将的颈间,不过转瞬,他们便打了起来。 剧烈波动从中央向四面八方传递,整个神魔之井的空间随着重楼、飞蓬的激烈战斗都起了变化,平时就常有的空间乱流,如今更是处处可见,却未引起一神一魔的丝毫注意。见此,九天玄女、溪风和赤霄的表情都诡异起来,夕瑶美眸露出微妙的笑意,在不知情的几人疑惑的问询视线中,她忍俊不禁道:“他们两个一打起来就没时间观念了,全然不知道神魔两界都因此兵荒马乱起来。” 溪风接口苦笑道:“魔尊与先前的魔将魔兵一样,也一去不回,我等只得上禀长老院,最后…” 赤霄咬牙切齿道:“我和瑶姬担心不已,叫齐了同伴,带上整个血覆,还附带闻讯赶来的欢兜长老!” 九天玄女冷脸道:“沧彬、辰轩带领玉衡军入了神魔之井,他们提前通知了我和葵羽,正巧当时蓐收亦在,见此消息难免担心不已,便跟着来了,大家一前一后赶往现场,半路上又见神魔之井晃动不已,差点把我们担心死!” 照胆、炎波对望一眼,他们都露出笑意,后者更是物似主人型:“其实吧,我挺怀念那一战的…”在几位神魔怒目而视中,炎波粲然一笑,后被有良心的照胆默默拉到身后挡住,给飞蓬面子的他们只得磨牙收回目光。 画面之中,神魔两界入口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是阵法被破的征兆,但重楼完全没有在意,炎波血刃划过绚烂的极光,他本想架住飞蓬的照胆神剑,然对方突然变招由直刺转转横劈,故而不假思索亦随之而变…兵刃相交造成的金石之音不时响起,伴随空间乱流呼啸的声音,渐渐形成一支清脆悦耳的音乐。 神魔两族高层不知何时终于赶到此处,瑶姬和九天面面相觑,而随行的还有赤霄、骄虫、女娇、欢兜和葵羽、沧彬、辰轩、蓐收,亦不缺重楼与飞蓬铁杆嫡系的血覆战队和玉衡军的战士,甚至包括了跟过来的溪风、钩戈。现场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在了激斗正酣的重楼和飞蓬身上,可他们全都不敢也无力阻止,只因打出真火的魔尊、神将外泄的力量使得空间偶尔出现碎裂,本来固定的阵法也因此被牵动,更加剧了乱流的侵袭,令大家疲于应对。 不过,当时还不认识飞蓬的钩戈、溪风明显难忍震惊好奇之心:“这位神族是谁,竟能与尊上势均力敌?” 赤霄灵动的躲过一记夹杂碎石的乱流,他没好气的瞪向对面道:“嘿,神族的各位,你们是不是该解释一下…飞蓬怎么会在这里?!” 九天玄女、沧彬、辰轩和葵羽正带着玉衡军布阵自保,闻听此言,葵羽当即就冷笑一声:“飞蓬要不在这里,就没你们魔尊了!” 蓐收狠狠砸飞一块巨石,亦出言支持道:“若不是私放蚩尤之子重楼,导致你们间接跑了一大半,飞蓬也不会战后被那群不知所谓的东西针对,最后由五魔神清算而功过相抵、褫夺尊位了!” 瑶姬抬臂以彩带扫落不少尘埃,她眉心微凝,与女娇异口同声的问道:“又是长老团唆使的?” 九天玄女磨牙,她终于插话道:“没错,若非他们向天帝进言…” 沧彬、辰轩“哼”了一声:“将军又怎么会在第一次神魔大战后立时被贬谪来‘守护’神魔之井!”他们加重了“守护”两字的语气,其不满之意表露无遗。 素来沉默的骄虫也忍不住皱眉说了句公道话:“当年要不是飞蓬,就算神族不会输,也不可能胜得那般辉煌!” 欢兜更是摇头:“那五个老家伙如此铲除异己,还当真是多亏了飞蓬是个君子,平日里脾气好还顾全大局!”顿了一下,他叹息道:“要是换成重楼的性子,这样的待遇妥妥早炸了吧!”依稀可见闻听神魔两族高层这般对话的钩戈、溪风两位魔将惊异的表情,他们一边躲着乱七八糟的攻击,一边好奇的看着击斗正酣的飞蓬与重楼。 天道之内,神农干咳了两声,忍不住看向伏羲道:“你当真是把飞蓬教的太好了,过于无私对吾等算不上优点…”女娲冷冷插了一句:“是啊,飞蓬都无私到了能把自己当祭品去保住神界的地步!”伏羲轻轻一叹:“神界储君可以君子无私,但绝不能是圣人殉道者…”他眸光闪过坚定:“等回归神界,我会教他自重自保之道。” 投影之中,重楼和飞蓬终于停下战斗,一神一魔对望一眼,同时出手将神魔之井的空间恢复往日之平静,才在两界高层好友那复杂的注视下飞到大家面前,只听他们面色茫然、异口同声问道:“你们都跑这里干什么?” 欢兜、蓐收深吸一口气,瑶姬、九天、葵羽和赤霄揉了揉眉心,沧彬、辰轩更是抽抽嘴角,他们和女娇、骄虫交换了一个无力的眼神,唯有死忠的血覆和玉衡全然是狂热信仰的眼神。 对此,重楼不耐烦的再次开口道:“没事就都回去吧,我们还没打完!” 闻声,瑶姬终于爆发了,地位素来尊贵的地皇之女不顾形象咆哮道:“你们真是打的好开心啊,尤其是你重楼!来这么久也不报个信回去,大家差点以为要重选魔尊了呢!” 在重楼被噎住之时,向来刚硬的葵羽温柔的一笑,她只一句话就让飞蓬露出惭愧之色:“神魔之井空间震动,大家以为魔界大军来袭,所以急匆匆赶到,结果…”她在九天玄女、沧彬和辰轩都磨牙的表情下幽幽一叹:“便见将军你和…故友打的如此开心!” 记忆外,赤霄和九天玄女对望一眼,想起当年旧事,他们的神情皆略有不爽,而溪风、照胆和炎波则闷笑不语。画面之上,葵羽转头看向重楼,眸中闪过一抹精芒:“然魔尊既有如此雅兴欲往神界一访,吾等自当‘好好招待’!” 话语未落,她已将神力凝聚于手,握掌成拳狠狠砸了过去,重楼本能性出招挡住,九天玄女、沧彬和辰轩则毫不犹豫加入战圈,竟然将他和飞蓬都团团围住!瑶姬眼神一亮,冷哼一声,居然也冲了过来,赤霄、女娇、骄虫视线一触即分,相当默契的配合了神界诸位旧友的行动,局面瞬间变成了重楼、飞蓬对上同一辈其他强者! 欢兜、蓐收面面相觑,前者带着目瞪口呆的钩戈、溪风迅速后退,还给血覆使了个眼神,他们自然也立马后退千里,后者无奈摇摇头,也对着玉衡军挥挥手,齐齐远遁,将战场留给神魔两界当时最出色的高手们。 接下来战斗依旧激烈,重楼和飞蓬每次眸光相对,都显露明显的笑意,一神一魔配合竟相当默契,使得众位好友看的愈加火冒三丈,偏偏他们攻防动作都完美无缺,灵术、武技的转换也毫无破绽,居然以二对八还能硬生生将围攻他们的瑶姬、九天、葵羽、赤霄、沧彬、辰轩、女娇、骄虫给压着打! 不知何时,离近观战的蓐收、欢兜、钩戈和溪风都面露复杂,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重楼和飞蓬尤嫌不足,一神一魔异口同声喊道:“飞蓬/重楼,不够!”大家一个愣神,重楼毫不犹豫出手就是一个火系群攻法术,将众神魔笼罩在内,飞蓬身化飓风,将措手不及的蓐收、欢兜卷起也丢进了群战范围之内,依稀听见他对两位魔将一声慨叹:“可惜,你们实力太弱…”钩戈、溪风脸色清白交加,顷刻便燃起了猎猎火焰,那是对实力的火热追求! 飞蓬回到原地,和重楼相视一笑,一神一魔那璀璨夺目的笑容令沙漠中的旁观者们都觉得脸烫,偏偏当事人完全没有这种意识,他们联手对上怒发冲冠、破开火海的两界高层,然而纵然又多了两位元老,也不过是被飞蓬、重楼碾压的结果!两位魔将、血覆战队和玉衡军甚至记忆外的众人们都近乎痴迷的看着这绚丽到让人心醉的一战,波光再度浮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甜甜甜吧2333接下来保证继续甜死大家 (*^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82章 无责任番外 x如果重楼五万年才出关,飞蓬终于忍无可忍宰了长老团,再以谢罪为名义跑到鬼界灌孟婆汤、跳轮回井的故事 1、神界,天帝帝宫 伏羲淡漠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再度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似乎先前听见的都是错觉一般的懵然问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飞蓬为了谢罪去跳了轮回井!!! 夕瑶、沧彬、辰轩、羲和、常羲都在天帝无意识外泄的威压之下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只有九天玄女、葵羽、句芒和蓐收几位战力颇高的神族高手艰难的站在最前方。 身为天帝义女的葵羽眼神扫过以轩辕为首的缩到角落装不存在的五帝,磨了磨牙:“父神,五帝当时在场。” “……”顶着天帝的视线,轩辕氏差点没哭出来,素来机智冷静的昔日人族首领干巴巴说出当日的经过,神将飞蓬忽然踏破空间出现,在长老团厉声喝责他擅离职守之时,面无表情却杀意凛然的拔剑痛下杀手,实力的巨大差距让五位长老被一击而溃,转瞬就尽数陨落当场。 飞蓬最终将照胆神剑插在殿内,面色淡然直言他犯此滔天大罪,合该受到严惩,便从此自坠轮回、不归神界,望大家保重,便在他们目瞪口呆之下,徒手撕开空间裂缝去往鬼界,依稀可见…神将为自己灌下孟婆汤,便直接跳了轮回井,现在情况不明。 伏羲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煞是好看,而殿内忽然想起一阵大笑:“伏羲我真是服了你了…”一道身影蓦然出现,大家面露惊异之色,竟是鬼帝!话音还未落,非再是酆都却是众神都明了的烛龙:“让你不看好自家神子跑去沉迷天道,后果很严重吧哈哈哈哈哈哈。” 伏羲脸色难看之极,酆都看着众神震惊不可置信的表情,耸耸肩道:“谁让你帮着手下作践自己儿子还不说清楚是磨练,啧啧,素来乖巧的飞蓬被你家长老团给逼疯了,还真是笑话来着…不过…”鬼帝瞳眸中掠过一丝同情,伏羲眉心一拧,便听烛龙又传音来了一句:“哦对了,为了推演飞蓬转世的下落,我拜托大家都帮你注意了,不用谢我哈哈哈哈哈哈。” “轰隆”一声,在众神纷纷逃命似的动作里,天帝帝宫炸成一片废墟,但伏羲的咆哮声周遭都听得一清二楚:“烛龙,你有本事别回神界!” 2、魔界,九幽禁地 “噗咳咳咳咳…”正在喝茶并听着魔尊重楼说起此番他刚刚出关之所为的神农直接被烛龙传递的讯息给呛个半死:“伏羲你居然…”在身边几个魔不解的表情中,他眸中闪过一丝心疼,狠狠摇了摇头:“简直混账!”神农挥手打开一道裂缝,重楼、赤霄和瑶姬面露惊讶,烛龙立刻闪身而入,他很随意的坐在神农边上,忍俊不禁道:“伏羲这次真心闹了大笑话!” 神农揉了揉额角:“伏羲从一开始就封印了飞蓬的本源记忆,他自幼对伏羲秉持师礼,根本不知道自己神子身份,后三族之战到六界成立,伏羲多年不管不问,神族大事哪一件不是飞蓬暗中谋划?其中多少心血不言而喻!偏偏伏羲因神界即将成立有意对神族优胜劣汰,甚至不惜将飞蓬、九天等几位新秀尽数困住…”他嗤笑一声:“如今想来,伏羲当时一意孤行的冷漠只怕早已令飞蓬心冷,女娲之死更是加剧,更别提后来为了磨练飞蓬,任由长老团明升暗降把他调入神魔之井那种荒芜之地!” 在重楼、瑶姬和赤霄一脸‘飞蓬好惨’的表情下,烛龙幽幽一叹:“飞蓬五万年才忍不下去倒是让我颇为惊讶,然他动手时也干净利落,全神界都没反应过来,飞蓬就已经宰了长老团又跑到鬼界转世过了,伏羲知道也来不及了…”不过到最后还是暴露了他素来不靠谱的本性,烛龙扼腕道:“这么听话的孩子,早知道我当年就趁着伏羲没回来把他抱走算了!” 神农忍不住抽抽嘴角,扶额道:“烛龙你是那天欺负小孩子没被打够吗?要是回来之后,伏羲发现自己盼了五十多万年才等来的神子被你抢了,你就等着他满混沌的追杀你吧!”烛龙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但他说出的话让赤霄、瑶姬、重楼眼睛直了:“别说的好像那天把才化形没几天的飞蓬逗哭的人里没有你似的!” “咳咳咳…”神农艰难的转移话题道:“现在伏羲去鬼界了?” 烛龙侧过头,语气有点心虚:“…不知道…我只是好心把飞蓬之事告诉帝俊还有昊天他们了,毕竟不知道他到底会转世成什么样子,总是要多做准备的…”重楼、瑶姬和赤霄脸色都变了,神农表情凝滞了一秒后拍案大笑:“所以,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真有你的,难怪躲我魔界来了!” 重楼、瑶姬和赤霄都用佩服的眼神看了烛龙一眼,重楼想了想,起身对神农和烛龙一礼:“晚辈现在去鬼界看看,希望能从鬼帝那里查探出飞蓬转世之身的下落…”在神农默认、烛龙赞同之下,他对着瑶姬、赤霄点点头,两位好友也纷纷颔首,示意魔界事务他们会暂时负责,最后魔尊便破开空间直入鬼界。 3、鬼界,轮回之井 重楼过来的时候,正好出现在伏羲与酆都身后,被两位先天生灵瞬间锁定,纵然是以他的实力都忍不住后背有点发冷,但他还是状似无事的对着天帝、鬼帝拱拱手,便直截了当问道:“敢问两位陛下,飞蓬现在如何了?” 伏羲轻叹一声:“还能如何,飞蓬直接喝了孟婆汤就转世了,连酆都没来得及拦…”顿了一下,他表情不知道是骄傲还是无奈的又道:“飞蓬守护神魔之井五万年有余,各界损失无数,可他身份从未暴露,如今一走了之未免神魔之井空虚被发现而被各界卜算出情况,飞蓬在转世前特地扰乱天机,现在就连朕一时都推算不出他的下落,其安全倒是无需多虑。” 正控制轮回盘努力查探飞蓬下落的酆都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炫耀自己儿子?赶紧继续推算,你小心飞蓬转世时间越久,到时候觉醒就越艰难!” 伏羲被他一句话噎住,但并未发作,重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转身再次破开空间,只留下一句话:“两位陛下请继续吧,飞蓬素来喜欢人类,我先去人间找找。” 闻言,酆都和伏羲的动作顿时一僵,后者更是阖眸变幻了手上的掐算动作,周围有无数鬼魂陆陆续续跳入井内,还有好奇想触碰他们而被鬼卒踹进轮回的。过了不知多久,伏羲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苦笑道:“飞蓬…的确在人间。” 话音未落,酆都就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竟还没有你儿子的宿敌了解他?”鬼帝直视天帝,语重心长道:“伏羲啊,你还是赶紧去吧!对飞蓬解释清楚,别再把儿子弄丢了!”伏羲轻叹一声,未做犹豫便撕开一道空间裂缝直入人界,只是他走在半路又想起什么似的给神界发了一道讯息过去。 接到天帝旨意的葵羽抽抽嘴角,心想幸好大家没有等父神想起来才去守着!这几年神魔之井因为再无法阵遮拦,已经来了好几拨敌人,亏得九天姐姐叫出祝融、共工、雷泽主和禺疆四位魔神轮流守在那里,才没让他界乘火打劫。不过这第一神将和长老团…葵羽暗自苦笑一声,自己大胆宣布那五个老家伙罄竹难书的罪行并向外宣称他们被父神勃然大怒之下重惩,才没让各界把第一神将为飞蓬且因守护神魔之井多年、心境突破而闭关的消息与之联系起来! 揉了揉额角,葵羽心想,自己这般假传圣旨,固然是为神界颜面,但风险终是颇大啊!眼下只等飞蓬回来,便请他帮忙在父神面前说说好话吧。 4、人界,一世苌明 一个不过十多岁的俊秀少年正在花园中抚琴,一曲毕,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明明小小年纪,怎么你这琴音中的空灵悠远之意更深了。” 周身气质温润如玉的他无甚意外的抬眸望去:“重楼,你回来了?”其唇角弯起一个明显愉悦的弧度,纯黑色的眼眸泛着信任的波光,竟显得单纯而天真,令重楼暗自慨叹,若不是发自内心的熟悉,他当真想不到,这是自己的知己好友飞蓬的转世:“还记得前两天,你父王和兄长为你找老师吗?” 曾为飞蓬,现在名为苌明的一国王子点了点头,有些不解道:“你不是准备…?” 重楼赶忙摇了摇头:“我留在人间,目的只是你而已,所以这个要和很多人接触的职位自然不会去抢…”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最终的结果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地皇传来的讯息,天帝正赶往这里,那么飞蓬的老师…最后定然是他,这样自己倒是能放心了,虽然很想一直陪着飞蓬,但魔界那边…重楼血眸杀意闪过,却被拍了拍肩膀,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暖心的想,能不被自己本能防护所伤者,也就只有飞蓬了吧,连转世都包括在内。 三日之后,正式拜师后的第一堂课,现身的魔尊重楼对面色不好的天帝伏羲拱手一礼,然后对一脸‘果然老师也不是人’的飞蓬眨眨眼睛,又隐身不见。 伏羲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十多年,他对重楼的存在视若无睹,但对于飞蓬却是非常之好,只要他想学的皆倾囊相授。最终,在飞蓬出师之时,他轻轻一叹,摸摸自己神子的头,只留下一句话:“记住,你自始至终都是我唯一的继承人,从来都有任性的权利。” 飞蓬眸中显露出少许惊讶又转为平静,只因自己授业恩师的身上浮现金光,一件白色绣龙纹的华服出现在眼前,却只给自己当是如此的感觉,伏羲腾云驾雾离去,耳畔依稀传来他最后的笑语:“你莫要太谨慎太听话,那样会让我这个家长没有成就感的,便如这次,不过小事而已…我等着你回去,飞蓬。” 心底似乎有什么在涌动,是欣喜亦是放松,阖眸轻轻呼出一口气,半晌后,他对身边再次出现的某个非人类欣然一笑:“你怎么又回来了?” 重楼不以为意道:“不过些许小事,布局已定,且等对方动作即可…”他对着已经长成青年的飞蓬转世粲然一笑:“你不是准备游历吗?我陪着你不好吗?” 苌明看了看他,忽而展眉:“那么出门在外,就请多多指教了,我名…飞蓬。”这个笑容温和内敛,傲意深藏,一如当年。重楼勾起唇角,他干脆拉起飞蓬的手,带着他向远方前行,他们的背影和谐似三族时期,在夕阳之下摇曳出很长的影子。 多年后,再强大的修为对人族而言也只能保持容貌,却无法挽回寿命,苌明躺在床上,还是青年时的样子,适才他已经交代好了后事,并让家人都集体离开。看向床边,果不其然,一道红影如幼年时出现,重楼的眼神有些复杂,有点点悲哀,但更多是欣喜期待,他阖眸洒然一笑,一语双关:“再见!”一道清风吹过,床上的人已经永远不会醒来,重楼轻叹一声便也消失在当场,不多时依稀有悲凉的哭声传出。 5、归去来兮 重楼不过顷刻就追上了刚刚那潇洒自在的风灵,拳掌相交,每招每式都直至对方要害,可一虚幻一实体之下,当真难分胜负,重楼干脆停了下来,任由飞蓬的魂魄穿过他的魔体,语带笑意道:“你还是先凝聚神体吧,不然这样打太费力了!” 飞蓬无语凝噎地看了看自己泛着荧光的手,不得不承认这是正理,风云之子一念之间,便重凝形体,再睁开的眼眸淡漠疏寒,却在看见重楼时变得明朗清亮,他温和一笑:“不过咱们要打也不能在这里…”神色一肃,飞蓬道:“我得先回神界,其他再议。” 重楼理解的点点头,空间之门在他挥手之间出现在一神一魔面前,相视一笑,飞蓬跟着重楼走了进去,再抬首时,眼前赫然是神魔之井的神界入口!耳畔传来重楼玩味的轻笑:“本座便在此等着神将出来一战好了。” 飞蓬啼笑皆非:“放心,本将就算是为了麾下八成还守在南天门的玉衡军,也会赴魔尊你一战之约的!”然话音未落,他已经被重楼紧紧抱住,飞蓬一愣却又被松开,重楼眼中满满都是温暖的笑意,让飞蓬也不由弯起唇角,他转身踏入神界的背影挺直而骄傲,深深印刻在重楼眸中心底,再难忘怀。 六界历五万余年,天帝伏羲亲自下令将神将飞蓬之神子储君身份昭告各界,并令其以主兵符执掌神界军权,飞蓬谢恩后重归神魔之井,与魔尊重楼相交莫逆,常于此地比武切磋,一神一魔知己相交、情谊甚笃六界流传,为永世之佳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无责任番外甜吧哈哈哈2333接下来正文保证继续甜死大家 (*^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83章 第三十二章 海内知己若比邻 画面再次转变,魔宫之内,重楼坐于上首,他看着钩戈和溪风,挑眉问道:“消息都传出去了?” 钩戈神色平静的应答道:“是,自神将身份暴露,各界纷纷探访飞蓬将军的身份、经历、性格等种种信息,属下和溪风前前后后派出了好几拨人,而且是归属在不同种族内的我族内应,推波助澜间不动声色将神族长老团之过一层层揭发出来,万万不会引起神界怀疑。” 溪风点头也肯定道:“天界第一神将飞蓬昔日事迹已经人尽皆知,而长老团嫉贤妒能、贬谪异己之事,在六界明眼人眼里已成定局。” 重楼满意的点点头,他挥手让两个魔将退下,脸上露出笑容低声喃语道:“长老团如此丢尽颜面,飞蓬…大概会说我多事吧…”轻轻摇了摇头,重楼又叹道:“但不给你出口恶气,总觉得心气难平。”他起身走向寝室,溪风的表情忽然诡异起来,他干咳了两声转移视线,引起了赤霄、九天和夕瑶等人的不解,但下一刻大家就明白了原因。 同样华美的房间,相同款式的大床,连魔将的动作都一模一样,,然而同一招栽了两次的重楼,反应却是暴怒之极:“短短半年,尔等愈加放肆!真以为本座不知…你们私下里设赌局论谁能成功自荐枕席吗?”魔界之主冰寒刺骨的话语让那个面容阴柔的魔将知晓不好,他使出血遁想要逃走,重楼嗤笑一声,他挥手将空间生生剥离:“既然封印百年都无法令汝等引以为戒,那这次你就无需再恢复实力了!” 重楼唇角弯起一个令魔胆寒的笑容:“据说你和苍青关系不错?”那魔将瞬间脸色惨白,魔尊又言道:“销魂散很是不错,你既然喜欢,本座便成人之美好了。” 清浅的粉色雾气在重楼灵力之下凝聚成药丸,被控制住动弹不得的魔将满面哀求之色,然未能让冷酷无情的魔尊有一丝一毫动心,他被迫吞下自己所下之药,同时浑身□□、只裹床单的被丢入空间裂缝。对面一个面容凶恶之魔正一脸愕然,却在听见重楼表情淡漠言“冷千一番美意,本座不忍拒绝,听说你们相交颇密,你便照顾一二吧”时眼神骤然亮起,其谢恩的动作干脆之极,令魔将冷千面露绝望、破口大骂,重楼最终淡定的一抬手,裂缝合拢将一切声音彻底消弭。 苍炎、苍风、帝炎的表情都有些复杂,但接下来,大家的神色都精彩的很,原来只留下重楼一魔时,他的脸上陡然升起不正常的红晕,就连呼吸也粗重了几分。重楼只是皱了皱眉,挥手将两道灵光传出,不多时溪风、钩戈就一前一后赶到,看见重楼的样子,他们对望一眼,未有犹豫,首先将床铺所有东西换成了新的。 这让赤霄憋不住笑道:“行啊,没想到你还挺贤惠?” 溪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对着九天玄女一笑:“家里收拾东西,一般都是我负责动手,水碧指挥的。”夕瑶、蓝葵忍俊不禁的点点头,九天玄女翻了个白眼,却和照胆一样满含笑意。 画面之上,重楼吩咐钩戈、溪风将消息传出,并准备在冷千麾下和其他魔将火拼后收拢一些可用人手,两位魔将自然点头应命,然而正事说完,钩戈却脸色严肃,她在溪风甚至是记忆外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对药效未消、脸色潮红未退的重楼躬身一礼:“尊上,您药效未退,不知准备如何纾解?若要男子,不妨从魔宫择身家清白者侍奉。” “咳咳咳咳”沙漠中响起一片咳嗽声,溪风抽抽嘴角道:“你们别看尊上似乎在考虑,后来我想了一下…”赤霄更不假思索接口道:“重楼那根本是因为惊讶而发呆!” 钩戈还在继续对重楼言道:“如果您想要女子…”这位给不知情的旁观者留下印象一直是英姿飒爽的女魔将脸上忽然多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羞涩,她声线坚定又带着一抹微不可察的颤抖:“属下心慕于您已久…”钩戈垂眸低首,露出白皙的颈项,再想想她平日的风姿,无疑是最令魔心动的。 可在场的两个魔族高手…重楼红眸闪过震惊,溪风急忙一礼言道:“属下想到还有事务未完成,便先告退了。”他转身就想离开,重楼深吸一口气,挥手把溪风拉了回来,避开钩戈了然而黯淡下去的眼神:“你们两个在这里处理事务,本座去打一架就好…”从头到尾,他都没给钩戈一点希望,直接破开空间而去。 苍风嘀咕了一句:“还真是不解风情啊…”帝炎、流光和又出现的红葵都深以为然的颔首赞同,炎波耸耸肩对着照胆嘿嘿一笑。 苍炎面露遗憾之色的问道:“看几位前辈的表现,敢问这位钩戈魔将后来是陨落了吗?” 九天玄女和夕瑶沉默不语,赤霄脸色稍稍一变,溪风转移话题道:“飞蓬将军和尊上打起来了…” 不正常的红色随着鲜血的流逝、战斗的激烈渐渐退却,一切终了,飞蓬有些好奇的看着重楼:“你居然也有中招的时候,刚刚那是什么密咒?” “噗哈哈哈…”看记忆的众人集体笑成一团,九天玄女、夕瑶、照胆、炎波的表情都有些无奈,夕瑶更是叹了口气:“我族素来单纯!”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哀伤,守护神女目露深意的瞟过赤霄和溪风,而九天玄女似乎想起什么,脸色瞬间青黑,两魔则脸色一变,立马避开她们的眼神。 “不,不是秘术…”重楼的脸皮狠狠抽了抽,在那双求知欲旺盛的澄澈蓝眸注视下,他忽然抬臂抱住了飞蓬,在对方愣神的表情下,重楼把头埋在他肩上,语气闷闷道:“我不想让那些混账如愿以偿,就跑来和你打架了,这半年…”他的音调带着明显的冷意:“之前没太过分,我还真不好对他们发作!但等这次回去,哼!” 蓝眸眨了眨,飞蓬表情有点不解:“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为何…”想了想,他直言不讳的让旁观者包括三皇都集体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听着很幽怨呢?” 赤霄爆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当然幽怨了,人家魔将一个接一个爬床,缘由不是喜欢他而是把他当成难度来挑战,这对于唯我独尊的魔尊来说,多伤自尊呐!”众人笑声难抑纷纷点头赞同。 重楼抱着飞蓬的手一紧,他脸色先是微微一红,接着却又是一黑,最后磨牙道:“飞蓬,你能不说话吗?!” 对此,飞蓬拍拍他的后背,语气无辜之极却满含调侃的笑意:“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你…嘶”头发被重楼咬牙切齿的拽了一下,飞蓬也不甘示弱一拳正中他的眼眶,一神一魔在大家近乎痴呆的眼神下,就这样毫无风度的扭打成一团! 等众人回过神来,对于重楼、飞蓬的样子不由露出不忍直视之色,天道之内,三皇也忍不住嘴角直抽,重楼、飞蓬你们就没发现,你俩现在的姿势变成一上一下了吗?!而且身上的衣服都皱了啊! 可大家再吐槽,也改变不了记忆里发生过的事情,最终打完后,在一身灰扑扑的重楼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飞蓬粲然一笑,他抬手便一道青光将不远处的地上打出一个大坑,神魔之井驳杂的灵力居然被飞蓬以精准的手法和强大的神力凝炼成水、瞬间烧开,硬生生的制造出了一个独属他的浴池! 周遭转瞬便有热腾腾的雾气缭绕,飞蓬身上那袭破破烂烂的蓝衣在水汽模糊中依稀可见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成原状,见此情形,重楼难得露出一丝羡慕:“好方便的衣服,这是神器吗?” 飞蓬轻轻一笑颔首,他蓝眸掠过一抹捉狭,忽然直接跳入池子里,水花四溅让重楼被泼了一身,他愤愤的抹开脸上的水,如少年时狠狠瞪了好友一眼,却看见飞蓬在池子里笑得无比开心,只得无奈摇了摇头。 然后飞蓬又想起什么似的,他唇角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在重楼身边的空地上立即就出现了一张看上去便舒适柔软的床,其上甚至还有配套的华丽被褥…见一切准备就绪,飞蓬对重楼挥挥手,他唇畔的笑容灿烂到让看见的所有人都眼睛发疼:“我要沐浴休息,慢走不送!” 重楼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再转身徒手撕开一道空间裂缝,只是他在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令飞蓬眸中笑意更深:“在下一次神魔大战前,魔界不会再有魔将来搅扰。”看了看闭阖的壁垒,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将周遭阵法尽数启动激活,波光浮动前,飞蓬最后的笑容温柔如三族时期,完全不似孤守神魔之井时的淡漠疏冷,令大家心中感慨不已。 天道之内,女娲轻轻摇头:“伏羲…看看重楼对飞蓬的态度,再对比你的做法,我就明白飞蓬为何跟你离心了!” 伏羲苦笑:“真是…我后来从未看见飞蓬笑得如此开心,我以为他什么都不缺,在神界他的地位其实只在我之下,连府邸也是我亲手设计,是除了我之外最好的…”他揉了揉眉心,语气懊恼而后悔:“我真没想到,他完全不需要这些!” 神农也忍不住慨叹道:“伏羲,不是我说你,飞蓬这孩子好歹是你从出生看他长到这么大,他什么性格、想要什么…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懂呢?”他摇头叹息一声:“飞蓬自幼就不缺物质享受,后来更是隐瞒身份,完全以自己所作所为获得尊重、赢得地位,他想要的从非权力,唯有真情!” 伏羲抿唇不语,飞蓬的记忆画面已从温馨的知己情谊转变,明明同一阵营,他却和长老团早已势不两立,看着两相对峙的画面,伏羲心底不由更后悔,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改变不了。 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面色发黑的看着神情淡然镇定的飞蓬,为首的钦原拍案而起:“身为神魔之井守将却与敌族魔尊相交莫逆,神将飞蓬,汝可知罪?!” 旁听的句芒、蓐收皱了皱眉,羲和、常羲看了长老团一眼但未曾插话,九天玄女和葵羽则交换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几位魔神不在现场。 夕瑶轻轻解释:“六界传言守护神魔之井的第一神将和魔界至尊相交莫逆,长老团也曾经派他们麾下擅长监听探看者就近看过,结果发现飞蓬与重楼相谈甚欢,故而将其召回问罪。” 九天玄女冷冷一笑:“但将军何等实力?更别说还有玉衡军以及我们几个的全力支持,几位元老也完全中立,在这种情况下,长老团也就只敢嘴上放放狠话罢了。” 投影之上,飞蓬表情平静,照胆神剑忽然出现于他手中,长老团气势一滞,飞蓬垂眸轻轻抚剑,语气淡漠道:“若一言不发直接动手,那岂非有损我神族对敌之风度?”没等长老团回话,唇角便微微上翘,蓝眸寒光闪现,飞蓬手中寒锋闪烁冷锐之光,一剑横天向着对面五神划出,在他们脸色发白时,劲气却精准的掠过而不伤一神! 巨大的裂缝出现当场,飞蓬一步踏入,只留下一句似笑非笑之语:“几位长老如有意见,不妨上禀天帝陛下,神魔之井终是我族要害,本将先行一步,希望尔等能尽快得到陛下调令。”最后,只依稀听见葵羽暗含讽刺的笑语:“正巧本玄女今日准备去看望父神,几位长老可有折子要吾代为上禀?”飞蓬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转而化为淡漠,重新回到神魔之井的他抱剑而立,又是一身疏寒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没有甜死你们哈哈哈2333预计下一章有高能hhhh (*^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84章 第三十三章 惊风乱飐芙蓉水 画面再次转变,地皇神农脸色发黑:“你们两个混小子,有胆子给本皇再重复一遍?!” 重楼表情淡定的向后一退:“神农祭典一事是大祭司卜算所得,本座不过凑数!” “……”赤霄抽抽嘴角,狠狠瞪了一眼重楼,他辩解道:“地皇陛下,这是天道指示,我也只是…嗷!”他惨叫了一声,被神农狠狠一拳砸中:“没错,这是天命所向、无法更改不假,可这不妨碍本皇教导后辈,魔尊和大祭司是魔界最高层,实力自当再进一步。”知道不好,重楼倒抽一口凉气,转身就想跑,可平时无往不利的空间法术此番却未能奏效,“轰隆”一声巨响,他一头撞在紧闭的空间壁垒上。 “噗哈哈哈哈!”看着重楼和赤霄被神农狠揍的样子,众人集体笑作一团,九天玄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当年我就奇怪,你们魔族高层百年一聚,为何要取名叫神农祭典,原来如此,但你们竟然因此惹恼了神农大神…”夕瑶亦是忍俊不禁,对着赤霄粲然一笑:“感情还有此等趣事,令我等大开眼界。” 赤霄默默捂住脸,炎波很有同伴爱的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但眼底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最后还是靠谱的照胆转移了话题:“看,又换了。” 浮光掠影中,依稀可见重楼、飞蓬经常一起比武、饮酒的场景,那样的欢颜和平时他们对待他人时完全不同…镜头最后定格在重楼身上,他眉头紧锁:“也就是,这一回除了凤族外,妖界各族准备了几千年?” 钩戈躬身行礼:“是,尊上,迄今为止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大抵还是失败。” 溪风想了想,加了一句:“神魔之井完全封闭,属下推测,飞蓬将军此番亦不轻松。” 重楼若有所思的颔首吩咐道:“汝等先下去去查探消息,弄清楚他们此行之来龙去脉,最后上禀本座即可。”待两位魔将退下,重楼手持炎波血刃发出无形的波光,将空间划开,自己小心谨慎进入神魔之井,一一避开被开启的阵法,好不容易才到达中央,就被印入眼帘的一幕惊呆了,而记忆外的旁观者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精彩纷呈! 神魔之井的地面铺着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毯,发着轻微的暗色光芒,一见便知绝非凡品,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上面躺着的神,飞蓬现在的脸色发红软软的倒在凶兽的毛皮上,手时不时拽一下,他湛蓝的双眸已然闭阖,但口中时有低不可闻的呻-吟溢出,身体也因偶尔的挪动使衣服多出皱褶。 呼吸一滞,看见神将这般样子,僵直站在那里的魔尊血眸中闪过自己都没发现的暗芒,旁观者面面相觑,都欲言又止,画面中的飞蓬似乎听见动静猛然惊醒:“重楼?” 重楼缓过神来,身影瞬间就到了飞蓬身边:“你…这是各方妖界所为吗?”眉宇间有着担忧,他抬手很自然的揽住飞蓬劲瘦的腰肢,把他从地毯上抱了起来:“可知你中了什么招?” 飞蓬压抑着本能变得急促的喘息,但语调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不知道,他们当时利用风咒撒了很多粉末,本将一时大意被砸了个正着!神体瞬时有变,又见敌方似乎还有后手,我就直接动用全力,没留下活口。”他阖眸道:“但事后…重楼,我现在浑身都难受,神力根本逼不出来,各种解咒之法也都于事无补…嗯…”唇畔轻轻的溢出一声低吟,重楼忍不住轻轻抚过他垂下的青丝,却在飞蓬睁开眼睛时,又挥手凝结空间内的外物,不多时就见有粉末落入其手。 九天玄女脸色发黑,夕瑶、红葵表情也不怎么好看,赤霄、溪风尴尬的撇开目光,天道之内,三皇连连摇头,倒是几个小辈看的津津有味。 飞蓬有些不解的看着重楼变冷的神色,但在他开口前,重楼垂眸看着怀里的飞蓬,伸出手指按在他唇瓣上,深吸一口气道:“我需要通过神印检查一下你的情况…”飞蓬原本清亮的蓝眸泛着明显的水波,可迷离中却还蕴含着信任,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重楼也没废话,他手指划开衣领,只见锁骨处有一枚鲜亮的风云神印,只是在被触碰之时,飞蓬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压抑的呻-吟顿时溢出,让重楼红瞳一片暗沉,不自觉把他抱得更紧。 帝炎喃喃自语道:“这情商…没救了…”苍炎、苍风、流光甚至再次出现的蓝葵都不忍直视的点点头,九天玄女、夕瑶、溪风、赤霄和照胆、炎波亦是沉默不语。 不多时,重楼就松开手指:“幸好,你中的只是…春-药。”他语气庆幸却又艰难:“但还是必须立刻采取行动。”飞蓬眨了眨眼睛,蓝瞳中的理智有些逸散,但还是勉力维持着清醒的一针见血问道:“效果,解法。” 重楼眉心紧锁:“春-药作用是挑起情-欲…” 飞蓬表情一滞,不由低声喃语:“但妖界为何给敌人用这种药?” 重楼深深看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常用解法,你随便找个人来纾解情-欲即可…” 对此,飞蓬毫不犹豫拒绝:“不行,我族不可繁衍,这般行事太过危险。” 重楼轻叹一声,他出手便是一道寒风,将不远处飞蓬上次砸出的浴池中所有的灰烬都尽数刮走,在神将疑惑的眼神下,魔尊将四周的灵力如飞蓬当初所为凝炼成水,可这次…飞蓬若有所思:“冰水居然能够消解情-欲?” “聊胜于无…”重楼抱着飞蓬直接转移到冰水池中,飞蓬狠狠打了个寒颤,重楼有些担心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好冷…”话虽如此,然而飞蓬本有些疲惫的脸色却是缓和了:“不过倒是比刚刚舒服多了,可见是有效果的,重楼,大恩不言谢,我先休整一下。”飞蓬没等重楼回应,就阖眸再次倒在对方怀里,而重楼微微一笑,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其睡的更舒服。半晌后,他见飞蓬熟睡,才低声呢喃道:“妖界…下三滥!”魔尊的眼神氤氲森寒的怒意和杀机,又酝酿出一场记忆外的旁观者都心知肚明的杀伐。 天道之内,神农、女娲都看向伏羲,天帝脸色淡然放下酒樽道:“此事,妖界除凤族都参与了,其他小妖界,朕未曾出手,但烛龙和帝俊…”他冷笑了一声:“纵然他们都不知情,那也是管教不严之罪!” 神农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说帝俊好歹背着天命妖皇的名头,是全妖族之主,却在重楼收复妖界、将所有王族遗孤借刀杀人时闭关不出,导致事后妖界不得不就此附属于魔界,感情是被你揍得不得去疗伤!” 女娲唇角弯起一个满意的弧度:“干得好!” 神农却戳了戳伏羲看不出丝毫得意的脸:“你事后告诉飞蓬了吗?” 伏羲默默扭过头,一语不发…女娲脸上的笑容一滞,神农嘴角也抽了抽,两个先天神祗异口同声道:“伏羲!你是不是蠢!”伏羲继续沉默不语,女娲和神农无语凝噎的一左一右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把视线投注在水镜上。 被飞蓬当靠垫的重楼抱着他凝视了良久,忽然轻笑低喃道:“你就这么信我吗?明明以前你可坑过我很多回呢…”在大家都一副目瞪口呆之下,魔尊伸手撩开神将身上的蓝衣,清晰可见在冰水之中,其睡颜轻松随意,肌理匀称、体态修长,白皙的皮肤有一种莹润光泽,又因药效泛着淡淡的、正在消减的红色。 在九天玄女、夕瑶、红葵脸黑,三皇淡定之中,重楼却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药效要退了。”闻言,苍炎、苍风、帝炎、流光都齐齐扶额,连赤霄和溪风、炎波、照胆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重楼又把飞蓬的衣服恢复齐整,他嘴角弯起一抹明显玩味的弧度,红眸中深邃的暗色时隐时现:“啧啧,我从未想过,你睡着之后竟是这般模样,看来三族昔年对你的评价,到是一点没错…” 魔尊面露回忆,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神将的脸,未醒的飞蓬本能性挪动了一下,居然更往重楼怀里钻了钻,这让血瞳里的暗沉之色渐渐逸散,他脸露温暖的笑意:“君子如风,温文尔雅,当真是秀色可餐到丝毫不像个武将。”重楼低叹道:“春-药…那些魔将若是…”他忽然皱了皱眉,给了自己太阳穴一拳:“等等,我怎么能拿那些魔将与你比较,他们怎么配!” 对此,旁观者集体捂脸,苍风忍不住道:“我说,都这样了你俩怎么就没在一起呢?!”神魔两界皆无言以对。 重楼眸中满是冰寒,但看向飞蓬时又变回温和,他轻轻抚摸对方润湿的长发:“以你素来吃一堑长一智的脾性,妖界…”魔尊的眼中露出势在必得之色,语气更是满含笑意:“只怕本座的计划要因为你的行动提前了,不过大概能省点力气?毕竟等神将你折腾完,不知道妖界势力又还能剩下多少战力!” 随其话语、波光粼粼,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久违的神树,当年的神族新秀多年后再度汇聚一堂,简简单单的木桌旁,飞蓬正小口小口品茶,但其他好友可没有他那么淡定,九天玄女怒发冲冠:“只为你一个神!除了凤族,所有小妖界都动用精兵强将,甚至利用秘法封锁井内空间,让玉衡军救援不及!” 葵羽冷脸道:“幸好你实力够强才没真正出事,此事决不能简单的善罢甘休!” 沧彬、辰轩也纷纷颔首:“此仇不报,我神族岂非要被他界看轻?!” 夕瑶轻轻柔柔一笑,却依旧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三日之内,吾可利用神树之力暂时阻止小妖界各族之通讯,飞蓬你觉得呢?” 飞蓬的笑容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但说出之语却铿锵有力一如昔日指挥千军万马:“各位,本将奉陛下旨意守护神魔之井两万余年,妖族各方势力前前后后多次挑衅,简直视我神族如无物!为维护神族尊严,本将决定给妖界一个教训!”顿了一下,他唇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加重语气道:“然此番行动并无军令、纯属自愿!故而无论是否为自行汇聚的玉衡军所属,愿与一战的我族高级族人,都可在三日后去往神魔之井!”飞蓬最后起身一礼,语气透着绝对的自信:“本将保证,只要听从指令,在我未死前,此行绝不会徒增伤亡!” 画面再次浮动,却是魔界的场景,重楼红眸中的血色蔓延开来,语调更是冷到极点:“也就是说,妖界各方当初的决议,是通过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暗算飞蓬,继而挑衅整个神界?!” 钩戈和溪风都默默往后退了好几步,两魔的头更是低的不能再低,但问题还是要回答的:“是,属下等查明,开始提议以神将打击神界的是龙族,后来主张并收集各种药物…走兽一族都掺了一手。” “嘎嘣”一声,主座的副手被重楼掰了一半下来,他状若无事的将其丢下地面,巨响让钩戈和溪风都抖了一下,魔尊起身走下壁阶,语气平静的吩咐下去:“尔等加紧练兵,待飞蓬行动之后…”重楼的嘴角露出一个冷冽的笑容,他以理所当然的口气道:“到时候,妖族实力大损,也该回归我族麾下,毕竟他们本就是我兽族后裔修炼而成!” 九天玄女冷哼一声:“把乘火打劫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到不愧是魔尊!”大家忍不住小幅度的点了点头,露出赞同之意。 对此,赤霄不以为意一笑:“那么尔等以仙族最终渡劫为神族为由,派兵收复仙界,这又何尝不是因为妖族归于我魔界才有的吗?” 最后倒是夕瑶做了个总结:“六界五行,不管表面再重品格资历,说到底也不过强者为尊…”这位守护神女神情淡然又微带残酷,直言不讳的揭露了世间真理:“而神魔两族刚好是六界最强者!是故规则由吾等而定,他界只得遵守,无力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高能有没有闪瞎你们哈哈哈hhhhhh (*^__^*)~ O(∩_∩)O~今天是双更,大家别看漏了上一章哦,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85章 惊风乱飐芙蓉水 无责任番外1   腥风xuè雨后,神魔之井恢复寂静。飞蓬在地面铺上一块不大不小、发着轻微暗光的柔圝软地毯,便直接躺了上去。神力运转,他努力想将先前xī圝入的粉末所造成的yào力bī出,但根本无济于事。      一开始还只觉身圝体无力,但到后来浑身都泛着燥热,不知不觉间,飞蓬脸sè越来越红,湛蓝的双眸闭阖,他咬紧下唇也还有低不可闻的呻圝吟从口圝中溢出,又有细碎的汗液渐渐濡圝湿圝了缕缕青丝,使飞蓬难受的磨蹭身下的地毯,手时不时的拽一下凶兽máo皮,其身上的蓝衣慢慢多出皱褶,依稀可见烙印在锁骨上的风云图案若隐若现、灿然盛开。      刚刚来到中圝央的魔尊看见神将这般样子,不由呼xī一滞,身圝体亦僵直不动,其xuè眸中闪过深沉的暗芒,飞蓬似乎听见动静猛然惊醒:“重楼?”      重楼缓过神来,身影瞬间就到了飞蓬身边:“你…这是各方妖界所为吗?”眉宇间有着担忧,他抬手很自然的揽住飞蓬劲瘦的腰圝肢,把他从地毯上抱到自己怀里:“可知你中了什么招?”不知有圝意无意,他将唇凑在飞蓬微红的耳尖,火圝热的吐息让对方喘息本能变得急促,却又被强行压抑。      飞蓬语调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不知道,他们当时利圝用风咒撒了很多粉末,本将一时大意被zá了个正着!神体瞬时有变,又见敌方似乎还有后手,我就直接动用全力,没留下活口。”他阖眸正好错过重楼眼中更深沉的暗sè:“但事后…重楼,我现在浑身都难受,神力根本bī不出来,各种解咒之fǎ也都于事无补…嗯…”飞蓬唇畔轻轻的溢出一声低吟,重楼忍不住轻轻圝抚过他颈上紧圝贴的青丝,手指滑过其喉结,却在飞蓬睁开眼睛时,又挥手凝结空间内的外物,不多时就见有粉末落入其手。      在仔细研磨粉末后,重楼的脸sè倏尔变冷,这令飞蓬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但在其开口前,重楼垂眸看着怀里的飞蓬,伸出手指按在他唇圝瓣上,深xī一口气,他道:“我需要通圝过神印检圝查一下你的情况…”      飞蓬原本清亮的蓝眸泛着明显的水波,可迷离中却还蕴hán圝着信任,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重楼也没废话,他将飞蓬放回地毯上,自己侧躺在他身边,以手指直截了当的划开飞蓬衣领。只是,在重楼触圝碰到飞蓬锁骨处那鲜亮的风云神印之时,手下的身圝体明显抖了一下,本极力压抑的呻圝吟顿时溢出,蓝眸露圝出一抹因不自在而滋生的懊恼之sè,飞蓬干脆闭上了眼睛,自然也就未觉重楼那暗沉不见底的红瞳中浮现一闪而逝的灼圝热和势在必得的侵略性。      重楼松开手指,其语气严肃之极:“飞蓬,你信我吗?”      飞蓬眨了眨眼睛,蓝瞳中的理智有些逸散,但还是勉力维持清圝醒,他轻轻点头:“自然。”      轻叹一声,魔尊微微贴近,他凝视着神将那双水光下更显清澈的蓝眸,他们的瞳眸都只印现对方的容颜,重楼泰然自若的轻轻一笑道:“那么,便放轻圝松将一切交给我。”    … …【省略n字】… … 已经清圝醒的飞蓬话语间充满怒意:“重楼,你干什么!”      重楼的笑容wēn柔之极,语气却不容置喙:“飞蓬,我要你!”      飞蓬蓝瞳里露圝出不可置信之sè,但下一刻他就忍不住惨叫出声:“啊!” … …【省略n字】… … 在阖眸陷入昏圝厥前,他以最后的理智语气森寒道:“重楼!”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无责任番外1 (*^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86章 惊风乱飐芙蓉水 无责任番外2 ……【省略n字】…… 看着被他折腾到现在都未醒的飞蓬,红眸中有血色未褪,重楼的唇角弯起一个满含占有欲的笑容:“飞蓬,你是我的。”他喃喃自语、其意决绝:“魔本无欲无求,可我既因你懂情,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当清洗结束,重楼回头看了看已经一团糟的地毯,他想了想,便新拿出了一张崭新的凶兽毛皮铺在另一边,这才把飞蓬抱到上面睡着。侧坐在他身边,重楼的手固定在飞蓬腰身上,以特殊的手法在其身上轻轻推拿,过程中依稀可见有纯净的灵力被输入进去,直到飞蓬呼吸彻底稳定,重楼才停息下来。 重楼就这样托腮静静看着熟睡的飞蓬,心底的想法印现在脸上,他一会微笑一会皱眉,直到不知何时,飞蓬紧闭的眼睫忽然轻轻抖动,重楼才恍如惊醒般抬手打开一道空间裂缝。他在起身之时给飞蓬添了一件被褥,再垂眸于对方唇上最后吻了一下,略带叹息道:“罢了,我还是让你冷静一下吧…也免得你刚刚醒,就要和我拼命。”然末了,在离去之际魔尊还是忍不住回头,但见神将依旧沉睡不醒,他只好幽幽一叹,身影才彻底消失在神魔之井。 飞蓬睁开眼睛时,那双冷锐的蓝眸在瞬间闪过森然与暴怒,照胆神剑直接出现于手中,他轻圝抚冷寒的剑锋,半晌才冷静下来起身,但飞蓬动作忽然一滞,其瞳眸更是多出羞恼之意!牵动身下痛处,飞蓬倒抽圝了一口气,他阖眸近乎咬牙切齿道:“重楼!” 风灵之力在他压抑不住的怒火下爆发,原本的地毯被磋磨成齑粉消散不见,水池更是在一声巨响后被碾成平地,而重楼之前拿出来的毛皮和盖在他身上的被褥亦是随着飞蓬神力彻底化为捻粉,神魔之井内只能听见神将急促的呼吸,直到蜂鸣声打断了其怒火。 飞蓬揉了揉额角,放开阵法将玉衡军还有几位好友传递来的讯息一一查看,其凝起的眉宇因大家不加掩饰的急切关心而趋于舒缓,他最终脸色彻底平静下来,先以风灵通知众神此战无事、自己不过闭关养伤才封闭神魔之井,故而请大家稍安勿躁、无需担忧亦不必来访,之后他再把所有阵法都打开到最大…在确定神魔之井一时不可能有敌军能攻破后,飞蓬唇角露圝出一抹苦笑,却眼露坚定之色,他用照胆神剑全力划出一道波纹,硬生生斩破空间,天帝帝宫赫然在望! 飞蓬神色淡定踏入其中,眨眼已经来到帝宫门口,他语气平静道:“陛下,神魔之井守将飞蓬有事求见!”天帝寝宫,正处理长老团所上禀奏折的伏羲挑了挑眉,抬手直接将飞蓬转移了进来,但他在看清飞蓬样子之时,脸色瞬间一片青黑:“怎么回事?!” 飞蓬愣了一下,就发现伏羲的眼神凝聚在他颈侧,低头一看却是一枚鲜红的咬痕,他脸色微白,再不犹豫的单膝跪于地面,飞蓬垂眸低声言道:“师父,弟圝子此番大战因一时大意被妖界暗算,后又错信敌方而触犯天规累及神界声名,请陛下责罚。” 记忆晶石被飞蓬凝结成形恭敬奉上,伏羲深吸一口气,出手将其读取,顷刻后,天帝威压笼罩整个寝殿:“魔尊重楼,妖界、龙族!!!” 飞蓬在巨大的压力下面色更白,他把头低的更狠道:“飞蓬自知此次罪不容赦,但神魔之井为重地,不可无神把守,请陛下尽快安排族中高手接任。” 伏羲冷笑一声:“接任?你觉得整个神界能找出第二个飞蓬吗?!”他直接将飞蓬从地上拉了起来,在他茫惶的表情下长叹一声:“是我的错,忽视了你实力虽强但在情感上太过单纯,现在看来,当时让你战后远离喧嚣、去神魔之井体悟寂寞,以磨练心境之举的确过于武断。”最后,伏羲一指点在飞蓬眉心处:“飞蓬,你好好弄清楚各族特性…”冷寒之光在天帝眸底闪过:“水镜术亦固定于此,朕去魔界!” 飞蓬神色有些复杂,他一边消化着伏羲传给他的记忆,发现自己当时的做法的确是蠢到家了,简直堪称自作孽不可活!但飞蓬另一边又想着伏羲一直以来的宠爱,不得不承认,或许他当真看低了自己在师父心里的地位,眼神凝注在水镜上,伏羲已经到了魔界九幽禁地。 在神农楞然、赤霄和瑶姬懵逼的表情下,重楼忽然被一只巨手给重重拍飞出去,只听见“嘭”的一声,他狠狠砸在无形的结界壁垒上,摔落时闷圝哼一声,唇角鲜血顿时滑落。 “伏羲!汝这是在挑衅本皇吗?!”神农脸色暗沉下来,眸底一片冷然。 然而,伏羲用比他更冷的语气回答道:“你怎么不问问,魔尊做了什么‘好’事?!” 在瑶姬和赤霄的疗伤下,重楼挣扎着站了起来,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他语气急切问道:“天帝,你把飞蓬怎么样了?” 两魔一脸懵然,神农皱眉不解,而伏羲拂袖一声冷笑:“你说呢?朕欲为神魔之井寻一位新的守护神将!” 重楼表情瞬间惨白,他不假思索道:“此事是本座乘神之危在先,强取豪夺在后,神将忠于职守对神界从无二心,还请天帝陛下明察。” 伏羲的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又恢复:“神族单纯不通情圝欲,飞蓬自然不解其被妖界暗算所中药力若泡冰水自可解决。”天帝语气骤然更加冰冷:“可你明知实情还利圝用飞蓬信任进行诱骗,当其发现不对后更是干脆强圝迫于他!魔尊莫非以为朕的神族软弱可欺?!” 闻言,赤霄、瑶姬倒抽一口凉气,眼视重楼,露圝出不可置信之色,神农的表情更是扭曲了一下,他身圝体僵直死死盯住重楼,其正直视着天帝伏羲,没有任何犹疑的点头应道:“陛下所言甚是,故而本就是吾之过,与飞蓬无关!”顿了一下,重楼神情坚毅之极:“且本座从未觉得神族软弱可欺,只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他对上伏羲淡漠的双眸,未有分毫转移,半晌后,伏羲看向神农:“你可有话说?” 神农将茶盏磕在桌案上,冷冷看了重楼一眼,在瑶姬、赤霄目瞪口呆之下,他淡淡道:“无需留手,你连着我和女娲的份一起揍了吧!” 唇角微微上圝翘,伏羲脸上露圝出一个堪称愉悦的弧度:“那是自然!”重楼还在思考神农之言,没反应过来就被伏羲一拳砸在眼眶上:“呵,飞蓬是吾盼了五十多万年的神子,从小在吾与女娲、神农的精心培养下长大,若非为避免他走上烛龙等的老路,吾又怎会封印其本源记忆、仅以师徒相称?!” 水镜面前,飞蓬的表情已经全然呆滞,而赤霄和瑶姬张大嘴巴,惊讶的快要掉了下巴,被伏羲猛揍的重楼一时忘记自护,懵然的听着天帝所说之秘辛:“纵然飞蓬隐藏身份归于神族,表面只是新秀之首,但实质上却是天界唯一的储君!战后朕令其镇守神魔之井,本意不过以寂寞磨练心志,却未曾想他会因过于单纯而轻信昔日故交,魔尊,你说朕当如何对你?!” 拳头砸响的声音不停传来,瑶姬与赤霄回过神后都干脆扭过了头,作为飞蓬旧友,他们真心觉得重楼此番被揍纯属自找!而神农在掐算一番后,其脸上显露怒意,但在看了看伏羲那边的情况后又淡定下来,他干脆垂头品茶,对重楼不时发出的闷圝哼视若罔闻。 飞蓬这时也明白过来,他蓝眸从不可置信变为欣喜感动,最后其脸上又出现红晕,却也夹杂着些许羞愧。这时伏羲终于停下手,重楼被他丢回神农身边,但肉圝眼可见他被整整揍胖了一圈,惹得赤霄还有瑶姬忍俊不禁的异口同声道:“活该!”飞蓬唇角也忍不住弯了弯,便听见神农充满笑意的询问:“伏羲,接下来你准备去找烛龙和帝俊?” 伏羲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底下的交给飞蓬自己出气便是,至于他俩…妖界、龙族这两万多年,为挑衅神界几乎无圝所圝不圝用圝其圝极,此番更是连下三滥的手段都毫不忌讳,既然管圝教不严,就当负起责任!” 神农托腮玩味一笑:“既如此,吾便也插一手吧。”他微一挑眉,便有彩光落在伏羲身上,而天帝只是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身撕圝开裂缝,飞蓬最后只见九幽禁地内出现一道清晰光幕,神农的声音充斥笑意:“烛龙和帝俊被揍的戏码,本皇当然要好好欣赏!” 而接下来的场面也的确没有让几个看‘直播’的神魔失望,一脸懵逼的烛龙和帝俊先是被伏羲说的管圝教不严之罪给训斥的无圝言圝以圝对,后来更被彻彻底底完虐,重楼看着听着那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悲惨哀嚎之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喃喃自语道:“其实,天帝陛下对我还是手下留情了吧?” 神农抬眉看了看他,嗤笑一声:“那是因为飞蓬会亲自动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别到时候害魔界要费力重选魔尊才是!”挥手之间,重楼、赤霄和瑶姬都被神农送出了禁地。 其后,重楼大惊失色的发现自己的空间法术不知何时被伏羲封印,他只得死皮赖脸缠了赤霄和瑶姬几天几夜!差点精神衰弱的两位好友在暴揍重楼一顿后,才勉强同意帮他给飞蓬送赔礼和情书的要求,而收到礼物的飞蓬一脸淡定,可还没等两魔松口气,神将就请他们转而给魔尊递上一封战书! 六界历两万一千年,魔尊重楼和神将飞蓬决战于混沌之中,此战之结果,除却能进入混沌的先天生灵外再无人知晓,但有好事者宣称,其曾在混沌最外围见魔尊捂脸弓身退离,伤势不可言说。 同年,神将飞蓬领军进攻各方妖界、所向披靡,长老团上禀天帝,状圝告其手握重兵图谋不轨,却因自身罪恶多端被九天玄女、葵羽玄女告发,沧彬、辰轩两位将领从神军中聚圝集不少知情人以记忆予以佐证,在长老团巧言辩驳时,夕瑶玄女更是直接借神树显现证据,天帝伏羲遂于神族高层面前下令将此五神关入幽都神狱、永世不出! 此后,神将飞蓬被天帝伏羲调回天都,神魔之井神界入口被圝封印、非战时不开,神界空间自成一体、各族难以越界,神魔两界之战至此趋于缓和,且魔尊重楼多次去往井内意图突破封印,皆失望而归。 六界历两万五千年,魔尊重楼实力再进一步,并冒险进入神界,再一月之后,重楼一身重伤被飞蓬送出神界,但一神一魔相谈甚欢,多有人亲眼目睹,后更有人在混沌外围常见神将飞蓬、魔尊重楼同出同入,可见知己情谊甚笃非是妄言。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番外到此为止,下一章回归正文,连续两天双更爽不爽hhhhhh 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87章 第三十四章 等闲插柳柳成荫 对于夕瑶之语,几个年青一辈都面露沉思之色,九天玄女、赤霄等神魔和照胆、炎波、流光甚至龙葵都一脸淡定,天道之内,三皇也微微颔首,强者为尊是是六界最根本的法则,其它准则不过是建立于其上罢了。 画面再次转移,众神形成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皆是一脸欣喜激动,他们的眼神凝视飞蓬,满满都是近乎信仰的狂热:“还请将军下令!”然飞蓬的蓝眸难得一片深邃还透着些许担忧,虽然稍纵即逝也被大家看个正着,心底不由颇为不解,但飞蓬只是淡定的为来此的神族高手讲解了此行具体安排,再带领大家演练法阵,最终确定每一位族人都能真正融入才开启了跨界阵法! 九天玄女看着飞蓬领军的样子,忽而一叹:“其实,将军当真是多虑了!” 夕瑶却是脸色沉静道:“到来的族人占了当时高级神族的九成九,剩下没来的也是真正脱不了身,飞蓬会担心长老团事后有所找茬自是肯定,事实上他们不也这么做了吗?”她美眸露出一抹讽刺的光芒,九天玄女亦是接口:“说白了,是他不明了自己在天帝陛下心中之重要性…” 她轻叹一声,剩下言语未尽,但众人都心领神会,一致沉默不语,天道之内,伏羲幽幽一叹,阖眸没有再看飞蓬大开杀戒的样子,神农、女娲面面相觑,谁都未曾出言。 投影中一片血雨腥风,在对妖族王族下了不降即杀之必杀令后,飞蓬麾下军团兵锋所指之处,王族高手稍有反抗便是寸草不留,然而最终玉衡军战士将王族未成年的幼崽集中在一起,询问他如何处置时,飞蓬只是愣了一下,就毫不犹豫下令:“稚子何辜?尽数放了便是!日后也如此!”在下属犹犹豫豫的提出这般行事可能养虎为患时,他洒然而笑道:“汝可向之直言,妖界王族实力不济还对神界多番挑衅种下祸因,才招致今日之恶果,他们日后若想报仇雪恨,本将自在神魔之井等着!” 苍炎、苍风本来看着妖族被如此屠戮感觉颇复杂,听见飞蓬此语,苍炎不由慨叹:“有匪君子,傲骨清韵,行事光明磊落,性格谦恭有礼,为人信义忠勇,是为君子之风。”闻言,天道之内,三皇笑容温和又带着些许骄傲,沙漠里,帝炎、流光对望一眼,眼中都是赞同和佩服,再看神界一方,九天玄女、夕瑶、龙葵和照胆都是一脸与有荣焉之情,但赤霄、溪风、炎波集体沉默不语。 影像渐渐发出暗光,再清晰时又换了主角,魔尊重楼嗤笑道:“所以,那些个王族遗孤都活下来了?真不愧是飞蓬,自己险些吃亏都还秉持君子风度!”他冷哼一声,红眸一片杀意:“传令下去,可以收网了,顺便,那些妖族…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钩戈神色肃然道:“尊上,那些孩子怨恨神界,且都出生王族,资质颇佳,若能收为己用当为我族利刃。”溪风没有说话,只是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重楼似笑非笑看了钩戈一眼:“你说的本来无错…”顿了一下,他又恢复往日的冷酷:“然而,你确定他们日后不会因为仇恨神界,在关键时刻不听管教而拖后腿吗?”见两个魔将表情一滞,魔尊冷冷道:“这些幼童有本心亦有高贵出生,待成年终究还是会倾向于昔日旧主妖皇帝俊!所以,妖界所属决不能寄托在他们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忠诚之上!”重楼最后以不容置喙的口气下达命令:“暗中通知和我族相交密切、还承认自己是兽族后裔的妖族,吾等可暗中支持他们角逐妖族王座,另外也告知于其,本座要一个忠心魔族的妖界,他们可别自己徒留后患才好!” 天道之内,伏羲揉了揉额角,苦笑摇了摇头,继续将视线凝注在水镜上。但身边有一阵干咳声响起,神农被茶水呛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他艰难的埋怨道:“重楼你个臭小子…咳咳咳呛死本皇了!” 就连女娲也忍俊不禁:“虽然有条有理,但那些大道理…只怕都是为了给飞蓬出气才扯出来的吧?” 有这个想法的可不止是人族之祖,作为妖族的苍炎、苍风两兄弟面面相觑,帝炎抽抽嘴角,他看了看啼笑皆非的神界一方,再瞅了瞅一副无语凝噎之色的赤霄和一脸‘果然我当年太年轻’之意的溪风,终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理由冠冕堂皇,但内心…魔尊你八成是被‘神将中春-药’几个字刷屏了吧?!” “噗…”苍炎、苍风直接笑出声来,但作为魔尊从不离身、心神相连的神器,炎波之灵却是神色一暗:“那天从神魔之井回来,吾主私下里喃喃自语过,只言幸好他及时赶到,若是飞蓬那个样子被别人看见…”在大家看过来之时,他苦笑道:“主人当时倏然爆发极大的杀意,才有后来这番决定,说到底不过迁怒罢了!”最终,炎波幽幽一叹:“可即便如此,主人也根本不知自己此情此意是何缘由,简直…” 在大家瞠目结舌之时,照胆冷冷应了炎波一句,让现场众人眼皮狂抽:“智障!”炎波一噎只能叹息,溪风、赤霄面面相觑亦无言以对。在天道之内,在女娲捉狭的表情下,神农捂脸呻-吟一声:“重楼…你个猪!”结果导致了天帝和人祖再也压制不了自己的笑意,两位先天神祗的爆笑声回荡,让地皇给魔尊已经数不清的欠债上又加了一笔! 画面再转,大殿之内,气氛几乎处于蓄势待发之状态,夫诸看着飞蓬,语气阴柔却字字句句显现恶意:“汝镇守神魔之井两万余年,却与魔尊重楼相交甚笃,此不顾操守众所皆知!私自汇合大军聚集于神魔之井,在未有军令之情况下,率兵离开镇守之地、跨界侵犯他界,且众妖界在汝肆掠一番后,被魔尊派兵收复,魔界实力大进,又岂是巧合?飞蓬汝如此狼子野心、图谋不轨,吾等已上禀陛下,当处极刑以儆效尤!” 随其言语,飞蓬的脸色先是一白,蓝眸闪过怒火和冷厉,后忽然看了看九天、葵羽和夕瑶,三位玄女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旁观者亦是发现,沧彬、辰轩在飞蓬身后交换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显然是针对长老团的。其他神族高层,五魔神依旧没有出现,句芒、蓐收,羲和、常羲皱眉,五帝有些担忧的看向飞蓬,却集体一言不发。 飞蓬倏尔粲然一笑,他对着长老团微一躬身:“长老们的话,可说完了?”他手指略略一动,九天以饮茶的动作,不动声色身体微微前倾,葵羽很自然的揉了揉头发,众神都没发现其手上的暗芒。 见状,伏羲忽然一个手抖,茶盏摔碎,滚烫的茶水迸溅开来,他语气颤抖道:“糟糕,我当时…”此言令女娲、神农投来不解的眸光,但下一刻就明白过来—— 金光大作,殿内主位多了一个白衣男子,他神色淡漠,语气疏寒:“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飞蓬眸色一暗,众神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行礼,伏羲看向五位长老:“神界军方自成一体已久,此番是汝等逾越了。”长老团闻言一愣,便见天帝遥遥一指点向飞蓬:“令神将飞蓬掌管神族兵权,是朕一早之决定。”飞蓬以及诸神全都一脸懵然,看着飞蓬的颈间瞬间浮起一块玉发出晶莹的光芒,竟然变成了一枚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兵符! 飞蓬璀璨的蓝眸有大家皆明了的不可置信闪过,他立刻给身后众好友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并垂眸遮掩一闪而逝的失落自嘲,他单膝跪下,语气恭敬、干脆利落道:“多谢陛下信任,定不负重托!” 看着伏羲微一点头、再度消失,其后与飞蓬交好者纷纷道喜,且长老团噤若寒蝉的场景,大家面上皆感慨万分。但当众神尽数散去、六位好友便去神树树顶聚会,飞蓬不再掩饰糟糕的心情,在面对葵羽等不解的询问,言为何不将大家掌握证据交给天帝以制裁长老团时,他面沉似水道:“你们真以为,陛下是倾向我们?” 和飞蓬一样神色凝重的九天玄女苦笑了一下,摇头拉住想继续问的葵羽,对好友们解释道:“长老团所作所为甚至我等今日之准备,以陛下那冠绝六界的占卜能力,不可能测算不到,可陛下出现时机…” 回过神的沧彬、辰轩、葵羽连夕瑶的脸色都变了,飞蓬长叹一声:“神界军方自成一体,那政界呢?陛下所要之平衡,吾等照做便是,即日起,断去和五帝除却公事外全部联系!”他最后摇了摇头:“索性主兵符在手,从今往后吾等名正言顺掌握神界军权,长老团也闹不出幺蛾子了。” 沙漠里,赤霄忍不住看向九天玄女:“你这么黑天帝,天帝知道吗?” “……”九天玄女看了他一眼,回过神来视若罔闻,倒是把赤霄气得直翻白眼,现场氛围竟然稍有回转,不再一片凝滞。但天道之内,伏羲正被女娲狠狠拉着头发,神农啼笑皆非看着这一幕,伏羲一边狼狈闪躲、一边无奈解释:“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我真的是没在意!我怎么知道出现的时机会那么巧!” 女娲手上动作不停道:“九天不是夸奖了你的占卜吗?你出门前怎么不试试?呵,对重楼和飞蓬你怎么就用了?简直…哼!”神农亦颔首赞同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比较正经?虽然魔尊的理由…咳咳,下一章继续傻白甜hhhhhh 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88章 第三十五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就这样,现在妖界除却有帝俊、烛龙两位先天生灵背后撑腰的凤族、龙族外,已经全部归属我魔界。”炫耀完自己对妖界势力是如何乘火打劫、恩威并济的,重楼侧头看着在他诉说时一直‘嗯嗯嗯’点头的好友。 飞蓬淡淡的笑了一笑:“那本将就恭喜魔尊了…”重楼闻言顿时一个皱眉,却见他阖眸自嘲似的一笑道:“重楼,你在魔界过的不错,这很好,比我好多了!”飞蓬手中忽然出现一个葫芦,他拔开塞子,泄露的酒气似乎让重楼皱了皱眉,仔细瞅了瞅好友喝闷酒的样子,他表情有些不解:“飞蓬,你到底怎么了?明明此番事了,你手握重兵已是名正言顺的天界第一神将,怎么看起来…” 飞蓬不言不语的摇了摇头,一副‘你别问’的表情,仰头给自己又灌了一口酒,重楼皱了皱眉,他忽然抬手抢过葫芦,飞蓬一个愣神,其已毫不客气的把嘴凑了上去…半晌后就听见剑刃相交的声音,还有飞蓬磨牙的怒吼:“重楼你个混账,我身上就这一点酒,全让你喝了!” 苍风戳了戳苍炎,然后用小声但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我说,他们这算是间接接吻了吧?”苍炎瞬间冷汗直冒,狠狠捂住弟弟的嘴,他毫不犹豫拖着苍风躲在魔界一方身后,才避开神族几人瞪来的冷光,不由对自己一时心软解开给弟弟下的咒语一事后悔不迭。 见飞蓬总算一如往常般与他打斗,重楼明显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但他倒抽一口凉气,狼狈躲过对方照脸抡的一剑,然后大声讨饶道:“停停停,我喝一赔十还不成吗?” 飞蓬抱剑凭空而立,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魔尊亲自给本将酿酒?” 重楼不假思索的点头,他如三族时期时粲然一笑:“和以前一样,你的酒我包了!还要清甜口味的吗?” 飞蓬将照胆收回神魂,对着重楼摇了摇头,竟云淡风轻的一笑:“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神如此、酒亦如此!” 天道之内,伏羲的脸色骤然苍白下去,他苦涩叹息一声,阖眸间流露悔不当初之意,神农、女娲看了看他,却都未出言安慰。沙漠中,夕瑶、九天玄女、赤霄、溪风甚至其他知晓此言何意之人面面相觑,大家皆不敢讨论此话题。 却说投影之中,重楼面露茫然之色,见状,飞蓬眸中闪过旁观者都明白的柔和,他想了想,笑容如雪后初霁,温暖好看:“我要烈酒,越烈越好!” 重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语气非常自信:“没问题!我保证,你喝了之后再也看不上别人酿的酒!” 飞蓬失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一神一魔停下打斗,又随意往神魔之井的荒地上一趟,这次他们谈起的倒是一件魔界罕事。 “飞蓬,你还记得那天我还来找你打架,你问我是不是中咒了吗?”重楼语气有点古怪的问道。 飞蓬忍俊不禁:“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你根本就是和我一样,但那件事背后只怕还不止一魔吧?” “哼!”重楼在飞蓬捉狭的视线下移开目光,他转移话题道:“给我下药的是魔将冷千,出于震慑之意,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实力封印、再灌下销魂散丢给了其死对头苍青。” 对于重楼这种狠辣的手段,飞蓬只是挑了挑眉,他蓝眸闪过事不关已的漠然,饶有兴趣的问道:“然后呢?你今日特意提起,是有何出乎你意料之事发生了?” 重楼忽而一笑,他手指点在身侧飞蓬的心口处,大家不由瞪大了眼睛,但记忆图像之上,飞蓬只是百无聊赖的翻了个白眼,不假思索拍开他的手:“有话直说!” 重楼耸耸肩道:“可是你连情-欲都不知道,又哪里知道感情了?”果不其然,见飞蓬面露迷茫之色,重楼笑了笑:“情,不过一切随心!但苍青和冷千,我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他微微摇头:“长相凶恶,故而不被心慕之人喜欢…苍青追求冷千许久从未被看在眼里,这次他虽得了手,却也彻底被冷千恨之入骨,强留千年终发现绝无两情相悦可能,苍青绝望之下自创秘法魂殇饮,吞噬了冷千魔魂,可他自己也因熬不过寂寞自绝了。” 飞蓬不以为意一笑:“所以,你的重点是魂殇饮?” “……”重楼表情淡定说出了魂殇饮的运行法诀道:“便是如此,吞噬灵魂、融为一体、永不分离,现在,此法已被收录于魔都中央的藏书阁,我族有资格进入的高级族人想学的都去看过了。” 飞蓬眨了眨眼睛:“这倒是符合魔族这两万余年,对外所表现出的偏执、霸道之通性。”他托腮看向重楼:“若是你求而不得…” 重楼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怎么可能!”他的笑容自信骄傲,明亮耀眼,语气亦是张狂:“以我之条件,我看上的人,又怎会看不上我?” 飞蓬哑然失笑的伸手戳戳他的脸:“啧啧,你话别说的那么满,小心哪天被打脸了!”他在重楼抬眉想反驳时加快语速道:“说起来,我神族倒也有一桩秘辛…”见重楼的目光变为好奇,飞蓬唇角微微上翘:“我族感情淡漠,但眼泪若承载最浓烈之情,会凝成宝石与持有者产生共鸣,颜色随情而变,实力越强所需感情越浓,也越不容易凝聚,凝成的大小也越大…” 重楼不由来了兴趣:“那你呢?” 飞蓬放下手肘:“你问我?若我因某事而彻底心如死灰,所凝成的一定是一块能让持有者如见归墟般不见光明的黑宝石吧…”他若有所思道:“应该还挺大的…”重楼皱了皱眉,飞蓬侧过头对着他灿烂一笑,其语气平和却斩钉截铁:“但我飞蓬一生绝对不可能,也没有任何事物能让我如此!” 画面忽然停滞,流光掠影再次闪现,在这个间隙,小一辈如帝炎、苍炎、苍风、龙葵都好奇围住昆仑镜之灵流光,询问关于魂殇饮以及泪石之事,却未发现几位神魔乃至照胆、炎波都瞳眸冰冷。 之后的影像断断续续,依稀可见神魔之井聚集大量神族,都想要加入第一神将嫡系的玉衡军,飞蓬有些无奈的制定了排名制度,定下玉衡军固定数量后,再想从军者可挑战排名最后的十位,胜利者留、失败者离,此举是为良性竞争,保证了南天门的玉衡军驻地从始至终一片忙忙碌碌,无一神族族人在加入后敢于偷懒。 只是九天玄女的表情颇为难看,在夕瑶的安慰、赤霄的不解还有其他人的好奇下,她叹气苦笑道:“我神族军队向来都是来去自由,在非战之时,想加入便提交申请,离去时直接打报告即可走神,结果…”揉了揉额角,九天玄女咬牙切齿道:“我和葵羽甚至句芒、蓐收手下,最精锐最强悍的战力一溜烟全跑了,被淘汰居然还不肯回来,全赖在神魔之井附近,他们每次在神魔大战前的报名点一哄而上,以战争来磨砺自己,等实力强了便再去玉衡军挑战意图加入!” 夕瑶忍俊不禁的默默补充了一句:“如此循环往复,从未有一神回头。”大家恍然大悟,但在瞅了瞅大抵因当年无数精锐离去而痛失颜面的九天玄女后,他们面面相觑都强行抑制住了笑意。 投影再次闪现,又一次神魔大战,在利用阵法打扫战场后,飞蓬将手中的战利品交给沧彬、辰轩,却在他们转身想走时又想起了什么,他叫住两神:“本将这些年的俸禄一直未领,便由你们跑一趟吧,记得分下去给玉衡军众将士,以后亦如此!”他们怔然一下便立刻劝阻,但飞蓬只是轻轻摇头:“我镇守神魔之井,几乎什么都用不到,你们无需推辞。” 他在沧彬、辰轩还准备说什么时眺望远方,淡淡笑了笑:“不必再言,实力到达这个地步,一切皆是外物,吾又不爱享受,给玉衡军战士无疑是最合适的,非战之时,你们继续努力提升实力吧!”飞蓬幽幽一叹:“这一次可是有嫡系战士被俘虏了…虽然我先前在大家的身上固定了神术,可在其死亡时将此前经历之画面传回,方便了大家记住仇敌容貌、在日后报仇雪恨,但毕竟…他是回不来了。” 图像再次中断转移,再出现的画面令大家色变不已,血迹斑斑的牢狱之内,画面淫靡的令人触目惊心,一相貌妍丽的神族女子被吊在半空中,她前方、后方私密之处,各有魔族在残忍肆虐,在一片淫言秽语中,她哭喊道:“够了,我说,求你们停下。”身边一个相貌清正的男子侧头看了她一眼,其浑身上下鞭痕、刀伤、烫伤遍布,几乎无一处完好的地方,双腿甚至被恶意拉开,那隐秘之处的禁地尚未合拢,红白交加的浊液点点滑落,但他眼神冰冷锐利,没有任何屈服之意。 天道之内,伏羲冷哼一声,女娲看着神农的眼神也带着些许怒意,神农表情倒是淡定,他耸耸肩道:“魔界之发展,我从头到尾没管过。”而沙漠之上,众人只听见轰隆一声,苍炎、苍风、帝炎、流光、龙葵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神魔两界除了炎波、照胆已经动起手来,但大家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记忆图像中。 “尔等何为?”魔尊重楼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其眼神一片漠然,却又透着些许不解。 此时,赤霄躲过九天玄女暴怒的出手:“喂,我和重楼之前可都不知道他们是这样逼供的!”一击不中,重新落地后,九天玄女冷笑一声,和已经与溪风停战但依旧面沉似水的夕瑶一起将视线凝注在画面中。 本在神族女战士丰腴的娇躯上肆意享受的魔族赶忙停下了动作,魔力凝结成衣服套在身上,他们恭恭敬敬对着魔尊行礼道:“魔尊大人,我等在逼供。”一双秀目看着重楼,她咬牙露出渺茫的希望:“魔尊,吾神族对于被俘虏魔族都给予干脆利落的死亡…” 然重楼视若罔闻:“这与本座何干?”他表情平静的略过那一脸绝望的神族女子,将眼神凝聚在她身旁的男子身上,挑眉间一派玩味:“就是你撑过了我魔界全部神魂酷刑?”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语气沉静,面色淡定,这个神族的表现无疑激怒了魔尊,重楼唇角弯起一个冷笑的弧度道:“那就试试本座的手段。”暗光闪现,男子眸中显露象征神魂的淡淡金色,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半晌后终于浑身大汗淋漓的瘫软下来,可眼神依旧不屈不挠:“魔尊亲自用出最强的心神法术,倒是吾之荣幸!” 重楼的红眸露出一抹讶异,然后是赞赏:“好坚韧的心性,若你愿意堕魔,可以直接成就高等魔将之位!”魔尊忽然出手凝聚空间令所有人都动弹不得:“至于曾经侮辱过你的魔族,本座可在你入魔后安排一场决战。” 刑室内的魔族不由露出惊惶之色时,便听那神族男子轻笑一声:“魔尊当真好魄力!” 重楼微微一笑,他颔首道:“本座对人才素来优待,汝意下如何?” 可对方只是挑了挑眉,颇感啼笑皆非:“若今日在这里的是血覆战士,我们将军一定不会像重楼少主你这么长舌!”重楼的表情登时一滞,却见他神色倏尔肃然道:“玉衡所属,永生不叛!魔尊请回吧!” 重楼脸色颇为莫测,有惊讶、有心虚,又有佩服:“原来是飞蓬的麾下,难怪你如此优秀。” 可那战士苦笑摇了摇头:“过奖,像我这样…被敌族俘虏竟未能寻到时机自尽,简直…唔…”只听一声闷哼,炎波血刃直入其胸口,重楼轻叹一声:“我给你一个痛快!” 青光渐闪,神体神魂都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消散,可这位玉衡军的战士最后只死死盯着敌人:“魔尊,作为将军的知己宿敌,你说…” 大抵是心领神会,重楼颔首,面色郑重:“对飞蓬来说,玉衡军每一位战士都是他的骄傲,而你更是!”在彻底湮灭时,那个战士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魔尊,多谢!” 然在彻底平静之时,原处青光大作,风灵携着一缕金色倏然一闪,重楼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出手便是空间控制,但风灵本就无形无状,哪里能阻拦的住?不过眨眼,就空无一物!重楼脸色陡然沉郁之极,嘴角流露一抹苦笑,身影干脆消失在原地,依稀听见他无奈的叹息:“希望还来得及,不然飞蓬这次大概能气得从神魔之井打进魔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重飞互立Flag好玩吧hhhhhh 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89章 第三十六章 人情翻覆似波澜 南天门,气氛肃杀的玉衡军驻地,飞蓬的脸色冷到极致:“沧彬、辰轩,你们先去神树,将天璇死时传来的记忆画面交给九天和葵羽,让她们以本将名义召开长老团会议,并请出句芒、蓐收,羲和、常羲以及五魔神!”他湛蓝瞳眸看向神魔之井,眼神一片森寒:“本将自去会会魔尊!” “叮!”剑刃相交的声音清脆之极,见面就迎来当头一剑,重楼苦笑着倒退数步:“果然,神将已经知道了!” 飞蓬神色平静到冷酷:“由魔尊亲自动手,本将该为天璇道一句荣幸!” 重楼轻叹一声:“飞蓬,作为朋友,我只能说一句抱歉,但是…”他的表情也冷漠起来:“此举既对魔界有利,本座便不会插手!” “我理解你的选择,重楼…所以,你我此番本就无甚好谈!”他蓝眸里露出凛然杀意,飞蓬轻抚照胆神剑的冰冷寒锋,语气沉静之极:“本将当为我族被虐杀的战士讨回公道,便从魔尊你开始!” 大抵是知晓飞蓬真动了杀心,重楼红眸一凝,泛起血色涟漪:“请指教!”双方都没有再废话,在大家惊叹的眼神下,神魔之井内全部阵法骤然激活,重楼脸色一变抢先攻击,但飞蓬身影灵动之极的避开术法与炎波血刃,众人便看见重楼被层层叠加的各种灵术与飞蓬愈发刁钻的剑术逼得节节败退! 红眸寒意闪烁,炎波血刃被毫不犹豫分开,一枚单刃自由行动,为神器之主分担不少压力。见状,神将挑了挑眉,其剑法如水中游龙、身影似天外惊鸿,配合起来若一场轻盈飘逸的剑舞,但暗藏之杀招令魔尊防不胜防!随时间流逝,重楼明显落入了下风,他血瞳很快暗沉下来,深吸一口气后,其身体骤然虹光大作,飞蓬脸色一变,他毫不犹豫使出全力冲上前去,雪白剑光之下,周遭全部事物尽数化为粉尘! 但重楼硬生生挪动身体避开了要害,他顾不得被刺穿的肩胛骨,手中汇聚血色波光,近距离击向飞蓬才险险拖住其脚步,自己更不假思索的倒退数步,虹光终于散去,其身形明显比适才战时更加高大,颈项上的魔印如跳跃之火焰,延伸出的魔纹布满半张脸。赤霄、溪风对望一眼,前者松了口气道:“好在变身成功了。”九天玄女、夕瑶则微微摇头,同时叹道:“可惜!” 这时,神魔之井终于爆发了有史以来最顶尖级别的决战,神力、魔力不停爆发,用出的各系法术使得现场出现各种危险又绚烂的彩光,重楼、飞蓬在躲避对方术法之时,也刻意的接近过去。不同于往日的切磋,此次,魔尊和神将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图,重楼的攻击气势磅礴、霸道而一往无回,飞蓬则步伐灵动潇洒、攻势变化莫测,尽显风之多变,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直指敌方要害,刻下的伤痕越来越多,蓝金、紫金色的鲜血亦随之洒落无数。 见状,九天玄女、夕瑶、赤霄、溪风、流光还有龙葵都面露心神沉醉之色,为的自然是这场惊心动魄的美丽杀局,然而帝炎、苍炎、苍风的表情都略复杂,犹豫了半晌,单纯的苍风忍不住问道:“神将飞蓬因玉衡军战士之死暴怒就算了,但重楼…魔尊明明事前还心虚着呢,怎么这么快就下了杀手?” 九天玄女回过神来,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继续看着投影,却出言道:“重楼既为魔尊自当以魔族为重,将军身为第一神将,自是其大敌,且他也是魔族进攻神界最大的障碍…” 赤霄亦颔首接口:“所以即便在平时他们交情甚笃,一旦有机会重楼还是会痛下杀手…”转头看向几个小辈,魔族大祭司神色坦然道:“神魔公事从来无关私交,要知道,两族最高层从几位元老到我们这一辈,其实关系一直不错!” 这几句话让小一辈包括流光、龙葵都陷入沉思之中,九天玄女、赤霄、夕瑶几个三族时期到现在的两界高层甚至是照胆、炎波忍不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竟然都露出几分洒脱的笑意,溪风轻轻的后退了一小步,不言不语亦无打扰。然最后还是有不和谐之处,只见九天玄女瞪了眼趟在赤霄身后的重楼魔体,她和夕瑶一起冷哼了一声,让赤霄、炎波苦笑摇头。 天道之内,伏羲微微一笑:“不得不说,盘古大陆上五十二万年,两族最优秀的,无疑是最初我俩创造的元老,以及最后一万年那些个聚集气运、自行诞生的族人。” 神农轻笑点头:“沧溟、蚩尤、刑天都复活了,女娲,你的人族,等你出去后准备如何?” 女娲轻轻浅浅的一笑:“自是早有准备的,当年三族之战为人族牺牲的那几个,这二十多万年,香火就没断过,凭借因果、信仰,吾可将他们复活,到时候人族当找回初始本源之力,六界才能真正平衡。” 投影之中,一神一魔的动作越来越快,现场几乎只留下道道虚影,最终一击之后,闷哼的声音响起,重楼再度避开要害,可被飞蓬连续两次命中刺穿的肩胛处,剑伤惨不忍睹,血迹清晰之极,但他抬眸看了看飞蓬冷厉的表情和阵法打下的各种攻击,丝毫不曾犹豫的借身体的冲劲倒入背后骤然裂开的空间裂缝,照胆的剑光硬生生击碎缝隙,但魔尊身影已然消失,只留下一声叹息。 阵法的攻击还在继续,硬生生将被击碎的空间裂痕拉扯的更大,连其内乱流都瞬间被碾成齑粉,可想而知,纵然是魔尊重楼,在面对神将飞蓬和层层嵌套的阵法叠加之攻击时,不逃离也定然凶多吉少! 在大家慨叹不已时,飞蓬干咳一声,他终于弹指停下了这种自动攻击,其前胸有大片血迹,颈侧也还留有被炎波血刃划出的惨烈伤痕,唇角溢出蓝金色的神血,瞳眸满是未及收敛的战意和杀机,飞蓬冷笑一声:“当机立断、走为上策,你倒是比以前有进步多了!”话虽如此,然众人都看见神将蓝眸一闪而逝的赞赏和更浓烈的杀机,他喃喃自语:“既如此,我们战场再见!”飞蓬挥剑也斩出直入神界的一条通道,在临走之际,他将激发的阵法又加固了一层,并以风灵通知玉衡军,小心谨慎的防备各界攻击,才放心踏入众神齐聚的天仪殿。 画面再次闪烁,九幽禁地内,地皇神农坐于主位,赤霄、瑶姬、骄虫、女娇有些惊讶的看着一身伤势的重楼,眼神凝聚在他肩胛骨处,神农挑眉问道:“你和飞蓬打起来了?” 重楼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直言不讳:“要不是反应快,这回我就回不来了!”顿了一下,他对几位好友道:“神族俘虏被逼供之方法,你们知道吗?” 见大家摇头,重楼叹了口气,弹指现出记忆,不多时,地皇神农摇头走入房间,几位魔族高层面面相觑,瑶姬、女娇的脸色有点青,骄虫面色淡定,赤霄若有所思:“我想起来了,藏书阁多了不少关于神族情况的典籍,且负责魔族传承的貔貅、欢兜两位长老当时的表情有点古怪,在我询问时,他们说是雍和、犀渠、蜚的‘贡献’,想来此事是那三位先挑起来的。” 重楼抽抽嘴角:“我闭关疗伤,你们召开长老院会议,告诉他们仨,日后若再有玉衡军战士被俘虏的,就地格杀!”最后冷哼一声,他冷冷道:“若是有不服,就告诉长老院其他人,自己去顶着飞蓬的怒火吧,本座绝不奉陪!” 但大家都散了之后,九天玄女和夕瑶脸色发黑,只见重楼以空间法术唤来手下暗势力在神魔之井驻地最高层安插的一位高级魔将,在为其施加了隐身术后,重楼又召来了首席魔将钩戈:“自此之后的每一次神魔大战,神族俘虏在战后统一处理,除玉衡军直接就地格杀外,不许私下处置,且安排擅长行刑的族人专门负责逼供,得出的情报,实力达到高级程度的族人人手一份。” 说到这里,魔尊挥退了神色敬畏的钩戈,他表情平静的对于恍有所悟的手下道:“汝也该再进一步了,本座会以合理的理由让你掌管整个驻地…”那个魔将眼神一亮,却听见重楼淡漠道:“日后有问出情报还活着的战俘,便将其贬为奴隶,爱享受的魔族可以用军功换取,汝当确定其性格能否以美色收买,再将名单上报,以便本座拉拢人手,此事当属绝密,尔明白否?”脸色发白的打了个寒颤,那名魔将连连点头。 这一番话令九天玄女再忍不住暴怒动手:“重楼,你找死!”杀招被她狠狠击向重楼的魔体,赤霄面色从先前的震惊恢复成平静,毫不犹豫出手阻拦,夕瑶难得杀气腾腾,彩带挥舞出刚劲之力卷向地上的重楼,在炎波被照胆盯住的情况下,溪风只得苦笑迎了上去! 而此刻,下一个画面终于出现,天帝帝宫,众神齐齐在场,伏羲神色冷然,他看了飞蓬一眼,抬手便是一道金光,将其身上炎波之力尽数逼出,飞蓬伤势转瞬便被治愈:“无须多礼,尔等来意朕已知晓…由堪舆可知,此事已有两万余年,最初是由兽族异种转化为魔族元老的雍和、犀渠、蜚所倡导。” 飞蓬脸色是和伏羲如出一辙的冷然,其他神族高层表情也难看的很,葵羽首先出言问询:“父神,此番我等当如何?” 伏羲微微一笑,其眼眸却一片淡漠:“接下来,便是汝等之事…”他看着飞蓬:“朕的第一神将可有章程?” 飞蓬躬身一礼:“多谢陛下提醒,下一次大战,臣准备亲自出手,并请各位前辈等尽数参与…”顿了一下,他蓝眸里一片冰冷杀机:“且提前集合我族神巫,借因果占卜所有涉案魔族之名姓、容貌,再将之传讯下去,一个也不能放过!即使有侥幸逃脱的,神魔两族永生不死,战争亦不停息…”其言下之意令诸神恍然大悟,伏羲满意点头,然而飞蓬接下来抿抿唇,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大家都有些不解。 见状,伏羲若有所思:“飞蓬,汝有话当可直言。” 飞蓬稍稍犹豫,便单膝跪下:“臣欲颁布一道潜行条令,我神族战士一旦被俘虏…”在大家愣神,伏羲微微皱眉之时,他直言不讳道:“能自尽当立即自爆,不能者则由周围族人送其一程!望陛下同意。” 诸神鸦雀无声,眼神都凝注在伏羲和飞蓬身上,天帝轻叹一声,拂袖间一阵劲风将神将托起,这时,投影再次波动,旁观者最终听见伏羲的慨叹声:“便依汝所言!与其让神族战士被魔族俘虏、蹂-躏,终至魂飞魄散之地步,倒不如死于神魔之井战场而神魂回归,如此当可凝魂聚魄、重获新生!” 投影再度转变,混乱一片的神魔之井,依稀可见两族声嘶竭力的样子:“快,尽数退出去!”背景则是重楼、飞蓬没有任何留手的生死决战,巨大的冲击波荡击开来,空间片片碎裂,不一会儿井内就再无一兵一卒。 九天玄女、赤霄、溪风都露出思忆之色,只见重楼在一击之后道:“你倒是一如既往喜欢用阵法,别以为我没看见,那么多我族高手都被你刻意缠住,已经变为齑粉!” 飞蓬轻轻一挑眉:“呵呵,他们可都有取死之道!我还可惜,这不是全部!” 在说话之间,神将一剑横天,被炎波血刃架住,然青碧色的剑光以意想不到的角度瞬入魔尊胸口,措手不及只能险险避开魔心要害,吐血而退的重楼红眸掠过骇人杀意,然飞蓬一击得手、面露淡定笑意,却不知在身后有魔血弹随魔尊心意,无声无息从悄然出现的空间裂缝中快速袭向其后心。 重伤的重楼勾唇一笑,才发现不对的神将脸色不由大变,然随着一声巨响,术法蓦然炸开!飞蓬一声闷哼,他眼现狠色,以照胆神剑爆发出千万条灿烂的剑华正面袭向还在蓄力的魔尊,丝毫不顾及自己背后之伤势,本就重伤的重楼眼神一凝,毫不犹豫也以炎波血刃爆发最强的一击! 在旁观者的惊叹之中,只听见“轰隆”一声,重楼、飞蓬都鲜血狂喷,他们周围空间消散不见,唯有一片黑暗,然后便响起两声叹息:“够了!” 天帝伏羲的声音响起:“此战以平手告终,神魔两族休战五百年!” “吾等会修复神魔之井!然你二人再全力出手当入混沌之地!”地皇神农的音调平稳却也不容置疑。 重楼、飞蓬对望一眼,反倒露出几分酣畅淋漓的笑意,颔首异口同声道:“是,谨遵祖神之令!” 看着画面再度波光粼粼,沙漠中的众人面面相觑,小一辈对已经停战的神魔两族几位高手又凝滞起来的气氛,颇感理解…毕竟,战场之上,魔尊、神将上一秒打生打死、下一刻默契一笑,这亦敌亦友之关系只怕当真令几位神魔高手颇为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0点更新,大家元旦快乐么么哒!这一章重飞挺好玩的吧哈哈哈 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90章 第三十七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 画面再次转移,重楼的唇角弯起一个淡淡的笑意,他小心翼翼的将巨大的水晶器皿最上层飘着的、呈现淡金色的酒液倒入玉质的酒坛中,接着重楼看了看剩下的,他皱了皱眉:“算了,留着送人也不错…”随意的一挥手,重楼以空间之力将剩下的酒随随便便装入了地上好些个散乱摆放的褐色空坛中。 重楼又召来侍从,指着酒坛吩咐道:“若长老院那几位派麾下来要酒,就一魔送一坛,多了不给!”他挥退侍从,忽而挑挑眉将玉坛收起,又以空间法术唤来了溪风:“你送一坛本座亲自酿的酒去九幽禁地,并和地皇陛下说一声,吾去神界一趟。” 天道之内,在伏羲、女娲一致忍俊不禁的‘原来你喝了那么多年次品酒’的捉狭眼神下,神农磨牙道:“好你个重楼!等出去了本皇几笔账一起跟你算!”他转头冷哼一声:“伏羲、女娲,要是飞蓬不要重楼的命,你们到时候不用给我面子,直往死里折腾,只要不弄死他就行!”顿了一下,在两神点头笑声难抑之时,神农又阴测测一笑:“飞蓬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神魔体质不同,魔尊想要达到一样的效果,奈何的分量本皇还要进一步研究!” 沙漠之中,九天玄女、夕瑶相视一笑,苍炎、苍风、帝炎、流光、龙葵甚至照胆都一脸啼笑皆非之情。画面之上,当空无一魔时,重楼拿出玉坛抱在怀里,他喃喃自语道:“先清甜再刚烈,这美酒照顾了飞蓬昔日之口味,不知道能否让他消气?” 赤霄的脸色黑成一片,他深吸一口气,但还是没忍住的咆哮出声:“重楼你个重色轻友的混蛋!”魔族大祭司转身一副气势汹汹之势,忠心的溪风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和炎波之灵一起挡在重楼魔体之前。赤霄冷笑了一声,他咬牙切齿道:“炎波,你给我让开!” 溪风一愣,就被背后袭来的彩带卷住腿,夕瑶灿烂一笑,狠狠把他往地上一摔,九天玄女忽然出声:“照胆!”炎波暗叫不好,但剑光倏尔袭来,他无奈一笑也只得迎了上去,原地唯留赤霄一魔,于大家忍俊不禁的表情下,他“呵呵”冷笑一声,一脚揣在重楼魔体腰间:“让你见色忘义,等着被我和瑶姬、女娇、骄虫围攻吧!” 投影再次换了地方,神树树顶,飞蓬澄澈的蓝眸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身体挺直,将琴头右尾左置于膝上,双手轻抚琴弦,托、擘、挑、抹、剔、勾、摘、打各种指法-轮番上阵,一阵好似空山凝云般的清寂之音从他指下传了出来,对面所坐的夕瑶、葵羽都面露怔然的笑意,听得正入迷,神树内不少仙禽神兽甚至都接近过来,然而上不得树顶,只好在下面不停眨着眼睛,那晶亮的眸光令旁观者都知道他们的心痒难耐。 一曲终了,飞蓬忽然抬眸温柔一笑,在两位玄女瞬间怔忪的表情下,他忽而拔剑出鞘,剑光直入身侧虚空,顿时传来一声闷哼。葵羽脸色一变,夕瑶也起身戒备,然而赤发的身影把头伸了出来:“飞蓬,你的琴音比从前更强了。”他面容带着些苦笑,胳膊上有一道血痕,重楼语气有些不解:“你怎么发现我的?” 记忆外,夕瑶轻轻摇头:“我是神树守护神女,葵羽是出生神树的新神族,但我们两个都没发现,可飞蓬…” 画面之上,飞蓬轻笑一声:“无他,战斗直觉罢了…”他挑挑眉:“倒是魔尊你,胆子不小,竟然敢私入神界重地!” 重楼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反正已经是战后…”他抬眸眺望一下高高在上的各种宫殿:“神魔两族休战整整三千年,且本座跨界而入,天帝明明知晓却未阻止,便是默认,神将又何必不放心?”顿了一下,重楼转移话题,玩味一笑:“你若再不放心,不如带我四处走走?” 在葵羽杀魔的视线攻击、夕瑶无奈的摇头叹息之下,飞蓬想了想,还是颔首答应了下来。辞别两位留守神树、含情脉脉的玄女,他拉着重楼走下神树,在半道上,神将逼着对方收起双角还有魔气,甚至将血眸也变为黑瞳,魔尊一脸不情不愿,但最终还是拗不过飞蓬蓝眸中不屈不挠的笑意。 然而九天玄女忽然干咳了一下,夕瑶也面露微妙笑意,众人投来不解的询问目光,她们手指记忆图像,灿烂一笑道:“来了!” 只见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重楼和飞蓬走到神树中部,居然迎面撞上两个美丽的女子,赫然是九天玄女和瑶姬!这两神两魔面面相觑,表情都尴尬之极,沉默半晌后,飞蓬主动退让了一步道:“九天,军务分一半给我,今日,你只带地皇之女故地重游,此过程并无意外发生。” 九天玄女眼神一亮,毫不犹疑:“成交!” 接下来分道扬镳,到了飞蓬在神树的居所,重楼端着飞蓬亲自煮的茶,欲言又止的问道:“飞蓬…你的军务…” “九天是吾至交好友,实力在军方又仅次于我,由其掌握副兵符,并处理一切军务,是本将对其之信任。”飞蓬的语气相当义正言辞,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他偷懒的事实,令重楼啼笑皆非。 沙漠中,众人纷纷向九天玄女投来忍俊不禁的视线,赤霄更是拍着她的肩膀笑道:“话说我神魔两族最高层,似乎都有这个不良习惯?” 九天玄女冷哼了一声:“反正从那天起,军务交一半到神魔之井,至于是谁处理…本玄女不管,只要不再烦我就行!” 事实上也的确如她所言,重楼笑够了之后又眉心微凝:“那以后…” 飞蓬将最后一口茶饮尽,再抬首温文尔雅的一笑:“没关系,以九天对吾之了解,军务定然是送到南天门那边,不是还有沧彬和辰轩吗?”在重楼嘴角抽搐的时候,他又托腮若有所思:“唔,记得九天曾说水碧进步挺大,希望我能进一步培养,本将正好给她副手之位,现在非战之时,当从文事开始磨练。” 神将这番话让魔尊直接笑得趴倒在桌案上,他对着飞蓬连连点头:“真有你的,本座当向神将好好学习才是,魔界事务繁多,也挺麻烦!”说到这里,重楼郑重其事抬眸,笑意难抑道:“我看,钩戈和溪风就可以好好培养哈哈哈!” 影像再次波光浮动,在这个间隙,大家都对溪风投来同情的目光,而这位当事人正两眼发直、喃喃自语,惹得众人笑声连连:“我错了,我一直以为飞蓬将军非常靠谱!”炎波、照胆听见这话,对望一眼,满满都是笑意。 而接下来的画面断断续续,依稀可见飞蓬带着重楼逛了一遍神界有名的景点,最后一神一魔驻足在三族之战时期、他们曾经握手言和的照胆神泉。 清风朗日之下,灵气最充足的主泉眼,飞蓬蓝眸半阖半睐,柔软漆黑的长发随着主人闲适慵懒的姿势散落,正好被泉水浸湿。身边的重楼也放松了一贯挺直的背脊,他眸中闪过捉狭的笑意,以手指把玩起一缕青丝,恶作剧的在飞蓬无意间露出的锁骨神印处肆意撩拨着。飞蓬身体一抖,狠狠瞪了他一眼,立刻一把抓住重楼作乱的手,然只得到对方一个无辜眨眼睛的表情,气结之时,重楼忽然又正色起来:“你要的酒,我酿好了!”他们之间忽然出现一个白玉酒坛,飞蓬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他饶有兴趣的敲了敲玉坛,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正好,在你控制之下,这泉眼是温水…那么今日…”重楼笑容如夏日阳光、灿烂夺目:“一醉方休?!” 挑了挑眉,飞蓬飒然一笑,毫不犹豫将封泥揭开:“自当奉陪!” 推杯换盏多时后,玉坛内空空如也,重楼原本收起的双角和眸色恢复了原状,这本来不过常事,但此刻喝醉酒的他死死抱着飞蓬,头靠在对方肩膀上,嘴上嘟嘟囔囔的喊着:“好凉快!” “唔,烫死了…”大家清晰看见,在如此姿势之下,魔尊的烈焰魔印正好贴在神将颈间,半醉半醒之间,飞蓬本能用唯一还自由的手,一巴掌糊上重楼的脸,意图把身上的狗皮膏药给推下去,但重楼还留有本能,他眼睫毛微微颤动,没睁眼就抓住了飞蓬手臂,一神一魔就这样推推搡搡,最后一起头一歪摔进了泉眼里。这时,重楼下意识的拉了飞蓬一下,让自己当了靠垫,他们一下一上的躺在泉眼水底,就这么睡着了。 见状,沙漠中的旁观者不由露出目瞪口呆之色,而夕瑶轻轻舒出一口气,见九天玄女、赤霄都侧头望过来,她苦笑叹息一声:“虽然关系不错,但魔尊留于神界,我还是颇不放心,便通过神树,时不时查看一下,结果…”夕瑶垂眸道:“关于飞蓬和重楼的关系,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不太对劲。” 天道之内,伏羲轻叹摇头:“或许我开始就不该默许魔尊来神界。” 女娲沉默不语,神农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说这个哪里还有用吗?继续看!” 投影再次一闪,照胆神泉外围,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年手持利剑,一脸执着的躬身一礼道:“凤族瑾宸,见过飞蓬将军,还请第一神将指教!”和飞蓬站在一起的重楼这时因收敛气势、隐藏身份,自然就被理所当然的忽略了,他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阻止这场结果注定的碾压之战。 九天玄女和夕瑶忽然笑了起来,赤霄轻轻点了点头:“原来是他。”众人不约而同将眼神投了过来,溪风笑道:“你们应该去问流光的,我记得,这位凤族少主可差点就成为昆仑镜之主呢。” 流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少年意气、心高气傲,他一心痴迷剑术,得我青睐却不愿以心血认主,看在其身份、资质的份上,我等他几年无果,后来就直接走了…” 帝炎皱了皱眉,忽然拉住流光,眼眸一片坚定:“我未来定不会比他弱的!”溪风、赤霄一愣,九天玄女、夕瑶也投来惊讶的眼神,可他面对审视的视线,表情却是坚韧之极,令几位顶尖神魔暗暗点头。 画面之上,在开始时,瑾宸的攻击根本就碰不到身法轻盈的飞蓬,后来他咬牙用出了凤族特有的天赋神通,硬生生限制了飞蓬的速度。然飞蓬神色不变,他未再做闪避,却使出绚丽却凌厉的剑招,将少年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破解开来!瑾宸脸色越来越白,但眼神却愈加明亮,最终他主动后退停战,眸中是一片粲然炽热的光彩,其唇角弯起一个灿若明霞的笑容:“瑾宸多谢将军,吾师帝俊有言,命我留于神界修炼千年,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对此,飞蓬轻笑一声,颔首算是默认,但此事让重楼黑眸里闪过一抹血光,是不自知的不悦:“呵,不过潜力尚可,也想留在神界让飞蓬指教?”他嗤笑一声,在飞蓬皱眉时道一句‘放心,我知道分寸’便悍然出手! 魔尊出手的确是手下留情了,他未用全力,只是分离出纯净灵力,与凤族这位少年天骄动起手来,但从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重楼,怎么可能是瑾宸能对付了的?不同于飞蓬的灵动多变,重楼招数大开大合,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将瑾宸从头到尾都压制的死死的,甚至整场比斗的节奏都被重楼牢牢控制着,不知不觉间就把瑾宸逼到绝境,直到利剑落地,妖皇帝俊的弟子才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真正清醒过来。 筋疲力尽的瑾宸向后倒去,飞蓬眼疾手快的将其抱在怀里,对方苍白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看见这一幕的重楼脸色登时不豫。但飞蓬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指点在少年眉心,青光乍现,几乎顷刻之间就让其状态恢复,瑾宸脸色微红、乖乖的道谢:“多谢将军。”但他却没有主动从飞蓬怀里起身,重楼见状脸色更黑。 见重楼如此表现,沙漠中的众人都忍不住发笑,但大家对于魔尊的低情商、不开窍皆已习惯。 记忆图像之中,重楼冷冷看了眼对他来说大抵是非常碍眼的瑾宸,少年十分应景的打了个寒颤,令飞蓬皱眉关怀道:“对凤族来说,我神界气候汝是否不适?” 但还没等瑾宸回答,重楼便眯了眯眼睛:“全六界,也就神界的气候最宜各族了,飞蓬,你当真是多虑!”他似笑非笑瞄了瑾宸一眼,再侧头看向飞蓬,重楼神色骤然凝重下来:“对于当日两位祖神所言,你可有想法?” 飞蓬即时就明了他此言何意,不假思索的颔首:“若想再进一步,必入混沌之地!”说到这里,他眼露恍然之色,看着重楼失笑道:“哈!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了?那不妨直言!” 重楼勾唇一笑:“一年后,人间不周山,如何?” 飞蓬相当爽快的点头:“那便如此吧!然此行不知时间,你我当做好准备。” 重楼挑眉道:“善!”没有再掩饰身份,他头现双角、眸化血瞳,挥手就打开一道空间裂缝,最后,重楼玩味的瞥了眼沉默不语至今、现下神色震惊的瑾宸,唇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小凤凰,你实力不错,欢迎日后来魔界挑战本座!” 终于明白魔尊的身份,瑾宸表情却是立刻就淡定下来,他对飞蓬拱手道:“今日来照胆神泉,侥幸见神将孤身独处便上前挑战,多有搅扰还请谅解,日后如有机会,希望瑾宸还能得将军教导。”飞蓬则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显是答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和好以及不自觉吃醋哈哈哈,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91章 第三十八章 花枝欲动春风寒 一片黑暗混沌之中,蓝金色和紫金色的光芒闪闪烁烁,从开始时的星星点点、明明灭灭,到后来的星罗棋布、光亮耀眼,兵刃相交的清脆之音不停响起,空间随之剧烈晃动,终究只闻一声轰鸣,重楼、飞蓬的身影终于彻底出现在影像之中,同时收回手中染血的炎波血刃与照胆神剑,魔尊、神将相视一笑:“又是平手!” 接下来,飞蓬和重楼便查探了一下时间,发现已过万年后,他们两个都吃了一惊,重楼皱眉道:“刚刚我试过了,即便我突破后,空间法术有所变强,但在混沌之地,也只能短距离移动…”他看向飞蓬:“可这样总比你我慢慢飞出去要快。” 飞蓬轻叹一声,主动拉住他的手:“依你所言,我们得尽快回去。” 可事实证明,有空间法术不代表本身就不是路痴了!瞬移好几次后,重楼、飞蓬彻底迷了路,而雪上加霜的是,重楼带着飞蓬不小心移动进了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鬼地方!当几次转移皆撞在无形壁垒上,导致一神一魔都头晕眼花后,飞蓬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拍拍身边无精打采的重楼:“以后再来混沌,还是先用我的占卜吧,等咱们把混沌之地外围各种奇险之地的范围和路线确定了,再以你空间法术来回!” 接下来的投影断断续续,依稀可见重楼、飞蓬努力查探这个奇怪的秘境,在此过程中,他们得到了不少混沌特有的灵物,如悟道茶、冥灵果等,也静心研究周遭变化莫测的禁制…不过,重楼每次看见的都是空间法则的痕迹,竟然渐渐凝炼出一个独属自己的私人空间,而飞蓬周身剑意更加飘渺内敛、深不可测。 直到某一天,险地最中央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重楼、飞蓬面色都是一惊,重楼喃喃自语道:“我先前从没发现此处空间有夹层!”接着有巨大的龙形显现,发出满含惊讶的耳熟声音:“飞蓬?重楼?”烛龙看了看他们,陡然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快来看,有新人来被困住了!” “……”飞蓬表情有些无奈,而重楼脸色直接黑了下去,但烛龙这一声大笑响彻混沌,结果可想而知,旁观者略惊讶的注意到,这才几瞬,面前一前一后就多了两个投影,帝俊、酆都异口同声惊异道:“魔尊重楼,还有…飞蓬?” “见过几位前辈,我和重楼困在这里有段时间了,不知此处可有解法?”飞蓬拱手一礼,言语温和客气,又不乏对前辈之尊敬,重楼抿抿唇没有说话,只是也跟着飞蓬抱拳为礼。 然而,素来不靠谱爱玩的烛龙还没答话,鬼帝酆都就开口直言道:“并非吾等不帮你们,但此处实为混沌外围最特殊的险地,尔等在此,当得到混沌馈赠!”他若有所指的一笑:“这是首次来到混沌的生灵的待遇,所获得的一般是现在最想得到之外物,比如修炼资源或者前进之法。” 重楼、飞蓬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们对望一眼,同时对外界那一片深邃的混沌躬身一礼。这时,此处又多了一个发光的影像,正是来迟一步的仙界始祖昊天,但他只是看了看现场就差不多明白过来,和其他三位先天生灵都含笑点头,飞蓬见他到场又是礼貌的行了一礼,重楼表情淡漠亦是一拱手。 但一闲下来,烛龙又再一次证明了他的不靠谱:“来来来,买定离手喽!咱们猜猜,两个新人还要多久才能被放出来?”他在重楼杀龙的眼神下粲然一笑,以神力凝聚几个时间‘十年、百年、千年’,并且还在‘百年’处放上一件看着就华丽之极的神器。 帝俊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可还是插了一手,他在‘千年’名下丢了一枚玉印道:“本皇特制,可挡同级别一击,给你们宠爱的小辈护身倒是不错。” 昊天想了想:“你是防御,我便是攻击吧。”他也在‘千年’处扔了一枚符箓,轻笑道:“先天生灵实力一击,必要时用以反败为胜。” 顿了一下,妖皇帝俊忽而侧头看着烛龙:“据说,你又创造新生命了?是叫钟鼓?”昊天、酆都甚至飞蓬、重楼都不由露出惊讶之色,而烛龙含笑点头:“难得那孩子和我一样爱沉睡,而且他实力增长也不少,故而我给了他一个名分…对外宣称是吾之子。” 众人不由摇头,而仅存的酆都垂眸一瞅,啼笑皆非道:“那我就只能选十年了?”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抬头对着面色一片黑沉的重楼与面无表情的飞蓬微微颔首,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让苍炎、苍风、帝炎、龙葵都感叹鬼帝果然靠谱:“不用担心,吾本体已经给伏羲、神农传去讯息了…”又看着飞蓬淡淡一笑:“且这七千多年,神魔之井因守将飞蓬闭关不出,由句芒、蓐收、雷泽主、禺疆这四个神族初代元老轮流守护,虽然辛苦了点,却也没出事,汝无需担忧。” 闻言,飞蓬表情终是缓和下来,他躬身对着酆都一礼,便沉默的强行拉走了身边几乎要冒黑气的重楼,一神一魔干脆转身去了另一边,飞蓬显然对先天生灵拿他们何时破关而出的时间打赌之事持眼不见为净的态度。 空间壁障倏然升起,重楼脸色不豫,其血瞳泛着记忆外的旁观者都明了滔天巨浪,但飞蓬神色平和淡定,蓝眸更是一片坦然与沉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我们?”重楼一愣陷入沉思,红眸中的波涛渐渐平息下来,飞蓬又轻轻一笑:“与其生闷气,不如从现在起集中精力、好好修炼,日后才好找回场子!”蓝瞳闪过一缕晶亮之光,那是对变强的渴望,以及压抑的战意! 九天玄女、夕瑶闻听此言都是一笑,赤霄轻轻点头叹道:“比起冷静,重楼终究不如飞蓬…”他摇了摇头,忽然下巴微抬,玩味笑道:“现在想想,那一次重楼可是一走万年零百多年?”溪风表情一滞,一句话脱口而出:“所以是烛龙大神赌赢了?!”大家顿时也明白过来,都露出忍笑之色,可想而知,魔尊应该更怒了吧? 事情发展也的确如此,看着烛龙志得意满的大笑,并拿走了帝俊、酆都、昊天的赌资,再对着脱困的重楼、飞蓬灿烂一笑便消失在原地,赌输的帝俊、昊天和酆都苦笑摇头,对着一神一魔点点头,其投影亦是消散,原处转瞬只剩下咬牙切齿的魔尊和眉心微凝的神将。 飞蓬温和的一笑,宽慰重楼道:“先出去再说,待彻底巩固境界,你我战斗力当再上一层,若是遇上烛龙…”他蓝眸中闪过一道精芒,重楼心领神会的点头,拉起飞蓬又开始瞬移,但大家都听见了他坚定执着的话语:“早晚有一天,我要狠揍烛龙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一顿!” 影像再次波动,这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飞蓬与伏羲,天帝这是脸上有淡淡的笑意,语气温和道:“无妨,实力到先天生灵层次后,再度谋求突破则很可能要闭关千万年,你心中有数、安排好换防即可。”飞蓬躬身一礼,谢恩而退,其面上的温和在退出帝宫后变成一片淡漠,未有丝毫留念的转身去往神树之处。天道之内,看见这一幕的女娲、神农默默给捂脸的伏羲投去怜悯的眼神自是不提。 沙漠之上,大家面面相觑,但在九天玄女、夕瑶沉重的脸色下,只敢在心里嘀咕天帝不懂神子之心,难怪会丢了儿子。这时,画面的主角换成了脸色玩味的重楼:“也就是说,这一万多年,这些从中小世界修炼而来的魔道飞升者,当真是出彩的很?” 此时,站在魔尊面前恭恭敬敬的魔将不是明面上的钩戈、溪风,而是先前负责处理奴隶的军营驻地负责人,他面色凝重道:“是的,主上,和本土长大的族人相比,这些飞升者固然心高气傲,但都心志坚韧,他们选择以战场历练的,存活率极高而且…”顿了一下,表情有点古怪:“也相当擅长严刑逼供,且虽好美色,却难以收买,大多数都有野心。” 魔尊重楼一针见血的问道:“那么,飞升者中现在可有势力真正成形?又可有令众所折服的首脑出现?” 魔将摇头:“飞升者中最强者俱是高等魔将实力,但谁也不服谁,是故还未有真正构成威胁的势力存在,只是…”他略有担忧的出言道:“长老院那边,雍和、犀渠、蜚三位长老联手趋势在您闭关这万年已彻底确定,蜚长老在发现飞升者之价值后多番拉拢,故而…” 重楼勾勾唇打断了手下魔将之言:“无妨,这不见得是坏事。”在对方一脸懵然的表情下,魔尊挥手让他退下,再召来见到重楼时眼眸一片晶亮的钩戈,笑道:“汝去给长老院众位发下讯息,言本座已然出关,三日之后,九幽禁地见。”波光浮动,记忆图像闪烁不停,但透露的声音让大家清楚明白的发现,原本只是各族首脑总结魔族百年发展的神农祭典,在魔尊冠冕堂皇的言语下,多了一个人才选拔的环节,最终画面停驻在重楼和赤霄的试探之中。 “魔尊,据我夜观天象,最近大变将起,无数明星即将闪耀,但璀璨背后,却有暗影蓄势待发,天罗地网之中,自由不过虚妄。” 重楼挑了挑眉:“我该道一句恭喜吗,大祭司的堪舆能力竟然已强到未卜先知之地步!” 赤霄微凝的眉心散开,他揉了揉额角:“看来,我是白担心你了,这布局宛如天马行空、出人意料!汝先利用神农祭典的人才选拔,以掌握飞升者中的野心家,再拿出最顶尖的功法,推波助澜令他们组建势力…魔尊此番是准备连着那三个老家伙一起一网打尽?” 重楼唇角弯起一个冷然的弧度:“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挥手召来其暗势力中的魔将,重楼也没避讳赤霄,只是神色漠然下达命令:“日后百年一次的神农祭典,都派出新培养的少年参与,若新组建的飞升者势力首脑对吾方参战者有所接触,当若即若离最后勉勉强强答应加入,至于之后…呵,情报上传并由组织内安排专门负责之魔分析,但本座未出手前,汝等不得打草惊蛇!” 沙漠之中,夕瑶、照胆、炎波、流光皆沉默不语,龙葵、帝炎、苍炎和苍风更是忍不住连连打寒颤,溪风脸色也算不上好,赤霄轻叹一声:“或许,我们几个里,重楼是真正的持家有道?”他苦笑摇头:“他的组织成员,最后除了单独做魔将的,全都去了别人麾下,由他人出资源为其养杀手锏,也是佩服。” 九天玄女冷笑一声:“若非看见魔尊记忆,你们可都被蒙在鼓里呢!不知道以后,你们晚上还能放心安眠吗?!” 溪风抿唇不语,赤霄却淡然一笑,看着影像之中自己追问重楼,他拿出功法有何缺陷,重楼笑而不语让自己去猜的场面,他语气铿锵有力:“魔尊绝不会对自己人出手!” 九天玄女哑然,夕瑶好笑的拉了拉她的手腕道:“从三族时期的血覆到后来的魔族高层,重楼对他自己在乎的,一直堪称重情重义,不然也不可能得到那么多拥戴。”若非他足够优秀,又怎么可能吸引飞蓬?夕瑶轻叹一声,九天玄女明白她的意思,抿唇没有再出言嘲讽。 赤霄连续猜了好几个,但重楼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他连连摇头,最后赤霄终于炸了:“你说不说,再不说等着路上中各种阵法吧,本祭祀说到做到,保证你寸步难行,别以为空间法术无敌了!” “……”笑容僵了一下,重楼没好气白了赤霄一眼:“明明是你自己想太多太严重而已!真要是能借机控制他人身死,我早把这些个功法都丢出去了好吗?!不过是…”说到这里,他表情也正经起来:“无论隔着多远,哪怕是跨界,修炼吾拿出功法之人,其实力发展,我都心知肚明,甚至是每一次做出突破,本座也都能发觉,保证其人本身不会有出乎意料的实力隐藏!” 赤霄嘴角狠狠抽了抽,而记忆外众人也眼皮直跳,异口同声叫道:“这还不叫严重?!”画面再次转移,依稀可见是飞蓬在神界休整的场景,在此期间,知晓飞升者在神界发展的情况,不同于魔尊之布局,神将只是温文尔雅一笑,对九天等神略略点头,他轻言一句:“若有意外,不过一战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依旧秀恩爱,不过最后魔尊一不在将军面前,就变脸了哈哈哈,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92章 第三十九章 万里浮云阴且晴 俊雅的容颜带着淡淡的笑意,清冷的眉眼舒展开来,被派到神魔之井试探的各族联军首领呼吸不由一滞,但很快就从美色中反应过来,他们率军毫不迟疑将各色光彩的攻击灵术、招式打向面前各界高层都公认的天界第一神将! 一万多年,不知道飞蓬出关后实力如何,但各方势力所派的无疑都是实力强悍的死士,然神将只是温和一笑,照胆神剑发出一道清亮的青光,瞬间笼罩整个神魔之井!一剑之后,面前多族军兵僵直不动,飞蓬幽幽一叹,只见所有敌人从内而外化为齑粉,风灵自由穿梭不息,夹杂着散落的飞尘构造出一幅美丽至极的画卷,却让记忆外的旁观者集体脸色发白。 九天玄女苦笑摇头,赤霄也叹息一声,只有夕瑶微微一笑出言道:“坚定本心、披荆斩棘,吾等也并非没有进步!”众人若有所思,而画面中,飞蓬身边忽然出现重楼的身影,其语气充满忍俊不禁的笑意:“你忘记开阵法屏蔽灵术了吧?各界高层现下只怕都已经把这一剑之风华尽收眼底了!” 飞蓬的脸色顿时一变,重楼眨眨眼睛,雪上加霜的补充了一句:“若是我,接下来绝对不会派人来送死了,毕竟各族高手纵有万年多的积累,也不见得会很多,哈哈哈,之后你注定要无聊死了飞蓬!”回答他的是飞蓬恼羞成怒的剑光,被重楼以空间之术躲开,于是一神一魔便空手打了起来,最终他们满头大汗的一起躺倒在荒芜大地之上。 差点被他们闪瞎眼睛的众人忍不住撇开头,便听见重楼叹息道:“我要闭关彻底凝炼私人空间,并且看看有没有能引入进去的,比如灵草、泉眼等,等出关,只怕处理魔务是逃不掉的…” 大家抑制不住好奇又将眸光投注到影像上,便见飞蓬神色一黯:“所以,你短时间无法来神魔之井陪我比武了?” 重楼托腮看着飞蓬:“我来迟了一步,不然定会提醒你开启阵法…不过之前万年太过急促,你不是准备培养九天教出来的那个小女神吗?正好拿她打发一下时间吧,反正是九天自己让你帮忙的…”他耸耸肩笑得灿烂如骄阳,眼神透着些许玩味又道:“对了,或许你还不知道,火魔神祝融最近养了一个琴灵成仙又渡劫成神的儿子,音攻之术果是群战之必备,前些时候神魔大战,那个叫长琴的小鬼可是一战成名,若非溪风临阵突破,以风灵法术截断琴音之传播,只怕我魔界就真的要输一次了!” 九天玄女闻言冷哼了一声,赤霄更是磨牙不已,而记忆图像中,飞蓬的眼神灿若星辰,可重楼的声音还在继续:“对了,我魔界那边,我就不下令了,以后肯定还会有不知内情、非吾嫡系的魔将初生牛犊不怕虎,为出名来神魔之井挑衅神界,你看着玩好了!” “噗!”饮茶的神农直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连连摇头:“感情,不是你嫡系就能随便送给飞蓬玩吗?本皇真是服了你了!”伏羲表情略复杂,女娲更是闷笑不已,而沙漠之中,赤霄骤然转身,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时一脚揣在重楼腰上:“你是嫌弃我们大战还不够激烈是吧?!难怪后来太子长琴和水碧实力都骤增,简直混蛋!” 其后画面断断续续,重楼在不停给自己的空间添砖加瓦,顺便还想方设法妄图把手里由钩戈、溪风上交的魔务推给瑶姬、赤霄、女娇、骄虫几魔,但终究无果,只得自己独身一个唉声叹气、不得不干。而飞蓬则拎着水碧和太子长琴在各种训练,然后便是因时间沉淀而有所进步的几位好友,例如沧彬、辰轩还有九天、葵羽。在一片惨不忍睹的惨叫声连连迭起后,众神实力均又有提升,只是神魔之井再次恢复沉静,若非必要,大家绝不会来飞蓬处主动找揍。 在水碧告诉飞蓬,几位高层都突破需要闭关巩固境界后,飞蓬很有责任心的担下了大多数军务,他拉着已经升职为自己副手的水碧,以实际行动教导她如何处置事务,此过程中,亦无避讳太子长琴。这两神对飞蓬的信任简直感激涕零,浑然不知背后飞蓬笑容中的狡黠,他喃喃自语,言麾下多了两员文武双全的大将,军务又能推出去很多。 九天玄女无语摇首,赤霄和夕瑶都忍俊不禁,其他人也忍不住啼笑皆非,都为飞蓬的高瞻远瞩佩服到五体投地!等处理完事务,飞蓬传授了水碧不少神术,并对太子长琴的音攻给出相当精确的改良建议。在此过程中,魔界一方依旧有魔将不时来此挑战,神将几乎每次都圈走其领头的几位魔将,将所有魔兵交给两神,以磨练他们的群攻能力。 看见水碧和太子长琴一水攻一音攻,相互配合的无比默契的样子,溪风忍不住叹了口气,语带庆幸道:“幸好,水碧不喜欢长琴那种…温柔的款式。”其他人面面相觑,赤霄拍拍他肩膀:“你倒是痴情。” 在闲暇时间,飞蓬一脸温和的教导太子长琴下棋,并让水碧旁观,只是在确定水碧不感兴趣后,他便以信任考验为名义,将军务交给她处理,看着水碧脸色严肃拿着神族军务走神,并言‘定不负将军所托’时,大家都眸带同情、笑意难抑。而飞蓬则通过一如战局的棋盘之战,一点点把军事谋略、兵法战阵传授给长琴,显然是意图把这个他看好的天才教成文武双全的儒将。 天道之内,神农轻叹一声:“欲抑先扬、欲取先予、深谋徐图,比起重楼这种更倾向阴谋、最后才强势碾压的做法,飞蓬的行事风格无疑是风光霁月、润物无声的,正大光明偏偏还令入彀中者敬服之极。” 女娲微微一笑:“所以,重楼的做法令知情者尽数胆寒不敢违逆,飞蓬则是让人心服口服、败了都还钦佩不已。” 伏羲满意点头,他赞许道:“飞蓬明显将我教给他的上位者之道尽数纳为己用,且其随阅历增加,也结合自身实际发展出独属于自己的风格,除了责任感太重以致于不重己身外,飞蓬身为神界储君非常合格!”他的笑容淡了下去:“而且此法也不会额外竖敌,亦不像重楼,独-裁统治、唯我独尊又配合他在六界都难逢敌手的实力,在从无败绩之下,更加剧其刚愎自用之心,最终一发不可收拾。”投影再次闪烁,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却是一个熟人,不,应该说,是熟妖! “这近千年时间…”瑾宸收起利剑,堪称明媚的笑颜带着最真诚的感谢:“多谢将军几番提点,我无以为报,不如你从我身上抽一根尾羽吧,虽用处不大,但好歹好看可以做观赏!”飞蓬一愣,他已经变化成半人半妖的样子,其清丽的容貌多了一丝-诱惑,粲然一笑间,瑾宸转身背对飞蓬,五根闪烁淡淡金光的尾羽就那么暴露出来。 飞蓬明显被漂亮的尾羽打动了,他犹豫问道:“可这对你实力…” “不过是要百年长出来而已,将军请放心拔就是!”瑾宸的笑声清脆之极,却难得带着有些踟蹰的试探:“若将军心有顾忌,不如我以后喊你飞蓬可好?” 飞蓬没有再做犹豫,他伸手快速拔下最侧的尾羽:“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嗯…”瑾宸身体一僵,竟然发出一声呻-吟向后倒去,飞蓬见状下意识把他抱在怀里,才听他懊恼道:“糟糕,我忘记说了,飞蓬,失去尾羽的凤凰一个时辰内身体酥软没有自保能力,倒是麻烦你了。”说这话的时候,瑾宸面如桃李,眸中尤带水光的看着飞蓬,让记忆外的旁观者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但飞蓬丝毫没有发现这只小凤凰的心思,他笑容淡定自信:“你放心便是。” 画面再次一闪,重楼的身影现于当场,出关后的他周身气势敛起,无声无息直接穿梭空间,不过几步路,神魔之井已经赫然在望!然而顷刻后,他正好将飞蓬抱着瑾宸、笑意淡然的场面尽收眼底,其红眸几乎瞬间就暗沉下来,依稀可见有血色泛出波澜!重楼将炎波血刃拿在手里,不假思索划开空间和飞蓬本能以照胆发出的攻击正面相撞,他唇角弯起一个蕴含凌厉杀机的弧度:“飞蓬,来战!” 随重楼话语,炎波血刃发出炙烈绚烂的波光,荡起的波动将空间都震得咯吱作响,巨大的压力之下,瑾宸本红晕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飞蓬眉头皱起,他在护住瑾宸之时,己身也毫不犹豫以灵动身法轻松避开所有虹光的攻击:“你发什么疯,莫忘了祖神之令!” 重楼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瞅了眼飞蓬怀里的瑾宸,冷哼了一声道:“本座刚刚出关,当然见猎心喜!倒是神将你,是准备抱着个累赘和本座‘切磋’吗?” 飞蓬表情有些无奈,但蓝眸里也有难以压抑的凛冽战意:“一个时辰,本将安排好换防,我们去混沌打!”他弹指便有好些风灵飞出神魔之井,显然是将讯息送出。天道之内,伏羲暗叹一声,心想其实这只小凤凰挺好的,可惜飞蓬看不上。 重楼面容终于缓和下来,但飞蓬怀里的小凤凰却忍不住抬眸看向重楼,他眼中闪过一丝敌意,重楼对恶意何等敏锐,他看了瑾宸一眼,红眸流露一丝不屑,转头又对飞蓬笑道:“上次酒喝完了,你这次要什么口味?之前在混沌一路同行,我收集了不少可以酿酒的灵果灵草呢!” 飞蓬眼神一亮,他若有所思道:“你上次的酒是先清甜再辛辣,显然是你独创,这回…”语气带起几分笑意,蓝眸眨了眨竟露出几缕调皮:“不如倒转过来?就不知,汝可有能力办到?!” 重楼玩味一笑:“既如此,不妨打个赌?百年我将美酒奉上如何?” 飞蓬笑意彻底显露在唇畔:“好,如果你能做到,开坛当天,我奉上一场剑舞!”魔尊的眼神顿时一亮,而神将怀里的瑾宸眸光顿时黯淡下去,可一神一魔都没在意。飞蓬脸上的笑容多了捉狭的意味:“但若你失败了,那就在后百年里,将己身琴艺提升到至少让我能听懂的地步…”他抽抽嘴角:“千万别像那次,简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见飞蓬摇首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神色,重楼眼皮子上下跳了跳,令记忆外的大家笑声难抑,只听他磨牙道:“你放心!” “……”无语凝噎的九天玄女、夕瑶、赤霄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都狠狠点了点头,照胆难得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当时,兽族、神族年青一代共十二位高手难得欢聚一堂,地点就在神树,大家起意助兴,重楼分到弹琴的任务,一番推脱没能成功,结果他真的掳袖子上了…” 九天玄女打断他的话:“别说了,照胆,我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来,那天等重楼弹完一场,大家下神树都是摇摇晃晃的!” 夕瑶、赤霄也面色发黑,异口同声道:“别再说了!” 最后,炎波幽幽一叹:“所以,吾主和飞蓬应该都是刻意避开了那段记忆…毕竟一个是觉得太难受,另一个则是…”他干咳一声没再继续,然言下之意众人都心知肚明,不由令其他人皆好奇不已,魔尊的琴艺究竟差到了什么地步? 记忆图像换了地方,混沌之中,一场生死决战正在进行!然大家对于他们上一秒相谈甚欢、下一刻殊死相搏几乎已经习惯—— 重楼杀意凛然,毫不留情的施展出绝杀性的空间绞灭,在周遭之空间瞬间变为齑粉的千钧一发之际,飞蓬当机立断化身为无形无状的风灵,现场唯余一片死寂虚无,其却依旧自由自在、穿梭不定,重楼轻叹摇头,只得放弃,但其唇角却弯起一个显眼的愉悦弧度。而重楼在面对飞蓬反击的绝招风灵之剑时,眼神一凝立即以空间之术反弹,结果风灵在飞蓬挑眉之时直接飞散开来,他们终究谁都杀不了谁! 于是,魔尊和神将相视一笑,干脆又拿出炎波血刃与照胆神剑,一神一魔尽全力比拼身手,在明显高昂的杀意中打得险象环生、酣畅淋漓,最终他们浑身浴血,却依旧平分秋色!等终于停战,时间已经过去一年! 飞蓬轻轻舒出一口气:“每百年一年假期,如今我也该回去了…” 重楼挥手,一个巨大的空间门出现在他们面前,其语气看似淡漠:“本座的私人空间,入内一切由我掌控,神将敢入否?”对此,飞蓬洒然一笑,未曾回答便推门而入,重楼眸中闪过温柔的笑意,也跟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秀恩爱ing,不过上一秒还打打杀杀,下一刻就温存互暖,也是醉了哈哈哈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93章 第四十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 空间之内,重楼拿出了一坛美酒,令飞蓬眼神一亮:“居然还有?” 重楼微微一笑,将封泥揭开:“我后来又酿的酒,不过口味偏烈。”淡金色的液体被均匀倒入排列整齐的多个酒樽之中,重楼轻轻晃了晃空坛,把它放在地上,抬手对飞蓬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最好还是少喝一点。” 飞蓬挑了挑眉,语气满含笑意:“那也无妨,你的空间很完善,从泉眼到宫殿都有,想来不缺休息的地方?”重楼失笑点头,红眸里一片暖意。 之后便是气氛温馨的觥筹交错,但飞蓬对烈酒的抵抗力明显不如重楼,脸颊渐渐染上红晕,眸光也愈加迷离,最后飞蓬终于倒了下去,重楼血瞳有波澜涟漪不停泛起,他面上露出灿烂的笑意,抬手戳了戳飞蓬的脸:“啧啧,这回可是你先醉了。”重楼轻轻撩开飞蓬散落的黑发,揽住他的腰,只一瞬就转移到一处水汽升腾的泉眼里。 神情慵懒的泡在泉水里,重楼阖眸也陷入沉睡,但看见这一幕的众人脸色都有点古怪,九天玄女磨牙道:“你倒是给我把手松开啊!”原来,睡着的重楼依旧维持着揽住飞蓬腰的动作,几乎把对方整个神都圈在自己怀里,而喝醉的飞蓬很乖巧的一点也未反抗,他的头靠在重楼肩膀上,一神一魔就这样依偎着酣眠了。 天道之内,神农干咳着移开视线,伏羲的脸色一阵青黑,女娲则说了一句看似劝慰实则火上浇油之语:“重楼空间不过初定,如斯相处只怕仅为开始,你现在就怒了,以后又当何如?” 伏羲冷脸转移话题道:“当初重楼还对飞蓬用过刑吧,既然要还,那就还得彻底点!” 神农抽抽嘴角,他难得有责任感的求了一句情:“重楼身为魔尊,毕竟有他的责任,而且他未用神魂酷刑,实已手下留情。”伏羲冷哼了一声,女娲轻叹摇头,但都心知肚明此言为正理的他们将目光再次投注在影像内,这时又有波光浮动起来。 空寂的神魔之井,守护此处一年的火神祝融很高兴的拎走了明显进步很大的太子长琴,飞蓬笑着将父子俩送出去,接着他收到了来自天帝的传讯:“飞蓬,汝稍加注意神界内部的飞升者势力之发展,若有朝一日众神再控制不住,便自行出手。”飞蓬接过金令并收起,后将眼神凝聚在随同而来的一本典籍上,他略略翻了几页,面露惊异的对着神界方向躬身一礼。 沙漠上,众人都好奇的往前凑了凑,定睛一看,其上居然是混沌外围情况的各种介绍,飞蓬聚精会神的看,有时甚至拿笔在上面点点划划。只是看到最后一面,飞蓬和记忆外的旁观者登时忍俊不禁,只见有一行才干不久的墨迹写道‘若烛龙犯老毛病耍弄于你,无需留手往死里揍即可!’ “噗…”大家都笑成一团,画面再次转换了主角,重楼坐在地皇对面,身边还坐着赤霄和瑶姬,神农懒散的挑了挑眉:“也就是说,你们在混沌收获不小?那便是了…”顿了一下,他最后只说了一句,就抬手将三魔送了出去:“既如此,尔等可以走了,不过最近飞升者势力越来越热闹了,居然还有敢擅闯禁地的,于是就被本皇留下当了侍从,赤霄你和重楼好好说道说道。” 看到这里,神农侧头避开伏羲略有无奈的视线,女娲冷哼一声道:“我现在不奇怪为何重楼只给你次品酒了!”神农一噎,但无言以对。 投影一闪,一间烛光明明灭灭的房间,重楼一脸纳闷看着赤霄道:“地皇不是让你和我说飞升者之事吗?可你怎么拉着我一个劲儿的喝闷酒?” 赤霄哼了一声,抬眸时明亮的双瞳一片黯淡,显然心情很不好:“废话什么,你陪不陪?”这令记忆外的大家都对他投去好奇的目光,而赤霄脸色大变,他捂脸呻-吟了一声:“完蛋,重楼我要是死了一定会诅咒你!”众人闻言不由更不明白了,此处唯一知晓内情的炎波怜悯的看了赤霄一眼,其他人面面相觑只得把视线又放在图像上。 重楼无奈叹了口气,但他对朋友一直都很好,故而拿起酒觞一饮而尽:“好好好,我陪你喝还不成吗?你到底怎么了?!” 九天玄女表情诡异:“赤霄,你当时该不会是失恋了吧?”大家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当年因人族情人身死而痛哭的九天玄女,不由皆看向画面里的赤霄,而这位魔族大祭司又给自己灌了口酒,他对重楼喃喃自语道:“情之一字,害魔不浅!我万万没想到竟会…”见状,众人眼神大亮,这可是大八卦啊!就连溪风都忍不住侧头去看赤霄,而天道之内,三皇也面露好奇。 重楼皱了皱眉,面露若有所思:“我说,你该不会是看上了最近入禁地的飞升者中某一个了吧?可地皇视你为亲传弟子,长老院高层众所周知,不过是开口要个人罢了,又有何难?” 大家顿时直翻白眼,这怎么可能!事实也的确如此,赤霄把酒樽一砸没好气:“滚,本祭祀眼光有那么差吗?!”影像中,重楼耸耸肩,就在此时,门口忽然响起“嘭”的一声,回头一看,瑶姬正一脸懵然的站在那里,她手里一沓大抵是情报的文件散落一地却不及捡起,眼神直视赤霄,瑶姬语气急促道:“你疯了吗?!到底多想不开才能…父神外热内冷、众生蝼蚁,那是能喜欢的吗?!赤霄你是不是眼瞎!” “噗!”喷酒、喷水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记忆图像中的重楼,后者是天道之中的三皇,伏羲脸色不怎么好看,神农凝眉侧开眼神,女娲摇头看着重楼不小心呛个半死,他好不容易缓过神就直言不讳:“赤霄,我觉得,你接下来还是不要再去九幽禁地了!” 瑶姬没说话,只是看着赤霄,然他苦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好意,但若是发现的早,或许还有用,可现在…”赤霄轻叹一声,举杯道:“此情不渝,永埋心底,我知道分寸,今夜不醉不归。”这最后的笑容如扑火飞蛾、明亮耀目,却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悲凉,重楼、瑶姬对望一眼,只得顺其心意直到喝醉,重楼对瑶姬点点头,将赤霄送到自己魔宫的客房。 沙漠中,气氛一片沉寂,众人表情都复杂的很,作为直接当事人的魔族大祭司正一脸生无可恋的垂头蹲在地上,九天玄女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颇有同病相怜之意。但她忽然眼神一凝立刻后退,大家正不解间,就见赤霄连续不断的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他竟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在大家一致投来的眸光下,赤霄脸色一片坦然淡定,转头对溪风道:“若哪天我死了,有尸体的话就埋在九幽禁地吧,要是没有…”他抬眸看了看那一片蓝天白云,陡然一笑:“那就每年忌日,去九幽禁地我房间处倒上一坛烈酒即可。”溪风一脸茫然,但还是点头应命,众人面面相觑,然皆不敢开口插言。 天道之内,神农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和女娲一起瞅着面色不好的伏羲:“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赤霄不过差个弟子名分而已,出去后我昭告六界如何?”伏羲表情终于缓和下来,眸中闪烁的杀机消散,他颔首终将此事揭过。 画面再次一转,竟然是热热闹闹的凡间,大家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重楼收敛全部魔族特性,手拉着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飞蓬走在街上,笑意满满道:“我说,你这可是第一次真正意义来人间呢,不玩玩吗?” 飞蓬抿抿唇:“可我还有…” 重楼出言打断他的话:“仙界向长老团求援,他们竟然好意思推给你,哼!按我族上传之情报,那个成魔的妖王每年只要一次祭祀,还有两天时间呢,你急什么?既然提前来了,不妨玩个痛快!” “你既然知道如此清楚,怎不让其去魔界?”飞蓬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重楼翻了个白眼:“本座派溪风去过,是他自己眼睛长在脑门上竟敢出言拒绝,既然不识抬举,又何必招揽?!” 话虽如此,魔尊的血瞳闪过一缕深邃的寒光,被神将以及记忆外众人看在眼中,但飞蓬只蓝眸显现亮色,他轻笑一声,眉宇舒展开来,其语气尽是笑意:“我还以为,眼睛长在脑门上这种形容独属于你呢哈哈哈!”重楼瞬间脸色黑了下来,但在其反驳之前,飞蓬扫视一周、转移话题:“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熟悉这种部落集市,不如带我好好逛逛?” 看着魔尊的怒火被神将一语转移开来,甚至还很开心的带飞蓬在人间游逛一圈,大家都露出无语凝噎的表情,然九天玄女、夕瑶还有赤霄、溪风眼神一触即分,神界一方脸上皆有思索之色闪过,他们将眼神投向照胆、炎波,两位神器之灵微不可察点头。闲逛直到傍晚时,重楼才找了一家似乎远近闻名的食肆,带着飞蓬喝酒用膳,终了两人直接入了重楼的空间。 此刻,飞蓬收敛了笑意,直视重楼道:“魔尊便是不言,吾神界也非是不晓!”不知情的小一辈正疑惑不解,却见飞蓬神色淡定漠然:“魔界飞升者势力普遍撒网,像这妖王之类的存在,只怕不止一例,只不过他人难以跨界而行,难知中小世界之情况吧?” 重楼表情一滞,忽而一笑:“本座险些忘了,神将占卜之术未必便低于阵法,不妨说说你还知道了什么?” 飞蓬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不过是某魔放长线钓大鱼,结果有玩脱迹象罢了!魔界那边好解决,但中小世界的势力,魔尊想要彻底断开其与魔界那边的联系,只怕要各方世界来回跑了吧,毕竟魔族有本事越天道之下空间壁垒的,除却不可能动手的地皇,估计也就魔尊和大祭司了?” 重楼脸上的笑容僵住,可他很快反应过来:“神将还漏算了瑶姬,有她和赤霄帮我,最多是麻烦一点!”魔尊自信一笑:“但不出万年,吾定能将各方世界内心怀不轨的飞升者出生之势力以隐秘杀阵包围,以方便必要时刻本座出手将其连根拔起!”然而此言令赤霄抽了抽嘴角,炎波也翻了个白眼。 飞蓬眼中不赞同之意一闪而逝,大概是正好被重楼看在眼里,他淡淡一笑,难得出言解释:“修魔与修仙可不同,魔道飞升者远比你神界那些桀骜不驯多了,而他们刻意于下界培养的嫡系,亦是不可能弃暗投明,但本座尽量不会枉造杀孽,且末了会在各方世界留下功法,令飞升者进入魔界后以加入正统为荣!” 对此,飞蓬只唇畔泄露一抹叹息,终是将此事略过,其舒然一笑:“魔界内务本将自不会插手!然这位妖王已在神仙两界留名,不可再交给魔尊处理,本将将约战其于三日之后。” 重楼无奈点头算是默认,然后他粲然一笑:“对了,现在算算也有近百年了,你要的酒已经酿好!”飞蓬面露惊异之色,重楼眨眨眼睛,拉着他直接飞到空间内一颗鲜花朵朵盛开的巨树下,那是和人间截然不同的存在,花瓣为湛蓝色,最中央的花蕊竟是金色,在空间内的日光下闪闪发光。 在清风吹拂下,飞蓬本微凝的眉眼展开,他脸上一片温柔之色:“这是魔界特产?”重楼勾起唇角,直接背靠大树、席地而坐,面前还出现了一张高度适宜的木桌,飞蓬飒然一笑,干脆坐在重楼边上,听见他道:“没错,我创造空间后引入了几方支流泉眼,还有魔界的各种生物,此树所开之花相当美丽…”说这话时,重楼的眼神凝聚在飞蓬湛蓝的双眸上,语气满是捉狭的笑意。 “哼!”飞蓬挑了挑眉,忽然做出一个令重楼目瞪口呆、大家也长大嘴巴的动作,只见重楼原本顺滑的赤发被飞蓬伸手揉成一团乱麻!然后飞蓬放下手,在重楼木楞的表情下,状若无事的直入正题:“哦,那我要的酒呢?” 看着这一幕,天道之内,伏羲瞪大眼睛,神农、女娲也瞳孔微微收缩,而记忆影像中,还没反应过来的重楼“嗯”了一声,他本能一挥手,酒坛就落在了桌上,飞蓬眸中闪过笑意,抬手就把封泥打开,大抵闻到酒香,重楼才清醒过来的叫道:“飞蓬,我的头发!” 对此,飞蓬抬头一脸的淡定,却特意引开重楼注意:“剑舞等我尝过再说!”他毫不客气的变出酒杯,再仰头一饮而尽。 重楼顾不得生气,他昂首得意的笑道:“没错吧?”见此,神农默然无语的转开视线,在伏羲、女娲有些怜悯的眼神下,看似淡定道:“没事,平时他智商还是上线的。”而沙漠之中,溪风已经掩面败退,老奸巨猾的赤霄淡淡挑眉,在大家神色各异的表现下,他以类似的一句话拉回了魔界的印象分:“这又如何?魔尊在正事上果断靠谱即可。” 画面之上,对于重楼的问询,飞蓬的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身化清风瞬息就出现在几米之外!只见他一身蓝色戎装,身姿矫健、轻快敏捷,于半空中闪转腾挪,其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不羁,且剑出呼啸、迅疾如风,舞出的剑光灿若烟火,并伴有铮铮之音,恍若天外龙吟,撼人心神!又有湛蓝泛金的花瓣在缭乱的剑影下飘然而落,似乎是配合这缤纷落英,飞蓬之动作渐渐变得时柔时刚、收放自如,湛蓝、灿金、纯黑、天蓝,交错的色彩深深铭刻于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直到剑舞终了,飞蓬对着重楼灿烂一笑,此情此景令重楼的呼吸明显凝滞,他将坛中美酒倒出一半,阖眸一饮而尽,才声音颇为沙哑的赞道:“美人如玉剑如虹!” 天道之内的三皇这时才反应过来,伏羲摇首出言道:“这话说的…”神农沉默不语,反倒是女娲提出反对:“如斯诚心赞誉,飞蓬…大概不会真正生气。” 事实也的确证明了女娲的正确,飞蓬只是淡淡一笑,他挥手一道蓝光打在重楼头上,重楼顿时睁开眼睛,只见对面的神玩味一笑:“最近三天,你头发恢复不了,还是别出去了!”在重楼无语的表情下,浮光掠影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彻底惊艳了哦!现在发的是白天的更新哦,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94章 第四十一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画面流转,花树之下,徒留重楼一个,他红眸半阖半睐的靠在树身上,木桌不见,身前尽是一地酒坛。赤霄在大家问询的眼神下,轻轻摇头:“这次的酒,我从未见过…”众人抽抽嘴角,也就是说,此番为飞蓬所酿之酒,即使是次品魔尊也不肯送人,而是自己全喝了?于是,眼神又投向炎波,他苦笑点头,显是默认之意。 重楼昂头将身上最后一坛酒抱起,他以豪饮之势将酒液尽数倾倒下来,半晌后把空坛随手一丢,身体睡倒在一地落英之上,记忆外的旁观者就听见重楼合眼前最后低喃了一句:“因美色起心欲占为己有,还是对知己宿敌,本座真是疯了!” 赤霄默默扶额:“重楼你这个蠢货!”他磨牙道:“自己不明白就来问啊!女娇、瑶姬哪一个没有感情经历!” 九天玄女脸色冷然:“既然当时那般明显都未发现,那以后…”肯定也没发现啊!苍炎、苍风、帝炎、流光都如此心想,但溪风轻叹一声,夕瑶声音带着难得的冰冷:“为何后来要发现呢?他们两个,还真不如永远都不明白!”不知情者陡然一惊,却见魔界几位集体沉默不语,似有心虚的避开神界两位玄女和照胆剑灵冷冽的眸光,不由心里暗生阴霾,但无一人敢于询问。 影像在重楼睡着时再次闪烁,断断续续的波动显示了很多内容,比如在各界高层所派代表的围观之下,飞蓬只一剑便将那妖王灭杀,后他于在场者面色敬畏、噤若寒蝉时淡漠一笑、转身离去。 然后,魔尊、神将的日常就变成了较劲,从神魔之井内比武切磋,到棋盘上比试军略,重楼只在开始时因不熟悉规则而盘盘皆输,但是后来,他每每都与飞蓬不相上下。且有时候,重楼还拉着飞蓬去六界游玩闲逛,仙界、妖界、人界险地乃至混沌都遍布他们的足迹。偶尔在人间,飞蓬兴致上来便选择山清水秀之地,他微笑垂眸,双手轻抚琴弦,琴音袅袅使得周遭动物都聚拢过来,而重楼在一边静静倾听,其眼神是不自知的专注和温柔,在飞蓬让他弹琴时,重楼自欣然应允,但顷刻后… 沙漠上不知情的帝炎、苍风、苍炎、流光、龙葵和画面上的飞蓬一样是满脸崩溃之色,连天道之内的三皇都两眼发直,几乎被重楼的‘音攻’弄得要吐血。有先见之明的赤霄、九天玄女、夕瑶还有溪风、照胆、炎波对望都眸现庆幸。 飞蓬几乎以飞一样的速度扑过去抢回了自己的琴,在面对倒地的重楼那委屈的表情时,他一脸牙疼的指指周围,本来陶醉于倾听乐曲的动物晕了一地,连青草鲜花都萎靡不振!重楼的神情一滞,他侧开眼神,竟不敢去看飞蓬,这样的表现令飞蓬有气无处发,他苦笑摇头:“重楼,你给我从最基础的学起!”他一指点在重楼眉心,很清亮的蓝光输出,重楼阖眸读取,飞蓬这才发现姿势不对,但他只愣了一下,就很淡定的起身再坐于重楼身边,记忆影像又泛着涟漪运转不休。 帝炎无语的抽抽嘴角,和苍风对望一眼,苍炎、流光给他们两个投去警告的眼神,才止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吐槽…飞蓬你把重楼扑倒了怎么还那么淡定! 投影的波动骤然一停,面前是众人熟悉的混沌,重楼、飞蓬身前漂着一块巨大的陆地,仔细一看,大家都面露古怪之色,而重楼一脸郁闷道:“飞蓬,这是在盘古大陆分崩离析后便消失不见的流殊秘境,我机缘巧合在混沌内的空间乱流看见了它,然而其上有禁制无数,浑然天成、巧夺天工,我各种手段兼施都欲进不得,这次就靠你了!” 在众人齐齐扶额中,飞蓬毫不客气一拳就朝着重楼眼眶揍了过去,重楼一脸懵逼被砸了个正着,却见飞蓬满是怒气道:“重楼,你是在讽刺我吗?!”飞蓬接下来的攻击被重楼本能架住,他语气愤懑出言:“全三族皆知,我诞生于先天风云,汝今日带吾重见不得复归之旧居,是何用意?!” “当真好演技!”大家一边出言称赞,一边也对一脸恍悟的对着飞蓬赔礼道歉的重楼投去怜悯的视线,赤霄、溪风和炎波都默默捂脸,但内心已然习惯。再之后的画面闪闪烁烁,重楼、飞蓬同游混沌,魔尊对神将于此地之熟悉颇有不解,但在飞蓬轻笑坦言陛下赐下地图时了然点头、未再多问。这也让天道之内的神农微微摇头,明明未曾费大力隐瞒,但重楼对飞蓬的信任使他从未想过飞蓬身份之隐秘。 其后,影像闪动不止,大家清晰可见,魔尊、神将独身处理两界事务、对麾下下达命令时,都是一片淡定沉稳,威严自不必说。然而,他们在神魔之井、人间乃至混沌险地还有重楼私人空间中的相处却是一片温馨,甚至常常以琴棋书画打发时间,日常氛围亦愈加亲密。 波动的画面最终停驻在虚无的空间壁垒旁,瑶姬和赤霄脸带怒意,重楼一脸尴尬的苦笑道:“此事太隐秘,因为不能肯定我手下魔将有无飞升者及雍和、犀渠、蜚所布棋子,所以全部布阵材料都是麾下组织暗星秘密寻来的,但有能力破开中小世界壁障的只有我们三个,而擅长布阵的,更只有你们两个!” 赤霄冷着脸道:“我们已经帮了你一万多年了,接下来还有一半阵法,你自儿照葫芦画瓢去吧!” 重楼脸色一变,他干咳一声:“可是我对阵法根本就一窍不通,只会破解不会布置啊!” 瑶姬冷笑一声道:“以魔尊聪明才智,只要把你去找飞蓬比武的精力抽出一半,我想你万年内于阵道一定会有所突破!”在旁观者皆忍笑之时,便见瑶姬毫不犹豫撕开空间离去,重楼顿时一愣神,赤霄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脸苦兮兮的魔尊。 大家终于喷笑出声,纷纷对赤霄投去佩服的眼神,大祭司耸耸肩,粲然一笑。但接下来的发展,令大家都目瞪口呆,魔尊看着先前布置的阵法,瞅了半天大抵是头晕脑胀,他揉了揉额角,踏破虚空回魔界直接定点在了魔宫寝室的床上,大概是准备直接休息。 但重楼才出现就被一双玉臂从背后搂住,赤-裸的女子露出的肌肤白嫩之极,脸更是国色天香,她笑意盈盈、充满自信:“魔尊大人,妾身只求一夕之欢,还请您怜惜。”重楼脸色瞬息化为不正常的红色,众人表情古怪之极,同样的坑,魔尊这是第三次栽了吧? 重楼红眸里一片炙烈的欲望火焰,粗重的喘息声难以抑制,女子在被推拉时笑得魔魅之极,可大家立时听见一声惨叫,空间陡然巨震!魔尊丝毫未怜香惜玉,这个堪称人间尤物的女子双腿从膝弯处硬生生被空间截断!她面露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最高品质噬心丹我捏碎整整十颗,你居然还清醒?!” 重楼眸底是一片冷静之极的寒光,其眼中血色蔓延、抑制不住:“蛛夫人方靥,居然把采补目标定在本座身上,汝当真找死!” 见状,方靥却是松了口气:“是妾身无状,但魔尊如此勉强压下,难道无需缓解吗?吾愿以身充当魔尊解药,只求您事后放我离去。”顿了一下,她又道:“而且,我这样出现在戒备重重的魔宫寝殿,您难道不想知道谁是内奸吗?” 重楼挥手以空间之术将钩戈、溪风召来,两位魔将一见此情此景便明白过来,而魔尊嗤笑一声将蛛夫人摔在溪风面前,声音威严霸道:“内奸便代表尔等不敢真身相对,既无与本座正面为敌之实力,吾又何须知晓?”重楼眼底全然是残酷的意味:“汝既然以下药采补方式提升实力,不妨也尝尝昔日被你所诱者之下场!”一道妖异的紫光打落在方靥身上,她瞳孔瞪得老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脸色惨白、颤抖不已,半晌后终于晕了过去。 重楼语气淡漠冰冷:“溪风,本座已废其魔力,你把她送到神魔之井驻地,以后其用途就是伺候好留守军队,记得和负责人说一声,莫让她死了!钩戈,你留下。”溪风面色发白的点头,提起蛛夫人以极快速度消失。 房间内只剩下一片静谧,重楼面色通红,他缓步接近过去,最终离钩戈近的只有一丁点的距离,可魔尊炽热的喘息却使曾经主动提出献身的女魔将本能性后退好几步,其垂眸间闪过畏惧,在被抬起下颚时,钩戈眼眸里飞快掠过一缕慌乱无措。重楼的动作僵了一下,红瞳中比她更快闪过一丝暗沉,魔尊语气平缓道:“本座最近将以闭关为主,魔族事务暂交你和溪风负责,如有不决则上报长老团!”他放开钩戈,向前一步踏入无声无息出现的空间裂缝。 这些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赤霄、溪风对望一眼,九天玄女、夕瑶也露出恍悟之色,迎着小一辈疑惑的目光,夕瑶淡淡抬眉直言不讳:“魔界第一任首席魔将钩戈,实是他人打入魔尊手下的头号暗子。”此言一出,大家都面露惊异之色,但这时投影又换了主角。 被空间波动瞬间惊醒,但飞蓬只是眨眨眼睛,抬眸笑意满满望去,可在发现重楼眼神灼热、面色潮红时,他神色严肃起来,接住重楼那瞬间砸落的一拳,飞蓬出手亦毫不留情,现场拳脚相交,劲气四溢,飞沙走石不断!但没多久,重楼瞳眸便理智溃散,他硬接了飞蓬一拳,却猛地将对方摁翻在地,飞蓬脸色不好看的擒住其手腕,又被他另一只手拽下腰带,神将脸色瞬间青黑,屈膝一顶反身压住魔尊,可这样的姿势更方便重楼瞬间就把飞蓬上身蓝衣扒开,飞蓬毫不留情的一拳砸中其胸口,可重楼从后攥住他颈项,狠狠一口咬在其颈间。 飞蓬闷哼一声,动作不由一慢,重楼乘机用力把他掼到了地上,大家很清楚的听见了重楼吞咽神血的声音,不由面面相觑,神界一方的脸色都难看到极点。反应过来的飞蓬眼神一厉,一记手刀带着劲风切在重楼脖子上,重楼动作一僵终于放开唇舌,飞蓬冷冷道:“清醒了?一个坑栽三次,魔尊当真让本将刮目相看!” 在飞蓬面前从不会特意遮掩情绪的重楼整个魔都僵住了,其脸上露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的羞恼:“飞蓬,抱歉。” “哼!”飞蓬一脚把他踹了出去:“把自己收拾一下,这样简直伤眼睛!”随他话语,其身上的蓝衣快速恢复,重楼苦笑:“我去空间,你稍等。” 等重楼身影消失,飞蓬反倒是笑了:“堂堂魔尊三番五次被手下用春-药暗算,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知道这次多少魔会倒霉?”语气满满都是看好戏的意味,飞蓬眼神亦闪闪发亮,其手里竟出现了一枚晶石,光芒一闪便出现几个画面,都是重楼倒霉的样子,他轻声喃语道:“这要是拿出去,六界高层都能笑死好几个吧。” 飞蓬仔细检查了一遍,最终确定没有不该出现的自己的样子,才面露满意,把记忆晶石重新收了起来。见状,天道之内,伏羲、女娲笑声难抑,神农默默捂脸。沙漠里,赤霄、溪风、炎波无语凝噎,而夕瑶、九天玄女和其他人一致看向照胆,他脸露遗憾摇首不语。 重楼出来后,特意转移话题的请飞蓬帮他布置阵法,飞蓬轻笑道:“我可以给你层次多种的杀阵阵图,并且保证简单明了,你只需要按方位摆放材料即可。”重楼眼神一亮,但飞蓬表情淡漠下来:“然本将不可能无条件帮忙,魔尊可想好以何交易?” 重楼胸有成竹的颔首:“神将想要什么?阵法、占卜亦或是剑法?” 飞蓬不假思索:“以阵法换阵法,本将要魔界全部阵法详解!” 重楼毫不客气拒绝道:“不可能!神将擅长阵法推演,本座心知肚明,不可能让你那么轻易就推算破解我族于军队中所用战阵!”……接下来魔尊和神界就在大家目瞪口呆之中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最终,飞蓬拿出晶石,笑言魔尊如此英姿当为六界欣赏,而重楼脸色瞬间青黑下去,只得咬牙同意了其以各层次不同类型的杀阵换取兽族时期所有的本源法阵的要求!于是在交易达成时,飞蓬一脸遗憾的毁去想留作纪念的晶石,重楼大大松了口气,这场景引来一片哄笑,赤霄等魔界一方无奈摇头,但也庆幸魔尊倒霉的样子终没有各界皆知!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这一章继续秀恩爱哦,预计下一章有波澜再起!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95章 第四十二章 平地波涛挟风雨 此事聊完,重楼眉心微凝:“飞蓬,你能私事上帮我个忙吗?” 飞蓬饶有兴趣挑眉:“何事?” “这次我中药,钩戈的表现很不对……便是如此,若真如她以前所言,又何必闪躲?可这么多年,钩戈要真是棋子,那当真是挺令我背脊生寒。”重楼轻叹一声,他苦笑道:“所以,请你用占卜查一下,我手下嫡系那几个顶尖实力的魔将…钩戈、溪风还有最近因战场表现不错而加入的五灵,有几个是他人暗子?” 飞蓬蓝瞳有一瞬间的暗沉,那是不自知的不豫,他垂眸语气似笑非笑:“最难消受美人恩,依本将所想,魔尊你完全可以…” 然其话语被重楼直接打断:“他们敢送人来,便定不怕我和其他几个如赤霄、瑶姬以堪舆之术查探!可那几位定然想不到,我信任你!”魔尊的红瞳难得一片温和坦然,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飞蓬,飞蓬则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眼神。大家都注意到,他耳垂稍稍发红,语气缓和下来道:“行了行了,我帮你便是!” 九天玄女、夕瑶、赤霄、照胆、炎波轻轻叹了口气,溪风苦笑摇头,帝炎、流光、苍炎、苍风和龙葵面面相觑、未敢问询。天道之内,神农垂眸冷声叹道:“既然信任,那就一直继续下去啊!”女娲微微摇首,伏羲沉默不语。 一番卜卦后,飞蓬眉宇舒展开来:“只有一个钩戈,其因果连于你魔界长老院,至于是谁,我判断不出来,但这因果有延伸之象,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重楼毫不犹豫摇头拒绝:“因势利导、将计就计即可,我不屑于利用别人感情达到目的!”他的语气淡定之极,让记忆外的众人皆知其心。 飞蓬微微一笑,颔首提议道:“既如此,你可利用她营造假象、拖延时间,甚至传送错误的情报,具体如何操作,本将不言,魔尊也心知肚明,汝魔界内务,便到此为止吧!”他托腮看着重楼:“有酒吗?最近一个来挑衅的都没有,当真无聊至极。”重楼哑然失笑,他立刻拿出美酒与飞蓬共饮同醉,没多久,一神一魔便躺在一起、倒头就睡。 影像浮动,魔界九幽禁地,重楼面沉似水的召集了暗星组织高层:“本座已查出,钩戈是内奸,蛛夫人之事与其有关,你们当暗中行事,监视并调查她所属势力,顺便查一下,本座手下被其安插了多少奸细!”众魔脸色倏然一变,都流露震惊之色,可点头应命的速度丝毫不慢,重楼颔首冷笑:“且将方靥谋害本座之事公之于众,其兄长即使不满,却也无理由明面报复,尔等则暗中推波助澜,加强他与犀渠、雍和、蜚之联系,便于最后一网打尽!” 待暗星散去,现场一言不发的赤霄、瑶姬、女娇和骄虫终于出言,瑶姬首先道:“你既如此肯定,定然是有十足把握,但钩戈…”皱皱眉,她叹息一声:“以你手段,难道不能收复?其资质不错,若经历时间沉淀,当有问鼎元老之资格。”女娇沉默不语,但眼神颇为赞同。 赤霄提出反对意见:“钩戈能藏匿多时才被发现,足见心机深沉,且她跟随重楼多年,知晓隐秘太多,且暗中不知做了多少事,又如何能留?!”骄虫也轻轻点头,补充了一句:“斩草除根为上!” 重楼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道:“反正,奸细只有不被发现才有用,即日起钩戈注定掀不起风浪了,他一锤定音:“视其选择而定,若她能弃暗投明、递交投名状,本座可网开一面…”魔尊的红眸一片冷意:“毕竟,有弱点有污点,便更好利用!希望她能聪明一点,莫枉费了其难得的好资质!” 苍风终于忍不住看向魔界一方,问道:“可钩戈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动了真情吧?为什么她最后…”好像是死了?话语没说完,已经被自己无力翻白眼的哥哥拖了回去,溪风轻叹道:“神魔两族看中的素来很多,情谊自是重要,但于钩戈而言,她化形时因资质颇高,被蜚长老带走,且花费甚多才教导其长大,这份抚育之恩又怎能不报?”在他们的话语中,投影转移到飞蓬那边。 “九天,葵羽,五灵神君最近如何?魔界那边和他们同时诞生的五灵魔将现在可是顶尖修为了!”在神树之上,飞蓬轻轻吹了吹茶盏,青叶浮动,夕瑶的眼神凝注在他身上从未动过,但眸中的温柔却不被早已习惯的飞蓬理解,这让记忆外的众人都无能为力的叹了口气。 九天玄女答道:“他们每次都在战场得到历练,战后也从未偷懒,现在已入顶尖修为,只是我族毕竟更重资历,你的玉衡军已近乎满员不动,他们想成为你最倚重之下属完全不可能,于是就没有去试过。” 飞蓬很淡定的点头:“玉衡暂时不需要新人,更别说是五个配合默契的顶尖修为。九天、葵羽,对五灵你们尽量拉拢,无论最后他们加入哪一方,只要不是长老团…哪怕是现今已退隐、非大事不出的句芒、蓐收的神军亦是无妨!到时候,以本将主兵符下令,赐予他们…神君称号便是。” 葵羽洒然一笑:“将军多虑了!”她眉宇一派灿烂的笑意:“长老团那帮蠢货重资历,压根就没把神界成立后所诞生的神族放在眼里,说起来,我这边出了个不亚于水碧的女将来着,不知将军能否帮葵羽对其调-教一二?” 沧彬、辰轩的眼神一亮,但葵羽又笑道:“当然,我只是请将军教导一下,到时候就不麻烦你留其在玉衡军了,毕竟女魃是轩辕之女,我总不能让他们父女分离,而且她现在还是吾之副手。” 飞蓬失笑:“原来是当初的人族公主,想来,她是亲人尽数逝去,故而最终选择成神以陪伴仅存的父亲轩辕?”见葵羽颔首承认,飞蓬点头,语气自信:“罢了,就交给本将吧,到时定还你一个焕然一新的副手!”他转头却见沧彬、辰轩亮起的眼神又淡了下去,忍俊不禁道:“你们两个啊!”好笑摇头,飞蓬眸中闪过笑意:“把最近百年的军务交给本将,自己休息一段时间去!”沧彬、辰轩脸色骤然大喜自是不提。 可在神树上只剩下飞蓬和夕瑶时,夕瑶语带捉狭:“飞蓬,你给沧彬、辰轩放假,只怕不光是心疼他们太辛苦吧?”飞蓬眨了眨眼睛,他脸上纯然一副无辜之色,然说出的话语,令记忆外众人啼笑皆非:“唔,我只是觉得,等他们休息好了再回来,做事一定会更有干劲!”此言一出,夕瑶直接笑的浑身发抖,她靠在神树上,对着飞蓬竖起大拇指,眸中是最轻松的暖意。 九天玄女忍不住看向面露怀念的夕瑶,语气带着颤抖的笑意道:“幸亏他们两个从来都不知道,不然的话…哈哈哈哈哈哈。”沙漠中,旁观者个个都爆笑出声,天道之内,伏羲面带温柔的笑意,轻轻点头,女娲好笑的托腮看着水镜中的场景,唯有神农唉声叹气,言重楼用人之道比飞蓬差远了,等出去一定要回炉重造! 其后,画面闪烁不断,只见重楼费时费力的打开无数中小世界的空间隔膜,将材料一点点隐秘布置于和飞升者牵连甚深的魔道势力之周遭,最后再恢复空间壁垒。但他似乎还忽略了一点,随着时间流逝,飞升者数量依旧在增加,要布置的法阵也就更多,即使重楼只需拿着阵图摆放材料,这工作也几乎是不断重复、无有尽头。 这一幕令魔尊无奈的喃喃自语,言自己如此放任自流,或许真是玩脱了?但他红眸并无后悔,相反只有一片冷静的杀意!在循环往复的穿梭世界、布置杀阵的辛劳中,以闭关名义消失、自不能正大光明出现在魔界的重楼,其唯一的消遣便是去神魔之井找飞蓬,少有比武,却多是开怀畅饮,偶尔一起写写画画、再棋盘切磋一二,他们的笑容都舒朗欣喜,气氛更显静谧自然。 幸好,待时间一长,几万年积累下来,再能飞升的中小世界之人多是与上界有紧密联系的势力出生,独行侠因资源问题数量稀少,但重楼在发现下界飞升者势力情况彻底稳定后,也命暗星组织查找独身修炼而飞升成功之人,再明里暗里招揽。最后,闪动的记忆图像停驻在完成全部阵法后,重楼那灿烂夺目的笑容上。 只是,九天玄女面露若有所思,她和夕瑶、赤霄和溪风一起将眼神投向炎波,他微不可察点头,眸中对其主有明显的自豪之意。天道之内,神农轻轻颔首:“此命令倒是一举两得,避免了有势力牵连的飞升者全部陨落导致魔将级别高手出现断层;且这些散修在原世界因资源定然多与飞升者势力有冲突,如今在飞升后得重楼为不可逾越的靠山,自然感恩戴德,为对付曾欺压他们的势力于上界之组织效死命。” 女娲淡淡一笑,伏羲补充了一句:“只怕你还漏了一条,重楼对他们的招揽是双管齐下,明面是魔尊之势力,暗中为深不可测的暗星,故而飞升者势力那边,根本不会注意到,在下界和他们有冲突但飞升成功的人已全集中到魔尊麾下而提前戒备。”他似笑非笑道:“甚至,因为魔尊以闭关名义布阵各方世界,实际上耗费时间几万年,飞升者势力难免因他久久不出关而对其不熟悉不了解,可他于对方却是知之甚深!”神农脸色微变,不得不苦笑点头。 再说重楼那边,他先对魔界发了个出关的讯息,再拿出炎波血刃,便直接踏破虚空去了神魔之井。炎波血刃和照胆神剑相撞,一神一魔电光火石间交手数次,鲜血洒落苍茫大地,激战正酣中的重楼、飞蓬相视而笑,他们眸中都闪烁着更加耀眼的凛然战意! 然周遭忽然变化,只见两边入口同时出现一男一女,正是溪风、水碧,他们对望一眼,都高声连续呼唤:“尊上/将军!”只是这声音透着无奈,半天才等到魔尊、神将暂止兵戈。可重楼看过来时只不屑挑眉,其表情颇为不耐,他甚至挥手间空间凝聚束缚,飞蓬面色凌然、拔剑直言道:“勿伤我副将”! 水碧脸上开心泛起,然神将下一句却是‘本将不想处理神务’,令她笑容顿时僵住,记忆外的众人与投影里的魔尊一样强忍笑意,心想这可真是会心一击!最终有空间裂缝将一脸无力的溪风、水碧吸入进去,只听见重楼粲然一笑:“莫要打扰我们比武,你们不妨在人间好好玩玩。”在他们身影消失之时,飞蓬剑光闪烁袭向重楼,魔尊和神将又痛快再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秀恩爱+布局,预计下一章开战!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96章 第四十三章 天涯霜雪霁寒宵 在重楼、飞蓬大战之时,众人纷纷对溪风投来同情的目光,九天玄女轻轻摇头:“你和水碧能看对眼,只怕同病相怜占了不少原因?”溪风苦笑了一下,终还是没敢说魔尊的不是,反倒是赤霄嗤笑一声:“虽然都不爱处理事务,但飞蓬比重楼靠谱多了,至少被他压榨者大部分都还感激涕零不知道自己被坑!”大家再忍不住集体爆笑出声。 这时,图像换了地方,烛光明明灭灭的大殿之中,暗星组织高层赫然在座,重楼正挑眉听着为首者的汇报:“主上,魔将钩戈实为蜚长老自幼培养之弟子,她跟随您近十万年来所安插的所有奸细,暗星已经全部清算过了。现下,魔兵皆被我方暗中监视,并请骄虫和玄蜂两位大人暗中以蛊毒控制。魔将级别近百人,以低级为主、中级为辅,除她本身外并无顶尖修为,这是名单…” 见魔尊露出满意和冷厉之色,那魔又补充道:“然钩戈所安插之奸细主要都集中于前期,后来的人数越来越少、质量也愈加良莠不齐,似有敷衍蜚长老之意。”见重楼神色不动,魔将顿了一下继续出言:“另钩戈后期在传递情报时多有拖延甚至隐瞒,就如您几万年‘闭关’之真相,其明明有所怀疑,却犹豫多时最终未曾告知于蜚长老…故而吾等觉得,钩戈此魔,您若想收复…”但重楼红眸一片冷漠,他直接打断其言:“继续下一个情报。” 记忆外,神魔两方和照胆、炎波、流光都沉默不语,苍炎、苍风、帝炎、龙葵面面相觑,都觉得魔尊当真是够狠。而投影中,为首者的眼中有敬畏一闪而逝,他再言道:“钩戈出生于幽邃秘境,还有几个一同诞生的兄弟姐妹,但她为亲人不被自己牵连,在成为首席魔将后,竟然以大法力配合多种奇珍异宝,耗时多年将秘境布满空间转移秘法,令其自行移动、隐藏,难以被寻觅捕捉。” 重楼面露惊讶之色,低声称赞道:“果然是好悟性…只可惜…”他摇头又冷然下来。 魔将苦笑了一下:“其实,此事就发生在不久前,为此,她差点和蜚长老麾下负责与其通讯的腓腓战将决裂,我们推波助澜了一番,然由于飞升者魁首即飞星组织之首方炀的巧舌如簧,以及蜚长老本身对钩戈的信任,他们最终还是没有真正分崩离析。所以暗星不得不请大祭司和瑶姬大人出手,才暗中留下秘境的空间坐标方便行事,若您想…” 重楼只是血瞳流露一丝可笑的意味,语气桀骜狂狷:“难道本座还需要挟人质以控制手下奸细吗?你继续说,那个如今实力为顶尖的方炀,与其麾下已整合一体的飞升者势力现下发展如何?” 暗星组织头领的表情骤然严肃下来:“主上,迄今为止,飞升者势力占了我族低级族人三层、中级族人两层、高级族人包括最顶尖的魔将一层,但若加上雍和、犀渠、蜚三位长老的势力,即使其中有您暗中所布棋子和明面给予压制,也还是占据我族三层力量!”他犹豫了一下便单膝跪下,而殿内暗星高层除却沙漠中众人熟悉的血覆成员,也纷纷跪倒:“如一网打尽,则魔界实力大损,还求魔尊三思!” 天道之内,三皇慨叹不语,而神魔两族在不知情的小辈们问询的目光下也神色深邃的摇首。影像中,魔尊对众魔的求情丝毫不为所动:“吾魔界不需要有异心之辈!”跪着的魔将们集体脸色发白,重楼则语气淡漠又说道:“与其留着这些无法保证大局观的野心家…在发生重要战事时可能背后偷袭、造成更大损失,不如以雷霆手段将其尽数诛灭!以警告震慑后来者…” 重楼环视一周,几乎无魔敢接其视线,唯有血覆成员满目狂热信仰,他血眸中掠过几丝暖意,语气放缓:“且魔族真正之目的在于反攻神界,故而,此番我只会留下志同道合之人,想来诸位能够理解本座之所为,从今日起,暗星当推涛作浪,在造成更大损失前逼对方掀起战争!” 赤霄唇角微微弯起,溪风继续保持沉默,炎波耸耸肩,夕瑶还有小一辈的表情都略微复杂,只有九天玄女冷哼一声道:“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改变不了其本质不过是铲除异己以巩固魔尊之独-裁统治!”然魔界一方看了她一眼,皆默认似的转开视线,夕瑶轻拍其肩膀亦是不语。 画面再次流转不休,依稀可见魔界内部的战争如火如荼。飞升者势力在重楼利用钩戈和方炀的盟友关系的情况下以极快速度蚕食了魔尊大半的地盘。重楼对此笑而不语,甚至在知晓魔界盛传的‘魔尊重楼多年不曾动手故而生锈’之流言时,他面色古怪的跨越空间,在神魔之井拉着飞蓬一通狂笑。 知晓魔尊爆笑之缘由后,神将的表情复杂之极,他一脸怀疑道:“魔界飞升者比我神界更多,难道就是因为脑子不够才容易飞升吗?”重楼愣了一下,直接笑晕在了飞蓬身上,投影再次晃动,地点出现在神界。 大家就看见在一间隐秘的房屋内,几个傲气不敛的男女正热烈的讨论着什么,飞蓬化身风灵在静静聆听,不多时众人就面露恍然之色。原来这些是神界飞升者的领袖们,他们正因为魔界甚至妖界、仙界内都有飞升者势力掀起战争一事考虑要不要借鉴一二,好为他们及麾下谋取更多利益。飞蓬嘴角上扬起一个玩味又冷冽的弧度,神将的蓝眸闪过一丝粉色光芒,风灵夹杂着无声无息、无形无色的力量笼罩过去,大家都把眼神投向神界两位玄女。 九天玄女脸色算不上好,她咬牙切齿道:“这是我神界最顶尖的惑心术,作用是挑起并放大内心最隐秘的野心…飞蓬如此行事也难怪后面飞升者势力会直接在神界内部掀起巨大乱局,甚至还敢竖起反旗,意图推翻天帝陛下统治、另立天庭,害我们众高层忙于围剿,都累个半死哼!” 夕瑶却是温温柔柔一笑:“不过他年旧事,你又何必生气?飞蓬也是因神界沉寂已久令各界难免看轻,故而才借机挑起大乱,他后来之出手不正好震慑各界吗?!”她侧头看向好奇的小一辈,轻轻颔首道:“大家继续看即可。” 然而接下来,九天再忍不住怒火,她回头蹲下身,手在飞蓬神体的长发上狠狠揉了一把:“你这个幸灾乐祸的混蛋!”大家也忍俊不禁,因为接下来神界大乱,化神风灵的飞蓬四处转悠,他在看见几位至交好友九天、葵羽和被拉来的沧彬、辰轩以及句芒、蓐收四处围剿,然飞升者势力总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让大家筋疲力尽之时,居然笑得浑身发抖,差一点就维持不住现在的形态。 甚至,在发现神树围满需要救助的神族,而夕瑶脸色发黑、难得不顾风度的出手快准狠,才维持住现场秩序,令族人乖乖巧巧排队时,飞蓬更是笑得在风灵中打滚,他还喃喃自语道:“原来,我神族三大玄女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彪悍哈哈哈!” 见此,夕瑶黑着脸也效仿了九天玄女,不过她的目标是飞蓬的脸,其出手毫不容情,硬生生在唇角两边戳出了两个酒窝,在起身之时,夕瑶终究恢复了平时的温柔娴静,笑容也一如往常淡雅,众人却一致打了个寒颤。赤霄等和夕瑶熟悉的神魔更是用全新的眼神看了看她,微不可察的抽抽嘴角,如此用神力戳出酒窝,可以想象,等飞蓬神魂回归必然会疼,而且要恢复还会再疼一次…当真是越温柔的女孩子,生起气来就越恐怖,女神犹是如此! 在天道之内,伏羲干咳了两声,但其上翘的嘴角满满都是笑意,神农、女娲也笑声难抑。图像之中,飞蓬看着军界诸神与长老团达成一致向神魔之井求援,不由眉心微凝,他托腮笑言:“啧啧,我差点忘了…”他抬手便几道风灵夹杂神光飞向远方,喃喃自语道:“时机不巧,神将飞蓬于神魔之井闭关不出,故而只能靠你们自己了…如此,时间一长,正好将神界内部有异心者一网成擒。” 影像中断,又放起重楼那边的情况,魔界之局势看似两相对峙、平分山河,而重楼高坐于魔宫之上,他红眸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冰冷:“决战在即,之前战况已经说明在座各位中有他方奸细,本座给尔等最后的机会,主动传音给吾!”壁阶下所站诸魔以首席魔将钩戈为主,她表情淡然的回头看向其他魔族高手,众位魔将面面相觑,疑惑不已但无一站出。 重楼似笑非笑的勾勾唇角:“既如此便无须废话了…”他将眼神投向钩戈:“决战按本座所说布置完毕没有?” 钩戈出列躬身一礼,其语气铿锵有力:“尊上,我军已将您所说战法熟悉,并配合军阵隐藏于各地了,吾等随时可以将散乱的飞升者势力连根拔起!” 重楼微微点头:“那此次决战之局,便由汝统筹,尔等可有异议?” 魔尊最嫡系的魔将中,次席溪风和五灵都连连摇头,而其他多位魔族高手也恭声道:“谨遵尊上之令。” 重楼轻轻一笑:“在此之前,本座要先将奸细清除干净…”惨叫声忽然响起,钩戈、溪风和五灵瞳眸都猛一睁大,只见台下魔将倏尔倒下好几个,同时伴有几段声音和画面从魔尊砸下的晶石里放出,在重楼手中凝聚杀意的炎波血刃隐隐约约的光芒下,他们脸色惨白,齐齐求饶道:“尊上饶命!吾等是奉钩戈之命潜入的!” 在五灵和溪风都倒抽一口凉气时,重楼只嗤笑一声:“钩戈既为首席魔将,自是得到本座全部信任!如此明目张胆的陷害,尔等是把本座当傻子耍弄吗?”他挥手几道雷光打下,几个魔将直接魂飞冥冥,且又有几道空间隧道无声无息出现在诸魔身侧,重楼语气淡定吩咐道:“汝等当回归本身所负责之战区!”顿了一下,他面色略有缓和又言:“溪风、五灵,你们留下与本座汇报总体情况,钩戈,你当先行一步总揽大局,如有不决可自行判断!” “多谢尊上信任!”钩戈面露一丝激动之色,她抱拳应命并毫不犹豫转身进了空间隧道,原地还剩下溪风、五灵还有高高在上的魔尊。沙漠上的众人多有慨叹,帝炎更是直言不讳:“这演技在人间都能去赢奥斯卡了!”天道之中,神农略带满意点头,伏羲、女娲沉默不语。 裂缝已经全部闭合,重楼淡漠一笑,他侧头道:“溪风、五灵,这里面还有几个奸细,你们联手替本座把他们处理掉,记得留下完整魔魂拿回来交给本座!”闻言,溪风、五灵一愣,表情有些疑惑不解,他们身边骤然出现一个混沌的空洞,但在重楼眼神扫过来时,几魔都不敢有丝毫异议:“是!” 记忆外的众人脸色都凝重下来,波光一闪,溪风、五灵再次出现,但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微白,重楼收起被献上的刚刚几位魔将之魔魂,玩味一笑:“接下来,本座带尔等去看一场好戏!” 其话音未落,空间之术便已启动,几个魔尊嫡系被重楼带到空间乱流之内,面前隔着一层在他们看来透明的空间壁垒,对面正是钩戈,她正奋笔疾书的写写画画,定睛一看,几魔脸色更白,那居然是一份情报,内里包含全部的战局信息!在笔落之时,钩戈脸上有一瞬间的犹豫,轻声喃语道:“尊上…”但极快就化为冷静和决绝,她一弹指便将其送出! “呵!”重楼勾唇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他对着溪风、五灵轻笑一声,抬步便踏了出去:“已经全部都送出去了?”本来正垂眸的钩戈身体陡然僵住,重楼微微一笑:“得来全不费功夫,倒是正和本座之意!不过,汝不与同伴告个别吗?”钩戈骤然起身,面色一片惨白,其眼神紧紧盯住重楼的手,几个虚虚实实但五官都清清楚楚的魔魂被他握住,手心有红光一亮,不过瞬息,一切都化为齑粉。 重楼松开手,飞灰便飘落下来,钩戈身体轻轻颤抖宛若风中残烛,魔尊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语气难得一片温和,却让所有听见者都遍体生寒:“钩戈,你近十万年来安插魔将级别奸细近百人,目前已全部伏诛,魔兵级别多不胜数,然皆被本座以蛊毒制成傀儡,想来在战场上倒能挽回不少损失…” 旁听旁观者的脸色其实也不太好,赤霄瞳孔微微收缩,侧头看向溪风:“你当时…是何心情?”大家顿时把眼神都投向了这个当事人,他苦笑道:“望而生畏、胆战心惊,庆幸自己从未有异心。” 可重楼之言语还未结束,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抬手揉了揉额角,粲然一笑又道:“哦,本座险些忘了,你的空间水平也的确是不错,堪称顶尖魔将中无出其右!幽邃秘境内部被汝布满了转移秘法,本座费了不少劲才废除其自行移动、隐藏之功能。”此言令钩戈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她直直跪了下去,并未低头而是满目血丝的看向重楼,她语音微抖、直言不讳:“飞升者势力此番布局实为……” 半晌后,重楼唇角弯起一个了然的笑容,杀意在血瞳里闪烁不息,魔力随其声音凝聚成文字,再化作信纸被他抬手送出,之后炎波之刃被重楼拿在手里,然魔尊身后即时多出几个身影,溪风首先单膝跪下:“尊上恕罪,钩戈…”可钩戈打断了他的话,她直接一剑刺穿魔心,紫色泛金之力令众魔一脸不可置信,溪风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疯了吗?这样将再无重聚机会!” 钩戈轻轻摇首,而重楼挑了挑眉:“你对那个老家伙倒是忠心!” 钩戈的魔体逐渐飞灰烟灭,她望向重楼的眼神带着哀求,他似笑非笑道:“也罢,以飞升者势力全部隐秘交换你亲人性命,本座不算亏本,就不再动他们!”在钩戈彻底魂飞魄散之时,重楼对溪风、五灵淡淡一笑道:“尔等传令下去,首席魔将钩戈勾结飞升者组织图谋不轨,被本座发觉后处以魂飞魄散之刑,众魔将当引以为戒、勿要自作聪明!” 深深舒出一口气,沙漠中的众人都苦笑不已,九天玄女面色古怪:“赤霄、溪风,钩戈的家人…?”此言引起大家全部的注意,而溪风叹气:“尊上在飞升者势力大败时特意放了方炀一马,放长线钓大鱼意在引出隐藏的雍和、犀渠、蜚三位长老,可方炀对于钩戈的出卖,又怎么能不怀恨在心?所以,他找到了幽邃秘境…最后钩戈的亲人,只活下来最小的一个,各位看下去就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魔尊的画风不错吧233333!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97章 第四十四章 笑饮风霜逐狼烟 接下来的画面断断续续,以其从各种渠道所获得的情报为基础,魔尊重楼从头到尾都指挥若定、波澜不惊,各方战区内负责统筹战争的魔将按其意行事,不过短短几天,声势浩大的飞升者组织就被歼灭成零零碎碎的小势力。最终于长老院会议上,魔尊以一番大道理为由,否决了少数几位长老的求情,他宣布将飞星组织被捕高层处以极刑,潜逃者更是全魔界通缉,未留丝毫余地。 事后,重楼对己方本由钩戈负责的暗势力进行了一番狠厉的清洗,之后又对处境尴尬、急于将功折罪的暗部成员们集体下达了一道命令:“飞升者势力涉案成员数量众多,此次之行为虽是明目张胆的谋逆,但鉴于法不责众,本座网开一面,尔等将所有涉事者废去修为即可,无需再多做什么!”暗势力的几位带头魔将脸色一白,但在重楼目光扫来时,他们即时点头应命,纷纷出言赞魔尊仁慈。 帝炎、苍炎、苍风表情有些不解,便和龙葵一起都看向魔界一方,他们的眸中满满是‘魔尊怎么忽然心慈手软了?’的含义,可赤霄、溪风直接转开了视线,炎波、照胆、夕瑶沉默不语,流光皱眉叹息,唯有九天玄女唇角弯起一个冷然的弧度。 “能飞升者多来自中小世界,且实力、资质、容貌都不言而喻,若因图谋不轨之罪被废去所有力量,必然被赶离相对安全的城镇,那么…”她似笑非笑瞅了瞅赤霄和溪风,转头对众人语气冰冷道:“本身份高贵、桀骜不驯却一朝痛失自保能力,聪明的能一死了之,但妄想活下去的,其下场不过是沦为昔日敌人的禁脔玩物罢了,魔族素来肆意妄为,可不像我神界对敌从来干脆利落!” 龙葵、帝炎、苍风、苍炎甚至流光都神色一滞,几位神魔先前的对话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魔族入侵神界之事曾经被透露出来,按时间应该是神将下界以后,可若神将归来、力挽狂澜…他们呆愣了半晌,魔尊于公事上从不留手,可若只是公事,因果线又怎么可能不过百年就亏欠十之八-九?!再想起现代之时重楼对飞蓬的态度,大家的脸色不由发白,面面相觑都有不可置信之意!可抬头时,就见神魔两界的气氛再次凝滞,于是他们皆本能不敢问询,只好继续看下去。 同时影像转移到飞蓬这边时,他正在孤身躺在神魔之井的地面上,其阖眸一派面无表情,然在周遭空间微微扭曲时,飞蓬倏尔睁开蓝眸,一剑破空! 重楼很自然的以炎波血刃架住,好笑道:“哟,今天脾气挺大啊?” 飞蓬翻个白眼,他收剑并冷哼一声:“魔尊不是大忙人吗?怎么在魔界烽烟四起时还乱跑?” 重楼不以为意的躺在他身边,轻轻一笑道:“已经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没个百年,是不会出事的。”飞蓬顿时侧过头来,见他皱眉的样子,重楼轻叹一声:“我那个首席魔将,在死之前都护着蜚那个老家伙,害我找不到证据对他们动手!” 飞蓬微凝的眉心很快舒展开来:“雍和、犀渠、蜚还是不死心吗?不过也没什么,他们实力远远不如你。” 重楼勾唇一笑,满满都是自信:“那是当然!”他托腮对飞蓬点点头:“……就这样,环环相扣、直击要害,钩戈为其家人,不得不将飞升者势力情报全部供出,故而除却我刻意放长线钓大鱼的首领方炀,飞星其余被捕的高层皆被处以魂飞魄散之刑,底下跟风者则废除魔力。现在,我只希望方炀给力一点,把那三个自以为行事天-衣无缝的混账拉下水!” “魔界那个混乱环境,失去魔力岂非必死无疑?这下子魔族可是损失可不小呢…”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此事不是他这个神将该过问的,飞蓬转移话题似的看了重楼一眼,他略带好笑道:“我说,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钩戈好歹对你一片深情厚谊,连最后都在犹豫呢。” 重楼回以灿如烟火的一笑:“她又不是神将你,怎能让本座怜香惜玉呢?”然后大家就听见现场一阵金铁之音,炎波血刃、照胆神剑划出美丽的光辉,但双方都无任何留手,可在最后,打累的一神一魔竟然同时出手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浴池,在一起沐浴休息了。 帝炎、苍炎、苍风、流光和龙葵两两相视,忍不住流露些许犹疑,实在有一种,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的感觉。九天玄女、夕瑶、赤霄还有溪风、照胆、炎波都交换了一个无力的眼神。炎波之灵叹息一声道:“我曾经和照胆说过,要不要背后戳他们一下,或许来个唇碰唇,就能开窍了?”众人表情呆滞,照胆冷哼了一声:“然而真如此,神族本能占不到便宜,我怎么可能坑吾主!” 天道之内,正喝水的伏羲难得被呛住,他苦笑摇头:“若是…唉当初真要是出个意外,只怕就不会有后来之事了!”神农、女娲难得一致的点头赞同。 记忆图像中,同时出现了溪风、水碧的身影和声音:“尊上/将军,有公务/军务了!”机缘巧合齐至的一神一魔几乎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起泡在浴池中的魔尊和神将,他们脸上都闪过一丝红晕,立刻转开了视线。见状,飞蓬眨了眨眼睛,可重楼戳了戳他的腰,引来一个嗔怒的瞪视,结果一个灿烂的笑容后,重楼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他只留下一句话:“此次战争本座筋疲力尽需要闭关调息,魔务暂交于你和五灵处置,如有不妥则请教赤霄、瑶姬。” “噗!”以天幻神衣变为亵衣的飞蓬还在水里泡着,听见此语的他直接笑得滑入池底,一阵干咳声响起后,满脸水珠的神将才冒头,他看向侧头不敢望他的水碧,挥手将水汽蒸发,身上衣服也化为蓝色戎装。飞蓬语气满含笑意:“水碧,把公文给本将便是…飞升者之事,汝告诫沧彬、辰轩、九天和葵羽…”蓝瞳掠过一丝寒光,飞蓬轻笑道:“让神族正规军放缓脚步,给飞升者势力整合之机会,若有暗子于内,则推波助澜让那几个高层给各界发去讯息,来看看他们准备的…起义典礼!” 本一脸无奈的溪风神情中闪过恍然,就听见飞蓬又出言:“溪风,汝回去后告诉魔尊…”语气微妙的一顿,神将挑了挑眉道:“当然,你若是找不到魔,便让赤霄、瑶姬、女娇、骄虫知晓亦可,本将衷心希望,魔界对飞升者势力所派之使者,能是个懂事的!你可以回去了。” 溪风苦笑一下,拱手一礼便直接传送离去,水碧看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被飞蓬出现在面前连晃手掌的动作惊醒,她脸色骤然通红但转而就苍白下去,可飞蓬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水碧,你一直都很聪明,本将相信,你懂分寸…”没给水碧再说话的机会,他抬手便将其送出:“你也退下吧。” 记忆外,溪风抿抿唇,眼神露出几分心疼,他喃喃自语也解开了他人之疑惑:“我和水碧战场为敌、惺惺相惜,平时无战,但为提升实力便比武私会于人间,然往来颇多竟情谊渐生,那次传送入人间…”赤霄轻叹拍拍他肩膀,溪风笑了笑:“我选择挑明,可水碧一直犹豫不决,最后我鼓起勇气约她私奔,她应了!此身此情,我们从未后悔。” 画面再次流转,飞蓬隐身听着长老团和九天、蓐收等对于飞升者势力所昭告各界的“起义”行为之决议,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唇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之后影像闪动不停,依稀可见飞蓬拿来了不少资源,在众神出军前夜,他于飞升者势力所另立的神都周围布上了整整一圈阵法! 最终,神将微微一笑:“明日便是飞升者首领姬昶的称帝仪式了,到时候便委屈率军来平叛的九天、蓐收等先在外面暂候吧。”勾起唇角,飞蓬略有玩味的笑道:“唔,本将只会对高手拔剑,所以,顶尖修为此番无机会动手,但本将相信,战后公务足够让他们几个泻火了!” 见状,九天玄女的脸色瞬间青黑,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的回头,其手中直接变出一把剪刀,磨刀霍霍向飞蓬。大家都投来忍俊不禁的视线,赤霄笑得浑身发抖,溪风眼睛瞪得老大,不过九天玄女终究还是被夕瑶清浅的笑容、淡定的语气安抚了:“公事为重,飞蓬并无大错,再给他一个机会,下一次我来亲自动手。”守护神女微笑着说出令众人都打了个哆嗦的话语:“君不见,神树要修剪枝桠时,可都是吾负责的,到时我保证飞蓬定会满意他的新头型!”天道之内,闻听此言而啼笑皆非的三皇,唇角也都有压抑不住的笑意。 这时,图像之上,隐身观看良久的神将在姬昶即将宣布称帝时终于现身,各界派来使者皆是有分寸底蕴之辈,如凤族瑾宸、龙族钟鼓、鬼族崔判、冥族摩罗、魔族骄虫,妖族更是各族都有,看见飞蓬出现,众人瞳孔骤然收缩。众目睽睽之下,神将轻抚剑锋,眼眸亮若寒星,说出的话语不留分毫颜面:“永日高升方为昶,可惜却是乱臣贼子、大逆不道!” 姬昶表情坦然,语气平静带着天经地义的命令意味:“既敢来此,汝何不报上名来!”九天玄女面露冷笑,夕瑶轻轻摇头,赤霄、溪风一脸看好戏,众人嘴角抽了抽,在神界储君面前公然称帝,这位倒是找了个寻死的好办法! 主兵符和天帝金令闪烁耀眼的光芒,照胆神剑更绽放夺目的剑芒,飞蓬唇角微微翘起,流露的寒意比冰雪更冷冽三分:“本将飞蓬,为神族第一战将,今奉陛下旨意来取尔等之命!”各族使者闻言皆一语不发的起身,在飞升者高层一愣之下,他们集体远遁数里,凤族瑾宸的眼神灼烈如赤焰,令记忆外众人连连摇头,而在飞蓬一剑破空之前,除却懒懒散散的龙族钟鼓,各界使者都行动一致激活了各色灵术甚至拿出记录晶石,神色凝重却也露着明显的敬畏。 九天玄女、夕瑶、赤霄、溪风瞅了瞅钟鼓,再面面相觑,眼神都流露出原来如此之意,在小一辈问询之时,他们都流露微妙笑意道:“你们继续看就明白了!” 飞蓬勾起唇角,带着浩然气势的剑光随照胆神剑直刺的动作骤然爆发,直接令方圆十里的天空染上青碧之色,攻击范围更是将飞升者高层集体笼罩在内!姬昶脸色一变,他眸中露出被小觑的震怒,出手便是无数浩浩荡荡的金色利箭,意图将飞蓬攻击粉碎当场,然而,无数光华灿烂的剑光无视姬昶及其麾下的所有阻挠,直接贯穿众神的身体,电光火石间,连时间都似乎停滞不前!飞蓬收剑入神魂,他表情疏寒、语气寂寞:“如斯实力竟也敢图谋不轨?当真不堪一击!” 话音刚落,就见姬昶和那天所见的飞升者高层皆倒地不起,他们的眼神都是绝望而带着深深的恐惧,底下还站着的飞升者脸色惨白,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飞蓬不为所动,他抬眸又是一剑挥出,类似于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阵法结界轰然变为碎片,其身边多出几道熟悉的身影,九天、葵羽、句芒、蓐收看见现场之景都霍然一惊。 在几位神族高层出言询问前,飞蓬主动将手中的金令晃了晃道:“吾奉陛下之命而来,飞升者组织高层皆被本将废去经脉、禁制神力,你们留一半神军,处理现场即可!”顿了一下,他朗声补充了一句:“愿随本将处理后患且擅长阵法灵术者,可主动站出!”闻声,蜂拥而至的神族军队以极快速度分出了一半,九天、葵羽一脸遗憾之色,句芒、蓐收毫不客气的也参与进去,他们对飞蓬拱手一礼:“请将军下令!” 飞蓬微微颔首,他先对九天、葵羽点点头,再眸光瞥过各界使者,两位玄女心领神会便迎了上去。飞蓬再对面前神军微微一笑,他语气平和道:“那么,有劳各位先熟悉阵法了。”轻盈又强力的风灵瞬间将众神兵按属性分成多个小队,并把阵图送到各队最强者手中,现场一片静谧。 投影忽然一闪,云端之上,飞蓬表情淡定自若,风灵在指尖旋转游走,其眼神凝视神界战火纷飞之局势所变成的棋盘,忽然开口指点:“东北战区,左前方百里,建议派高等神族一百、中等五百,先潜行靠近,再以雷术配合地势,蓐收前辈不妨自行斟酌…”顿了一下,他浅浅一笑:“中央战区,现两只小队,实力强之队在前暗攻,稍弱者埋伏于照胆神泉,相互策应!”类似的种种决策在飞蓬一念之间出口,但从象征飞升者的黑子迅速消失的场景中,沙漠上的众人都知道此战情况全在神将掌控之中! 九天玄女幽幽一叹,夕瑶微微一笑,赤霄深深吸了一口气,溪风苦笑摇头,龙葵、流光和小一辈眼神闪闪发亮,清一色全是敬仰之意,倒是照胆、炎波淡定之极。天道之内,伏羲唇角微翘,其心情之好,不言而喻,神农托腮哀声叹气,女娲好笑的戳戳他的脸:“风格不一而已,重楼也不错了。” 待到战火终了时,飞蓬笑意淡漠、收起棋盘,他下落到神树之上,对为他斟茶的夕瑶温和一笑,再接过茶盏慢慢品尝,夕瑶坐在他对面,神情一如既往温柔宁静,飞蓬周身的烽火气息渐渐沉寂下去。良久后,他轻轻放下杯盏,抬首朝夕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再拔剑破开空间,飞蓬转身离去的背影孤峻挺秀,却潇洒自在、毫不迟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将军帅炸233333!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98章 第四十五章 此时无声胜有声 影像闪闪烁烁,正是魔界一方的情况,重楼唇角微微翘起,托腮玩味道:“也就是说,钩戈的家人除了她最小的妹妹,都死在了方炀手里?”对面的暗星高层恭恭敬敬点头,重楼挑了挑眉又笑道:“呵,有情有义,不过胆子倒是不小…派几个擅长隐匿的好手看住溪风,蜚不知晓他和水碧之事,见其冒险救下那个小女孩,只怕会以为他私下爱慕本为搭档的钩戈,然后亲自现身与本座目前的首席魔将一谈。” 记忆外,溪风的表情瞬变,而重楼的轻笑还在继续:“若是背叛…哈,本座正好缺了一个开战的借口,但若首席魔将被蜚长老暗杀,且正好有人看在眼里,人证物证俱在之下,他又如何抵赖?尔等下去吧,本座相信此事你们能操作好。”暗星高层脸色发白的躬身一礼便退了出去,旁观的众人都对面露庆幸的溪风投来同情的眼神。 画面再转,熟悉的大殿,飞蓬手持金令和兵符,语气铿锵有力:“尔等耗时多年都无能解决神界内乱,飞升者势力甚至已经组成军队,明目张胆的举大旗意图推翻陛下统治!在此种情况之下,本将掌管神族主兵符,自有权利处置飞升者一事…”神将似笑非笑看向几位长老,语气却带着几分冷意:“军政分家、互不干涉,诸位长老可莫要自误!” 见钦原、诸犍、夫诸、犰狳、朱獳表情愤懑,又畏惧不敢多言,亦在现场的九天玄女、葵羽、夕瑶、沧彬、辰轩眸中都有明显的解恨,句芒、蓐收,羲和、常羲作壁上观,但看向飞蓬的眼神亦是笑意满满。飞蓬则轻轻一笑,转身先对四位神族元老躬身一礼,然后朝几位好友点点头,示意他们都跟着他离开大殿。 神树树顶,昔日的年青一辈,现在都身居高位,可相处时的气氛也还是颇为轻松的,三大玄女甚至打打闹闹起来,令沙漠上众人表情都颇为好笑,然而迎着赤霄调侃的笑意,九天、夕瑶却都有点沉寂。这令大家颇有不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只见飞蓬拿起他搭在桌案上的手,掌下一块占卜专用的星盘化为齑粉,其他五个同伴一愣有些不解,却见神将表情淡漠,垂眸语气清清冷冷:“现下,神族两层战力被废,魔族是尽三层,但魔尊因大获全胜,正处于欣喜而懈怠的时期。” 九天玄女表情一滞,她低头语气难得有些艰难,但终是一针见血:“是立即动手吗?在神魔之井还是…” 飞蓬打断她的话,神色坦然道:“在他诚心切磋时,本将不可能暗下杀手,是以此番围杀,地点定于混沌!”顿了一下,他手指敲打桌案:“本将需要以魔尊战斗特性为基础,且用己身实力为引…十年之内,必能推演出阵图并列出所需材料,部分由你们帮忙收集,莫要超过一年!”最终,神将眼神扫过一圈,语气平静之极:“此事为军界之密,不到临行,不得有丝毫泄露!” 九天、葵羽、沧彬、辰轩都沉默不语,他们对着飞蓬行了一礼,便集体离去,飞蓬坐在原处一点未动,夕瑶轻轻叹息一声道:“若到最后一步,你真能狠下心连魔魂重聚之机会也不给重楼留下吗?” 飞蓬托起茶盏,还准备再饮一口,却被夕瑶阻住,她有些无奈的摇首叹息,他一愣却发现碗底已空。飞蓬苦笑一下,直接将茶杯随手丢在桌案上:“夕瑶,以你用神树探看六界多年所得,重楼作为魔尊如何?” 神色一肃,夕瑶的语气也凝重起来:“性格唯我独尊,行事心狠手辣,全然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然毋庸置疑,他是个合格的统治者,这次魔界清剿更体现了此点…”话音陡然停顿,夕瑶的脸色变为了然。 飞蓬轻轻点头接口道:“没错,故而在这番大清洗彻底结束后,魔界将再无拖后腿之辈,日后必为魔尊之一言堂,若任由其发展下去,以魔尊及兽族存留高层心底那至今未消之仇恨,将来必会危急神界!”他蓝眸掠过一抹冷厉的暗芒:“魔尊此时正志得意满,且精力多放在内部最后的隐患即雍和、犀渠、蜚身上,是故此次是击杀魔尊的最好时机,他一旦冷静下来,吾等便不会再轻易有如此机会了!” 神将的音调带着冷酷的意味,他一锤定音道:“若能在混沌成功击杀魔尊,魔族必然免不了一场内乱,纵然再选出新任魔尊,也绝不会胜过重楼,且魔族经历两度损耗,之后若再想反攻神界,近乎绝无可能,我族当可真正高枕无忧!” 沙漠上一片沉寂,只帝炎幽幽一叹,颇有感慨:“其实,神将在冷静理智之时,狠辣无情不下于魔尊吧?”九天玄女、夕瑶对视一眼,都只是轻叹一声,溪风、赤霄、龙葵、照胆、炎波等也未有多言。 天道之内,伏羲微微一笑,他侧头对神农叹道:“可惜姜还是老的辣,飞蓬一番苦心谋算,全被你用来磨砺重楼了,不过之后重楼对反叛者进行反算计成功,魔界权利彻底一统…呵呵。” 神农默默移开眼神,重楼的确因为飞蓬消磨了一些傲气,但接下来的成功却又助长了其内心嚣张的气焰,偏偏自己因为他实力够强再不会有性命之忧,就完全甩手没管,结果他妄自尊大坚信实力可决定一切,到最后居然逼死飞蓬又自己殉情,真是…作孽!女娲冷哼一声,然终究没有再出言讽刺。 一番话谈下来,飞蓬似乎放松了不少,他半靠在枝干上,和夕瑶一并侧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处树荫,其主动转向了一个稍显轻松的话题:“说起来也好笑,这帮飞升者的实力、势力连本将都比不上,居然也敢造陛下的反。” 此刻,九天、葵羽从那里走了出来,大抵是听了飞蓬所说的不得不围杀魔尊之原因,她们的神色不似先前的复杂,前者更是笑道:“瞧你这话说的,不过陛下的实力…” 飞蓬托腮微微颔首:“若是你们在混沌里见过先天生灵全力出手,再想想三皇实力比之更高一个境界,就会明白…”他轻叹了一声道:“神族最高层所有高手包括我在内联手,都不可能是陛下一合之敌!” 三大玄女面色微变,飞蓬表情淡然:“我和重楼的实力,不过是初入先天生灵,可陛下…呵,真心希望日后我神族内部不要再有这等无事生非的野心之辈…长老团应该已经把事情经过上报陛下了,我们静等圣意便是。”顿了一下,他唇角弯起一个不知是喜是哀的弧度:“你们不是觉得,此番围剿战的不过瘾吗?我想混沌这一回,无论其结果如何,定然能让大家尽皆满意。”飞蓬想了想,又道:“如若成功,想来我也就不必再继续守着神魔之井了…咦!” 神将的身边忽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空洞,淡漠的声音从中传来:“飞蓬,速来。”飞蓬脸色微微一变:“是,陛下。” 对神色微有担忧的九天、夕瑶、葵羽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飞蓬没有迟疑就走了进去。熟悉的寝宫环境,小小的方桌旁,伏羲对飞蓬轻轻一笑,再点点手边的奏折,天帝的笑容淡漠之极:“难为你一直忍着长老团,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最终还是你出手才解决了,他们竟还有脸上奏,呵!” 飞蓬坐在对面,其神色是和伏羲一脉相承的淡然,垂眸唇角弯起个亲近的笑容道:“那是师父教的好,不过几位长老毕竟只擅长政务,而九天他们大局观上差了点,又没有兵符才会束手束脚。” 伏羲敲了敲桌案,微微摇头:“罢了,飞升者一事如何处理,等过段时间彻底结束再议,正好我也有点事情需要解决…”他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飞蓬,此番混沌围杀,你计划如何?” 飞蓬抬眸一片淡定坦然:“以层层嵌套之阵法封锁空间,令魔尊无法运用最擅长的空间法术,且让我族全部高层于阵法内部联手围攻,我则以逸待劳最后出手…混沌之内魂飞魄散,魔尊再无聚魂之机会,自此神族可安枕无忧。” 如此说着,飞蓬手上也未闲着,一连串优雅娴熟的动作后,茶盏氤氲着袅袅茶香,他唇角带笑,双手为伏羲奉上,伏羲微笑接了过来:“重楼毕竟是地皇钦点之魔尊,身聚气运,不会太容易出事,你此番尽力便是。”飞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其眼神一直没有和伏羲相触。 伏羲慢悠悠的品茶,半晌后他忽然抬首,神来一笔似的笑言道:“对了,说起来你这次玩的蛮开心的嗯?”飞蓬抬眸有些茫然,却见伏羲好笑的摇了摇头:“惑心术?”飞蓬表情一滞,然伏羲正好低头吹拂杯中翠绿的茶叶,他语气似乎带着笑意:“还怕有人打扰你立威,就布下阵法,不让九天、蓐收他们插手?调皮!” 记忆外的旁观者正好瞧见,飞蓬身体几不可见的一僵,瞳底瞬间闪现慌乱,却在伏羲抬头时恢复了镇定,飞蓬神情一如往常沉稳平和:“神界久不出面,难免被各界看轻,我只得出此下策令各族派使者来被震慑一下,现在看来,效果似乎还算可以。” 伏羲没有察觉其不对,只是微微颔首,大抵是赞同,飞蓬便主动告退,可走出帝宫后,他即时身化风灵、返回神魔之井。待开启法阵,飞蓬脸色发白直接坐在了地上,他后背已然湿透,苦笑着喃喃自语道:“看来先前行事的确是太过张扬了,此番的混沌围杀一事,不管成败,接下来我都得沉寂一段时间了。” 记忆外看见这一幕的众人面色都古怪极了,九天玄女抽了抽嘴角:“飞蓬玩得开心是建立在我们痛苦之上的,但弄成这样…我真不知道,该同情谁了。”炎波亦是忍不住直翻白眼:“这对父子可真是…天帝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其他人深以为然的颔首赞同。天道之内,伏羲顶着神农、女娲那宛如看智障的眼神,无力的捂脸呻-吟道:“我冤死了啊!” 记忆图像闪闪烁烁,依稀可见飞蓬在不停推演阵法的样子,然后在他差不多成功之际又转到魔界,重楼脸上有着明显的正中下怀之意,他看着溪风吩咐道:“你开始滴水不漏的选择倒是聪明,那么就对蜚继续敷衍下去,勿要透出破绽。” 溪风恭敬的低头不语,魔尊的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记得做足了因倾慕对象魂飞魄散而怀恨在心,偏偏惧于本座实力、不敢逾越的犹豫之状,必要时多谈点条件,可答应泄露一些无关紧要之情报,或者安插部分的中低级魔将之要求…”顿了一下,重楼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哦对了,还有对于‘盟友’方炀,表现出愤怒但顾全大局,然日后必然有仇报仇的样子。” 溪风躬身一礼便告退,重楼孤身时红瞳一片冷然,自言自语冰声言道:“雍和、犀渠、蜚…最后的内忧皆已入瓮…” 苍风见状喃喃自语:“够狠啊,那三位长老最后死的一定很惨吧。”溪风和赤霄第一时间点头,九天玄女、炎波和照胆都嗤笑一声,夕瑶脸色忽然白了一瞬间,但稍纵即逝无人注意,苍炎、帝炎和龙葵一致看向流光,她挑了挑眉:“反正六界盛传是…勾结外敌意图暗杀魔尊,失败后被处以魂飞魄散之刑。” 同时,重楼声音被打断,赤霄的身影在空间裂开后出现在其面前:“可惜你近期有外患,建议不要出去。”他眉心微凝,大祭司耸耸肩:“这是地皇之语,吾只是带话,听不听由你,这亦是陛下之言,当然我觉得你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重楼若有所思颔首,赤霄笑了笑便转身回去了,他挥手打开一个空洞,走入时低喃道:“好久没见飞蓬,神界烽火已至末尾,他应该回来了吧。” 接下来又是一番兵刃相交,打完后,热汗淋漓的魔尊拉神将去了自己的空间,一同泡在泉眼内,听重楼说他近期要去混沌,飞蓬拒绝了他同行的邀请。神色慵懒的掬水浇于自己纯黑及腰的长发上,飞蓬在记忆外的众人干咳着移开视线、重楼却正大光明托腮欣赏这美景时,语气带着些许严肃道:“混沌之地多险峻,你独身去记得注意小命,死了可没办法聚魂!” “嗯。”重楼下意识应了一声,但眼神依旧凝在飞蓬身上。见状,沙漠上的大家集体捂脸,赤霄更是“呵呵”了两声,毫不客气冷笑道:“美色误魔,重楼你活该被坑那么惨!”天道之中,神农无语凝噎:“只怕这印象深刻的记忆能放出来的缘由,不在于敌对主使者的提醒,而是美色吧?重楼你简直是猪!”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相爱相杀了嘿嘿233333!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99章 第四十六章 生死咫尺笑倚剑 其后他们又出了空间,重楼见飞蓬兴致不高不由关切的连声询问,飞蓬蓝眸闪过一丝复杂却避重就轻:“没什么,只是陛下说飞升者一事的处理推后,另外…嗯,长老团上奏折,大概是贬斥我专权吧?” 重楼眉头皱起,冷哼了一声:“飞蓬,你可曾想过弄死他们?”飞蓬不由一愣,重楼又道:“然后不如到我魔界吧,比神界自由多了!”重楼发出邀请之时,现场空间扭曲,溪风的身影出现,他正好将魔尊此言听了个清楚,不由面露惊讶之色。而神将的拒绝相当干脆利落:“不可能!”他表情冷漠下来,侧头没有再看重楼:“首席魔将亲至,想来是魔尊事务繁多该回去了,恕本将不远送。” 重楼有些无奈的瞅了瞅飞蓬,丢下一句话:“等魔界事情结束,我们再好好切磋。”便直接抓起溪风就以空间法术消失在原地。天道之内,伏羲哼了一声,神农耸耸肩,女娲好笑的看看他们,未有言语。 投影波光一动,地点显现出来,混沌中飞蓬蓝瞳透露着少许犹疑:“我算了那么多次,就是此方险地了,重楼啊重楼,你明日若是…”顿了顿,他倏尔一笑,紧锁的眉心舒展开来,神情一片冷意:“哈,本将倒是庸人自扰了,以魔尊性格即使有本能预警,也不可能真避开,不过,若陷入死局,汝之表现定然不会比当年差吧?” 飞蓬手上不停闪烁各色光芒,可以清楚看见许多如梦似幻的珍惜材料被打入周围空间,不多时就连成一片层层镶嵌、闪着亮光的阵法,在一切布置完毕后又无声无息消失,似乎周遭全无异状。最终,神将于离去前幽幽一叹:“如魔尊一战绝响,为天道平衡考虑,本将差不多也要在混沌定居了。” 苍炎深深叹了口气:“虽然是敌人,但神将竟丝毫不受平时私交甚笃的感情之困扰。”苍风神色也有些悲凉,反倒是本为敌人的帝炎拍了拍两兄弟的肩膀,鼓励了一句:“淡定啊,说不定以后有更严重的?”流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只得到一个耸肩的动作。 记忆画像再一闪,熟悉的大殿里,禺疆、祝融、雷泽主、蓐收、句芒、九天、葵羽、沧彬、辰轩赫然在座,飞蓬手持主兵符,对脸色发黑的长老团冷声道:“陛下对此事已然知晓,几位再不愿跟本将走,可就是抗旨不尊之罪了!”长老团几位集体磨牙,钦原深吸一口气:“神将飞蓬,此事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飞蓬神色镇定:“没有把握,然为神界大局不得不为…”在对方出言前,神将表情郑重、直言不讳:“这是唯一一个永绝后患之机会,本将能保证的只有一点,不论此行成败与否,若我神族高层听令行事,绝不会有陨落之辈!”飞蓬最后坦然一笑道:“几位长老可放心了?” 画面又换了主角,在先前被飞蓬布上阵法的空虚之地,重楼一脸淡定,可身前空间陡然一动,一抹熟悉的蓝衣出现,神将的表情平静之极,然魔尊毫不犹豫炎波血刃划破虚空,可惜其行动之迅速反成了自投罗网,在一片流光溢彩中,重楼硬生生被拉入险地! 天道内的三皇和沙漠中的众人一时都呼吸凝滞,清冷的声音响起:“长老团,天帝秘法!元老,本身禁招!其余,四方位灵术攻击!”随其话语,分门别类的种种灵术立时打下,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四面八方皆是杀招,无有任何死角能被重楼利用,他只得咬牙以炎波血刃尽量挡下,但不过一波攻击下来,无法使用空间法术的魔尊身上立时就多出不少鲜血淋漓的伤口,唇角也流血不止。 “嘶!”流光眼泪汪汪的揉了揉腮帮子,和她一样的还有苍风,“这真是好狠啊…”红葵两眼发直的看着这一幕感叹道,帝炎、苍炎只能苦笑摇头。赤霄和溪风脸色黑的要命,反倒是炎波翻了个白眼:“继续看,后面还有更狠的!” 果不其然,神将飞蓬又发号施令:“祝融、雷泽主联手-雷火强攻,禺疆聚风限制,蓐收金箭魔心,句芒生命剥夺!其余自由配合!”森寒杀意从神将坚定不移的语气中透出,魔尊红眸血色弥漫,炎波血刃闪烁亮芒,黑红带金的波光狠狠挥出,他长啸一声:“来的好!”重楼不退反进的攻势救下了自己,唇畔虽然连续不断溢出魔血,但他也将周围的神术、攻击给消弭了大半,魔体千疮百孔却终究是坚持了下来! 在重楼那双桀骜不驯的血瞳满含凌厉的注视下,神族的众位高手一时呼吸艰难,气氛悄然变成了对峙,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只有飞蓬,他表情平和甚至犹带笑意:“魔尊,神族为你精锐尽出,汝可满意吾等之招待!” 重楼勾唇露出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笑容,其出手就是一片滔天火海,己身身影隐于其中,只有一句话流出:“神将好算计,若此番本座有幸逃出生天,日后必有厚报!” 几位神魔的脸色都沉郁下来,九天玄女冷笑一声:“魔尊确实是给了将军‘厚报’啊!”这位地位尊崇的第一玄女语气悲愤之极,她近乎咬牙切齿道:“当时没能杀了他,当真是我们最大的失误!”不知情者交换了一个震惊了然又疑惑不解的眼神,但低头的赤霄、溪风、炎波都没注意,夕瑶拍拍她的肩膀,语音带着冰冷的愤怒和肯定:“他会付出代价的。”照胆和炎波亦是对望一眼,一个无奈、一个冰冷。 影像一闪,飞蓬淡淡一笑,他决然下达彻底断绝重楼生机的命令:“长老团继续限制!祝融,全力硬碰硬!禺疆、雷泽主,风助火势、雷电夹攻!沧彬、辰轩,水土覆盖,其余入火海联手行动,务必逼迫魔尊至极限!”这时,飞蓬的手中才出现照胆神剑,且有淡淡的青光不停闪动,他将视线投向火海,一切尽收眼底。 此刻,重楼正在火海里狼狈挣扎,以炎波血刃艰难接下周遭连续不断的各种攻击,洒落魔血浸染脚下的土地,最终他怒吼一声,双手鼓足力量一击破空!好不容易将诸神暂时逼退,魔尊不假思索的爆发魔力意图变身,然而说时迟那时快,面前骤然出现的冷锋令重楼面色大变,毫不犹豫向后急退,可凄厉的青光剑意如附骨之疽般紧追不舍,同时背后刹间升起璀璨的阵法壁垒,在一声闷哼后,天地静寂无声!只见飞蓬的蓝眸掠过一抹悲凉的哀伤,但很快就恢复冰冷,照胆神剑刺穿重楼魔心,无数风灵从魔体四散而出,不过瞬息,一切化为齑粉! 紫色泛金的魔魂蓦然出现在半空中,重楼的脸上满满都是决绝,金色光芒在其魂体内璀璨爆发,飞蓬脸色一变,毫不犹豫以照胆神剑迸发夺目耀眼的蓝金色剑光直直刺向明显意在自爆的重楼魔魂!同时他启动阵法,周围的神界高层皆被集体瞬移出老远。 但空间无声无息裂开,重楼自爆和飞蓬直刺的动作被忽然定住,在场神魔瞪大了眼睛,只见一只巨手抓起重楼魔魂,一声尤带笑意的声音转瞬即逝:“途经此地,倒是看了一出好戏,作为报酬,本皇就把这魂魄收了吧,尔等无需相送!” 顷刻后,恢复自由的飞蓬挥剑便是一道剧烈的青光,所有阵法被他一扫而空,其语气是少有的愤懑不甘:“妖皇帝俊!”神将蓝眸闪烁的除却怒火,还有对实力的炙烈追求:“给我等着,那一天绝不会远!” 投影的场景换到魔界,九幽禁地里,瑶姬、欢兜、貔貅、飞廉、计蒙、冰夷、玄蜂、赤霄、女娇、骄虫这些倾向魔尊的高层难得齐聚一堂,却皆是一脸震惊之色。神农一脸玩味的笑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重楼,飞蓬一手安排的这番生死劫难,汝感觉如何?” 重楼只余光秃秃的魔魂,其眼神却是亮如晨星,他语气满含赞叹:“真不愧是飞蓬!”他眸现坚定之色,唇角弯起一个相当璀璨的笑容:“此次是我棋差一招,日后定会讨回!” 魔尊的话语令神农笑容更甚,但记忆外的旁观者们发现,现场由兽族转魔族的诸位强者纷纷露出了让他们觉得眼熟的表情。面面相觑,神魔两界此地的几位高手一致移开视线,小一辈们都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帝炎更是一句话脱口而出:“这不就是我们的神情吗?一副被闪瞎的样子!”结果分毫不出流光所料,她只得叹气把又被集火的讪讪而笑的主人拽到身后挡了起来。 接下来,神农当着诸魔的面一指点于重楼眉心,脸色难得凝重道:“精魂凝炼,是先天生灵进入三皇境界的必经之路!汝若想再进一步,就忍耐痛苦、努力修炼。” 重楼点点头:“地皇陛下请放心。”顿了一下,又道:“那我现在就在九幽禁地闭关吧。” 神农淡淡一笑:“有一点本皇要提醒你,在只剩魔魂的情况下,若直接修炼,无疑更有效果,所需不过百年,汝即可恢复巅峰修为并再进一步。”见重楼认真坚毅的目光,地皇洒然一笑道:“然如若这样,痛苦将百倍提高,汝自己斟酌吧!” 重楼眼神一凝,其眸中有着暗沉的光芒急速掠过,顷刻后他倏尔对着同伴们笑了笑:“能否请地皇陛下对外宣称、且各位长老作证,言您为挽救我险些溃散的魂魄损耗过多而闭关,且吾则因您不出觉得九幽禁地不安全另觅他地疗伤?”众魔表情顿时严肃起来,神农莞尔一笑,转身直接进了自己房间,结界同时升起,显然是默认之意。 赤霄清了清嗓子,直言问道:“魔尊准备在哪个安全之地闭关?” 重楼轻笑一声,环视一周笑言:“诸位可有建议?” 瑶姬微微一笑:“既要引蛇出洞,不妨出其不意?幽邃秘境如何?”众魔皆露出赞同之色,重楼哑然失笑的点点头,欢兜、貔貅主动接下布阵的任务,飞廉、计蒙、冰夷、玄蜂则表示他们面对雍和、犀渠、蜚的试探绝不会露出破绽,最后的赤霄、女娇、骄虫、瑶姬亦是决定为重楼护法,现场气氛是难得的亲近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相爱相杀一整张哈哈哈233333!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100章 第四十七章 血雨腥风谈笑间 其后波光浮动,飞升者的首领方炀取得突破进入元老级别被重楼发觉,他托腮似笑非笑的轻喃一声:“时机已至!”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闪烁的影像停驻下来,只见重楼笑意不达眼底的看着蜚、雍和、犀渠和方炀联手偷偷潜入秘境,最终狭路相逢,四位魔族高手都面色大变。 大抵是心知不好,他们联手毫不犹豫想用空间法术转移离去,但魔尊挥手就直接封印了整个秘境,完全将几魔困锁原地。同时,隐藏已久的长老院众魔表情冰寒的现身,知晓再无翻身可能,三位长老便和方炀一起破口大骂,可重楼只面色平静的下令:“蜚、雍和、犀渠三位长老勾结叛党首领方炀意图谋害本座,其罪当处极刑令众魔引以为鉴!”顿了一下,又笑道:“三日后召集各方高等魔将齐聚兽皇山,还请众位长老通知下去!” 待诸魔离去,他转头又召来了暗星众高等魔将,首脑主动汇报道:“主上,除今日被您抓住的方炀外,飞星组织其他潜逃在外高层及其亲眷近期也已全部落网,不知如何处置?” 挑了挑眉,重楼玩味一笑:“游弋,这些飞升的魔族能撑到现在,其实力、资质和容貌应该都是顶尖吧?” 暗星负责人游弋身体一僵,老实交代道:“是的主上,他们有的甚至用自己或家眷施展了美人计,但吾等未有受其诱惑的,故而无一能逃走,请您放心。” 重楼表情相当平静,但自言自语之话让身前站着的几位魔将脸色都白了下去:“美人计,如今神魔战场上,我魔族所能俘虏的神族越来越少,好像有不少魔将觉得遗憾?”似乎想了想,魔尊轻笑一声道:“既如此,不若就将这些飞升后胆敢作乱的魔族废除实力、贬为奴隶好了,正好其质量极高,充作军功亦是无妨。”最后,重楼笑容灿烂,仿佛丝毫未曾察觉自己所言之残酷:“至于时间,便和本座辛苦布阵那好几万年相当吧…哦对了,尔等切记让这群叛逆高层知晓,其在下界的势力都完了,所以最好听话一点莫抱奢望,至少死前能少受些罪。” 他挥手让几乎腿软的暗星组织魔将都退下去,但末了又加了一句:“哈,差点忘记了,还有一开始就致力于给本座找麻烦的三位长老及其麾下,既和飞升者同罪,本座便也一视同仁、以同样方式论处吧!然他们知晓的秘法不少,当小心其自散魔魂,本座相信你们能处理好,都散了吧!” 这下子,连赤霄、溪风的脸色也发白了,九天玄女、照胆、炎波、龙葵还有小一辈都沉默不语,夕瑶抿唇,其美目却闪过一抹后悔。在天道之内,神农在伏羲、女娲责怪的眼神下苦笑低头,内心叹息不已。 闪烁的投影停息,神界腹地的高台上,飞蓬抿唇瞧着一望无际的飞升者,身边是九天玄女、葵羽、句芒等军界首脑,对面则是长老团与五帝,此刻众神的表情都一样发白。在离飞蓬一步之遥的高座之上,天帝伏羲正被飞升者所有涉案被捕之人以仇恨眼神针对,然他只语气淡漠判决道:“身为神族却妄想改朝换代、自立为帝,此等谋逆之举,所有涉案者当处魂飞魄散、彻底湮灭之刑以儆效尤!” 什么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帝的表现终于让整个神族都真正明白了何为三皇级别的实力!他表情漠然的一合掌,一个令神族所有高手都眼花缭乱的复杂血色印迹浮现在半空中,伏羲一拂袖将其送出,它以极快的速度扩大,并将所有飞升者覆盖其中,瞬间就没入身体。 之后,便发生了令记忆内外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场景,被处以极刑的飞升者压根控制不住神体神魂同时从内而外化为齑粉的痛苦,现场的哀嚎惨叫此起彼伏,且被封印束缚的飞升者们随其本身的消散,在周围渐渐出现一片象征各系、颜色不一的元素气泡,在清风吹拂下,飘洒飞扬、五彩缤纷的场景可谓是美丽之极!但知晓这是何故的神族高层和普通神族族人都脸色苍白,不知不觉就集体对着天帝跪了下去。 终了,伏羲的身影消失在台上,留下一句话让飞蓬处理现场事务最后向他汇报,最近先令火魔神祝融、风魔神禺疆、雷魔神雷泽主、句芒、蓐收轮流守护神魔之井。见飞蓬深吸一口气恢复平时的沉静,不过几句话就安抚大家并以最快速度结束一切,又匆匆赶去天帝帝宫,九天玄女、夕瑶对望一眼,神情都有些严肃。 果不其然,天帝伏羲提出将殒神秘法传授给飞蓬,几番推脱未能让伏羲改变想法,飞蓬干脆就接受了这份其心不知如何看待的信任。这时,众人却震惊的发现,赤霄和九天不知何故已打了起来! 对此,溪风满脸无奈,夕瑶则抿唇泪落不止,她喃喃自语道:“他真的学了,那最后的自戕…得多疼啊…”小一辈的眼神都透着震惊,龙葵的脸色更是惨白,神将飞蓬以殒神秘法自尽?!天啊,以其之坚韧,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选择用如此狠厉的方法让自己死的彻彻底底、魂飞魄散?! 忽然,九天玄女愤怒的声音响起:“赤霄,你滚开!一具魔体罢了,毁掉又如何!”她的语气甚至带起一分哭腔:“飞蓬当年…重楼该死!” 沙漠上众人便听见赤霄惭愧却坚定不移的声音:“吾知晓他该死,但重楼毕竟是魔界之主,更是吾之挚友!” 最终,还是炎波和照胆联手阻止了神魔两族高手险些开战的趋势,炎波声音冷冽之极:“现在就打打杀杀,到时候你们要怎么办?!我提醒一下,那百年之情况,远远比你们想象的更严重,现在都给我冷静一点!”赤霄、九天玄女动作一滞,一个苦涩无奈,一个脸色发寒,可终究还是都停了下来。 记忆图像继续波光闪烁,可见在其后近千年,飞蓬一直留于神界腹地内,他静心的住在伏羲赐予他的豪华府邸里。对实力的灼热追求让飞蓬按伏羲所说,不间断的倒转秘法以凝炼神魂,但其间痛苦亦是难以言喻。于是,飞蓬渐渐养成了修炼时写字画画来分担疼痛的习惯,只是偶尔来看他的众神,包括轮流放假的几位神族元老们,言语间都透露些许安慰,葵羽甚至皱眉直言陛下未免过于多疑,然后她在飞蓬轻轻摇头的表情中,提出去找父神说情,但最终依旧被好言好语劝走。 这次,伏羲在神农和女娲怜悯同情的眼神下默默捂脸,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牙缝里流出:“上一句还是陛下,求情就变成了父神,葵羽,我当真是白收了你这个义女吧!”此言令本就是忍笑的神农、女娲再止不住爆笑的声音。 不停闪动的画面终于中断,只见飞蓬周身散发明亮的蓝金色星光,竟已突破!待光芒散去,飞蓬的笑容舒朗,他眼神凝视其笔下的画卷,唇角竟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两个少年背靠背的面对凶兽群的样子,飞蓬轻笑一声:“果然,我还是更喜欢少年时啊,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如此呢?”没有像往常一样毁去图画,他将其就这样放于桌面上,再收拾打扮了一下转身出府,不多时飞蓬就来到天帝帝宫。 赤霄、溪风、九天、夕瑶、照胆、炎波几位知情人都沉默不语,看着这一幕神色的其他人则更多都是茫然和费解,实在是想不通,以魔尊和神将一直以来的相处,最多在战争时期相互下杀手,可那也是干脆利落的,又为何落得如斯结果? 影像之上,伏羲看飞蓬的眼神温和而带着自豪的笑意:“很好,现在你实力大进,就算是再对上帝俊和烛龙,也不会轻易落败了。” 飞蓬脸上升起一丝红晕,他似是害羞的垂眸,却正好避开伏羲的视线,天道之内,伏羲顶着两位同伴愈加怜悯的眼神,只得无奈叹气。沙漠上的众人心底默默给一直被误会的天帝伏羲点上一排蜡烛,只听飞蓬轻言道:“师父,弟子该回神魔之井了,几位前辈毕竟不是先天生灵级别…” 伏羲“嗯”了一声,他补充了一句:“类似的秘法,神农定然已传给重楼,而且如今魔界彻彻底底一统,完全变成了魔尊的一言堂。”飞蓬唇畔流露一抹叹息,但抬眸时眼神坚毅冷静,伏羲又是微微一笑:“当然,有你在,神族边境无需担忧,只是…”他表情古怪了一瞬间,少见的欲言又止,在飞蓬面露不解之时,伏羲最终苦笑轻叹一声道:“此番魔界围剿,吾算是看明白一点,魔性残忍、无心无情,魔尊对敌之态度,堪称其中之最!你与之纵然相交深厚,却也当多加小心。” 闻言,飞蓬表情略有怔忪,但面对伏羲的眼神,他还是本能恢复沉静的点头:“是,飞蓬明白。”再躬身一礼,他笑着告退,只是在半路被夕瑶传讯给拦住。 神树树顶,葵羽主动给飞蓬沏茶,夕瑶笑容温柔的问道:“飞蓬,你要回神魔之井了?”飞蓬对着两位玄女微微颔首,接过茶盏时,他笑意清浅道谢,再低头品尝,全然没注意葵羽微红的脸色。 夕瑶神情微微一动,她看着一望无际的神界碧空,语气略带深意:“这些年,魔界对反叛势力的围剿因魔尊铁血手腕当真堪称血流成河,事后被俘虏牵连者几乎无一善终,重楼借机一统九幽魔界,气势以我借神树所见与从前大有不同,其周身象征实力的血色亦是大增,飞蓬你当有所准备才是。” 飞蓬却不以为意一笑:“夕瑶,这些我之前便心有准备了,日后重楼定然再不会给神界机会,况且他和我一样都实力大进、魂魄难消。”唇角上翘起一个肆意的弧度,神将蓝眸满是璀璨的战意:“本将现在倒是技痒,就等着魔尊来神魔之井了!”他一剑划破虚空,最后一刻,依稀可见夕瑶嘴角嗡动,然终是无言。 而记忆外,夕瑶在大家有些惊讶的眼神下低头叹息一声:“除却陛下,我只怕是神界唯二知晓全部情况的…当年真不该因为飞蓬素来单纯,便隐瞒了魔尊手段中最残忍的部分!”其语气满满都是后悔和悲伤,令众人都心头沉闷,一片寂静无声。天道之内,伏羲苦涩一笑:“当初…唉!”神农没敢说话,女娲抿唇不语。 投影换了主角,重楼语气带起几分欣喜:“飞蓬回来了?”已为首席魔将多年的溪风一脸淡定的颔首,表情不出意料的看见重楼挥手就进了空间裂缝,只留下一句话令沙漠中的众人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最近的魔务你和五灵好好处理,另外让各方魔将停止对神魔之井的挑衅!” 神魔之井的法阵果然全部开启,重楼唇角弯起一个粲然的弧度,他抬眸正好对上飞蓬清亮的眼神:“魔尊好胆色,竟敢孤身踏入本将的阵法空间!” 重楼很自然的耸耸肩,炎波血刃出现在手里,一如往日般朗笑:“那神将敢战否?”回答他的是耀目的灿烂剑光,他大笑以炎波血刃回击,清脆的兵刃相接之音响彻全场,神魔之血洒落在大地上,战意却更加凛冽。不知道过了多久,重楼倏尔一笑收起双刃,照胆冷锋架在他本就有伤口的颈间,飞蓬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也将利剑收入体内。 天道之内,伏羲已经气得转身离开现场,不知道跑哪个角落伤心去了,徒留神农扶额无语,女娲轻叹一声干脆起身去找伏羲。沙漠上,夕瑶周身散发无形的寒意杀机,弄的连九天都不由退开数步,她咬牙道:“只怕飞蓬刚刚冒头的戒备心就这样又被消除了…重楼你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个无意识刷满将军好感度的魔尊#!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101章 第四十八章 灯火阑珊无相思 魔尊空间之中,琴音空灵而洒脱,如风拂细叶,但似乎季节变化、寒风呼啸,音调中渐增激烈,若金戈铁马、战场纵横。重楼眼神凝视着在花树下低头抚琴的飞蓬,湛蓝带金的花瓣偶尔飘落在长发之上,神将唇角的笑容温柔至极,曲调也渐渐变得舒缓静谧。 半晌后,停下手的飞蓬抬头看向怔忪的重楼:“你学的怎么样了?” “啊?”被惊醒的魔尊立刻侧过头,他转移话题道:“嗯,飞蓬,我最近又酿酒了,现在时间正好,不如试试?”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飞蓬好笑的瞥了明显心虚的重楼一眼:“也好,还有,你不是说,在实力大进后,你的空间内引入了九泉最大的支流吗?不如带我去玩玩?” 重楼松了口气,他笑容灿烂道:“热海、毒瘴、炎波,这一次先去炎波支流如何?”顿了一下,他用献宝的语气粲然一笑:“说起来,这还是我直接从主泉眼引进来的,泉魂倒是挺给我这个炎波血刃之主面子的!”飞蓬笑着点头,便跟着他直接去了泉眼。 艳阳高照,烈泉浸染,听风轻鸣,一神一魔推杯换盏、与君千觞!一番畅饮后,魔尊和神将于炎波支流内开怀大笑,只是以神族体质,纵然飞蓬现在实力绝高,虽无大碍,却也出现一些与往常不同的反应。不多时,他脸上就升起片片红霞,忍不住拽了拽身上已然贴紧的衣服,飞蓬有些无语道:“这还是第一次,我穿着天幻神装居然热到出汗。” 饶有兴趣的看着飞蓬脸色红晕,再闻听此言,重楼忍俊不禁:“热就脱衣服,我这里有麾下上供的冰蚕丝所做新衣,你要吗?” 飞蓬难得豪爽的伸手,他笑意盎然道:“不要白不要,还不拿来!”重楼眨眨眼睛,一道空间裂痕闪烁,冰白色的绸衣便出现在飞蓬手中,神将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将天幻神装直接收入神魂,白皙的肌肤就暴露在嘴角齐齐抽搐的众人眼前,魔尊眸光不自知的一暗。飞蓬未曾发现,他很干脆的换了衣服,比起往日身穿蓝色所凸显的温润气质,少见的白衣更衬托其清冷的傲骨。 被拍了一下肩膀,面对飞蓬问询的眼神,重楼回神干脆玩味一笑:“第一神将爱穿蓝衣似乎众所周知?飞蓬,你若是哪天想讨个清静,不妨换个衣服试试看。” 影像再次闪烁,顷刻后,神魔之井内,孤身的飞蓬手持一张鎏金请帖,若有所思道:“也罢,去散散心也好,最多不过这一次的假期,被本将提前用掉而已。”赤霄、溪风、九天玄女、夕瑶、流光的表情倏然变了,大抵是想起了什么,一个个都强忍笑意,在帝炎、龙葵、苍炎、苍风投来疑惑表情时,都直指‘电影’,笑而不语。 只见飞蓬身上的天幻神装居然变成一袭最简单的青衣,勾勾唇角,他露出一抹温润祥和的笑容:“这样,应该没谁能从背影亦或是低头的样子,瞧出神将飞蓬的影子吧?”小一辈露出恍然之色,天道之内,伏羲翻了个白眼,心里又给教唆飞蓬的重楼记下一笔,而投影则换了主角。 热闹的大厅里,重楼一脸无趣之色,他不耐烦的挥退了献殷勤的外人,干脆在自己身上加了个法术,然后在场之人竟然不再注意到他。九天玄女挑挑眉,给好奇不解的年轻人解释道:“灵术匿隐,作用是不引人注目,不过是个小法术罢了。” 重楼满意的躲到了大厅一角,犹豫了一下,他拿起一碟精致小菜,正想品尝,却有人从背后将其抽走。魔尊一愣,脸色一黑便回头一看,烛龙对着他咧嘴一笑,重楼正欲发火,却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低语道:“阁下请自重,吾并非小势力中人,勿要再纠缠不休!” 重楼表情一滞,轻喃一句:“飞蓬。”其起身时法术自解,身影一刹那便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大家清楚看见,烛龙神色也暗沉下去。 众人跟随重楼的视角,转眼便至现场,在无人的角落之中,一位头生龙角的英俊青年正垂涎的瞅着脸色难看的青衣君子,他嬉皮笑脸道:“美人又何必装蒜?瞧你穿的如此朴素,再留于现归附之势力,岂非白白浪费了这般好容貌?不如跟我去…” 飞蓬手现剑芒,重楼红瞳也杀意闪烁,但其言未尽,龙已经摔了出去,“嘭”的一声巨响,这个龙族新秀被狠狠砸进了墙里,于是整个大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只见烛龙一脸尴尬:“本尊管教不严,还请神将谅解…”看着飞蓬脸色更黑了,他本能的打了个寒颤,赶忙又补充一句:“待此番回去,吾一定加强他们对美色的自控培养!” 此次被神族派来参加宴会的正是葵羽、九天和太子长琴,而认出飞蓬的也有不少人,比如各界的高层包括魔族大祭司赤霄、首席魔将溪风、凤族少主瑾宸、鬼族阎罗与崔判,他们见飞蓬在此原本正一脸讶异又或惊喜,但闻听烛龙此言,表情顿时就或忍笑或阴沉起来。 但神族高手还未出手,众人便听魔尊重楼倏尔一笑,神情舒朗而自然的笑言道:“择日不如撞日,刚刚烛龙前辈既已应下晚辈之挑战,便现在动手吧!”一条空间裂缝出现在一魔一龙面前,重楼硬生生把一脸懵然的烛龙给拉了进去,飞蓬垂眸状似平静:“如斯大战,本将怎可不往一观?”其身影亦是消失。 天道之内,神农啼笑皆非:“我看,烛龙那家伙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只怕是被飞蓬的黑脸吓的想起了你吧,伏羲?” 伏羲冷哼一声:“然不管如何,这本可保密之事,却因他失言而众所周知!是故,在其从混沌和魔尊不相上下归来后,吾又揍他一顿给飞蓬出气…”他苦笑了一下:“只是为飞蓬颜面计,吾没有告诉他,唉。”神农、女娲一脸的不出意料之色,但还是翻了个白眼。 投影地点变成混沌,灵术炸响和兵刃相接的声音不时响起,重楼脸色发黑的看着打了没多久就耍无赖变回原形防御的烛龙,狠狠磨牙道:“前辈,你先天生灵的风度呢?!” 烛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就是本尊的风度嘛!其他先天生灵可都是败在此招之上的!” 飞蓬嘴角抽了抽,面露哭笑不得之色,他上前一步拉走了气急想要爆发的重楼,而在这一幕的最后,大家只见烛龙眨了眨巨大的龙眸,露出些许笑意和遗憾。 记忆外,九天玄女、夕瑶相视而笑,赤霄、溪风眼皮直跳,流光无语凝噎的摇了摇头:“只怕烛龙大神是可惜魔尊没有出手,故而看不见他全力出手都破不开防御时的精彩表情吧,也难怪六界五行皆知这位素来都不着调。”小一辈面面相觑,皆笑意难抑。 飞蓬拖着几乎炸毛的重楼走了老远才放开手,他语气沉静、一言安抚:“重楼,我就不谢你今日出手了!”重楼脸色顿时就缓和下来,飞蓬轻笑一声:“然你我此回并非没有收获,回去后不妨请教祖神,两位陛下想来应该有能对付烛龙前辈这无赖招数之方法!”重楼眼神一亮,他未曾多想就点头赞同。接下来记忆图像波动不息,大家依稀可见,一神一魔畅游混沌各方险地,收集了不少难得的灵物。 闪烁渐渐放慢,又是神魔之井内,重楼一脸无奈之色,飞蓬却淡然一笑:“无妨,地皇陛下的办法你虽不能用,但我这边,天帝陛下当初对付烛龙所用阵法,我百年内定能完全参悟,你我静待时机便是!” 重楼眼神登时一亮:“飞蓬,你真不考虑来我魔界吗?神将若愿,本座退位让贤都行!” “噗!”沙漠里想起一片忍俊不禁的笑声,天道之内,伏羲脸色发黑,神农干咳了两声,女娲啼笑皆非道:“快看,飞蓬直接拔剑了!” 重楼艰难的就地一滚,才躲过飞蓬近距离的一剑,其似笑非笑:“本将觉得,这困阵虽目标是烛龙,但为保证实用性,还是需要在与其同级别的高手身上实验一二,今日便麻烦魔尊了!”狭窄又禁锢了空间的困阵之内,重楼手持炎波血刃和执拿照胆神剑的飞蓬打起了肉搏战,金铁之音不时响起,且阵法壁垒时不时被飞蓬控制于重楼背后突兀出现。 最终,于旁观者不忍直视的视线之下,飞蓬压在重楼身上,照胆神剑架住魔尊的颈项,炎波血刃虽然抵上神将锁骨的神印,可那毕竟不算真正要害,是故小胜一筹的飞蓬脸上的笑意璀璨宛如耀眼明星、令人心醉,重楼无奈轻叹一声,然血眸中满是温暖的意味,他将炎波收入体内,算是认输。 然而看见飞蓬笑容的众人表情都有些复杂,伏羲更是长叹一声,他侧头没有再看飞蓬和重楼躺在一起时有说有笑的样子。九天玄女、夕瑶眸底也流露复杂的含义,飞蓬只有和重楼在一起时才会如此开心!赤霄合眼不语,溪风垂头无言,炎波、照胆面色冷漠,其他人更面面相觑,着实不理解他们推测中,魔尊与神将最后的结局是如何造成的。 不过,此番大战还是没有真正结束,魔尊只一语就重燃战火——飞蓬托腮有些不解道:“重楼,你说那个龙族是怎么想的?我都换成不起眼的青衣了,他怎么还能注意到,而且我一个男子,他那么调戏有何意义?” 重楼不假思索应道:“那是因为你皎如中秋明月、面若春晓繁花、身似青林翠竹,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啊!” 天道之内,三皇同一时间倒抽一口凉气,沙漠中的众人也屏住了呼吸,飞蓬的脸色先是一红,然后立刻变成青黑。被一拳砸中眼眶时,重楼一脸的懵然之色:“飞蓬?”但下一招落下时,他本能躲开了。 飞蓬几乎是磨牙的声音响起:“重楼,你找揍!”拳脚相向,一神一魔转瞬又打了起来,只是一个怒气勃发,一个茫然不解,分外好笑。看‘电影’的观者们心底完全被‘秀恩爱’三个字刷了屏,觉得相当无力,再瞅瞅还躺在地上的魔体、神体,更是深深叹了口气,他们都有种还会继续被闪瞎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的无相思,是因为他们两个明明没有相思意识,却不停的闪瞎别人!#818那对无意识秀恩爱虐狗水平MAX的魔尊神将#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102章 第四十九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 影像波光闪动,重楼玩味的挑了挑眉,唇角却有着淡淡的笑意,挥手放开空间束缚,他轻笑道:“能无声无息潜入,还接下本座百招,汝实力倒是不错,然比你姐姐还是差了些…本座奉劝一句,万年之后再来挑战!” 面前身着黑衣的女孩容貌清丽,依稀可见故人之影,这令沙漠上看电影的众人神色颇为惊异,溪风苦笑着在赤霄、炎波投来的笑容里默默捂住脸。女孩将行刺用的匕首收起,其眼神略有不解:“我以为,魔尊不会不除后患?” 重楼红眸闪过肆意与桀骜道:“呵,本座从不缺敌人!但你刚刚虽为行刺,却无杀意,是故本座放汝一马,之前如何潜入,你便如何离去即可!” 少女眨了眨眼睛,倏尔一笑:“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姐姐明明来当细作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话锋一转,她微微一礼:“多谢不杀之恩,但恩怨已了,青竹自想良禽择木而栖!不知道,魔尊座下可还缺魔将效力?” 重楼血瞳一片威严凛冽,他对着青竹直接放出了魔压,少女清澈见底的瞳眸凝视魔尊未有丝毫闪躲,顷刻后,重楼脸色温和一笑:“以汝之实力,若真愿意入本座麾下,吾自不会拒绝…”见青竹单膝跪下并交出魔印、改口称呼自己尊上,重楼眸底闪过一抹暗光,他挥手让她站起,且一道空间裂缝将溪风拉了过来。 “溪风,青竹开始为汝所救,如今之职位亦由你安排。”陡然被魔尊以空间法术拉到现场,溪风刚瞧见垂眸的少女和一片狼藉的室内便脸色微白,再闻听重楼似笑非笑的一句“她实力不错,本座适才已亲身体验…”之语,直接就微微颤抖、单膝跪倒在地。重楼视若无睹,他未将其叫起,而是继续语气淡漠的吩咐道:“青竹擅长隐匿暗杀,当归属暗部,汝现在便亲自带她前去吧,另告诫大家,此时非彼时,勿要多疑!” 赤霄拍拍还在捂脸的溪风的肩膀,九天玄女、夕瑶、流光、龙葵都投来同情的视线,照胆、炎波笑而不语,帝炎、苍炎、苍风却难得不约而同慨叹道:“伴君如伴虎啊!” 然后帝炎好奇的问了一句:“几位前辈,敢问这位青竹魔将…?” 溪风终于放下手,他恢复常态回答:“暗魔将青竹,至今未变。” 投影再次换了主角,只见刀光剑影、纷飞血雨之中,飞蓬的身姿分外潇洒,不多时所有敌人都在风灵之剑下彻底湮灭。不知何时来到此地的瑾宸眼露痴迷之色,却收敛的很好,他先对着转头轻笑的飞蓬一礼:“飞蓬将军,这次龙族可真是倒大霉了!”飞蓬一愣,便听凤族少主笑言道:“这些日子,神族一旦有外出者,就会以切磋挑战之名去龙族,整个龙族都处于鸡犬不宁的状态,那个闯祸的罪魁祸首…噗,据说已经被丢到神界去了,想来是求您高抬贵手。” 飞蓬脸色古怪起来,瑾宸眨眨眼睛:“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您也不知此事?” 飞蓬揉了揉额角皱眉道:“瑾宸,多谢提醒,我要回去一趟。”被下逐客令的瑾宸眸中闪过一丝不舍,却不敢有丝毫异议的转身离开。而在他离去后,准备动身的飞蓬侧头望向一边,旁观者都眨眨眼睛,果不其然,瞬息后,又迎来一个“不速之客”!飞蓬苦笑不得:“重楼,你早就知道了吧?” 重楼耸耸肩:“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其实已经近万年,不过神族毕竟人少,偶尔离开神界的就更少了,所以,龙族不过略有头疼罢了…”语气一顿,他颇有遗憾之意:“其实龙族之高层实力都不错,挺适合离战将级别一步之遥的神魔用来挑战以求突破的,然而我魔族没有合理理由啊!” 对此,不说沙漠上围观的众人翻白眼皆不相信,就连天道之内,神农都冷笑一声:“信你有鬼!你明明是可惜找不到正经理由给飞蓬出气吧!”伏羲、女娲干咳了几声,但都有赞同之意。 “咳咳,真是服了你了!”飞蓬一脸啼笑皆非之色,摇了摇头:“我要回神界腹地一趟,这边你帮我看一下。”他也未曾避讳就劈开一条通道直入神界,后面只传来重楼一句轻笑:“哦对了,地皇陛下此前有言,时机已至!” 记忆图像一晃,混沌之内,飞蓬和重楼正在一边联手布阵、一边相谈甚欢,只是大家都忍不住给被算计的烛龙点了一排蜡烛。天帝的阵法保证其会被困住且恢复不了原形,地皇的经历则告诉了一神一魔烛龙人身时打哪里会最疼,且飞蓬还捉狭的安插了记忆晶石,准备将这一幕给固定下来。 波光闪过,只听惨叫声连连,同等实力之下以一对二,偏偏又被算计不能用出最强也最无赖的防御之法,烛龙不多时就被魔尊和神将以‘拦路打劫’为名义,联手揍的全身青一块紫一块。最后,他不得不认输,而飞蓬笑容柔和的拿出了晶石,放映的图影令烛龙一脸悲愤欲绝又暗藏心机:“够了,你们两个想要什么?!我这里东西不多,你们打劫了又咋分?” 闻言,重楼毫不客气一拳又砸中其眼眶,他脸上笑容灿烂之极:“前辈放心,我们两个定然等您走了再回神魔之井慢慢分,绝不会内讧给你打回马枪的机会!” 在将被识破后就一直面无表情的烛龙浑身上下所有混沌灵物都剥削走后,重楼、飞蓬一脸满意之色的直接打开空间黑洞准备离开。而忍俊不禁的旁观者则发现在他们身后,烛龙咬牙切齿:“你们两个混小子,等本尊下次拉着帝俊昊天他们一起行动,哼!”然而他这句狠话只让重楼回头大笑一句‘本座拭目以待!’,飞蓬更是头也不回的淡淡一笑轻言‘本将正希望与各位前辈多多交手以求进步!’ 在沙漠上的众人笑声难抑时,画面地点又换成九幽禁地,神农的脸上有明显的笑意:“首次行动就圆满成功,本皇恭喜你终于成为了真正意义上、被承认的先天生灵。”见重楼一愣,神农又道:“其实对先天生灵来说,每次…打劫,都仅取败者身上此番入混沌所得之灵物,这无疑是潜规则,毕竟这项‘活动’目的在于锻炼,也是增进感情。” 重楼露出恍然之色:“那飞蓬…” 神农淡淡一笑:“他既已是这个层次,自然有伏羲告知于他。”顿了顿,他唇角微微翘起:“你们今日联合起来对烛龙动手,便相当于正式宣布加入先天生灵行列,故而日后再去混沌,当小心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知道在那里,狭路相逢、以多欺少皆为常态,汝打输了可莫要回来找本皇哭诉!”重楼自然挑眉冷哼一声权当回答。 随其话语,现于大家面前的变成伏羲和飞蓬,此时伏羲眉心微凝,飞蓬却轻轻一笑,蓝眸晶亮如晨星,闪烁着昂扬璀璨的斗志:“多谢师父提醒,因为您被其他先天生灵集火是飞蓬之荣幸,但若弟子想要再进一步,这无疑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神将的笑容温和却又坚定:“接下来不管吃多少亏,我总有一天会还回去!”而天帝伏羲闻言,不由眼露欣慰赞赏之意,影像又闪动不休。 听见飞蓬此语的大家表情各异,炎波眼底更是若有所思,接下来浮光掠影间依稀可见重楼、飞蓬在无事之时都孤身去混沌险地历练,他们常与其他的先天生灵正面相对、交手,即使落入下风也分毫不让。但重楼在落败之际,除非有三位及以上先天生灵同时出手阻拦,不然其仗着空间法术往往总都能于紧要关头成功逃离。 可飞蓬…看着他每每因代‘师’受过而被先天生灵们给予‘长辈的磨练’之场面,九天玄女、夕瑶、龙葵和照胆都冷哼了一声,照胆更是直言不讳骂了句“为老不尊、欺软怕硬”! 炎波看向义愤填膺的众人,抽抽嘴角:“你们放心吧,虽然吾主不一定记得,但我迄今也印象深刻…”大家的眼神顿时都转移过来,天道内,神农、伏羲微微一笑点头。只听炎波苦笑:“天帝伏羲曾以聚会为名义,在神界招待了老一辈的先天生灵,那一次地皇也去了,但回来后表情很古怪。吾主很好奇的问询,才知道天帝和众人切磋了一下…”九天、夕瑶、照胆、龙葵眼神一亮,炎波叹息一声:“他们被揍的很惨,尤其是烛龙!当时吾主和我都没想到,但现在回想,那不正是主人和飞蓬因魂魄凝炼而以挨揍方式再进一步的实力暴涨期过后吗?” 对此,沙漠上的众人面面相觑,赤霄、溪风都面露一抹苦笑,而天道之内,伏羲笑得温文尔雅:“不先把利用价值榨干,朕又怎么好动手呢?” 神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过河拆桥做的那么明显的也就你了!” 女娲巧笑嫣然的指了指水镜,只听见炎波长叹一声:“都是神子,但被捡来的吾主和亲生的飞蓬…完全就没得比!”投影依旧闪动不息,可见在有混沌灵物出世、先天生灵齐聚时,身为同一辈而成天然盟友的重楼和飞蓬渐渐能做到虎口夺食却己身不伤,他二人的实力之进步有目共睹。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个只做不说的天帝陛下如何丢儿子#一章的过度,明天...如果来得及更新,就继续揍先天生灵233333!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103章 第五十章 日出江花红胜火 魔界,魔宫主殿,重楼淡淡一笑,他挥退大抵是刚刚汇报工作的溪风和五灵几位嫡系魔将,又召来暗星的负责人游弋:“几万年时间,现在暗部上上下下都认同青竹作为首脑了?” 游弋抬眸语气平静:“是的,主上,首席魔将溪风还有吾等,都一直派好手暗中跟踪,但魔将青竹从未有过背叛之举,故而这次暗部联名上奏后,嫡系众魔将都不敢自专。” 见状,溪风露出恍然之色,解释道:“当时是六界成立近十六万年,青竹彻底收复暗部的那一次…嗯,她让暗部高层推荐自己为首领,并上奏折试探尊上的态度,以尊上第二日就宣布任命之情况,对青竹明显挺信任的…”然他看着接下来的情况,语气微妙的一顿。 这时,重楼微微颔首:“即日起撤回对青竹的监视。”他下令道:“汝让留在暗部高层的暗星成员有意外即刻上报即可…明日,本座会宣布青竹为统帅暗部之暗魔将。” 赤霄看了看自己背后的重楼魔体,接上了溪风那句欲言又止之语:“可重楼的信任,完全是建立在尔等嫡系魔将纵然背叛也掀不起风浪,且他亦能轻而易举平乱的基础上。” 九天玄女更是嗤笑一声:“暗部既然有暗星之人,那么溪风你还有五灵手下之干将,定然也不缺,重楼的统治从一开始就固若金汤!” 闻言,赤霄表情淡定,溪风苦笑不语,夕瑶温柔的一笑,她对着帝炎、苍炎、苍风几个小一辈道:“所以,日后你们若想继续进步,欢迎来神界…即使是妖族,也是有成仙和成魔两个选择的,成仙者若渡过雷劫最后可入神界。” “咳咳咳…”赤霄没好气的白了忍俊不禁的九天玄女和笑容完美的夕瑶一眼,他转头对小一辈的两妖一人直言不讳:“神魔两界各有千秋,总体上神界安定、魔界混乱,但对于汝等资质颇佳、又有野心抱负的年轻人来说,全凭实力、不讲究出生资历的魔界其实更适合…毕竟在此很容易混成高等魔将。” “大祭司此言为正理!”流光点头吸引了三位小辈的眸光,但在神魔两族看过来时,她忽然神来一笔:“不过据我所知,魔界的高等魔将…崛起的快,死得更快!” “……”这一次赤霄、溪风都哑口无言了,其他人大多强忍笑意,小一辈面面相觑,不知做何感想。天道之内,神农在伏羲、女娲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时,只淡漠一笑:“吾魔界自成一体,有来有往才是轮回!” 影像上波光闪动又换了地点,南天门驻地内,飞蓬正在处理事务,不多时他丢下笔:“水碧又去人间了?”在旁边的太子长琴动作僵了一下,飞蓬轻叹一声:“待她回来,你转告一下,虽然本将有能力护她无恙,但若其不想让情郎被设伏围杀,最近就收敛一点,连夕瑶都告知本将,长老团…”他阖眸似笑非笑道:“魔界首席魔将与神界女武神私交甚密,再加上六界早就人尽皆知的魔尊、神将知己论交,哈,若是‘人赃俱获’,正好告本将一个通敌叛族之罪名!”顿了顿,飞蓬托腮玩味一笑:“说不定还能顺道打击一下把水碧教导长大的九天!” “是…”太子长琴应声后便垂头不言,飞蓬最后拍拍他的肩膀,就直接回了神魔之井……沙漠上的旁观者脸色古怪的看着发生之事,只见一战酣畅淋漓的战斗后,飞蓬眼神闪烁着精芒,他以闲谈的方式,看似无意之间把长老团即将派出积攒多年的精锐去抓捕“胆大妄为的敢和魔族私通的神族高手”一事“泄露”给重楼。魔尊脸色微不可察一变,他和神将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满含杀意之眼神,才转移话题说起最近之事。 投影闪动又停驻,重楼一脸无聊的从空间裂缝走出,对面是一脸懵然的少数神族,但从服饰可以看出,非属于神界任何掌兵权的神将麾下。魔尊微微勾起唇角,他在神族高手脸色大变时,只道了一句:“算尔等倒霉吧…今日来人间,本座心情不太好,看见神族就手痒!” 重楼开战前直截了当以空间法术禁锢了周围空间,炎波血刃划出绝烈的光芒,惨叫声中,这帮长老团名下的神族高手连跑都跑不出去!最终一切化为灰烬后,重楼却眉心紧锁:“糟,没有专门阻止的阵法,图影肯定被神界那边知晓,飞蓬…”他深吸一口气,出手直接撕裂了空间,身影已经在神魔之井。 而听见重楼的描述后,飞蓬的表情淡定之极:“无规矩不成方圆,魔尊之言表面此番相遇不过巧合,又与本将何干?”可重楼很执着的紧紧盯着飞蓬,半晌后,他只得坦言叹道:“最多不过被长老团针对、控告罢了,没证据又能如何?况且,对于陛下来说,所要不过平衡…不止是神界,大概包括整个六界吧?所以我这个神将…很难出事。”飞蓬语气淡漠,似乎谈论的不是他曾经最孺慕尊敬的师长,但在垂眸时还是掠过一抹自嘲,这令在天道之内的伏羲长叹一声,神农、女娲安慰性的给他端茶倒水,也未能令其开怀。 非战时在飞蓬面前,心机深沉的重楼从来不会多疑,这次一如往常,但他似乎也察觉知己此刻心情不佳,便主动拉着飞蓬进了空间…一番酣饮后,喝醉的飞蓬在热海泉眼里睡着了,大抵是出于本能,他身边的重楼在阖眸沉睡时下意识的揽住飞蓬的腰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其唇角还有轻松的笑容,这样亲密的姿势即使隔着屏幕,都给人以岁月静好之感。 九天玄女、夕瑶轻轻叹了口气,赤霄、溪风表情也挺复杂,重楼对飞蓬的心意很是明显,可想起日后…猜到最后发生之事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看着事情的发展。天道之内,三皇亦难得苦笑,伏羲抿抿唇,看到现在他真心担忧起等恢复记忆、远离重楼后,飞蓬还能不能如此轻松开心起来了? 记忆图像再闪,飞蓬一脸茫然之色的看着满脸怒意的长老团之首钦原:“也就是说几位长老派麾下高手下界,去捉拿据说与魔界之人私通的神族,结果半路撞上恰好去人间的魔尊,以至于全军覆没了?”他叹息一声:“魔尊空间之术六界皆知,且其素来闲不住,时常四处游玩…这回可当真是巧合,几位长老请节哀,好在魔尊没有毁了神魂不是吗?” 长老团其他四位还未说话,就见夫诸青筋暴跳:“神将当真对此事一无所知吗?!若非提前得知消息,魔尊又怎会去六界最底层的人间?!” 飞蓬表情淡定:“长老此言差矣,莫非你觉得,本将在神魔之井,还能对神界腹地发生之事了如指掌?况且此事可都是长老团负责,若是泄露,也必定是尔等之责,又与本将何干?!”顿了顿,神将轻笑一声:“至于魔尊,非战时本将固与之颇有私交,但在该动手之时,吾何曾手下留情过?故而,他孤身独行怎么可能告知本将!” 长老团顿时集体失语,飞蓬最后清浅一笑,拱手一礼便转身离去,看见这一幕的众人纷纷为神将高超的演技赞叹。天道之内,伏羲一脸的淡定坦然,他甚至微带赞许的颔首,显然对飞蓬此言此语甚是满意,这令神农、女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此刻画面再次闪烁。 在混沌之内,烛龙抑郁吼道:“魔尊,七星海棠出世,你不去抢,拦着本尊作甚?!”背景为一片灿烂烟火,是昊天、帝俊和酆都正和守护灵物的混沌生物大打出手。 重楼勾唇轻笑:“七星海棠虽独特,但于本座无用,相反吾此次之目标,只是前辈你而已!”他手持炎波血刃,划出极其迅疾的虹光,被烛龙艰难的闪躲过去,但见重楼眸中只有炙烈的战意,他无奈叹了口气,也正色起来使出全力!来回多招,不分上下,可战斗所激起的涟漪已渐渐变成惊涛骇浪,致使夺得宝物来围观的先天生灵轻叹一声,酆都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好资质好速度!” 这场绚丽的决斗还在继续,随着时间推移,鲜血不停洒落在混沌之中,周身伤势越来越多,烛龙脸色愈加凝重,其他先天生灵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之极。 所有招式使完的最终,重楼神情郑重:“前辈请小心!”他抬手时,烛龙眼神一凝瞬间化为原形,空间陡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接着是一切轰然破碎造成烟尘弥漫!待一切平静下来,记忆内外的旁观者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烛龙巨大的龙身之上,鳞片寸寸龟裂,其中不停有鲜血浸出,简直惨不忍睹。而重楼则干咳声不断,嘴角也不停流出魔血,然其眼神一片晶亮璀璨。 几道微光闪过,昊天、帝俊和酆都已经出手给烛龙疗伤,不多时他便化成人形,其脸色苍白认输道:“好手段好招数,本尊自愧不如!”烛龙的语气沉静,丝毫没有怨气,脸上也多是感叹和赞赏。 重楼亦未露胜利之笑意,他只很干脆的拱手一礼,音调坦然礼貌:“今日一战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先回去闭关了!”空间裂缝在魔尊的身后出现,影像的最后,重楼眸含深意的直视了帝俊一回,妖皇脸色一滞,瞬间就露出恍然。 投影再次换了场景,飞蓬眼含战意地站在伏羲面前,天帝的表情有些无奈:“虽然都是先天生灵,但创界和不创界,实力还是不同的,你…” 飞蓬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但弟子还是准备去试试,毕竟,不尝试怎么能肯定,吾一定会败?”他眸中闪烁最耀眼夺目的光芒,态度一派执着,伏羲洒然一笑:“也罢,比起他们,你还年轻的很!要战便战吧!” 于是,沙漠上的旁观者丝毫不曾意外的看着飞蓬以占卜术找准了帝俊孤身游荡于混沌的时机,在狭路相逢时,妖皇淡淡一笑:“果然,你来的很快。” 飞蓬微微一礼:“那么今日还请前辈指教!”随帝俊点头的动作,照胆神剑出现在他手中。 未曾言语,妖皇和神将相视一笑,便不约而同都用出本身绝招来,只见帝俊手中出现一座妖影无数的金色国度,瞬息光芒大作:“天命妖皇,掌中妖国,镇!” 飞蓬神色淡定,他手腕一抖,一剑直接融合无数风灵呼啸而过:“风湮之剑!” 两位顶尖高手之绝学刹那间正面相撞,于刺眼的金光和青芒中,周围万物尽数化为齑粉、飘飘洒洒。待余波平息,帝俊面如金纸苦笑:“你们两个年轻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狠,罢了,本皇认输并闭关万年。” 飞蓬又是抱拳一礼:“恭送前辈。”见帝俊身影消失,其看似平静的面容瞬间苍白,唇角也溢血不止,可飞蓬没有根本没有动弹,他以大家都能发觉的凝神戒备之状态站在原处。背后的空间无声无息裂开,重楼的身影出现于当场,飞蓬明显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他阖眸直接向后倒了下去,一片浮光掠影再起之时,众人终见重楼脸色一变,他上前一步立时将飞蓬接住,焦急的呼唤声模糊传来,恍若隔世。 作者有话要说: #818被挑战的烛龙和帝俊#明天有重楼气哭的布局失败233333!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104章 第五十一章 湖光秋月两相和 忽然一阵黑屏后,大家便见画面又转移到了重楼的视角,但地点竟是神界。此刻他正抱着伤势颇重的飞蓬躺在照胆神泉的主泉眼里,水波泛起点点涟漪,飞蓬身上渐渐升腾起淡淡的金色雾气。重楼红眸露出一抹明显放松的笑意,原本紧抿的唇角也舒缓开来,他眨眨眼睛,忽然伸手揉了揉近在咫尺的满头黑发,其语气带着几分调皮:“啧啧,手感不错。” “咳咳咳咳…”沙漠上的众人都一致转开了眼神,不然当真害怕自己被闪瞎,而九天玄女苦笑了一下,她将眼神投向夕瑶,守护神女微微颔首:“我知道,而陛下…重楼跨界而入,又怎么可能瞒过界主?”众人的脸色诡异起来,分外好奇重楼和飞蓬在神界的相处,天帝伏羲究竟知不知道? 天道之内,神农和女娲都看向一脸抑郁的伏羲,他咬牙切齿道:“重楼当初是直接从照胆神泉上空破界而入,我总不能不让他进来吧?毕竟,他手里还抱着重伤的飞蓬呢!”其目的一目了然,他自然认可,且对己而言,飞蓬之伤势当然远比敌对的魔尊来神界更重要!而且…伏羲轻叹一声:“重楼当时对飞蓬的紧张,可是切切实实没有半分作假的。”所以他就很放心的继续参悟天道了,全然没注意飞蓬和重楼在神界的情况。 神农听到这里,忍不住和女娲一起翻个白眼:“所以,你光凭借占卜结果为死劫,就下决心拆散他们,简直…”他没好气道:“你太自负了伏羲!”伏羲低头不语,他流露一声悲凉的叹息,令神农、女娲终没有继续苛责。 影像之上,飞蓬终于清醒过来,本能一巴掌拍开重楼还在揉乱他头发的作恶之手,睁开的蓝眸除了些许无奈,还有少见的羞恼。重楼回以灿烂如烈阳的笑容,大家似乎听见了紧绷的琴弦断裂之音,定睛一看,飞蓬和重楼已经在照胆神泉里大打出手! 最后,嘴角直抽的众人就看见飞蓬冷笑了一声,在重楼目瞪口呆之下,泉水化为巨型龙卷扑面而来,一声惨叫后,飞蓬一脸笑意走出,原地有水龙化成冰龙,硬生生把重楼冻在里面,看上去简直惨兮兮的。 天道之内,三皇集体笑到抽搐,而沙漠上的旁观者们也笑声难抑,飞蓬蒸干身上的水汽,才对着重楼眨眨眼睛,那冰龙在蓝光之下迅速消解。但重获自由后,重楼看着岸上穿戴整齐的飞蓬,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飞蓬一愣,身前骤然出现一道空间裂缝,吸力之下,他再次跌入泉眼里,愤怒的回击被重楼一声朗笑阻断,其身影已消失在空间裂缝里,原处只留下飞蓬磨牙的声音,甚是好笑。不过,重楼末了还是隔界传来一张字条,看电影的大家凑上前去见飞蓬将它打开,其上写着“待你出关后再战!”飞蓬表情又淡定下来,他冷哼了一声,眸中掠过算计的光芒,令众人为重楼点了一排蜡烛。 浮光掠影再次闪烁不停,飞蓬闭关之后,重楼那边又波澜再起,不过这次却不是坏事。溪风、五灵还有青竹都站在魔宫主殿议事殿内,重楼淡漠一笑:“所以,现在的飞升者大多数都选择了融入魔界各方势力,实力强者更是归于长老院所属?” 溪风颔首答道:“其中也有最优秀者选择加入您麾下,但现在都还于奋斗阶段。” 重楼点头,语气舒朗大气:“既如此,尔等就继续注意着…青竹,你亦不可放松监管,即使有飞升者新建势力或者争夺各地区魔将之位也无妨,只要不竖反旗即可。”几位魔将都连忙应声,之后无事便退了出去。 重楼眉心微凝:“中小世界…若出现仙界解决不了之事,那么就只能…上禀神界了吧?可若是长老团处理不了,自然又推出去…”他红眸掠过一抹暗色:“而飞蓬战胜帝俊,巩固一番再出关必实力大进…只怕,这是他唯一有可能大意和骄傲的时候了。”犹豫在魔尊的脸上快速闪过,然最终化为唇角一抹冷然:“机会难得,更何况有来有往,此次若是成功…”重楼眉宇间露出几许不自知的期待和喜悦:“哈,飞蓬此生都不会有机会再回神界了!” “蠢!”此言不小心脱口而出的不止是九天玄女、夕瑶和赤霄,就连平素敬畏重楼的溪风都忍不住如此出言,小一辈亦是如此。之后的气氛略有尴尬,反倒是炎波没好气的骂道:“你们无须帮他遮掩,我这个主人啥都好,就是蠢,特别是在感情上!” 此话除却三位最顶尖的神魔和照胆、龙葵点头赞同外,其他人皆不敢搭话。而天道之内,神农略尴尬的躲过伏羲、女娲戏谑的目光,他看着重楼很开心的定计并且喊来赤霄、瑶姬一起帮他布置从小世界直接转移到九幽禁地的禁锢性空间法阵的情景,不由无奈揉了揉额角,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 在知晓情况后,赤霄、瑶姬当时看重楼的眸光都颇为古怪,局外人全然忍俊不禁,那分明就是看智障蠢货的眼神啊!然重楼自是不解,但在一番争论后,大祭司和神农之女最终还是答应并开始辛苦布阵。当所有工作准备完毕时,重楼也得知了飞蓬出关的消息,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毫不犹豫命令暗星组织开始计划,务必百年内,让那一方小世界鸡犬不宁,且仙界来人要败得彻彻底底却怀疑不到魔界身上! 投影闪烁暗光,最后停留在重楼、瑶姬和赤霄出发去小世界之前,久违的地皇神农终于出现在重楼记忆之中,他只笑言了一句:“重楼,此行切莫抱太大希望,要知道飞蓬可不是喜欢上赶着挑战高难度的你,本皇只祝你们玩的愉快!”对此,重楼的脸色黑了一下,他不言不语直接开启空间通道头也不回的走了,对身后的笑声全然当没听见。 见状,大家包括神界一方都把眼神投向赤霄,九天玄女玩味一笑:“虽然知道你们没成功,毕竟将军回来的时候一脸的淡定,我们几个连此事都完全不知晓,但到底发生了什么…”赤霄啼笑皆非的指了指屏幕,示意众人继续观看。 小世界,光华破碎虚空,一剑霜寒十四州!在将所有不该存在的妖物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后,飞蓬又把眼神投向了妖物源头的世界禁区,但素来谨慎的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堪舆占卜,结果…飞蓬垂眸时掠过一抹夹杂庆幸的笑意,其抬首便身化清风装作要进入禁地的样子,可动作却在半途中骤然停滞,并毫不犹豫融合风灵全力挥出风湮之剑! !!!沙漠上的旁观者都为魔尊擦了一把冷汗,只见记忆图像瞬息换成重楼的视角,他先是懵然接着便脸色发黑,幸好其反应亦是极快,以空间法术将飞蓬的风湮反弹回去,但适才在原地的神将已踪影全无,只留下一句捉狭的笑语:“魔尊莫非以为本将会像你一样蠢吗?” “噗!”记忆内外之人登时都笑不可抑,重楼一脸抑郁的站在被飞蓬看穿的禁地里,身边的赤霄和瑶姬一左一右拍拍他的肩膀,异口同声的看似安慰、实则调侃道:“节哀顺变!” 郁闷了半晌,重楼叹了口气:“事不可为,我们回魔界吧。”说罢,其打开了空间裂缝,三位魔族高手对背后花费不少心血和资源才布置好的阵法一点都不在乎,直接就归于九幽禁地。 然重楼才回去就又遭会心一击,只见地皇神农正开着水镜术对着刚刚他们所站的位置,本人更是笑趴在石桌之上,见他们几个回来竟笑得更大声了,甚至语气满是玩味:“当真是一出好戏,不枉本皇从开始就放任你们布阵哈哈哈!” 重楼的脸色已经不止是黑了,还青紫青紫的,魔尊深吸一口气,他先是狠狠瞪了眼禁地空无一人的角落处,又白了身边笑到浑身颤抖还不停隐忍的两位好友一眼,最后只丢下一句话就直接消失在原地:“本座魔务繁忙,便不搅扰各位和地皇陛下了!”沙漠上的众人不由投去不解的视线,却在下一秒重楼离开之时恍然大悟,只见全长老院之成员都出现在当场,末了只闻一阵爆笑的声音。 天道之内,神农笑着抬抬下巴,反倒是女娲略怜悯重楼的叹息道:“我现在觉得,魔尊给你这个地皇送次品酒非常正常!”此言让神农笑容哽住、伏羲失笑摇头自是不提。 画面已经转到飞蓬的场景,他正躺在地面上,感受到动静时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重楼也没客气,很干脆的躺倒在他身边,托腮直言问其是如何发现不对的,飞蓬笑意盈盈反问一句:“魔尊觉得以本将的占卜水平,会算不到真按原本想法行事当有生死危机?” 重楼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应了一声:“本座布置之阵法非是杀阵,且神将实力大进,即使内敛也必定心怀骄傲,本座怎能料到你会不战即走?” 飞蓬终于睁开蓝眸,其语气一派温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魔尊你一贯之风格,本将纵然好战,然遇正事时素来喜欢以智取胜,所以不可能明知那是陷阱还主动往里面跳!”话锋一转,他轻笑一声:“且重楼,力量固然是吾等地位之保证,可你当明白,再无上的实力也非是万能!” 重楼耸耸肩,显然不以为然,飞蓬摇了摇头,亦并未再言,一神一魔就这样沉默无言却氛围静谧温馨的静静躺着。 见状,天道之内,三皇集体叹了口气,神农被狠狠的谴责了一番,他想起开始所说那句“生杀予夺皆在汝一念之间”自只能苦笑摇头。 沙漠上,九天玄女则看向魔界一方冷笑一声:“好一个实力至上!尔魔族对所爱却求之不得者…强取豪夺之习惯,不就是缘由于此吗?呵呵,可即便一时得手,最后能得善终的又有几人?” 赤霄苦笑了一下,溪风低头轻声叹息一声:“一个都没有,用了魂殇饮的魔族高手,最终无一不是自绝而亡的,包括…”他没敢继续往下说,但本就猜到飞蓬死因的帝炎、流光、苍炎、苍风和龙葵集体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半晌,一致大胆的把眼神投向面沉似水的炎波,他冷冷点了点头,明显是默认的态度,而神魔两族又冷凝的气氛,让大家都噤若寒蝉。 影像再度开始快进,依稀可见多是重楼、飞蓬的日常生活,处理事务、比武切磋、同游混沌、共赏险景,偶尔也有神魔战场上的互坑,但不分胜负、无伤大雅,相反只能增进感情。于是,魔尊和神将记忆中常有两族高层古古怪怪、欲言又止的表现,但在询问时,双方无论是何等地位,哪怕是血覆和玉衡的嫡系军兵都守口如瓶、对答如流,他们问不出什么,也就不予在乎,浑然不解大家看他们的眼神满满都是被闪瞎眼的怨怼。 曾属于其中一员的自然少不了赤霄、溪风、九天和夕瑶,甚至连照胆、炎波都默默加了一句:“吾等亦是如此,只是尚不能说话罢了。”这使得旁观者们都笑到抽搐,但在神魔两族高手堪称凌厉的眼神下,大家皆强忍不发。 投影在飞蓬与重楼又一次于神魔之井切磋大战后忽然迎来天帝谕旨时终于停驻,对此,重楼侧开目光没有偷看,但大家可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心,上前一瞄…天啊,玉衡军居然有一位高层犯下了思凡不愿回神界之大罪! 飞蓬脸色顿时就暗了下来,他看向重楼直言不讳:“溟禹是从三族时期就跟着我的部属,想不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不明智之举!且陛下之意,是让本将尽快处理。” 重楼皱眉道:“此事若发生在我魔界,压根就没啥好说的,不过是谁之选择便由其负责到底罢了…神界,呵!”他嘲讽似的挑了挑眉:“我说飞蓬你真的…” 其言被飞蓬冷脸打断:“本将现去人间,为保神魔之井安危自当开启全部阵法,敢问魔尊是跟本将一道,还是孤身回魔界?!”再度邀请飞蓬堕魔失败,重楼不甘不愿的撇撇嘴,但他还是起身打开一条空间裂缝,众人清晰可见,对面正是热热闹闹的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对相杀不成功、相爱闪瞎眼的魔尊和神将#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105章 第五十二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 影像闪烁不息,最后停在一个外布阵法的山清水秀之地。只见,一个满脸羞愧的男子正挡在木屋之前:“将军,是属下让您失望了!” 飞蓬面色沉凝、语气恨铁不成钢:“溟禹,你可知晓你在做什么?那是女娲后人!她本就是半神体质,这个孩子又得汝神血传承,只怕她刚刚出生就会夺走你们的性命!”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重楼不耐烦的挑了挑眉,但还是未曾出手。 溟禹轻叹一声:“时隔多年,女娲后人之事于人妖仙三界都属绝密,但属下从三族时期活至现在又何尝不知?”他抬眸眼神一片温柔、语气相当坚决:“不过是心有所慕、情难自已,在敏薰怀孕时我们就讨论过,但属下很清楚,神界不可能永远不知道,所以…”溟禹眸中满是决绝:“比起被察觉后永不相见,我和敏薰宁愿以生命留下这个孩子,至少她代表我们爱过!” 重楼和飞蓬的表情都是一滞,被整个玉衡军视为信仰的第一神将蓝眸里露出茫然之色:“爱…到底是什么?神魔两族可都是永生的啊,就连女娲后人,若不婚恋亦是不死,你们为此放弃生命真的值得吗?!” 溟禹神色温柔甚至带着明显的笑意:“当然值得了,将军,自从和她在一起,我就从未后悔过…”他顿了一下,又叹道:“爱情不是能说清楚的,若想知道,终究需要您亲身体验。不过,我衷心希望,您永远不要懂!”溟禹感叹了一番:“不懂便不需要抉择、不需要痛苦!我甚至整个玉衡军,惟愿您永远不染尘埃、高高在上。” 飞蓬的蓝瞳只有一片迷惘不解,却闻内里一阵清脆的婴儿哭声,他长叹一声,挥手就一道青光将溟禹定在原处:“你别乱动!”溟禹、重楼一起面露不解,却见飞蓬不停做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印。不多时,青碧色的双生结浮现,一半在溟禹脸色大变时直直融入其手臂神印处,另一半也蓦然飞入屋内:“这般,神力传承当以点点滴滴方式缓慢进行,且汝和女娲后人在陨落前,将得以相守万年。” “将军!”溟禹的声音急促而满含担忧,一个美丽知性的女子也抱着一个女孩儿迈步出了屋子,语气感激又恐慌:“飞蓬将军,你…” 飞蓬唇角弯起一个满意的弧度,然重楼脸色凌厉,他压抑杀意的瞪了眼面前一男一女,又看向苍白如纸的飞蓬,咬牙切齿的话语夹杂不自知的恼火:“逆天而行、神力耗尽!你准备怎么和天帝交代?!” 飞蓬阖眸向后一倒,在投影转换地点前,众人就看见神将被魔尊伸手抱住,他轻轻一笑:“麻烦你带我先找个地方调息一下吧,重楼。” 记忆图像又换了视角,原本冷脸的重楼终究被苏醒的飞蓬以琴曲哄好:随着疾如狂风骤雨、缓似天高云淡的优美琴音在人间幽谷回荡,魔尊身上的煞气渐渐收敛,他脸上甚至浮上轻柔的笑容。待一曲毕,神将抬首,蓝眸笑意涟漪:“好久未弹琴,神魔之井终是气息混乱、空间乱流频发,普通材质乐器根本无法长留。” 重楼红瞳掠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精光,飞蓬又道:“休息的差不多了,我要回神界腹地。”见重楼皱眉,飞蓬安慰性一笑:“不用担心,等我回神魔之井就传讯给你。”他头也不回地的走入被照胆神剑划出的隧道里,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笑容。 画面一转,飞蓬单膝跪在天帝帝宫门前,但这一回伏羲并未见他,只有一道微带怒意的声音隔空传来:“溟禹从天界除名,汝回去疗伤,思凡一事到此为止!”飞蓬身体明显一僵,他不敢违逆的低声道一句:“是。”化为风灵闪身而出,其未回天帝御赐府邸,而是去了神树,对着夕瑶、葵羽微微颔首,飞蓬直接上至树顶平台,他轻叹一声,便闭关疗伤了。 照胆叹了口气:“虽然说天帝是吾的创造者,但不得不承认,他真心不怎么会教导孩子…主人不误会就怪了!” 炎波也摇头叹息道:“天帝明明是因为飞蓬逆天而行、神力耗尽才发怒急于让飞蓬去疗伤的,但如此不见面不坦言,他怎么可能知道?飞蓬八成会以为天帝怒他偏袒自己部曲,想来接下来,其又要低调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见飞蓬以最快速度疗好伤并回归神魔之井,甚至连讯息都不敢给重楼发,只是一个神孤零零的独自镇守之样子。沙漠上的众人连连叹息,天道之内,伏羲在神农、女娲瞥来的白眼下,只得苦笑摇头。 在飞蓬孤守神魔之井之时,重楼那边闪闪烁烁的场景却令大家都面露惊异之色,只见他找了一堆有关制琴的典籍,最后脸露笑容:“嗯,仙木、龙筋、凤羽…都要混沌之物才好…”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忽然眉心微凝:“不对,要取材自混沌之中第一代生物,现在只怕早就没了吧?唔,希望地皇陛下那里能有线索。”重楼起身便去找了神农,看见这一幕的旁观者表情都颇为复杂,伏羲还有女娲更是看向当事人,神农耸耸肩,指着屏幕示意他们继续观看。 “呵,混沌之中的第一代生物的确大多数都已经陨落了,你问的东西…仙木在昊天手里应该还有剩余,但龙筋凤羽,被烛龙以及帝俊用来创造了初代龙族、凤族,品质最好的,据我所知,大抵是一个在龙族墓地,另一个应该已被帝俊回收。” 决定为飞蓬斫琴的重楼面容淡然坚定地告别了眼神玩味的神农,转头就去仙界拜访了昊天。只是听见重楼意在仙木后,昊天拿出棋盘:“魔尊若能下棋赢本帝,吾自将汝所念之物奉上。” 重楼红眸一亮,不假思索答应下来,开始还信心满满,但没多久,他就脸色发白的败下阵来,最终其深吸一口气,抿唇抱拳离去,末了只丢下一句执着之语:“今日多谢前辈指教,晚辈下次再来。”在空间裂缝里,他喃喃自语:“没有风灵传讯,飞蓬还没回来…”想了想,重楼笑了:“你不来,吾还不能去吗?不过是避开阵法罢了,小事一桩!” 小心谨慎的避开障碍来到神魔之井中心,重楼便见飞蓬百无聊赖的躺在地上,他眉头皱起,飞蓬却忽然抬眸,其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重楼!”这一声呼唤令重楼眉宇又舒展开来,他躺了下去,还相当自然的揽过飞蓬的腰,一神一魔面对面,重楼挑挑眉毛,直言问道:“既然回来了怎不传讯给我?” 沙漠上的众人狠狠抽抽嘴角,一致在心底诽谤重楼这句话之酸,而影像中的飞蓬忽然抬臂抱住了重楼,隐约可以听见其苦笑了一声,语气更是稍带沉闷:“我最近需要低调,陛下这次似乎已经很不满了。”猜到真相的旁观者集体眼皮狂跳,天道之内,伏羲磨牙以近乎阴测测的眼神看着重楼反手搂紧了飞蓬,他语带真诚却心有蛊惑道:“飞蓬,神界如此沉寂,你来我魔界不好吗?保证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飞蓬轻轻叹息,他舒出一口气,很平静的回答:“别胡闹了,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说罢便挣脱了重楼的怀抱,飞蓬转移话题道:“陪我打一架!”记忆外之人都很淡定的看着红光青芒闪烁不息,从重楼、飞蓬在神魔之井的切磋,投影忽然又闪烁到妖界密地。 在以物易物的交涉失败、帝俊直言打赢他可将凤羽送出时,重楼只得选择孤身大战,但越打,魔尊的表情就越严肃,最终其主动认输,拱手一礼道:“恭喜妖皇前辈再进一步,三皇可期!” 帝俊不以为意的一笑:“谢你吉言,但吾离三皇境界还早呢…”顿了一下,他倒是颇好奇的问道:“倒是你,要凤羽作甚?” 重楼很平静的回答道:“我要斫一把…能接受空间乱流天天侵蚀的琴。”他唇角不自觉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帝俊愣了一下哑然失笑:“你可不像是会弹琴的样子,那就是送飞蓬的喽?”见重楼微微点头,他忍俊不禁的送客,最后只笑言道:“本皇等魔尊的下一次挑战。” 记忆图像又转到神魔之井的独处,飞蓬一脸笑意看向重楼:“也就是说,你此番心血来潮的炼器,材料迄今全在别的先天生灵手里,可他们都不肯给你?” 重楼神情有些无奈:“烛龙那边还好,龙族墓地只需我多跑几趟,小心不被发现即可。可仙帝昊天和妖皇帝俊,一个要下棋,另一个要我打赢他。”语气一凝,重楼正色言道:“对了飞蓬,帝俊出关后实力大进,这说明老一辈沉淀多年还能再次突破,可我们…” 飞蓬打断他的话:“先天生灵们比我们多活了五十二万年的岁月,当然比你我前进更快。”他的笑容温和坚定,眼神泛着自信的波光:“不过是最近在混沌受制于人罢了,然我们多吃点苦头,也就能继续追上去了!”重楼颔首粲然一笑,红瞳闪烁夺目的战意,分外耀眼。 九天玄女、夕瑶、赤霄见此都幽幽叹了口气,炎波、照胆对望亦颇为感叹,小一辈继续沉默不语。接下来的画面闪烁不息,依稀可见在混沌之中,重楼、飞蓬纵然联手,也在陆续突破的先天生灵们手里被动挨打,一神一魔常常愿打服输,在战后按潜规则交出这次入混沌以来的全部收获—— 然而,大家的表情略古怪,因为孤身一个时,显然飞蓬比重楼更容易被集火,即使隔着老远,只要其他先天生灵看见他,都毫不客气的呼朋唤友,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围攻一顿,但好歹老一辈们还是颇有风度的,只是车轮战不会真的一哄而上,而且动手也有分寸,从来不留明显的伤痕。 而重楼,虽然凭借其高超的空间法术,他大多数时候都可以及时逃离,但他在战败后,选择主动交出资源,且其并无什么不舍之情绪,反倒是感激居多。众人也均明白,魔尊多半是把资源当成了被教导的学费,毕竟他从与先天生灵的交手中学到了很多。 在神魔之井小有突破后,再入混沌的飞蓬又一次败下阵来,看着这重复多次的场景,炎波在大家投来的视线里歪歪嘴角:“按时间,这是天帝主持的那次聚会后很久,先天生灵大约是很清楚的,重楼、飞蓬若想继续进步,就一定要挨打,而等飞蓬进步完了,咳咳…八成天帝又要召开聚会了?” 照胆冷哼了一声:“反正都是要挨揍的,所以不乘机揍吾主几顿,他们当然意难平了!”沙漠上众人艰难的点了点头,皆不得不承认,这定是正理!毕竟,既然已经注定倒霉,先天生灵当然不可能对导致伏羲痛扁他们的其神子飞蓬丝毫留手了,不折腾够本怎解心头憋屈?! 天道之内,神农干咳了几声:“其实,炎波和照胆想的一点没错,后来你再召集…他们被揍之时,可全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伏羲嗤笑一声,他默认似的饮下一杯酒,女娲揉了揉额角,哭笑不得的不知道该同情谁了。 投影还在继续波动,只见他们都不在混沌的闲暇时刻,除却少数时候重楼会拉着飞蓬比武,其余时间魔尊都很热情的与神将切磋棋艺,飞蓬自明白重楼想赢昊天的心思,也就全力以赴。如斯两相努力之下,魔尊和神将的棋道都有颇大的进步。 一副副图影模糊闪过,终停驻于重楼璀璨的笑容、明亮的红眸,昊天放下手中的棋子,慨叹了一句:“不过百年!”仙木直接被他塞到重楼手里,仙帝起身时只浅笑了一句:“本帝心有所感,当闭关万年,祝汝得偿所愿。”投影末了,就见重楼对着昊天的背影微微躬身一礼:“多谢前辈成全,也愿仙帝再进一步,晚辈告辞。” 知道重楼下棋赢了昊天,飞蓬和他一起畅饮了一番,接着,重楼又把主意打到了龙墓上,他被烛龙多年前就设下的阵法困了很多次,幸好有空间法术才没有泄露行迹。然最终得手后,却惊动了烛龙亲自前来:“魔尊潜入吾龙族墓地,所求究竟为何?” 被抓包的重楼难得有点尴尬,但他还是直言不讳的道明前因后果,烛龙啼笑皆非的一挥手:“罢了,你走吧。”见重楼面露感激的行礼,他又满含笑意,补充一句:“帝俊最近一直在妖界密地,你颇有进步,不妨再去试试。”重楼眼神一亮,毫不犹豫就直奔妖界,这时画面才再度转移。 飞蓬一脸无奈之色的看着拉着他这个上司喝闷酒的副手水碧:“你这是…和溪风吵架了?” 醉眼朦胧的水碧翻了个白眼:“他敢!” 飞蓬失笑,他蹲下身戳了戳她红彤彤的脸:“那你闹什么别扭呢?” 水碧嘟嘟囔囔了一句:“溪风说魔尊最近一直神神秘秘很少在,结果他就被魔务给淹没了,连陪我都没时间。” 飞蓬揉了揉她的发髻,好笑道:“所以,你这是来找本将诉苦?”一双眼睛灿若星辰,水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让飞蓬忍俊不禁:“罢了罢了,本将会和重楼说,给溪风放一段时间假的!”水碧顿时就从地上蹦跶起来:“多谢将军,我先去处理事务了!” 在众人纷纷投来的充满笑意的眼神下,溪风脸上泛起红晕,赤霄忍笑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家水碧当真不错!”溪风回以灿烂的一笑,差点闪瞎大家的眼睛。 影像这时又换了地方,一身伤的重楼屹然挺立,帝俊低低咳嗽:“后生可畏!”闪烁金光的美丽凤羽被他递给重楼,其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想制琴,你可以先去人间走走。”重楼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他很有礼貌的辞别帝俊,转身去了自己空间疗伤。在伤好之后,重楼接到飞蓬的传讯,其脸上登时露出不自知的温柔笑容,毫不迟疑直入神魔之井。 投影又换成飞蓬的视角,他躺在水池里,任由自己未愈的伤势被水流带出一抹抹蓝金色血丝融入池水又消弭无影,重楼不由皱起眉头,脸色暗沉下去:“你在干什么?” 飞蓬抬首轻轻一叹:“正好万年,溟禹陨落…因为其被陛下除名,神魂不归、落于鬼界…我去找鬼帝打了一架。”重楼皱眉紧紧盯着他,飞蓬阖眸幽幽一叹:“我赢了,可溟禹不愿意跟我走…”其语气有些发苦:“重楼,他说,他不能成为…我被长老团攻讦的把柄,哪怕被发现的可能性再低。” 重楼沉默了一下,他身影一闪已经来到飞蓬身边的岸上:“心情不好,那就打一架,刚好我先前才赢了帝俊!”他伸出一只手递过去,魔尊的眼神明亮之极,只印出神将的样子。 飞蓬愣了一下,忽然朗声一笑:“请!”照胆神剑迎上炎波血刃,一神一魔瞬间交手无数次,是众人皆知的酣畅淋漓!最终,一起背脊靠着池壁,重楼手中出现一坛美酒,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的飞蓬挑挑眉,他毫不客气揭开封泥,此后便推杯换盏、共饮同醉。 大概是之前内心沉重,这一次喝醉酒沉睡的变成了重楼,他脸上还保持着特别灿烂明亮的笑容,醉眼惺忪、神志不清的飞蓬托腮眼神迷离的看了重楼一会儿,他眨眨眼睛,似乎是情乱意迷的做出了一个令记忆外的旁观者都呼吸凝滞之动作! 只见飞蓬浑浑噩噩、很不清醒的笑了笑,他似是呢喃又似是叹息的轻唤:“重楼,重楼…”一个轻如蝉翼的亲吻落了下去,正好印在重楼唇上!大抵是被不同于本身的滚烫温度惊醒,飞蓬骤然向后一退,他蓝眸里水光散去,显现出不可置信的意味,脸色也倏然惨白:“我怎么会…”不敢再看重楼一眼,他身体化为青光风灵瞬息消失于原地。 小一辈们原本闪闪发亮的眼神在察觉神魔两族的高手甚至照胆、炎波皆一脸‘还不如不发现’的表情时,顿时就沉郁下来,想起最后可能的结果,他们都沉默无言。在记忆图像的末了,孤身离去的飞蓬犹豫了一下,还是以风灵隔空给重楼传去一张字条:“有事先行一步去神界,记得给汝之首席魔将放假好好陪陪水碧。” 作者有话要说: 很甜的大章节吧!顺便预告一下,神魔之井这一卷快要结束了#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106章 第五十三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大家颇有不解的看着飞蓬来到了一个藏满瓶瓶罐罐的药房,面前一个透明琉璃的巨型器皿内盛满淡金色液体。九天玄女、夕瑶、赤霄、溪风、照胆、炎波甚至流光的表情一时间都诡异到极点,令记忆外的众人皆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飞蓬几度抬手却又犹犹豫豫收回,末了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先天生灵…还是全部吧!”手指一点,只见风灵携裹一只葫芦出现在液体之中,下一秒,大家目瞪口呆之下,所有淡金色液体都消失了,飞蓬松了口气,持着葫芦,身影消失在原处。但在不知名的山野之上,他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糟糕,我忘记消去痕迹了!”九天玄女和夕瑶一起捂脸,众人忍俊不禁看着飞蓬又回到药房,见四处无人,他松了口气,立刻施展秘法,毁去所有痕迹才再度离去。 照胆神泉,主泉眼内,飞蓬以神剑之主的权利暂时封闭其他族人进入的权限,才松了口气虚脱一般的靠在池壁上,他苦笑晃了晃葫芦,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忘情水,应该够用了吧?怎么偏偏就是重楼呢?”似乎想起什么,飞蓬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他揉了揉额角:“我这也是身在局中不自知,除了从始至终都势均力敌的你,又能是谁?!”他扭开盖子,阖眸抬手时有不自觉的颤抖:“但魔尊…不行啊!”睁开的蓝眸已经化为一片冷然沉寂,他毫不犹豫一饮而尽,在葫芦扔出去时,飞蓬的瞳眸竟有清泪落下! 见神将如此决绝的饮下忘情水,帝炎、苍炎、龙葵、流光都沉默无言,只有苍风忍不住问了一句:“飞蓬…将军为何连争取也不尝试一下啊?”夕瑶苦笑不语,赤霄、溪风、炎波都把眼神投向九天玄女,她也不负众望的叹气解释道:“神魔不两立,飞蓬与身为魔尊的重楼不同,他无法随心所欲、肆意而为,且其素来重情,在神界的朋友和部曲都是他不能放下的责任,再加上还不清楚自己在天帝心中的地位。故而以将军素来理智的思维方式,他内心这段感情面临的只有绝望。” 赤霄揉了揉额角,他抿抿唇终是无言,溪风摇首心想比起尊上和飞蓬将军,自己和水碧当真是非常幸福了,炎波、照胆、龙葵、流光、帝炎、苍风、苍炎默默叹了口气,都在心里忍不住诽谤了天帝一下。在天道之内,伏羲被女娲、神农狠狠瞪着,难得心虚又心疼,他只得继续瞅着屏幕。 半晌后,飞蓬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冷漠变成了愕然,把自己整个神都埋入泉水里,他捂脸闷了良久才冒头,语气有些烦躁,却又夹杂微不可察的欣喜:“神界全部忘情水居然都没有用,这下子怎么办?!”想了半天,飞蓬长叹一声:“鬼界,忘川水…干脆吾再试试吧,不然就真麻烦了。”大家就见神将再次化身风灵并偷偷摸潜入鬼界,可是他才收集到忘川水,还未来得及回神界,就被鬼帝酆都堵在了虚空里。 飞蓬非常尴尬的低头不敢去看鬼界之主现在的表情,但投影忠实的放映了全部,酆都轻叹摇头道:“普通的忘川水对吾等是无用的。”飞蓬骤然抬眸,便见鬼帝伸手一点,一个玉瓶出现:“这是迄今为止我炼出的效力最强者,但到底于先天生灵有无忘情效果,本帝亦不知,如今便麻烦神将以身试药了。” 抿唇接了过来,飞蓬的蓝眸掠过一丝近乎不舍和绝望的光芒,但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就一口喝尽,然他阖眸良久终究摇头否定,其表情不知是喜是悲,语调也颇为沙哑:“无效。”酆都似是安慰的拍拍飞蓬肩膀,身影已然消失。 飞蓬还面容怔忪的站在空间裂缝里,他不知道如此发愣了多久,才叹气起身返回神魔之井。可只差一步之遥时,隔着厚实的空间壁垒,其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红影,又突兀停步,以最快速度掉头从不周山归属龙族的通道悄无声息地返回了神界。 这时,画面转到了重楼那边,站在神魔之井最中央的他皱眉叹了口气:“仙木、龙筋、凤羽全部到手,平衡自可抵御混乱之气…可是飞蓬…怎么一直不在?”魔尊最终皱眉打开空间裂缝:“罢了,就如妖皇所言,本座去人间走走吧,只希望此行能找到合适的制琴之法。”然影像闪烁不息,游遍人界、探查了所有精于琴道之人后,重楼无奈摇头,原来若以人族方法造琴,则成品根本就脆弱不适用于神魔。他想了想,干脆只身返回了魔界,接下来魔尊为给神将斫琴,难得平心静气的又继续翻阅典籍。 对此,赤霄苦笑了一下:“重楼,你…”后面的话终究没有出口,但他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已经透露了一切,其他人都不言不语,眼神凝视着又换成飞蓬视角的“电影”。 脸上瞬间升起又消弭诡异的红潮,但正与会的神族高层无一发觉,飞蓬干咳了一声打断他们对于忘情水失窃却无分毫痕迹可以查到的种种猜测:“既然是在吾神族腹地发生,自然瞒不过天道,如此本将先占卜堪舆一二,当真是祸,吾等再上禀陛下便是。” 话音刚落,飞蓬就看似顺理成章实则不自在的垂眸,他避开包括向来不合的长老团在内、诸位神族高手那一致性松了口气的信任目光,手上很是认真的做着占星的动作…半晌后,露出一抹淡定自若的笑容,飞蓬义正言辞说道:“不过是一位静极思动的先天生灵一时心血来潮之作罢了,各位无需担忧,此事注定到此为止、无有后患。” 赤霄、溪风、炎波嘴角抽搐的看向脸色发黑的九天玄女与夕瑶,第一玄女冷哼一声,与沙漠上忍笑的大家一起瞧着当初众神齐齐诽谤烛龙的场景,咬牙道:“好一个祸水东引,飞蓬是算准了烛龙不着调的形象定不会有人怀疑,且他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何况吾等再郁闷,也不敢当面出言质疑一位先天生灵偷窃忘情水!” 夕瑶幽幽的问道:“那我之前所说的神树发型,还需要兑现吗?”众人表情一滞,齐齐看向九天玄女,照胆干咳了一声,但九天玄女只皱了皱眉:“罢了,好歹这一次被飞蓬坑的是烛龙,不是我们几个,就算他过了吧!”在天道之内,伏羲一脸镇定之色,对于神农、女娲忍俊不禁的笑声全然当做没听见。 影像上,飞蓬在解决完自己不小心闹出来的笑话后,终于慢吞吞的返回了神魔之井,在看见重楼已经不在时,他先是松了口气,然在无形中,其蓝眸掠过一抹其主不自知的暴躁暗光,神将后以练剑为名,将整个神魔之井的荒野都划了一遍,现场一片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令旁观者无语凝噎的翻起白眼。 之后,无事可做的飞蓬仰面躺在地上,相当无聊的发着呆,众人都完全无法从他此刻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其在想什么,直到一声挑衅之音响起:“不是说神魔之井的守护神将是六界顶尖强者吗?怎么吾只看见一只冷漠的病猫?” 苍风、苍炎目瞪口呆的看着四凶兽出现,而饕餮、穷奇、混沌的脸色一变,将口出狂言的梼杌往侧方一拉,才险而又险的避过青碧色的剑光,然来不及出言,飞蓬的身影已经来到他们身边,青色的神力眨眼之间就爆发开来,硬生生把四凶兽固定在一定范围之内。其后,神将未再用剑,而是直接握掌成拳,灿烂却满含煞气的一笑后,身影快得只余下模糊不清的残影,旁观此战的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拳影上下纷飞,惨叫声连绵不绝。 末了,四凶兽跟死狗似的都瘫在地上,凶兽本能暴虐的眼神此时皆化为绝望,大家很敏锐的发现,飞蓬本紧锁的眉宇略略松缓了一点,他轻轻抚摸照胆神剑,温文尔雅的一笑:“虽不堪一击,但看在你们解闷还算不错的份上,本将就直接送尔等重新凝聚成形吧!” 记忆外的旁观者难得不约而同的叹息道:“好可怜的出气筒!”可天道终有一线生机,现场忽然空间扭曲,一道血影出现在飞蓬对面!重楼看见情况不由一愣,而四凶兽跟见到救星一样集体惨嚎了一句:“魔尊救命啊!” ?重楼的表情一片迷茫,而飞蓬眨眨眼睛,倏尔一笑,蓝眸看向重楼,飞速闪过一道烦躁的厉芒:“本将差点忘了,四凶兽本质可是兽族所属!”没有给重楼回话的余地,照胆神剑闪烁光辉耀目的一剑刺向对面,重楼不及细思,只得以炎波血刃架住,但飞蓬冷哼了一声,他之后的动作再无一丝一毫的留情,令对方只能在纷乱剑影中认真的寻觅机会,依稀可见四凶兽松了口气立马逃离现场,只留下一句谢语:“多谢魔尊相救,日后定有所报!” 这场比斗一直不停,可重楼明显不愿再战,他边打边退,回击也由快到慢,最后竟忽然停手!飞蓬吃了一惊,来不及收回的一剑狠狠刺进重楼胸口,魔血顷刻洒出,他脸色苍白的拔剑而回,语气亦气急败坏:“魔尊,汝找死吗?!”重楼不以为意一笑,红眸却满是本能的温柔:“飞蓬,你心情好点没有?” 夕瑶低下头来,指甲陷入手心,九天玄女咬了咬唇,照胆则很是公允的说了一句:“我从不奇怪吾主为何心慕魔尊重楼,只因除他外,当年世间再无一人能如此用心对待吾主!”可后来…炎波暗叹一声,握住他略微颤抖的手,才勉强抑制其沸反盈天的杀意,未让大家察觉。 飞蓬的表情先是一愣,他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重楼,你真是…”手里出现治愈的灵术,是许久以前女娲亲自传授,垂眸时,飞蓬蓝眸里的犹豫和感动化为再难以动摇的坚定,他的声音恢复平日之沉稳温和:“不用担心,先前出了点公事,吾已将之解决了,只是心情尚不太好罢了。”顿了一下,飞蓬甚至微带捉狭笑意的提前打断重楼旧事重提的邀请:“勿要废话,小心我一个手抖,你伤势可就要加重了哦!” 后投影闪闪烁烁,皆是重楼、飞蓬的日常生活——在发现感情后,飞蓬举动和往常并无不同,他明显完全没有揭露心意的想法,更从未有分毫过界,只是在眼眸最深处多出了一点点隐匿的温柔。偶尔可见重楼沉睡时还是老样子的揽住飞蓬的腰,而神将那双蓝眸凝视阖眸的魔尊时,只有满足的意味,然大家心知肚明算得上是两情相悦的一神一魔之间,却连一个亲吻都没有。 见状,沙漠上的众人集体神情复杂,而天道之内,三皇沉寂不语,伏羲更是长叹一声,其眼圈发红,只能苦笑摇头。最终,记忆图像的波动终于停了下来,飞蓬收到了来自长老团传递的惯例述职之讯息,可当其回到神界腹地时,就被天帝伏羲直接召了过去,而其后之发展,令大家都勃然色变! 金红烛火摇曳不休,熟悉的天帝寝殿内,气场是局外人都看得出的凝滞压抑,伏羲双眸闪烁怒火,他冷然道:“飞蓬,我养你这么久,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回去自撤所有职位,天都这边朕还缺一个禁军统帅!” 原本神色还算平静的飞蓬先是表情一滞、身体一僵,然后其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下,却极快便恢复沉稳,神将不假思索就单膝跪在天帝面前,但他抬头却是一片坚定执着:“恕臣不愿,飞蓬此生不叛神界,但私心已定、绝不后悔。” “嘭!”殿内烛火竟然有多数爆炸,可见伏羲怒火有多盛,飞蓬显然很不轻松的咬牙苦苦支撑,而天帝的声音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私通敌族、暗生情愫!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飞蓬眼中露出一丝苦笑,但转瞬就变为温柔:“臣自愿放弃神将之职,只求依然留守神魔之井。” “魔族无心无情、肆意妄为,魔尊更是其中之最!”伏羲的怒火终于爆发,他首次对飞蓬骂出了声:“你给朕滚回去好好想想,别到时丢了性命还不自知!”再跪拜君恩,飞蓬苦笑转身、返回神魔之井。半路上,只听见他喃喃自语:“吾这一番又何尝不是肆意妄为?不过仗着自幼感情和多年功劳逼陛下让步罢了…”可说此番话时,飞蓬的表情却是决绝的,可见其不愿放弃之心坚定不移、再难改变! 九天玄女幽幽一叹:“若是换了神族高层任何一个,都不可能敢违逆天帝圣意,不止是胆子,本玄女说的更是气场,若是我,八成…”赤霄打断了她的话:“准确来说,除了先天生灵,吾等固为元老级别战力,在三皇境界的威压下,也定然落得个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结果,在浑浑噩噩之中,自然就选择了屈服。”夕瑶向大家微微颔首,证明此言非虚,溪风轻叹一声,故意拉开了话题:“您三位可是元老啊,我才魔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突破…” 在神魔两族高手故意借讨论突破事宜不看屏幕之时,炎波、照胆对不是很清楚内情的帝炎、流光、苍风、苍炎和龙葵说起了天帝不允神将之情的真正原因…大家对于心魔和吞噬意识的存在都大吃一惊,然其后,所有旁观者的注意力还是皆定睛于放映出的电影之上。 百年一回的述职画面在一神一魔温馨相处的间隙闪烁不断,飞蓬每一次都被天帝为难,但他仍坚决推拒调其回天都的所有任命,伏羲每每被气的脸色发黑,甚至偶尔会砸落一两本飞蓬被攻讦的奏折。然额角被砸的神将捡起来一看,对此的反应却相当平静,他直言愿卸去所有职位、以散神之身留于神界。知晓飞蓬打的主意,伏羲面色更加冷寒,可他终究不忍心将自幼培养长大的唯一神子怎么着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飞蓬轻松而坚定的掉头离去,于是天帝寝殿内的烛火便前前后后报废无数。 这一幕看的众人又好笑又心酸,另飞蓬在回归神魔之井后,完全未对重楼提起他承担的压力,魔尊和神将的相处一如往常、亲密无间。直到重楼又一次游览混沌归来,竟意外发觉一处新生的空间,它不同于依附六界而生的中小世界,而是与六界平行而起。饶有兴趣的渐渐加大外泄的力量,重楼最后惊异的发现,这方世界可完全的承受先天生灵全力发挥之实力。魔尊看了看周围充盈的纯净灵力,其唇角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一锤定音将其命名为新仙界!在归于神魔之井时,重楼理所当然的向飞蓬提起此事,并且邀请他到那里全力一战。 这时,大家的表情沉郁下来,他们都心有所感,六界时期即将结束,神将被贬轮回早有定论,可中间到底牵扯了多少隐秘,在场之人虽各有猜测,但也皆不敢肯定。 作者有话要说: 很甜的大章节吧!现在1点是今天第一更,预计晚上还有一更,然后神魔之井的六界繁华卷就完结了,之后我大概会休息几天,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真心很累啊#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O(∩_∩)O~ (づ ̄ 3 ̄)づ 第107章 第五十四章 剑光犹怒影空存 影像再闪,神树之上,飞蓬和夕瑶、葵羽说起了新仙界一事,他唇畔有着淡淡的笑意,在两位玄女面露担忧劝阻时,只坚定的摇头。但当飞蓬回到树屋,却是身体直接僵住,只见伏羲冷脸站在那里道:“先天生灵级别大战,汝若是去,只怕不是短时间能回来的!更何况,那里非是灵物无数可以借机磨练的混沌之地!”见飞蓬直接单膝跪在地上沉默不语,天帝终究忍无可忍、拂袖而去,唯留一句冰冷的判决:“若神将执意擅离职守,去新仙界与魔尊全力一战,朕会贬你下界,一日不舍执念,便不得回归神界!” 飞蓬从地上站起时,眸中有着强烈的犹豫和挣扎,最后化为坚定,他唇角有清浅却悲哀的笑容,喃喃自语道:“轮回吗?力量、地位…整个神界,哈,原来我也有如此自私的一天!” 记忆外的众人嘴唇都不停嗡动,九天玄女、夕瑶脸色惨白,赤霄、溪风和炎波长叹一口气,变成一身红衣的红葵亦是语气颤抖:“原来,神将转世是这个原因,他舍弃所有,只为成全魔尊所求。” 夕瑶周身流露冷寒的杀意,看了重楼一眼,语气带着明显的凉薄:“飞蓬所求仅仅是成全重楼之所求!所以他才会在明知无论决战结果如何都会被贬下界的前提下,还答应去新仙界决斗,可重楼…呵呵!”赤霄等魔界一方都哑口无言,大家只得将眼神继续投注在屏幕上。 一番如往常的畅饮后,飞蓬醉意惺忪,他眼神朦朦胧胧,歪头对身边的重楼温柔一笑,在对方一愣之时,其阖眸以半醉半醒之语气道:“呐,重楼,你可要记得哦,无论发生什么,你于我而言,从来都是最特殊的存在。”醺醉的重楼闻言,唇角弯起一个令记忆外的旁观者瞬间惊艳的笑容,他本能伸手抱住飞蓬,应了一声:“嗯我永远记得。” 大家的表情顿时极端复杂,但浮光掠影闪过,清醒过后,飞蓬以平静无波又微带笑意的态度应下了重楼的决斗之约,并将时间定于三日后。孤身回到树屋,飞蓬对高高在上的天帝帝宫方向跪了三天三夜,然这一回,伏羲一直未曾露面。终了,飞蓬抬首,他语调低沉却无怨无悔:“师傅,陛下,对不起!”再站起时,飞蓬略有苦涩的表情已经化为坚定执着,他转身划破虚空,直接出了神界。但在空间裂缝里,他犹豫一下,又给军界仅次于他的九天和玉衡军高层最沉稳的辰轩各发去了一封讯息。 忽而转到重楼的视角,现场有瑰丽璀璨的红蓝之光交错,新仙界周遭自动形成的浮雕等物在剧烈而未曾留手的战斗中纷纷碎裂掉落,魔尊和神将的决战一招一式都直至要害、毫不留手!可最终,在绝招碰撞时,新仙界入口云层翻涌,长老团齐声厉喝的声音传来:“神将飞蓬,汝擅离职守、勾结魔尊、图谋不轨,害神魔之井周围神族族人损失惨重,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还在战斗的飞蓬面露惊讶之色,他一个手抖,照胆神剑坠落虚空!重楼略胜一筹却无丝毫欣喜,他眉心冷凝,对身上蓝衣瞬间化为神将专有银甲白盔的飞蓬直言不讳道:“我不晓此事。”飞蓬轻笑点头,其蓝眸只有信任与了然,众人只见他对着重楼嘴唇嗡动,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了一句:“若此身难回,便人间再会。” 表情一滞,颇为茫然不解,但重楼大抵还是本能有不详的预感,他爆发魔压硬生生将诸神逼得后退,并语气急促对飞蓬再次提出堕魔之邀请。可神将淡漠一笑,仍不假思索拒绝:“魔尊勿要多言,本将绝不会堕魔。”侧头对幸灾乐祸的长老团和几位面露担忧的神族元老微微颔首,他语气不紧不慢却令人信服:“擅离职守之罪,本将敢作敢当,但其他罪名…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且各位长老未免管的太宽了,吾现下还是掌管兵权的第一神将,自当见过陛下、再做分说!”一剑横空、直通神树,飞蓬似笑非笑对长老团挑挑眉:“各位不放心就跟着本将便是…”又看向祝融、禺疆、雷泽主、句芒和蓐收,神将的语气相当平和镇定:“亦有劳几位前辈跟着了。”众神纷纷点头,都同飞蓬一道入了空间裂缝。 之后的情况闪闪烁烁而过,长老团攻讦飞蓬,神将对于擅离职守供认不讳,然其他罪名一概被推得干干净净,又有几位元老以及九天、葵羽、夕瑶、沧彬、辰轩为他说话,且唯一有可能成为他把柄的副手水碧完全不知所踪,几位长老气得咬牙切齿,但终究没有切实的证据。 最终投影停驻于熟悉的天帝寝宫,伏羲冷然道:“朕之前就说过,若你冥顽不灵,就滚下界去吧!”一番口舌之争摆平长老团但尚且伤势未愈的飞蓬抬起头来:“是臣让陛下失望了,飞蓬当领罪入人界,请陛下成全。”其语气坚定,伏羲眼眸微微收缩了一下,他拂袖令飞蓬身下打开一个巨大的漩涡。 飞蓬轻轻闭上眼睛,直接坠落下去,在这一段电影的末尾,大家只听见天帝冰冷的话语:“既如此,一日不舍情劫执念,便不得回归,当神将受尽人间七情六欲之苦,自会有所体会。” 记忆图像又变到重楼那边,烛火在黑暗的大殿中跳跃不休,魔尊眼神阴测测的,他看着暗星几位高层,游弋单膝跪地,牙齿打颤汇报了他们因为没想到神族最高层的长老团居然会与魔界私通消息造成的情况。重楼狠狠一拳砸在尊位扶手上,语气冷然之极:“明日,命参与此事的所有魔将来此!” 波光一闪,惨叫声简直令闻者胆战心惊,魔尊语气凌厉:“这点实力竟敢不听本座之令、私自动兵!”听着求饶的声音,他嗤笑一声:“更何况,尔等勾结神族,罪不容诛!”在魔尊全力施为之下,这些魔将再无反抗之力,不过顷刻就尽数陨落。重楼挥手便有魔火将魔魂焚烧殆尽,其下所跪的众多副手身体发抖、噤若寒蝉,魔尊红瞳里有怒色闪过,他直接下令道:“此番亡者直辖领域,有意角逐之众魔可自决胜负,最后赢者方得享魔将之位,都退下吧!” 待宫殿内空无一魔时,重楼抬手似乎又准备召唤谁,却见嫡系的暗魔将青竹匆匆忙忙而来并脸色苍白跪于王座之下。魔尊不解皱眉,然她神色恐慌不安:“尊上,首席魔将溪风日前往新仙界寻找您后不知所踪,只传来密信一封…”青竹语气艰难道:“信上溪风言他与飞蓬将军副手,神女水碧私奔而去、再不复归。”暗魔将顿了一下,还是给同僚至交说了一句好话:“他承诺终其与水碧一生,不犯神魔两界任一性命。” 重楼面露惊讶之色,但很快眉宇松缓,他笑容淡淡、微微颔首:“魔族无欲而无不欲,若心有所执,必随心而行!溪风水碧之事,吾魔界所属无须插手,未来如何全凭他们自行决定。”看到这里,记忆外的旁观者眨眨眼睛,溪风表情颇为感激,九天玄女撇撇嘴:“哼,这件事,他做的还算不错!“ 可青竹犹豫片刻又小心翼翼禀告:“但尊上,神女水碧于信中曾道,神界长老团判言,神将飞蓬擅离职守、勾结魔尊、图谋不轨,现已被天帝夺神格、剔神骨贬落轮回!”听她低声言明,重楼红眸中的惊愕愤怒掩饰不住,暴动之魔力更掀起万丈狂澜,转瞬之间就席卷大殿,徒留一片狼藉。顾不得被波及轻伤的青竹,炎波血刃划破空间,他不假思索踏入其中,只留下一句轻喃低语:“飞蓬…希望还来得及!” 三生石,彼岸花,奈何桥,孟婆汤,可惜重楼匆匆忙忙赶到时,飞蓬业已转世!他只得脸色冰寒站于轮回井旁,抬首对上鬼界最深处那一双深邃的眼睛,自然正是鬼帝锁定于此的视线。然重楼未曾出手,便转身离开鬼界,空间裂缝里,他轻笑一声:“轮回既定、无力挽回?但…此身难回,人间再会?!飞蓬,你明显早有预料!”其眸光坚定、笑容肆意:“飞蓬,我定会找到你!” 然而重楼刚刚回魔界想安排一下事务,就大吃了一惊:“你们说什么?神界内乱了?” 五灵魔将和暗魔将面色复杂,掌管情报的青竹上前一步:“是的,尊上,似乎飞蓬将军事先做出了玉衡军就地解散的指示,但天帝义女葵羽玄女…似乎是倾慕于飞蓬将军的。她干脆以切磋为名,挑战长老团并且当场下了杀手,由于当时无神能够想到,故而本就最弱的夫诸、犰狳当场便神体俱毁,连神魂都被葵羽玄女以禁法湮灭而意识消弭。” 重楼红眸先是惊异然后竟然流露一丝失落,他道:“汝接着说。” 青竹苦笑了一下:“事情一下子闹大,葵羽玄女干脆揭竿而起,而飞蓬将军被长老团陷害之事,神界的大多数军士都心知肚明,难免有不少怀有不满,如斯情况下居然云集响应…同时,又有玉衡军少数强者在战将沧彬的带领下也参与进去,就硬生生变成了和长老团两相对峙的场景。且迄今为止,天帝不管不问,神族众位元老作壁上观,九天玄女、夕瑶玄女、辰轩战将看似中立,但都暗里对葵羽等神给予支持。” 血瞳闪烁明锐的杀意,重楼挥手就以魔力凝结成一副巨大的地图,他看向目瞪口呆的青竹和五灵:“以情报判断,钦原、诸犍、朱獳,这三个老不死现在在何处?” 青竹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明显是神界情况的地图,认真斟酌半晌,她手指向离神魔之井很近的一处谷底:“这里应该就是我族费心从龙族那里所得情报指明的神族长老团如今的指挥之地,但听那群眼高于顶但敬畏强者的龙族话语之意,葵羽玄女…似乎是有意将他们逼到神魔两族边境的。”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身影消失在当场,下一刻重楼出现在九幽禁地里。魔界最高层的长老院所有成员难得齐聚于此,神农摇首叹息:“你们都是为神界内乱而来?但现在当真不是出兵的好机会,伏羲可正在气头上。” 重楼沉默了一下,他微微颔首,看着众魔面露失望的离去,最后只剩下同辈好友,才直截了当的道明来意:“葵羽目的在于将长老团成员逼出神界再做处置,吾想去南天门等着…”他眼神一片肃杀之意:“勾结魔界、栽赃陷害、铲除异己,那几个老家伙,哼!” 女娇、骄虫点头赞同,但女娇提出他们留守禁地以防意外,赤霄、瑶姬对望一眼,神农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既如此,你们三个就去吧,本皇也注意着呢…倒是重楼,你注意分寸,莫要被伏羲找到借口出手。”此时,画面又是一转,逃到神魔之井的钦原、诸犍、朱獳被以逸待劳的重楼硬生生毁灭神体,看着惊恐万分的神魂,他和赤霄、瑶姬都浮现解恨的笑容,但下一刻在场神魔和记忆外不知情者都一致瞪大眼睛,一副下巴脱臼的样子! 只见追杀长老团来此的葵羽玄女狠狠一击,将神魔之井的魔界入口拉开老大,在她身后的沧彬先是一愣,然后就懵逼的看着葵羽直接冲入魔界,唯余一句桀骜不驯之言响彻此方天地:“神界不公,本玄女宁可坠魔,今日之后,六界再无葵羽玄女,只有葵羽天魔女!” 怔忪的沧彬回首看了看身后跟过来的神族精锐,见他们神色各异,有犹豫也有坚定,他忽而一笑,朗声却满含悲愤:“神界既再无神将飞蓬,那吾等又有何等待之必要?”没有再做犹疑,沧彬和近乎一半的神族高手一涌而入,另一半拱手一礼,泪落无声的转身离去,原地只留下满脸懵然的魔尊、大祭司和地皇之女以及惊骇不已的几个神魂! 然他们刚刚进去,就被一只蓦然出现的巨大手掌向外以吸力拉扯,以葵羽、沧彬首当其冲、挣扎不已!重楼脸色一变,瑶姬、赤霄异口同声道:“天帝!” 抿抿唇,重楼眸中略过一抹冷意:“天帝陛下,他们已入我魔界疆域,您如此出手,只怕不妥吧?!”炎波血刃划出绚丽到极点的光,如飒沓流星般狠狠撞向手掌,赤霄、瑶姬眼眸一凝,身体直接软倒,但流星身后又加了一只燃烧的利箭,显然也毫不犹豫联手用出了全力!撞击之时,天帝之手明显凝滞,重楼弯起唇角对葵羽和沧彬及背后的神族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诸位,欢迎加入魔族!” 巨大的空间裂缝倏尔将所有神族吞没时,对面的地皇神农正一脸呆滞,一道白影即时出现于当场,重楼闷哼一声被伏羲一掌正中魔心、魔血狂喷,他已狠狠撞飞在神魔之井还残留的阵法壁垒上。魔尊挣扎着站起来,就见天帝伏羲面沉似水:“魔尊先令神界失去第一神将,后又让朕丢了所认义女,不妨以汝性命相赔!” 然而就在赤霄、瑶姬脸色焦急时,神农也赶到了现场,闻言,他嗤笑一声:“伏羲,若非你自己下达了那些命令又怎么招致如此结果?现在竟好意思在此欺负我魔族小辈!”话音未落,他已然毫不犹豫对伏羲眼圈就是一拳,而伏羲也不甘示弱一掌回击过去…影像的最后,在重楼、瑶姬和赤霄被丢进九幽禁地前,记忆外的旁观者就倒抽凉气的看着天帝和地皇在神魔之井直接开战! 这时候,影像又开始闪闪烁烁,大家惊讶的发现,屏幕居然缩水了整整一半!面面相觑,甚至好奇走上前去碰了碰但仍然是一穿即过,众人都摇首不解,这时候他们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情,只听苍风好奇的问道:“对了,长老团的神魂还在神魔之井呢,到底死了没有啊?” 一个声音很自然的以平静无波之语气回答道:“知道太多当然就魂飞魄散了。”众人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却又听见另一个声音唱反调:“不,明明是被你故意出气给灭口了!”表情僵住,众人惊恐的发现,这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说的! 一个温柔又有一点耳熟的声音响起:“灭口?怎么灭的?” 后来的那个声音这回带着几分捉狭的笑意:“他打架的时候说出了真相,然后还特意把余波往几个神魂方向引,不过他们还算是死而瞑目。” 沙漠上,终于听出是谁在对话的大家集体呼吸凝滞,除了炎波、照胆最能放开,炎波甚至大胆的插了一句嘴:“三位祖神一直在看?敢问有何感想…嗯,特指我和照胆的创造者,天帝陛下?”众人纷纷以眼神投来‘干得好’的意味自是不提。 传来的声音顿时失语,神农幸灾乐祸道:“伏羲?你脸怎么青了?”忽而一声惨叫:“嗷,你怎么打人?”赤霄、溪风狠狠抽抽嘴角,在神界一方投来的眼神下默默捂脸,另一边的神农还在继续揭短:“喂,明明是你自己的错,相信占卜的死劫非要管小辈的闲事,还啥都不说,才造成那样的结果!嘶,还真来啊,我还手了!”拳打脚踢的声音便连续不断,九天、夕瑶、溪风、赤霄无语凝噎,炎波忍俊不禁,照胆叹了口气:“女娲娘娘,您要不要屏蔽一下?” 不敢插话的小一辈和流光都竖起耳朵,女娲温柔的音调带着木已成舟的淡然道:“无妨,反正看到现在,他们两个早就没有形象可言了…一个太过自负、不言不语终至众叛亲离,另一个过于懒散、不管不问导致贻害万年,又有何好屏蔽的?” 打架的声音骤然哽住,神农首先笑道:“咳咳,不屏蔽也无妨,反正我们可以…”其言语被伏羲直接打断:“神农,收起你的小心思,神魔两族注定开战,如此要紧关头,我不会同意消除他们记忆!若是赤霄、九天同时退出战场也就罢了,但溪风换夕瑶…呵,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被点名的神魔高手眼皮子跳了跳,炎波、照胆、流光都面露无奈之色,小一辈更是噤若寒蝉,只有娴静的夕瑶微微一笑:“两位陛下何必为此伤了和气?待一切结束,再做决定便是。”而三皇沉默顷刻,之后再传来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赞许一锤定音:“善!” 作者有话要说: 神魔之井的六界繁华卷就此完结,我会休息几天顺便整理轮回卷的人物设定,预计是:龙阳→扶苏→霍去病→诸葛亮→高长恭→玄震→景天#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最后预告一下,下一小卷卷标——千年轮回·除却巫山不是云! (*^__^*)~ O(∩_∩)O~ (づ ̄ 3 ̄)づ 千年轮回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108章 第五十五章 陶然共忘机 在长老院小心护法下,葵羽、沧彬和一众神族高手集体堕魔成功,天魔族新鲜出炉!重楼松了口气,在他正准备去闭关时,赤霄却根据天道指示,提出了八国之说。长老院成员一番讨论后,重楼终于拍板:“传令下去,魔界按地域和现今最强的种族分为八大国度,即天魔、龙众魔、夜叉魔、乾达婆魔、修罗魔、迦楼罗魔、罗刹魔、紧那罗魔,且国主争夺之战,由尔等亲自监督,务必保证公平公正、实力至上!”顿了一下,重楼又淡漠一笑:“最后再告诉有意挑战本座的优胜者,可留于魔都待吾出关。”见包括新加入的葵羽、沧彬在内的众魔纷纷点头,重楼才放心去疗伤了。 这时,闪烁的镜头终于转向了在人间转世的飞蓬,这一世,其名龙阳…看着几个画面后已为少年的古姜国太子带着小他五岁的妹妹龙葵走街串巷的样子,帝炎、流光、苍炎、苍风表情各异将眼神投向了鬼王红焱。 一身蓝衣的龙葵看着电影上的场景,不由露出几分思忆之色,而九天玄女轻叹一声:“虽然早就是两个个体,但若有机会,不妨去看看葵羽,想来她很乐意见见你这个由她一缕思念所化的魂魄。”夕瑶温柔一笑,拍拍心有所感的龙葵以示赞同。 投影就这样波光粼粼,一晃又是魔界。混战之中,明显已然出关的重楼立于虚空之上,甩手轻而易举地砸飞了七位国主,最终,他将眼神凝滞在葵羽身上。她双眸一凝,身影瞬间就来到重楼面前,诸魔瞪大眼睛,不过一眨眼,现场便一片狼藉。 但不多时,葵羽闷哼一声落于地面,她拱手一礼、终是认输:“魔尊,天魔族这十年已经在魔界扎根,然不知道同为元老级别,吾和沧彬可有资格进入长老院。”语气一顿,她又补充道:“迄今为止,我们已和长老院成员一一交过手,也觐见过地皇陛下。” 重楼红眸闪过精芒,他看向观战的赤霄、瑶姬、欢兜、貔貅,这四位魔族最高层都颔首默认,魔尊终了只轻笑一声:“条件尽皆达到,本座又何必否决?天魔族只需谨记一点,汝等已是魔族,自当实力为尊!” 但接下来,长老院会议上公布的消息,却让重楼脸色铁青:“也就是说,天帝封印整个神界,非元老级别战力根本就无法离开,九天他们又不敢冒大不韪下界。是故,飞蓬在人间之转世…完全没有任何保护?!”见众魔纷纷点头,葵羽、沧彬更是抿唇不语的样子,重楼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他冷然道:“二十万多万年,飞蓬对神界之功,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如此过河拆桥、凉薄无情,简直…”他阖眸语气冰寒之极:“枉为天帝!” 此言一出,沙漠上一片沉寂,反倒是另一边传来神农和女娲不约而同的赞声:“骂得好!”这一回,天帝伏羲完全没有吭声,神农嗤笑一声,女娲冷冷道:“继续看!” 只见重楼将魔务都推给了手下的嫡系魔将并同辈好友,自己孤身去了人界,希望能找到飞蓬的转世,但一直没有消息的他反倒是松了口气喃喃自语:“既然连我都找不到,其他势力只怕就更难了,飞蓬的转世肯定没有出问题。 但终究还是出了事情,飞蓬的视角,龙阳成年当日,神力竟无声无息逸散,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引来了诸多眼神垂涎的妖族。龙阳将龙葵护在身后的,他艰难抵御各方不重不轻的攻击,时不时被妖族撕下血肉。这令记忆外的旁观者脸色都相当不好,三皇亦是沉闷不语,照胆抿抿唇,有些不甘道:“我终究是一把剑,无主人则无法移动,不然…” 重楼赶到时,龙阳的身影摇摇欲坠,魔尊表情一滞,脸上先浮现心疼,然后化为一片惊怒:“尔等找死!”没给恐惧求饶的妖族半分机会,他出手就是空间碾压之绝招,所有妖族的身体和魂魄尽数变为齑粉,惨叫声此起彼伏。 动作轻柔的将龙阳从地上拉起,重楼手里闪烁治愈的灵术,片刻就伤势痊愈。龙阳表情有些惊讶,重楼松开他时又看了一眼躲在兄长背后的龙葵,眼底掠过恍然和复杂,他语气似是平静道:“汝将此物贴身带着,日后再不会有类似之事发生。”一块玉佩被他不容置疑的套在龙阳颈间,重楼转身离去的身影颇显寂寥。 “多谢相救,阁下请留步,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见重楼身影陡然僵住,龙阳又眨了眨眼睛,他脸上露出一抹飞蓬常有的温和笑容,本身甚至直接上前一步,拉住了重楼的衣袖:“今日一番大战,颇有收获,阁下可愿意赏光与我同醉一场?”迎着回头的重楼震惊又带着渺茫希望的眼神,龙阳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我就该如此和你说话…” 深吸一口气,重楼状似恢复沉静,他瞥过好奇的龙葵,只道一句:“如此,你最好先把令妹送回去…”顿了顿,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在城外凉亭备酒等你。” 波光一闪,再出现的是一副相当美丽的画卷——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重楼和龙阳一起喝酒,气氛虽然不冷不热,但双方心情之轻松一眼便知。终了,已经知道重楼身份和自己前世的龙阳笑言一句:“下一次来,你不妨尝尝人间的酒,虽不如神魔,但也算别有滋味。”重楼轻轻点头,其眉宇间一派松缓的笑意。 之后,飞蓬的视角闪闪烁烁,依稀可见多是和重楼相会的场景,但有一次,龙阳没禁住龙葵的恳求将其带了过去,结果重楼有些不爽。然他很聪明的没有直接体现,而是看向龙葵,其一脸正色、语气严肃:“汝为公主当有足够的威仪手腕,不妨先从最简单的酒量练起,以后也好帮你哥哥。” 记忆之外的蓝葵在大家忍俊不禁的笑容下抽抽嘴角,看着尚且年少的自己被魔尊几句话哄得抢着喝酒而彻底醉倒的样子,她忽然化为一身红衣,咬牙切齿道:“年少不懂事,还以为某个红毛是好人,哼!”在龙阳苦笑表示他尽量不带龙葵过来、重楼满意颔首之时,场景又换。龙阳以堪比飞蓬全盛时期的速度直接扑了过去,他硬生生把重楼手中的七弦琴抢了过来:“够了,你瞧瞧周围,放过这天可怜见的草木吧,全枯萎了!” “哈哈哈哈!”看见这一幕的旁观者包括三皇在内都笑出了声,重楼倒是一脸茫然:“我以为还是有点进步的?至少我把飞蓬所给的基础部分都学完了啊?” 龙阳几乎呻-吟了一声:“飞蓬可真是辛苦了!”余下几幕,可见他亲手教导重楼弹琴,可无论如何,同样的动作,龙阳之曲是赏心悦目,重楼却完全…帝炎啼笑皆非:“话说,这就是所谓的弹棉花?”已经堵耳朵多时的神魔两族高手从其口型自解其意,不由和小一辈其他人一起狠狠点头表示赞同,连三皇都有气无力的道了一句:“正是如此。” 然时间一长,待龙阳变成青年时,重楼的琴艺终究是有了起色,在骄阳之下,龙阳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龙葵在旁边鼓掌笑得温柔又捉狭:“这次,草木终于没有枯死!”被重楼抬头瞪了一眼,温柔静雅又古灵精怪的龙葵竟然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跑出去,只留一句话道:“王兄,记得落日前回去哦,今日的奏章还有需要你批阅的!” 龙阳宠溺的看着她跑远的身影,重楼冷哼了一声,但接下来他们的相处因为没有龙葵在场反倒是更加亲近。在听龙阳说起姜国困局时,重楼若有所思,他抬手一点,便有一张羊皮纸落下:“此为铸剑之法,对汝如今为人族之处境或许有用。”龙阳拿起一看,他眼露一道精芒,没有道谢却是粲然一笑,更是对重楼举杯一饮而尽。 重楼唇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但笑容蓦然一僵,脸色冷厉起来,他起身语气略带暴躁:“魔界那边出了点意外,我得先回去一趟,你多加小心。”本有点惊讶的龙阳颔首,他站起来凝视重楼离去的身影,如故的容颜露出少许不舍,像极了飞蓬,令众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魔界,暗星组织几位高层皆在,重楼拿起桌案上的晶石,捏碎后一道暗光被读取。顷刻,魔尊冷笑一声:“我族竟有三层的普通魔将为得到媲美本座之力,而决议去打飞蓬神魂的主意?”炎波血刃闪烁耀目寒光,重楼的语气冷酷之极:“既然有心找死,本座就成全他们!”唇角扬起一个杀机起伏的弧度:“反正,这些年他们阳奉阴违、图谋不轨之事也干了不少,本座可不缺动手的正当理由!” 接下来浮光掠影中,只见炎波饮血、杀戮再起,再停驻下来时,面前是一片人间炼狱,沙漠上的旁观者只能勉强判断出这是不久前的姜国。重楼脸色苍白,手中却多了一把剑:“龙阳战死、龙葵殉剑,那帮该死的混蛋,居然害本座来迟了!”他弹指便在魔剑上设下几道暗光:“汝好好修炼,日后自有再见之日。”松手让魔剑飞离此处,重楼撕开一道裂缝,他喃喃自语道:“然以飞蓬身份,纵然被贬下界,也不该如此早逝…”魔尊脸色露出冷意,一针见血点明了罪魁祸首:“哼,鬼帝、天帝!” “噗!”没等大家说什么,神农就笑出了声:“啧啧,酆都简直是无妄之灾,不过谁让他和你沆瀣一气的哈哈哈!”伏羲冷哼一声,其言语冷然道:“重楼要是不去找,飞蓬早点死心多好,就不会…”然女娲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闭嘴,木已成舟又有何好争论?!都给我安静点继续看!” 声音陡然全部消弭,众人悄悄的交换一个“女娲娘娘威武霸气”的眼神,记忆图像化为鬼界的样子,一个苍白的男子靠在奈何桥上,眼神从迷离渐渐变得坚定,正是飞蓬!酆都轻叹道:“这才第一世,飞蓬你接下来每次转世,身边都是痴男怨女层出不穷,真的不放下?”    飞蓬摇了摇头,往前一步直接接过孟婆汤,带着满足的笑意:“他找到了龙阳,那么之后呢…”一饮而尽再度迈入轮回,步伐淡定从容让酆都忍不住摇头道:“伏羲啊,希望神界不会真丢了第一神将!” 画面骤然一滞,重楼的身影跨越虚空而至,他正好看见飞蓬跳入轮回井的样子,拦之不及之下,其当即就怒吼一声:“鬼帝!”话音未落,炎波血刃已经毫不客气凝着炫烈的波光直击过去. 酆都眉心紧锁,他出手亦相当迅速,鬼界空间剧烈动荡,最终,鬼帝没好气道:“魔尊,轮回若崩毁,你必遭天罚,且作为导-火-索,飞蓬亦会魂飞魄散,这就是你要的吗?” 被抓住软肋的重楼动作登时僵住,他深吸一口气问道:“飞蓬转世为何早逝?” 酆都不假思索道:“被贬是惩罚不是度假!”见重楼脸色又黑了,甚至炎波血刃有闪亮的趋势,他赶紧推卸了责任:“本帝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魔尊要出气还是去找伏羲吧,况且飞蓬的转世在人间并非没有危险,魔尊你就不担心?”重楼狠狠瞪了酆都一眼,他转身走入空间裂缝之中,一步便回了魔界。 作者有话要说: O(∩_∩)O哈哈哈~新的一卷开始了,保证会让大家坚定一点,虽不能见面,但重飞还是会秀恩爱闪瞎别人的!求评论热度收藏么么哒! 第109章 第五十六章 莫道不销魂 重楼咬牙切齿的诉说鬼界发生之事,末了更请几位好友出手,而记忆图像之上,赤霄、瑶姬、女娇、骄虫面面相觑,素来沉默的骄虫此番难得出言分析道:“飞蓬轮回、玉衡解散,且神族因葵羽、沧彬等精锐堕魔亦损失不少战力,这本就是个动手的好时机,只是…虽然你因天道平衡不好正面出手,可至少统军是不成问题的,我们几个里,汝兵法公认最强,所以…” 重楼不假思索打断他的话:“不过领兵而已,我们几个谁做不到?” 魔尊抿抿唇又道:“可飞蓬那边,他神魂无人保护,又被天帝和鬼帝定下世世不得善终之命格,我实在放心不下!”他有些庆幸,又满是怒意:“那天若非我及时赶到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故而这次战事,就交给你们了!”话语刚落,重楼的身影就直接原地消失,空洞的对面是一处幽静又眼熟的山谷,旁观者默默翻了个白眼,那不正是重楼和飞蓬昔年在人间常聚之所吗?最后众人依稀看见,重楼几位至交好友脸上的表情都颇为诡异。 炎波幽幽的叹了口气:“吾主每一次开启跨界通道,都是随心情和本能而定,也就是…记忆深刻。”而作为当事人,赤霄面无表情的补充了一句:“当时我们几个的心情都很复杂,简而言之就一个想法…”在大家看过来时,他磨牙道:“真可惜打不过,不然绝对把这个单身还秀恩爱的混蛋揍成猪头!”这一次,众人连三皇在内都再没能止住压抑的笑声,直到视角又换成了飞蓬。 这一次他回归鬼界时颇为不解:“尚且年幼就被病痛折磨而夭折,鬼帝前辈,你如此编织命运,可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急着要告知我?” 酆都干咳一声:“上次忘记说了,你冷静点啊飞蓬…”飞蓬一愣,就见鬼帝又道:“因你被贬轮回,葵羽、沧彬带着神族不少精锐大战长老团,最后在葵羽带领、沧彬紧随其后之下,竟然有包括少数玉衡军在内的神族三层精锐战力堕魔,现在已自号天魔族在魔界扎根了。”最后,他总结性的加了一句:“哦对了,长老团已经尽数陨落,如今神族最高层,政务由原本的人族五帝负责,只是现下一团乱麻的现状大概够伏羲头疼的。” 飞蓬的表情是震惊懵然的,他一脸飘忽的站在那里,半晌后语气颤抖道:“都疯了吗?沧彬和玉衡难免心有不满,甚至当年和我并肩作战的精锐一时热血也能理解,可葵羽…”他揉了揉额角:“她可是天帝义女啊,这样的身份为何要放弃尊位去魔界?” 鬼帝酆都脸皮扭曲了一下,他有些艰难的说道:“就像你为重楼放弃一切,葵羽亦为你永堕成魔,我甚至是传讯来的伏羲都很不理解,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情有那么重要吗?!” 飞蓬蓝眸的惊骇还没消散,他垂头轻喃一声:“葵羽…”其苦笑了一下:“我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过,但这情又如何能还?” 酆都拍拍他的肩膀:“别急着转世,你最好先去一趟幽都,自从女娲后人为情爱选择离去,那里就只剩下后土和留守神官,但与神界一直保有联系,具体事宜你去一问便知。” 飞蓬轻轻点头,影像又换至魔界。 重楼高高在上的端坐于王座上,他脸色冰寒的召来游弋:“那些魔将死后,其麾下如何?” 游弋脸色一白,单膝跪下道:“大部分都为了争夺魔将之位内讧,至于家眷…” 重楼打断了他的话,嗤笑一声:“本座不管别的,尔去做一件事,让他们的势力资源皆被其死敌瓜分,而家眷…叛逆之辈,罪不容诛,与先前飞升者事件同处便是!” 游弋苍白的脸上并无意外,只是略有为难:“可尊上,吾等毕竟…” 重楼玩味的挑挑眉:“暗星在暗,那便暗中行事、推波助澜即可…”他唇角弯起一个令魔胆寒的冷笑:“以他们之手段,树敌本就颇多,而我魔族高手,可从来都不是以德报怨的性子!” 游弋微微抖了一下,他低头应是便退了出去。 对魔尊的狠毒,沙漠上的众人几乎已经习惯,于是他们只齐齐的翻了个白眼,而重楼不以为意的起身,一步踏入九幽禁地,拉着瑶姬、赤霄,他语气愤懑的说起了这次在人间寻觅的情况…听其诉说,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魔尊是又去寻找神将转世,结果却发现其还没长大就夭折而心有怒火,是故新仇旧恨一起算,彻底迁怒了当初在龙阳那一世害他去迟一步的魔将之麾下及家属。 托腮盯着赤霄占卜,重楼眼神颇为急切,瑶姬默默翻了个白眼道:“你急什么?不过是没长大就夭折罢了,相反因未到成年、神力不逸散,飞蓬的神魂没有危险,这反倒是好事!” 重楼的视线没有丝毫转移:“所以我才让赤霄去算,鬼帝不可能说出飞蓬下次转世之身份,而六界已知高手中,占卜能力能强到算出神将转世位置的,只怕也唯有我魔族大祭司!” 被重楼戴了高帽子的赤霄百忙之中抬首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你夸出花来,也不可能让飞蓬明天就出生,后日就成年被你找到的!而且,我能算出来的只有大事,嗯…人间即将出现真正一统之帝王,影响力波及六界,飞蓬转世当与其有亲缘关系!” 苍炎、苍风、帝炎异口同声的吐出了一个名字:“扶苏!”对此,神农、女娲还未说话,伏羲就“嗯”了一声。 画面之上,重楼的眼神一凝,他一针见血问道:“还有多少年?”赤霄摇了摇头:“算不出来,不过到时候人间定会有龙气汇聚,你…重楼!!!”那一声怒吼是他和瑶姬一并发出,因为重楼的身影已再度消失,原地的空间裂缝也急速聚拢,只留一句听不出任何诚意的急切道谢:“那便多谢,对了,魔界事务你们尽管放手处理,我放心的很!” 视角忽然换成了鬼界,庄严肃穆的大殿内,土魔神一脸苦口婆心之色,然神将飞蓬的脸色是轻松淡然的,对于后土“情爱不过小道”的一番劝阻,他完全不为所动,半晌后竟端起茶盏奉上,并微微一笑:“前辈也说了很久,可要润润口?” 后土的脸色顿时就黑了,可飞蓬在他出言前便道:“您所说,吾都知晓,但…”他的笑容不似平素在长辈面前的谦逊,也不是战争时的坚毅,而是真正的温柔:“吾之选择,全凭本心、绝不后悔,亦不求回应。”飞蓬透亮的蓝眸有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即使魔无心无情、无欲无求,他也视我为仅有的知己,如此,不负相识相知,便足够了。” 这番话令土魔神面容怔忪良久,最后只长叹一声,他抬手对虚空一礼:“陛下,臣已尽力!”又转头对飞蓬道:“罢了,吾劝不了你,可你失却力量地位,若再以真容转世,则必然常常遇险,此地书房有不少秘法,你看着选择即可。”飞蓬拱手回礼而退,转头去了书房。 看见这一幕的旁观者表情颇为复杂,而下一刻,浮现在面前的是人间,只见到处都是翻涌的岩浆和倒塌的房屋,重楼立于虚空、眉心紧锁的远眺,他喃喃自语道:“乾坤颠倒、阴阳紊乱,出什么事情了?”想了想,重楼绕了整整一圈,在发现人族损失惨重后,不由眉头更皱,但他完全没有去管哀嚎的人族,反倒是松了口气:“没有飞蓬的任何气息,他应该还没转世。”其转身又回了魔界,魔宫之内,魔将齐聚。 青竹躬身一礼:“尊上,前些日子,一条天赋异禀的黑龙于人界南方戏水而引来民怨,修仙门派无力解决只能上报,仙界知晓后派出不少仙将却败于其手,但那条黑龙也受伤不轻的躲入不周山,他心怀不忿之下,便时不时报复仙界,是故玉帝不得不上禀神界。火神祝融、水神共工与太子长琴奉命前往不周山处理此事,可那黑龙大抵是颇受龙族看重,竟请出了烛龙之子钟鼓助战。” 重楼讶异的挑了挑眉,他若有所思的颔首:“太子长琴文武双全,见状定不会贸然出手吧?只怕其会先行减除钟鼓之战力…呵呵,他也不用做多少,那条龙是和烛龙一脉相承的懒,只一曲便可解决。” 青竹苦笑了一下:“尊上英明,可问题是太子长琴在奏乐使钟鼓安神睡去为两神捉拿黑龙助阵之时,却意外发现那黑龙是其昔日挚友!结果一念之差,他在吃惊之下忘了弹奏,沉睡中的钟鼓醒来,和水火二神争斗不休,三方强大之力引发不周山天柱倾塌,天地几近覆灭!” 重楼面露恍然:“难怪人界大劫了,那最后的处理结果呢?” “龙族被迫交出黑龙悭臾,他被轩辕之女女魃收为坐骑再无自由,另共工祝融往渤海之东的深渊归墟思过千年,由女魃为监管,而太子长琴…”青竹的语气有些艰难:“天帝…大抵是至今都心情不佳吧?他亲口定下天罚——太子长琴永去仙籍、贬谪轮回,且落凡后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 重楼神色冷然的嗤笑一声:“正常,他什么时候心情好过了?”听见此语,神农顿时就笑出声来,伏羲冷哼了一声却终究没有插言,倒是让沙漠上的众人默默的松了口气。 这还没完,青竹又继续出言道:“然而太子长琴原身凤来琴既毁,其三魂七魄于投胎途中在当年常住的榣山眷恋不去,结果被人界龙渊部族工匠角离所得,他以禁法“血涂之阵”取太子长琴命魂四魄铸成焚寂之剑,在唯余二魂三魄的情况下,乐神根本无法-轮回,其下场…大概会比天帝最初所定更加凄惨。” 重楼若有所思的弹指敲敲桌案,他忽而冷冽一笑:“以曾经神族战将的半数魂魄为材料铸造神剑,哈,本座记得,九天他们几个可是很欣赏太子长琴呢,更别说魔神一体,祝融入归墟,其他几个都尚在,那龙渊部族是何结果?” 五灵魔将忽然插言道:“尊上,吾等日前发现,神族已派出五灵神君亲自下界,且他们以五灵之力为引重塑当日之事,其他的,为了不引起大战,我们未敢再接近。” 青竹补充道:“另辰轩战将同一时间去了鬼界一趟,但发生什么,吾等在鬼界无甚暗子,无法肯定。” 重楼洒然一笑:“既如此,尔等也不必挂心,说白了此事与魔界无关。”最后,他淡漠道:“魔族事务一律照旧,将这些年始终无法决议之魔务呈上来给本座。” 作者有话要说: 龙阳已去,下一次是扶苏,然而重楼肯定会失望的,提前给他点个蜡烛吧,双更求评论和热度,不过大家可别少看前一章了嘿嘿(*^__^*)~ O(∩_∩)O~ (づ ̄ 3 ̄)づ 第110章 第五十七章 只影为谁去 处理完事务,重楼又得到了汇报,青竹面色平静道:“神族宣布天罚并设禁制阻拦了龙渊部落中对角离铸剑一事明知却不阻拦之人,剩下被困者,不是饿死就是自绝。且据我族少数和鬼界高层有交情的强者上报,这些人在鬼界体会了十八次地狱,几乎少有能撑到轮回的,而角离本身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还在不间断承受魂魄酷刑。” 重楼难得起了兴趣,他抬眸一笑:“啧啧,这是谁的主意?这可不像是九天、辰轩、夕瑶的行事风格啊?” 青竹抽抽嘴角:“据说,此是低调已久的神族刑罚之神蓐收拍板决定的,他说神族尊严不容轻侮,如此不尊之举,当严惩不贷!几位魔神没有出面,似乎是避嫌,但句芒等元老都赞成,九天玄女、辰轩作为现任军界代表和五帝一番商议后,也干脆默认了。” 略有惊讶的重楼瞬间就淡定下来:“呵,本座倒是忘记了,当年的三族之战,这位刑罚之神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是不容小觑,更何况,他也是天帝创造的第一批神族呢。”语气淡漠,魔尊最后只言一句:“接下来,一切照旧,有大事再以秘法传讯本座!” 影像忽然转到鬼界,眼中闪着湛然神光,飞蓬走出书房,他先去了主殿,向后土躬身一礼道谢道:“多谢前辈,晚辈之后再转世,当封印仅存的力量并令容貌随此生血亲而变,到时非高级修为及以上者将很难认出,我自然也就安全了…毕竟,各族素来对人族看不上眼,很少派此等高手下界。” 后土微微颔首:“汝勿忘记最后留一部分神力,若有危险则自动爆发,如此你转世虽亡,但神魂因天道规则,直接归于鬼界,就少有被强者抽出神魂的危险。”见飞蓬笑着点头,他又轻叹一声将一封信递过去:“你看看这个,长琴出事了。” 半晌后,飞蓬面沉似水的将讯息放在桌上:“在神界高层战力本就损失不小的情况下,陛下此举…”他终究没敢明说,而是叹了口气:“只希望九天、辰轩还有几位前辈能教导出强者吧,不然两界的实力就不平衡了。”飞蓬顿了顿,又道:“长琴毕竟是祝融之子,后土前辈,你们几个…” 后土伸手做了个“嘘”的动作,飞蓬了然并露出一抹笑意:“我的东西都还在神界,记得里面有巩固魂魄所需的圣药,反正就在神树,你告诉夕瑶即可。”他忽然抬首看向门外,这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大人,冥土那边四大鬼将亲自出手挑衅,我们快顶不住他们的合击之术了。” 后土脸色一变,飞蓬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四鬼将魑魅魍魉?倒是熟人啊,当年战场上他们挺走运的,被鬼王以重伤为代价从本将手里救走。”他手中隐现剑芒,整个神多了一丝战意:“纵然实力不足一层,但收拾他们也足够了!”投影再一闪,长相怪异、身影模糊的四个怪物所组之阵被突如其来的一剑击破,一片惨叫声或仰慕眼神中,飞蓬淡漠一笑:“尔等还不退下通禀鬼王,莫非是找死?” 看着飞蓬对面的敌方看清动手者为谁后毫不迟疑尽数退走,夕瑶、九天玄女、溪风、赤霄、照胆、炎波都面色不变,苍炎、苍风、帝炎、蓝葵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流光赞叹道:“不管多少年,看飞蓬将军出剑都是一种视觉享受!”另一边,伏羲唇角微微弯起自是不提。 再说飞蓬这边,令大家啼笑皆非的是,鬼王的出场第一反应竟然是劝说!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神界不公,神将你何不造反的种种言论,让赶到现场的土魔神脸色发黑,而飞蓬似笑非笑的听他说完,才轻笑抬手:“废话!” 后土倒抽一口凉气,鬼王怒吼一声言飞蓬你被贬下界还冥顽不灵,就全力冲上去,然后被神将那捉摸不定的剑法完虐个彻彻底底…之后鬼王咬牙直接爆发了全部实力,可他勉强占上风没多久,就被飞蓬快准狠的找到攻击的薄弱点!一记风灵之剑后,鬼王嚎叫着逃离现场,只抛下一句:“本王还会回来的!” 见状,众人嘴角直抽,最后苍风忍不住吐槽:“鬼王根本就是来搞笑的吧?!”而记忆图像上,后土叹息摇首:“这些年,我一直负责牵制冥族,他们尤其是鬼王和魑魅魍魉作为盘古大陆自行诞生的首批鬼物,弱点就在于脑子着实不怎么好,偏偏实力很强,硬生生把我还有手下嫡系的高手给牵制在鬼界,没办法参与神魔大战,唉。” 飞蓬淡淡一笑,毫不犹豫的出言道:“前辈,闲暇时刻让你手下的神族高手们来陪本将练练剑、下下棋吧!”后土一惊看向飞蓬,但他的眼神亮若星辰:“反正,我一个在鬼界带着也无聊,即使是转世,也不可能每次都不休息吧?你不妨上禀,看陛下是否同意。”抿抿唇,后土深深看了飞蓬一眼,点头称好。 九天、夕瑶的表情又变得感慨起来,照胆咬咬唇忽然抬头看了看虚空,只听见女娲看似温和实则凌厉的问话:“这样的飞蓬…伏羲,你还真够狠心,我想,飞蓬没有堕魔,当真是多亏了他在神界的好友、部曲…”语气一顿,却是神农发话了:“呵呵,只怕还有他这个天帝素来冷酷无情的程度!”气氛顺便变成沉寂,在场的众人都噤若寒蝉,只得继续看向屏幕。 渐渐的,神将的陪练对象已不止是神族高手,其中又多了单纯因飞蓬当年战场英姿、现下依旧不减而吸引来的冥族强者,炙热的眼神透着最火热的敬慕,令飞蓬终是不好下杀手,于是战斗就愈演愈烈,可后来大家惊讶的发现,中间居然夹杂了原本的鬼界高层!一问才知,鬼帝居然下令让本族高手若有所悟则尽皆去向神将飞蓬“虚心请教”!飞蓬看着鬼族高手拿来的天材地宝以及见识他的战斗力后闪亮亮的瞳眸,最后只能无奈一叹的应允下来。 只是在打完之后,飞蓬瞧着鬼界高手所送的一堆与魂力相关瑰宝,面上露出若有所思之意,他忽然去了书房,半晌后才破开禁制并找出一本放置很隐秘的典籍。打开看了一会儿,飞蓬的脸色有些暗淡,却又略带希望:“神魔无生无死无轮回,可鬼界轮回盘…呵,天道之下,神魔两族若是坠入轮回必然一次次消耗魂力,长此以往自然魂飞魄散。但若有高级别的鬼界至宝予以补充,却可维持平衡,本身神魂不散…那便正好体悟七情六欲、促进境界提升!陛下,师父,当真是好手段,您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受不了吗?” 飞蓬摇了摇头,将典籍放了回去,只道一句:“时间会证明一切,但不管结果如何,吾都绝不后悔!” 然在此时,沉默良久的天帝伏羲终于出了声,他语音略有沙哑道:“可飞蓬,千年轮回受尽七情六欲之苦都言此情无悔的你,却在短短百年中悔不当初!”伏羲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冰冷:“神农,你教出的好魔尊还真是好得很!” 女娲语气颇为冷漠:“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已全都发生过了!” 神农也道:“等恢复记忆后让他们自己解决,无论飞蓬作何选择,我都不会插手…”顿了顿,他的音调带着大家皆明的不在乎:“重楼若死,我事后不会追究。” 赤霄、溪风脸色都是一变,倒是炎波表情淡定接口:“地皇陛下,若是吾主未死呢?” 神农的声音即刻传来:“那随他去便是,即便其要死要活,又与本皇何干?” 炎波很自然的点点头:“多谢陛下解惑。”他对赤霄、溪风耸耸肩,两魔只能苦笑,也和其他人一起继续看电影了。 终于去轮回井处准备转世的飞蓬在喝孟婆汤前,迎来了一个匆匆忙忙出关的故人,大家看着溟禹一脸抑郁之色对飞蓬道:“将军,你…唉,我当年就说了,您懂情果然不是件好事吧!” 飞蓬失笑摇头:“本将自从明白情之一字,才真正理解汝的选择,便如你,吾亦不悔。”他将孟婆带来的碗一饮而尽,便再次跳下,而画面又转向重楼。 他站在人间东海,喃喃自语道:“太子长琴…昔日,祝融取榣山之木制三琴,斫琴水平当是不错?然水神…罢了,以共工那厮的性格,纵然降也定然只是不愿战,他根本就不可能主动给本族设陷阱,当年之事只怕从头到尾是飞蓬另有算计…”笑着摇了摇头,重楼的表情有思忆也有慨叹,却唯独没有怨恨。记忆外的旁观者不约而同翻个白眼,心想又秀恩爱了! 而祝融、共工甚至女魃、悭谀对魔尊的陡然出现都是震惊戒备的,但见重楼当真是没有杀意,水神、火神对望一眼,很坦荡大方的命令女魃、悭谀出去了。在重楼揭过往事、道明来意后,共工忍俊不禁、祝融拍案大笑:“没问题,魔尊既然愿学,吾定不会藏私,毕竟,能看见一把以最顶尖之材料所斫之琴诞生,是吾等之荣幸!” 重楼拱手一礼,然后乘热打铁的提出了他还想学弹琴之想法,然没看见共工脸色大变、不顾魔尊当面就不停打眼色的祝融此刻正处于兴奋之中,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于是,沙漠中的众人就忍笑看着接下来闪过去的好几幕,重楼一脸淡然的弹奏琴曲,对面的祝融面容呆滞、眼神发直,被脸露不忍直视之色的共工用手一戳,居然直直倒了下去,业已昏迷! 沙漠上一片爆笑,这次早有准备的众人没有一个去听那灌耳魔音的,而祝融、共工被重楼琴音摧残之事,一直到人间龙气有升腾之象才停止。影像最后,依稀可见重楼走时,祝融、共工几乎喜极而泣的样子,可在重楼走之前却又丢下了一句让两神面露想死之意的留言:“日后多有搅扰,还请多多见谅。” 投影再转,年幼的孩子逐渐长大,扶苏一身温润祥和的气质,正在花园中弹琴为其父嬴政的统一大业庆祝。然一曲毕,在轻笑点头时,嬴政又说起了政事,这时父子二人的见解不同体现无遗,最后看着那拂袖而去的身影,扶苏苦笑一下,颇为落寞的又弹起琴来。 只是这一次,他半途中忽然眼神一凝看向一个角落,在发现空无一人时不由皱了皱眉。犹豫一下,扶苏起身走过去戳了戳,却仍然是什么都没有,不由面露不解:“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个很熟悉的视线在看呢?”大家表情都诡异起来,在波光再起、视角转换时,就见重楼正脸色复杂的看着扶苏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之样子,最终他轻轻一笑,脚踏虚空也跟了过去。 记忆图像一闪,夕阳西下,暮霭红隘,扶苏在品茶,重楼则隐于空间夹缝,他唇角有着淡淡的笑容,但脸色陡然一厉,只见扶苏瞪大眼睛,看着突如其来扑向他的血色飞虫,完全处于呆滞的状态。魔尊冷嗤一声,他眉心迸射出一团紫金色的火焰将其焚烧殆尽,与此同时,一声叹息并抬手发出一道微光,重楼闪身正好抱住昏倒的扶苏。一指点在眉宇间,他喃喃低语道:“凝神静气,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保证,很快就不会再有妖魔鬼怪来找死了。” 是夜,孤灯昏暗,扶苏躺在床上睡得很熟,重楼隐去身形的坐在床边,他眼神凝视屋内无声无息蔓延的各色雾气,唇角弯起一个冷漠的笑容。魔尊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呵,得到嬴政这个千古一帝的龙气庇佑,还敢打飞蓬神魂的主意,如此痴心妄想、贪心不足,不如就都别回去了!”其反手一抓,只见雾气暴动着蜂拥后退,依稀可听哀嚎求饶的声音,重楼不为所动反倒是冷笑一声,挥手间空间碾压,周遭所有不该出现之物尽数化为尘埃!他语气有些失望叹息道:“唉,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只派出小角色来试探。”重楼转头戳了戳熟睡的扶苏的脸,语气带上些笑意:“只怕我要在这里多留段时间了,飞蓬。” 话音才落,重楼面露一抹讶异,身影瞬息消失,浮光掠影闪过,还是同一时刻,然却是飞蓬的角度。只见扶苏眼睫毛微微颤抖,睁开的眼眸有着初醒的迷茫,但不多时就清醒了。他侧头一看,地上多是湿漉漉的水印,不由揉了揉额角:“看来昨晚扑来的黑雾原来不是梦,救我却不现身的到底是谁?”等穿戴整齐,扶苏清浅一笑:“不管你是谁,都感觉很熟悉很放心呢,作为谢意…哈,我总觉得,你会喜欢喝烈酒,若是有喜欢的口味记得提醒我一下。” 其后,画面闪闪烁烁,孤身时,扶苏对于时常倏尔出现在各种地方的攻击以及毫不客气燃烧一切的魔火,表现越来越镇定自若。此外,他常常为重楼准备好各种口味的烈酒,晚上放在桌案上,待扶苏熟睡,重楼才会现身,他眼神温和的直接在他卧房内品酒,如果有特别喜欢的,第二日扶苏就会哑然失笑的发现连酒瓶都没有了。于是,下一次扶苏再送上的美酒就会从瓶装变成坛装,而重楼笑的愈加灿烂。 众人纷纷侧头不看,一致愤懑的认为,这简直太辣眼睛了!然而这样的生活终有尽头,在扶苏一脸淡定的对虚空诉说自己婚事已定时,大家就嘴角直抽的发现重楼眼眸有一闪而逝的不自知之不悦,他首次现身:“恭喜你,既如此,吾会将此地所有妖魔鬼怪解决!” 看着重楼明显不是人类的样子,扶苏没有任何意外或恐慌的样子,他只轻轻一笑,点头道:“虽然我内心清楚,这对你不过小事一桩,但话还是要说的,保重!” 重楼深深看了飞蓬的转世一眼,将曾给龙阳的玉佩塞到扶苏手里:“此间事了,你带着玉佩不要摘下便不会再遇到不该出现之事,吾…亦不会再出现。”扶苏怔怔瞧着重楼身影瞬息消失在原地,末了只留:“那些妖魔鬼怪多是隐藏于汝父后宫,明日大概形势大变,你早作准备吧。” 在影像转移之前,大家就见扶苏阖眸轻抚心口,他幽幽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只苦笑一句:“你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呢…”不知不觉竟有几滴清泪落下,扶苏终了叹息般道:“幸好纵然不记得,潜意识还算是有的…重楼…我们下一世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扶苏就要便当了咳咳,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 (づ ̄ 3 ̄)づ 第111章 第五十八章 深藏功与名 看见飞蓬转世纵然什么都不记得也还本能唤出重楼的名字,大家表情都颇为感慨,这时又换到了重楼的视角! 只见奢华大气的宫殿内,隐忍淫靡之音从纱幔里传出来,精致的大床摇摇晃晃,倏尔出现在室内的重楼对此视若不见,甩手便是一道惊雷,只听见一声怒吼:“谁?!”嬴政几乎瞬间就套上外衣,但他在看见红发红眸、头顶双角的来人时不由面露惊异。 身后雪肤玉貌的女子脸色骤然惨白,语气也颤抖不已:“…魔尊。” 美人如斯,重楼却语气冷凝、杀意凛冽:“妖王璘裳,龙凤混血,实力本为六界难得,然汝得人皇嬴政龙气庇佑、实力大增还贪心不足!这些日子打他神魂主意者,大部分都是你的人!本座杀了一批批弃子,本就是警告,可尔等居然还敢纠缠不休!” 璘裳深吸一口气:“六界实力至上,动手的可不只是晚辈,只要是在这里的妖魔鬼怪,哪一个没有动手?再说,他一个永远也回不来的神将,您又何必留恋?啊!” “汝等找死!”森寒杀意随着炎波血刃攻击而出,璘裳只得全力以赴应对,但暴怒的重楼不过一招就将其打成重伤。见她变成原形、倒在地上,嬴政只面色冷然发问:“龙气庇佑是何含义?” 侧头看了他一眼,重楼似笑非笑道:“人间千秋轮回,汝为千古一帝,自有龙气凝聚盘桓,各族若有幸得汝真心信任宠爱,方可得到永久性龙气庇佑,此为气运!”顿了一下,他嗤笑一声:“且顶尖战将以下,在同等实力之上的对决,得人族始皇龙气庇佑者必受天道偏爱,想输都难!” 嬴政脸色先是一黑,然后又恢复平静,在璘裳从期待变成绝望的眼神下,他温和谦逊却杀机难掩一笑:“不知道在下可有荣幸知晓,吾之身边有多少此等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之属?” “天道公平公正,诚意才换真心,也就是说,汝后宫这些小家伙,可都是对你动了真情的…”重楼唇角微微上扬,然嬴政不以为意摇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另吾可不想枕边之人皆是虎狼之辈…”他拱手一礼:“故而,就麻烦魔尊了。” 重楼哑然失笑:“也罢,本座给你这个面子,废功力留那些蠢货一命,汝自行处置便是!”抬手将所有妖魔鬼怪尽数拉来,嬴政不顾这些曾经缠绵的男男女女恐惧万分的求饶,只淡漠看他们被废去所有力量,但终了却是一愣。只见重楼对着最后一个不慌不乱的少女挑眉:“你是青丘的?难怪能以完璧之身强夺龙气,哈,女娇倒是给了本族不少稀奇古怪的秘法!” 娇媚的少女挥手竟然换了容颜,如果说之前是红颜祸水,现在就是玉貌仙颜,她躬身一礼:“尊上过奖,属下好歹也是魔族在外暗探之一,只是神将一事虽上报却没有回应。” 抽抽嘴角,重楼不过顷刻就了然点头:“本座在此自当无需反应,汝可以走了,至于嬴政与你之事,日后再有纠葛波澜也和本座无关!” 少女再度行礼,她抬眸对脸色铁青的嬴政粲然一笑才起身离去:“幻境无伤大雅不过春梦一场,倒是多谢陛下龙气,自此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重楼略有好笑的摇了摇头,侧头对嬴政道:“汝人族发展至今,对女子颇有小瞧之意,但日后…”见嬴政眼神一凝,魔尊语气带上了一丝告诫:“作为人皇,汝入鬼界必走上修炼之路,而在整个六界,女子为强者素来不少!且实力越强、地位越高,便心性越坚、手段越狠,她们…从来都不容小觑。”丢下这句话,重楼身影也消失在原处,投影再次一转。 鬼界,鬼帝府邸,嬴政一脸懵然的看着面前熟悉的鬼魂,扶苏之容貌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褪下,取而代之的,是温文尔雅又锋芒不掩的黑发蓝瞳,飞蓬转身看向鬼帝酆都:“恭喜前辈得收佳徒,可惜晚辈出不了见面礼。” 酆都好笑的摇了摇头,拍拍嬴政的后背让其惊醒:“徒儿,这是天界第一神将飞蓬,他本镇守于神魔边疆,却因和魔尊私斗导致魔族入侵神界而伤亡惨重被贬轮回。” 嬴政若有所思,飞蓬却口出惊人之语:“哈,这些只是对外宣称!”迎着嬴政望来的眼神,他轻轻一笑:“我下界的真正原因…嗯,为了我的安全,他应该在扶苏大婚前去找你了吧?” “魔尊!”嬴政惊异之中脱口而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飞蓬眼中那不加掩饰的情谊,低语道:“不是说神魔不两立吗?” 飞蓬淡淡笑了笑,他瞥过面露无奈之色的鬼帝,语气沉静的轻笑:“所以,吾才在这里。” 酆都揉了揉额角,转移话题道:“飞蓬,你可知道,这一次神界差一点就彻底败了?”飞蓬脸色一变,鬼帝叹息一声:“两族此番都顶尖高手尽出,没有一个元老战将级别留在本界的…最后神界败北时,是守护神女夕瑶忽然将汝印刻在神魔之井的阵法全部开启,并将无数魔族高手卷入其中,才撑到了一年后伏羲出手封印神魔之井之时。” 见众人瞪大眼睛,九天玄女幽幽一叹:“最顶尖战力,少了葵羽、沧彬,祝融、共工、后土三位都不在,再之下又没了长琴和水碧…且普通精锐,也是损失整整两层!”她拍拍夕瑶的肩膀:“幸好还有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然我方连撑到脱离战场都做不到。” “准确来说,风魔神禺疆、雷魔神雷泽主被风伯飞廉、雨师计蒙牢牢牵制住,且句芒、蓐收连带不太擅战的羲和、常羲,被水伯冰夷、玄蜂、欢兜、貔貅联手围攻而险象环生。九天、辰轩指挥神军,和吾与瑶姬沙场对峙,但战力悬殊颇大又有擅长暗杀的骄虫不时骚扰,连自保都尚处艰难!唯有夕瑶对上女娇才略占上风,只是我们好不容易将神族彻底击败,却漏算了平素低调的夕瑶你对飞蓬阵法的了解!”想起当日之事,赤霄抬眉叹道:“那本是最好的机会,却偏偏…不过,我们几个后来想起来,也觉得正常,毕竟天道平衡,若非出问题,是不可能让神魔两族分出胜负的!” 记忆图像中,飞蓬却是松了口气:“最高层没出事就好,神族可经不起再有顶尖战力的损失了,至于精锐…”神将蓝眸有精芒掠过:“数量不够,可以以其他方法补足,比如各种战阵还有兵法!前辈,吾希望能多休息一段时间。” 酆都心领神会微微颔首,在嬴政目瞪口呆之下,他语气无懈可击:“本帝新收了开山弟子,但他实力太弱,本帝又无他现在阶段的经验,便拜托神将暂停轮回,帮吾□□一二!”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其后画面闪闪烁烁,可见飞蓬以棋局教导嬴政同时,亦将他所会兵法总结成著作并推导了各种类型的新型战阵,最后一并交给面色慨叹的后土。 见状,女娲语带讽刺道:“伏羲,你真是能啊,天天让儿子给你收拾烂摊子!”伏羲干咳无言,神农嗤笑不语,但在他出言前,赤霄和溪风都脸色微变,炎波看了看他们,忽然苦笑:“其实,吾主后来对飞蓬的怀疑,并非没有原因,那是一步步堆积起来的疑惑,最后更一举爆发为愤恨。” 在与嬴政相处的过程中,飞蓬和他关系也渐渐不再生疏,嬴政在犹豫了一下后,放出了当时和重楼的对话,见飞蓬脸上露出的浅笑,他颇为迷茫的摇了摇头:“我当真不明白,你们到底是为何,感情…” 飞蓬将一枚白子落下,他眼底一片温柔:“嬴政,你不是天生的神魔,但活个几十万年就会知道,对吾等来说,生命、力量、地位在漫长的时间中什么都不算,最值得珍惜的反而是你不屑一顾的感情!”在嬴政不以为然时,飞蓬也不生气,他只是直捣黄龙的粲然一笑:“你败了,此局结束,你该和本将过过招了!”嬴政的表情僵住,但迎面而来的璀璨剑光让他不得不全神贯注。浮光掠影中,一切都告一段落,在出剑揍飞因神族吃大亏又一次上门猖狂大笑以挑衅的鬼王后,飞蓬终于放心去轮回了。 生为奴子,长于绮罗,却从不曾沉溺于富贵豪华,又兼少年骁勇,初战便勇冠全军,之后更大破敌军、封狼居胥。重楼立于虚空,看着霍去病意气风发的样子,脸上不由露出些许感怀之意,他喃喃自语道:“跟飞蓬真像啊,特别是这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之感,可飞蓬终究比他更风光霁月,那种润物无声的战法…”重楼阖眸轻轻舒出一口气,再睁开的红眸满是自信和坚定:“日后定会再见!” 沙漠上鸦雀无声,气氛沉闷之极,无一人敢吭声。而后来霍去病重病,隐身在侧的重楼待房间再无他人时,挥手想为其治愈,可对方倏忽一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我要说一声谢谢。” 重楼手一抖,他现身道:“你知道?” 好奇的瞧着重楼明显不是人族的装束和容貌,霍去病笑意盈盈:“虽然我不信鬼神,但之前大战,那巫师射来的黑光忽然湮灭,在他不可置信死去时,我听见了一声…桀骜不屑的冷哼。” 重楼有些不自在的撇开头:“躺着,我给你治病。” 霍去病轻叹一声:“不知道我们前世是什么纠葛,但我要说一下,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有感觉,这一次肯定会死。” 重楼本没有理会,然半晌后,他收回手,脸色一片铁青:“混蛋!” 霍去病脸上是大家都发现的比先前更苍白的颜色,他淡淡一笑:“你走吧,来世再见。” 看他阖眸,重楼抿唇,他起身道:“非是来世,飞蓬,吾去鬼界!”可魔尊此举,迎来的只是飞蓬跳了轮回井的结果,面对其黑脸和煞气,酆都淡定耸耸肩:“魔尊最好勿痴心妄想了,只要他还是飞蓬就不能与汝见面,这是天帝伏羲之意,毕竟第一神将被处罚的可不轻,要是他起了别的心思…呵呵,你若是真为飞蓬好,就少来鬼界,不然转世次数过于接连不断,魂魄之力被消耗可不是好事!” 魔尊的反应是毫不犹豫的一记重拳,满肚子怒火的重楼和鬼帝在一通大战后终于冷静下来,他丝毫没管揉手的酆都,撕开空间裂缝,就直接回了魔界。这一次,重楼刚刚回去就被赤霄、瑶姬、女娇还有骄虫给截住,听几位好友说起这一次神魔大战,他的脸色渐渐严峻。 此番,神界所用之阵法进步极大,特别是失衡的最顶尖战力之争,神族最高层联手展开一个前所未有的巨阵,配合神魔之井空间硬生生将魔族众长老困在其中挣脱不了,仗着阵法之力,神魔两方高手居然打成了平手,且皆无法插手其下的较量…至于下层,神族亦依靠千变万化的战阵,与魔族平分秋色! 重楼血瞳一片森寒杀意:“好手段!那些阵法,我族擅长阵道的高手,看出什么没有?” 赤霄面沉似水:“没有,几乎完美到天-衣无缝…事后我命令麾下强者拿了记忆影像来,但纵然是吾,也找不到任何破绽!” 瑶姬也颔首:“我怀疑,这大概是神族压箱底的东西,但现在用出来,也正是时候。”骄虫、女娇点头表示赞同。 重楼敲敲手边的杯盏:“呵,阵法可不是万能的,你们和神族的元老战将们相互牵制也无妨…”唇角弯起一个冷厉冰寒的笑意,魔尊一字一句、充满铿锵肃杀之意道:“下一回,本座亲自领军!” 画面陡然一转,飞蓬再度回到了鬼界,听着后土脸露兴奋的说起这次大战平手的情况,他蓝眸里没有丝毫喜色:“你们高兴太早了!”后土一愣,飞蓬轻叹一声:“下一次才是真正的大麻烦,碍于天道,重楼不能炫耀武力,可这不代表他不能参战,论兵法…现在的神界,哪里有谁可堪为敌?” 立刻就明白过来,后土的脸色登时难看之极,飞蓬托腮思索着,紧凝的眉心说明他现今状态,令土魔神没敢动弹。半晌后,飞蓬轻喃:“兵法,牵制…终究只有同级别才能做到,且这回还要一劳永逸才行!”他手中闪过一抹亮光,一枚水晶透亮的玉石出现在神将手里,蓝瞳中掠过一丝不舍,飞蓬侧头未再看。他将其直接塞到后土手里:“你将此物交到神界,这是吾这些年于混沌所得之全部,纵然强如先天生灵,也不可能不动心!让夕瑶和九天拿着这个去找和陛下素来交好的烛龙,请他下一次出手,到时候重楼见其现身定然以为是天帝之意,那么…” 后土恍然大悟:“既然是祖神警告,魔尊自不敢造次!” 飞蓬轻轻摇首:“呵,可不是畏惧,只是实力不够罢了,若陛下有朝一日闭关不出又或是重楼突破三皇,魔尊定然会领军悍然出手…”见后土若有所思,飞蓬又洒然一笑:“不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要多久才可能出现,甚至永远也实现不了,吾等无需多想。” 对飞蓬一语成谶之情况,赤霄、溪风、炎波的表情都颇为复杂,而九天的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就连夕瑶也倒抽一口凉气,苍炎、苍风、帝炎、流光和龙葵都沉默不语,只有照胆抿唇直言:“陛下,您作何感想?!”他的话语压抑着众人皆知的心疼和不忿。 另一边,神农轻叹一声:“其实,最初误会的源头,还是在飞蓬的身世上!名不正言不顺,以汝展现的态度,飞蓬想岔了当真很正常,且他能被贬轮回都惦记神界,实是将神将之职责铭记于心、从未相忘。”顿了顿,地皇摇首道:“可后来,伏羲,不是我说你,你好歹做决定前要说一声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飞蓬的父神,猝不及防的知晓身世、误会骤解,然而你已经陨落!飞蓬思维根本就未曾转变,甚至因心中羞愧难当,他一时激动就走了极端,其以神将的行事风格快刀斩乱麻,却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已是储君,飞蓬最后甚至连一条后路都没留!” 伏羲眼眸染上淡淡的水色,他深吸一口气,但还未出言就被女娲打断:“若是提前知晓,飞蓬就应该心里有底,知道保存自己的重要性并以储君身份徐徐图之、主持大局,但现在一切都已发生,再后悔心痛又有什么用?大家继续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霍去病get√这一章重飞互坑,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所以最后是一片丹心照汗青的飞蓬赢了!五千+求评论热度收藏…话说明明这篇都40多万字了,怎么收藏还不如另一篇完结的呢,明明文笔啥的都这个更好QAQ (*^__^*)~ O(∩_∩)O~(づ ̄ 3 ̄)づ 第112章 第五十九章 永夜初始寒 在神界传来烛龙答应出手的消息后,飞蓬松了口气,但其后几度转世,无一不是年幼夭折,此中死法还多种多样,体弱病逝倒是还好,但因为内宅阴私而丢了性命,未免过于冤枉。回归鬼界后,飞蓬看着水镜内自己这一世的母亲先在水潭内找到尸体而痛哭,转头却借机争宠陷害其父别的姬妾表示无语凝噎,他瞧向身边看戏的嬴政:“我记得,当年秦宫也差不多?” 嬴政的脸上本来满满都是幸灾乐祸的捉狭,然听见此语顿时嘴角抽搐,他深吸一口气道:“飞蓬,人间有一句老话你知道吗?” 飞蓬托腮抬了抬下巴,模样相当慵懒随意:“说!” 大抵是看他这幅样子,嬴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哼了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 沉默了一下,飞蓬倏尔一笑:“嬴政,你还记得,上一次有仙界来使到鬼界,说人间汉朝气运断代又起,大抵是需要帝星转世吗?” 嬴政不解的看着他,飞蓬玩味的挑挑眉:“本将觉得,这个帝星,你多合适啊!”下一刻,飞蓬抢过忍俊不禁的孟婆手里的汤碗,同时以风灵定住嬴政,在他瞪大眼睛时直接灌了下去,笑言:“放心,我会下去陪你的!” 还出于迷惘状态的嬴政就这样一脸懵然的被飞蓬丢进了轮回井,但顷刻后,鬼帝干咳不断的出现在笑意盎然的神将身边,他手提嬴政,无奈摇头:“飞蓬啊,现在可不是时候,你先下去,嬴政要再过些年,不能错了帝星降世的时间。” 飞蓬不以为意的接过孟婆主动递来的汤,他笑道:“既如此,吾就先行一步了。反正,我也不想让重楼等太久了。”其话语之中满含温柔笑意,令鬼帝脸皮子扭曲一下,他一道乌光击中嬴政使其清醒,在投影闪动的最后,只见飞蓬正跳入井内,而嬴政反应过来时,磨牙怒吼一声:“飞蓬你给我等着!” 这时,视角终于转向了重楼,提前布置好魔界下一次进攻章程后,他毫不犹豫把魔务丢给手下嫡系魔将,自己又跑到了人间。然在寻觅转世的飞蓬无果后,魔尊终将眼神定在尚且年幼的刘秀身上:“飞蓬的伪装倒是很出色,但帝星既然下界,只怕飞蓬此世还是会和嬴政有所牵扯…”不明所以的刘秀在一道无色光芒打来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重楼满意一笑:“这样,等飞蓬转世与其见面,本座立刻就会知晓!现在…是时候再去归墟了。” 沙漠上,众人看着重楼弹奏一曲后一脸期待的望向表情略复杂的祝融,不由颇为好笑,被红眸盯了好一会儿,祝融揉了揉耳朵,实话实说道:“至少不再是音攻了,魔尊当再接再厉。”之后,他迅速转移话题,而重楼亦意在制琴,便没有多加弹奏…于是,闪过之影像便是重楼脸色肃然认真的看着祝融一点点斫琴,然后他拿起材料,也开始同样的工作。 当重楼第一次用仙界的普通仙木制琴成功时,其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祝融拿过重楼所斫之琴,弹奏两下后赞许点头:“不错,魔尊可再换些不同材质,多试几次若制琴一直圆满,便可动用君所收集的那些最珍贵之物以斫琴了。” 重楼微微一礼,祝融轻轻侧身,他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一下:“那就多谢火神了,可本座现在得出去一趟。”祝融还有旁观的共工、女魃甚至悭谀都了然点头,重楼的身影直接消散在原处,转瞬就到达刘秀身边,但在瞧见飞蓬的转世严光与刘秀为至交好友同游学的场景时,他脸色莫名有些不爽。 于是,被魔尊以眼神死死盯着的年轻人刘秀,便常常的打喷嚏,他偶尔和大他很多的忘年交严光玩闹,更是半途就不自觉的打起寒颤,这让严光颇为不解,然在孤身一个时,他直视虚空、喃喃自语:“我总觉得有个很熟悉的视线?但汝为何不现身?” 心情不好的重楼在大家眼里甚是傲娇的无声冷哼一声,严光自然是听不见的,但他却托腮一笑道:“我总觉得,你现在心情很不好?不如我拿点酒?”不等答复,严光掳袖子去取了美酒,然后想了想,他将酒坛放在桌子上,自己干脆去床榻上睡着了。 最后,重楼犹犹豫豫的把酒给喝了,第二日,严光唇角上扬,其兴致明显很好,而重楼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如斯岁月如白驹过隙,后来刘秀起兵,严光大笑予以支持,不过短短三年,刘秀就建立东汉,严光则隐名换姓的隐居富春江畔,他归隐著述、设馆授徒、每日垂钓。这时的生活里,就只有一明一暗的一人一魔,虽不照面,但对于对方都知之甚深。 再至刘秀来访又邀请严光往住宫内,重楼磨牙的看着他们明明都老大不小还和年轻时的相处一样友好,眼神不由更加阴测测的,这让旁观者无语凝噎的抽抽嘴角,苍风更是吐槽道:“刘秀是而立之年,飞蓬将军转世更是一个花甲之年,魔尊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三皇那边也是传来啼笑皆非的声音,及至严光再推辞不受官职、继续归隐,重楼才面露满意笑容。 当此世即将结束时,重楼首次出面,卧床的严光已垂垂老矣,可见他出现还是眼神一亮。重楼轻叹一声,阖眸弹了一曲琴。末了严光嘴唇微动,他在本能之下一句笑语脱口而出:“重楼,恭喜琴艺进步!” 重楼颔首拍拍他的手:“多谢火神祝融教诲,当然,还有你曾经的耐心教导!飞蓬,我们来世再见!” 回归鬼界时,飞蓬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他垂眸低喃,可语气满含看似怜悯实则好笑的意味:“啧啧,看来祝融共工这些年的生活很多姿多彩啊?不过,重楼居然真的去练琴艺了,也是难得,唔,火神是个好老师…希望你好好教重楼吧,祝融!” “噗!”飞蓬明显幸灾乐祸的口吻让三皇集体笑出声来,沙漠上的众人也都忍俊不禁,九天玄女更是摇首叹道:“这番话…幸好祝融不知道,不然非得吐血了不可…”话虽如此,但上扬的尾音也说明了这位幼时由火神启蒙的第一玄女此刻颇佳的心情。 这一回,飞蓬于鬼界一直等到再一次神魔大战结束,在知晓神军于烛龙统帅下与重楼沙场对垒战了个旗鼓相当、事后神族最高层经过讨论一致认为重楼今后不会再出战时,飞蓬看着后土脸上的松缓笑意,对土魔神赞他算无遗策之语,只轻轻摇头。 他舒出一口气:“既如此,至少千年内,若无意外,魔尊将不会真正对神界动手,只是我族现在大部分神军,都是神界成立后才成长起来的吧?”见后土点头,飞蓬轻叹一声:“那就注定了他们对兵法不像原本就经历过三族之战、神魔对峙的堕魔精锐那般人人皆擅长,后土前辈不妨和九天他们说说,派个代表来和鬼界谈判!” 后土面露不解时,飞蓬幽幽一叹:“魔界那边的环境,虽繁盛却处处烽火,也就磨练得上战场的军卒多是全能,因为如此,才能保证自己的存活率,毕竟魔族可是很自私的!而且这次,我族这么多精锐堕魔,带来的影响并非表面,魔尊闲下来定然会让各方长老及其麾下去天魔族好好交流…”后土脸色骤然变了,飞蓬淡漠言道:“于是,时间一长,魔族高层的水平只怕会上涨不少,可神界…呵,所以我族需要擅长军务的新血,最好让神族最高层努力激起族人好学之风的同时,也从鬼族这边拉走部分不愿意转世的帝王将相!” 赤霄、溪风的脸色骤然一变,记忆图像又转向重楼,长老院会议上,他正如飞蓬所言对葵羽提出了这样的说法,在大家惊叹飞蓬神机妙算时,重楼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并且命暗星监察魔族高层的进步,自己又匆匆赶往人间。 视角一变,看着飞蓬在刘秀将死之时,笑言让嬴政再等一段时间,就毫不犹豫喝了孟婆汤的样子,大家忍不住为回来后大抵更气的始皇点了一排蜡烛。然还在想之前飞蓬决策之事的炎波长叹一声:“飞蓬此番的算无遗策,日后全变成了引爆炸药的火星,让对飞蓬所行所为都阴谋论的吾主怒火焚心被心魔影响的彻彻底底,我拉都拉不住,怎么警示他都不明白!”众人表情登时凝滞,神农长叹一声,伏羲、女娲皆沉默不语。 此刻,在昆仑镜内有风云形状的蓝金色光团和紫金色的跳跃火焰,依稀可见蓝金色风云时明时暗却始终离火焰远远的,而紫金色的火焰先是黯淡颤抖,然后又倏尔明亮,带着明显的怒火,却只换来一声来自于风云的低低嗤笑,然其中又带着些许轻讽自嘲之意味。 接下来,闪闪烁烁的画面变为重楼和渐渐长大的刘炟一如既往的暗中相处,这一回,重楼依旧在刘炟大婚前铲除了意外发现其身份的妖族各方来犯之势力,末了魔尊更召来魔族在外的暗探嘱咐一番,才以有要事离去百年为由和转世成刘炟的飞蓬辞行去了归墟,此次,他真的闭关开始了以仙木、龙筋、凤羽斫琴。 影像依旧浮光掠影不断,时光流逝,飞蓬已经转世成中正方直的谢弼,其本忠谏直言、明辨事理,却在失望而辞官回家后因反对宦官的政治倾向,被严刑拷打下终含怨死于狱中。对此,大家纷纷皱眉,视角倏尔一变,与此同时,重楼那边则琴成劫来、天雷淬炼、完美无缺!魔尊唇角上翘,他对当时的在场者粲然一笑、语意自信:“此琴当为礼物,来日以贺飞蓬归来!” 昆仑镜内虽看不到‘电影’但也将所有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是故风云光团亮起青色光芒,狠狠撞击的在出口处,然被无色的壁垒横生阻拦,在被反弹回来时,其硬生生一侧身,避开移过来想当靠垫的火焰,自己砸倒在镜内空间的地面上,且在火焰靠近时,更是毫不犹豫退离,见状,明亮的火焰又再次黯淡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坑嬴政get√坑重楼get√√√,顺便最后风云火焰那两段,不知道大家看懂没有?不妨多想想猜猜,我会回复的哟!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 (づ ̄ 3 ̄)づ 第113章 第六十章 自是有情痴 谢弼这一世结束,飞蓬回到鬼界就看见自己脸色冷然的好友,他失笑言道:“哟,一百多年,你终于出关了?” 嬴政抿抿唇,只道一句:“嗯…飞蓬,陪我喝酒去。”飞蓬略有不解的看过去,但顷刻就眼神一凝,嬴政转开目光没再废话,飞蓬便拉着他去了彼岸花林。 酣畅痛饮后,飞蓬直言不讳问道:“说说看,你这是怎么回事?” 嬴政闷声冷哼:“我现在才发现,女人当真是不能小瞧的…”他揉了揉额角:“青丘那只小狐狸当初用幻境蒙我许久还强夺部分龙气,可我初初修炼并不知晓此事的严重性…强夺和庇佑完全两码事,后者并不影响本身的帝王之道,可前者…” 飞蓬面露恍然:“难怪这一次轮回你明明功力大进,周身气息却不够圆润,相反显得虚浮而缺少底蕴,感情是道基不扎实。” “哼!”嬴政脸色青黑:“她是魔族在外暗探之一,发现我在找她后直接失踪,我运用各种秘法都寻觅不见其踪迹,只给我送来了这个!” 接过绢帛定睛一看,飞蓬忍俊不禁赞道:“啧啧,这些东西倒是很适合狐族修炼,再加上她本就颇受妖族高层联盟的重视,等你拿回龙气闭关,待成功时,她肯定已经由妖成魔,跑到魔界再无后患了!”见嬴政沉默不语的给自己狠灌一口酒,飞蓬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深邃:“吃一堑长一智,既然此番你棋差一招,日后再行讨回便是!反正,日子还长着呢!”嬴政长叹一声,只得点头。 接下来的近十年里,想休息一番再转身的飞蓬又一次开始了间接练兵,对象从敬慕他的后土一方神兵神官,发展到上门讨教的冥族,还有鬼界的诸多高层。然而这一次,鬼王学乖了,他以探讨兵法为由前来“坐而论道”,飞蓬玩味的瞅了瞅对方眼中的自信,粲然一笑的拱手一礼:“请!” 沙漠上的旁观者一脸淡定的看着鬼王从信心满满变成汗流浃背,最后焉了吧唧离去,都已习惯。不过鬼王终究还是不负其王之名,居然不多时就再次登门造访,他甚至愈战愈勇,在飞蓬手里坚持的时间也渐渐变长。得知鬼王之进步,后土脸色微变,咬咬牙也加入了这个提升军事素养的顶尖行列。 见状,苍风忍不住吐槽一句:“其实我觉得,土魔神在孤身之时,肯定痛骂过鬼王!”大家面面相觑,都深以为然的点头表示赞同,神农甚至啼笑皆非插话道:“唔,本皇正在算…哈哈哈,他真的骂过!”另一头,伏羲、女娲抽抽嘴角,于对望时都颇感丢神,但鉴于两边正声音相连,为了不再毁形象,只得视而不见。 等玩的差不多了,飞蓬站在轮回井前,身边是拿回龙气、准备闭关的嬴政,神将远眺人间道:“大汉日薄西山,天下大乱、英雄辈出之日不远,本将也该去转世了。”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眸中满是笑意:“说到底,你就是好战嘛,那便祝你这次成为沙场名将、马革裹尸好了!”飞蓬毫不客气的抬腿踹了他一脚,但在嬴政反击前就将孟婆汤一饮而尽跳入井内,投影又换成了魔尊的视角。 翠绿的苗圃,高大的树木,重楼手中抱着一把七弦琴,一曲琴音在清风下缓缓响起,但远远走来的一位少年驻足听了一会儿就皱起眉头,在曲毕时他叹息一声:“看似优美实则堪堪入耳。” 重楼神色不变的抬眸,露出与常人截然不同的血瞳:“你倒是和祝融一个想法。” 白衣少年眼露好奇:“火神祝融?”他看向重楼,笑道:“吾姓诸葛名亮,你应该不是人类?” 似笑非笑一挑眉,重楼饶有兴趣的弯起唇角:“你既知我不是人族,就凭如今这点微末功力也敢接近?” 诸葛亮淡淡一笑:“我意外得到一本奇门遁甲之书,修炼至今也只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但见到你的瞬间,却有果然来了之感,且伴随的还有与生俱来的信任,不知君可愿与解说?” 在重楼勾起嘴角诉说往事时,记忆图像开始如浮光掠影一般闪过,依稀可见,诸葛亮躬耕南阳、结交名士,但他平时也在重楼指导之下用心修炼。一人一魔的相处依旧分外和谐,可后来还是发生了唯一的分歧,重楼觉得孔明不该分心娶妻,可孔明这一次甚是坚定,他眸中闪烁的自信和野心令重楼怒而离去。 诸葛亮看着魔尊消失的背影,脸色黯淡下来,他轻抚心口、喃喃自语道:“重楼你就没有发现,你从未叫过我一声飞蓬、亦不像别人直呼吾字吗?而且,汝根本就不希望,飞蓬转世后身边出现他人与之举案齐眉!可这么深这么明显的情意,明明在人间世世相随,却因习惯而毫不自知,如此一来,对你们两个都是安全之极,亮该赞飞蓬果然算无遗策吗?” 此刻,记忆外的炎波轻叹一声:“吾主自始至终,除了转世身死时,没有唤过他们一声飞蓬,他追寻的从来都只是本体而非在人间的身份!虽然他尽量保其顺遂、不应鬼帝对飞蓬转世所下之天命,但那完全只是为飞蓬神魂的安全…现在看来,飞蓬似乎也早有准备。” 在沙漠上的众人若有所思,最熟悉飞蓬的几个神魔也脸色复杂时,照胆接口道:“吾主行事一如既往滴水不漏,感情深入灵魂使转世之身对魔尊有最天然的信任,一旦见面…”他深吸一口气:“若是爱上,主人的转世为了不让自己变成替身,当然不可能去挑破在潜意识中知晓的吾主心思,可他们作为凡人根本就不可能被魔尊喜欢上!如若转世没有爱上,那么因为本体神魂多年的感情,便自不会对任何人生出爱情,于是主人的转世纵然成婚也不通情爱,连带重楼依旧不开窍,就继续在人间生生世世相陪相伴!”大家目瞪口呆,几乎集体倒抽一口凉气,飞蓬这算计可真是绝了! 伏羲轻叹:“除了公事,也就重楼值得飞蓬这么用心谋算了。”在其后,诸葛亮的做法更是让旁观者感叹飞蓬的策划之成功,借娶妻他放弃永生之修炼,将时间精力主要集中在兵法上,与之相关的奇门遁甲之阵道和星象堪舆之占卜都未放弃,不再现身的重楼本隐于虚空,观察良久后终于死心留下一道魔印后离去。 在魔尊遁去之时,正看兵书的诸葛亮却抬首微微一笑,其语气淡漠又带着骄傲:“我不是飞蓬,只是诸葛孔明,与其修炼下去得以永生却本体归来、自我不存,倒不如烽火一生、青史留名!” 帝炎眼眸满满都是敬佩:“不愧是一代军师、蜀汉丞相!”在人间长大的苍炎、苍风纷纷点头,其他人都没说话,大家继续看着三顾茅庐后诸葛亮终于出山,然其后的画面闪闪烁烁,停驻之时却是黑夜。 一袭青衣的鬼魂饶有兴趣看着诸葛亮:“真想不到刘玄德这次的军师竟是个修道者,汝将吾带到这里是想灭魂吗?”虽然受制于人,但他飘渺的身影发出之声音没有丝毫惧意。 诸葛亮轻轻一笑:“阁下说笑了,亮只是白日见鬼魂跟在曹孟德身后,却不受其周身旺盛血气之影响而好奇,才夜中请汝一聚罢了。”他挥手解开束缚:“若吾所料不错,阁下便是奇佐郭奉孝了吧?”见男子颔首承认,诸葛亮拱手一礼:“今日因好奇多有得罪,但郭祭酒对汝主之心倒让亮佩服之极,便不打扰了,这就送汝回去。”闻言,郭嘉一个愣神已经被风送远,影像闪烁,最后只听见他一声叹息:“鬼有执念方可留存于世,但终是什么也改变不了,还望多多保重。” 然而没过多久,诸葛亮就又被打击了,与周公瑾一番会晤,目不斜视的孔明回到客房就长叹一声:“一个两个,都执念难散、不愿离去,当真是…”当夜,心情不好的他无声无息来到周瑜房间,对飘在床上、一脸惊异戒备的青年挑挑眉后,诸葛亮设下结界,并在横眉怒目的瞪视下,粗暴的摇醒了周瑜。 醒来的周瑜先是惊了一下就立马冷静下来:“孔明半夜来访可是有要事说明?”诸葛亮一脸生无可恋的冷漠表情,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下,他忽然拿出一个玉瓶将透明液体洒在本能阖眸的周瑜眼睛上。 这时,诸葛亮才淡漠言道:“此之为牛眼泪,周都督看看故人吧,亮真不知道,吴侯和郭祭酒的执念究竟…哎。”周瑜骤然睁眼,正好迎上孙策震惊又欣喜的眼神,诸葛亮看着他们之间插不进去的气场,转身离去。 第二日,正在抚琴的诸葛亮停下手,他回头看着孙策和周瑜形影不离的样子,幽幽一叹:“两位相处如何之好,倒是让亮想起了那次大白天见郭祭酒飘在曹孟德身后凝视的眼神…” 周瑜干咳一声,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孔明,大恩不言谢…” 诸葛亮打断他的话:“此情为私,若有朝一日你我沙场对决,则各凭本事!”这时,影像再次闪烁不息,然而,诸葛亮被闪瞎的日子还远远没有结束—— 赤壁之战告一段落,诸葛亮在忙于文事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大眼瞪小眼半天,他投降似的听郭嘉絮絮叨叨。半晌后,诸葛亮脸色发青,他抬手打断了对方还在喋喋不休的“主公大败,最近……嘉当真很心疼…”之类的言语,孔明几乎咬牙切齿:“亮公务繁忙,然东面有郭祭酒之同类,想来你二人会很有共同语言,慢走不送!”一脸懵然的郭嘉被他以风灵之术毫不犹豫丢了出去,在孤身时,诸葛亮喃喃自语道:“一个两个,都是混蛋!” 可在第二天,诸葛亮就又遭会心一击,孙策一脸郁闷的拖着郭嘉:“孔明,你怎么能把这个家伙丢过来,当年吾之死就是这位军师祭酒的杰作,结果,公瑾看见他便想起我不听其平素劝告的恶果,一时生气就把我撵出来了!” 忍俊不禁的众人就见他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彻底爆发了,幸好诸葛亮还记得设下结界才怒吼道:“你们都够了啊,全欺负亮是孤家寡人是不是?!” 结果,郭嘉一脸好奇:“孤家寡人?可嘉昨日找来时都听见他们说,汝与妻伉俪情深呢…” 似乎瞬间便失去说话的力气,诸葛亮只摇头苦笑,半晌后才道:“你们该回去了,不在执念身边太久,亮不敢保证可会有意外。”见两鬼神情一凝,诸葛亮颔首将他们送走…投影自此又开始闪烁,时光荏苒,白云苍狗,天下三分之势已定。 另自周瑜、曹操逝去,孙策、郭嘉也跟着离开,当时诸葛亮露出一抹难得欣慰的笑容,向北方和东方各敬了一杯酒。其后,战事依旧不断,在刘关张逝去后,诸葛亮独揽蜀汉大权却在讨伐南中豪强时遭遇大难。 这时,视角终于转向不知何时立于虚空的重楼,他低声以除自己外无人知晓之音道:“环境气候并非最难,飞蓬,汝之转世真当小心的,其实是藏于此地的各方妖族探子!” 事实上也的确如魔尊所料,几轮试探后,在孤身独处时,诸葛亮眉心紧锁:“总觉得,要出事了!”话音刚落,周遭黑雾弥漫,孔明的脸色一变,拂袖便是风灵法术,但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同时还有冷哼,没能逃掉的诸葛亮表情平静的看着原地出现的几位形状各异者:“呵,看来神将之魂对汝等吸引力的确不小,各位看起来可不像是同一族。” 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上前一步:“如此镇定不愧为第一神将之转世,只可惜今日之后,六界再无神将飞蓬。”他和身后妖族高手眸中都显现出势在必得的贪念,浑然不知,这一切皆被魔尊重楼尽收眼底,他血瞳暗沉、杀意暴烈,但看了看面不改色的诸葛亮,终是没有直接动手。 诸葛亮脸上浮现清浅的笑容:“以吾微薄道行,自不及各位妖王,但尔等不该明知先前神将多次转世从未出事,也要前来送死!”对面几位男男女女的表情登时一滞,他朗声一笑:“吾说的可对,魔尊重楼?” “哼!”血影当即出现,妖界高手都面色大变,但四周黑雾更多了一抹紫意,连逃都没有地方,为首男子咬牙:“魔尊,妖族素来敬重于您…” 可其话语被重楼嗤笑一声打断:“呵,六界从来都是实力为尊!本座一开始便对各方势力宣布过,敢打飞蓬转世之主意者,后果自负、不服就战!”未再做任何废话,重楼已悍然出手,几位妖族高手在求饶无果的情况下绝望自爆,然在魔尊精准的空间控制下,未能掀起丝毫烟尘。末了,重楼对表情有些复杂的诸葛亮轻轻颔首,又隐去了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魔尊被怼+五丈原+鬼界逸事了,双更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 (づ ̄ 3 ̄)づ 第114章 第六十一章 事了拂衣去 接下来的记忆图像不停闪过,诸葛亮事必躬亲、鞠躬尽瘁体现的淋漓尽致,然最终停伫时却是在魔界,重楼的视角。长老院之会议上,面对欢兜、貔貅联手的压迫,魔尊的表情是似笑非笑的,眼神掠过妖皇帝俊的使者,现任凤族族长瑾宸,他抬眉语气玩味道:“所以,各位是让本座勿要再踏足人间?” 瑾宸抿抿唇:“魔尊说笑了,吾等可不敢,只是最近妖族高手损失不小,还望魔尊高抬贵手。”在重楼眼神一凝时,他又道:“当然,我妖族会收拢人手,绝不再放任那些痴心妄想的族内强者搅风搅雨,我想,魔尊应该能放心吾凤族在各方妖界中的威信吧?” 盯着瑾宸看了半晌,重楼漠然一笑:“汝凤族与吾魔族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本座自无信与不信之说,但去往何处是本座之自由,这与妖族何干?!”他言语尽显桀骜不驯之意:“本座就乐意于人间守着,汝妖界若不主动挑衅,又何来今日之事?说到底,不过贪心不足罢了,还是那句话,不服来战!” 瑾宸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末了他抱拳一礼:“既如此,吾便回去复命了,不劳魔尊相送。”握掌成拳、碎沫飘落,其身上凝亮一抹红光,身影瞬间就消失在原处。回过头,重楼红瞳闪过冷意,对神色各异的长老院众魔道:“那你们呢?可要切磋一下?一起上也可!” 本领头的欢兜、貔貅相视苦笑,只得在重楼不容置疑的眼神警告下走上前,现下旁观的神农嗤笑一声,他们被魔尊毫不尊老的痛揍了一顿。末了,重楼语气淡漠道:“两位长老是不是忘了,本座是魔尊,不需要你们指手画脚。汝等联合妖皇弟子,是想逼宫吗?!” 肉眼可见的威压瞬间爆发,带着君临天下之势逼向欢兜、貔貅、风伯飞廉、雨师计蒙、水伯冰夷和玄蜂,几个老一辈的面容登时惨白,不多时就将求助的眼神望向瑶姬、赤霄、女娇、骄虫。可他们几个和飞蓬同为一辈、相交颇佳,自毫不犹豫的移开视线,看似中立的天魔女葵羽和沧彬更是眼带冷意。片刻后,终于坚持不住的原兽族元老们集体单膝跪倒在地,汗流浃背之状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良久,重楼才收敛气场,见几位元老艰难的站起身,他冷冷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欢兜等点头并立马告退,现场只剩下重楼这一辈之魔。 此时,葵羽、沧彬对望一眼,借口天魔族那边正等消息而告辞,重楼未曾阻拦。其后,女娇轻叹一声,瑶姬拉着她只言一句:“注意分寸。”便一道起身离去。 如此,骄虫把玩着匕首,头也不抬道:“我派人监视吧?”重楼颔首“嗯”了一声显是赞同,他又看向赤霄。 赤霄眼眸掠过一抹寒意,他轻轻一笑:“其实,暗星组织之事,那几位都不知晓,所以对符箓也不甚了解,故而…”见重楼沉吟不语似有意动之趋势,沙漠上的众人连带溪风在内,都不自觉离赤霄稍微远了几步,但首席魔将被大祭司瞪一眼后又讪讪一笑而归,赤霄冷哼一声:“反正,重楼不会真答应的不是吗?!”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重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他们毕竟是从小看护你我长大的前辈…且若被符箓控制,暗星组织吾已经检查过了,所有魔将没一个有潜力突破至元老的,真如此做,我魔族之战力必然有损,到时候战场上被神族看出破绽可就不妙了!”赤霄、骄虫不以为意耸耸肩,齐声道:“那就先监视吧!” 然而,旁观之人听见魔尊这般未同意的理由后,心底不由更寒了,苍炎、苍风、帝炎则往神界那边近了近,似乎这样才有安全感。九天玄女、夕瑶脸色冰冷,在三皇淡定不语时,照胆寒声言道:“以魔尊对曾经启蒙之师都能如斯狠毒的心性,吾主最后会落得那般生不如死之境遇,倒是可以理解!” 对此,赤霄、溪风表情尴尬起来,三皇中的人祖女娲轻叹不语,倒是神农不以为意的解释道:“本皇万事不理,重楼作为魔尊便应当全魔界只他一人之音,如此做虽无情却不算出格…” 可伏羲却出言揭露了真相:“呵,其实这也与你这个地皇有关吧…当时,汝暗中收集的蚩尤散落的部分魂魄几十万年终于有了复苏迹象,是故,汝一时激动就对几个一代元老漏了口风,他们才借机想试探一下重楼对长辈的态度,结果…” 神农干咳一声:“其实是他们用错了方法,重楼最重视的除了其挚友,亲人便只有蚩尤和刑天,若是直言,重楼会很高兴的出手相助,但欢兜他们都不放心,阴差阳错反造成隔阂。”闻言,伏羲、女娲顿时想起飞蓬之事,冷哼后不再出言,反倒是骤然听见此秘闻之人大为吃惊,赤霄嘴唇嗡动,但终是沉默不语。 这时,画面又转向了飞蓬视角,五丈原,蜀、吴联合伐魏的计划落空,诸葛亮长叹一声不觉昏倒于地,幽幽醒来时,他看见的正是面色肃然的重楼:“天命已定,今日便是汝归于鬼界之期。” 诸葛亮看着重楼,眼中有着些许感怀与不甘,重楼站起身,语气带着难得的试探之意:“可天道之下,自有一线生机,你既壮志未酬,不如逆天!”孔明深深看了重楼一眼,眼神有着无奈又有果然如此的释然,他黑眸终燃起熊熊火焰。重楼满意的一笑,其身影消失之时,原地多了皂旗、皂衣和按照北斗七星摆设的七盏灯。 影像再闪烁不息,重楼立于虚空,喃喃自语道:“北斗延寿已过六日,主灯依然明亮…”红眸透着坚定与狠绝:“飞蓬,逆天可行!”可接下来之事立刻打了脸,聚精会神的魔尊完全没注意诸葛亮根本并未设下奇门遁甲做防护,于是魏延就轻易闯了进来!重楼不假思索抬手便要阻止风灭烛火,然无声无息的白光骤然笼罩,魔尊血瞳一片冰寒:“天道!”无穷无尽的攻击被他用出,却无济于事。 帝炎轻叹一声:“只怕诸葛丞相早就料到了。”看着孔明无悲无喜的料理后事,大家连连点头,直到诸葛亮薨逝,重楼才从天道枷锁中挣脱,他恨恨的抬眸望了望天空,转身撕开一条裂缝,对面正是鬼界! 鬼界之内,面容还是诸葛亮的飞蓬近前围着好些个人,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居然全是之前曾所见的三国名人,刘备、关羽、张飞、赵云、庞统、曹操、郭嘉、孙策、周瑜等。不过,东吴、曹魏之鬼是面色复杂,有欣喜又有感叹,而刘备等人就全是嘘寒问暖了。 才刚刚开口寒暄几句,飞蓬连身份都来不及公布,就眼神一凝的看向身侧,一道气质凝炼深沉、面容威严霸气的男子出现,一并前来的还有后土。众鬼表情一滞,都作揖行礼:“始皇。”但嬴政只是微微颔首,就语气颇带急切:“师尊请你立即转世!”飞蓬骤然抬首,鬼界竟然狠狠震荡了一下,孔明的容貌在诸鬼目瞪口呆中蜕变为剑眉朗目、蓝眸长发的飞蓬,其身影化为一道清风,卷起孟婆汤一饮而尽便坠入轮回。 视角忽然换成重楼,全力以赴的一击后,他方才破界而入,眼神掠过茫然的三国众鬼,魔尊寒声道:“鬼帝,汝是不是该解释一下?!飞蓬这一世修道资质极佳,本座给他的功法更是夺天地之造化,纵然诸葛孔明放弃永生的修炼,但在其不知情的情况下,体内真元也无声无息运转,可为何他却多年无所寸进?!” 鬼帝酆都冷笑一声:“魔尊,汝强闯鬼界是想引发两界大战吗?至于飞蓬,伏羲曾言,第一神将既然不想回来就永远不用回来了!” 重楼脸色发黑,他几乎咬牙切齿道:“既然天界不要飞蓬,不如吾直接带其神魂去魔界…” 后土面色沉凝,他忽而冷声打断:“魔尊说笑了!”其语气肃然:“另陛下有话带给魔尊,神将飞蓬转世纵然修道,也只会死得更惨!”顿了顿,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暗淡:“第一神将是何等实力、何等天赋?!陛下怎可能不留后手?”重楼表情一滞,土魔神阖眸,一字一顿叹道:“魔尊,你勿要再枉费心机了,飞蓬堕魔那天,便是他魂飞魄散之日!且汝…亦会为之陪葬!” 记忆内外的旁观者之面容皆一致的震惊呆滞,而沙漠上忽然传来拳掌砸中身体之音,大家一惊,就听见天帝伏羲忍痛闷哼:“女娲,你明知道,我只是借后土之口,警告重楼不要再打让飞蓬堕魔的主意罢了,飞蓬的性格我自然知晓他不可能背叛神界…”但女娲还没答话,又一个命中目标的声音传来,伏羲怒道:“神农,你凑什么热闹!” 众人表情都诡异起来,简直忍俊不禁,地皇神农冷哼道:“伏羲,我现在算是知道,重楼为什么坚信飞蓬耍弄利用他!你是不是傻,话说这么满,可注定回不来的飞蓬却正好赶上那当口回归,重楼怎么可能不怀疑!且飞蓬素来风光霁月、光明磊落,他对自己的种种谋划肯定不会隐瞒…相反,他在被逼问时只会更与重楼针锋相对!” “嘭!”拳拳到肉的声音配合闷哼不停响起,可照胆、炎波、九天、赤霄、溪风、夕瑶集体目不斜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帝炎、苍风、苍炎、龙葵也在流光的眼神示意下一言不发、全神贯注的继续看电影。 重楼面色泛白,头也不回的返回魔界,他孤身倒在魔宫寝殿的大床上,双手捂住脸半晌才缓过神,语气带着明显的狠意:“天帝!”周身溢出的魔力将室内除却身下床榻外的所有事物毁于一旦!见状,他终于冷静下来的叹息道:“飞蓬…我不会放弃的。”重楼眼神明亮如与飞蓬在一起时,闪耀的是最坚定的执着,令所有旁观者都慨叹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魔尊被打击了,要摸摸头23333 PS:我也被打击了,更新这么久,几乎是日更还不时有加更,结果居然掉收藏QAQ求评论收藏啊 (*^__^*)~ O(∩_∩)O~ (づ ̄ 3 ̄)づ 第115章 第六十二章 尚思戍轮台 等飞蓬再一次回归鬼界时,又过了好多年,嬴政带着淡淡的笑意在彼岸花林迎接他。酒后,飞蓬躺在地上,他甩了甩手里的空酒壶:“你拦住我,是想说什么?” 嬴政轻叹一声,他将一枚晶石交给飞蓬:“这是那天你跳入轮回井前后,我的记忆。”半晌后,飞蓬将碎沫随手一散,蓝眸竟然露出温柔之意,嬴政抿抿唇:“你就不担心,他会忘情甚至绝情吗?吾观魔尊迄今的行事风格,可并非温润如玉似你,且其若行霸道,无有情便无有弱点、所向无敌。” 飞蓬微微摇头:“他连情都没确定,哪来的懂情、忘情、绝情?”幽幽一叹,神将的表情是满足的:“但哪怕是执念也足够,吾之所求,从来不多,不过是其心中独一无二的知己罢了!” 闻言,记忆外的众人神色不一,赤霄摇首道:“王者行霸道,但这不过是魔界环境所迫,纵然看起来再冷酷威严、行事再唯我独尊,重楼从少年时就被养出的重情重义之本质便决定他在成魔后根本就走不了绝情道。” 对于帝炎、苍炎、苍风、流光、龙葵诡异的怀疑眼神,赤霄未语,反倒是九天玄女插话予以解释:“尔等别看魔尊心狠手辣,但说到底,吾等高位神魔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我们这一辈,两族都是年轻骄楚抱团,核心便是重楼和飞蓬!然神界这边,飞蓬还有吾等与五魔神并无摩擦,可魔界…哈,兽族元老纵然臣服,那也只是蚩尤陨落、重楼崛起的不得不为之缘故罢了!” 夕瑶语气温和,但内容一针见血:“兽族元老平时不会拖后腿,也不可能反叛,然他们与重楼终究不是一路人。所以,赤霄你们若是下手,必然不会丝毫留情。讲白了,重楼、你、骄虫甚至是女娇还有瑶姬,在乎的不过是彼此罢了,从来都不包括老一辈…”见赤霄淡然点头,她对若有所思的几个小辈还有流光轻轻一笑:“重情还似无情,实则却是专情,我等高位神魔,在乎的太少但也因此守护之心甚重,故而,谁都不可能走绝情道!”彻底明悟,帝炎、苍炎、苍风、流光、龙葵恍然大悟,便躬身一礼,守护神女轻轻一笑,这时影像又变。 推杯换盏的场景一片热闹,但为主者是飞蓬,陪客则是一群鬼。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述,飞蓬饶有兴趣:“所以说,各位准备留在鬼界了?” 刘备神色淡定:“自然,吾等不留又能去哪?”关羽、张飞亦是点头。 曹操颔首接口:“既然都不愿意喝孟婆汤再不是现在的自己,便留下来为鬼界前辈们打打下手、攒攒功德,也顺便好好修炼。” 郭嘉粲然一笑:“唔,嘉觉得,鬼界美酒之味和人间果然大不同!” 孙策、周瑜相视一笑:“以后日子还长!” 这两对闪瞎眼的情况让孤家寡人的赵云、庞统还有多出的姜维都默默往一旁凑了凑,飞蓬的嘴角也抽搐了两下:“你们四个够了啊!”结果,曹操、郭嘉和孙策、周瑜一致投来默契非常的“茫然”眼神,令神将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立刻转移话题:“子龙、伯约…”其又犹豫顷刻,加了句:“士元,还有玄德、云长、翼德,你们可有兴趣入我神界?” 几鬼一愣,刘关张三兄弟一致摇了摇头,飞蓬也不奇怪,只是以眼神凝视其他三个,可庞统叹了口气,他意有所指道:“飞蓬将军,据我所知,神族似乎都是龙章凤姿吧?” 飞蓬身体僵了一下,他干咳一声:“其实你们去神界肯定要重塑身体…” 庞统摇头否决:“吾一身都为容貌所困,死了亦如此,将军好意心领,但还是算了吧。” 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飞蓬看向赵云和姜维,前者犹豫了一下,先是对刘备躬身一礼,得到鼓励的笑容后才松了口气,而后者咬咬唇,他看向飞蓬欲言又止。可神将淡淡一笑:“本将从未收过弟子,孔明说过对你倾囊相授,此言现下依旧算数!”姜维眼中闪烁惊人的亮芒,飞蓬洒然一笑:“然话说在前,哪怕你出师后大有功劳,也必因本将被贬不能坦言师承,甚至身份暴露则定有麻烦,到时汝可别后悔!”但姜维毫不犹豫跪下,他干脆利落的行了拜师礼,飞蓬颔首将其拉起。 九天玄女、夕瑶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在大家看来的眼神下,她们都摇了摇头。而投影中,飞蓬对着在座各鬼道:“接下来,本将暂时住于在鬼界的府邸,各位有修炼上的问题,如果实在解决不了,可以来拜访本将…”他忽而一笑:“当然,若只是找我喝酒,随时奉陪!”最后对赵云、姜维点头,挥手将他们身影隐去:“你们跟本将来。” 到了飞蓬府邸,他先带两鬼熟悉新环境,转了一圈才道:“你们作为人的基础不错,但对于六界的了解终是浅薄,接下来这些日子,本将会亲自教导你们,然在鬼族、冥族高手来时,尔等勿要直接出现…”在他们投来若有所思的视线时,飞蓬微微颔首:“记得,你们是神族通过谈判,每百年从鬼界带走的人间帝王将相之属…与本将无有任何关系!” 九天玄女深吸一口气:“将军当真是好算计,因为和他没有任何联系,就没谁会怀疑会重视两个新入神界的新人,这其中当然…” 赤霄苦笑一下:“自然包括了我魔界无孔不入的密探,本祭祀可是记得,这两个小辈当年可是成了汝神界隐藏的杀手锏,虽然不过是中级的水平,却在日后几次神魔大战都建功不菲。且最后一战,他们在神界也带领不少神族中低级族人打游击战,让我族不少沉迷享乐的非高级魔将损失不少…”想了想,他又道:“呵呵,这样的情况貌似挺多?却从一开始就是飞蓬的提议,如今回顾,还真是高瞻远瞩!” 夕瑶冷冷道:“自三族之战那次挫折后,飞蓬一直堪称算无遗策,然最终…”守护神女阖眸,她突然口出惊人之语:“神族战士被俘虏便就地自爆之令是飞蓬自己定下,可他本身…依照烛龙尊神所拿出的记忆,他明明走了忘情道却未遵循禁令!哈,这份信任如今可真谓讽刺之极!” 赤霄、溪风表情瞬间变白,可他们根本就无力辩驳。而昆仑镜内,蓝金色的风云有顷刻的僵直和黯淡,一声带着自嘲的叹息响起,旁边那紫金色的跳跃火焰似是焦急的靠近想安慰,却被风毫不客气的推远,便终究只能黯然的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只是在伏羲叹息道“吃一堑长一智,飞蓬这下子再也不会天真了,可吾宁愿他不要成长甚至无需突破,也莫要付出如斯惨重之代价。”时,风云似乎又恢复了平时明亮的状态,然不远处的火焰瞬间黯淡到连跳跃都已停息。 赤霄、溪风本就不好的脸色因伏羲之语更显苍白,炎波看了看飞蓬的神体,再瞅了瞅被赤霄护在身后的重楼魔体,只得叹气摇头。这时,图像以均速闪烁不息,飞蓬一边以各种方法,如围棋、象棋还有沙盘推演,去教导姜维、赵云与人界不同的兵法,另一边也耐心指点上门讨教的神族、鬼族甚至是冥族高手,亦对有意入神界的各方王侯将相进行辅导,这生活过得充实之极,堪称劳苦功高! 神族再一次派使者来带走愿入神界之鬼前,嬴政召开宴会,所有留在鬼界未轮回的帝王将相皆慕千古一帝之姿而出席,且决定去往神界者也很认真的听着嬴政对他们所说的注意事项。飞蓬混在最后,他对自己的朋友们疏朗一笑,便躲到角落里混吃混喝,其表情是少有的放松。最终,飞蓬和嬴政的眼神瞬间交汇、一触即分,神将的唇角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身化清风不过瞬息就饮下孟婆汤再次转世。 九天玄女蓦然长叹一声:“自将军轮回,葵羽、沧彬堕魔,我们几个在神界要处理之事骤增,五魔神等元老又根本不理事,久而久之便越发心燥!但自从后土处传来飞蓬之建议,吾等就陆陆续续从鬼界带回不少人族魂魄…起初,他们归于五帝和五灵管辖,后没多久往往就能彻底熟悉神族情况,并将政事、军务等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夕瑶轻轻颔首:“故而,每百年一次从鬼界带来的魂魄塑造神体后,便成为了神族军政各方争抢的最佳副手!我记得,你和辰轩…”她的语气带起一分笑意:“当初为了抢人,你们与句芒、蓐收这两位前辈差点打起来,甚至在少有文武双全的魂魄来神界后,五帝也插了一手,结果被你们四个毫不客气的揍了一顿。如今想来,当真多亏了飞蓬啊。” 帝炎、苍风、苍炎、流光、龙葵甚至不知此事的炎波、照胆还有赤霄、溪风都竖起耳朵、笑意难抑,而女娲忽然幽幽一叹:“伏羲,这次等我们出去,你记得一定要给飞蓬放个长假。” 神农插了一句言道:“看到现在,本皇只觉得,你神界明明整体战斗力不如吾魔族,却毫无危机意识…本质原因就在于飞蓬太认真负责了!” 伏羲沉吟不语,然在赤霄、溪风、照胆、炎波忍俊不禁的眼神下,九天玄女默默捂脸蹲了下去,她的姿势充满了生无可恋的意味!夕瑶美眸里露出笑意,拍拍她的肩膀笑言道:“算了,到时候我帮你…”九天玄女几乎热泪盈眶的跳起来,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然而夕瑶终于抑制不住的闷笑了一声:“毕竟,飞蓬是该不受打扰的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在另一边看见九天玄女如此表现,伏羲在神农、女娲憋笑的视线下摸摸鼻子,他干咳一声:“九天…”正怒视夕瑶的九天玄女立刻恢复往日如冰雪般的冷静:“是,陛下。” 伏羲抽抽嘴角,心想九天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朕有那么恐怖吗?但终究只揉了揉眉心,天帝发话道:“祝融、共工、悭谀和女魃,一直在收集并融合太子长琴的魂魄,如今已经成功,待吾等出去便将其复活。另徐长卿沉淀多年,待清虚回归本体便由仙成神,且其身怀女娲神力,渡劫后实力当直接成就高级。到时候,其与女魃便调给你与辰轩为副手。”顿了顿,伏羲又道:“至于太子长琴、赵云还有姜维,让飞蓬重聚玉衡军,再自行决定其三人职位。” “多谢陛下!”九天松了口气,对天帝于飞蓬之偏爱,她和夕瑶现在都非常淡定,而她…反正有女魃就足以分担良多,可伏羲的诏令还未结束,惊喜尚在后面:“羲和、常羲本有职责、不可妄动,句芒、蓐收所行无差亦一切照旧,但五魔神…除了已经回归的祝融、共工,后土在鬼界尚处对峙外,你和夕瑶回神界便传朕旨意于雷泽主、禺疆,令他们勿要再潇洒赋闲,且沧溟也已复活,飞升仙界时自然恢复记忆修为、重归水魔神之位。” 九天、夕瑶对望深吸一口气,其二神眸中都是欣喜的拱手道:“是,陛下。”赤霄、溪风交换了一个严肃的眼神皆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过渡,之后的转世就是高长恭了,放心一章搞定嘿嘿,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づ ̄ 3 ̄)づ 第116章 第六十三章 落落自空尘 飞蓬其后几番转世,中间虽有休息,但也未曾超过十年,只偶尔与鬼界之友饮酒弹琴,然有一次被郭嘉说漏了嘴,一番逼问后,飞蓬才知凡在人间恶意与他为敌者,下场无一不是十八层地狱走一遭而魂飞魄散。对此,神将皱了皱眉,他抬手将话语以风灵之力送出:“本将既转世不止,过往身份便终是成空,此等恶意报复,难免会有罪孽本不足以灰飞烟灭之魂彻底湮灭,如斯违逆天道轮回之过岂值得?立即停止并请后土上禀鬼帝,问可有抵消之法。” 嬴政起身道:“原来这种情况也算因果?先前倒是不知,吾先去找师尊吧…”其对飞蓬点点头,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曹操深深看了飞蓬一眼,忽而笑道:“今日始知,为何第一神将被贬轮回多年,在鬼界仍有倾慕者无数!”飞蓬一愣还没来得及谦虚,郭嘉就举杯饮尽、笑意盎然:“孟德所言甚是有理!” 同时,周瑜亦颔首:“没错,飞蓬将军,你在乎的不是汝敬慕者所行所为对你是否有影响,而是他们会不会因此受天道因果牵连…瑜敢肯定,你此言一出…”余下之语被孙策非常夫唱夫随的笑言挑明:“哈,公瑾所想定然成真,过一会儿,神将府邸定会聚满来答谢的仰慕之人!” 刘备深吸一口气,他和张飞、关羽一起抹开脸,庞统垂眸语气痛心疾首:“我们几个是多想不开才和你们两对一起喝酒!求莫要再在吾等孤家寡人面前表现你们的‘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了好吗?!” 可这话只引起欢声笑语不断,飞蓬脸色有些无奈,但在举杯时,他蓝眸里只余醉人的笑意,神将阖眸喃喃自语:“永生永世之命,相交易得,知已难求!昔时高山流水、无所不谈,而今纵然天涯咫尺,却也相依相随,足矣!” 在记忆内的众鬼纷纷露出被闪瞎的不忍直视表情时,旁观者皆是沉默不语,九天玄女冷声道:“这种情…重楼最终还是负了飞蓬!” 照胆眼眸里有着一丝泪光:“呵,求而不得就强取豪夺,魔尊是真不知其行之结果吗?不,他明明很清楚!”炎波抿抿唇,似乎想为主人说点什么,然他又道:“逼供…哈,魔尊所作所为与利用情-欲对神族俘虏百般盘问的魔将有何不同?”在赤霄、溪风哑口无言时,照胆磨牙冷笑一声:“哦,还是略有区别的?至少魔尊就一个魔对吧?” 炎波合眼语气苦涩道:“可吾主…他的确是受心魔影响才…” “是的,心魔!”照胆轻笑一声,素来冷峻的声音带着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意味:“所以,魔尊明知以其做法,最后当他问出神界封印解法时,吾主也就毁了,还选择继续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再说之后心魔暴动,魔尊手段之毒辣让主人彻底心如死灰!然其本身因祸得福,终发现心魔之存在而真正清醒过来,可他后来是怎么做的?!” 照胆寒声道:“魔尊明明已发现心魔影响都不肯放过吾主,说到底,不过是私心太重!又怎配得起主人曾经一片真情?!”炎波闻声张张嘴,还未说话就被照胆嗤笑打断:“对,他的确一直因误会而心怀愤恨,可现在一切皆明,即便吾主因不放心神族,在被贬轮回后对于魔尊仍有算计,然其初心昭昭、日月可鉴!重楼要是恢复记忆后还要点脸,就勿要再出现于主人面前!”炎波长叹一声,连带赤霄和溪风这次都彻底无言以对。 昆仑镜内,蓝金色风云闪烁不定,飞蓬神魂不假思索的连番出击,把破釜沉舟凑过来妄图解释的重楼魔魂之火焰一次次吹走,他在心底暗自叹息,照胆说的可真对,魔尊根本就不要脸了!短时间内不耐烦的又一次拍飞火焰,压抑杀意的飞蓬告诫自己,三皇情况未定,魔尊战力不可或缺,更何况还有暗星组织…神界决不可再为他一己之私付出伤亡! 这时,影像转向重楼,孤身坐在云层上,他轻抚琴弦,低低喃语:“琰衡,你在我手里完全发挥不了作用,可惜飞蓬此世又无修炼天赋,不过,高长恭这面具倒是别致的很!”魔尊托腮俯视,正好将兰陵王在大战中的英姿尽收眼底,其后波光粼粼,转眼便是胜利。 在庆功会上,能歌善舞的北齐将士创作了悲壮浑厚、古朴悠扬的《兰陵王入阵曲》。听着乐曲,大家的表情却是诡异极了,因为那位正站在武成帝高湛身边、尚且年幼的皇太子高纬,瞅着面露温柔笑意的高长恭,眼神略有古怪,那种炙热可不像是对建大功的堂兄,相反… 苍风□□了一声:“我的天,古代的人族男子早熟之言果然非虚!” 帝炎历史学的挺好,他喃喃自语的算道:“《兰陵王入阵曲》公元五百六十四年,高长恭年二十二三,高纬年八岁,方处韶年。” 看着在之后高纬常常去找高长恭各种献殷勤,结果完全被其堂兄当成小孩子摸头的样子,大家默默转开了眼神,倒是当时立于虚空的重楼冷哼一声,以微不可察的声音道:“真是碍眼!” 时光流逝,转眼便是高纬登基之时,刚刚结束了一切,高长恭迎来了刚刚登基的皇帝,听着堂弟对继位大典繁琐礼节的抱怨,兰陵王摇头不语,却很是温柔的给他添了茶水,但之后高纬之言语让他险些呛住:“我登基了,兄长当纬的皇后如何?” 揉了揉额角,高长恭对着眼睛闪闪发亮的高纬摇了摇头:“陛下,您对性别的认知不对啊…”见高纬不以为意,他起身语气颇为好笑:“臣正好有事禀报太上皇,陛下可要同去?”高纬闻言起身,高长恭一礼请他走在前,其脚步轻快的前行。但在后来听高长恭对高湛直言,说该给他找个皇后纠正认知时,高纬的脸色终于变了。 见高湛应允,高长恭行礼并对表情明显委屈的高纬温和一笑才退出殿内,他未曾在意高纬有一瞬间凶狠的眼神,但沙漠上的旁观者都想起了历史上的结局,不由无语凝噎。 之后投影再变,孤身一人的高长恭默默备好美酒佳肴,对着虚空出言邀请,但重楼不为所动,其则淡淡一笑离去。然视角一转,回来后的高长恭看着桌上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不由啼笑皆非:“我说,你好歹留个痕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见鬼了呢哈哈哈。” 魔尊真的很给飞蓬转世面子,可之后一次偶然机会,在听见府中传言说主人最近的饭量骤增时,高长恭直接忍俊不禁的笑倒在床上,而立于虚空的重楼脸色发黑,自此再未留过碗筷。 另高湛逝世后,高纬时不时来骚扰高长恭,但只把他当弟弟和皇帝看待的兰陵王完全没有开窍的意识,令众人默默为注定要因爱生恨的高纬点了一排蜡烛。其后几度沙场争锋,高长恭因战功彪炳、次次获封,一次大捷后班师回朝,高纬为高长恭庆贺,这时正是重楼的视角。 魔尊抬手将两人杯中之酒无声无息互换,他低言道:“…暗中下药,高纬汝找死!”待高长恭离去,发现不对的高纬便用别人发泄,重楼看着他纵情时喊着高长恭之名,最后又杀人灭口,红眸一片森寒杀意:“哈,身聚龙气未散,本座杀了你违逆天道是小,可若牵连飞蓬转世…哼,末世帝王之魂,用途着实不小,待你死后…”唇角弯起一个冷冽的弧度,一道看着就知道不是好东西的乌光落于高纬之身,重楼满意点头、转身离去。 再其后,高纬因屡次明示暗示无果,态度终渐渐绝望,然高长恭只以为他起了猜疑之心而有意隐退,但还是因战事无能成功。此世之最后,面对高纬派徐之范送来的毒酒,高长恭在其王妃郑氏要他当面去跟皇帝解释时完全不认为高纬愿意见他,于是,其毫不犹豫饮毒酒而死,大家看着使者未反应过来的震惊表情,只得叹息不已。 记忆图像的场景转到鬼界,飞蓬容貌变为神魂本体,他深深叹了口气:“人族…这关系还真乱,高纬的胆子不小,就是不知道重楼…他应该动了手脚吧。”起身直往大殿,此殿之主和崔判官皆在,见他来便躬身一礼送上了生死薄,飞蓬看着翻开的书页上,高纬的名字正忽明忽暗,不由皱起眉头。 阎罗低声道:“之前就已经派鬼卒去过了…但魔尊并未直接下手,而是在其身上布了诅咒,死时自动收拢龙气凝聚于人魂,所成的末代帝王之龙魂会变成魔族最好的炼器材料。” 飞蓬抽抽嘴角:“这样迂回又无伤本身寿数,重楼此举倒不算是违逆天道,便随他去吧。” 此刻又换成重楼的视角,他脸色发黑的挣脱众人早已料到的天道禁锢,直接去了高纬那里,魔尊看着得到消息的高纬泪流满面的样子,只冷冷一笑。没多久,北齐亡国,北周武帝宇文邕将北齐诸王都送往长安,后高纬因被诬告谋反而亡。重楼玩味的抓住其一脸惊恐的魂魄,唤来了魔族在外密探,笑道:“亡国之主的龙魂深藏一朝最后之龙气,汝等当好好利用!”魔尊丝毫未理睬高纬歇斯底里的恐惧怒骂,便直接空间转移回了魔界。 作者有话要说: 高长恭get√下一站,仙四,玄震!双更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 (づ ̄ 3 ̄)づ 第117章 第六十四章 与君远相知 时光流逝、白驹过隙,飞蓬不间断的轮回,眨眼已是天下一统之盛世,但飞蓬这次转世从开始就多灾多难——幼时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撑到垂髫之年,被家人带着出远门访亲时,正好赶上山贼肆虐,一番激战后,失去所有亲人的幼童看着满地的血,不由瞪大了眼睛。然下一刻,他就见周遭还在狂笑的山贼之身影忽然消弭,残留的唯有一片飘飞灰烬,面前出现几男几女,两位为首者一脸懊恼,其后有人提着一个和其长相一模一样的孩子:“该死,来迟一步!这下子夺天之术就更艰难了!” “赤霄,你注意分寸,飞蓬这一世还是个孩子!”视角忽然一转,换成在场的重楼,他一手抱住昏倒的孩童,对身边的好友不满叫道。 当时在场的九天玄女、辰轩还有魔界一方的瑶姬、女娇、骄虫都和赤霄一起翻了个白眼,九天玄女发话道:“别浪费时间,夕瑶只能用神树遮掩几个时辰。赤霄,你的夺天之术现在就立即开始吧!大家同时输灵力,重楼,护法之事交给你了!” 魔尊一脸郑重的点头,他后退一步布下坚固的结界再看向众神魔:“此番能否瞒天过海的将飞蓬今生天命换到这个傀儡人身上,并在天帝、鬼帝反应过来前让飞蓬此世修道成功,就全靠你们了!谁力有不逮,吾立即接应!” 神魔两族最高层联手的刺激太过深刻,令沙漠上的旁观者都瞳孔一缩,瞬间将眼神投向是当事人的九天、夕瑶、赤霄甚至炎波,最后一位很淡定的耸耸肩,可前三者正捂着脸,赤霄更是□□一声咬牙道:“重楼,你个猪把大家都卖了!” 天帝伏羲的怒吼终于响起:“九天、夕瑶,回去十年禁闭!” “是,陛下…”两位玄女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但地皇神农此刻却拆台般玩味一笑:“别担心,等飞蓬出来,你们请他对伏羲撒个娇,立马就熄火哈哈哈!”结果,一声闷哼响起:“我说实话你居然打人,看掌!”拳脚相交的声音令大家表情诡异之极,女娲淡定的音调传来:“别理这两个神经病,九天、赤霄,你们的夺天法术,可是成功了?!” 赤霄苦笑了一下:“是的娘娘,以出手者尽皆灵力耗尽为代价,晚辈蒙蔽天机相当成功,然而吾等自以为胜券在握,浑然不知,背后亦有觊觎之辈。” 九天玄女眼神一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妖皇嫡系,哼!”说着,她狠狠瞪了重楼魔体一眼:“赤霄说的没错,重楼就是个猪!居然半路被妖族高手用自己最擅长的空间法阵给环环相扣丢到混沌深处,导致玄震这一世不仅中途夭折,飞蓬神魂还遭受重创!”顿了顿,她在赤霄出言辩驳前便自我检讨:“我也有错,不该因为重楼多年没出过差错就放松警惕,更不该抱着用幻瞑妖界之战磨练玄震修为的目的,希望飞蓬转世能走捷径早日成道。” 这时,夺天之术终于圆满结束,赤霄、瑶姬、女娇、骄虫、九天、辰轩都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重楼脸露笑意,他抬眸看向身侧问道:“琼华派那边没有问题吧?” 葵羽、沧彬的身影出现在当场,先对着面色有些欣喜又有些无奈的九天、辰轩点点头,沧彬过去把诸位神魔都扶了起来,葵羽颔首:“已经动过手了,琼华掌门一会就到,他看见现场只会以为此地发生了惨案,且其在无意之间发现一位资质极佳又正好满门皆灭的幼童,至于昆仑八派的其他宗门…呵,我们都探视过一遍了,以他们的微末之力,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一人发现将军转世的情况!” 唇角弯起一个松缓的笑容,最终在影像转动前,就见重楼在已经站起的众位好友齐齐无奈的催促眼神下,才动作轻柔的将孩童放倒在不远处一束隐秘的草丛内,他和大家的身影消失前,只留下一声包含期待的叹息。 再一转,却是新仙界,消耗过度的众神魔皆盘膝坐于地面,周遭灵力涌动被他们快速吸收,重楼面色凝重看向唇角不停溢血的赤霄:“你没事吧?” 赤霄摇了摇头:“天机反噬罢了,但若此行能成,便不枉吾等这番心血…”他的眼中露出些许笑意:“倒是你事前答应我们的出手费呢?” 重楼不假思索一挥手:“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给得起,都行!” 赤霄眨眨眼睛:“也没什么,就把你迄今为止从混沌得到之物拿出来吧,从今以后,那便是我们四个的了!”瑶姬、女娇、骄虫睁开眼睛,看着目瞪口呆的重楼,都爆笑出声。 九天玄女、辰轩、葵羽、沧彬眼眸也透着点点暖意,重楼无语的抽抽嘴角,手上却未有犹豫,他拿出一枚玉镜塞给赤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我是按照属性分门别类装好的,你们看着分吧。” 再见这一幕,九天玄女在照胆复杂的表情下轻叹一声,夕瑶拍拍剑灵的肩膀,其他人也未曾出言,倒是神农在另一边摇首慨叹道:“重楼…还真是难得大方来着,对了伏羲,上次飞蓬的那些东西…” “吾开始并不知晓,但那一次烛龙出手逼退重楼之后,特地来找过我,说是下一次再要他出手,就该轮到吾付费了!”伏羲冷哼一声:“弄清情况后,我换回了飞蓬收集的资源,又多给了烛龙一些灵宝。” 女娲啼笑皆非:“神魔之战的因果还清了,可烛龙…” 神农亦是玩味一笑:“他出去的时候是不是捂着脸?” 伏羲勾勾唇,语气暗藏着沙漠上的众人都能听得明明白白的笑意:“没那么严重,只是两只眼圈黑了,外加…吾让他换了一片逆鳞而已,想来飞蓬会很喜欢的。”女娲、神农笑声不停自是难免。 赤霄、女娇、骄虫、瑶姬各自取了一样东西,又把玉镜还给重楼:“我们可用不到这么多,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说这话的是瑶姬,她眼中一片温和,又侧头看向九天和辰轩:“夕瑶开始所定的时辰快到了…”瑶姬轻叹一声,问道:“赤霄,如果天帝日后占卜…” 赤霄轻轻一挑眉,在诸位神魔好友严肃的眼神下淡淡一笑:“为令神将归来,九天、夕瑶、辰轩联手已堕魔的昔日好友葵羽、沧彬,用神界不少圣物暂时违逆天命、改善飞蓬转世之体质,并将其送入琼华派…这是暴露的情况下,天帝终能发现的结果。”他抬眸一派自信:“但在真正失败或成功之前,再占卜也只能观察到吾等所造傀儡现下的命数,本祭祀自信,在不出意外之下,隐瞒天帝和鬼帝几十年不成问题!” 九天玄女、辰轩对望一眼,他们起身笑道:“多谢!” 赤霄轻笑耸耸肩,重楼微微点头:“你们和飞蓬相交莫逆,若为他归来而联手,本就无甚奇怪,只要天帝不发现尔等和我们同心协力,定不会有所怀疑…这般,若此计不成,日后可再行他法。” 九天玄女、辰轩给了葵羽、沧彬一个拥抱,九天对重楼颔首道:“没错,如只是他们两个,陛下发现了顶多关我们禁闭…” 辰轩语气略带自嘲:“是啊,毕竟公务总不能没神处理,我们还有用来着。” 记忆外的大家还没说话,就听见神农满含捉狭的调侃:“伏羲,你看看,你这个天帝在神族最高层的心里…这都啥形象哈哈哈!” 女娲看似劝阻实则火上浇油道:“神农,快别闹了,你没瞧见…伏羲脸色都青了吗?” 然更严重的还在后面,投影中的新仙界忽然被撕开一道裂缝,在大家倒抽一口凉气、神魔两方都面露警惕时,就见句芒的头伸了进来:“九天、辰轩,夕瑶要撑不住了!”生命之神甩手一道神光打在两神身上:“你们赶紧回神界,天帝陛下在上,臣什么都没有看见!”神族元老就这样把两位玄女拉了进去,全过程无视了在场所有的魔族高手。 看他们都消失不见,瑶姬干笑一声:“其实吧,重楼,我觉得…这一次要是不成功,咱们下一回可以拉更多人?”魔界一方面面相觑,皆深以为然的点头称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本皇了!”神农爆笑的声音登时传了过来,就连女娲也语气颤抖:“噗,伏羲,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全神魔两族高层一起糊弄天帝,连偶然瞧见的,都费心帮忙掩饰,这真心了不得哈哈哈!”沙漠上的小一辈努力压抑即将出口的笑声,唯有在场的九天、赤霄、炎波还有知情的夕瑶表情略为尴尬,但更多是怀念思忆,照胆阖眸轻叹一声,终是无语。 昆仑镜内,蓝金色风云正旋转闪烁,可见其心情波动之大,重楼魔魂火焰又一次小心翼翼靠近,飞蓬神魂犹豫了一下,吹走他的力道不自觉的轻了一点,落下时重楼惊喜的发现,其离飞蓬稍微近了一点,本身魔火跳跃不息,却也不敢得寸进尺,他便干脆停了下来,只是其注意力终究全集中在飞蓬身上。 此刻,记忆图像接连闪烁,玄震在琼华派渐渐长大,作为大师兄,虽性格正直、有点一板一眼,但因其骨子里的温柔体贴,素来受师弟妹的爱戴。思返谷,玄震一脸正色的又一次拦住拔剑的玄霄,在躲于身后的云天青头上狠狠敲了个板栗:“好好思过,莫要再惹你玄霄师兄生气。” 云天青做了个鬼脸:“大师兄,你不觉得玄霄师兄的冰块脸需要好好笑一笑吗?他再不笑,就成僵尸脸啦!” 看着就个性严谨的玄霄青筋暴跳的怒吼一声:“云天青!” 只听见“噌”的一声,玄霄手中之剑铮然出鞘,云天青怪叫一声转身就跑,玄震无力扶额叹气,身边开朗的女子豪爽一笑:“大师兄,别管他们两个了…反正死不了人。”剩下的两位少女也皆点头赞同。 想了想,玄震还是不放心:“夙瑶、夙莘、夙玉,你们在这等着,吾过去看看,等会一起回去。”见三位师妹都点头应是,他立即追了上去,画面又转。大殿之内,面对众位长老,玄霄和玄震都脸色沉凝。 玄震一针见血的问道:“九天玄女祖师传讯…诸位长辈真能确定,此事为真?且网缚妖界、吸取灵力升天之法…当真可以直接升天吗?!另这个天,指的究竟是仙界还是神界?!” 太清语气淡定又透着些许激动:“自是仙界,祖师有言,到时自会派其座下神女来照应吾等!”他看着两个弟子问道:“你二人想法如何?”对望一眼,师兄弟两人都颔首表示默许,视角终于换成重楼。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给天帝点一排蜡烛233333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 (づ ̄ 3 ̄)づ 第118章 第六十五章 魂梦与君同 人间幽谷,沐浴暖阳,重楼靠在茂密的树荫下,身边正单膝跪着一位半人半妖的男子,他饶有兴趣问道:“所以,你们派了好些妖魔进去,才最终确定那是春滋泉形成的秘境?” 男子抬眸一派坦然之色:“是的,尊上,吾等前前后后几年时间,才敢肯定那是失踪已久的秉持天地清和正气、滋养催生万物的春滋泉,虽然它对于气息清正的神族、仙族有更高的滋补能力,但于妖族还有魔族,无疑也具有很大价值。” 重楼若有所思的接过男子奉上的空间坐标,才让其退下,他唇角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春滋泉…自少时那次就再未和飞蓬一道去过,本以为没机会在那里比武了呢,但如今看来,倒是可以从主泉眼引入效果最佳的支流,若飞蓬这世修仙成功归来,日后哪怕公事繁忙,也可以去我空间比试。” 挥手便打开一道空间通道,沙漠上的旁观者集体嘴角抽搐,眼见魔尊以明显轻快的步伐踏入进去,他费劲费力的和神泉泉魂一通较量,最后被泼得一身水,却面露满意笑容,并将被硬生生剥离的部分主泉眼引入私人空间。靠在春滋泉的子泉眼土壁上,重楼抬眸看着头上飘落的来自于巨树的湛蓝花瓣,手轻轻拨弄灿金色的花蕊,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微笑道:“这下子环境比之前的炎波、热海都好了,想来飞蓬会喜欢的。” 众人眼神有些复杂,其后,重楼起身又走出空间,可刚刚出去,他就脸色大变,面前银光大作、斗转星移,哪怕重楼第一时间就使出炎波血刃,也还是未能破开那浑然一体的阵法。下一刻,周遭化为一片混沌,重楼表情沉重之极:“春滋泉、幻瞑界…”他狠声道:“好,好一个妖族!这般手笔,竟然直接传送至混沌绝地…帝俊,希望与汝无关!”炎波血刃不停攻击面前的结界,配合重楼不间断放出的各系攻击灵术,大家只能瞧见他紧紧抿唇,其以低不可闻的语音念到:“飞蓬…千万…不,你不可能没有后手…一定不会有事的…” 影像一转,昆仑琼华派,卷云台上所有弟子齐聚、颇为不明所以,众长老和掌门太清脸上的神色均极凝重,他们所望的方向,一座如莲花般的小型平台缓缓飘浮于空中,其上夙玉和玄霄敛容而立,忽然手腕一抖将所持双剑脱手而出,在宝剑旋转着越飞越高几乎看不到时,又自上而下直插下来。 剑尖陡然停在离台面还有数寸之处,幻出一黄一蓝两团光球,随剑身流动不止,倏尔一齐脱离剑身,相互缠绕着急速笔直飞向天空。光球划过的地方出现一道明亮的光柱缓缓旋转、直插云霄,巨响不绝中有赤红色的巨石从上坠落于众弟子面前,摔出的道道裂纹崩碎开来,竟出现许多神情愤怒的貘妖,领头者抬头长啸一声,带众妖向着弟子们猛扑了过来。 赤霄挑了挑眉,对九天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沉默移开目光,但看着现场的情况,其眼中一片漠然,没有丝毫其他的感情。夕瑶轻轻一笑,可美目里也只是事不关己的意味,炎波、照胆沉默不语,只有溪风、流光、龙葵略有怜悯的看了琼华派一眼。三皇依旧未曾发言,不知情的小一辈略有不解,但终是没有询问。 转眼间,琼华派弟子便出现伤亡,一声惊恐大叫后,剩下的弟子如发狂一般转头,明显准备四下奔逃。玄震铮然拔剑,冲来的貘妖应声倒地,他语气相当冷静道:“平心静气,不过一群妖怪罢了,众弟子听令,按平时习惯相互配合、自由迎战!” 已经亡命逃窜者因不听其言被从身后追上来的貘妖活活踩踏而死,反倒是听命行事的弟子和身边同门互相照应、共同应敌,很快就稳定了局势,一时间,卷云台上怒吼声、喊叫声、拔剑声、呼痛声响成一片。此时,天空中疾射下一道道无声无息的金色光剑,从背后将几个最强的貘妖劈为两段,见状,玄震皱了皱眉。 然而一个化为人形的貘妖在千钧一发间被不知名的存在救下,他感激地长叫一声,纵身跳出战圈向蓦然出现的掌门太清怒目而视。太清眉头紧皱,在空中环顾四周,他忽地沉声喝道:“如此功力,怕该是妖界之主了罢?怎么不敢现身,与老朽分个胜负?!”唰的一声,一道紫红色的身影从云间闪出,与太清遥遥相对。妖界之主身形婀娜、面容娇媚,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怒气,两爪尖利如刀直抓向太清周身要害,一人一妖缠斗起来。 不多时,掌门得胜,妖首毙命,众弟子士气大振,太清露出得意之情,然在听见宗炼极为惊恐的要他当心之声音时颇为不解,但瞬息后他脸上现出万分痛苦和不敢相信的神情,背后的妖界之主一只利爪从其左胸穿心而过!太清拼尽最后的力气,回手一击,发出剑气重伤且逼退了妖界之主,但本身也从云端重重坠落,他砸在卷云台上已然陨落。 琼华弟子见太清战死,不免心胆俱裂,玄震脸色有些黯淡,但还是强提精神,他语气凌厉的利用掌门之仇,挑起了众人的哀兵必胜心理,大多数门人在其的安排下,皆选择与妖邪浴血奋战,就连本心慌意乱的几位长老也被玄震三两句正色之言安抚下来,结阵去奋力厮杀。 血雨纷飞中,玄震这个掌门弟子作为临时统帅,登上玄霄、夙玉所在的平台,他借着地势之便,对下方危难中的同门用灵术施以援手,又或是口头发令以解不少处于困境的弟子之围,如此之举自然打击了不少敌人,于是不多时便有一个化作人形的貘妖率领一众妖族飞上来。玄震眼神一厉,和玄霄一起将夙玉护在当中,但终是道行不够,纵以琼华剑法杀了不少妖族,他全身道服也渐被鲜血染红。 夕瑶终于叹了口气,九天揉了揉额角,赤霄反而笑了笑:“其实,飞蓬的转世有一点和本体一直很像,譬如本能对军事的敏锐,以及…责任感。” 不远处,云天青脸露惊慌失措之色御剑飞来,但他终是迟了一步,见玄震多处受伤、体力不支,化作人形的貘妖突施杀手,白光一闪,一杆钢枪已刺入了玄震胸膛!玄霄惊怒交加,扬手一道光剑逼退貘妖,云天青、玄霄、夙玉亦愤怒至极,抢上前去与之死拼,其再斗数招,似乎是见来这里增援的琼华门人越来越多,便虚晃一招、纵身飞远,来不及逃跑的妖邪,则尽数死在众人剑下。投影末了,只见伤势极重的玄震已至弥留之际,在众弟子失声痛哭喝骂梦貘族时,他周身闪烁白芒,整个人都化为飞灰。 但记忆之外,九天、夕瑶、赤霄、炎波的表情都凝重起来。视角依旧是玄震,他面露惊异又迅速收敛,其从地上起身,眼神掠过脚下纹刻的线条,语气泰然自若对着四方所站的妖族道:“劳烦四位妖族初代元老费心帮本将恢复神识,虽为来者不善,但还当真是荣幸之至。”瞪大了眼睛,本还有些不解的大家倒抽一口凉气,现在清醒的居然是飞蓬的意识! 眸中掠过一丝佩服,然为首的黑衣男子手上的动作却狠辣之极,他对其他三个同伴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启动了阵法!玄震的身体瞬间被无数道白色细丝刺穿,飞蓬整个神吊在半空中,鲜血顺着丝缕一点一滴溢出洒落地面,可飞蓬依然面不改色,他甚至还音调沉静的叹息了一声:“炼魂之阵,几位不愧是从盘古大陆初期就活到现在的妖族。” 黑衣男子神色不变:“飞蓬将军,你是盘古大陆五十二万年出生,后过二十万年多便超越元老级,成就先天生灵…可我们,七十几万年不得丝毫寸进!” 另一个长相美丽的女子接口道:“从神将下界,吾等就一直都在准备,拼了手中全部家产终完成这前所未有、最佳品质的炼魂之阵,且这次暴露不少探子,才将魔尊以妖族最高层特有的空间转移之术,暂时困于混沌…哪怕此举彻底得罪他,我们也要试一试。” 九天玄女、赤霄、夕瑶闻言都冷哼一声,赤霄更是不屑一顾:“蠢,先天生灵要是能这样借外力突破,又怎么可能除了天生者再无他人!” 记忆图像之上,飞蓬清清冷冷一笑,垂眸未再多言,随时间流逝,其脸色越来越苍白,四个妖族元老的表情有些复杂,除却些许担忧,更多的是夙愿即将得偿的激动。当最后一滴血流尽,玄震身体化为灰烬飞散,黑衣男子手里多出一个剔透的水晶瓶,其中有一半空间盛满凝炼之极的蓝金色液体!几位妖族高手面色大喜,在飞蓬似虚似实的神魂瞬间显现并骤然爆发晶亮的波光时,四妖早有预料,他们回神便联手施法,阵法光芒大作,虽摇摇欲坠,然终是坚持拦下了神魂。视角再次转移前,心情紧张的众人只见魂体明显黯淡的飞蓬嗤笑一声:“棋差一招,本将祝愿你们,不会给吾陪葬。” 一声近乎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出现在重楼面前的是飞蓬的神魂黯影,还有妖族高手们凝滞的笑容,红眸登时就血光满溢,他出手快到几乎连自己都看不清,不过两三招,面前就血流成河。但终究还是被拦住,魔尊语气冰寒之极:“妖族元老今日倒是难得到齐了,然你们莫非以为,汝五人能护住那四个找死的东西?!” 此番来援的妖族元老以容貌清丽、头戴凤冠的男子为主:“魔尊,神将飞蓬魂魄重创,我们可以献上这些年所得的全部与魂力滋补有关之物,可他们四个再是私自行动,也是吾等一起诞生之同伴,请您高抬贵手。” 重楼眼露杀机,明显不愿罢休,但他还未答话,面前就再次空间一扭曲,帝俊脸色难看的出现在原地,他拂袖将九个或重伤或轻伤的妖族元老打落在地,对他们齐齐低低哀求“陛下”的声音充耳不闻。对抱着飞蓬神魂的重楼拱手一礼,妖皇长叹一声:“是本皇管教不严,然对神将之伤势,吾这里有不少东西可以用上…还请魔尊手下留情,他们毕竟是本皇亲自创造的妖族初代元老。” 重楼眸中冷意没有丝毫消融的痕迹,相反其视线依旧杀意凛冽,可就在这时,沙漠上的大家听见地皇神农的声音传来:“重楼,速归!”魔尊皱了皱眉,不假思索的直接抬手,他一记攻击全力砸向那四个妖族元老,本松了口气的帝俊表情一变,其很是无奈的出手挡了下来,神农又道:“行了,你想想,飞蓬神魂能承受你与帝俊交手之余波吗?再拖下去,他伤势只会加重。” 狠狠瞪向帝俊还有其背后的妖族高手,重楼终于撕开空间裂缝,转身之余,魔尊只丢下一句恶意满满的冷语:“日久方长,本座等着你们离开妖界之时!” 见一切结束,旁观者们终于松了口气,却听伏羲冷哼一声:“你速度倒是快,生怕朕把你家魔尊怎么着了对吧!” 神农不以为意:“你当时离开神界,目的很明显,本皇总不能让我族魔尊留下被天帝当出气筒吧…毕竟魔务还是很多的。”众人面面相觑,都忍俊不禁。 作者有话要说: 短篇完结的春节福利,重飞重缘君已经发了哦,顺便,今天彼岸殇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 (づ ̄ 3 ̄)づ 第119章 第六十六章 无端秋风误 画面一闪,依然是重楼的视角,他抱着飞蓬一直未醒的神魂苦笑:“真是想不到你还有去我魔界的一天,只可惜…”语气微顿,踏入九幽禁地,重楼难得对神农相当恭敬的行礼:“地皇陛下,能否请您帮忙护法?”说话时,他手里正拿着那瓶明显又多了一些蓝金色液体的玉瓶。 神农面色沉凝,他看了飞蓬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神魂重创、即将逸散,便将魂力返还,也依然不够…汝是准备,用自己魂力弥补空洞?” 重楼未有丝毫犹豫道:“自然,此番本就是吾太过大意…” 其言被神农打断,他轻叹一声:“重楼,你可曾想过,你其实…不欠飞蓬什么?若他注定做不回当初那个六界第一神将,你还要继续在人间…这样一世世护着?”垂眸喝茶的神农正好避开了重楼的视线。这时,另一边的神农唉声叹气:“真是,当年看重楼的所作所为,我怎么都想不到,他后来能对飞蓬那么多疑…要知道,以重楼之性格,展开魂魄任由他人吸收魂力,是多难的事情,那需要的是全心全意、深入灵魂的信任啊!” “这并非欠不欠,只是愿不愿意罢了,而我乐意如此!”重楼的声音坚定没有任何犹疑:“还请陛下护法,现在就开始吧,飞蓬的伤势明显刻不容缓。” 众人看着重楼在神农点头时阖眸令本身魔魂脱离躯体,紫金色的魂魄上,护体的红光瞬间散去,其以明显放下所有防御的情况贴近飞蓬神魂。然后就听见“兹兹”之音,肉眼可见的金色从重楼魂魄一点点剥离,被明显不清醒的飞蓬神魂快速吞没,他黯淡的魂魄渐渐恢复,与之相反的,是重楼魔魂的色彩缓缓变暗。 这一幕让大家眼圈都有点红,连九天、夕瑶、照胆、龙葵都心头微涩,伏羲沉默无言,女娲终是叹气:“不得不承认,整个六界五行,只怕都找不出第二个能如此对飞蓬者。”神农轻轻的“嗯”了一声,小一辈甚至忍不住侧开头去,直到影像上的重楼魔魂被神农伸手拉回。 昆仑镜内,火焰留在原地仍然没有得寸进尺的对象,风云处传来一声低哑的叹息,里面又透着些许震惊,飞蓬首次真正出声:“重楼…” 火焰跳了跳,传出一声带着小心翼翼又满含苦涩的沙哑声音道:“飞蓬…”没有得到回应,重楼苦笑:“我后悔了,若当初早点明白…” “没有如果,一切都已发生,昨日已去,爱恨皆消,又何必留恋?”飞蓬的语气不轻不重,带着平静与释然,却让重楼的魔火瞬间就黯淡下去,幽幽的叹息后,一切又静默无言。 面对重楼魔魂不解的眼神,神农的表情有些无奈:“够了,魔魂之力消耗过半,你再继续传输,控制力下降之下,难免会带上些魔力,这对飞蓬神魂并非好事…毕竟,他现在可没有辨别能力。不过,魂魄空洞已基本愈合,只是其此世的记忆修为在遭遇重创时被自我防护的神魂本能性吞没以抵消部分伤害,几乎是恢复不了的…其中也包括了你救他之事。” “不过是一世记忆罢了,记不记得都无妨。”重楼松了口气,他魔魂归于本体,将飞蓬神魂仔细检查了一下,过程中的上下其手自不必说,但其认认真真的态度让嘴角抽搐的众人皆无话可说,最后他犹疑道:“可飞蓬一直不醒…” 神农翻个白眼,丢出一枚晶石:“灵魂空洞愈合不代表神魂重创这么快就能完全弥补!你不是把春滋泉引入了空间吗?把这些东西以五行法阵排列,再将飞蓬神魂放在阵法之上,差不多百年能伤势痊愈。”重楼面露喜色的接过东西,再次行了礼后,他便携飞蓬神魂归于本身空间。 投影再一闪,出现的地方却是神界,记忆外的旁观者瞪大了眼睛,只见神树之上,重楼、瑶姬、九天、夕瑶、辰轩、句芒、蓐收、羲和、常羲、禺疆、雷泽主都在。九天托腮似笑非笑:“虽说发了讯息,可吾还真没想到,魔尊你竟敢同意以瑶姬当掩护跑到神界来…虽然,我们联手以神树设下了结界,保证天帝陛下只能看得到幻境,但终究还是有被发现的风险。” 重楼微微摇首:“既然你说和飞蓬有关,我自然要亲自来…”他勾了勾唇角,玩味一笑:“倒是你们神族最高层这么齐心,若被天帝发现…” 结果,对面所有的神族长老一致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异口同声道:“最多一起关禁闭,让陛下自己处理神务去!” 这时,另一边呆愣半晌的伏羲终于缓过神来怒吼:“一群混账!!!” 神农、女娲压抑的笑声断断续续传来,这一边的夕瑶默默捂脸、蹲到在地,赤霄摇了摇头,忽然拉住溪风后退几步,炎波忍笑侧开头,九天干咳一声,她毫不客气一脚揣在重楼后背上:“你行啊,把大家都给卖了!”夕瑶忽然放下手温柔一笑,瞬时,重楼后背又多出一个脚印。 这时,九天神色一正:“闲话少说,这次飞蓬神魂重创被你带走,待情况好转后,你不是传了消息来吗?” 重楼面色凝重起来:“正是,怎么了?” 句芒接口插言:“你魔族大祭司赤霄布置的很好,陛下只算出了九天、夕瑶、辰轩联手堕魔的葵羽、沧彬为飞蓬改命之事,但在魔尊告知吾等神将魂魄无事后,天帝忽然大发雷霆,涉事的他们三个还有知情不报的我,都被罚禁闭十年,另…”生命之神表情晦涩不明、语气冰冷:“陛下已明令禁止…我神族决不许再插手神将轮回之事!” 听着神族元老特地加重在“神将魂魄无事”几字上的语音,天帝伏羲冷笑一声,几近磨牙:“朕还真没想到,你们一个两个,想象力这么丰富!!!”众人表情各异,九天、夕瑶、赤霄皆无语凝噎的捂住脸,他们呻-吟道:“求别放了!” 昆仑镜内,传来一声无奈的低语:“师父也真是…”另一个颇有尴尬的声音:“咳咳,我试试,能不能把这段记忆跳过去…其实也不能都怪我们…吧…” 记忆图像上,重楼、瑶姬的神情都变了,神农之女不可置信道:“这…飞蓬毕竟对神族有大功…天帝不是…他平时都不管事的吧?你们确定没弄错?!” 蓐收苦笑了一下:“五十二万年,我们几个神族初代元老还是很明白的…陛下性格其实很淡漠,而且丝毫容不得忤逆,飞蓬…唉…” 重楼“嘎嘣”一声握碎手中的茶盏:“哪怕功劳不被天帝放在眼里,可飞蓬至少有苦劳吧?如此过河拆桥,他居然连魂魄都不想放过!” 夕瑶轻叹一声:“所以我神族于此,只怕出不了大力,但若需要什么,重楼你尽管说,在座各位至少不缺资源。”诸神纷纷点头,浮光掠影再起,神农、女娲的爆笑声再也压抑不住,当然还有伏羲冷哼的声音。 半晌后,女娲问道:“伏羲,那天你赶过去,那几个妖族元老…” “看在飞蓬伤势没有严重到引发我留于他神魂的保护神力之份上,吾给了帝俊一个面子,不过那四个妖族…呵,他们不是最重视实力吗?”伏羲音调平静无甚波澜:“那就永远变成原形、再无妖力好了!” 神农翻了个白眼,道出了所有人内心之言:“伏羲,人间有一句话吾觉得很适合你…闷骚是没有前途的!”下一秒,地皇就惨叫道:“嗷,打神不打脸…嘿,你还来,本皇还手了啊!” 女娲深深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别以为这帮孩子最后都会立誓就没事了!万一昆仑镜内的重楼、飞蓬记忆恢复了怎么办?” 打架的声音立马骤停,帝炎忍不住赞道:“再给我无数次机会,我都愿意当人族,至少祖神永远都最靠谱!” 女娲失笑:“倒是个嘴甜的孩子,你好好待流光吧,日后汝当有奇遇。”帝炎眼神一凝、躬身一礼,此刻画面显现出人间琼华派之场景。 浮于虚空瞧着这出“升仙”闹剧,重楼不由嗤笑一声,他侧头对九天玄女问道:“飞蓬转世业已离去,这没了玄震的琼华,你准备如何?” 九天玄女面色一片淡漠:“吾愿借鉴陛下昔时之举,留一个涅槃重生的新琼华。” 重楼表情一凝:“够狠啊你!”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多谢夸奖,我可不如魔尊你!吾好歹只是推波助澜,比不得汝那一次出手,从头到尾皆是引君入瓮,令魔界完全变成魔尊的一言堂!” 重楼干咳一声转开话题:“但终是不如飞蓬,我每次吃亏都是在他手里…”冷漠俯视琼华一眼,魔尊转身离去:“本座便不打扰玄女清理门户了,只希望日后还能有机会对上神将而正大光明的扳回一局。” 此刻,龙葵轻叹一声:“当时山下很多人呢,玄女和魔尊都完全没在乎…”注意到此点的苍风、苍炎、帝炎也点点头,看向九天。 九天神色坦然道:“我神魔两族的看法,的确和人族不太一样,纵然天火落下也不过魂归鬼界、新的开始…”想了想,她淡淡一笑:“云天河很不错,他舍身救人给我的印象,倒是比后来成就魔将之位的玄霄要深。” 九幽禁地,重楼一脸冷漠的面对亲自来魔界讨要飞蓬神魂的酆都,好话说尽的鬼帝最终实在无奈,只得看向作壁上观的地皇。神农优哉游哉放下酒壶:“重楼啊,任何神族只要实力不超越伏羲,哪怕被贬轮回,生死亦不过天帝一念之间…先天生灵可非是不被伏羲真正看在眼里的长老之流。” 重楼脸色登时变了,他沉默半晌,还是依依不舍从空间的春滋泉支流中抱出了飞蓬神魂。末了,瞅着鬼帝背影,魔尊难得有些黯然神伤:“还请地皇告知长老院,本座要闭关一段时间。”语气冷凝抛下一句,重楼转身就回了自己的空间。 这一回,影像终于转到了飞蓬。鬼界,睁开眼睛的飞蓬还顶着玄震的容貌,他看向面前一脸惊讶的太清、宗炼和云天青,只语气淡漠的问了一句:“尔等是谁?”随其话语,相貌也变为飞蓬本体,让琼华之人瞪大眼睛,太清一句话脱口而出:“汝到底何方妖孽,竟然幻化成吾徒的样子?!” 飞蓬皱了皱眉,一声冷哼伴随出现的身影忽然响起,琼华几鬼脸色一变,云天青轻笑拱手:“始皇。” 嬴政面色冷然,只面对云天青时稍稍点点头,他看向飞蓬轻叹一声道:“九天玄女、夕瑶玄女、辰轩战将联手葵羽天魔女和沧彬战将,将汝此生命格硬生生改变并送入信仰九天玄女的琼华派修炼,这两鬼是你此次轮回之师长,云天青是你师弟,”见飞蓬脸色瞬变,他摇摇头:“然九天玄女急功近利,为让你尽快成仙放任琼华派对上幻瞑界,琼华以夺灵之法妄图走捷径升天,结果引起了妖族高层注意,阴差阳错之下确认汝之身份。” 飞蓬眉心微凝:“既然我神魂之力消耗不少,那么他们一定成功了吧?陛下定然已晓此中状况,九天、夕瑶、辰轩现在如何了?” 嬴政苦笑:“那几位好歹是神族最高层,不过是多牵连一个知情不报的句芒神将罢了…况且天帝也只是惩罚他们关禁闭,并明令禁止神族再出手干预汝之轮回而已。倒是你自己!四位妖皇麾下元老联手调虎离山将魔尊困于混沌,又以障眼法把你转世之身玄震带走,后用炼魂之阵意图将你神魂直接炼化,即便天帝及时赶到和妖皇打了一架,但你本身也遭受重创,这一世的记忆修为更是全没了。” 太清、宗炼和云天青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记忆外,赤霄抽抽嘴角:“看起来嬴政不知道真相,不得不说,鬼帝陛下这偷换概念的水平…” 九天、夕瑶无语凝噎,照胆、炎波直翻白眼,龙葵代大家说了句大实话:“水平自是没的说,但又造成了误会。” 飞蓬淡定之极道:“本将无事,只需休养一段时间、补回魂力即可,九天他们没因此被陛下严惩就好…重楼…”神将唇角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吃一堑长一智吧,实力太强、自负自傲可不见得是好事呢。” 嬴政微微颔首,对着琼华派几鬼,他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若玄震没死,你们夺灵后飞升是可以的,因为九天玄女必然会保住琼华派,可飞蓬神魂偏偏出事了…呵呵,哪怕是神也是有私心的,从小到大的好友和信仰她的凡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最洒脱的云天青耸耸肩:“明白,说到底,人有亲疏远近,神亦如是,多谢始皇指点。”太清、宗炼抿抿唇也是一礼,图影再次闪烁。 作者有话要说: 玄震结束!其实,重楼对飞蓬的心思真心…他只是…情商晚期没救了!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 (づ ̄ 3 ̄)づ 第120章 第六十七章 春雷始惊蛰 彼岸花林,曹操一脸无奈的抱起喝醉后跟八爪鱼似的缠他的郭嘉,并对飞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得到一个颔首示意。看着他们的背影,飞蓬轻叹一声,他垂首掬起一捧忘川水覆在脸上,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呼唤:“飞蓬将军!” “云天青?”睁开的蓝眸一片锐利,飞蓬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琼华还留在这里的,见着本将可都是绕道走,你倒是有点意思。”云天青耸耸肩,递过去一壶酒,飞蓬哑然失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汝的性格,本将可听嬴政说过。” 云天青也很坦然:“晚辈的确有事向将军讨教…” 见他出示了手中一块玉牌,飞蓬的眼底掠过一抹惊讶:“崔判的巡查令,倒是恭喜你,成为真正的鬼界一员…”仔细一看,神将了然一笑:“第一次修炼鬼族秘法到瓶颈,难怪来找本将。”其语气微妙的一顿,飞蓬玩味笑道:“你应该知道规矩吧?” 云天青非常淡定的点头:“晚辈自然知道,不过…”他眨眨眼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将军,我可以先欠着吗?一定会还的!” “噗!”飞蓬蓝瞳泛出点点涟漪:“看在你是第一个大胆提出赊账的,本将就网开一面吧…给汝一年时间,不然的话,就第十九层地狱或者冥土,你自己选个地方历练一番如何?” 云天青脸色一苦,他立马狠狠点头:“将军你放心!”其一脸为了不被虐,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表情,令飞蓬心情甚好的弯起唇角:“那现在,拔剑!” 画面忽然闪烁不息,依稀可见飞蓬当天很是满意,他最后一拳砸晕云天青时难得提出邀请:“天赋不错、韧性亦不差,待你突破,可来本将府邸拜访。”等候在一边的太清、宗炼嘴角抽搐把他拎起来,飞蓬把地上的剑捡起:“等醒了告诉他,剑随心动、变化万千,心有多大、剑有多远。” 待三鬼离去,飞蓬才侧头看向身边,嬴政很自觉的现出身影,他轻笑一声:“看来,你很欣赏他?” 飞蓬似笑非笑的反驳了一句:“我倒觉得,是天道很喜欢他…哈,一个凡人,哪怕是修行者,死后为鬼很正常,但是身有师徒因缘连于一界之主,这可不简单!” 嬴政表情一滞:“你是说…” 飞蓬摊摊手:“就是你想的那样,没多久你就要多个师弟了,我倒是很好奇,鬼帝即便在鬼界,那也是非大事不出的!云天青到底是哪里值得他另眼相待了?连你这个首席弟子都不知道!” 嬴政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天青这小子,我觉得挺好玩的,而且,师尊有些本领,比如阵法星象,对我来说根本就如天书差不多,天青基础不错,希望…我现在就去问师尊吧。”见其隐身形而去,飞蓬淡淡一笑,他也身化清风,不过顷刻就来到后土所在大殿。 棋盘上黑白厮杀,听见动静,一神一鬼同时抬首,看见飞蓬不由皆笑,鬼王抢先后土一步问道:“神将恢复的如何?” “十之八-九,但完全恢复还需要几十年…”飞蓬唇角弯了弯:“当然,若鬼王想现在切磋,本将也可以奉陪到底。” “……”似乎是被噎了一下,鬼王翻了个白眼:“哼,本王才不屑于乘人之危,不,是乘神之危呢!” 后土终于笑出了声:“飞蓬,最近妖界可是很惨啊。” 飞蓬愣了一下:“也是,重楼这次可是中计了呢…那几位据说是算计了我的妖族元老现今何如?” 后土和鬼王一起点头,土魔神叹道:“那几个元老不知结果如何,自被妖皇带走就再没出现过,他们的族群…魔尊没有亲自动手。” “魔尊只是弄了个以天材地宝为代价的悬赏,轻而易举就让那几个族群现存不多的高手集体陨落。”鬼王打了个寒颤:“然后他又送了一堆资源给几个曾被压迫、与之有血海深仇,偏偏实力只差元老的小妖族,结果他们皆造反了…”他犹豫了一下:“风水轮流转,高位妖族往往尽出美人…” “你能不啰嗦吗?”见飞蓬有些不解,后土打断他的话,直言道:“反正不过百年,这几个元老族群已沦落到连幻瞑界都不如的地步了!要知道梦貘族好歹还有自保的能力呢!” “嗯…”飞蓬不以为然的托腮应了一声,看了看面前后土和鬼王杯中所饮的酒,他忽然一笑,在一神一鬼疑惑的视线中又收敛笑意:“我先回去休息一下再闭关…对了,鬼帝最近大概要新收一个弟子,你们心里有底就好…”见鬼王与后土都眼神一凝,他洒然一笑:“是云天青,性格挺好的,不过本将觉得,他自己应该还不知道。” 起身悠悠然离去,瞬息就到了自己府邸,看完赵云、姜维留下的信,飞蓬脸上一片果然如此,他靠在床上,手中倏尔多了一个酒坛:“只可惜现在就我一个,但你酿的酒还是很多的…”自饮自酌的飞蓬眉宇一派松缓笑意,面庞渐渐染上红晕:“大概还够我继续喝个千年吧?唔,或许该再要一点…这可得想想办法。” 在彻底醉倒之前,沙漠上被秀了一脸恩爱而生无可恋的旁观者就听见飞蓬阖眸时一句低笑:“虽不记得,但重楼,看在你帮我出气的份上,就不笑话你这回栽了吧…下次可别那么容易被算计了。” 影像视角一变,重楼面色淡漠,他看着前来禀报推波助澜结果的暗星高手,其语气带着一丝冷然:“继续下去…本座倒要看看,他们还准备当多久的缩头乌龟!” 魔将垂头应是,其又言:“主上,我们在妖界和人间活动时,偶尔发现了前首席魔将溪风的踪迹。”重楼红眸掠过一抹惊讶,却听他道:“可溪风机警之极,打晕了我们的探子并消除记忆,若非通过符箓可见当时情景,差点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记忆外,溪风干咳一声,他竖起耳朵,眼神更凝聚,而重楼玩味一笑:“可这样又如何,你们不还是没找到他和水碧吗?” 魔将苦笑:“主上英明,他们上禀后,组织派好几位擅长空间法术的高等魔将前去,但根本一无所获。” 重楼不以为然挥手:“日后再有溪风的消息,汝等稍加注意便是…平时,多放些精力在神界至今还在追捕水碧的神官身上,等他们有动静,尔再上报于本座,退下吧。” 投影又闪,在这个间隙,龙葵、溪风的表情都变了变,一身红衣的鬼王嗤笑一声:“只怕那次的安溪之行,魔尊就在现场?” 溪风微微颔首:“尊上是等神界确定吾和水碧都死透了才走的…这样倒是避免了麻烦,神界负责此类事务者好像有专门的神官,直接听命于天帝陛下?” 伏羲淡漠的声音传来:“人神不可恋、神道不可窥,规矩是朕定下,但主要针对的是恋慕人族的我族族人。” 神农玩味一笑:“所以,其实不包括神魔?” 伏羲答道:“不过是立场相对、不可助长罢了…不过,这一点还不值得吾注意。”众人露出恍然之色,这时只听见打打杀杀的声音,定睛一看,居然是飞蓬再看一段段的记忆,这主角却是云天青和玄霄。 半晌后,飞蓬长出一口气:“云天河…哈,你这个儿子倒是不错,烛龙的性格素来古怪,烛龙之息多少龙族高层求而不得,倒是让一个凡人得到了。” “那小子啊,我当初在鬼界看见他差点没吓死,不过这经历的确精彩…”云天青轻轻摇头:“不过,飞蓬将军,我此番是想求教,以您对魔族实力之所想,玄霄师兄成魔从东海破界而出要多久?” “差不多五百年吧…”看了云天青一眼,飞蓬语气有些异样:“你就准备这样继续等下去?” “自然!”云天青不假思索的点头,他似乎是想起什么,忽而一笑:“飞蓬将军,虽然玄震师兄是你的转世,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一脸正直,倒是飞蓬将军你脾气更有意思。” 飞蓬意味不明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胆子不小…” 云天青很光棍的做了个鬼脸:“认识也不短了,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飞蓬蓝眸掠过一抹笑意:“你若觉得,那便是吧。”眼神充满玩味,神将的音调微微上扬:“然你既然来了,就莫要错过正事…”随其话语,浮光掠影再起,全是飞蓬在鬼界的琐碎生活,最终停伫于灿烂如火的彼岸花林。 只听见一声闷哼,持剑的云天青被飞蓬一拳撂倒,他艰难地爬起来,坚持了十多招,再次倒下…来回多次,云天青终于直翻白眼起不来了:“我说飞蓬将军,你以前训练神兵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 飞蓬眼神清澈明亮,他轻笑一声:“本将只拿出了拳脚功夫而已…需要我训练的副官,哪一个拳脚都不差…其实你这些天进步不小了,开始可是一招都接不住的。” 云天青无奈道:“我这不是为以后打好基础吗,师兄成魔,要从东海出来只怕得五百年了,我好歹提升点实力啊,不然还没道歉就被秒杀了多糟糕!” 飞蓬不由失笑道:“也罢,本将对魔族倒是有些了解,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吧…”云天青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托腮和飞蓬一同坐在彼岸花林旁,认认真真听着,不懂就直接问,最终好奇的问道:“我说,就算你是第一神将被贬下界,也不该知道魔界这么多事吧,居然连习俗都有?” 飞蓬一愣,眼底波光闪过,轻叹一声却转移了话题道:“天青,接下来我要转世了,等下次回来我再教你剑法吧…你资质其实不错。”在云天青愣神时,他身影直接离去,转眼已经是轮回井,但飞蓬忽然凝眉:“鬼帝陛下,你怎么来了?” 酆都表情有些凝重:“飞蓬,你来看这一卦,是伏羲和神农最近心有所感而算。” 飞蓬走近,不多时就眉心紧锁:“人族大劫…怎么会如此,若是战争倒无妨,可这不在六界之内是何意?而且…”他死死盯着龟甲:“无中生有,亡者归来…”神将阖眸,他有些艰难问道:“是我想的那样吗?” 飞蓬声音透着一丝不可置信又尤带希望的意味,鬼帝幽幽一叹:“他们为此已经等了千万年,就等一个天道露出的破绽,看来便是现在。” 飞蓬深吸一口气:“人祖复活,天道不允,劫难自然无中生有…”他抬首,唇角弯起一抹决然的弧度:“师父和神农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酆都眼底寒光一闪:“女娲是人祖,她身上凝聚人族的香火气运,所以不让她复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族灭族,再不济也要损失惨重。”大家的呼吸都骤然凝滞起来,九天、夕瑶、溪风、赤霄、炎波、照胆、流光面色都郑重之极。 飞蓬蓝眸显现杀意:“我明白了…”他轻轻一笑:“本将开除神籍,又轮回多次,以人族的身份解决这场天道灾劫自是可以,说不定还有功德呢,毕竟天道只是根据规则运转…” “故而这次需要你将神魂封印解开,至少在人间要能用出汝现今的全部实力!可你之神识…必须压制到极致。”见神将毫不犹豫颔首应允,鬼帝便将孟婆汤递给飞蓬:“保重!”周身闪烁蓝金色的光芒,他单手接过汤碗,过了一会儿,飞蓬粲然一笑,才一饮而尽,纵身跳入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 景天啦!最后的揭秘,大家看的爽不爽23333除夕快乐么么哒!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 (づ ̄ 3 ̄)づ 第121章 第六十八章 无奈眼长空 魔界,重楼面沉似水,神农一脸淡定的转开视线,他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问道:“既然地皇陛下不肯明言令我下界不可动用全力之原因,那吾能把大祭司借走吗?” 神农眨了眨眼睛,挥手把一愣神的赤霄还有重楼、瑶姬、女娇、骄虫一起送出,他只传了一句话出去:“人有人道,不可擅动。” 重楼挑眉把几位好友一起拉入空间的一个小院落中,简简单单的石桌旁,几魔都盯着赤霄,半晌后他抬首道:“人间大劫,功德无量!也就是说飞蓬此回转世注定劫难多多,但或许也是机会?”看着重楼若有所思的样子,赤霄叹了口气:“不过地皇陛下之意…重楼你此番下界若是随意出手,飞蓬此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甚至…难度叠加更增。” 重楼红眸闪过一抹寒意:“多谢提醒,吾明白了…哈,这次倒是要好好谋划一番…”见其神色,瑶姬、女娇、骄虫和赤霄都很自觉的告辞,重楼也不多礼的送他们离去,然后又叫来暗星组织在外的密探,吩咐他们最近将精力集中于人间,有风吹草动立即上禀,经过专门分析得出结果再上报于他。 影像一闪,四凶兽的身影再次出现,但大家表情惊讶之极,只见被他们护在身后的是一个年幼的孩童,定睛一看,长相居然是飞蓬的样子,他看着一波波扑过来的奇形怪状的妖族,虽有些瑟缩,可眼中却多是好奇。最后四凶兽杀完了所有敌人而回过头,他也不害怕,只是眨着明亮的眼睛,看起来倒是相当可爱。大眼瞪小眼儿半天,饕餮叹了口气:“大家一起动手,先把他身上的神味儿给封住!这也太香了,难怪这么多不要命的。” 灵光照射时,混沌的声音带着笑意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的声音很清晰:“我叫景天,多谢相救。” 穷奇插话道:“老大,我们几个…” 饕餮不假思索道:“吾去找那位,你们在这里守着…小景天,记得以后夜晚不要一个人去阴气重之地,汝之体质太容易招惹异类了。” 景天灿烂一笑:“知道了…”他瞅了瞅地上的鲜血眼睛骨碌碌一转:“等我有实力了再来!”四凶兽的动作一僵,饕餮无奈一叹,他对其他三个同伴使了一个小心的眼神,投影视角换为重楼。 人间,魔尊死死盯着唐家堡内的少女,表情古怪极了,看见这一幕,沙漠上的气氛也颇为沉寂,伏羲冷哼一声,夕瑶抿唇不语。 重楼侧头对身边脸色难看的九天玄女道:“你们当时…” “我怎么能想到!”她咬咬牙:“吾等都以为…夕瑶会丢几个中低级神果下去!” 重楼翻了个白眼:“结果,你神界的守护神女一时拿错了?” 九天玄女甩手一抹寒芒,将一个偷偷摸摸接近的妖怪湮灭于当场:“最顶尖的神果,逸散之神力完美的遮盖飞蓬现在被封印的神力,且夕瑶设下的神术,人间的妖族很难突破!” 重楼嗤笑一声:“所以,你怎么不让这帮妖族自己送死?” “手误!”九天玄女一噎,却将剩下四散奔逃者也杀了个干净。 重楼表情淡漠,他挥手居然连妖魂也未放过,九天玄女皱了皱眉,然终是被其言语说服:“本座设下结界,这是她第一次逸散神力,而所来者亦是最近感受到诱惑的,全部灭口后几乎不可能再传出消息,如此才当是真正安全。” 九天玄女点点头:“吾去给她设下封印,待其日后修炼再自行慢慢退却…”她唇角微微上扬:“人间大乱在即,以此女顶尖神果身份,身聚气运必然参与其中…哈,飞蓬这一世没有遮掩容貌,到时候…” 重楼冷哼一声:“玄女请便,本座魔务繁忙,先行一步!”他转身离去,末了又加了一句:“为飞蓬安全,本座的结界是固定于人间,自今日起,各界除却元老级别再无插手人界之可能。” 神农忍俊不禁的声音传来:“未遮掩飞蓬容貌的景天、顶着夕瑶脸的雪见…”重楼正一步踏出,面前斗转星移。 龙葵看着魔剑出世、锁妖塔被弄得一片狼藉的样子,啼笑皆非道:“后来还有与葵羽天魔女长相有几分相似的晚辈,我忽然理解,魔尊为何看紫萱姐那么顺眼了。” 取出魔剑,重楼直接来到四凶兽面前:“你们欠本座因果已还清,如此是准备跨界离去还是…” 饕餮毫不犹豫道:“吾等自是离开,人间最近显然并非久留之地,还请魔尊指点迷津。” 重楼微微颔首:“日前下界的各族高手…因你们护飞蓬至今而损失惨重,倒是得罪了不少势力,本座便送去汝等新仙界一避。” 沙漠上,赤霄、夕瑶、九天、溪风、炎波、照胆的神情都古怪起来,他们见四凶兽闻言一脸轻松之色被魔尊送走,皆面露怜悯之色。 女娲轻叹一声,伏羲沉默不语,神农不以为意:“大抵是新仙界风景优美才引他们时不时停驻,也是命中有此一劫,索性又没死。” 记忆图像又换到飞蓬的视角,已为少年的小伙计景天在面对管事时的演技相当高明,从惊慌失措的半真半假,到不着痕迹地巧妙奉承,但对方习惯性羞辱少年的态度令众人都皱起眉头,同时,却听门那边咔嚓一声巨响!“啊呀!有妖怪!”赵管事正要往桌下躲,然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凛冽话语在大门那边蓦然响起:“当剑。” 重楼一身黑袍走进屋来,手中拿着紫刃宽阔的魔剑,赵管事眼睛在他身上溜了一圈,便定格在其背后地上的几扇破裂门板上:“什么贱啊贵的!没看关门了嘛!这门你怎么赔?” 重楼眼中一道寒芒飞速闪过,他也不说话,直把手中之剑往地上一顿,霎时火星四溅,剑拄之处的坚硬石砖上已是裂纹无数!在管事吓了一大跳,皱纹挤成一团的满脸谄笑、急声召唤时,景天怔怔地看着重楼、陷入呆滞。 重楼眼中先是掠过一抹复杂的欣喜,然后又转为失望,景天被赵管事连声叫喊甚至在头上一敲才反应过来,重楼见状冷哼一声,眉毛微微一扬,他在景天麻利地从旁边柜台上拿来当票簿子问价格时,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其语气淡淡说道:“一文。” “什么,一文?!”景天惊讶,赵管事在旁反应很快的连连催促,于是景天拈笔而写又恭敬地将当票交给重楼,重楼接过后看也不看,往怀里一塞,他将魔剑掉过头来朝前一递。景天赶紧上前握住剑把,可其用力却拉不动,抬头一看只见重楼两指夹着剑刃,眼神烁烁生光竟正朝他注目沉思:“客官?” 似乎是听得景天呼叫,重楼才如梦初醒,他双指一松,放开剑器:“你……竟然沦落至此。” “什么?”景天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疑惑说道:“沦落?客官,你认错人了吧?”似是魔剑在手之故,景天明显一阵轻松,浑没刚才大气都不敢出的感觉,连说话也顺溜许多。他从容说道:“客官,您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要去把贵剑收在库房里了。”说罢,其转身就走。 视角一闪,同时刻的变为本来冷若冰霜的重楼,看着景天刚抬腿要迈过门槛,却突然停下来倚靠在门框上大喘气。 “咦?这臭小子怎么突然累成这样?”景天惊魂未定,赵管事则满腹狐疑,重楼的眼神却起了些微妙变化,那深不可测的眸子里突然有了些复杂难明的情绪,其中有犹疑又有希望期待:“哼!”手一扬,水、火、土、风、雷的无色元素被他糅合成一道灵光打入景天体内,后在表情奇异的当铺二人注视中,魔尊再也没什么举动,他一转身便走出破损的大门,很快便淹没在无边的夜色里。 接下来画面浮光掠影般时快时慢闪过,令众人笑声难抑——竹荫月影之中,初涉江湖的一男一女相伴相依而行,少年昂首阔步、英风爽朗,少女轻盈窈窕、柔弱单薄,身后有浅黄色的小小灵兽振翅飞舞,脸颊亦泛着害羞的红晕。可虚空之中,重楼脸色相当不悦:“哼!你们倒是相当合得来,本座自不好意思打扰,便祝尔等一路顺风!” 话虽如此,魔尊转身离去后,还是忍不住让手下密探注意景天的种种情况,在知晓蜀山内定的下一任掌门和女娲后人与他们相识同行后,重楼终于松了口气。可大家连连干咳的看着他以水镜术远观景天所行,脸色一直的青一阵白一阵,但在飞蓬转世遇险时,他终还是忍不住一步踏出直达战场。 忽然波光一闪,转到景天一方,御剑堂中一阵红光大盛——鲜红的光华无比璀璨华丽,就好像有一轮红日刹那间升起!“咦?”本被敌人的威压弄得有苦难言的紫萱,因压力顿失而惊奇地定睛一看:“谁?” 还没等紫萱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冷冽的话语如冰潮般开始涌荡:“邪剑仙,原来是你这杂碎。” “啊!是你!”景天忽然叫了起来:“你…你是那天来当剑的人!你怎么会…”重楼没理会景天的疑问,他紧盯着邪剑仙,对方不多时就冷汗涔涔:“你……你要怎的?” 红眸掠过一抹嘲讽:“污秽!”重楼额间那朵烈焰火纹倏然闪亮,猛地射出一道带着明烈无比之光焰的奇光!直朝那邪剑仙电射而去!然看其惨叫声后金蝉脱壳而逃的方向,重楼眯了眯眼睛:“有意思。 就在这时,景天叫道,“喂!你真是那天来当剑的人?”他围着重楼绕了一圈的仔细打量一番,惊奇地叫道:“你还真是那天来当剑的人!呀!原来这世上,还真有比我爱财的人!不就是一文钱吗?你为了讨剑,都追到蓬莱来!”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重楼冷哼一声无言以对。 “给你!”景天好像是被他所想的重楼之毅力感动,也不多啰唆,他十分爽气地递过魔剑,语气有点儿埋怨道:“你也真是,我只是偶然带了你的当物出门办事,你就沿途问了我的消息追过来。怕了你啦,拿去,也不要你的票据啦!” 见少年根本就满不在乎地递来魔剑,重楼额角青筋欢快的跳了跳,其表情和记忆外的大家有异曲同工之妙,景天顶着飞蓬的脸如此行事,实在是让除龙葵外的所有人皆浑身不自在!重楼张张嘴似乎想放几句狠话,但终究只问道:“这剑,好用吗?” “这……唉!”景天脸上露出肉疼之色:“好用是好用——”重楼毫不犹豫打断:“既然好用,就好好用它!”见景天亮起来的眸光,重楼深深叹了口气,他转身便想走,但被蓬莱掌门拦了下来,接下来的对话尽显魔尊本色,以及…龙葵忍俊不禁:“魔尊根本就是拿着商风子当出气筒了吧。” 此刻,紫萱上前一步插话道,“敢问蜀山近来变故,和刚才那人有关吗?你知不知道蜀山现在情形如何?刚才那人假冒蜀山掌门,到底是来自哪路?”问话时,紫萱手抚乌黑的发辫,显得别样娇媚可亲。 “那‘人’?”重楼转过脸来,看着紫萱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道:“以你灵能,若非自闭视听,怎会不明白其中因果。你这样做,值得吗?”一缕讶色从紫萱脸上一闪而过,瞬即又神色如常,重楼皱了皱眉:“你如此禁锢灵力,危险。” “我自有分寸。”面对魔尊的好意提醒,紫萱竟脸现不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劳他人置喙。”她看了看重楼额间的灿烈焰纹,又不客气地加了一句:“你们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哼!”重楼血瞳闪过怒意,景天见气氛不对插话打岔:“我说这位黑大哥,这么好的一把剑,你真不要啦?” 重楼不假思索回答道:“区区一剑而已——呃,什么黑大哥?”魔尊几乎瞠目结舌:“小子,你看清楚,我只是穿了黑袍而已!” “黑大哥,别‘区区一剑而已’啊,好像我景天喜欢占人便宜似的。要不这样,我这就给你一文钱,这剑算卖给我的怎么样?”景天掏出了一枚铜板。 “……不用!”重楼无语凝噎。 景天喜笑颜开道:“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贪财的人!那么这剑就算你送我的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铜板放回怀里时,并冲着重楼眉开眼笑地说道,“既然送过我景天东西,那你以后就是我的朋友了!” “朋友……”重楼一时陷入了沉思,他凝视着少年清俊的面庞,半晌后悠悠说道:“你觉得我们两个,是朋友?” “当然!”景天拍着胸脯保证,“凡是送我东西的人,都是好人,我都当是好朋友!” 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我叫重楼。想做我的朋友,可以。但我从来没有愚昧无知的朋友!”毫无征兆地,重楼猛一扬手,一道恍如幽梦的紫色光晕,刹那间便氤氤氲氲地渗入景天的身体! “这是什么?”景天皱眉发问,却听紫萱惊呼道:“古梦雷觉!” “不错。”重楼看着她:“你能看出魔族的徽纹,还能叫出名字,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不简单。告辞!”平地一声响亮雷鸣,他已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帝炎喃喃自语了一句:“魔尊肯定是实在接受不了景天顶着飞蓬将军的脸这么行事才落跑的吧?”苍炎、苍风、流光一起狠狠点头,九天、夕瑶、赤霄、溪风都无言以对,炎波干咳一声。 照胆冷哼道:“虽说猜到这一世,情况肯定不简单,但景天是最不像吾主的。” 龙葵默默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就想让他再去轮回一次?”照胆手指了指屏幕,他侧过头一副默认的样子,龙葵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电影已然到了蜀山拜剑大会。 作者有话要说: 给重楼点一排蜡烛23333新年快乐么么哒!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 (づ ̄ 3 ̄)づ 第122章 第六十九章 无悔谢微尘 山亭畔,天风里,景天沉默一阵子后,语气略带自责:“雪见,你能这么说,我景天真心感激。这许多天来,你对我好,我也知道。可是,你说的你那些不足,真的不算缺点;反倒是我景天,有许多地方做得不好。我不过是一个出身贫寒的小厮,虽然现在稍有起色,但还是家无恒产。若现在就要在一起,我景天真是高攀了。要不……” 唐雪见脸色微变,忽然转身飞快地跑掉,景天表情愧疚的目送她远去,然后便在飘飘吹衣的山风中听见少女的一声大叫:“死小天,大笨蛋,我恨你!” “哈哈哈哈!”见立于虚空的重楼黑着一张能吓死六界不少高手的脸,众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景天忽然回头看向重楼所在,魔尊本能一步踏出立刻离开现场,导致沙漠上的笑声更甚。 明显心烦意乱的荡云飘了很久,重楼才冷静下来,忽而皱了皱眉:“那个女娲后人…”挥手召来在人间的暗探,魔尊吩咐道:“汝等去苗疆,不惜一切代价查出紫萱的生辰八字,记得不许留下任何痕迹!” 来者的表情有些不解,但还是齐声应是,重楼孤身喃喃自语道:“不过初识,可这种久别重逢的熟悉感…偏偏又和吾对飞蓬完全不同。希望正如我所想吧…”眼中隐隐有着愧疚和期待:“女丑…当年真该拦着你犯傻的!” 九天玄女、夕瑶的脸色骤然变了,眼神锐利如刀剑射向赤霄,连溪风都面露惊异之色,可魔族大祭司轻叹一声,垂头避开了众人视线,却是默认的态度,影像又是一变。 蜀山试剑坪上,东北天空黑色妖军滚滚而来,在场者尽皆震惊,却也毫不畏惧,他们迅速起身先在门中长老的指挥下各结法阵,然后又在徐长卿的统一调度下,根据各自法阵的攻防特点排布到各种要隘。安排好各派友军,徐长卿又传下代掌门令,调度蜀山派五百弟子,各据险要地形,准备迎战! 对于临危不惧、居中调度、井井有条的徐长卿,重楼只微不可察点了点头,他唇角最终弯起一个淡淡的笑意:“不如骄虫,更别说飞蓬了…不过,她若是归位,即便有几百年的记忆,也定然越不过本身之千年,留下来的只会是我兽族骄楚女丑而非女娲后人。”其眼神再转向景天,魔尊瞳孔一缩,看清他叼着一只鸡腿倒地,浑身剧颤活像是吃撑了打摆子的样子,不由面色诡异,红眸掠过精芒看向锁妖塔,不多时重楼就爆笑出声:“哈哈哈哈,照胆啊照胆,你是否忘记了,景天还顶着飞蓬的脸呢!” 重楼眼中露出恶作剧的意味:“风水轮流转啊!”他手中出现记录晶石,以各种角度将此情景录下来:“啧啧,不知道,飞蓬以后会用什么东西换回这段黑历史呢?嘿,他定会后悔这一世没有遮掩容貌!” 炎波戳了戳照胆:“我说,你当时就没注意到吗?” 照胆狠狠瞪了重楼魔体一眼:“我正和景天详谈利弊,好让他能暂时用我。” 蓝葵却白了照胆一眼:“说的好听,你根本就是不顾哥哥的意愿,强行抽取他的灵力,才令其那么…的躺在地上!”蓝衣忽然化红,红葵挑了挑眉:“顺便,天哥可是顶着飞蓬将军的脸,最后丢的,不还是你主人的形象吗?!” “噗!”赤霄、炎波都笑出声来,照胆默然无语,帝炎、流光、溪风、苍炎、苍风忍笑忍的浑身发抖,九天玄女、夕瑶无奈摇头,然天帝伏羲淡淡的说了一句,令大家瞬时就笑不出来了:“无妨,最后飞蓬若是不满,便消除记忆吧。” 神农笑眯眯的补充道:“我想,看到最后,大概,重楼也很赞同清理记忆!” 闻言,九天玄女、夕瑶、赤霄还有照胆、炎波交换了一个“飞蓬果然是天帝亲子”的眼神,女娲干咳一声,给了众位旁观者最后的希望:“以飞蓬之性情…用溪风换夕瑶,为大局考虑,他只怕不会同意。”昆仑镜内,火焰跳了跳,散播着问询之意,风云不言不语、全然默认。 电影视角陡然变为景天:“雪见!”猛然爆发的他好似从未痉挛倒地,动如脱兔转瞬浮在半空,手一招便有一点雪亮的剑芒从锁妖塔顶飞来,瞬间洞穿那个粗大可鄙的妖魔的胸膛!杀死威胁唐雪见生命的妖魔,景天毫不停留,他无翼而飞翔,在空中灵动如雨燕,一道青色剑光应念而生,从巍峨的锁妖塔顶灿烂升华,随心所欲的杀戮挡在面前的那些巨大妖魔! “哇呀!怎么回事?”云空之上传来雾魂之主沉郁而放肆的声音,只不过带了几分疑惑:“不是无人能唤动照胆剑魂吗?” 照胆翻了个白眼:“自上古时他败于主人之手,就消失无踪的,我也是到当时才知晓他一直躲在人间。” “照胆剑?”景天一愣,“咦?莫非……” 黑眸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语气顿了顿,少年大叫道:“谁说我不能唤动剑魂?我只是没资格参赛而已!” “哎呀!可恶的人族!搞劳什子条条框框,真是害死人!”但当雾魂之主仔细看清了景天面容,却突然笑了,急速变幻着黑云大口,他带着讥诮之意吼道:“飞蓬,你丢脸不?你当年乃是天帝第一打手,号称什么‘天帝权杖’,我呸!现在咋样?堕落如斯!” “……你说什么?!”景大侠翻着白眼,耐心地纠正道:“老魔头,我不叫‘飞蓬’,我叫‘景天’;我也不是谁的打手,我其实只是个大侠,你叫我‘景大侠’就好了。” “哈哈哈!”雾魂之主十分固执:“飞蓬,你果然堕落了。当年天帝的权杖,何曾跟人这般婆婆妈妈?” “你这老魔头,真是不晓事!”景天也急了,他瞪眼睛朝天空叫道:“揭人不揭短,就算你错认我是飞蓬,可也没必要口口声声‘堕落’‘堕落’的不离口!”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好似想起了什么,便朝天空说了一句话:“其实,若我们从未向下堕落,就不知如何向上翱翔。” 这句话让沙漠上的众人和雾魂之主一样愣住,不过这位远古妖魔很快便反应过来,如雷鸣滚滚般叫道:“飞蓬!今日本座来不是跟你斗口。我今天要请你看看,如今人族精英是怎么被本座一网打尽的!”说完,雾魂之主再也不看景天一眼,转而极力呼啸指挥,妄图速战速决! “浑蛋!”见此情景,景天咬牙切齿、又急又气!背后的魔剑在主人愤怒意志操控下倏然出鞘,化身成一道紫色的电光之龙,在漫天妖魔中纵横来往,所向披靡!不仅如此,暴怒的景天还不假思索吼出两个秘技之名:“飞蓬驭剑诀!”“穹雪娲灵斩!”超常发挥的飞蓬转世不过顷刻就将无数妖魔斩尽杀绝,雪见、龙葵、花楹、紫萱、徐长卿一脸惊诧莫名,之后随景天一声清越穿云的啸音,所有人的佩剑兵刃都感应飞起,不再受原主人的控制!它们一齐汇聚成漫天飞舞的剑光,将雾魂之主驱使的妖魔鬼怪瞬间绞杀!最后所有的飞剑汇成一道巨大的剑光,飞耀天空如银河般绚烂,似匹练飞瀑的瞬间洞穿雾魂之主那黑霾氤氲的庞大身躯! 久违的阳光从雾魂之主胸前大洞透出,明亮而温暖,日晖萦绕的光柱直射蜀山,情景如梦如幻,很多幸存的道家子弟一时间难以自已,感动得热泪盈眶。另外,雾魂妖魔的残躯断肢转眼嗤嗤冒着热气,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候,云端的雾魂之主不甘的嗥叫一声:“混账,又是你飞蓬!”他磨牙地扔下一句话:“我们走着瞧!”阴沉的话音犹在云空飘荡,雾魂之主巨大的身躯已突然从天际消逝! 投影忽然一断,重楼的身影出现,他看着雾魂逃离的方向,嘲讽的一笑,便跟了上去,孤身一个的远古妖魔东躲西藏的跑入深山老林,待确认无人追踪才松了口气靠倒在被其布下结界后的巨石上,嘴里低喃:“飞蓬的转世居然还有神力,再继续打下去,万一神魂醒了可就惨了,幸好我跑得快!这天道之意的确诡异,但吾好歹杀了不少人族精英,应该有功德吧?” 重楼皱了皱眉:“天道之意是何故?” 没注意到背后出现的魔影,抑郁中的雾魂本能性抱怨道:“鬼知道这是啥意思,杀害人族生灵有业力,但斩杀精英突兀就算了功德,导致那帮藏在人间的老家伙一起发了疯,天道根本就是有病!” 重楼若有所悟的微微颔首,又快速问道:“那若有人阻止大劫,可有功德?” 雾魂不假思索的应道:“当然有,不过除了飞蓬估计没谁…”他忽然僵住又回头:“魔尊?!” 重楼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作为导致飞蓬直接‘堕落’的罪魁祸首,本座当然要来一顾。”他甩手一道灵光打在被空间之力瞬息束缚的雾魂身上,伤势片刻就痊愈,魔尊勾起唇角:“你来和本座打一场,若吾不满意,汝就再不用出去了!” 伏羲见状冷哼一声,神农耸耸肩:“其实,飞蓬的确是给你收拾烂摊子很多次。”女娲看着雾魂之主惨叫声连绵不绝的场景,她嗤笑一声道:“吾倒是觉得,你和重楼大概很有共同语言,都做好事不留名!” “咳咳…”伏羲被呛住的干咳声与雾魂之主生无可恋的哀嚎声同时响起,显得分外搞笑,可大家不得不忍。末了,重楼收起了炎波血刃,语气淡定之极:“还算抗揍,你可愿入我魔界!” 雾魂结结巴巴问道:“魔尊,我这个老妖怪,你魔界居然愿意收?” 重楼不以为意:“兽族有容乃大,而今的魔族依旧如此,只是更强者为尊。汝实力超越魔将,离长老级别不过一步之遥,若是归服,本座自是欢迎。”最后的结果自不必说,雾魂之主不管是为性命着想,还是为未来思索,当然都选择加入魔界,重楼只给了他一个任务,便是跟上景天,然只要飞蓬神魂不出事,便无需相救。 记忆图像闪闪烁烁,在景天等人去雷州时,重楼已身在神界:“南方沃土,秘境浩荡…飞蓬当时应该花了不少心思…”他唇角弯起一个明显得意的弧度:“可在我要去毒瘴泉战穷奇时,他一点都没犹豫,就将此物赠我以克青嫫鱼妖了。”其恋恋不舍的将青穹风神珠递给脸色不太好看的夕瑶:“景天这一世正在收集五灵珠,便物归原主吧…”末了重楼又笑言一句:“不过他送出的东西,肯定不会要回,待飞蓬归来,再给我好了。” 深吸一口气,夕瑶抓过青穹风神珠,她几乎咬牙切齿笑道:“多谢魔尊慷慨,慢走不送!”青光闪过,重楼被神树直接丢出神界,只来及留下一句:“夕瑶,你别学九天那么暴力啊!”被扔到神魔之井的重楼面对神族几位元老惊讶和戒备的眼神,只不屑的挑了挑眉,但忽然一皱眉,只见魔界那边传来一道星光,魔尊接下来后眉心微凝,转身直入九幽禁地。 赤霄脸色凝重,骄虫、女娇、瑶姬都在,他们的表情皆颇为激动,重楼眼神一凝:“确定了?” “女娲后人的生辰八字根本测算不出过去。”赤霄摇了摇头,在重楼皱眉时,他露出一个舒朗的笑容:“然这正是问题所在,我派麾下调查的好几代女娲后人尽能算出前世,唯独紫萱算不出来!” 重楼眼底终于弥漫惊喜的笑意和温暖,他看向表情一致激动的几位好友:“既如此,就最后确认一番吧,骄虫,你和我同去人间一趟。” 镜头再转,暗夜之中,木屋独火。“深夜来访,魔尊可有要事?”紫萱面带清丽又妩媚的笑容,但她看向黑暗角落时,语气有些不解:“居然还有一位客人?” 重楼闪过一抹笑意:“你倒是敏锐…汝就没觉得,历代女娲后人中,你的实力算是很强的?”她轻轻抚摸长发的手一顿,紫萱挑眉以眼神示意重楼勿要再废话,重楼表情也冷漠下来,他扣手敲了敲桌案:“也罢,明人不说暗话,如今天意已明,你这个女娲后人,此番可有拯救苍生之把握?” 眼神瞬间冷厉起来,紫萱抬首:“看来,魔尊是为神将转世愿意插上一手?”见重楼沉默不语,女娲后人轻叹一声:“只是魔尊来找吾,定然有缘由吧?不然你只需护住景天即可。” “一个交易,最终的灾难,你解决不了时,本座出手!”魔尊的神色一片坦然:“至于代价,便是你的魂魄…呵,吾兽族曾经的第一女巫,没理由归于圣灵珠!” 紫萱的表情一惊,骄虫现身对她轻轻颔首道:“此事无假,魔界需要女丑,我们也想同伴回来,所以,女娲后人,汝之意见呢?” 嗤笑了一声,紫萱翻了个白眼:“我说不同意,你们会在吾身死时不来吗?”重楼、骄虫都无言以对,她起身粲然一笑道:“当然,你们的条件,作为女娲后人,我很是满意!”见两位魔族高层的眼睛都亮起,紫萱拱手一礼再打开门,见骄虫隐身也不以为意:“吾所求不过与长卿共度此生,倒是多谢魔尊相助,慢走!”然而不知何时回来的景天正好看见重楼和紫萱从房间里出来,他瞪大眼睛,徐长卿的脸色也不太好,重楼只是嗤笑一声,就转身离去。 场景倏尔换成神魔之井,景天、雪见、龙葵表情颇为无奈,重楼一脸怒意,和徐长卿吵了起来——“六界之中,唯人有情可成夫妻,却偏有人不知珍惜,妄想修仙!…六界兴衰,自有天定,岂是凡人能改?你小子又是什么东西?不惜因缘,妄谈天下……幻由心生,你口口声声说紫萱之事乃是家事,可方才的幻象又作何解释?可见你心底还疑虑紫萱为妖,为了你的‘蜀山大业’,随时可以牺牲!但你却曾跟你的恩师极言紫萱非妖,你啊,就是个伪君子!” 魔尊言语充满局外人皆知的至交好友魂魄转世所托非人的愤懑,知情如九天玄女、夕瑶、照胆、炎波、溪风、赤霄纷纷无语,很好,难怪飞蓬会误会了!在徐长卿哑口无言时,景天肃然接话道:“我说重楼,且不论你所说事情是真是假、是对是错,我想,你一定朋友很少吧?” “嗯?!”重楼一愣,景天摇头叹息:“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友,有时候人太明白,也很讨厌哪!”重楼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景天却假装没看见:“咦?奇怪啊!上回在梦里,看见的重楼不是这样子啊?怎么现在这人变得这么冷冰冰的!哎呀,果然梦都是反的啊!”他冲重楼扮了一个鬼脸,然后转脸朝垂头丧气的徐长卿叫道:“真的,梦都是反的,徐大哥刚才有啥幻觉,千万不要当真!” “哼……”适才冷酷的魔尊,对景天这惫懒样子却是一脸的无可奈何,此刻画面又是一闪,已到神界。 景天、徐长卿和雪见、龙葵、花楹正站在熟悉的平台之上,还是一样的神女,但夕瑶的神色颇为寂寥,她温柔的看着面貌一样的雪见:“你是我,我也是你……”夕瑶叹了口气幽幽道,“唉,早知道一定瞒不过去的……”对于雪见的惊叫、其他人的好奇,守护神女终究说出了真相:“等待数百年的顶尖神树之果竟然成熟,本来我应该去报告天帝,但终究忍不住,偷偷瞒下,以果实为心,以枝叶为体,以自己为范本,再造了一个女子,投入下界。”优雅静美的神女,脸上流露出复杂难明之色,她慨叹道:“唉……我一向很守规矩,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我也想随他做凡人吧!” 景天身上骤然发出锐利的蓝金色神光,夕瑶表情一滞,瞬间出手,神树响应之下,便有一道无色光晕闪过,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下,景天的黑眸化为湛蓝,其语气急促:“夕瑶,你疯了!” “飞蓬…飞蓬…”夕瑶忽然泪流满面,垂眸擦去眼泪,再抬首她脸上的表情既欣然又痛楚道:“陛下所言果然非虚,我还能最后见你一面…哪怕凝魂聚魄已定,也足够了!” “你何苦!葵羽、沧彬堕魔,唐雪见…”苏醒的飞蓬蓝眸一片悲凉:“她本该是第二个新神族之首,可你这么做…”他眼神相当冷静:“我现在就去找陛下!” “飞蓬,葵羽能舍弃至高无上的身份为你堕魔…”笑着摇了摇头,夕瑶轻笑一声:“而我对你的执念还在她之前。不过是重来一次,违反天规总要付出代价的,勿要去求陛下,你继续睡吧。”温柔的一笑,夕瑶给了飞蓬一个拥抱,神树之力笼罩过来,未给神力被封印的神将半分反抗的机会:“再见,飞蓬。” 在场的雪见、徐长卿、花楹震惊的样子忽然闪了一下,居然换了地方,沙漠上的旁观者定睛一看,原来主角已经换成重楼!动作自然的揽住倒下的飞蓬,或者说景天,魔尊看向夕瑶:“值得吗?” 唇角微笑的弧度没有丝毫改变,守护神女的语气更坚定之极:“没有值得与否,只有愿不愿意,我如此,葵羽亦如是…倒是魔尊你,刚刚居然没现身?” 重楼抽了抽嘴角:“天帝…我的禁锢在飞蓬倒下才解除。” “噗!”夕瑶顿时笑出了声,她拍拍重楼的肩膀,又对表情复杂的唐雪见叹道:“虽然不是人,但你的命比任何性命都来得更不容易,有我的全部梦想在里面。你有家人、有朋友,有喜欢你的人在身边,所有我想要的你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所以,雪见,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夕瑶最后又走出几步,对高高在上的云端躬身一礼、单膝跪在平台上:“多谢陛下成全,夕瑶认罪。” 隐隐有一声叹息响起,但天帝冰冷之极的判决传遍整个神界:“今守护神女夕瑶私用神果、违反天规,当处魂飞魄散之刑以儆效尤!”一道神光打下来,夕瑶的身影骤然痉挛,面上也有明显痛苦,神体灰飞烟灭之时,伏羲最后一句传来:“念其昔日功劳,于万年后方可凝魂聚魄。” 九天玄女长叹一声,夕瑶脸色倒是淡定,赤霄叹了口气,对几个小辈不一的表情微微颔首道:“接着看。” 重楼带着景天还有神色复杂的唐雪见、花楹、徐长卿瞬至神魔之井,他将景天交给雪见:“景天不是飞蓬,你也不是夕瑶,他们的事,和你们无关。”他打开一道空间裂缝将众人送走,可本身却未离去,而是给魔界方面弹指发去讯息。不多时,瑶姬、赤霄、女娇、骄虫、葵羽、沧彬都赶到,守在这里可刚刚却没出面的几位神族元老拱手退离,九天、辰轩出现在这里,众神魔神情都很悲凉。重楼也不废话,直接挥手将灵力凝成石桌,又拿出酒具,开席时他只道:“今日,不醉不归!”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二快乐么么哒!这一章有不少原文,所以字数长了点,但不用原著…体现不了重楼的无奈,不过剧情还是改了的,比如夕瑶、女丑。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 (づ ̄ 3 ̄)づ 第123章 第七十章 双影各成分 鬼界,冥土 至阳至烈的火焰怪女从火灵珠中挣出半个身子,无比喜悦地仰天长嚎!火鬼殿连同个熔岩地狱都簌簌震动,景天、雪见和龙葵“无知者无畏”,但紫萱一看却顿时大惊、脱口惊声尖叫:“炎舞!” “嘿嘿,你倒知道得不少!”火鬼王狞笑一声:“今日火魔兽降临,怎么说也要让你们几个魂飞魄散,永远从这六道轮回中消失!”得意说罢,他一指火魔兽炎舞大声吼道,“快!把前面那几个小娃儿杀掉!” “嘿!”谁知道,由他召唤而来的火魔兽炎舞不仅没听从他的指令攻击景天等人,反而倏然扭转头,盯向火鬼王:“嘎嘎!卑微尸灵,竟也敢来驱使我?这六界之中,就算神族的天帝伏羲来了我也不怕!我只听火神祝融大人一人!”被她那火潭鬼洞般可怖的眼神一看,火鬼王顿时倒退好几步拔腿就想逃!可火魔兽突然身形暴涨,一伸头就要将火鬼王吞噬! 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不怕天帝?那便与本将一战如何?”雪见、龙葵登时僵住,就连火鬼王逃跑的脚步都顿住了,景天瞳色化为一片湛蓝,少年的身影凝炼惊人的气势,无数风灵席卷而来!惨叫后,火魔兽化为漫天火焰重新封入火灵珠,同时火鬼王闷哼一声被风灵凝聚之剑硬生生钉在墙面上:“飞蓬将军饶命!” “火灵珠,本将要了!”飞蓬表情淡漠的宣布道:“你若有意见,待本将此番转世结束,可来找吾。” 毫不犹豫摇头,火鬼王面不改色急言道:“不,火灵珠交给您,这里就不会那么热了,我也不会上火,而我的王妃们还可能回心转意,倒是多谢将军了!”雪见、龙葵、紫萱狠狠抽了抽嘴角,飞蓬则挑了挑眉:“也罢,本将不会白拿你的东西…”挥手拔剑让火鬼王从墙上下来,飞蓬手中神光一闪,一枚玉晶直接丢给了他:“火属性至宝,可助汝修炼,因果就此两消…”语气微妙的一顿,飞蓬眼底掠过复杂的光芒看了紫萱一眼忽然阖眸,再睁开时已是一片迷惘的黑色:“咦,大家都看着我干什么?” 醒的明显是景天,雪见忍不住叹口气:“小天啊,你真是…”紫萱、龙葵不由扶额,这时视角又变成重楼,他脸色铁青撕破空间而来,迎着少年不解的眼神,不由磨牙道:“鬼帝!” 平静的声音无波无澜传来:“不让魔尊与神将碰面,那是伏羲之意,你不高兴尽管去找他。” “哼!”重楼红眸盯着火鬼王,巨大的威压瞬间就压迫过去:“把本座送飞蓬之物交出来,本座给你更好的!” 紫萱眼底掠过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龙葵、雪见齐齐翻白眼,唯景天忍不住问道:“哎,重楼,你这是…?” “我送出去的可是整整一套五灵至宝,拆了未免太可惜…飞蓬,我帮他接下这份因果,便算他欠我一首琴曲好了…”重楼弯弯唇角,然看着火鬼王的眼神不容置喙,令他老老实实将东西还给景天,魔尊这才满意点头,他甩出一把锋利的刀刃给火鬼王便转身离去。 影像浮光掠影,眨眼便是冰风谷,重楼挡在紫萱面前,令邪剑仙落荒而逃。在邪光远遁时,重楼转过身来,他看着跌在地上的紫萱,关心地问道:“站不起来?受伤了?” “不碍事。脚有点扭伤。”紫萱忍着痛,勉强站立起来。 “是刚才那东西伤的?哼!我不该让他轻易离去——”重楼一挥袍袖,立有一道橙红的光辉落在紫萱身上,恰似三春丽日,顿时就将她身上所受的邪灵伤害驱除得一干二净。 “多谢。”紫萱灵活地站了起来,眼底掠过一抹叹息,她避开了重楼看同伴的眼神! 龙葵若有所思:“紫萱姐毕竟不是女丑…便不会接受魔尊对好友关切之情,可飞蓬将军…”背对重楼的景天在他关心紫萱时,黑眸中忽然闪过却又很快消弭一道蓝光,令九天玄女、夕瑶、赤霄、溪风、炎波、照胆的脸色都沉郁下来,帝炎、流光、苍炎、苍风若有所思。 景天正对龙葵和花楹的伤势束手无策,见重楼治好紫萱,赶忙叫道:“重楼,你也帮小葵和花楹治疗一下吧。” “哼!”刚刚还助人为乐的魔尊,听飞蓬转世这般请求,却很不高兴,他冷哼一声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但在景天恍然大悟言他法力不够、用光要等一阵子才能恢复,故而他不急时,简直无语凝噎。大抵是想起曾经被飞蓬噎得说不出话的经历,重楼血瞳竟涌出一些暖意,回手几道红光,已将龙葵、花楹遭受的邪灵侵袭给彻底净化治愈。 然和景天一番纠缠后,他们又回到紫萱、雪见和龙葵她们面前,重楼看也不看旁人只盯着紫萱,口中吐出两个字:“保重。”在重楼走后,景天少有的沉默,在雪见、花楹、紫萱、龙葵的问询下,他又恢复平时的态度,只是眼底似乎多了一些不属于其本身的冰雪,不被当时的众人发现。 投影再闪,重楼立于虚空,看着海底城内部和景天对峙的男女,不由冷嗤一声:“倒是能躲,也难怪神魔两界都找不到你们!” 在看清景天的面容后,溪风、水碧的表情都有些崩溃,紫萱、雪见、龙葵一脸淡定。一番寒暄后景天将圣灵珠交给紫萱,但在火山即将爆发、帝江神兽怒吼时,水碧阻止了溪风动手的想法,她慨叹道:“世间之事,若止都如初见,那该多好。”在无限眷恋的悠悠话语中,水碧溪风携手面向东方,同时散尽全身灵力,强大的神魔灵力精华散入水中令海底那躁动不安的火山渐渐重归冷寂,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异常的悸动。 一声幽幽的叹息后,景天在众人见怪不怪的眼神下,又觉醒飞蓬神魂:“水碧…唉…”重楼面色一喜正想现身,周身却蓦然套上一层浅浅的枷锁,其脸色登时黑了下来。同时,奉命追捕的两位巨灵神在看见表情冷然的飞蓬时瞬间色变,可见海底景状后,他们又松了口气:“今日差事兵不血刃圆满完成,吾等回去交差即可。”然他们俩根本就来不及走,因为背后四位面容刻板生硬、缺乏应有生气的神丁脸露不甘之色,其中一位出列躬身施礼,语声如金铁一般铿锵地说道:“大人,罪魁已死,但魔巢仍在,何不毁了这魔巢?” “这…”巨灵神略一沉吟,不自觉地就看向飞蓬。这时,新神丁也看出来两位神将的畏畏缩缩,于是出列者一拂羽衣,玉面森寒对飞蓬叫道:“神界办事,闲杂凡人且退一旁!”喝叫声中,后三位神丁也冲上前来,二话不说,举起银芒天戟便朝景天兜头就砸! “好胆!”飞蓬本就因水碧陨落而心情不佳,见新神族胆敢挑衅便未有留手!见状,两位巨灵神相视一眼,把头扭向一边不忍再看。魔剑应声出鞘,带着凄厉无比的紫焰光芒,朝神丁银戟上猛击!电光石火间,只听得“当啷”一声宛如沧海龙吟,那四支势在必得的银戟枪头便被荡入海底,且神丁惨叫一声倏然消散,只剩下几个赤色果核样的东西静静地留在当场! 表情一滞,飞蓬皱眉看向巨灵神:“联手都拦不住本将被封印后的一层力量!这你们也放心带出来?!而且…他们完全不认识本将?” 红袍巨灵神苦笑道:“将军,因葵羽玄女堕魔、玉衡军乃至大多精锐主动解散,天帝陛下一怒,消去了除高级之外所有族人的记忆,知情者都不敢再提起您之名号,是故这些千年内诞生的新神族…压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听得巨灵神这明显抑郁的快言快语,飞蓬干咳了一声,只得收剑入鞘:“你们立刻回归神树之圃,找到他们当初所生处的果梗汁液,速度快则无需经神树便能复活,只是灵力大损需要调息。”轻叹一声,飞蓬没有再犹豫便主动沉睡,景天挠了挠头发:“咦,这怎么少了四个人?”两位巨灵神眼皮抽搐了一下,他们朝茫然的景天与表情略复杂的雪见、龙葵、紫萱一拱手,便同帝江神兽回归神界。 待众人走远,重楼身上的禁锢才解开,他忍不住抬首狠狠瞪云端一眼:“天帝伏羲,哼!”魔尊转身直入海内,在看见背对他的一青一紫浅薄到几乎看不清却依旧纠缠难分的两道身影时,不由抽抽嘴角:“你们两个还准备抱到什么时候?!” 被吓了一跳的溪风水碧立时分开,重楼黑着脸道:“回魔界重聚…”见溪风脸色微变,他又冷声补充一句:“放心,本座不会让飞蓬副手堕魔的!”灵光闪现,记忆图像为姜国铸剑厅,邪剑仙夺过魔剑,将之和照胆并排锻造,片刻后空中只留下一把青紫变幻之剑呼啸悬浮。其后,他奋力一甩、电射而出,正插入本就身受重伤的景天前胸!“哈哈哈!跟我斗!”邪剑仙仰天狂笑,连人带剑消失得无影无踪!旁观的众人默默看向照胆,他撇开头,只道一句:“景天才不是吾主!” 重楼眉心紧锁的看向身边神色笃定的九天玄女:“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唐雪见是夕瑶感情凝聚而成,也是时候回归神界了。”她看着唐雪见抱剑跳入魔炉,及时打出一连串复杂的手印:“以其情感为引,可在夕瑶聚魂后助她尽快恢复记忆修为。” 一道雪亮的光华从奔腾的魔炉烈焰中飞出,攸然来到景天手掌:“神、剑、照、胆!”他蓦然间仰天狂啸,直震得剑冢四壁发颤,却忽然就流下两行泪来。 “顶尖神树之果融入照胆神剑,消除邪障、不退反进。且神魂被你带入神界,在凝魂聚魄过程中取走由夕瑶所凝聚之感情,唐雪见不再是原本的她,而是神界失落的神果,日后自然重新修炼!”他挑挑眉嗤笑一声:“另有人间所获之功德打底,其修炼之路顶多稍慢,但前路平坦、再无阻碍,玄女果然好算计!”不再看着这一幕,重楼转身离去,只是中途忽然皱起眉头:“溪风水碧、雪见景天、紫萱徐长卿…这份情,到底是什么?” 镜头一转,重楼接到讯息,便赶往蜀山。房间门口,重楼犹豫一下推门而入,紫萱抬首:“魔尊来的很快,邪剑仙预计明日动手。”见重楼神色淡定的点头,紫萱又道:“其实,真正的问题不在于他,而是…被魔尊毁了一半的锁妖塔,那本是神界之手笔,人间无人能将其封印,仙界又不出手…” 重楼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话:“本座会负责到底!”紫萱满意颔首,可重楼又道:“你想过没有,此事结束,以徐长卿实力功德,他必然成仙,那你…” “情倾三世,我是个很自私的女子…”紫萱微微一笑:“这就是我想求魔尊的,待我死后,魔界取走魂魄,魔尊能否将部分女娲神力融于长卿身上?”她的笑容温柔而残酷道:“既然注定无能相守永远,那便让他永生永世记住我吧…呵,有女娲神力,长卿成神几乎是必然。” 表情有些凝滞,半晌后,重楼叹道:“一半女娲神力,剩下的…我要给女丑…”见紫萱不假思索点头,魔尊远望弯月,忽然说了一句:“安溪那一日,本座就在现场…”紫萱一愣,重楼皱眉:“本座的首席魔将…溪风从来不敢违抗命令,却为了水碧不惜私奔,最后自爆魔体也不肯求助…” 紫萱插话道:“魔尊可是救下了溪风、水碧?” “没错,作为首席魔将,溪风处理事务的能力令吾一直很满意,水碧则是飞蓬的副手,他们两个认识时间也不短,战场上从未留手,私底下居然打出了感情…飞蓬护短,便一直保她无恙,直到被贬下界,水碧估计也是心知肚明,才与溪风私奔。”重楼叹息了一声:“可紫萱,本座当真很不明白,情到底是什么?便如多年之前,飞蓬一位部下爱上女娲后人,不惜耗尽神力陨落也要让其女儿出生,可他目的并非骨肉亲情,只是证明自己的爱情。” 深深看了迷惘的重楼一眼,紫萱揉了揉额角:“魔尊,据我所知,魔界实力为尊,魔尊更是最强之魔,这一点各方公认?”见重楼颔首,紫萱面色一肃:“在作为汝宿敌的天界第一神将几乎不可能归来的情况下,魔尊一世世找寻保护却不思借机布局报兽族之仇又是为何?”重楼一愣、正待反驳,紫萱又补充道:“六界都默认,神族冷心冷情,魔族无心无情,可魔尊这千年所行所为,为神将转世之安全明里暗里扫灭了多少势力之触手?汝明明不欠神将,却不愿意放弃丝毫希望,就不仔细想想是何故?” 重楼的身体陡然僵住,他面色千变万化,显然陷入思索,半晌后,才表情怔然的深吸一口气,其对着紫萱拱手一礼:“多谢点拨,吾先告辞了,明日锁妖塔,本座自会及时出手。”魔影瞬间消失,只余一声不知是慨叹还是期望的幽幽叹息。 看见这一幕,赤霄、溪风相视苦笑,九天玄女、夕瑶、照胆面露冷意,炎波摇了摇头,帝炎、流光、苍风、苍风不敢多话,三皇亦是一言不发。画面骤然变幻,重楼散尽魔力,强封锁妖塔,见魔尊脸色苍白,景天和紫萱不由露出担忧之色,后者直问:“你还好吗?” 重楼淡淡一笑:“…我很好。”在紫萱问他可有受伤、可要休息时,魔尊只是摇头拒绝,可面对徐长卿的道谢却是没好气道:“哼!相助?你也配?!本座出手不是为你,更不是为蜀山!”他眼神掠过不远处的景天,又转向问他回不回魔界的紫萱:“不!我魔力已失,不能再回魔界。”是故重楼完全没有发现,景天眼底那近乎悲怆的深蓝色。 少顷,在重楼再次转头时,景天又恢复原状,他担心道:“你…你的魔力已经…”景天的语气一顿,瞪大眼睛看着多出的刻印:“啊?!这是…” 重楼唇角弯起一个满意的弧度:“现在不是时候,但终有一天我和你要一决高下,刻下这个,无论怎样轮回也能找到你。”景天显然有些头疼,然重楼笑言补充道:“当年你我也是不打不相识,有什么比战斗更有趣的?要不了几年,我会找你,保重!”看向正和徐长卿依依话别的紫萱,他忽然道:“现在你是人,我也是人,而他是仙,人仙殊途,你我却是一样的…” 记忆外的大家都面色诡异,因为重楼说话时看的却是垂眸的景天!紫萱嘴角瞥了瞥:“…你…” 重楼只粲然一笑、一语双关道:“再会!”见其身影消失,景天才抬头,他眼底有一闪而逝的不属于他的哀凉,未被任何人发现。 视角再一转,却是景天和重楼,前者正在清洗女祸遗迹搬出来的古董,重楼正好一眼看到了紫萱的衣服,其语气有些艰难:“你们…住在一起?!” “不,不是,我住在半里外。女娲遗迹中的宝贝太多了,放不下,分一些放到这里,紫萱姐有时候也帮我浆洗缝补…”不以为意摇头,景天低头时屋里传来婴孩的哭声,重楼稍微问了问,最后他朝屋子方向看了一眼:“我走啦!” 景天笑得有点鬼:“哈,你不上去看看?暗恋不说是没有前途的啊!” 重楼直盯着景天的黑眸:“相见不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眼见景天面露不赞同之意,他耸耸肩:“我知道她平安就够了。你家里有人吗?”音调带着景天显然没有察觉到的试探,在知晓没有时反而透出几分浅浅的欣然:“我在你家等你,记得,带酒来。” 景天挠了挠头:“不是要比武吗?” 重楼微微一笑:“今天…我只想喝酒!”魔尊转身离开,没有发现景天的眸底一片冰冷的湛蓝,在紫萱问他和谁说话时,飞蓬平静答道:“一个过客。” 赤霄忍不住骂了一句:“重楼,你个蠢货!”而众人不由连连点头赞同。接下来影像闪闪烁烁,在徐长卿告知景天,邪剑仙一役前后,各派死去精英的尸体全无腐烂迹象时,他就知道平静的生活已告一段落。在查探一番后,景天带着龙葵进入鬼界,却阴差阳错知晓了剑灵亦有转世之法,剧烈挣扎后,龙葵终究还是同意离开景天重归轮回。最终,景天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被嬴政、云天青请入鬼帝之府邸。 酆都淡淡一笑:“天道劫难来由,本帝不能透露,但枉死的人族精英,的确有复活机会!”景天脸色一喜,然在鬼帝似笑非笑言此事需要景天以己身牺牲为代价唤醒飞蓬时犹豫不决,这时他的表情陡然一滞,黑眸换为半透明之蓝瞳:“景天,汝无需担忧,本将不会干扰你的决定,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陛下…” 酆都神色肃然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飞蓬直言不讳问道:“这些人族若是复活,接下来的人间是否会因劫难渡过,将有长时间的太平盛世?”鬼帝点头应是,神将又言:“那和景天一道出过大力的朋友呢?” 鬼帝酆都苦笑:“飞蓬,你还真是一针见血啊!”顿了顿,他语气凝重道:“唐雪见魂归神界,若景天愿意牺牲,其日后修炼一帆风顺。另徐长卿白日升仙,花楹亦可晋级为神兽并进入神界,就连女娲后人紫萱和轮回的龙葵,同样会有功德加身。” 蓝色褪去,飞蓬最后只叹一声:“景天,你自作决定即可。”回神的景天灿烂一笑:“不过是死而已,再说我本就是飞蓬转世,我的记忆便是飞蓬的记忆!鬼帝,麻烦给我三天时间处理后事。”见酆都颔首,景天起身直接离开了鬼界。 最终的结局,彼岸花林中,飞蓬轻叹而苦笑的重塑神体,和孟婆、云天青几句寒暄,那声“君既无心吾便休”令众人只得苦笑。回归神界后,飞蓬对伏羲的态度明显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直至神界禁地,孤身的飞蓬才表露一丝真意,那抹苦涩无疑是豪赌失败的不甘,但其又似乎想通了什么而轻轻一笑,周身气势更盛,湛蓝眼眸也渐渐化为冰蓝,忘情道基已然初初形成! 接下来的闭关便顺理成章转向重楼,决绝坚定的做出必要突破之抉择,魔尊和地皇打了个招呼,之后又通知了几位好友注意魔族事务,并记得及时出手带回女丑魂魄,重楼和飞蓬几乎同时刻闭关。赤霄、溪风、九天、夕瑶、照胆、炎波的表情都不太好,流光、帝炎、苍风、苍炎沉默不语,三皇也幽幽一叹,转眼,电影中数千年已过。 作者有话要说: 0点提前发的白天更新,不是29号双更哦!这一章不少原著改编,字数长了点,但下一章开始就是下一卷了,预告——弦断缘灭·山河永寂故人绝…求评论热度收藏 (*^__^*)~ O(∩_∩)O~(づ ̄ 3 ̄)づ 弦断缘灭山河永寂故人绝 第124章 第七十一章 烽火燃尽思故人 魔界,这几千年来,闭关自由度颇大的重楼偶有出关办些杂事,如:帮助作为魔族杀手锏的好友女丑融合女娲神力,收复被曾经被他一时兴起传送入魔界的玄霄,他的修炼虽断断续续,但每次都很静心,然魔尊这一次忽然睁开红眸,却是眉头紧皱,显然心绪不宁。 众人很清楚的看出他探出只有其本身能看见的魔识,短时间就扫遍魔界——五灵魔将在神魔之井附近处理军务,隐退多年的葵羽在天魔族内与沧彬一起正在品茶,溪风和玄霄也在魔宫里兢兢业业…重楼看了良久,什么都没发现,便将目光投向人间,可飞蓬转世无所踪影也就无危险可言。重楼摇了摇头颇为不解,但不安更加浓重,他忽然眸色一凝、脸色一变,其将魔识收入九幽禁地,一句话脱口而出:“地皇呢?” 似乎料想到什么,重楼深吸一口气,身影直接出现在魔宫之内,他看向赤霄,面容是少见的焦急:“大祭司,地皇失踪了,本座助你算一卦。”对方任由其手搭在肩膀上传输精纯的魔力,不多时赤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说道:“复活人祖,天道意识,吞噬之心,三皇齐聚,盘古重现,同归于尽!” 玄霄和溪风的脸色都霎时间一片苍白,重楼则眼底红光如浪潮般翻涌不息,手越握越紧,内里的指甲甚至染了血色。知晓是伏羲最初决定时,重楼更是皱眉并轻叹摇头:“地皇陛下这样也算是求仁得仁吧…只是三皇同时陨落…”他眼中闪过一道冷厉的怒光和掩饰很好的期待:“将消息通告六界五行,然后通知我族各方势力,有意者可组成魔军,在本座组织下进攻神界!”在场众魔一惊,溪风和玄霄对望一眼、了然应命,重楼略略点头,拉走赤霄时只留下一句话道:“事务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即将出兵时传讯到九幽禁地,本座自会知晓!” 九幽禁地,风伯飞廉、雨师计蒙、欢兜、貔貅、水伯冰夷、玄蜂还有赤霄、瑶姬、女娇、骄虫、重楼齐聚,魔尊扣了扣桌案:“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无需多言,只管出战便是!”语气一顿,他又道:“适才赤霄和吾在路上就算过了,因大战,天道平衡暂时不会恢复!” 众魔眼神都是一亮,欢兜扫视一圈,忽然出言:“魔尊,天魔族那边…?” 重楼不假思索的弹指便将讯息传出:“告知即可,动不动手随便他们,索性,葵羽、沧彬最差也是中立,只要…” 其话语被貔貅打断:“魔尊可想过,此番若打下神界,怎么处理其高层?” 赤霄、瑶姬、女娇、骄虫的眸色俱是一暗,重楼似笑非笑抬眸:“若是众位前辈愿意将神族元老如禺疆、雷泽主、祝融、后土、句芒、蓐收,羲和、常羲…包括共工都赶尽杀绝,本座倒可以…考虑效仿!” “噗!”帝炎、苍炎、苍风、流光都笑出了声,流光更是感叹:“魔尊当真犀利!”赤霄、炎波对看过来的九天、夕瑶、龙葵、照胆轻笑一声,照胆“哼”了一声:“原兽族那帮元老肯定无言以对了。”事实也正是如此—— “咳咳咳…”原兽族元老集体干咳起来,貔貅讪讪一笑:“魔尊说笑了,咱们还是说说这次出兵之事宜吧?” 赤霄、瑶姬、女娇、骄虫、重楼一致的冷哼一声,神农之女瑶姬更是翻白眼道:“我建议直接让魔尊统揽全局,各位长老们意下如何?”几位好友自然点头,骄虫又补充了一句:“加上女丑,我们各是半数,几位前辈若是不服,不如沙盘上见真章!”犹豫片刻,众位原兽族元老还是掳袖子上了,可结果不出旁观的大家之意料,被从头到尾的完虐一通,他们走出去的时候都是飘着的。末了,重楼眼底掠过一抹异色,给曾为兽族盟友的鬼界冥族发去讯息,只一句话,请鬼王牵制住后土。 接下来,魔尊原本定下的主帅溪风自请监军和后勤,对于其尴尬的表情,重楼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情关难过。”终还是还是允了,于是便由五灵魔将和玄霄听令行事。影像波动闪过,依稀可见重楼的兵法一如本身强势霸道,战争侵略如火,魔界的高层除天魔女葵羽和沧彬,从魔尊嫡系到八国国主渐渐都入战场,而其他长老也拿出了隐藏许久的原兽族麾下,明显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魔尊还未曾出手就逼得损失不小的神界不得不拿出最强的战力,重楼收到五帝、九天玄女、五灵神君甚至隐退已久的句芒、蓐收集体出动之消息只是淡然的挑了挑眉,随手把情报塞给瑶姬、赤霄等好友:“兵对兵将对将,他们就交给你们了!”他自己亲自去了令五帝、九天玄女都铩羽而归的烛龙处,在发现对方真的心灰意冷镇守不周山再不出世时,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烛龙,其实本座此次进步不小,很想和你这个防御力六界顶尖的龙族之祖再好好切磋一下的。”但烛龙对此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关上了门,对于同级别的高手,重楼倒是没有生气,他只轻叹一声便闪身离去。 魔尊一步踏入战场,九天玄女看着他隐匿魔身观战到一半便动手令自己、句芒、蓐收、五帝一举成擒之所为,冷哼一声却终是叹息:“六界强者为尊,即便重楼当时是明显恃强凌弱,吾等也是愿打服输…”赤霄抿抿唇,溪风、炎波低头不语,打输很正常,可对于昔日好友,真有杀心不妨给予干脆利落的死亡,像重楼对飞蓬…只怕更多是胸怀怨恨、私心作祟。 投影上,重楼逼降五灵神君,并对赶过来的众魔族将领一番言明,他道神魔之井已开随时可来往于两界,非嫡系想要如何可自行决定,生死其一概不管。后又挥手放出沉睡不醒的五帝、九天玄女和句芒、蓐收,命溪风收拢座下愿回魔界的魔兵与赤霄同回魔界,并令五灵、玄霄,留下来与神君‘一道守护’神界,顺便给这老朋友安排一下‘住处’。 看着非嫡系的魔族面露欣喜激动之色留于神界,重楼眼中露出一丝冷漠,他身影无声无息消失在原地后,又悄然给瑶姬、赤霄、骄虫、女娇传去消息,让他们暗中于五灵手里带走九天、句芒、蓐收与被其他元老牵制的羲和、常羲、禺疆、雷泽主一并软禁于神树。另外重楼想了想又给这次来了神界的暗星组织高层发去讯息要他们立刻收集各方情报,并让血覆小心消失无踪的辰轩及解散的玉衡军,一旦有消息立时告知于他。 镜头再一闪,正在费力破解天帝帝宫封印的重楼有些惊讶的看向一位新加入其麾下的魔将,此魔面容魅惑,赤霄、溪风表情掠过一丝古怪,炎波主动介绍道:“他是魅魔族这一代族长魅央…万年前身陨。” 魅央看着重楼的眼神是沙漠上的众人熟悉的倾慕,可又透着明显的野心,魔尊挑挑眉:“也就是说,汝等联手都破不了那座府邸外的结界,故而怀疑是天帝别居?”见魅央面露羞惭颔首,重楼玩味一笑:“带路!”九天玄女翻了个白眼,夕瑶沉默不语,照胆冷哼一声,倒是赤霄、溪风有些不解,炎波干咳一下令众人恍然大悟:“那是…飞蓬的神将府邸。” 重楼眉心微凝,全力才打破防护,可不同于外表的华丽,内部之陈设低调偏偏不失典雅,然四处都盖着一层灰烬,显得分外冷清。魔尊皱皱眉扫视一圈后,他将眼神凝聚于桌面,那里有一幅图卷,上前几步、定睛一瞧,其上画的正是两个少年背靠背的面对凶兽群的样子!重楼脸色瞬变,他低头想拿起,但在其手触碰在画卷上时,大抵是因为时日已久又无保护,这幅描绘年少美好时光的图画瞬间就化为一片灰烬! 魔尊保持这个姿势怔然良久,一直没有回神,背后不知何时到来的几个魔将面面相觑,最终玄霄轻声问道:“…尊上?” 重楼猛然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挥手将府邸内部灰尘一扫而空,同时动作更小心谨慎的翻箱倒柜,诸魔无奈只得远远避开。末了一无所获的重楼难得面露失落,然在回头时终恢复平静,其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唯留一句话:“这里,谁也不许动!另外,通知天魔族,派高手过来守护。” 神树,知晓九天等神被一起软禁在飞蓬的树屋内,重楼面露不悦之色,可留在这里的瑶姬、女娇一起翻白眼,骄虫不客气的说道:“嘿,难不成你还要分开软禁吗?!这可是飞蓬的地盘,他们必须收敛神力,不然毁了他家,到时候飞蓬回来,蓐收他们就等着被揍吧!” 重楼抽抽嘴角:“你确定,飞蓬回来知道情况是揍神族不是我们?” 女娇灿烂一笑:“当然也有我魔族,不过…” 瑶姬接口玩味回答道:“挨揍的肯定是你这个魔尊,而非吾几人,这就足够了!” “……”重楼无语凝噎了半天,他转身直接去了树屋,身后传来好友们几乎丧心病狂的大笑,令其狠狠翻了个白眼,脚步更是加快了。 众人见此都笑声不止,连三皇都忍俊不禁,神农更是道:“哈,本皇以前倒是没发现…骄虫那么有幽默感,看样子,这主意是他出的吧,赤霄?” “是的,事后瑶姬他们和我说过…”赤霄眼眸中掠过笑意:“连骄虫本身都承认,他就是想重楼被揍一顿。” 炎波失笑:“所以说,吾主身边的朋友,想坑他的从来不少…” 九天玄女、夕瑶、赤霄异口同声道:“那是他欠揍!” “噗!”照胆终究也忍不住笑了:“大概是魔尊平时把仇恨值拉的太高,偏偏又武力至上、无人能敌?”叹息一声,他道:“这无疑是令人仰慕的,可亦遭人嫉恨,你们几个只是想坑他两把,当真很够朋友了!” 接下来,九天面对重楼的询问,只“呵呵”的冷笑一声:“重楼,你是猪吗?!”魔尊表情有些不解,被软禁的众神默默移开视线,而第一玄女直接爆发了:“你手下都说了那是最豪华的府邸,你自己也看出来,其与天帝帝宫有相似之处!既如此你怎不想想,吾神界除了天帝,谁地位最高?!又是谁在至高无上的同时,又一直居住在外、不曾归来?!我说你是猪都高估你了!” 沉默少顷,重楼问了一句:“那我现在再把它封上吧。”九天“嗯”了一声,魔尊闪身又入神将府邸,他轻叹一声将此处以空间结界封锁,最后道:“让天魔族守在其外即可,若再有事,立即禀报本座。” 记忆图像再度浮光掠影,赤霄安排好一切又来了神界,在发现辰轩暗中布局煽动神族暗潮涌动、给魔族带来了不少损失后,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大祭司冷哼一声:“重楼,把血覆和非嫡系魔将控制权借我用用!” 重楼揉揉额角:“…也罢,随你去玩,开心一点!”将令牌递给他,重楼又去和天帝帝宫的结界较劲,其间他也搜寻其他没有禁制的帝宫却一无所获。此过程其不停得到消息,赤霄和辰轩间接交手数次、各有胜负。在一次大战后,被唤来开会的魔尊看着情报,只是叹息摇首道:“真正的神族精英多半因飞蓬之事心冷退隐,就连此次的神魔大战亦未出手,现在也完全只求自保,根本不屑于搭理…如今这些中低级神族的损失。” 瑶姬微不可察颔首:“故而辰轩虽统帅敢于反抗者给魔军造成了不少损失,但根本就没多少强者受其指挥…神界看似处处烽火的场景,已完全被赤霄挑破其虚妄的实质,五灵神君看不到丝毫的光复希望,也就不敢有什么动作。”女娇、骄虫点头,重楼淡淡一笑:“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先走了。”记忆外,九天、夕瑶狠狠瞪了赤霄一眼,可张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又一个画面浮现,辛辛苦苦将天帝帝宫终于打开一部分,重楼的脸上刚刚露出笑容,却蓦然抬首远眺:“救援讯号…赤霄、血覆!”他的身影不过瞬息就来到交战现场,辰轩与整个玉衡军正将部分血覆战士与身受重伤的赤霄围在神界一个秘境之中,魔族这边已险象环生,周遭有淡淡的浊气清气,显然有双方高手魂飞魄散。 见重楼黑着脸现身,辰轩面色大变,立即抢先出手并大吼一声:“玉衡所属,快撤!” 魔尊挥手便是空间控制,令在场所有的神魔都被凝滞在原处,气笑的重楼对着辰轩的眼圈重重一拳:“别做梦了,你以为玉衡军能跟飞蓬一样不想打就化风灵吗?!”他拳拳到肉把辰轩揍肿了一圈才收手,重楼再提溜起垂头丧气的赤霄,拽着衣领狠狠晃了晃:“少给我装死!被老朋友坑的不得不求援,你玩的开心不?” “咳咳咳!”赤霄尴尬的要死,令记忆外的众人啼笑皆非,他道:“喂,除了血覆、玉衡,这里还有鬼界升来的新神,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呵呵!”嗤笑出声的不是重楼,而是倒霉的辰轩:“行了吧赤霄,你被我一剑戳中时就没形象可言了!” 赤霄不假思索反唇相讥:“哈,然我好歹没有跟你似的…看看,脸都肿成啥样子了哈哈哈!” “嘭!”重楼的面无表情把赤霄丢到辰轩身边:“很好,你们俩就好好‘交流感情’吧,我要办正事!”他看向强行忍笑又难掩忧伤的血覆战士:“众兄弟不用担心,我立刻复活他们。”话音未落就双手鼓起气劲,紫金色的光晕将浊气吸引过来,魔魂之身影随重楼面色发白而逐渐清晰,待死去的战士复活后,魔尊明显精神不振。重楼瞧着动弹不得却面不改色的玉衡军,目光凝聚在几位新人包括赵云、姜维身上,他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辰轩,玉衡军这是加新成员了?” 和赤霄大眼瞪小眼的辰轩头都不抬:“没错,那几个小家伙都是鬼界来的,但实力潜力挺不错,测试一番后,看在现下情况危急的份上,大家同意他们暂时加入。” “原来如此…”重楼也不以为意:“哦对了,本座准备把玉衡军的众位送到照胆神泉去,你们有意见吗?” 赤霄、辰轩终于抬首异口同声道:“你禁锢还没解开呢!” 重楼揉了揉额角:“忘了…”他挥手解开束缚,玉衡军将士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没意见,重楼又看向辰轩:“那你呢…”其话语被直接打断:“我和他们一起…现在去神树,一定会被九天他们笑死!” “噗!”这一回,玉衡军和血覆战士一起笑出声,就连赵云还有姜维都笑声难抑,重楼笑意满满道:“不不不,就凭你把赤霄坑了,九天他们就不会笑你!” 沙漠上,夕瑶忍俊不禁:“其实,重楼说的没错…” 九天玄女托腮灿烂一笑:“的确,就凭赤霄那倒霉的样子,我们笑了好多年!” 赤霄在众人同情的眼神中默默捂脸:“重楼你个混账给我等着!” 波光再一闪,场景化为飞蓬的树屋,重楼带赤霄过来的时候,神魔两族最高层都在此处!见赤霄受伤的样子,瑶姬、女娇、骄虫、葵羽、沧彬、九天还有两族元老都面露惊异,重楼丝毫没留面子,甩手把他丢给瑶姬:“这货被辰轩设伏坑了,伤势挺重,帮忙治疗一下!” 两方登时七嘴八舌的提问,重楼也没掩饰,在众神魔爆笑的声音中,沧彬提问道:“于是,辰轩因为怕被笑,就躲到照胆去了?” 见重楼、赤霄一起颔首,九天他们这一辈还未说话,句芒、蓐收便直翻起白眼:“真真是蠢货,坑了魔族大祭司好歹是功绩,这有什么好躲的!” 正接受治愈灵光的赤霄当即就蹲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瑶姬拍拍他的头,她忍笑道:“吃一堑,长一智,发泄的也差不多了,该收手了!”赤霄捂脸“嗯”了一声,重楼表情却是一怔,树屋外传来一声通禀:“尊上,玄霄求见。” 重楼和九天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他出声道:“进来!” 玄霄对重楼躬身一礼,重楼轻叹一声:“琼华派之事一直是汝最大的心障…你自己问吧。”玄霄再次一礼将眼神投向九天玄女,其面容非为适才对同辈好友或者长辈的笑意盈盈而是冷冽冰寒:“吾知晓你要问什么,但我只能说…人有私心,神亦有!整个琼华派,在我心中都不如至交好友转世之身重要,若玄震没死,吾必会设法保住升仙成功的琼华,可他…偏偏就因尔等暴露身份被妖族高层设法抽出神魂、差点魂飞魄散!”在玄霄懵然的表情下,九天玄女阖眸轻叹:“所以,吾为何要付出代价保存再无玄震的琼华呢?!” 看着玄霄震惊又恍惚的样子,重楼摇了摇头,挥手把他传送出去:“玄震之死,本座被妖族高手算计,才未能及时相救…”话音未落,玄霄身影已经消失,魔尊最后只对他说了一句:“但汝,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 现场只剩下了一干知情人,九天玄女、赤霄脸色都变了变,夕瑶的眼中露出一抹担忧,另一边,神农、女娲托腮相视一眼,看起来又有情况啊?伏羲忽然出言问道:“九天,你们…”九天玄女苦笑一下,她忽然单膝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大家正不解,就见重楼咬牙切齿:“除天帝帝宫才打开一小半外,那附近所有与天帝有关之宫殿,我都找遍了,可根本就…毫无线索!” 神族高层先是一滞,然后九天、辰轩将眼神投向几位元老,葵羽抿抿唇,她垂头想了想弹出一道灵光:“这些可能对你找隐秘之物有利。”句芒、蓐收、羲和、常羲、禺疆、雷泽主思索片刻,也都纷纷效仿。 “噗!”神农当即就笑出声来:“伏羲,当天帝如你这般众叛亲离,可真心难得啊!” 女娲点头笑道:“有礼!” 伏羲长叹一声:“罢了,九天你起来吧…唉,朕都要习惯了!” 松了口气的九天玄女当然谢恩并起身,然这时,画面中的她笑道:“对了,重楼,你看起来…是开窍了?” 魔尊脸上飞快闪过一缕红晕,重楼不自在的撇头,正避开众人问询中明显忍笑的眼神:“咳咳,多谢,我先走…” 其话语被九天打住:“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要知道,将军要是回来,魔族就不可能吞并神族…”重楼脚步一顿,九天玄女眸中掠过一抹捉狭,话语间却透着凝重:“所以与魔尊而言,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重楼回头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敢喊他美人?” 九天和所有神族高层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容都一僵,但刹那后,表情凝滞的他们异口同声道:“当面不敢!” “噗哈哈哈!”树屋内瞬时笑声一片,重楼好笑的摇了摇头,步履轻快走出去时,他只留下一句铿锵有力之言:“永生永世,两不相负!” 见状,记忆外众人表现各异,三皇沉默不语,九天玄女、夕瑶、照胆齐齐音调冷冽的嗤笑一声,溪风、赤霄捂脸蹲地,炎波长叹一声,而帝炎、流光、苍炎、苍风面面相觑,皆缄默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求评论热度收藏!这一章还是欢乐的是不是哈哈哈! (*^__^*)~ O(∩_∩)O~(づ ̄ 3 ̄)づ 第125章 第七十二章 纵使相逢永参商 “嘭!”重楼红眸中一片冷厉,他愤怒之极地一拳砸在墙面上:“天帝伏羲!”深吸一口气,其阖眸又睁开:“没有,找遍了都没有,神格神骨…难道都毁了?!你当真是够狠!”面无表情的魔尊瞬移到天空,一记举火燎天打了下去,瞬息就将周围恢弘大气的宫殿群燃烧殆尽! 伏羲冷哼一声,神农干咳道:“谁让你当初宣布…第一神将飞蓬因死不认错、激怒天帝,被剥夺神格、剔除神骨,再亲自打下轮回的!”女娲亦是叹息:“行了行了,几栋房子而已,继续看。” 心情烦躁的重楼将魔识扫遍全神界,看着魔族对中低等神族弱者恣意凌-辱甚至戏耍残杀导致神界底层血流成河之景,他只是嗤笑一下就毫不犹豫的移开目光。半晌后,重楼才收回查看高等神族的视线,他语气略带玩味:“居然有不少活的比以前还顺心?也是,我魔族可不在乎资历、只尊重强者,如此,这群实力强的神族,地位倒是再进一步…不过他们似乎都很悲愤啊?”    魔尊饶有兴趣把目光投向了此时在聚会的五灵神君,火神君眉峰紧锁道:“高等族人经常帮助被欺凌的族人,可这样反倒给了那些魔将动手的理由…” 水神君眼底一片森寒:“毕竟,之前被害者反抗杀魔是自卫,以魔族的脾性,顶多也就死者生前关系深的会正大光明来报复,而现今…” “够了!”为首的风神君脸色阴沉:“此事由我做主,下令暗示他们隐忍保存实力,你们勿要再管。”其他神君对望一眼,虽颇为无奈,也只能叹息点头。 雷神君轻叹一声总结道:“一方面,以自保为上策,可尽量保存高等战力,另一方面,眼睁睁见同族在魔族手里惨遭蹂-躏,大家心底对实力的渴望更进一步…老大,日后若有机会,我和你共担责任!”这话当然引起愤慨的目光,对同伴一致表示有难同当的态度,风神君眼神微暖。 重楼略略点头,其瞳眸中有着些许赞赏:“当机立断、保存火种,倒是不错…只是,如此建立在族人尸骨血河上的忍辱负重,也就你神族能做。”他轻轻摇首:“我族只怕是宁肯轰轰烈烈全部战死沙场,也不会如此隐忍保留!” 魔尊最后传音给五灵魔将注意被软禁的上古神情况,再挥手打开空间通道,他喃喃自语道:“既然神界找不到线索,那就去鬼界吧,相信鬼帝应该知道些什么,最差不过真正的决斗一场,好歹是和三皇同时期的强者呢!” 九天玄女表情冷厉之极:“哼!我神族中低级族人在那百年沦陷时期几乎损失殆尽,高级族人因出手相助,也有部分陨落…”忍不住狠狠瞪向赤霄、溪风、炎波,这位神族副帅咬牙切齿:“战后统计,我族总共失去近八层的人口,万幸是在神界内!不过既然封印已解,咱们…战场再见!” 赤霄神色一肃:“一言为定!”溪风抿唇抱拳不语。 炎波却翻了个白眼:“就算我没换主人,估计也没机会上战场了…”他忽然拍了拍伫立在身边的照胆:“要不,咱们也私…”在对方的瞪视下,其语气一转:“…也找个地方去好好修炼,到时或许不需要娘娘的引灵术,我们就能成为真正的生灵?长琴当年可是从三族就孕育,结果六界才成功。” “好!”在大家瞪大眼睛、三皇也集中精神时,照胆只淡淡一笑:“你让我戳死重楼就走!”可炎波的表情顿时僵住,见他犹豫,照胆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毫不客气一巴掌拍飞肩膀上的手:“汝做不到就别废话!” “噗!”沙漠上的神魔人鬼妖都笑成一团,炎波苦着一张脸,他深深叹了口气,对着流光道:“所以,作为武器,找个好主人真心很重要…”他相当嫌弃的瞧了重楼魔体一眼,又看向帝炎,补充一句:“你能说话不妨好好调-教他!千万别重蹈吾之覆辙,天赋、实力再强,也不代表主人不会半路抽风!” 一片笑声中,照胆神情又缓和下来:“帝炎还不错,流光你耐心教。”流光笑着点头,帝炎微笑不语自是不提。 昆仑镜内,飞蓬神魂瞥过因为被炎波嫌弃而缩成一团的重楼,莫名有些想笑,然想起照胆,风云轻轻漂浮起来,心中一片温和,但看见镜头陡转、自己出关之场景,飞蓬神魂又沉重落地。 风雷声噼里啪啦响起,闭关的房屋倒塌下来,禁地内一片狼藉,飞蓬脸色铁青地悬浮在半空中,冰蓝色的双眸满满都是凛冽杀机,他狠声道:“魔族!”一道耀眼金光忽然从废墟飞出笼罩了飞蓬,正是天帝玉玺。似乎接到消息,神将的神情冷然下来,蓝眸闪过一丝哀伤,可玉玺又放出一楼白光,飞蓬闷哼一声,半晌后他眼里出现悲哀之色,甚至隐隐闪着泪光,他以低不可闻又微带哭腔之音道:“本源之血…难怪…藐视强权、心存叛逆,若是换成别人,只怕早就放弃了…”飞蓬深吸一口气:“玉玺…天帝之位,守护神界,吾定不负重托!” 薄唇紧抿,目光坚定,神将拿起天帝玉玺并探入神识、融身法则,半晌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丝冷冽的笑容,他语气冰寒道:“如果魔尊现在还在神界,大概就要从长计议了,可是现在…呵呵,正好老朋友们都离开了神界,魔族留守者最强不过五灵魔将!”眸底最深处闪着本身不自知的惊心动魄之烈焰,飞蓬弯起唇角露出一个令众人都心底发凉的笑容:“若魔族全部坠入空间乱流…少说也要损失过半吧?而且,这可是全然的魂飞魄散再无聚魂之机!玉玺配合法则、法阵…只需要本将不到一半的实力,倒是划算之极!” 伏羲轻轻一叹:“飞蓬,以你离三皇境界差了一步的顶尖先天生灵实力,这买卖哪里划算了?!”神农、女娲亦是无奈摇头。 飞蓬的声音还在继续:“之后倒是麻烦一点,太极八卦、护界法阵,若再融入玉玺…哈,这效果,纵是重楼出手也不可能破开!只是…”神将的眼中露出一抹叹息:“女娲娘娘被天帝开除神籍,女娲后人亦永远为救世而亡…”其蓝眸掠过一抹讽刺:“然这本就是一出糊弄六界五行以掩盖天帝、地皇复活人祖之心的戏罢了,只可惜…”飞蓬轻轻摇头:“过去几千年,当初的女娲后人必已身死,重楼最终一无所获之下火烧神宫离开神界,怕是选择断绝旧情、走上无情道了。”神将脸上笑容愈加淡漠,眼底冰蓝更深,以高于神界所有神魔的神识扫过全部区域,飞蓬最终选定神魔之井。 众人面露震惊和恍然,炎波长叹一声:“阴差阳错,原来如此!” “想来经此一役,我神界必定居安思危,就算有封印也不敢放松了!”转瞬便出现于神魔之井,飞蓬不多时就利用法则锁定所有魔族并集体丢入空间乱流。末了,神将脸色发白,完全无视了另一侧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其喃喃自语道:“重楼以空间之术著称,现在肯定是发现情况不对了吧?接下来本将只需打开神界五灵合一的护界法阵并且彻底封印神魔之井即可。”飞蓬嘴角微微上翘,冰蓝色的眼眸淡漠清寒:“代价不过是耗尽神力,事后继续闭死关而已…倒是重楼,既断情绝爱、空余野心,那魔尊于本将只是劲敌,再非知己!吾再出关时大概就真能突破了。”旁观者面沉似水,误会连连的飞蓬显然是真的决定放下曾经对重楼的痴念! 神将凝聚全身神力,利用神界法则划出一道道复杂的阵纹,最终凝聚为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案,其脸色随之亮起而急剧苍白下去,璀璨的蓝眸露出不自知的自责和哀伤,却极快化为满足的笑意:“以我全部神力引神界法则为阵纹,再融入天帝玉玺,可保神界万年太平。”阵法逐渐笼罩整个神界,然神魔之井开始迅速封闭时,几乎耗尽神力的飞蓬却脸色突变,被从魔界出口方向传来的巨大吸力瞬间拉了过去,放眼望去,魔焰滔天! 视角一转,重楼轻而易举就将炎波血刃架在了飞蓬颈项上,可被他忽略的罡风惊天夹杂天帝玉玺眨眼便融入封印,结界一亮变为无色!魔尊全力甩出一个心波,没引起封印一丝一毫的松动,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侧头时双眼血色弥漫,正对上飞蓬冰蓝冷冽的双眸:“神将当真好手段。” 飞蓬利刃加身也无惧无畏:“魔尊夸奖了,动手吧。” 面无表情的重楼血瞳里一片冷厉,怒焰伴随怀疑疯狂燃烧,又有自己没发现的混沌色一闪而过,他直接劈晕了神力消耗殆尽的飞蓬,并将其瞬移至魔界宫殿的密室。 撩开衣领按于神印上,在飞蓬有清醒趋势时,重楼灵力一输令其陷入深眠。半晌后,魔尊蓦然一笑,凝视神将的眼神一片森寒:“几千年闭关修炼忘情道…”其语气看似温柔却满满都是寒意:“你可真是好得很,飞蓬!!!”手指随怒火骤然用力,魔力化为一个分外复杂的法纹融入神将的身体,重楼再松开飞蓬以空间之力将其固定于半空中。魔尊一挥手,烛火跳跃的密室瞬间光明皆黯,地上有银光阵纹亮起又隐匿:“暗室幻术,你好好享受吧!”转身离去时,重楼低喃一句:“忘情道…地皇那里该有记载吧。” “糟糕!”神农一时失语:“我的记载!” 伏羲还未来及说话,就和大家一起瞪大眼睛,只见影像波动停伫,重楼捏着薄薄的皮纸,直气得浑身发抖:“忘情道之前提…博爱众生,内心并无特殊之情!好好好,二十万年的知己情谊,你居然全不挂心!” 神农呻-吟了一声:“这是没动情的情况,我写的只针对心动就绝不可能忘情的魔族啊!嗷,伏羲你怎么又打人…嘶,女娲,唔…”拳打脚踢的声音传来,可众人谁也顾不上,因为重楼深吸一口气,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三次神魔大战,前有夕瑶开启阵法力挽狂澜,且神界切实体会到失去神将的结果而升起该有之危机感,中有战阵秘法令两界再度平手,最后又请出烛龙使吾以为这是天帝之警告,不得不放任神魔两族恢复平局!哈,三皇实力摆在那里,哪怕神将转世不归,只要天帝还在,本座就不敢出手,神族自然高枕无忧!”重楼红眸满是暗沉,他似是赞许的一笑,语气却阴测测的:“哦,本座还差点忘记,自飞蓬轮回不久,神界便开始从鬼界引渡帝王将相收为己用,弥补了天魔族的损失!另外,因我下界,神族完全不需要分出高手保护神将魂魄,反倒是本座…前前后后千年几乎得罪了整个妖族!” 魔尊将忘情道的记载砸在桌案上,整个魔都瘫软在座椅上,重楼捂住脸,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指缝间溢出:“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当傻子耍的彻彻底底!天帝、鬼帝、烛龙…”最后,他抬首时眼圈通红的又拿起记载,阴晴不定的盯着其上最后一行字。记忆之外的旁观者集体脸色发黑,上面写着‘忘情道基形成则再无解心之日,破除之法唯有毁其清白、断其道基,则恢复原心’。重楼面上之表情从勉力挣扎终化为疯狂绝望:“飞蓬…最特殊的存在,这是你亲口说的!” “嘶,伏羲、女娲…你们,嗷!”神农的惨叫声这次没一个在乎,少顷,另一边才传来伏羲淡漠的宣告:“你干的好事!以后,照胆神泉…不再归属于你,其范围内诞生的天材地宝,全给飞蓬。” 女娲冷哼一声没说话,鼻青眼肿的神农揉了揉一团乱麻的头发,只得苦笑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热度收藏【心虚脸 (*^__^*)~ O(∩_∩)O~(づ ̄ 3 ̄)づ 第126章 第七十三章 他生莫作有情痴 昆仑镜内看不见画面,但声音忽变为鞭笞酷刑下细不可闻的闷哼,魔魂火焰的颜色黯淡下来,风云神魂却无有任何变化,然在听见重楼那番怀疑时,飞蓬忽然嗤笑一声,重楼那边火苗瞬间灰暗,可一切皆已发生,他只能将自己缩得更狠。 神将眼底的神色从不可置信极快变为自嘲,随即阖眸不言不语,那副不屑解释的样子被魔尊理解为默认,愤怒之下下手便更加残忍。甚至在飞蓬一句冷笑讥讽之言后,重楼用刑再无任何留手,全身骨头被迅速碾碎再恢复…无穷无尽的折磨令神将痛晕再疼醒,这过程循环往复令其眼神逐渐涣散,却始终不发一言。 过了很久,魔尊终于找到机会动用顶尖幻术,但其眼中难得升起的心软在神将回答他喜欢夕瑶时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自知的嫉妒乃至混沌心魔下勾起的恨意。重楼心情烦躁、直入重点,然支持不住又绝不愿道出神界封印解法的飞蓬毫不犹豫自伤以换清明! 魔尊脸色大变,他自行打断施展顶尖幻术,虽受轻伤未曾重视,揽住飞蓬的腰将他抱在怀里,其手抬起,有治愈光芒在指尖闪烁。可血瞳扫过破碎蓝衣下隐隐约约的白皙肌肤和溢出的蓝金色神血,唇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重楼将纯净灵力输入飞蓬后脑以治愈血肉模糊的伤口,却完全无视对方周身的伤痕,眸底更是闪现冷漠暗沉之意:“这血色,相当耀眼…”见状,沙漠上一片沉寂,无人敢于出声。 影像一转,醒来的飞蓬和重楼话不投机半句多,被神将一句“既如此,魔尊不如给本将一个干脆如何?”给气炸的重楼手上猛然用力一攥,但飞蓬的眼神冷静之极,未有丝毫畏惧之心,相反一直都冷傲睥睨、不屑一顾!红瞳狠色闪烁,重楼松手任由飞蓬倒在床上剧烈咳嗽,其嘴角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那声“生不如死”让飞蓬一怔却来不及反应,身上浇下来的魔界美酒令他瞬间肌肉紧绷、神血流淌,然这些不算什么,接下来魔尊撕去蓝衣的动作和那声意味深长的邪笑让神将血色尽褪,可本能的反抗因神力封印完全无济于事。 荧幕陡然扭曲,再看不见具体的样子,只突然传来一声惨哼,随即响起重楼玩味的笑语以及飞蓬艰难的干咳,让明白发生什么的大家脸色全然惨白。九天玄女深吸一口气,忽然出声道:“神族高层行忘情道者,吾算是其一…”视线顿时集中过来,她冷脸道:“道基形成后,若被他人破坏,则类似于采补…等于飞蓬闭关几千年苦修一朝断送!” 炎波忽然叹了口气:“在此之前,吾主根本就不知道!” 照胆神情淡漠:“这有何区别?不外乎…毁人成道、不死不休!”眼底杀意闪过,剑灵语气森寒道:“更别说还有魔尊后来的肆意妄为!”此语一出,九天、龙葵、夕瑶冷笑一声,而炎波、赤霄、溪风尽皆无言以对。 投影再闪,浴池边上,重楼以空间术一件件向外翻着东西,最后他竟拿出一件薄薄的被褥,喃喃自语道:“魔界冷寒,即使以飞蓬的体质,神力尽数封印…罢了,这再单薄也是我魔族最保暖的材质呢。”其后波光粼粼,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依稀可见,重楼把飞蓬从水中抱起,再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抱回明显换了床单的大床上。 将黑色幔帐放下,重楼挤进被窝里轻叹一声:“入情道两情相悦,忘情道博爱众生,飞蓬,此番你道基被毁、几千年修为徒做嫁衣,这真心是我没想到的,但是…”他轻轻抚摸对方满头散乱的青丝道:“纵然你突破无望、恨我入骨,也不会有机会逃离的。”其眼神绝望而温柔,重楼低头吻上飞蓬苍白的唇:“即使只有恨,我也是你心中最特殊的。” 重楼陪伴了飞蓬很久,在飞蓬眼睫微颤时,他脸色微变,苦笑一下:“也罢,还是不留下来让你更心烦了。”身影直接消失,连床上的褶皱都平复开来,似乎适才根本未曾有谁痴痴的贪看良久。电影屏幕一黑,视角转向飞蓬,他清醒时倒是冷静之极,尝试坐起来坐起来失败也只是微微苦笑一下,就集中精力查探己身的情况。 缚神绫在两只脚踝骨处锁了一圈,末端固定在床尾,正好将他完全禁锢在床上,这在众人看来已算明示未来情况的处境并未引起飞蓬的注意,他只是叹息一声:“初心不复、道基被毁,实力难以恢复、更难再进一步,重楼的目的彻底达到…”疲倦地闭上眼睛,其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倒是委屈喜欢女娲后人的魔尊来折腾我一个男子了…也罢,接下来的日子,重楼应该不会再来了,我正好琢磨一下封印可有解法…毕竟等神界那边发现情况来救本将,实在不怎么靠谱。”大家齐齐捂脸感叹神将太过天真时,飞蓬居然真就那么淡定去研究禁制了! 伏羲深吸一口气道:“飞蓬…是我的错,不该忽视他实力虽强,却完全没有…经验,以至于过于单纯。” 九天也狠狠抽了抽嘴角:“陛下,若说错,那也是我们整个神族高层都有错!”揉了揉额角,她叹息一声:“将军自愿避嫌,从不接触情报,所以各界有些…龌龊的事情,我们心知肚明,其却从未了解!”第一玄女苦笑:“偏偏,从我们到几位前辈甚至是常入战场而颇有了解的玉衡军,在这方面都不约而同宠着他,这高洁骄傲又单纯天真的性子,哎!” 照胆皱了皱眉:“重楼…吾主现在都还喊名字!” 夕瑶看似和声一笑:“可见飞蓬虽有前路被断之恨,但即便知己情谊不存,也还留有自少年相交的友谊…”她笑容浅浅、狠插一刀:“情仇分明,这倒是好性子,然之后只怕永远是魔尊了吧?”在昆仑镜内,风云轻轻旋转,一声赞许的叹息传来,火焰骤然跳了跳,其散播的后悔愧疚却再寄无人。 而接下来的发展更是让旁观者集体嘴角抽搐,赤霄直接狠声喝道:“重楼你个蠢货!你敢把本体空间固定在飞蓬对面偷窥,怎么不敢对人家说实话啊!”本在批公务的魔尊不知何时已经落笔托腮,正隔着空间聚精会神瞧着神将以手指写写画画,他眼底有着淡然笑意:“不愧是飞蓬,这么快就找到封印漏洞了…”混沌色在瞳眸里一闪而逝,重楼的话语多了一抹邪异:“但有封灵法阵在,你永远没机会离开!” 炎波默默捂脸:“看,我提醒了啊!可主人不仅死犟,还特别蠢!”众人一愣,就见现场倏尔响起“兹兹”的声音,魔尊一愣,他垂眸让炎波浮在半空中不时发出虹光:“怎么,你是技痒了吗…但现在的神魔两界…飞蓬不算,又有谁值得本座出手?”其没有任何怀疑的收起神器,炎波没有抬首,只闷声道:“在天道心魔作祟之时,我示警了好多次,可他要么就截断我的感知免得打扰他…好事,要么就问我是不是想打架,然后说再等等我们去混沌…简直是猪!” 镜头再移,久违的魔宫正殿,溪风、五灵、青竹、玄霄齐聚于此,重楼扣着扶手,他语气中冷意满满:“所以,这次虽然死的皆不是吾与长老院的嫡系,也占了魔族人口的近四层?!” 留守神界的玄霄、五灵一时失语,溪风面不改色回答道:“是的,尊上,据活下来者所说,他们当时是全无反抗之力被丢进去的,甚至…”他语气一顿,神情略有些微妙:“大部分死者都是一开始被直接卷入空间乱流,连挣扎都来不及做出,偏偏他们手中的神族之命特别多。” 表情急速扭曲一下又恢复正常,重楼语气非常淡定的转移了话题:“事已至此,你还是先说说,本座让你们探测的封印怎么样了?” “唰!”五灵、青竹、玄霄步伐一致的后退,溪风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单膝跪了下去:“尊上息怒…”重楼脸色暗沉下来,首席魔将音调有些抖:“属下无能,虽聚集我族擅长阵法且未闭关的全部高手,然耗时一旬无有任何进展。” “喀吧”一声,重楼面无表情的轻抚碾碎扶手所化之灰烬,底下的魔将通通打了个寒颤,可魔尊蓦然一笑:“罢了,你们也尽力了…溪风、五灵,传令下去,命族人集中新诞生的少年以及各方中小世界的飞升者,努力提升战力。”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尔等管严一点,不允许任何私底下破坏规矩、迫害未成年魔族之事发生,另颁布法令,让族人们着力生育,把人口给本座补上来!” 诸魔齐声应是,重楼起身走下壁阶:“对了,其他长老是不是都闭关去了?” 青竹回答道:“是的,包括大祭司在内,所有长老从神界归来都闭关去了,据属下所知,他们预计闭关时间不定。” 重楼微微一笑:“所以,这阵法,只好本座亲自去研究了…”其语气冠冕堂皇,令当年在场的溪风无语凝噎:“哦,还有魔都最重要的藏书阁,既然负责引导守护的欢兜、貔貅两位长老不在,便由本座暂设结界吧,族人若有需要,直接去五灵那里拿副本。”魔尊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溪风,各方上供之宝物,汝直接分门别类以空间晶石装好并放入书房即可。” 赤霄嘴角抽搐的看着重楼正大光明设了结界,孤身在藏书阁看了一堆有关双修的书籍,最后其将眼神定在一段介绍上——魔界沧澜秘境,特产紫光荆棘,用途多种多样,平素常用于催情、用刑,且润滑效果极佳,另若以魔力将种子融入体内,形态可随心而变,是为高级魔植。魔尊眯了眯眼睛,他轻笑弹指将书放回:“就这个了!” 于是,在众人色变之时,记忆图像又转向飞蓬。被魔尊攥住后颈压在床上,他的挣扎根本就无济于事,再有丝丝缕缕的荆棘笼罩缠绕,在一片浮光掠影中的质问显露了神将的天真。听闻重楼因魔界损失惨重、阵法破解受阻的锥心之语后,镜头终凝于飞蓬素来清澈的蓝眸上,荆棘催情使之泛着水色涟漪,却根本遮掩不住其中所晕染的刻骨屈辱与恨意,场景瞬时转移。 伏羲冰冷的声音响起:“呵,这么多年了,飞蓬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恨某个人,朕倒是要恭喜魔尊呢!” 神农的声音也难得淡漠森寒:“赤霄,你退开…九天,有点分寸,别让重楼又重聚就行。” “多谢地皇陛下。”正在和赤霄对峙的九天恭敬一礼,在炎波、溪风、赤霄一起扶额的表情下,狠狠一脚踹在魔体某处,令在场男子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再度睁开眼睛,飞蓬自己掀了薄被,画面只到胸口,但其上蜿蜒遍布细密的吻痕,象征显而易见的占有。大抵是扫视自己的情况后,神将眼中的恨意泛起惊涛骇浪,他死死咬着下唇,直到血迹渐染齿列,才勉强松开。飞蓬湛蓝瞳眸里的波涛渐渐平息,再非昔日之单纯澄澈,而变得杀意隐匿、深不见底! 他环视一周,嘴角勾起一丝冷然的弧度:“神力被封、神魂失联,封灵阵法…很好,你不杀本将却囚为禁脔!可纵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本将不死就仍有机会逃出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魔尊…我们来日方长!”似乎想起什么,飞蓬忽而眉峰微蹙,但嗤笑一声又眉宇舒展:“既已到这种地步,本将还坚持什么?要保命不外乎勾起魔尊的征服欲,只要你还没玩腻就不会直下杀手,何况还有神界封印,我不死其便永存…”神将语气低沉下来,似乎还有着微薄的希望:“再说这二十万年总不可能完全了无痕迹,汝总会有…心软给吾机会之时…吧?” 大家都沉默不语,影像闪闪烁烁,明显压抑的呻-吟溢出,又伴随低低的呼唤,停伫时清晰可见重楼红眸中的温柔:“…飞蓬…飞蓬…”魔尊低头一个吻印在神将迷离的双眸上,在对方神情恍惚的“嗯”了一声时,其眼底更增暖意,却还是深藏绝望,然从轻轻晃动的床幔便可知重楼动作轻缓,不愿给飞蓬带来分毫痛苦,水色掩盖之下的蓝瞳似有信任依赖,如斯缠绵宛如一对热恋的情人。 流光阖眸苦笑:“我晋级后,可以创造极强的幻境,准备命名为镜花水月。” 九天玄女语气难得平静:“很适合你本体现在放出来的景象。” 帝炎没说话,他只是握住了流光的手,苍炎、苍风眼圈都有点红,这时,地点又转为魔宫正殿。一声巨响后,众人面露惊异,在对面跌倒的,居然是瑾宸,魔尊语气似是赞许:“进步不小,不愧是妖皇唯一的弟子。” 瑾宸恭敬一礼:“多谢魔尊指教,晚辈受益匪浅。” 重楼嗤笑一声:“废话少说,凤族族长亲自前来魔界,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瑾宸很是坦然的拱手道:“晚辈的确是偶有所悟,为求突破至长老级别才不得不离开妖界…”他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妖皇弟子之笑容哀伤难掩、追忆缅怀:“可自从飞蓬将军轮回,吾就再没去过神界,如今神魔之井封印难解,便干脆来请教和飞蓬齐名的前辈了。” 重楼垂眸飞快闪过一缕狠厉的暗光,终还是保持冷静、语气平稳:“既如此,本座提前恭喜你,成为真正的妖族长老。”他挥手打开了一道空间裂缝:“知晓凤族事忙,本座就不送了。”瑾宸明白魔尊之意,又谢了一下才转身走入进去。 此刻,暗魔将青竹匆忙来报:“尊上,大祭司准备十多年,适才动手破解封印终告失败。”重楼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黑了一层,青竹补充道:“大祭司和其他阵法师当场吐血重伤,已各自离去以闭关了。”现场轰隆一声,魔尊面前地面上多了一个大坑,上空却是空间之门,他身影消失时只留下一言:“呵,十五年一无所获,即日起停止再做无谓之尝试,只于其他长老出关时告知情况即可。” 在大家暗叫不好时,视角转向飞蓬,他收回正比比划划的手指,面容淡定看向神色恼怒的重楼,魔尊咬牙切齿道:“神将好本事,吾魔界所有阵道高手齐聚,十多年苦工今日毁于一旦!” “哦?”飞蓬挑眉露出些许轻松的笑意,但蓝眸一片冷然之意:“看来魔界阵法水平有待提高,本将如此帮魔尊淘汰一批有何不好?” 女娲几近无奈的声音传来:“飞蓬这孩子…真是…苦了他了…”众人屏住呼吸,只听重楼深吸一口气,显是勉力压抑着怒火:“飞蓬,你究竟怎么样才肯说?!汝就真准备为神界奉献所有,连己身性命都不顾惜?” 但飞蓬只是耸耸肩,他冷笑一声:“若魔尊魂飞魄散了,本将倒可以把方法烧了给你!” “你找死!”在被暴怒的重楼掐着脖子按在床上时,飞蓬的表情一如既往镇定,唇舌埋在颈间,磨牙吮血的声音传来,脸色从红晕渐渐转为苍白,九天玄女表情凝重:“神体由神力凝聚,神血…其实是力量,若被吸干则身体化为虚无、神魂暴露在外,固然是方便敌人下手,然本身也…你们看将军的表情!”飞蓬毫无血色的唇角竟弯起一个无声的笑容,满含计谋顺利的欣喜,蓝眸里也只有最凛然的杀意,便如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手正等待猎物主动自投罗网! 夕瑶幽幽一叹:“若重楼继续下去,只剩下神魂的飞蓬定然会当机立断自爆,如斯近距离之下,不死也必得重伤沉睡,此刻赤霄闭关,其他长老院成员亦如是,则飞蓬之死定然隐瞒不住,葵羽、沧彬知晓,天魔族必反!” 大家面面相觑,以自己魂飞魄散为代价的算计,还真是够狠的!不过…见飞蓬愈加涣散的眼神流露一抹苦涩和愧疚,唇角叹息般无声抿出‘天魔’两字的口型,却最终化为决绝,众人只能苦笑,这的确是他们从幼时看到现在的神将飞蓬之风格,君子如剑,收之端方,挥之凌然,傲之于万兵之上! 然其打算的很好,终究还是没能成功,电影主角突兀换成饮血的重楼,耳边无比刺耳的蜂鸣勾起其理智,其本能松开唇齿道:“炎波?”可他脸色骤然一滞,飞蓬唇畔的笑容已映入眼帘!魔尊红瞳先是怔忪,再是心疼,最后化为惊怒:“你故意求死!” 在四周纷纷投来的眼神中,炎波表情一片沉静:“吾毕竟是认主之神器,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主人身死的。”照胆抿抿唇,一言不发。 涣散的眸光因灵力输入渐渐凝起理智,神将脸上含着杀意的笑容淡去,魔尊冷厉的话语却酝酿起狂风暴雨:“好!本座果然还是小瞧神将了!”投影最下方显露重楼精壮的腰身,但最显眼的是被迫环在其上的修长双腿,随着床幔剧烈晃动,低低的痛哼从飞蓬紧抿的唇边溢出。 大家脸色都一片冷凝,但更可悲的还在后面…中途,重楼一只手抬起飞蓬的下颚,依稀可见颈间有未愈合的伤口还有青紫色的吻痕:“六界皆知神将姿容绝世,那只小凤凰几十万年已成一族之长都对你念念不忘!”飞蓬蓝眸陡然睁开,眼神是不解情意的难以置信,然后重楼腰身狠狠向前一撞,在对方忍不住呻-吟一声时,慢条斯理的笑道:“真可惜,注定没人能见到神将现在这般模样吧?” 飞蓬的表情一滞,魔尊之声音却透着恶意表露出的轻慢与玩味:“啧啧,当真是美人如玉,我见犹怜!倒是本座独享此艳福,堪称风月无边!”瞳中水光蓦然破碎开来,飞蓬的眼神是凄厉的痛恨,重楼状似温柔的以手拂去他的泪水,只一句话就让其转为空茫无力的绝望:“神将力挽狂澜,使本座好不容易攻下的神界没了,魔族还损失惨重!这般代价,本座怎能让神将如此轻易寻死呢?那岂非太便宜你了!汝所设封印一日不解,就绝无解脱可能!”他双手向下似乎将飞蓬托起,重楼腰部的力道明显更重更狠,再次泛起水雾的蓝眸一片木然,神将任凭魔尊如何折腾,也顶多吐露抑制不住的低吟而不肯说出解封之法。 溪风、炎波被夕瑶、照胆死死瞪住,赤霄默默的再次移开身体,任由九天一脚踩在重楼魔体先前的同一个部位,他在确定九天不敢冒大不韪的刺穿魔心后才转开视线,然听着浮光闪动的图像里传来近乎哽咽的声音,其心底想着,如果重楼不是魔尊不是他们几个的好友…本祭祀管他去死! 这一回,再次醒来的飞蓬怔怔的瞅着头顶的幔帐,眸中变化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脸色白了一下,其语气略带犹疑:“第三次中药…钩戈…若是魔尊那天得手…”他面上的血色渐渐的褪去:“不知吾之身份…正常情况下,我为求自保定不敢将过界之事公开,就完全没有余波…更别说,剑舞…还有…宴会龙族…”明白飞蓬在怀疑重楼初心的大家表情凝滞之极,而飞蓬又突兀的不停摇头,语气有些艰难的低声辩解道:“不对!我最初被妖界暗算时…”少顷,他深吸一口气:“够了,事已至此,本将现在想这个有何用处?!魔尊,本将不会败的!” 闻言,众人面色古怪,知情者更是叹息不已,而昆仑镜内,火焰跳跃了几下,似乎有话想说,可风云丝毫不为所动,是故,内里一直气氛凝滞、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红烧肉很香是吧是吧23333求评论热度收藏(*^__^*)~ O(∩_∩)O~(づ ̄ 3 ̄)づ 第127章 第七十四章 乍暖还寒难将息 “唔…血精灵…不行,这个是活物飞蓬肯定不会吃…”重楼正在自己藏宝室里翻箱倒柜,显然是在找能补血的灵物,这让众人纷纷的扶额,你先前咋不心疼的?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一块血色灵芝,笑容颇为满意:“十万年份的,幸好我一直没用。” 赤霄忍不住呻-吟一声:“小题大做的蠢货,那是重伤保命用的至宝…嗷!”向旁边一侧避开九天、夕瑶冷脸的攻击,他连声苦笑:“停停停,我没说是浪费啊!”两位玄女冷哼一声才同时停手。 炎波干咳一声:“我当时在现场呢…”大家的目光一致凝聚过来,他抽抽嘴角:“吾主根本就是从最好的东西里,再挑最合适飞蓬补血的,明明藏宝室有次一点但对飞蓬境况亦绰绰有余之物!”在神界一方瞪视之前,其翻了个白眼:“十万年份,全六界都没几个好吗!” 此刻,在赤霄无语凝噎的表情下,重楼又拿了其他几个最佳品质的辅助性灵材:“酿成酒,效果可完全发挥…”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若是不喝,那就用点手段便是…”忽然波光浮动,重楼将晶莹剔透的酒液装瓶,再瞬移到自己空间,他看着正尽力破解封印的飞蓬,面露苦涩道:“你杀我倒是无妨,可自爆神魂会魂飞魄散,我怎么舍得。”记忆外的旁观者苦笑不语,魔尊弹指将酒瓶隔空送到神将面前,飞蓬先是一愣,便因传来的淡漠声音而脸色变暗:“三日之内喝完,不然…飞蓬,你不会想我亲自喂的。” “猪你不能好好说话吗?!”夕瑶、九天、赤霄、照胆甚至三皇皆异口同声吼道,连溪风都张了张嘴,然终是没敢骂出声的把吐槽给咽了下去,早猜到这一幕的炎波也是笑声难抑。镜头一转,面上渐染红晕,飞蓬的眼神愈加迷离,他艰难的晃了晃头,却很是清晰的报出此酒所耗用的灵药之名称与年份,令众人颇为感叹神将学识之渊博。只是其在昏睡之前,幽幽叹息了一声,飞蓬语气迷惘又略带渺茫的希望:“魔尊…重楼…你到底为何如此?” 飞蓬头一歪彻底醉倒,视角又转向重楼,他突兀出现在其身边,手指戳了戳脸,见飞蓬没反应,不由失笑:“你酒量变差了啊…”似乎想到什么,重楼眉心倏尔一凝:“不对!”将手指抵上神印并在对方蹙眉时低头一吻,其以灵力让神将眉宇舒展、睡的香甜。半晌后魔尊皱眉:“封印的后遗症…神体不调养,你会越来越虚弱,飞蓬。”重楼不假思索运功,语气颇有庆幸:“好在你失血过多倒让这情况提前暴露了…”指尖溢出紫金色的光晕,随着时间流逝,魔尊的面容变得渐渐苍白,末了确认神体已被调整好状态,他才收手轻笑:“这样,好歹你推演禁制的速度不会受到影响变慢。”最后印了一个吻在飞蓬唇上,重楼抱着他就这样睡着了。 众人清一色都有想吐槽的冲动,只是其后发展堪称急转直下!早一步醒过来的重楼轻轻理顺对方散乱的长发,顺便托腮等着飞蓬清醒。可飞蓬睁开蓝眸看见重楼在身边时,先是一愣,表情顷刻冷漠下来:“素来刚硬的魔尊学会怀柔倒是难得,只可惜汝挑错了对象,本将什么都不会说的!” 大家齐齐捂脸,魔尊要气死了啊!果不其然,重楼红眸掠过一抹冷意:“神将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既已成为本座阶下之囚,那神界封印早晚会被吾破解,就凭汝现在又有何价值让本座利用?”他起身直接消失,终了只见飞蓬脸色先是微白,但眸中露出的却是些许放心。 沙漠上的众人表情各异,心底却被同一句话刷屏了:魔尊你居然忍住了?!不过他们还是高估了重楼,不舍得伤飞蓬的结果就是找了出气筒!旁观者们对面色正直、以魔务繁忙为由主动溜走的首席魔将溪风投去赞叹的眼神,而五灵、青竹、玄霄一时无言便被魔尊以看看最近有无进步为理由拖去了练武场。片刻后,重楼挥一挥衣袖留下一句:“本座有事去混沌,最近你们多加修炼,且记得处理好魔务!” 倒地诸魔有气无力的应声,现在的溪风面露庆幸,赤霄啼笑皆非的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赏,然之后的视角又变为飞蓬。背脊贴着胸膛,被褥大抵是被裹成一团垫在腹下,他无力抓挠床单努力压抑着喘息声,重楼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怒意:“飞蓬,你刚刚不是很得意吗?!” “嗯…前有你这个魔尊为前车之鉴,中为赤霄并魔界全部阵法师,后是身为地皇之女的瑶姬,结果你魔族元老不撞南墙不回头…啊…”神将明显嘲笑的音调因魔尊腰杆一记重重的前撞而变了味,可他还是坚持说完了讥讽之话语:“是他们自视甚高…以为联手…可将魔尊…都解决不了的封印强破,故而才…落得个…集体重伤…不得不…唔…再度闭关之果,难不成魔尊…还要怪本将吗哈哈…啊…嗯…” “我记得,这好像是三十多年,当时瑶姬、女娇出关都尝试过,可完全没办法,而吾主虽然失望但不是很愤怒…”炎波干咳一声,他道出了前因后果:“只是正巧老一辈元老出关,他们几个不信邪,被劝阻还偷偷联手的强行攻击封印,结果…一时失手、魔力反弹!”其最后艰难的补充了一句:“主人一时气怒去找飞蓬,他直接笑疯了…其实,吾主一直挺温柔的,除了…咳咳,在心魔作祟的时候。”大家抽抽嘴角,点头表示赞同,毕竟…飞蓬的声音多是欢愉而非痛苦,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只是…他们面面相觑,自己真不会被灭口吗?! “…嗯…”撩魔的呻-吟还在继续,重楼掰过飞蓬的头,盯着他正泛着水光的迷离瞳眸,得意的笑了笑:“没错,我魔界高层迄今为止是对汝之封印无能为力!不过,你这始作俑者落于我手中,便是最大的胜利!”垂首堵住还准备反驳的薄唇,重楼一记重击令飞蓬本就潮红的脸上更多了两行清泪,影像又转。 夕瑶深深叹了口气:“陛下,我觉得…和溪风一起倒霉也没什么。”溪风眼皮子跳了跳,然他还是很识相的微微颔首表示愿意接受记忆消除。九天、赤霄、炎波、照胆、龙葵甚至局外人如苍炎、苍风、帝炎以及流光都一脸淡定等着三皇的决议,只是面上难免带了一丝遗憾,别的不说,这份让他们见识到顶尖实力的记忆无疑加强了观者的潜力。 不过,这一回不等伏羲、神农说话,女娲就一锤定音:“记忆是他们两个的,便由其二者出来后自己决定!”天帝、地皇对望一眼,心想,说到底不还是飞蓬拿主意嘛,便都点头道:“善!” 浴池之内,重楼抱着飞蓬,其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无奈还有心疼:“真是…知道你高兴,也别这么明显好吗?”随其话语,淡淡的红光闪烁不定:“日后每年调理一下身体,也方便你推演阵法…还有逃跑…”说到这里,魔尊又低低一笑:“当然,我不会真让你跑了的,飞蓬…反正你不杀了我,失败也不可能自绝,毕竟那也太死不瞑目了,对吧?”眨眼移动到被子里,重楼将飞蓬的湿发瞬间蒸干,唇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在其唇上轻轻啄吻道:“好梦。” 在大家的叹息声中,重楼和飞蓬的记忆投影开始快放,被闪现的场景中,有温情的缠绵,亦有愤怒的对峙…可总体上,飞蓬的眼神虽有恨意却依旧清亮,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他偶尔吐露一两句嘲笑,每每都能把因封印始终无解而气闷的重楼激得火冒三丈!于是,在心魔混沌之下,剧烈晃动的床幔间溢出痛苦中又不掩欢愉的喘息呻-吟,重楼在事后多有心疼怜惜,亦夹杂绝望无奈。且他对于飞蓬破解封印的进展明明了如指掌,却从未阻止,甚至每年耗费灵力在飞蓬无意识时为他调息,魔尊与神将如斯两不相知又两情相悦的暧昧表露无遗,给众人的感觉,除了无语还是无语,转眼已经五十多年。 暗星组织在一个小妖界的行宫里,重楼砸了杯子,面容冷到极致:“你们确定,当时是天帝亲自出手的?!” 单膝跪在地上的半妖半魔的男子抖了抖:“是,主上,妖皇族界内并未爆发大战,只是单方面的痛揍,妖皇从到到尾没还手…那几个妖族元老更被天帝当场打回原形…我们查出的纵然只有无声的场景,事实也已相当明显。更别说…自您闭关后,神将飞蓬转世就销声匿迹,连鬼界那边,我们多年渗透才知神将府邸自人界大劫后就被鬼帝封印,迄今已有几千年。”重楼的脸色难看到极致,那暗星高手牙齿打颤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所以,参与此事的同僚一致认为,您…大概是被…耍了。” “嘭!”放满纸张的桌子化为齑粉,重楼忽而一笑:“非常好…”他缓和了语气,却令暗星之人浑身发抖:“今日本座未来,而你们…这些年也从未查出什么,明白吗?”男子疯狂点头的行为让魔尊暗沉的眸光闪了闪,其身影消失在原地。 “完蛋!”沙漠上的旁观者集体面色发白,而发展也的确如他们所料,甚至情况比想象的更糟糕,只因重楼一步踏入空间来到飞蓬的对面时,神将正笑容温和、喃喃自语:“很好,只需一步…就能推导出封印解法了,神界…”闻言,魔尊脸上露出一抹近乎可怖的笑容,只一瞬就来到床上。 飞蓬因他倏尔出现而瞳眸微缩,重楼抬首挑起他的下巴,以看似温柔的语气轻喃道:“神将真是好本事!本座先前就奇怪,以汝武力,天帝怎舍得放弃?现在看来当真如此!但估计你们也未想到会有妖族元老敢为提升实力,冒大不韪妄图炼化神将魂魄,导致天帝亲自出手!”飞蓬的表情又平静下来,看着重楼的眼神无悲无喜,令其红眸内充斥混沌阴影,手忽然下滑,搓磨最敏感的神印,使神将身体软倒下来:“现在本座已知天帝直入妖皇族界把帝俊痛揍了一番,甚至当面将那几个妖族元老打为原型为神将出了一口恶气,也难怪汝愿为神界安危不惜肝脑涂地!” 见蓝眸中先是显露惊异,又转瞬化为坚定,魔尊的语气冷凝之极:“所以,天帝、鬼帝、烛龙,还有本该受益的神将你,联手所布之棋局的的确确堪称毫无破绽,才能将全六界高手包括本座都玩弄于股掌之上!”重楼掀开被褥将其全身覆了上去,愤懑之意体现无疑:“千年时间令本座几乎得罪了整个妖族,神将可满意?!” 波光浮动,一神一魔的姿势却变了样子,然即便有魔尊强壮有力的腰背为遮掩,大家也瞧出这次情况不同寻常。神将高昂的头正好将白皙的颈项完全暴露在对方唇齿之下,上面全是被啃噬出的道道伤痕,手固定在头两侧丝毫不动,暴露了空间之力正在起效。且重楼一只手托着飞蓬的背臀,另一只手将他一条腿架在腰上,记忆图像的最下方,精壮的腰杆以明显又重又急的动作向前挺弄着,再看着上方飞蓬脸上不时洒落的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珠,倒显得分外可怜。 在九天青筋凸起准备再一次揍魔之时,重楼动作停滞:“很疼吗?”其理所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他不由用手指摩挲被飞蓬咬出血的下唇,见神将蕴满泪光的眼神清清冷冷,魔尊叹气:“你怎么就这么倔!”打个响指,空间束缚骤解,得到自由的飞蓬阖眸前眼中飞快闪过局外人明了的惘然,却一声不吭昏倒在重楼怀里,这时视角再变。 浴池之内,重楼拿着毛巾在擦拭飞蓬身上的肌肤,荡起的水波只是些微涟漪,表明其动作之小心翼翼,吻了吻裸-露的灰暗神印,周遭青青紫紫的痕迹随处皆是,魔尊唇角弯起一个餍足的弧度,瞳中的混沌渐渐褪去,本色终于显露。 一片沉寂中,画面又定格在九幽禁地,除却葵羽、沧彬,长老院成员以魔尊为首齐聚,赤霄脸色微变,溪风似乎也想起来一件要事,表情不由一片肃然:“大祭司…”赤霄长叹一声,在九天、夕瑶不解的眼神中苦笑指向屏幕:“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失败的后果是什么。”而众人神情严肃的看着赤霄布置好以重楼为核心的增幅法阵,一番操练无误后,诸魔都踌躇满志的来到封印之前。 风伯飞廉、雨师计蒙、水伯冰夷、玄蜂、欢兜、貔貅以魔尊重楼为中心不远不近的站成一个六芒星法阵,内里亦有赤霄、瑶姬、女娇、骄虫立于重楼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全魔族最高层同时发力,将全身之魔力传输于魔尊,炎波血刃荡漾最明亮的虹光,一击破空!神魔之井的封印剧烈波动,有明显的碎裂之趋势,众魔不免面露欣喜,连重楼的眼神都凝起一片星辉,可一道金光陡然亮起,天帝玉玺的形状浮现,巨力猝不及防反弹!轰隆一声巨响后,十一位魔族高手重伤吐血,皆摔了个七零八落,一切倏忽恢复平静。 沙漠上,目瞪口呆的旁观者半晌才回神,面面相觑都感叹神将的封印之高明,伏羲幽幽一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由此显露无疑,我该感到高兴才是,但想想之后发生之事…” 女娲轻笑:“无妨,最多不过换个魔尊而已…” 神农亦是语调平缓:“赤霄,以汝之心机,不可能没准备吧?” 赤霄苦笑,瞅着影像中艰难起身的诸魔,以及重楼匆匆离去时眸底的冷寒,再闻听三皇此言,他怎么可能猜不到重楼这一回又拿飞蓬出气了呢?只是…其轻叹一声道:“老一辈虽然因为魔界近万年之乱局有所怀疑,然终究还没肯定重楼是重聚了,至于魔尊之位…重楼和飞蓬之事没能瞒住后,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若是重楼陨落,则再次进行混战…”语气顿了一下,魔族大祭司直言不讳道:“当然,这是对外,实际上吾等都倾向于瑶姬即位并准备了后手,不过以您的意思,蚩尤大人既然回归,那么…” 神农的语气带起些许似笑非笑的意味:“你算的倒是很不错,就连重楼陨落后的魔尊之位人选都准备好了。” 赤霄面不改色:“陛下过奖,然这个陨落…”他看向九天、夕瑶,语气分外凝重道:“我们几个决定,若是飞蓬出手,则谁都不加阻拦,生死自凭他们本身…可除此之外,重楼一日未死,就还是魔尊!神界任何人,甚至包括天魔族,谁动手吾等皆会全力阻拦!” 一声赞许的笑声隔空传来,神农只道一句“不错。”便不再出言,九天、夕瑶对望一眼、颔首默认,溪风见状松了一口气,炎波很淡定的对赤霄点点头,不敢插话的其他人也重新将注意力集中于投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还是有点暖的…吧?这是白天的更新提前发出来了哟,求评论热度收藏o(╯□╰)o 第128章 第七十五章 巫山云雨无见期 这一次的对峙,正如大家所料,从开始就话不投机半句多,重楼气闷之下直接将飞蓬压在床上,其手指从喉结游移到锁骨和胸膛,但对方无悲无喜的反应只让他更加怒火中烧,眼底便有混沌之色闪烁。很快,飞蓬阖眸不言不语,重楼气急败坏离去,其身影在一黑一红的两个玉瓶面前稍有迟疑,然混沌昙花一现后,魔尊终打开黑瓶将药丸尽数含在口中…溪风、赤霄对望一眼,炎波、照胆沉默不语,九天、夕瑶以及其他人都抿唇继续注意着,只见重楼强行以吻将药丸渡入,飞蓬再睁开的蓝眸里杀机闪现。 重楼把飞蓬推倒在床上,冷笑一声:“如今你已是我的阶下囚,又何必做无谓的反抗?!”话语刚落,飞蓬的脸色就一片潮红,影像中能看清的胸膛上更是顷刻便布上一层薄汗。神将瞪视近在咫尺的魔尊,其笑声邪肆玩味的介绍了一番,让蓝瞳染上不可置信的绝望:“奈何,令身体敏感、情-欲难耐,内心却极易清醒,偏偏除雌伏无药可解,本座倒要看看,在我族效果最强的媚药之下,你的清高能支撑到几时?!”语毕,他将薄被再度盖在飞蓬身上,自己侧卧在其身边不曾挪开视线,显然是在等飞蓬开口求饶,旁观者敏锐的发现重楼的瞳色却是从先前的血红变成了流动的混沌色。 不多时,见飞蓬似有难耐之状,重楼唇角上扬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轻轻抚摸飞蓬散落的青丝,在其耳畔蛊惑道:“想解脱就求我…或者你更愿意说说封印之事?” 神将颤抖的身体倏然停滞,眸中飞快闪过凄凉自嘲之意,他轻轻闭眼、握掌成拳,语气淡定平静道:“滚!” 重楼的眼神一凝,手猛然一动,适时阻止了飞蓬咬舌自尽以散风云神体之望,满含怨恨的蓝眸和趋于混沌的红瞳对望,重楼的怒气只让飞蓬唇角扯出一个嗤笑的弧度,于是魔尊的话语是前所未有的阴冷:“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反抗我?!”他掀开被子,一手从飞蓬锁骨逡巡至胸膛再向下便瞧之不见,可蓝瞳中理智渐散,裸-露的白皙肌肤也晕染上淡淡的粉色,美妙无比的呻-吟终难以抑制,投影浮光掠影、再度转移。 影片再停伫时,印现出的还是此时此刻此人此景,凌乱的黑发遮挡了飞蓬的面容,他头抵着柔软的床铺,下颚靠在并着的膝盖上:“不…”在场之人都非蠢货,以魔尊、神将当时之情况,如斯明显的姿势显然并非情趣,而是最原始最兽性的侵占和掠夺,其中无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只是彻头彻尾的折辱!是故,周遭一片静寂无声,无一人敢于出言。 神将低沉嘶哑的最后挣扎,只换来魔尊邪肆的轻笑声:“媚药已解,再继续只会生不如死,本座最后问你一次,说不说?!” 飞蓬又怎会出卖神界呢?故而他只回以一声虚弱却轻蔑的冷嗤:“呵…” 重楼冷笑一声:“冥顽不灵!”大抵是身后的魔挺腰而入,飞蓬的身体向前一晃,下颚向床垫中陷入几分,在剧烈的痛苦之下,他紧攥床单的指甲硬生生刺破表层,却始终一声未吭。图像自此闪烁不息,但显而易见,神将的隐忍未能勾起魔尊分毫的怜惜,不停晃动的床幔和一次次前倾的身体说明现下情况之惨烈,愈加散乱的发丝滑落越来越多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绝望的泪水,一滴滴在床单上晕染开来。 眼圈通红的大家侧开视线不忍再看,直到飞蓬柔韧的腰肢被揽住向后狠狠一撞,热烈急促的粗喘声才渐趋平缓,镜头固定于重楼餍足的神情。他调整姿势把飞蓬翻转过来,双目相对时,其动作陡然僵硬,只见睁开的蓝眸泪痕蜿蜒、再无恨意,唯余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死寂,令所有人都触目惊心!且在神将脸侧的床单上,一颗拇指大小的纯黑宝石印入眼帘,颜色黑厚、密不透光…想起昔日对话的众人集体失语。重楼瞪大了眼睛,混沌消散,红瞳终现,轻唤中带着颤抖:“飞蓬…”神将眼神依旧未变,无有丝毫反应,魔尊轻抚他的脸,声音更多了急切后悔:“飞蓬!” 这时,女娲叹了口气:“心魔…不知道我们是该庆幸还是该心疼,若那一战不打,心魔影响逐渐加深,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再无法挽回,可吞噬意识被重重打击的结果是其向外传递讯号令心魔暴动,固然让重楼事后发现其存在而免去无声无息被占据身体、祸害六界的可能,却也令飞蓬受了那么大的折磨。” 九天玄女冷冷看向赤霄:“让开!”他苦笑摇头,眼中盛满了‘我真不能让你杀了他’的意味,九天冷笑一声:“放心,本玄女有分寸!”她手里变出一把剪刀,语气如同素日谈论琐事般平缓:“我只是要阉了他罢了。”在场所有男子心惊肉跳的打了个寒颤,连伏羲、神农在另一边都眼皮直跳。 炎波忽然开口:“飞蓬是当事人,以他的骄傲肯定想自己来报仇…”照胆深深看了炎波一眼,也对九天点了点头,且夕瑶亦冷着脸插话道:“说的没错,九天,你回来吧。”狠狠瞪了重楼魔体一眼,九天玄女终是没有动手。 将黑色宝石一手拿起,重楼的表情一滞亦显现绝望,然看见飞蓬时又恢复清醒,他艰难的喘息了几声,语音悔不当初:“心魔!!!我居然没发现!”将泪石以空间之术收起,重楼再三呼唤飞蓬的名字,对方一脸木然随他施为,神情丝毫未变,焦急之下,魔尊只得强行令神将晕厥,再抱之转移至浴池。 场景一闪,穿戴整齐的重楼低头于飞蓬眉间印下一吻,眼底一片绝望,他语气甚是悲凉的轻喃道:“飞蓬,我们就这样纠缠下去吧,纵是相互折磨,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放你!”见神将眼睫微动,魔尊身影消失在原处,只留下一声叹息:“心魔…心魔!” 九幽禁地,重楼弹指传出自己闭关的讯息,下令让溪风暂时总揽魔务,五灵、青竹为辅,并培养好新加入不久的玄霄、魅央,便走入禁室。重楼挥手将此处布满秘法,且以各色灵宝充当阵眼:“我魔界针对心魔之阵不多,幸好我以前有所了解…”他轻轻抚摸出现在手中的炎波血刃,语气低沉道:“你早就知道了对吧,只可惜我没注意…”唇角弯起一个冷然弧度,重楼毫不犹豫将炎波血刃刺穿魔心!同时,阵法闪耀夺目的金光将魔尊包裹其中,他阖眸语气冷厉:“魂魄相连,炎波,接下来就靠你了,给我把心魔逼出来!” 心脏处的伤痕洒落紫金色的魔血,红芒从胸口迅速流向四肢百骸,周身的金光渐渐融入魔躯,将点点混沌之色逼出身体,重楼浑身颤抖着,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痛楚…赤霄幽幽一叹:“这个阵法,还是我从陛下所传中推导出来的,效果是不错,可终究有缺漏之处…”沙漠上的旁观者不由将眼神投注在其身上,他揉了揉额角,皱眉无奈言道:“心魔与内心之黑暗执念密切相关,故而对重楼这样心结不解的,是治标不治本!” 听者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时,画面转为醒来的飞蓬——蓝眸再无往日鲜活的生气,他眼神空洞的凝望头顶的黑色幔帐,整个神漠然死寂,宛如一座精致却冰冷的玉雕。大家呼吸一滞,只听见另一边传来茶盏落地破碎的声音,然后伏羲的话语透着冷冽的杀意:“神农,我后悔答应你不杀重楼了。” 神农叹了口气:“当初是吾错了,本以为重楼作为魔尊只需实力强大、心机深沉以致于无有性命之忧便足以,但若是知晓时间一长他性格会变得那么偏执,吾怎么会不用心为其弥补不足之底蕴呢…我真没想到重楼会这么狠。” 女娲平静中夹杂寒意的话语响起:“行了,这说到底还是他们的私事,伏羲,若你直接杀了重楼,此事会永远成为飞蓬心底的毒刺,所以终究还需他亲做选择。” 此刻,飞蓬躺了良久才回神微动,此番不似往常根本起不了身,他轻易就从床上坐起,被褥滑落腰间,露出白皙而无甚痕迹的上半身,却根本未曾在意,其表情淡漠的阖眸,又凝神去全力推演体内封印了。看见这种情况,众人对望一眼,魔尊这一次是什么吻痕都没敢留下,然他终还是没给神将留衣服啊! 浮光掠影再起,场景如白驹过隙,见魔尊因初步压制好心魔面露淡淡的笑容而走出闭关之所,炎波蓦然一叹,除照胆外的其他人不由投来不解的目光,他垂眸冷冷道:“作为神器,我本不该说吾主坏话,可我不得不承认…他私心太重了。” 瞬移来到自己空间之内的春滋泉,泡在水里的重楼眼前正巧飘落一朵湛蓝的花瓣,他不由抬头望向繁花盛开的巨树,倏尔一笑,现场便落下了一场唯美的花雨,重楼的眼神温柔而绝望,低喃一声:“飞蓬…”魔尊红眸里多了挣扎之色,无意识溢出的些许气劲使其四周水花四溅,荡起的湛蓝色花瓣迷了记忆内外所有人的眼眸。最终,只听一声喑哑的低笑:“你是我的…”重楼身影陡然消失,下一刻已经来到飞蓬身边。 重楼伸手抽去薄被时,飞蓬眼中是全然的平静,他薄唇微启、音调冷漠,魔尊动作骤然一滞,在其神色幽暗的询问下,神将一派冷凝道:“天帝陛下曾言魔性残忍、无心无情,魔尊更是其中之最,飞蓬悔不该未信,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我罪有应得…”语气至此更多了决绝:“若你还对我们的知己之情有一丝怀念,就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给本将一个痛快!” 震惊、痛楚、后悔、绝望、坚定在红眸中一一掠过,重楼拒绝之语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休想!只要我还在,你就不可能离开这里!”飞蓬神色没有变化,好似要求解脱被拒绝的不是他,神将阖眼沉默不语,全无反抗地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魔尊眼底满满都是绝望,他动作轻柔之极,不愿再伤所爱之人。床幔轻轻晃动,飞蓬偶尔睁开的蓝眸无神的凝视虚空,一点闷呻低吟都没有发出,重楼忍不住吻上他的眼睛,但其理所当然的得不到任何反应。旁观者沉默不语,皆明了适才炎波血刃为何说重楼私心太重——只见魔尊唇角有一抹相当自嘲的弧度,显是知晓自己如斯行事给神将带来的唯有伤害,却仍是执着又自私的不愿意放手! 荧屏波光粼粼,湿润的长发瞬间变干,重楼侧头轻吻飞蓬裸-露在被褥外的肌肤,其上遍布细密的吻痕,在唇碰上锁骨时,飞蓬睫毛微微颤动。重楼深深看他一眼:“飞蓬…纵是生死遥遥,也比不得…你我之间的距离了吧?”起身时,其嘴角扯出一个似悲似喜的哀凉弧度,魔尊身影消失在原地,只余一句叹息:“不过,没关系的,哪怕咫尺天涯,只要你还在…足矣。” 场景一转,却还是在床上,飞蓬的眼神一片清冷,重楼声音沙哑道:“沧彬出关了…”神将一言不发,显露在影像上的后背以及其下伸出的一条修长的腿说明了他们现在的姿势,魔尊语气有明显的赞赏意味:“一年前,除葵羽两人外,我魔族长老院集体出动以赤霄阵法增幅,亦败于汝封印之下,神将之阵道当真了得!” 飞蓬眼睛不自觉眨了眨,魔尊手指忽然摩挲上神印,又将其似是无力垂在一边的右腿抬起环挂在自己腰上,令神将蓝眸蒙上一层水雾,他低笑一声:“沧彬对阵法亦造诣不浅,本座本来还有微薄之希望,结果,他看了半天当即宣布放弃,竟连这是神将汝之手笔都未发现。” 不轻不重的挺动,唇吻不时落在颈间、锁骨和胸膛,飞蓬脸上渐染红晕,然涟漪微漾的眼底一片漠然,重楼轻声低唤道:“…飞蓬…说话…”久久得不到回应,重楼血瞳闪过悲凉,撞击的动作不由变重变狠了几分。神将眸中水色破碎开来,他抬眼木然的瞧了魔尊一下,侧头歪向旁边,其视线再度放空。重楼的神情一滞,垂头轻吻阖眸不语的飞蓬,占有之动作又回归温柔,其红眸内终是一片绝望之色。 闪闪烁烁的波光中,如斯情-事多不胜数,不变的只有飞蓬沉寂的眸光,最终停驻时,却是久违的神农祭典,公事结束后,葵羽天魔女与魔尊重楼皆站于封印之前。 “当真是好手段…”以手轻轻触摸结界,葵羽仔仔细细查探阵纹,半晌后才感叹一句,令大家面色瞬变:“也难怪你们尽皆无功而返,这般封印神界,不仅要求阵法之主实力高强,更需要阵道修为超绝…”她笑容清浅,语气笃定:“肯为神界如此牺牲,且实力足够之人只有陛下当年曾言,看完了神族所有密阵还能举一反三的将军吧!” 伏羲脸色一变:“不好!当年葵羽向吾讨教阵法时,我曾以飞蓬看完密阵令她向其学习…”神农抽抽嘴角,女娲冷哼一声。 投影中,葵羽继续笑言道:“果然他还是回来了,也不枉我等了这么久!虽然布好此阵定要付出不菲之代价,可对于明显进步不小的将军而言,不过是闭关而已。”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重楼,天魔女毫不犹豫转身离去,在身形消失前,众人清晰听见了她的嗤笑声:“倒是多亏魔尊当年管教不严害将军被贬下界,才有其如今再进一步、问鼎三皇之可能!” 孤身一个站在飞蓬所设封印前,重楼眼底血色弥漫,其中所蕴含的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愤怒、恨毒还有不加掩饰的嫉妒,末了竟有一抹浅薄却实实在在的混沌之色闪过,他绝望一笑、语气低沉道:“葵羽…飞蓬…既已注定得不到,那便让你更恨我一些吧!”魔尊侧身进入其身边无声无息开启的空间裂缝中,那背影决绝萧索,似是酝酿着一番伤人伤己的腥风血雨! 旁观者们被如此气氛压抑的呼吸都困难了几分,而飞蓬对于重楼的到来毫不意外,他面无表情的任由对方撩开被褥压在自己身上,并强硬抬起其下颚。重楼倏忽一笑:“今日葵羽天魔女来访…”飞蓬的蓝眸顿时一凝,一抹亮色波动开来,重楼意味不明道:“听其话语,至今都对你恋恋不忘呢!” 漫不经心的摩挲着神将颈侧的肌肤,魔尊另一只手以明显轻慢的态度从上往下划拨着,落于腰部又向后,飞蓬皱皱眉将头侧向一边,却被重楼掰了回来,他勾勾唇,言语刻薄如尖刀令对方脸色骤然惨白:“可你哪里还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天界第一神将?不过是本座的俘虏罢了!”这一回,飞蓬没有避开重楼的眼神,他眸光冰冷刺骨的回望魔尊玩味扫视其身体的目光,即便面容毫无血色,也尽显神将特有的凛冽风骨! 重楼身体一歪,不知何时出现的紫光荆棘将飞蓬被压住的一只腿抬高架于肩头并牢牢锁住,同时一神一魔忽然向上飘去,身下有荆棘密布形成巨网。如斯情景下,魔尊将腰身向前狠狠一顶,在神将明显因突如其来的剧痛本能瞪大眼睛时,他舒爽的吁出一口气,指尖闪烁灵光落于蓝眸之上:“既然汝对自己现今处境的认识还不够清楚,那我便让你睁眼看个明白!”画面最上方的裸足动了动却终是无济于事,重楼仿佛怜惜般轻抚飞蓬的脸,但腰杆以又狠又厉的力度向前猛撞,大抵是由于催情升起快感,神将死死咬唇都抑制不住脱口而出的低吟,魔尊音调似乎恢复昔时的温和:“呵,她若看到你在本座身下呻-吟的样子,其爱慕可还能坚定如初?” 被荆棘笼罩的身影看之不透,然混合欲望的喘息与抑制不住甚至尤带哭腔的唉哼在浮光掠影的片段中连绵不绝,虽因很快转换场景而消弭无声,可神将当年的绝望痛恨不用明说,所有人皆能猜到! 【提示:这部分内容最好配合人间道的第二十八章之梦境去看哟】 再睁眼,飞蓬起身时清爽无甚痕迹,蓝眸流露屈辱还有些许茫然:“葵羽…”他阖眸苦笑了一下:“你倒是第一个猜到是我的,只可惜…”神将唇畔扯起一个冷漠的弧度:“吾奉天帝之命戏耍利用…多可笑!”深吸一口气,飞蓬低喃一句:“师父…三族…”他自嘲一笑,睁开眼睛:“还真是…彼时年少单纯,如今物是人非!昔日的竹马至交,现下…”语气忽然一顿:“不,不对…蚩尤…杀父之仇!”神将神色微微一变:“…联军统帅…战场交锋本为常理,但…共工…”飞蓬音调低沉下来道:“是我让重楼被俘百多年,又有建言献策于逐鹿之战,坑害兽族之极…后放重楼得誓言,他立赴战场、丝毫未曾犹豫…那一战重楼救父蚩尤,拖延时间方有兽族陆沉九幽,他得高层一片赞誉,此为魔尊之位奠基!” 原本神色还处于愤慨的大家,表情瞬间古怪起来,九天、夕瑶、照胆齐齐冷笑一声,炎波、赤霄只能苦笑。飞蓬瞳孔微缩,话语还在继续:“三族之战…蚩尤…刑天…”神将眸色稍显暗沉:“他们的陨落,吾虽非罪魁祸首却也出力不少!然神魔之井再度相逢…重楼已稳坐魔尊之位,却真挚信任、待我一如少年,而我…”飞蓬抿唇脸色苍白,他捂住脸,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流出:“本将自开始就对他从未怀疑!后来魔尊神将私交甚笃、六界皆知!可重楼…哈,其纵不知吾为天帝弟子,也明了天帝心腹身份,可他仍多次鼓动我入魔,被拒也从未放弃!” 顷刻后神将抬首,眼底满是自嘲,握掌成拳,指尖刺破手心,其语气一派冷凝:“一神一魔千万年知己相交,足令魔尊了解本将全部实力、战斗方式甚至是军事策略与神界种种势力、秘闻!”似乎又想起什么,飞蓬呼吸一滞,眼底几欲喷火:“魔尊重楼…已沦为汝一言堂之魔界,焉有魔族敢不听汝令行事?!新仙界一战…神将飞蓬被贬下界,正常无法回归,神界除天帝陛下再无能压制魔尊之神!故而三皇陨落后…你才能立时攻占神界!”神将愤怒一拳砸于床沿,有蓝金色的血液滑落,飞蓬愣了一下又跌坐回去,半晌才冷静下来,他摇头语气庆幸:“好在吾当年未道明真心,不然定被魔尊利用到底!” 话虽如此,可大家的表情皆颇为复杂,只因飞蓬眼圈通红,唇角不断溢出蜿蜒不绝的神血,察觉到这般情况的他很是平静的以手擦拭,阖眸时一声冷笑:“魔尊算盘打得不错,也难怪能蒙骗本将二十万年,但汝终是错算吾之身世…吾既为神子,自不可对我族危难袖手旁观,为保天界安危,本将布下封印、神力尽失却阴差阳错落入魔尊之手!” 神将嗤笑一声:“用尽方法终不能在吾处问出封印解法,汝干脆便以平素之温柔让吾逐渐放松警惕,某些时候再借强破封印连连失败之事以残酷方法施加压力…如斯双管齐下,若有朝一日,吾坚持不住被问出解法则神界定毁,是故,本将必因羞愧难当终变为行尸走肉!” 飞蓬蓝眸睁开、一片森沉:“到时魔尊一统神魔两界,又行无情之道,便再也无需隐忍!而无人能真正肯定下落的本将…呵,当初二十万年,魔尊对吾若有一丝真心存在,又怎会想出如此狠辣的计谋,其必布局良久!以魔族特性,曾经势均力敌又有血海深仇的死敌落到如此境地,自变为禁脔任其凌-辱玩乐…终是本将识人不清、未曾发现魔尊真面目在先!” 唇边倏尔呕出一口灿金色的神血,神将的眼泪忽然洒落于被褥上,他笑意满含自嘲,干咳不停:“心魔暴动镇压…魔尊…忽又温柔至极,现在心魔影响再现,其残暴未能遮掩,计划…定然还在继续…如此,吾必不可让其谋算得逞!”飞蓬凝眉间眉宇一片坚定:“幸好破解体内封印已有眉目,如今得在支持不住之前离开,复仇详议,若失败…” 他嘴角扯出一个淡漠决绝的笑容:“近距离自爆神魂,绝不可留丝毫生机被其利用!魔尊到时不死也重伤沉睡,当能为烛龙前辈突破争取足够的时间,神界安全终当无虞…”波光闪烁再起时,只见神将阖眸昏倒,唯留庆幸的叹息震撼人心:“从头到尾一场骗局又谈何倾情?好在魔尊不晓本将曾经心动,否则定拿我爱上一个全然虚假之幻影一事狠狠予以打击,现在吾反得以保留最后的尊严!” 镜头陡然转为重楼,他的手有些颤抖的轻抚飞蓬的脸:“飞蓬…飞蓬…”得不到回应后他将手指搭上神印,红眸顷刻充斥恐慌和后悔:“心血…怎么会…不…飞蓬…你不会有事的!”魔尊于起身时恢复平日之肃颜,转眼就来到九幽禁地:“赤霄!” 看着当年的自己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你要开会吗?”赤霄不由扶额叹息一声:“真是…我昔时就完全被重楼给蒙了!” 重楼弯弯唇角,笑容一如往常:“非也,只是需要一个转灵阵法,我要你手里最好的阵图…”他下巴微抬,财大气粗道:“出价吧!”狮子大开口的大祭司见魔尊非常淡定甩出一堆灵物,不由瞪大眼睛,重楼玩味一笑以空间法术离去时只抛下一句戏谑之言:“啧啧,本座还真不知道,吾族大祭司这么缺资源,这些就算送你的辛苦费了!” 然刚刚进入无人的空间裂缝,魔尊的面容就恢复暗沉,未有丝毫停留,他身影出现在飞蓬身边,手中阵图被火点燃化为丝丝缕缕缠绕魔体,精纯的金色灵力随重楼脸色渐渐苍白而融入飞蓬神体,令昏迷不醒的神将面色恢复红润…当一切结束,全部魔力消耗殆尽的重楼以明显无力的姿势倚在床柱上,他痴痴的看了飞蓬良久,在对方眼睫毛轻颤时温柔一笑才于身后打开空间裂缝直坠进去。 沙漠之上,帝炎蓦然长叹一声道:“我总算明白,诸位为何说…他们还不如不懂情好!”流光、苍炎、苍风、龙葵都表情复杂的颔首,而夕瑶、九天、赤霄、照胆、炎波、溪风皆沉默无言,三皇处传来意味复杂的幽幽叹息。 昆仑镜内,火焰剧烈跳动着,却越来越缩小,传递的情绪有恍然大悟的后悔以及对自己所行所为的愤怒愧疚,末了终变为暗淡无光:“…飞蓬…我没资格祈求原谅,可你…未免太看轻自己…”风云神魂处传来一声喑哑的叹息,颜色亦是变淡。 作者有话要说: 点一排蜡烛,完全失却赖以维持情谊的信任后,魔尊是疯子,将军是脑补帝 ╮(╯▽╰)╭顺便,说一下,我把五十问给锁了,总觉得不太好,以后重写,另外下一章将军就死了,所以最近有欢乐系的无责任番外为大家调剂一下,摸摸头,看在七千多字大章的份上,求评论热度收藏! 第129章 第七十六章 云淡风轻怀铮骨 “呵…”飞蓬睁开眼睛讥讽一笑:“伤势痊愈…魔尊果然不会让本将轻易去死!”冷寂的蓝眸中一片坚定,神将低声道:“破解封印,本将已找出需要灵气最少、时间最短之法…现在熟悉行功路线为日后出意外时逃走争取时间即可…”他合眼时,场景再转。 在这个间隙,帝炎、苍炎、苍风、龙葵瞥过沉默不语的众位高手,交换了一个皆为不解的目光,却听地皇忽然问道:“伏羲…?” 众人纷纷竖起耳朵,天帝的声音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迟了…昆仑镜里,他们不知道醒多久了…” “咳咳!”神农状似无所谓道:“反正,重楼心里有底,本皇何必担心…倒是你,这下子,形象…” 女娲幽幽打断:“你说漏了,是所有先天生灵的形象都碎完了!” “…”沙漠上的旁观者终于转过神来,见照胆、炎波、九天、夕瑶、赤霄、溪风集体面不改色,就猜到他们只怕早就明了,三皇的对话还在继续,伏羲满不在乎道:“他们要是有意见,就去找魔尊这个罪魁祸首吧!” 另一边,神农耸耸肩,分外潇洒道:“善!”昆仑镜内,风云微光亮起,火焰先是闪烁一下,又恢复寂然。 同样的暗室与阵法,刺入魔心的炎波血刃闪耀璀璨的光芒,最后一切结束,从胸口伤处跳跃而出,似是表示不满的狠狠拍在其主头上!重楼抓住血刃:“炎波别闹,我这也是没办法,真不知道,这心魔是何来历!” 在大家纷纷投来的忍俊不禁眼神下,炎波狠狠翻了个白眼:“吾为神器,是爱饮血,但不代表喝多了不会想吐…特别那是主人之血!”顿了一下,他垂眸道:“如斯借吾之力镇压心魔,后来又发生了几次。” 九天、夕瑶、龙葵、照胆脸色都暗黑了一下,可看着天空上方的昆仑镜,还是一句话没说,飞蓬神魂若醒,便不会喜欢别人替他打抱不平,特别是这种事! 影像之中,片段闪烁不停,双目相对的眼神,一个看似凛冽戏谑却隐藏绝望悲凉,另一个纵有水光遮掩也难掩漠然冷寂的空茫。大多数情况下,不管是情大于欲的温柔,还是心魔影响的残忍,神将几乎都阖眸把自己当成死人任由魔尊折腾,但偶尔会被折磨到不得不出声之地步…销魂蚀骨的呻-吟喘息在剧烈晃动的床幔间流出,水色破碎的蓝眸凝望幔帐时流露刻骨的恨意与绝望,最深处赫然是带着坚定杀意的决绝。 事后发现心魔再次作祟的魔尊毫不犹豫以炎波血刃配合密阵以最痛苦之法镇压,魔血散落满地,他的笑容却始终都温柔而绝望。末了,场景又停驻在床上,重楼充满笑意的轻唤飞蓬之名,腰身沉稳有力的向前律动,动作极尽温柔。对方阖眸似是未有反抗,然其唇畔扯起一个漠然冷嗤的弧度…魔尊无声的苦笑了一下,他没有加重力度,只是垂首在神将清冷单薄的唇上辗转碾磨着,却终因无有任何回应而眸现失落。 直至飞蓬的呼吸渐渐紊乱,重楼的动作比先前更缓,他忽然一僵,按住柔韧的腰身向前重重一顶,见飞蓬蓦然睁开蓝眸,那毫无心魔混沌的红瞳内闪现一片明亮笑意,其轻笑一声,低头咬噬对方唇边并一点点舔舐,这动作暧昧似玩闹。可神将眼神淡漠视他如尘埃,令魔尊血眸中闪过怒焰,又有暗沉之色稍纵即逝,头顶上的黑色帐幔突兀抬高,一神一魔姿势一变。 双脚不沾床面,飞蓬腿弯被分向两边圈挂于重楼腰侧,没有着力点便自然下坠。魔尊把瘫软的神将抵靠在墙上,听见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溢出其禁闭的齿关,便抬手轻轻抚摸他多了一抹血色的脸,红瞳异彩显现、笑语低沉:“抱紧我。”飞蓬脸色平静冷漠,重楼只无奈的轻叹一声,再落于唇上、颈间乃至上半身的吻都是明显的温柔缠绵,但魔尊显露在投影最下方的腰杆,动作与之截然相反。 视角顷刻一换,在显是粗暴激烈的横冲直撞下,神将曾持利剑的双手不肯示弱臣服的环抱仇敌,便紧紧扣住光滑的墙壁,手背上明显崩起突出的青筋,用劲越来越大…不知不觉的落下两行清泪,其蓝眸显露自嘲、冷寒,在昏迷前听见一声悲凉叹息,飞蓬合眼时讽刺一笑,眼神化为一片空茫寂然。 波光闪动,沐浴后一起躺在床上,重楼紧紧搂着飞蓬,然轻抚对方凝起眉心的手指不知何故有些颤抖,他喃喃自语道:“…飞蓬…”忍不住低头吻上紧抿的唇,半晌后才抬眸,其眼底闪过一缕惊慌:“为何…我…总感觉要失去你了…”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恢复冷静道:“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多注意一下吧…唔,封灵阵法…可以再加一层…”随其话语,魔尊身影已入本身空间。 记忆图像倏尔一变,湛蓝色的眼眸淡漠疏寒,明明形容狼狈憔悴,却不失沉淀入骨的上位者风范,飞蓬面色沉静的询问面前两位呆滞震惊的魔将:“你们来此何事?” 显是被神将风采震慑的魅央一时恍惚答道:“魔尊失踪一个月了。”飞蓬皱眉又散开,眸里掠过一抹冷凝的坚定。回过神的魅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中嫉恨交加,甚至表露明显的鄙夷不屑,飞蓬的蓝瞳内杀意稍纵即逝,看得清清楚楚的众人心里顿时将魅魔将当成了死人。 大概是准备出言讥讽的魅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玄霄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波澜,原本惊异的面容也恢复曾在琼华时常见的清冷:“请问阁下可知晓尊上下落?” 飞蓬轻轻挑眉,垂眸时赞赏闪过,他神情漠然:“本将不过一个俘虏,怎会知晓魔尊下落?”顿了一顿,神将嘴角微扬:“不过倒是多谢你们…破开了魔尊所设封灵阵法!”玄霄和魅央一愣,一声脆响、一道青光,缚神绫断,蓝衣凭空出现在飞蓬身上,可镜头陡然一变! 离现场近在咫尺的空间之中,魔尊面容带笑,托腮瞧着神将出手,清冷剑光瞬间照亮整个空间,魅央面色惨白萎顿在地,眼里满满都是怨毒;玄霄一声闷哼,半跪于地上,眸光却是不屈不惧。重楼站身时语气尤带笑意道:“不愧是飞蓬,哪怕实力不过十一,也依旧游刃有余…想来这次只差一步的失败,定能让你重燃生机斗志吧!”漫不经心瞥过魅央,魔尊微有失望的摇头,眼底杀意冷寒:“啧啧,真可惜没死…”眼神掠过玄霄,重楼一步踏出,其语气酸涩的叹息一声:“看在琼华的面上吗,飞蓬你对这小子还真是心软…” 听着魔尊吃醋的话语,旁观者嘴角抽搐,视角又换成不知晓重楼在侧的飞蓬——面对轰来的心波,他脸色彻底黯了下去,眸底绝望和坚定一闪而过,丝毫没有抵抗任由胸口遭到重创,但周身蓝金色的光芒象征其正全力运转神力。沙漠上所有人呼吸一滞,皆想起了殒神秘法!在神将面露笑容倒下时,魔尊表情骤然惨白,他挥手将正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魅央与重伤却神智清醒的玄霄一起传送出去,只外传一句:“擅闯本座闭关之所,魅央误入法阵而亡,玄霄罚禁闭百年…溪风、五灵,魔务自行处理,赤霄大祭司请多多注意。” 飞蓬神血浸染蓝衣又流落在地,重楼瞬移至身边将其抱起,怒吼的音调颤抖不已,然神将轻笑中满怀解脱的轻松欣喜,令魔尊咬牙疯狂给他输入灵力,语气更多了威胁,却根本无力减缓飞蓬身上所不停逸散的蓝金色光晕。面对重楼威胁之语,飞蓬笑意不减甚至更盛,他口中溢出鲜血,眼底也隐现嘲讽之色,轻轻上扬的嘴角吐露之话语似是寄希望于神界高层,但其垂下来的手于神魂溃散的特殊光芒掩盖下,以固定的频率发出微弱之蓝光,杀意尽敛、无声无息。 看到重楼又气且急之下表露真心,神农感叹了一句:“本皇庆幸他最后总算是明智了一回,不然飞蓬一旦动手,他二者都再无重聚机会。”女娲抿抿唇,伏羲则瞧着被堵住唇的飞蓬从一脸不可思议的荒唐变为恍然大悟的苦涩冷哼了一声。 注定失去、无力挽回的恐慌下,魔尊的吻急切之极,满是苦楚和灼热爱意的眸中甚至不知不觉落下泪来,神将愣愣的注视着对方,连手中动作都一时停滞。末了,其身影浅淡之极,局势再无力挽回,重楼的眼神绝望疯狂,他语气喑哑的施展了魔族绝学魂殇饮:“飞蓬,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神将霍然惨笑,眼底却滑过释然,他握掌成拳又松开,显是彻彻底底的打消了原本之念头,任由红色流波包裹蓝金色的逸散神魂,在最后融入魔躯时,其笑容更为云淡风轻之洒脱:“魔尊,此后六界五行再无飞蓬,望君珍重!” 一直没出声的夕瑶揉了揉泛红的眼圈,抬首突然问道:“陛下,飞蓬记忆结束,能否破镜而出?”九天、照胆、龙葵原本水光粼粼的眼神一亮,一起忽略了画面中绝望跌坐下来、眼底理智尚存却尽是荒芜的重楼。 “嘭!”天空上的昆仑镜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大家表情一凝,可终究是归于平静,伏羲轻叹一声:“看来,暂时是出不来了…”一声清响忽然传来似是应声,三皇的眼底同时闪现暖意,女娲微笑点头:“飞蓬…后面会很快的…”神农“嗯”了一声亦道:“反正,重楼那千年几乎啥也没干。” 镜内,黯淡的魔魂火焰看着愈发明亮的风云,心底默默松了口气,重楼忽然问道:“飞蓬,救出三皇,你有几分把握?” “并无把握…”飞蓬不假思索回答:“但至少吾与其他先天生灵此行必会联手。” 火焰跳了跳:“一群先天生灵…然吞噬意识既然能与三皇平手,实力自不必提…”重楼的语气相当平静:“地皇为魔族祖神,吾自当同行…”在风云之光更亮时,他提前打断其言:“这是魔尊当为之事,神将现今不妨想想如何行事。”沉默半晌,飞蓬处传来一声叹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本章节可以和上卷第八章配合起来看╮(╯▽╰)╭双更求评论热度收藏!明天上欢乐系的无责任番外为大家调剂一下23333最后...末了重飞的对话,大家看懂了吗O(∩_∩)O~? 第130章 1、物换星移几度秋 【飞蓬从开始就走问心道的无责任番外1】 炎波血刃架在颈间,飞蓬的笑容淡定一如往昔:“魔尊来的很快!” 青筋突突一跳,试探封印失败的重楼侧头望向他,冷笑一声道:“神将当真好本事!”混沌色于红瞳中一闪而过,魔尊直接劈晕神力消耗殆尽的神将,携着他瞬移到魔界宫殿的密室里。撩开衣领,重楼手按于神印,灵力一输令有清醒趋势的飞蓬陷入深眠,半晌后他若有所思:“忘情、入情、绝情,都不是…难不成还有别的?”戳戳飞蓬的脸,重楼玩味一笑:“但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他忽然一叹,苦笑摇头:“不过也好,至少接下来…”眼底滑过一缕暗沉,其语气坚决又无奈道:“抱歉,吾毕竟是魔尊。” “可惜现在真不是时候,飞蓬还完全不知道…”恋恋不舍的抽出手,重楼帮飞蓬捋好衣服,弹指以魔力化为一个分外复杂的法纹融入其身体,魔尊以空间之力将神将固定于半空中。一挥手,烛火跳跃的密室瞬间光明皆黯,地上有银光阵纹亮起又隐匿:“暗室幻术,不过对你来说,不过小道尔!”转身离去时,重楼低喃一句:“看来,真得把地皇那的记载整理一下了。” 良久后,魔尊眉心紧锁:“问心道,三皇之路,一切随心…这是什么意思?”他揉了揉额角:“罢了,还是先…唔,神魂刑罚,本座总要给魔界一个交代…干脆,就让吾之嫡系知晓此事吧,好歹不会外传。”以空间之术来到密室,隔着界膜,重楼凝视飞蓬咬出血的下唇,无声的叹了口气,一步踏出时,正对上清醒锐利的蓝眸。他动作分外自然的以手指拂去飞蓬唇上的血迹,语气平缓却不容置喙:“已三日,神将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见其淡漠阖眸,魔尊挥手锁链应声而断,飞蓬倒在他怀里时被一记手刀敲在后颈,闷哼一声便昏了过去。 语音凝结成文字传出,让溪风、五灵、青竹、玄霄、魅央齐至于魔族重刑室,重楼唇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是被我问出来了…”他撩起飞蓬的发丝,在其唇上轻轻一吻:“那么,神魔两界一统,我们永生不分不离,如何?” 空间之术启动,等候在刑室的众魔将躬身行礼,青竹、玄霄、魅央看向被重楼抱在怀里的神族,不由眼露好奇之色,只溪风和五灵在看清其容颜时身体僵硬、一脸不可置信。首席魔将张嘴欲言,魔尊直言不讳:“他把留守神族之魔军丢入空间乱流,令之损失惨重,且其以阵法与天帝玉玺封印整个神界,本座全力出手亦无济于事…”见认识飞蓬的六位魔将默默的闭上了嘴巴,重楼才看向青竹言道:“汝将魔界迄今为止针对神魂的前十刑罚之法交给本座…此番汝等为见证,若日后长老院有会议需要则上交晶石。然今日之事…决不可外传!” 一日之后,看着在针对神魂的法阵中脸色苍白、微微颤抖的飞蓬,重楼皱眉:“汝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睁开的蓝眸有些疲倦,却依旧冷锐:“魔尊何须废话,继续便是!” 红瞳里掠过寒光,重楼深吸一口气勉力压抑怒火道:“十去其六,可你神魂还能撑多久?”抬眸时泛起荧光直视飞蓬的眼睛,他语音带起一抹蛊惑:“汝何必如此如此执着?神界能给你的,魔界同样可以,只要你堕魔…” “闭嘴!”神将略有迷离的瞳眸在魔尊提出堕魔邀请时瞬间清醒,他嗤笑了一声:“魔尊有力气启动惑心法术,倒不如再加魔力于阵法!”溪风、五灵齐齐捂脸,猜到飞蓬身份的青竹也狠狠抽抽嘴角,不知情如玄霄、魅央投来不解的视线,只得到老资格魔将一致的摇头拒绝。 “哼!”被激怒的重楼真的一下子拿出了全部力量,巨大的痛楚从神魂深处传来,被空间之力束缚的飞蓬惨哼一声,眨眼时正好错过红眸中一闪而逝的心疼…随时间流逝,神魂酷刑的拷问下,流下的汗水浸透蓝衣,凸显出其线条分明的身形,飞蓬清冷的蓝眸不知不觉间氤氲出水汽,配着他越加惨白的面容,令重楼瞳色暗沉之极,最深处甚至多了意图占有的情-欲,只是魔尊瞥过身后几位魔将,其眼中有一抹不悦稍纵即逝。 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神魂酷刑时,飞蓬睁开眼睛,在心底默默算计许久,他可以肯定,事到如今的重楼定以为自己神魂已经无力自救,却不知问心道境界不同往常…看对方凝眉犹豫不决,飞蓬暗叹一声,重楼你还是不够狠!未曾犹豫,神将唇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其语气郑重而坚定:“魔尊何时这么蠢了?!神界远重于本将自身,汝勿要妄想从吾这里问出封印解法,本将纵然魂飞魄散,也定会保族人安危无忧!” 惊怒之色从重楼红眸中闪现,飞蓬瞳孔一缩,面容几乎瞬间扭曲,其身影更是颤抖不已,甚至连色彩都有瞬间的黯淡,五灵、溪风脸色一变,不假思索的开口求情:“尊上请三思啊!” 重楼、飞蓬的表情都是一滞,在玄霄、魅央震惊不解的眼神下,暗魔将青竹亦低声为被抓的神族高手说了一句话道:“属下也请尊上三思…这位若是魂飞魄散,牵扯之事未免太大!” 重楼死死盯着飞蓬,刚刚其凝滞一瞬的表情在他脑海中掠过,那非是对死亡的洒脱或是对神界的不舍,而是…计谋失败之惊讶!魔尊将问心道的记载再度细想,一点灵光在心中点亮,一言脱口而出:“三皇之道高于先天生灵,汝是故意的!”神将蓝眸轻微一睁,重楼看在眼底,怒气更深:“很好!别的本座不敢肯定,但妖族元老之阵,正好经赤霄改良!”一张阵图浮现在手,化为灰烬洒落时有璀璨金光围绕飞蓬,重楼脸色阴沉到极点,他语音似是赞许:“魂力之色璀璨,吾魔族的十大神魂酷刑,由本座亲自施展,竟未能损耗神将分毫魂力,当真是实力高强!”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溪风、五灵、青竹面面相觑,都低喃一句道:“原来如此…幸好尊上反应过来了…”玄霄、魅央面色发白,所以,刚刚要是继续…这位不知其名的神将绝对就跑了吧?紧紧抿唇,飞蓬阖眸不再看重楼,一副任由他继续用刑的样子。 倏尔一笑,重楼的声音温柔一如往昔相处,然所说之语分外残酷:“神将力挽狂澜,使本座好不容易攻下的神界没了,魔族还损失惨重!不过,只要汝在吾手,就足以弥补此次损失,又怎能让你跑了…”随其话语,金芒化为阵法笼罩飞蓬,魔尊淡漠一笑:“当年神将转世之身险因此阵魂飞魄散,如若不想旧事重演,本座劝神将还是说出封印解法,毕竟,这次可没谁来救你了!” 见对方不为所动,重楼抬手毫不犹豫激活法阵,飞蓬脸上瞬间血色尽褪,颤抖若风中残烛,身体一时之间亦是汗如雨下,被浸湿的单衣紧贴其身,勾勒出的线条令重楼眼底欲-火燃烧更烈,然见飞蓬眼神黯淡、死死咬唇连呼吸都轻不可闻的样子,他红眸又闪烁心疼。魔尊起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尔等在这里看着,半日后唤本座。” 站在刑室外,轻轻叹了口气的重楼看着不远处的荒山,脚步辗转不休,每次都硬生生停下,眼圈居然不知不觉间红了。时间刚过一半,他抬步时轻声喃语道:“飞蓬…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素来…”正准备再入刑室,却不知适才其内之对话。 看着飞蓬愈加痛苦的神色,以及半空中渐满一半的玉瓶,五灵、溪风、青竹、玄霄还有魅央几魔两两对视,首席魔将在五灵、暗魔将的齐齐逼迫下苦笑,他沉吟一下,开口劝道:“将军…”见飞蓬的眼神扫过来,虽无力也毫不迟疑摇首,溪风叹气:“您是何苦…尊上…” “呵呵…”飞蓬低声一笑:“本将素来公私分明,魔尊亦如此…”他艰难喘息,语气有些颤抖:“什么都不用说…溪风,莫要让…水碧…天魔族知晓。” 溪风深吸一口气:“您…算了,我去找尊上…”没给飞蓬阻止的机会,首席魔将身影直接消失,青竹幽幽一叹:“您还是先保重吧…我们几个都不希望魔族内讧。”玄霄、魅央的神色非常茫然,可知情者尽皆眉心紧锁、无一有心情为他们解惑。 不多时,溪风脸色古怪的回来,飞蓬阖眸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轻笑一声,断断续续言道:“…本将…呵…说句不好听的…纵然风波大起…但魔尊能…成功解决…其必顺理成章…唔…故而…他不可能…手下留情…” 你们两个是搞什么鬼!!!溪风简直在心里咆哮道,但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实际上,他此番求情实为弄巧成拙,为免魔族高层有倾向于神将或有其他弱点者被利用帮助其逃脱,尊上下定决心让飞蓬将军耗尽魂力再无法逃脱…对着五灵、青竹先点头再摇头,这几位老资格的嫡系魔将若有所思,便不再担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玉瓶内蓝金色魂液终于将满,到极限的飞蓬无力抬眸,只见重楼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空间束缚解开时,神将的内心只有解脱的轻松与神界无忧的安心,还有一丁点来自私心的不舍,然他抬首巧合瞧见魔尊唇角弯起即将得偿所愿的欣喜弧度以及血眸中毫不掩饰的暗沉欲念,本就惨白的面容一滞,心头忽然升起不妙的预感,可由于魂力耗尽、体力不支,飞蓬还是不甘的晕了过去。 不知道自己小小露馅的重楼笑容更甚,他将飞蓬抱起,再回首时表情恢复平素之威严:“溪风,你们应该明白…” 溪风苦笑点头:“尊上,吾等都知道轻重…”看魔尊和神将一并消失,首席魔将深深叹了口气,侧头对几个同僚道:“都把嘴闭紧了,兹事体大,不想死千万别废话!” ……【省略n字】…… 作者有话要说: 欢乐系的无责任番外为大家调剂一下23333 要不是现在腰酸背疼还打不过,将军肯定早砍魔了 O(∩_∩)O~ PS:问心道,一切随心所欲,简而言之…性情中人! 第131章 2、花开堪折直须折 【飞蓬从开始就走问心道的无责任番外2】 “真是…影响这么大吗?”重楼低喃一声,血色弥漫的红眸有着意犹未尽的意味,只是看着身下已然昏迷的飞蓬,语气更多是担忧:“魂力…抱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魔尊苦笑一下:“飞蓬…为了我魔族,本座不能任由神将恢复实力…” 一神一魔同时转移到殿内的浴池里,抽身而出后,重楼拿着毛巾仔细拂过飞蓬身上每一寸肌肤… ……【省略n字】…… 重楼垂眸吻去他的眼泪,这次的清洗快速了许多,躺在床圝上时,一个安抚的吻印在眉心:“不闹你了,好好休息,飞蓬。”闭上眼睛,从开始封印神界到神魂刑罚再到炼魂之阵最后又被这样折腾,从未感到这么累的神将几乎瞬间就陷入沉睡。魔尊幽幽一叹,他有些无奈的发现,折腾这么久他不但没觉得累,反而更亢圝奋了!最后看了飞蓬一眼,重楼毅然起身离去,他实在怕待下去自己根本就控圝制不了占有的本能。 不知道睡了多久,飞蓬再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蓝眸不自知的闪过一抹黯然,又化为深思,纵然有爱有情,他也绝对不愿意被重楼囚圝禁在其空间内…阖眸查探体圝内封印,不多时其就面露古怪之色。哈,问心道随圝心圝所圝欲,因为曾经所求得偿所愿,自己反倒是境界有所突破,待找机会绕开封印,自有办法恢复甚至更进一步,只是需要时间罢了,而这段日子里…重楼… 腰间一紧,若有所思的飞蓬被直接带到重楼怀里,感受到对方的身圝体有瞬间的僵直,魔尊无声叹息了一下,扳过神将的脸直接圝吻上去,果不其然发现其眼底闪过怒焰又沉寂下来,不由暗自苦笑,你就这么不能容忍我碰你?他松开飞蓬,语气一如往昔道:“混沌婆娑果最近开花,你是要下酒,还是泡茶?” 飞蓬愣了一下,心中默默松了口气,纵然有情,但以魔族素爱征服强者的劣根性,自己如今毫无反圝抗之力的落在重楼手里,只怕亏是吃定了,然能少吃点是最好,没有犹豫,他选择了所需时间最长的:“酿酒!“ “我现在去混沌…”不假思索点头,重楼离去时只丢下来一本书:“魔界风土人情介绍,你无聊不妨看看,书房陈设还是和以前一样,想用什么你自己去取…哦,那一次妖族元老以春滋泉下落将我引走,幸好最后及时赶到,不过泉眼还是引入进来了,就在花树下面。” 见重楼因自己一言去往混沌,飞蓬蓝眸闪过璀璨的笑意,心底更是松了口气,等待花开、再取之酿酒,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比较安全?神将起身下床,只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动作忽然一滞:“阵法…改良…若重楼不在,怎么得到妖族元老密阵的?”眼神于思索时变化莫测,飞蓬皱起眉头心想,当年救自己的只怕不止是师父,也有重楼吧?默默记了大抵是偷圝换圝概圝念的鬼帝一笔,他走去书房。 一年后,花树之下,桌案上酒觞斟满,香气四溢,飞蓬凝眸:“你和他们动手了?” 重楼的面色有些苍白,他不以为意摇头:“在混沌中,你我哪次抢东西不需要动手的…”其唇角弯起一个得意的弧度道:“你猜,这次是谁被揍了?” “烛龙闭门不出,昊天素来所需极少,帝俊…你们的关系不错,不可能用‘揍’形容…”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染了酒渍的薄唇泛出圝水光,可飞蓬的条理依旧清清楚楚:“所以…是被本将或者说被陛下牵连的鬼帝吧?” “呵呵…”重楼又给飞蓬递了一杯酒,还是硬生生靠在他唇边:“那神将可否给本座解释一下?”抿抿唇,飞蓬没反圝抗的任由重楼给他灌酒,可神将清清冷冷的眸光说明其‘一切不可奉告’的态度。 待酒坛空置,重楼随手一挪轻移桌案,他猛的伸手把飞蓬拖到怀里,狠狠吻上两瓣微凉的柔圝软,对方任由他这般侵略,无有反圝抗,蓝眸内亦为一片平静。半晌后,重楼眸底暗沉,却显是艰难的推开了飞蓬:“不能说?也罢,我可以不问。”他起身时将桌案恢复,把一把琴放在上面:“我做的琴,以混沌第一代龙筋凤羽仙木为主材料,你不妨听听,我进步没有?” 适才逃过一劫的飞蓬心底有着暖意,他盘膝阖眸坐下,显而易见表明他乐于倾听之态度,重楼弯起唇角,手指波动之下,比之曾经有天差地别的琴音袅袅响起…良久,飞蓬深吸一口气,笑容难得的灿烂:“我该恭喜你,这么多年,总算是…” 手中一重,飞蓬睁开眼睛,却见重楼笑得比他还炫目:“这就是最大的鼓励了…不过,琴赠有心人,琰衡本就是为你所斫,如今正好。” 飞蓬深深看了重楼一眼,手抚琴弦,试了试音,他唇角弯弯轻笑,语调铿锵有力:“此曲名为十面埋伏!”重楼一愣,便听气势雄伟激昂,节奏壮烈急促,悲歌慷慨、声动天地!一时间,头顶巨树花瓣飞坠,湛蓝灿金之色纷纷飘落,魔尊痴痴的看着神将,眼神变幻莫测,其中有明显的挣扎,但当高圝亢的琴曲余音铮铮时,终于化为坚定和灼圝热。 此时,地面上多了一层不圝厚不薄的花毯,飞蓬侧头时眸光一闪,倒了下去,重楼轻叹一声揽住他一起躺在满地的湛蓝花瓣上:“于公,神将威胁太大,决不能纵虎归山放龙入海,于私…”他手指撩圝开对方的衣领,不紧不慢的剥下蓝衣,只见白圝皙的身圝体无法反圝抗的躺在绚烂之极的繁花上,那双蓝眸灿若星辰,却燃圝烧因愤怒而明亮的火光,以手指摩挲飞蓬紧抿的唇,重楼的语气透着绝不放手的独占欲:“我也不愿放你!” ……【省略n字】…… 飞蓬凝视重楼眼底明显的混沌色,眸光冷寒,语气淡漠:“魔尊既然没打算放过本将,又何必废话?”青筋明显蹦了蹦,然最明显的还是更深一分的混沌之光,飞蓬在垂眸时暗自叹息,堂堂魔尊被心魔坑了,重楼你真是好样的! ……【省略n字】…… 花开一朵,各表一枝,天魔族族地,葵羽、沧彬并肩而立,对面是脸色惨白的魅央:“两位大人,我能说的都说了,能给晚辈…” 其话语被表情难看的天魔女直接打断:“你想要活路?可以,等我们救出他,便放你走…” 见他瞪大眼睛,沧彬冷笑施压道:“泄圝露机圝密,你真以为魔尊能放过你?魅魔将魅央因一时大意死于迷津山,汝当假死脱身,不然就等着在重楼手里魂圝飞圝魄圝散吧。” 不再搭理魅央,也不在乎其在场,葵羽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去魔都…重楼已经开窍了,若是去晚,只怕…” “没用的,哪怕有证据,他也不可能放神的…”沧彬摇首:“其情意吾等皆不怀疑,可他不仅仅是重楼,更是魔尊,其用圝刑时有句话相当正确,第一神将在手,足以弥补魔界此次之损失…” 葵羽眸光暗沉下来道:“没错,进可与神界谈判,整个神族高层,只怕宁愿丢圝了神界,也不可能舍弃唯一能与魔尊匹敌的战力,至于退…”天魔女苦笑一下;“只要他还在魔尊手里,为保其性命,整个天魔族的高手都会受魔尊驱使…说句不好听的,我们两个敢说个不字,明天就能被大部分族人排斥。” 魅央一脸懵逼之色未被两位高手放在眼里,沧彬揉了揉额角,他叹了一口气:“不过,该庆幸是重楼,若是换成老一辈发现将军…神力尽失之下,只怕会毫不犹豫下杀手以绝后患。” 葵羽磨牙道:“庆幸?你是不是忘了…” 沧彬打断她的话:“来不及了,现在整整一年,要真是…那肯定该做不该做的,重楼都做完了。”见葵羽脸色更黑,他表情更加无奈:“你和夕瑶…” “哼!”天魔女圝阴测测的剐了他一眼:“我不需要你提醒,我们两个玄女加起来都比不过重楼那个蠢货!!!”她咬牙切齿道:“将军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好…不过我们都尊重他的选择…虽然…有机会…” 沧彬语气冷冽的补充道:“喊上九天、辰轩,等夕瑶重聚,大家一起,狠揍重楼一顿!”他嗤笑一声:“将军总不至于当我们的面,还护着他吧!” ……【省略n字】…… 魔尊原本亢圝奋的面容终于冷静下来,红眸中混沌之色渐渐褪去,神将脸色却有些黯淡,他眼神空茫的看着远方,语气冷漠疲倦:“魔尊心慕之言,恕本将无法相信,汝之作为其实是享受把曾经势均力敌的对手压在身下肆意蹂-躏的快圝感,恰好整个六界,除却本身为先天生灵者,能当魔尊对手的唯有本将。” 重楼面上残留的欣喜餍足几乎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飞蓬!” ……【省略n字】…… 沐浴时将飞蓬肌肤上的印迹老老实实消除,再抱着他瞬移回寝室的床圝上,重楼伸手捋了捋飞蓬被蒸干的长发,又轻轻舒展微凝的眉心,最后手搭在其腰身上以固定频率按圝压并输入灵力以按圝摩,直到飞蓬的身圝体状态恢复良好,重楼才松了口气。 醒过来看见重楼时,飞蓬面无表情直接侧过头,如斯举动让重楼叹了口气,不敢强圝硬的扳过对方的头,他便直接用空间术换了趟下的地方,见飞蓬干脆阖眸不愿看自己,也只能无奈苦笑:“抱歉…飞蓬…”理所当然没得到任何回应,然重楼一点气都生不出来,犹豫一下也挤进被窝里,抱住飞蓬时就感受到其身圝体陡然僵直又像是认命般颤圝抖一下就不动了,他不免更为心疼。 “飞蓬,我对你所行所为之初衷绝对是真心,即日起非有要事,我都留宿魔殿…”见飞蓬那显是惊讶又略带放松的表情,重楼轻笑一声:“另外,汝之魂力基本全部没了,现在还一半给你,应该会好受一些,在吾空间之内,汝可以随意行圝事。”末了他又是一笑,两具紧紧相贴的赤-裸圝身圝体一并多了亵衣,重楼搂着不再那么僵硬的飞蓬,语气温柔道:“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早就筋疲力尽的神将本就是硬撑,现在见一切事了、气氛温馨,他低声“嗯”了一下,阖眸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甜吧,将军为了帮魔尊试探心魔牺牲自己,末了苦肉计把魔尊吃得死死的23333 不过也多亏了是问心道,一切随心所欲,深爱才能这样付出~双更求评论热度 第132章 3、晓来谁染霜林醉 【飞蓬从开始就走问心道的无责任番外3】 “也就是说,天魔族据点没有发现什么…不该知晓之事?”重楼看着溪风、青竹问道。 “是的,至少属下和青竹没有接到天魔族有任何异动趋势的消息,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溪风面色沉稳回答,青竹接口道:“且魅央陨落,属下亲自去查的,的确是他的气息,周围线索也很明显…但不敢保证是否是伪圝造。”她最后皱了皱眉:“毕竟,这时机未免太巧合了。” 敲了敲桌案,想起自己对飞蓬所做之事,重楼的眼神晦涩不明:“继续监圝视,一旦有异动,立即上报给本座。另外,其他长老那边,封圝锁消息,暂时不可让任何人知晓神将之事,特别是闭关未出的葵羽、沧彬。”见两位魔将颔首应命,重楼挥手令他们退下,又召来暗星的魔将吩咐一番,才进入空间。 书房内,正在画画的飞蓬抬眸看了重楼一眼,又低下头去,重楼站在他身边静静看着,这是一幅泼墨山水图,画的却是一神一魔曾经常聚的人间幽谷,他怔怔看了半晌,在飞蓬最后落笔时从背后抱住了他。 侧头时,神将的眼神透露着些许不解,魔尊喟叹一声:“飞蓬,再画一幅好不好,要我们少年时的…”飞蓬一愣,重楼抱得更紧,其语气有些哀怨道:“那幅画,我碰上去时直接消弭了,周围陈设虽好,却真的好凄清,我都不敢相信…那是你在神界的府邸。结果去问九天,她骂我是猪。” “噗!”飞蓬当即就笑出声来,重楼眼神更抑郁了,他扳过对方的脸吻了上去,上半身被压圝制在桌案上,齿列因为笑意未泯被轻易的撬开,在飞蓬身圝体微微一僵时,重楼眼底掠过一抹苦涩,他起身艰难的放开了对方,本身亦是后退几步:“别笑了,我挺喜欢那幅画的,可惜…” 飞蓬转身垂首又拿起画笔,蓝眸里一片温柔的暖意,少年时并肩作战将凶兽群给杀的片甲不留之场景不多时就展现的淋漓尽致,神将只挑眉微笑:“魔尊当年其实挺可爱的。” 狠狠抽抽嘴角,重楼扶额:“你是想说我傻吧…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肩膀还在抖呢,飞蓬!” “哈哈哈哈!”想起昔时相处时重楼傻白甜画风的飞蓬终于爆笑出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呢,不是我!” 重楼撇撇嘴:“论聪明我素来不如同辈的好友,比如赤霄、九天还有瑶姬他们…”他弯起唇角,笑容灿如烈阳:“然吾虽不太聪明,却能集中精力,在你出现之前…他们没一个能打得过我!” “是啊…”飞蓬幽幽一叹:“当初众所周知,兽族重楼实力冠绝各族年青一辈…”在重楼得意的眼神下,他温文尔雅一笑:“所有人都说,此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能避就避,不能避直接认输,几句好话糊弄走即可。”见魔尊脸色黑的可止小儿啼哭的样子,神将笑意璀璨:“故而,在那次分道扬镳时,我才建议你,不要没头没脑的挑战,去向汝族成名已久的前辈们下战书…你纵是兽族少主,也终究是个好武的晚辈…他们一群老家伙,总不好意思避战吧。” 重楼红眸闪过一抹亮光:“当年…”他揉了揉额角:“果然,当时我完全不如你…” 飞蓬轻笑摇头:“只是心机而已…你有长辈宠着,我千年出结界便只能靠自己…不在族内长大,终有一些需要注意之处。”他在重楼张嘴欲再次邀请他堕魔前打断其言:“魔尊,你想过没有…不畏强圝权、心存叛逆,私放敌酋…后来守护神魔之井与敌族之首相交莫逆、互通消息、借刀杀圝人及至最后擅离职守导致魔族入侵…本将并非没有罪名,换成其他神将,只怕其下场…无外乎是坠入轮回次次消磨魂力直至于魂圝飞圝魄圝散。”在魔尊锐利的眼神凝视下,神将轻笑一声:“从头至尾未曾被陛下放弃…只因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圝子。” 重楼呼吸一滞,飞蓬又低下头看着画卷:“其中有些我自怨自艾造成的误会,可师父对我…”他摇了摇头,笑容清浅:“我欠师父欠神界,他们从未欠我。” “你真的欠神族吗?!”重楼又抱住飞蓬,温热吐息打在耳圝垂,此番没有暧昧只有心疼:“三族之战无汝前期领军、后期献策,神族即便赢也是两败俱伤!六界成圝立,若没第一神将镇守神魔之井,还不知道神界要耗费多少精力才能保证边疆安稳,更别说每一次神界解决不了之事,都是你出手的!”魔尊扳过神将的脸,语气坚定道:“就连汝下界后,不也在布局吗…不然神界大战怎么会多出那么多战阵?又如何能想起引渡将相王侯魂魄收为己用以弥补天魔族的损失?后来那一次烛龙又怎么会出手?所以,没有亏欠,不过是你重情义罢了,飞蓬!” 飞蓬一脸懵然的愣神,重楼抬起他的下颚直接圝吻上去,感受到对方身圝体僵直,却把他抱的更紧。良久,唇分,面色红晕的飞蓬不自在的侧头避开对方灼圝热的目光,正好露圝出白圝皙的颈项。对情-欲不甚了解的神将完全不知晓这般姿圝势无异于示弱和引圝诱,激的红眸一片欲圝望涌动的暗沉,揽在对方腰间的手抖了一下,魔尊内心几乎有着火烧一般的冲动。 艰难又坚定的松开手,重楼不敢再看飞蓬,他垂头将两幅画拿起:“我来装裱,你先看看,挂在哪里好?” “嗯…”回过神的飞蓬过滤了适才的深圝吻,其想了想才回答道:“山水图挂在寝室…”他皱眉道:“我还是觉得暗了一点…” “那我把烛火调亮好了…金色的怎么样?”重楼不假思索的一笑:“蜡烛换成蓝色?” 眼皮子跳了跳,飞蓬翻了个白眼,苦笑不得:“随你吧…这一幅…”他看了看重楼手里少年时的画卷:“就挂在书房墙壁上,和你的书法一起。”于是,接下来的十几年,一神一魔一起亲手给宫殿加了不少装饰,各种图卷、书法作品自是多不胜数。 十多年后,魔宫正殿 冷脸送走飞蓬的爱慕者,凤族族长瑾宸,重楼黑脸知晓了另一个消息,赤霄带领魔界阵法圝师破圝解封印以失败告终,且众魔集体重伤去闭关了。强行压下心底的失望和怒火,魔尊冷静的下达命令,他收拾好一切才入空间,就听见坐在书房的飞蓬喃喃自语:“不是说赤霄今日动手吗?不知道魔界这帮阵法圝师高手死了几个…” “嘭!”身前的桌案化为虚无,重楼的身影出现时,怒气收敛,红眸却显现十多年未现的混沌之色:“很好,你从一开始就算准了!” 连起身都没有,坐在靠椅上的飞蓬神色平静之极,蓝眸扫过血瞳中的混沌,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精芒,他语气漫不经心道:“汝魔界阵法水平有待提高,本将如此帮魔尊淘汰一批有何不好?” ……【省略n字】…… 飞蓬语气颤圝抖道:“重楼…嗯…我早晚要杀了你!” 即便神力封印也掩饰不住那股半点不带虚假的森然杀意之爆发,重楼动作一滞,他轻轻圝抚圝摸对方的脸:“我是否该高兴,二十万年的知己情谊对你还是举足轻重的!从我强圝迫你至今,这还是汝第一次…切切实实表现出想杀了我的态度!”喟叹一声,魔尊蓦然一笑:“先前是在犹豫吗?既如此,吾帮你下定决心可好?”见神将表情一滞,他音调决绝又充满绝望:“至少,我得到你了,也定不会被你忘记!” ……【省略n字】…… 完全崩溃的他昏迷前的声音中更多了明显的哭腔:“重楼,你混圝蛋!” 潮圝红的面容因餍圝足显得慵懒,抱着飞蓬的重楼在这句骂声中先是一愣,然后此前种种在心间纷纷掠过,瞳色重新变成血红,脸色却成惨白:“飞蓬…飞蓬!该死…” ……【省略n字】…… 盖好被子,重楼凝视飞蓬的睡颜,长叹一声:“这次你定会恨死我了吧,然我还是不能放你走,即使最后你肯定能跑掉…”他脸上竟浮现一丝苦笑和满足:“可哪怕是必死无疑,我也希望拥有你的时间越长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重楼是霸道的火热,飞蓬是…温和的冷漠,讲白了,都是自私的23333不过飞蓬比重楼无私就无私在神界上【正色脸……当然,飞蓬的杀心,大家不知道懂不懂,提示一下,这个才是问心道的集中体现哟!能随心所欲因为喜欢奉献一切,也能因为以后太麻烦不得自由直接升起杀心hhhhh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133章 第七十七章 独坐天明梦旧影 自飞蓬陨落,重楼良久才清醒,他阖眸轻喃道:“…飞蓬…飞蓬…”众人忍不住瞧向炎波血刃,只因重楼将那块黑色泪石取在手里以坚韧的银丝凝固为链戴在了颈间:“…我们总是在一起的,这份吾赋予你的绝望,现在便由我来背负…若能找出办法放开你,到时吾之生死,由汝决定如何?”魔尊的话语深情而坚定,脸色也渐渐恢复平静:“如果没办法…飞蓬,汝之绝望会伴随我直至魂飞魄散,不会让你等太久,也不会再给神界造成威胁,可好?” 炎波叹了口气:“吾主找遍了弥补神魂的灵物和阵法,也以暗星为自己失败后撑不下去提前准备了后手…”他看向表情一怔、恍然大悟的赤霄、溪风,语气疑问却充满肯定:“所以迄今为止,魔界应该都只是小乱且老一辈者都没肯定吧。”九天、夕瑶、照胆面不改色,流光、龙葵、帝炎、苍风、苍炎愣了一下也毫不意外,这时,重楼则去了暗星组织一个据点。 游弋表情不解:“主上,您要用了魂殇饮的高手之情况报告?”见魔尊颔首,这位暗星负责人很简单明了的回答道:“全都是死人了,没死的也在路上。” 愣了一下,重楼凝眉道:“既然是我族高等魔将发明出的招数,就没有解法吗?” 游弋颇为疑惑的瞧了魔尊一眼,还是很认真负责的给出答复:“这一点不少我族高手做过努力,赤霄大祭司甚至上呈过地皇陛下,然而成果不尽人意…”他想了想,翻翻一堆的纸质记载,末了才抽出一张:“就是这个,据说是从大祭司处抄来的地皇手稿,自散魔魂以博取唯一之机会…但魂殇饮融合魂魄,故而以吾等追踪到最后的结果来看,用此法后,重新诞生的魔魂只有一个,更像是曾经两者的延续…” 皱了皱眉,重楼又道:“据本座所知,我族高手爱慕上他族甚至是敌对者也不少吧?” “是的,还有过对神族用魂殇饮最终生无可恋以此法自绝者…然从当时情况来看,魔魂似乎完全将神魂吞噬后化为己用?重聚并恢复记忆后此子性格不变,只是那个神族再不被他记起,且恢复巅峰时,其实力倒是更进一步,像是走了绝情道?”游弋抬首就见魔尊脸色不对,将最后一句说完,他实在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尊上…您…?” 重楼的脸色惨白到极致,握紧成拳,手指几乎陷入掌心:“那么,若是开始就为被魂殇饮吞噬的神魂补充魂力呢?有没有可能阻止…他…被吸收?” 其语气颤抖之极,游弋终于明白了魔尊之意,面上显露不可置信,语气有些结巴:“主上…您…可…对方…实力很重要…” 重楼打断他的话:“与本座同境界同实力的神魂…”他垂眸低语道:“我只是…捡了便宜、乘神之危罢了。” “不可能!第一神将不是…”游弋忽然顿住,其表情骤变:“是神界封印?”见重楼跌坐在身后椅子上捂住脸,他深吸一口气:“您先用最高级别的相关灵物试试,飞蓬将军…毕竟是先天生灵境界。” 重楼苦涩一笑:“我只怕来不及了…他自绝之时用了天帝处死飞升者的殒神秘法…”话虽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拿出了一些灵材当即吞噬,游弋亦说了一些据说可以唤醒被吞噬魂魄意识之物,魔尊再冷静下来时只叹息下令。 “从现在开始,暗星组织半收缩半扩张,所有据点…时间不一的进行转移,不得外泄任何消息…同时,各方势力麾下暗间尽量别再联系,告诉他们,自保为主。若有朝一日本座不在,魔界…”重楼只犹豫一瞬间,就语气冷凝道:“那时,你们发动力量,尽量弄出烽火处处但大乱无有之场景,让老一辈万年内绝不可确定本座陨落之事实,为赤霄、瑶姬他们争夺下一任魔尊之位争取时间。” 赤霄忽然叹了口气,炎波、照胆还有溪风沉默不语,九天、夕瑶相视一下,重楼对同辈好友与上一辈的态度截然不同,远近亲疏显而易见。 “是,属下明白!”游弋表情严肃领命,末了出门时身影一顿:“主上,虽不知您为何做出这种与往日英明…大相庭径之事,但属下真心希望,作为魔尊,您能活下来。” 影像陡然放出重楼孤身一个躺在空间之内的场面,他手握黑色泪石喃喃轻唤、无声泪落,赤霄、溪风对望一眼,表情都有些复杂。神农也轻叹言道:“其实,作为魔尊,重楼一直让本皇很满意,然以最狠毒的手段对付曾经最深爱之人…哪怕是再恨再误会也无法原谅…”说到最后,地皇忽而一笑:“哈,本皇只怕是多事了,飞蓬既已释然,又何来原谅…不过陌路罢了。” 昆仑镜内,听着自己落泪而哽咽的唤着飞蓬的名字,重楼忍不住看了一眼无亮无暗的风云,对此他正如神农所言一般的淡定无视,其魔魂火焰瞬间黯淡下去,却未能引得飞蓬一丝一毫的瞩目。 灵物用了无数,飞蓬神魂始终都未有丝毫反应,重楼的面容憔悴之极,游弋抿抿唇提醒道:“主上,混沌…”红眸燃起炙烈的火焰,魔尊起身时面露坚定,他对着手下的魔将点点头,转身走入空间裂缝。 这一去多年,重楼没有发现不对劲,旁观者倒是全发现了…鬼帝、烛龙一直不在也就罢了,偶遇时昊天面无表情的离老远只颔首就离去,接下来完全没有出现。连帝俊在秘境内见到魔尊都一副欲言又止之色,可心事重重的重楼只是略略打个招呼就只顾着自己找需要之物,妖皇轻叹一声,终是转身离去。 找遍一个个秘境,服下一种种灵物,魔尊在巧合进入最初入混沌和神将同在之所时,不由表情一滞,终忍不住故地重游。红眸里一片悲凉之色,最后站在最中央时,重楼似是再止不了内心的空虚,躺在地上,他以手遮住眼睛道:“…飞蓬…”他喘息一声,音调带着哽咽:“…我知道错了,求你…醒过来好不好…”这份绝望的脆弱在周围空无一人时展露无遗,流下的血泪浸染土地,令大家感叹万千,却终是得不到丝毫回应,魔尊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才继续寻觅下去。炎波扶额苦笑,给出准确时间道:“混沌,整整五百年。” 末了,逛遍能进入的所有混沌之所后,重楼深吸一口气,踏入了炎波、照胆一致对众人解释的,于先天生灵亦有危险的空间乱流带。他在偶有找到合适现在所用之物时欣喜若狂,平时找不到就面无表情任由一道道裂开的空间缝隙如利刃割裂肌肤,也没有停止其脚步,他自嘲说是磨练肉身,但实际上,众人皆明白其根本就只是想折磨自己。 龙葵皱了皱眉,低语道:“魔尊…其实从飞蓬将军死便疯了吧?” “嗯…”炎波应了一声,然后有气无力的抱怨一句:“对了,我忘记说了…”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他皮笑肉不笑的撇撇嘴:“神族泪石的特质,是直通魂魄的,所以…吾主佩戴千年的同时,与他魂魄相连的我…亦处于心如死灰之绝望中…”抬脚狠狠踹了重楼魔体一脚,炎波瞪向昆仑镜:“你死时,泪石被我拿走,现在还在岛上,到时候你自己去取!” “咚!”一声非是清朗却为沉郁的声音响起,显然是清醒的重楼,九天、夕瑶、龙葵、照胆齐齐冷哼一声,赤霄、溪风叹息苦笑,双方尽皆不语,而帝炎、苍炎、苍风在流光摇头示意下,自然也不敢多话。 唤醒神魂以肯定其未被吞噬之举,始终无有任何进展,重楼红眸中的火焰渐渐散去,然他还坚守最渺茫的希望,直到魔族大祭司赤霄以特殊秘法传来一道讯息‘神魔之井封印有变,速归!’ 他脸色一变,手指搭上冰冷的泪石,瞬间恢复冷静:“…飞蓬…”重楼唇角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你若真被我吞噬,我绝不独活…”眼底一抹暗光掠过,魔尊的笑容分外决绝:“我怎么能容忍自己彻彻底底忘记你?地皇教我的,性质其实同殒神秘法差不多…到时,魂飞魄散不够赔罪,便彻底消弭于六界如何?” 沙漠上的大家沉寂又面露复杂之色,炎波轻轻摇头,他对赤霄、九天、夕瑶、溪风道:“当时魂魄相连,我能感应到吾主的想法,他未动用禁法,不过是因为透彻了鬼帝、烛龙布局之意,亦明了帝俊和昊天作壁上观之默认态度…是故,他自散魔魂赌飞蓬有重聚之机会,若是赌输了…想来先天生灵亦会出手毁其来不及重聚的魂魄给飞蓬陪葬。”眼神最后瞥过抿唇不语的照胆,炎波暗自叹息,作为神器,他只能帮到这种地步了,重楼你好自为之吧。 投影一闪,出现在眼前的是站在封印前的重楼和赤霄,只是一个面带笑容,另一个神情淡漠。试探半晌,重楼收回空间之力:“只有先天生灵级别能入,神界就一个烛龙,他还是一直都可以来去自如的,是故吾建议一切和以前一样即可。赤霄,你先回去通知大家,我单独进去看看好了。” “站住!”魔尊脚步一顿,大祭司声音透着狐疑:“你这是怎么了?冷着一张脸,还急匆匆的?”重楼的唇角不自觉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回头时一派沉静,赤霄皱眉又问道:“对了,你五百年前闭关好久,出关时我虽不在,可他们几个都说,你气势更深不可测了,是不是…”微微一顿,他语气略有犹疑:“你是不是突破了?” 重楼表情平静的微微颔首,似是默认,赤霄眼神一亮,但魔尊身影瞬间消失:“天道之下,讲究平衡…吾突破便不能再出手,即便这封印能破解,也顶多只可困住烛龙。” 黑暗的神魔之井内部,忽而火光漂浮,灯火通明。重楼手里出现一坛酒,他坐倒在地上,低低一笑:“…飞蓬…你最喜欢的酒…我替你喝如何?”魔尊痛饮的动作堪称豪爽,一坛又一坛,硬生生把自己给醉死。末了,重楼躺倒时,眼泪和酒水沾染衣襟:“…没有反应…求你…哪怕一点点,飞蓬…飞蓬…” 烈焰陡然灭去,黑暗占据画面,光芒闪现又出,不知睡了多久,初醒的重楼迷迷茫茫望着神魔之井的天空,身体本能的一侧,似当年共饮同醉后一般想要揽住身边的神,却抱了个空。魔尊蓦然僵住,低喃一声:“…飞蓬…”红眸迅速恢复清醒,又露出绝望的悲凉:“已经不在了,我怎么又忘了呢…”他以手覆面,隐隐约约竟然能听见轻微又沉重的哭声,还有一声声的呼唤,却终是枉然。 “此事…发生了多少次?”照胆倏尔看向炎波,其他旁观者也将眼神投注过去。 炎波想了想,正色回答道:“没算过,数不清了…”看了魔体一眼,神器之灵叹气道:“反正,那千年,主人算是把前二十万年的泪都给补上了?当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继续看吧…”神界一方出言讽刺前,他自己补上了最后一句,却又想到什么似的又言道:“其实吾主曾经有过发现,只是为了还没选出继承人的魔界,他暂时不敢去追问。” 记忆图像的镜头一转,又是混沌,重楼怔怔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流殊秘境:“禁制没了?”他犹豫一下,走入进去,很快就到宫殿,推门进去后,魔尊表情一滞,死死盯着正厅内的一幅山水图。众人面面相觑,这幅画所成之场景当初虽是一闪而逝,可却是少有的三皇联手之作,甚至最后是由飞蓬以灵力设下永久性防护。 “是地皇的风格…还有两个,是…天帝和人祖吗?咦,这个保护性禁制…是飞蓬的灵力?!怎么会…居然这么弱…”一眨眼就来到近前,重楼抬手隔着无色的禁制轻轻抚摸着,他深吸一口气,眸底掠过一丝震惊与恍悟,放下手,其转眼就走遍了宫殿每一处。 对地皇和神将的风格相当熟悉的魔尊随发现越多,脸色愈加苍白:“风云之子、流殊秘境、千岁归族…原来,是自幼在三皇身边长大吗?”最后回到正厅时,重楼坐在下首,正巧是当年飞蓬常坐之位。 他捂住脸,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得三皇看顾成长,曾得‘天帝权杖’之名而天帝默认…既与三皇关系不浅,烛龙怎么敢抓走飞蓬为其举办成人礼,九天亦曾言天帝阻止,那么飞蓬的成年礼定也有问题!”语气顿了顿,魔尊又道:“不,不止如此,当年吾得神血,地皇曾言如此做者不止是他,而后明显有转移话题之嫌疑,重逢后飞蓬之实力一直与我不相上下!唔,还有天帝主动赐予的天幻神装和混沌地图…以上种种,飞蓬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天帝心腹?!” “哈,你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天帝从开始就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三族之战到神魔之井,宝剑锋从磨砺出,才成就世所公认的天界第一神将!”重楼的语气有些苦涩,然似乎想起什么,他脸色苍白起来:“轮回…消耗魂力再补充,纵可体悟七情六欲,过程也未免太痛苦,以飞蓬资质何必非走这条危险之路?还有天帝…他为何对神族高层那般表示,另以飞蓬身份,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坠魔,又何必阻拦其与我碰面?” “不对!”魔尊的语气骤然一高:“突破三皇…妖皇和地皇都言,从下往上突破,不解情者需度情关…飞蓬轮回几乎世世都不得善终,反而更像是…破情…以…忘情?”最后的音调猛然降下来,重楼面容血色尽褪:“不,若是因我…天帝神子…魔尊…”他突兀起身,甚至连空间之术都忘记用,他速度太快不小心撞在墙壁上却来不及细想:“神族…忘情道记载…” 场景影影绰绰,再清晰又是暗星组织据点,重楼的眼圈通红,涩声低笑最后化为绝望悲怆之大笑:“哈哈哈哈,神族…入情求而不得可忘情绝情,另魔族秉性入情不出则只能绝情或自绝…我都干了什么?!”随其话语,周遭桌案和纸质记载化为齑粉飘落,身影亦直接消失。他在鬼界入口盘桓良久,最终苦笑摇头:“不行,魔界…没有继承人…飞蓬,再等我千年如何?” 转身又回了原处,明显心急火燎的游弋见他回来立即半跪于地:“主上,您冷静一点,或许飞蓬将军…”微妙的顿了顿,他艰难劝解道:“他没有入情就直接忘情了呢?” 重楼苍凉一笑:“游弋,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暗星首脑当即就是一愣,他张张嘴终是无言以对,魔尊深吸一口气:“即日起,便启动计划…”他自嘲一笑,打断手下魔将欲言又止之语:“本座心意已决,尔不用再劝!给我总结出长老院全部成员…特别是瑶姬、葵羽、赤霄这些年所有的所作所为…是时候定下本座之后的魔尊了!”游弋长叹一声拱手一礼,起身离去。徒留重楼孤独的身影,在昏暗烛光下,显得分外寂寥。 影像又是一转,接下来,重楼足迹踏遍曾与飞蓬携手同游之处,可昔日六界繁华,与君相伴共赏,如今形单影只,再无偶尔回眸时的温和笑颜。于是,意图借往日美景唤醒飞蓬意识的重楼红眸内的湛然神光渐渐褪去,冰冷的死志以日趋迅疾的速度占领血瞳,直到最高层大多出关,且葵羽天魔女宣布这回神农祭典她将亲自参加,一无所获的魔尊才返回魔界。 在此间隙,照胆冷笑一声:“以吾主之脾性,看见这些只怕会更不想醒了吧?”龙葵、夕瑶、九天纷纷点头,赤霄抽抽嘴角,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但哪怕是不想醒,神魂也是会有异动以证明飞蓬没被吞噬的!”为其主解释了一句,炎波脸色一肃:“下面是重楼自绝前夕。”大家的表情不由也严肃起来。在场者还是暗星的游弋,他对着重楼汇报情况,并保证老一辈万年内绝对什么都发现不了。 重楼颔首放下文件:“暗星所有势力…到时候效忠于新任魔尊…在本座彻底消弭前,会对魔魂下暗示,将控制权符箓提前转移,你们会有感觉的。”他叹了一口气:“瑶姬和女娇、女丑都不够狠!骄虫…”魔尊唇角有淡淡的笑意:“纵然有毒瘴神匕,其实力也比不得留守于九幽禁地二十万年,除了没名义,实际上早得地皇真传的赤霄…最后葵羽、沧彬…”他揉了揉额角:“若真相如我所想且暴露,只怕魔尊之下要加个辅政人选作为和神界的缓冲,葵羽是最合适的…到时候,汝当自作决定。便是这么多了,你退下吧。”游弋单膝跪下深深一礼,才站起退走。 “难怪…”赤霄咬了咬唇:“重楼,你个混账平时不是很清醒很合格吗?!怎么…”他抬头狠狠瞪了昆仑镜一眼,强压怒火道:“等咱们回魔界齐聚,再好好算总账,除了闭关不出的女丑,瑶姬他们全知道了!”天上一声比之前还沉郁的闷响传来,显然是重楼默认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换成正文,大家感觉如何23333魔尊下一章就game over了!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134章 第七十八章 回首向谁诉心酸 影像又一闪,重楼看向青竹:“所以,玄霄的师弟,琼华出生的云天青,汝等调查出,他是鬼界新任巡察使,而且颇得其高层信任?” “是的,尊上。”青竹颔首道:“而且从吾等例行观察所见,说是师弟,其实是玄霄的伴侣,故而…” 重楼不以为意挥手:“魔界亦有以鬼成魔者,他能搭上话不奇怪,尔等继续例行监视即可。”见青竹躬身一礼应是,重楼起身:“明日是神农祭典,将挑战者中不怀好意之人的名单交给本座。”波光粼粼,转眼正是大战现场。 脸色漠然的瞥过地上的血迹,重楼环视一周,所有面孔皆为顺服,便瞬移到主位并宣布祭典结束,他对座下的众魔将和八国国主们悄然交换眼神的行为无动于衷,只是命除留守神魔之井看守封印的五灵,其余嫡系都去魔宫主殿就转身离去,但其后跟上了葵羽、赤霄。 主殿,似有事情要说的葵羽因青竹和溪风、玄霄进来汇报近年的情形,而和赤霄一起坐到了客座上,后有魔侍送来茶,众魔纷纷饮下,然不多时便发现不对。 在重楼、葵羽、赤霄皆面露严肃皱眉,青竹、溪风、玄霄也奋力抵抗药效时,殿外有清晰的脚步声响起。旁观者们久违的云天青推门走了进来,玄霄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云天青此时却不似昔时的开朗,他脸色冷漠没有看玄霄,直言不讳自己是来为好友报仇雪恨的,且灭魂散解药事后奉上。 对此,重楼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冷漠,又夹杂微不可察的疑惑,炎波解释道:“先天生灵素来高高在上,是故,云天青拿出的鬼界秘药,吾主当时并未联想到鬼帝身上,只以为是鬼界高层在背后指使。” 明显未中毒的魔尊对云天青居高临下的逼问和威胁只换来对方讽刺的大笑:“原来如此,魔尊你居然突破了三皇境界…只是魔尊你敢当着葵羽天魔女的面,说自己是怎么突破的吗?!”重楼表情一滞,其气势弱了一分,红眸中露出惊疑不定之色,赤霄、葵羽和魔将们都面露不解。 可云天青眼底尽是憎恨之色,他咬牙切齿道:“神魔大战,必有死伤,若你只是杀了他,我倒不会…但多年至交,你却能狠心对他多方折辱,甚至吞噬神魂…也是,他千万年修为尽数归于你身,倒能助你更进一步…”其双眸中依稀有泪光闪过:“重楼你心狠手辣至此,当真让我为飞蓬不值!” 全场一片寂静,魔尊的面容苍白,血瞳出现一抹含义为局外人皆明了的‘终于来了’的光芒,半晌后葵羽语气颤抖道:“你说什么?!!!” “飞蓬之前在鬼界转世时留下过灵魂气息,所以我等鬼界高层可知其情况…他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冷笑的语气一顿,他道:“有些事,鬼界知晓但从不外传,可现在倒无需再瞒!”直接将手中鬼族储存记忆所用的冥灵石摔在地上,烟雾状的记忆画面将众魔笼罩,而脸色苍白的重楼没有阻止,他眼底有着对真相的期待又隐含着恐慌,最终化为一片即将解脱的释然。 天帝寝宫内,天帝听见神将以平和无悔的语气所言之语后,亲自出手将其打落轮回,那句冰冷的‘一日不舍情劫执念,便不得回归,当神将受尽人间七情六欲之苦,自会有所体会’令重楼身体骤然僵硬。其后,天帝对鬼帝颇为无奈的透露了真实原因,并请托他编织命运,‘死劫’二字似如一把尖刀直插心脏,使魔尊脸色惨白、死死咬唇,他痴痴的盯着飞蓬在奈何桥上的满足笑容,听着温柔中暗含期待之话语,眼神渐渐失去光彩,全然没注意其他魔族高手或惊异或不甘或缩小存在感的行为。 云天青放出的记忆从鬼界的相处转到景天那一世结束,第一神将心灰意冷的放下执念重塑神身,一句君既无心吾便休,斩断绵延千年、有缘无分的情思…重楼张嘴欲言似是想做出解释,却在手搭上颈间的泪石时再度沉寂。他对末了鬼帝闭关炼制灭魂散交给云天青以下毒的之事不再关注,只是死死捂住心口,身体勉强支撑,几乎站立不住。 散去的烟雾显现出众魔现在的状态,云天青和玄霄冷着脸,赤霄脸色复杂的犹豫了一下,就后退一步表明中立之态度。青竹皱了皱眉,溪风叹了口气,都原地未动甚至盯紧了杀气凛然的葵羽天魔女。重楼绝望的惨笑一声,他闭上双眼时血泪流落,投影化为一片黑暗,只能听见其轻声呢喃的声音:“望君珍重,飞蓬你最后倒是洒脱,可我却不如你…但魂殇饮我是用对了…”语气带着刻骨的温柔与决绝:“我现在来陪你如何?” 刺耳的响声骤起,之后葵羽磨牙的厉喝响起:“重楼!!!” 黑暗的记忆图像传来魔尊洒然的笑语,将他陨落后的魔界大事皆处理的井井有条,最后还不忘帮玄霄、云天青一把,对于云天青那句“你和飞蓬…都是傻子”的哽咽,其只回以解脱而感谢的笑声。 还处于惊叹之中的小一辈未曾发现,三皇已经很久没有发声,而赤霄、九天、夕瑶、照胆、炎波和溪风、流光都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乍碎之音,蓝金色的风云和紫金色的跳跃火焰迅速飞入神体、魔体,昆仑镜本体被流光接在手里,然爆发的力量将众人瞬间推出不知何时出现的结界,直到一切安静下来,才从中走出恢复本相的一神一魔。 “九天、夕瑶…”温和如往常的笑容和轻唤令两位玄女潸然泪下,飞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抬手拿起变成原状的照胆,另一边表情沉郁的重楼也收回炎波,神将和魔尊的眼神接触的瞬间,大家不自觉都一声不吭。可出乎意料的是,飞蓬并未发作,他语气温和礼貌言道:“心魔之战将起,魔尊最好回乱象万年的魔界…心魔本体在那,应该添了不少麻烦。” 赤霄、九天、夕瑶的表情第一时间变了变,重楼脸色瞬间苍白,其他人面面相觑…作为受害者,哪怕误会重重,曾经遭遇那般凄惨的神将怎么也不该是这种…淡然到极点的态度吧?所以,可能只有一种,便是彻彻底底不在乎了! 神将之言让魔尊立时握掌成拳,用了多大劲从暴露的青筋就一眼便知,但他只是侧开头直接打开了空间裂缝:“多谢神将提醒…溪风,汝和本座一起回去…”语气一顿,补充一句:“赤霄,你和玄霄自己注意着即可…” 重楼的背影显得落寞而可怜,却得不到所慕之人一丝一毫的在意,甚至飞蓬语气平静又道:“哦,本将差点忘记,恭喜魔界一方高层齐聚,这些酒便做贺礼吧!”蓝光闪烁,很多酒坛错落有致堆积在魔尊身边,还夹杂着一些其他东西,不问亦知那是曾经重楼送与飞蓬之物,溪风噤若寒蝉的垂首,亦是不忍去看其效忠者现在绝望到极点的面容。 重楼步伐一顿,不声不响的回头正对上飞蓬的眼神,大家的呼吸凝滞,只见僵持半晌后,飞蓬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缺到看不出丝毫虚假,重楼终于垂首挥出一道暗光,包括其和溪风的身影在内,一切都消失不见。 赤霄深深看了飞蓬一眼,忽然笑道:“干得好,我差点以为他要发疯。” “呵…”飞蓬面容平静下来,眼中却多了几分真意:“事到如今,本就没什么好说的…”看了看赤霄、九天、夕瑶:“我的心素来很小,现在只是少了一个人,仅此而已。” “飞蓬,大家还是朋友,便足够了…”赤霄松了一口气:“我们几个在乎的都少,谁都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位好友…” “噗!”飞蓬笑出了声,他语气带起一分调侃:“我以为大祭司你应该很胆大?嗯,暗恋祖神?” “啊喷!”赤霄当场打了个剧烈的喷嚏,他苦着脸道:“停停停!我都要打摆子了!” “哈哈哈哈!”九天、夕瑶笑得浑身发抖,飞蓬干咳一声,抬头望了望天空,赤霄打了个寒颤,眼泪汪汪的看了他一眼:“没事了!” “你啊!”飞蓬忍俊不禁摇了摇头,笑容却多了一抹正色:“回去做好准备,你只怕是少不了拜师礼。”赤霄眼底精芒夹杂黯然又释然轻快下来,他抬手对天边躬身一礼,再回头时,气质肉眼可见的多了一些什么。飞蓬、九天、夕瑶眼神一凝,异口同声道:“恭喜!”灿烂一笑,赤霄拱手还礼,他最后点点头,身影消失在当场。 眨眨眼睛,飞蓬又看向九天、夕瑶,她们心领神会的颔首笑道:“差不多,回去闭个关,也能有所突破…” “长琴暂时回不来,然沧溟前辈在蜀山,还有…清虚是徐长卿…”飞蓬勾起唇角:“九天,你不用担心神务没人处理…正好,你们关禁闭的时间就好好闭关吧。”两位玄女忍俊不禁的连连点头,在一边站着的帝炎、流光、苍炎、苍风、龙葵默默无语的为被神将盯上者点了一排蜡烛。 飞蓬又将眼神投向昆仑镜之灵流光与帝炎,他眸光闪了闪,嘴角扯了一下,忍笑问道:“流光,本将现在很好奇…你为何给汝主帝炎…鬼修的顶尖功法?” 帝炎表情一怔,便见身边的少女耸耸肩,她语气非常坦然:“我只是觉得,反正吾主一直奋斗在作死的路上,不如直截了当从开始就为当鬼做好准备!” “噗哈哈哈!”九天、夕瑶、龙葵露出明显的笑意,和帝炎当了一段时间敌人的苍炎、苍风笑到颤抖不已,一脸懵逼的帝炎在同情的眼神下默默捂脸蹲地。飞蓬好笑的摇了摇头:“帝炎,本将建议你先在人间为心魔之事尽力,等攒够功德,在流光指引下直接进入鬼界…”他轻笑一声:“昆仑镜曾有一位主人因历练陨落在第十九层地狱,她作为顶尖神器被上供给鬼帝,又因缘分在人间被酆都送到人界,也算是结下因果…到时候你会另有机缘。”帝炎立马起身一礼自是不提。 “好了,闲话休提…”飞蓬神色一肃,语气依旧平和:“帝炎、流光、苍炎、苍风…还有小葵,麻烦将灵识探入誓言石并以天道起誓,不将你们这次所得秘辛以任何方式泄露…”大家一致将信任和听令意味的视线投注过去,他面容舒朗一笑:“对我来说,往事如烟情成灰,倒无所谓是非对错,可牵扯之人未免太多,这般起誓后若有人搜魂,当被天道自动反弹以确保尔等之安全。” 最后,飞蓬看向苍炎、苍风:“你们该回妖族了,告诉人间妖族各方势力心魔之事,并且等妖皇帝俊从上界发来讯息即可。”苍炎的眼中掠过一抹精芒,拱手一礼,拉着若有所思的弟弟离去。现场便只剩下神界一方,飞蓬对着夕瑶、九天轻轻一笑:“我们也走吧,先回蜀山。” 一转眼,蜀山主峰,无极阁。飞蓬深深看了清虚一眼:“待心魔事了,你便该魂魄重归本体,借功德直接成神,且天帝任命适才已经颁布,到时候,本将希望能看见一个真正透彻的徐长卿。” 清虚,或者说被抽出仙魂转世的徐长卿幽幽一叹:“我知道了,紫萱不存,女丑…长卿明白,多谢飞蓬将军提醒。”他拱手一礼,未再多言便离去:“我就不打扰几位谈话了。” 飞蓬揉了揉额角,他看向龙葵:“小葵,结束后你是去神界还是鬼界?”他顿了一下,有些迟疑道:“魔界也可,其实,在葵羽身边亦是不错。” 蓝衣化为红色,红葵巧笑嫣然:“既然你还叫我们小葵,就说明还是把我们当妹妹的,既如此…”蓝葵又冒了出来:“当然是兄长去哪,吾等就在哪!” “好,以鬼成神也无妨,等回了神界…”飞蓬摸摸她的头,便如当年的龙阳:“你先在九天那边练练,好好提升实力,等吾的玉衡军重组,便去试试能否加入。”闻言,九天颔首默认,龙葵粲然一笑,朗声道是,夕瑶忽然轻笑拉起两女,在她们愣神时眨了眨眼睛,口型化为一个无声的‘三皇’,九天、龙葵恍然大悟,脚步不停立即跟着她走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飞蓬一个,他面上的笑容敛去,多了一抹放松的疲倦,耳边适时传来一声轻叹:“飞蓬,多谢你这么多年对人族的看顾了,作为祖神,我被困天道倒是什么忙都没能帮上。” “这不算什么。”飞蓬微微摇头:“娘娘,您在我幼时可一直照顾有加。”顿了一下,他转移话题:“师父,对不起…终是我思虑不周,让你们费心帮着加速重聚。” “说什么对不起?我早该把你的记忆封印解开,不然以汝平日之冷静,怎么会一点后路不留…”一声满含心疼的无奈叹息传来:“你现在魂魄伤势还未治愈,资源又都不在身,直接联系酆都吧,既然有关于魂魄,他那里定有可用之物。且吾宝库在混沌,汝引动本源之血输力于兵符自可开启,你当尽取所需之物…”见飞蓬一愣,伏羲在他拒绝前直言道:“于公,这是尔对战心魔及吞噬意识需要恢复力量之必行,于私…”他的声音带着一抹笑意:“现在改口,飞蓬…” 脸色突然一红,飞蓬垂首低低喊了一句:“父神。”女娲、神农的轻笑隔空传来,让飞蓬的蓝眸不自觉更多了暖意。 “飞蓬…”神农忽然干咳一声:“我先前已经借你释然之事刺激了重楼一番,你顺水推舟做的也不错,在心魔事了前,他大抵是不会再纠缠,至于之后…”地皇的声音冷漠下来:“本皇该提醒、该表态的都做了,魔尊若再敢对汝纠缠不休,直接杀了无需给我留面子。” “神农前辈…”飞蓬一怔,他抬首时蓝眸似有什么晕散开来,电光火石间便做出了决定,其倏尔一笑:“晚辈知道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左右不过一场历练,说不定我心性还能借此再进一步。” “额…”神农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女娲直接打断:“行了,你以为我们这样一直连着外界不需要耗费灵力吗?没见吞噬意识又在外面转悠呢!” 伏羲的声音最后传来:“飞蓬,你别委屈了自己,也别担心我们这边…”他语调平缓,尤带显而易见的自信:“万年时间若等闲,吾等需要三皇战力,你勿要急着来。”滋啦一声,链接彻底中断,飞蓬微微一笑,眼底一片温软的笑意,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另一边,神农一脸懵然被伏羲、女娲联手一边一拳,顶着黑眼圈,其眸中满满都是不解。 女娲磨牙:“神农,你这样说,但汝甚至是回归的蚩尤、刑天,到时候真能控制住魔界吗?” 神农表情顿时凝滞,伏羲冷冷加了一句道:“所以,为了不让你被魔族烦死,飞蓬肯定不会杀了魔尊!” 女娲抿抿唇,她忽然侧身一拳砸在伏羲脸上:“还有你!瞧飞蓬被教成什么样子了,当年我就说,别那么严苛!那是汝之神子,不是手下!”他苦笑没有还手,女娲冷哼一声,她回归正题言道:“走,出去再揍吞噬意识一顿!” 方丈岛,重楼站在山洞中,溪风立于其后,他略复杂的看着魔尊再度佩戴上黑色的泪石之链,忍不住长叹一声。四凶兽等在洞外,在知晓六界都将围剿心魔后,不由跃跃欲试决定留于人间暂时跟着神将以转战各方,重楼轻轻点头,未有多言,他带着溪风终回归魔界。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很欢乐的一章23333昔时忆卷正文彻底结束了哟,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135章 4、两情若是久长时 “…水…”初醒时的声音沙哑之极,重楼眼底满是心疼,他以吻封缄时小心的渡入温热的灵茶,飞蓬并未反圝抗,但末了,他淡漠合眼、一言不发。 重楼苦笑一下:“我现在说对不起,估计你是不会愿意听的,飞蓬…”其深吸一口气:“我只能保证,绝不会再被心魔如此影响了。” 一声嗤笑响起,飞蓬在开口时却干咳不停,重楼轻轻拍着他后背,将一杯热茶递过去,一饮而尽后,他才睁开眼睛,语气一派冷凝道:“本将可不敢再信魔尊。”深吸一口气,神将眸底有暗光一闪而逝,其表露圝出的却是漠然:“反正,本将一个俘虏,魔尊想怎么折腾都行,又何必解释。” 脸色白了一下,重楼音调酸涩:“飞蓬…别这样,你明明知道…”他手不自觉攥紧被褥:“是我太自私不愿意放你,你可以恨我,只是…勿要看低自己,可好?” 飞蓬放在杯子里的手轻轻一颤,他阖眸遮掩那份不该出现的心疼:“魔尊有空废话,不如赶紧闭关…本将真心不希望汝被心魔占据身圝体,致使六界生灵涂炭!” 重楼深深看了他一眼,离去之时一个吻印在其眉心:“等我回来。” 周遭再不见重楼的身影,飞蓬无声无息睁开眼睛,他轻舒一口气,蓝眸掠过不自知的惆怅若失,抿抿唇忽然将被子拉到头上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一句带着轻微笑意的声音隐约透出:“蠢货!” 转眼春去秋来,魔尊再来空间时,神将正坐在花树下,动作优雅娴熟的泡茶。升起的白雾、飘落的花瓣与其温和的笑容,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重楼的呼吸一滞,良久才反应过来:“…飞蓬?”听见呼唤的飞蓬身圝体一僵,眼中闪烁一抹欣喜,然抬头时只余淡定:“你心魔压圝制好了?” “嗯…”身形一闪坐在飞蓬身边,重楼托腮眸带期待的看着茶盏,飞蓬挑了挑眉:“茶壶里还有,汝自己倒…” 重楼眨眨眼睛,他也没客气,其饮茶的样子亦为赏心悦目,终了轻叹一声:“对了,瑶姬、女娇都实力有所长进的出关了…她们试探封印失败,不过没受伤。” 飞蓬不以为意一笑:“正常,她们两个都比较谨慎…赤霄伤应该养好了?”见重楼点头,他又道:“还剩下骄虫、葵羽、沧彬…待汝高层集体出关,魔尊觉得有谁能猜到,本将封印神界后落在你手里?” “没有…”重楼平静的回答:“我封圝锁了消息,神界封印不解,不会有人知晓你的下落。”他忽然抬手揽住飞蓬:“你既然不可能堕魔,不如猜猜,我打算如何?” 看着笑意玩味的红眸,神将心底忽升起不详之预感,魔尊嘴角上扬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倒是多亏不在六界天圝道内的心魔,吾此番闭关,居然因祸得福…”扣着飞蓬的腰,重楼垂首低笑一声:“若本座有法绕过封印进入神界,神将觉得,战果会如何?” 神情一肃,飞蓬死死盯着重楼血瞳里的自信,半晌后虚圝脱一般的倒在他怀里,合眼掩饰内心骤然升起的杀意,他语圝音有些疲倦的问道:“魔尊想要本将如何?” 重楼脸色却是黑了,他忽然将飞蓬按在桌案上,一个几乎疯狂的吻撬开对方的唇圝舌,在发现飞蓬睁开的蓝眸凝视天空一片冷寂时,却出了一身冷汗。重楼先前的怒意没了,唯余无力的悲哀:“你就这么怀疑我?”神将一怔,魔尊抱着他忽然转移到寝室:“这不是威胁,而是取决于你的选择…到时神族高层若一举成擒,神将你不得不同意神魔两界合并,但汝与本座势均力敌,吾魔族长老院便不得不答应,日后你我平分圝权圝柄…固然是一场戏,却是唯一不伤两方真正精英之法。” 轻圝抚对方震圝惊难掩的脸,重楼叹息一声:“一直拘着你,汝只会恨我入骨,然吾毕竟是魔尊,得为魔界着想…这是我放你走的最佳选择。飞蓬,你可以慢慢想,我的空间之术…还在进步之中。” “魔尊你说笑吧?!”飞蓬呆愣半天,忽然道:“若汝计划顺利,自成为名正言顺的两界之主,到时候又有谁能反圝抗!且以魔族的野心与汝素来唯我独尊之性格,魔尊又怎可能放走本将成为掣肘?…唔…” 其声音被狠狠堵在喉间,几乎想把他拆吃入肚的深圝吻让蓝眸染上一层水雾,重楼几乎是气疯了:“飞蓬,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好不容易被放开,飞蓬剧烈喘息着,他本能性反驳一句:“你是人吗?!” “飞蓬,你明天下不了床绝对是自找的!”青筋暴跳的重楼这下子再忍不住怒气,一神一魔身上的衣服瞬间消失,床幔也跟着解下。 ……【省略n字】…… 再度醒来时,飞蓬面色却是一变,只见周遭换了地方,暗色调的屋内,烛火却是通明,自己身下所趟的床精致又结实,可最主要的非为这些,而是空气中明显的燥热,连灵气都偏向于火属性…这是魔界! 重楼灿然一笑:“我让暗星…就是吾手下的隐藏势力,找了魔界一座相对平和安逸的城池,在内部买地造了一栋园林,有山有水,景致优美…哦,对了,这还是在骄虫的领地内…不过,他一时半会出不了关。” “呵呵!”抽圝了抽嘴角,飞蓬嗤笑一声:“再加一句,以他的脾性,算是你们几个里面最神出鬼没的,出关了只怕立即往险地跑,不会太在意领地内的情况!” 懒得搭理闷笑的重楼,飞蓬起身下床,也不管他从背后跟了过来,看遍整个宅子后,神将挑挑眉道:“魔尊当真谨慎…连水井都布上禁制,生怕本将跳水跑了?”顿了一下,他似笑非笑:“不知道魔尊让你属下建这园林时,他们是什么表情?” 耸耸肩,重楼语气欢快道:“本座记得很清楚…跟见鬼了似的!”想了想,魔尊相当笃定的评价:“真是…少见多怪!” 无语凝噎看了重楼一眼,飞蓬转身去了花园,重楼无声的笑了笑,跟他一并坐在茶桌旁边的藤椅上,吹着风,喝圝茶饮酒,之后多日,他们之间的气氛倒是难得的和谐。 直到有一天,重楼去府邸外闲逛了一小会儿,那日夜晚,小了不少的床圝上,他把飞蓬揽在怀里,抚圝摸对方散落下来的青丝,似是想着什么,其眼神有些犹豫,飞蓬皱了皱眉,其唇角微动,却终究没去询问。良久,重楼叹了口气,抬手烛火皆灭:“睡吧。” 第二日再起床,踏入正厅的飞蓬脚步一顿,一个躬身汇报情况的魔将表情有些惊讶和好奇,神将脸色平静转身想走,却被空间之力拉扯到魔尊身边坐着。重楼对手下更惊异的目光视若无睹:“继续说,骄虫出关跑到烈溪秘境去了?”见对方点头,魔尊刮了刮自己下巴:“游弋,你现在让暗星的人给本座四处搜集长得好看的坐骑…最好是像独角龙鱼的,从里面挑出最强的给骄虫送去,让他守在那里,等女丑出关了记得送礼物。” “噗!”拿起茶水的飞蓬当即就呛了个半死,重楼立即侧身给他拍着后背,游弋眼皮子跳了跳,就听见一句满含惊讶的疑问:“骄虫喜欢女丑?女丑不是喜欢你的吗?” “是的…”重楼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女丑只是因为…我除了比武不爱搭理她这个族内公认的美圝女喜欢撩我两句而已…同样有这个待遇的,其实还有素来沉默的骄虫,结果…撩人是要负责的,我和赤霄都这样觉得。” 狠狠抽圝了抽眼角,飞蓬啼笑皆非:“说吧,你们还给骄虫支什么招数了…”在重楼意欲反驳前,他直接打断:“少废话,就算你没有,赤霄也素来鬼精!” 听见这个明显被圝封印的神族高手对魔尊这般说话,游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可重楼只是眨了眨眼睛,表情分外无辜:“我真的只是…旁听而已,赤霄唆使骄虫出关去向女丑挑战,女丑输了就要嫁…” “…”飞蓬扶额接口道:“很好,女丑要是赢了…赤霄正好借口败者嫁,让骄虫继续去追对吧?” 重楼托腮灿烂一笑,表情是游弋从未见过的璀璨夺目:“飞蓬,你要不要赌一把…” 飞蓬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汝当我傻吗?瑶姬、女娇你没提,那定然是默认…或者说是赞同的,再加上等兽族元老,出来肯定也是…推波助澜的态度,结果可想而知,女丑最后不接受才怪了!” 原本的震圝惊懵然敛去,低头时,游弋眼底只有原来如此的意味,能让魔尊不惜资源建立如此精致园林并配以魔界最顶级的禁制阵法,甚至还让自己带暗星阵道高手去改良锁魂链以配合封印彻底禁圝锢的神族,只可能是顶尖高手!偏偏自己猜测万分,却漏算这位被贬下界已久,又似乎再不复归的第一神将,只是…魔尊对神将的心思几乎昭然若揭,但若如此,神将飞蓬是自愿还是被圝迫?要是后者,主上… 心里种种念想流过,垂头的游弋耳边又传来魔尊笑意满满的声音:“真可惜,神将永远都不上当,本座挺怀念当年…” 神将的冷哼随之而来:“这么多年,我也就彻底输给你那一回过,后来不也扳回来了!这一次却是运气不好,耗尽神力落得如此下场,然那封印…”他的语气带起一分自信桀骜:“你们慢慢去玩吧,本将乐得看魔族高层尽数吃瘪…唔…”明显被推圝倒强吻的声音令游弋当场僵住,同时,其眼前一晕已经被直接丢出了园林。看了看脚下的门槛,暗星负责人犹豫一下便转身离去,现在进去肯定不行,还是下一次再提醒主上小心吧,短时间内,神将肯定逃不掉。 又是一年,昨晚被折腾一夜的飞蓬习惯性冷着脸,面容有些疲倦的靠在花园的躺椅上,忽然,他倏尔睁开眼睛,目光冷冽清寒,看清人影后又阖眸不语,只是其中所蕴含的冰霜让来禀告情况的游弋浑身一僵,不敢停步的直入正厅。可那惊鸿一瞥时,神将颈间鲜红的唇印甚至青紫色的痕迹印入眼底,直掀起无法平息的惊涛骇浪,游弋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担忧,主上这般行圝事,真能困住这位天界第一神将吗? “东西都准备好了?”重楼瞥了一眼游弋欲言又止的样子,不以为意的问道,见其颔首递出一根鎏金的链条,不由勾起唇角,红眸闪过一丝锐利,他抬手时空间之力骤放光芒。 飞蓬被拉过来时,一眼就看见了链条,他瞳孔一缩:“魔尊…你…唔…”化为雾气融入体圝内的锁魂链带来剧烈的痛楚,其脸色瞬间惨白。 重楼伸手抱住倒下去的飞蓬,语气蕴含满足之意:“锁魂链配合封印法阵,你实力不超过我就不可能逃走,飞蓬…” 合眼前蓝眸掠过一抹平静的流光,但口吻却充满冰冷肃杀的意味:“魔尊,你最好困本将一辈子!”飞蓬似乎是撑不住痛苦的侧头晕厥,未起疑心的重楼登时就面露心疼之色,他输入大量灵力,并摩挲对方凝起的眉心,全然没发现站在一边的魔将纠结的表情。 半晌后,游弋终究劝道:“主上,纵有这些,也很难困住本擅长阵道的飞蓬将军,以这位骄傲的性子,您就这么把人带在身边未免太危险了。” 重楼抬眸,他的神情是难得的温和:“本座知道,然吾并不后悔,你应该明白,我魔族对情的执着…”他低低一笑,看向昏迷的飞蓬:“最多不过身死魂消罢了,至少…我得到过他,他忘不了我,便足够。” 游弋苦劝无果只得摇头,重楼又让他去搜寻魔界人少危险可景致美丽的险境,瞥了一眼被魔尊抱在怀里的神将,他很清楚其中原因。可主上有令、不得不从,游弋无奈之下还是取出一沓资料,对着魔尊一个个介绍…末了,魔尊一脸满意之色记了一功,其才躬身一礼退下,依稀可见重楼唇角弯起的真诚笑意,游弋暗叹一声,终是情关难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甜甜哒无责任番外!昔时忆卷正文已经彻底结束了哟,明天的更新就是新一卷,问心道了!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下问心道 第136章 第一章 我寄人间雪满头 魔界,魔都,魔宫主殿,见出现当场的魔尊和首席魔将,五灵和青竹都惊喜交加,但重楼只是略略点头:“传本座命令,后日于九幽禁地召开长老院会议,你们立刻去通知各位长老…没闭死关者,尽数出关,此番…”他垂眸低语:“关乎魔族生死存亡…” 众位魔将的脸色变了变,不敢丝毫迟疑就消失在殿内,重楼面容憔悴的坐在几十万年不变的主位上,溪风抿唇:“尊上,您…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无外乎,是本座害了整个魔界…”他低声轻喃道:“明明那么多破绽的,我还是活生生逼死了他,只是…暂时还不能死,心魔…”勉强打起精神,其没有避讳溪风,直接以空间法术拉来游弋。 这位暗星之首脑先是一愣,然后单膝跪地、满脸惊喜:“主上,您回来了!”只是他在发现溪风留于殿内,且见自己出现也神色平静时不由一愣。 “起来吧,游弋,你高兴太早了…”重楼揉了揉额角:“说说看,你这些年的发现…本座说的是不同于往常的心魔,汝别说暗星这万年来未曾发现。” 眼神微凝,起身的游弋拱手一礼,语气条理分明的叙述暗星组织自发现到应对的种种所作所为,以及魔界现下各方势力麾下,已沾染心魔者的统计数量,最后才道:“主上,我们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这心魔明显不似六道五行本身产物,故而定有漏网之鱼。” 敲了敲桌案,重楼起身将魔识探出,不过顷刻就无声无息看遍了全魔界,他若有所思:“心魔散播的分体痕迹,繁华稀薄、蛮荒集中?”他红眸闪过一丝煞气,坑了本座还敢留在我魔界不走,那便去死好了!挥手之间,魔宫墙壁上的全魔界地图上多了无数鲜红的旗帜:“你们,潜调麾下精兵,先把这些莽荒之地的城池,暗中控制起来。”游弋、溪风一怔,立时恍然大悟,见他们拱手应命离去,室内再度恢复沉寂。 重楼看着地图上如血般殷红的颜色,面色分外冷凝,他在踱步时喃喃自语:“被心魔控制便代表心智不坚,亦如当时的我,以适才之情况…最强不过魔将境界,然好歹是我魔族现今两层战力,大战将起,倒不如废物利用…”他笑容多了一抹冷意:“抽出心魔触手…女娇…惑心术…心魔本体,若汝散于魔界的全部分体都毁于一旦,失去大半力量来源还能继续躲躲藏藏吗?!” 三日之后,九幽禁地,老一辈有些不解,风伯、雨师对望一眼,眼底都有怀疑之色,失踪万年说是闭关的魔尊终于现身,大祭司赤霄却是不在,且往日同辈抱团的情况,这次居然完全没有。骄虫冷着脸那是常态,可今日比平时更冷,而且,瑶姬、女娇、葵羽又是咋回事?唯一不解的只有沧彬,他频频望向几位好友,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欢兜干咳一声:“魔尊,你万年才好不容易现身,即时就召开了长老院会议,说是有宣布有关乎魔族生死存亡之事?” 重楼还没说话,葵羽就嗤笑一声,‘啪’的把杯盏砸在桌案上:“你还真敢说,我原以为你会瞒到死呢!”在沧彬茫然的眼神询问下,瑶姬、女娇、骄虫抿抿唇皆无言以对,老一辈眉心紧锁。 重楼终于开口,他语音沙哑,连素日自称用的‘本座’都没带:“我不说,心魔之事如何解释?接下来的神魔大战,神族高层集体发疯又作何分说?总不能到时候再言,不过是早死迟死的区别。” 在同辈几位好友明显极力压抑怒意的视线与老一辈及沧彬更为不解的眼神下,魔尊阖眸道:“该死的只有我一个,却牵连整个魔界…神界当年的封印,是天帝神子…飞蓬一手所为…”在诸魔因神将身世而惊骇之色尽显时,重楼苦涩一笑:“他把肆掠神界的魔军丢入空间乱流,但低估了我的速度,所以神力全失落于我手,他走的是…忘情道。”魔尊深吸一口气:“百年后,飞蓬找机会用传自天帝的殒神秘法自绝,而我…对他用了魂殇饮。” 明白其中深意的众魔登时色变,“嘭”的一声响起,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沧彬,一手拽着重楼衣领,他狠狠一拳砸在其脸上:“你…你怎么敢!” 葵羽攥紧茶杯的手因没能掌握好分寸被硬生生划出血痕,她收敛知晓飞蓬身世的震惊,面色冷冽如冰:“殒神秘法…非常好,当年在神界,所有高层都亲眼看着,那些飞升者在死前是何等之痛苦…”其最后终是再抑制不住内心极端的愤慨与心痛:“…魔尊,你当真是好样的,竟然把将军逼到这个份上!”葵羽出手带着几近疯狂的杀意,毫不犹豫的对准魔心。 诸魔面容呆滞,连瑶姬、女娇、骄虫亦加入战圈以围攻重楼亦未注意,直到一声冷斥传来才如梦初醒:“够了,你们还准备打多久!”这是…?!!!一直没反抗,连魔心都被刺穿的重楼狼狈之极倒在地上,听见此言,他终于开口:“…地皇陛下。” 神农不同往昔的冰冷语调响起:“虽是罪魁祸首,然汝若就此再度重聚,魔界又怎么办?”他似是对众魔解释而言道:“吾与伏羲复活女娲始知天道生出吞噬之意识,一场大战后两败俱伤被困于天道。那心魔是祂为求外援之力投放,不在五行之中,重楼心性偏执被算计也是难免,可如今心魔尚在,尔等再气也当大局为重。”其声音渐渐小了:“另飞蓬亦为此打算揭过,其神魂伤势会有其他先天生灵襄助,且伏羲业已告知藏宝之地命他尽取得用之物,重楼你若再其纠缠不休,本皇便只能罢手不理,话止于此,汝当好自为之。” 重楼起身拱手一礼,周身魔气闪现,完好无损。他坐回主位,挥手便出现巨大的魔界地图,其上殷红如血的旗帜有密有散:“我散魂后,心魔离体浸染魔界,这是心魔分体现今分布之情况…”语气微顿,魔尊看向女娇:“能被心魔侵袭,说明心有漏洞,但毕竟数量不少…我准备让你带领麾下擅长惑心法术与吾族实力高强的傀儡师,待吾等联手抽出心魔触手时阻截力量流出,依托其魔体,将他们制成傀儡以应付接下来的神魔大战。” 众位魔族长老面不改色的听着重楼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其手段狠辣一如往昔,末了老一辈扫过依旧对魔尊怒火中烧只是勉力压抑的瑶姬、女娇、骄虫和葵羽、沧彬,借口准备大战事宜离去。只是最后走至门口还是没忍住的回首瞪了酿成大祸的魔尊一眼,却有些无奈又叹惋的看见他正垂头丧气被瑶姬扯着耳朵怒吼,骄虫抬眸看向他们,眼神冰冰凉凉,便没敢继续留下。 瑶姬黑着脸吼道:“咱们不说飞蓬的身份,就说你们二十多万年的相处…只要不是在神界或者战时,无论各界还是混沌,你二者一直同归同往,连战场针锋相对都难掩相交甚笃之默契!” 重楼咬咬唇,骄虫语气冷凝接口:“大家都是朋友,然除却对你,飞蓬对别人可曾如此?!” “重楼啊!”女娇亦是长叹一声:“如斯情意,汝居然…纵是走忘情道,你焉认定其从未动心?而且,你没去查典籍吗?” “我去翻了地皇的记载…”重楼眼圈一片通红:“上面没有提到神族入情不出则可选忘情之道,只有…” “砰!”瑶姬脸色发青,她一掌拍在桌案上:“父神…”骄虫、女娇、沧彬的脸色也暗沉下去,神农如若不是魔族祖神,那现场之魔绝对已破口大骂!葵羽却怒火中烧又一拳正中重楼眼睛:“你个蠢货!飞蓬是神族,你要找也该去藏书阁寻我带来的天帝典籍副本!” 重楼垂头:“我只是觉得地皇实力最强,他那里记载该是最完善的…”在魔界强者为尊久了早成习惯的诸位好友一僵,登时无言以对。天道之内,正看着这一幕的伏羲抬眸瞥了神农一眼,他干巴巴笑了笑,在女娲摩拳擦掌似乎想效仿葵羽时,身体忍不住后退两步。 揉了揉额角,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沧彬起身,葵羽更是直接道:“你要是纠缠不休死在将军手里,我们两个绝对只会说活该…”两魔明显欲要离去,却被重楼阻止,他抬手设下重重禁制,在诸位好友那不解的眼神下苦笑一声。 “我根本没准备事后活下来…”几魔眼神一凝,重楼叹了口气:“提前通知一下…父神和刑天叔叔复活了。”!!!这个消息无疑让瑶姬、女娇、骄虫先惊后喜,而葵羽、沧彬一愣,魔尊又道:“不止是他们,前水魔神沧溟也即将归位,飞蓬是神子,神界高层对他素来心服口服,可大家别忘记,我魔界长老院其实是两派!”终于明白过来,瑶姬、女娇、骄虫的脸色白了一下,与又坐回原位的葵羽、沧彬一样的面沉似水。 “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们…飞蓬从小在三皇身边长大,是天帝从一开始就培养的神族储君,且他当时并不知晓身世,天帝为长远计只与其师徒相称,所以误会重重之下…”见众人恍然大悟、面色古怪,重楼似是想起当年之事,唇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弧度,他稍微顿了顿,摇首回归正题:“从元老级别突破至先天生灵,所需要的其实是三皇一半的本源神血,飞蓬幼时未出生就神血入体,吾则是成为魔尊后…” 诸位好友脸色凝滞起来,重楼叹息道:“所以,待我陨落,为令两界平衡,魔界这边,魔尊之位定然是归于复活的父神,到时候…”他表情严肃起来:“我会让暗星组织…”瞧向面带不解的葵羽、沧彬,魔尊长话短说解释道:“就是我发展二十多万年的暗中势力,配合吾手下愿意出手的嫡系推波助澜让魔界烽火四起,那时父神定忙于公务,老一辈既要帮他,又会出手夺-权…而你们…” 重楼语气一字一顿:“尔等暂时放弃手中权利,以我之死而心有所悟为由集体来九幽禁地闭关!是故当能不引起任何怀疑…另记得保持先前二十万年的状态,陪伴地皇左右…”他淡淡一笑:“一城一池之得失不妨放于一边,在他们没时间来九幽时,你们自以真心得情分,并提升实力…最后…” 瑶姬叹息般舒出一口气:“待一切事了再悍然出手!只要老一辈在实力上输个彻彻底底,兄长再抑郁也不得不承认,我们才是魔界最重要的战力,而父神…” “过了这么久,等地皇回来,赤霄差不多也该有嫡传弟子名分了…”重楼弯弯眼眉:“二十多万年至今的真心陪伴,再加上领头的还是赤霄和你,地皇最次也是中立,故而…老一辈只能把还没焐热的权利,重新还给你们,至于日后…”他看着几位好友,洒然一笑:“想来,你们不会有丝毫松懈!” 随魔尊为在场至交的未来殷殷切切布局之言语,杀气腾腾的葵羽、沧彬抿抿唇,气势不知不觉降了下去,瑶姬、女娇、骄虫眼底的怒意也渐渐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悲凉和无奈。女娇苦笑:“重楼,你就非要…地皇陛下明明说了…”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飞蓬能为大局强行压下心底的恨意,一副冷冷静静视我为不得不联手的敌族领袖之样子,但我却放不下…”他将颈间黑色泪石项链轻轻扯出,沧彬、葵羽死死盯着,眼中有惊怒之色,重楼的红瞳充斥众魔都看得清晰的泪光,强笑一声:“不管是他忘情道几千年的修为,还是百年生不如死的折磨,该还的总是要还的,不过是早迟之分罢了。” 葵羽深深看了他一眼:“神族泪石非心如死灰不可成形,你佩戴了多久?” 大家表情一滞,重楼轻叹:“飞蓬陨落那千年未曾离身,以后…”其唇角微微上扬一个真诚的笑容:“若我死在他手里,飞蓬早晚能看开吧?” 沧彬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葵羽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将军要是不杀你,日后我不会再使绊子,不过也仅限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这一回两位天魔族顶尖高手不再停留,重楼也未阻拦他们破界离去,瑶姬、女娇、骄虫面面相觑,皆不知如何说好。末了,只得拍拍重楼的肩膀转身回去准备大战,魔尊轻轻一叹,溪风、游弋大概已经布置到位,是时候亲自去看看情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一卷啦!无责任番外插着写哟!求评论收藏热度(*^__^*) 第137章 第二章 爱恨情仇凭谁问 人间,京城,万里高空之上,结界之中,巨大的棋盘上黑光点点,分布无甚秩序。九天、赤霄、帝炎、流光、玄霄、云天青以及徐长卿皆在,亦有蜀山真武长老清扬、帝释天、炎远、狼王苍术、女娲后人聆雪等多位人间高手齐聚。 看着黑光不时闪烁湮灭,众人脸色都颇为高兴,只是九天、赤霄时不时对望一眼,又将眼神瞥过帝释天和清扬,表情略有古怪,时间一长两人自有察觉。帝释天开口问道:“两位上使,你们…” “别喊上使!”九天、赤霄异口同声喊道,身体更是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还向后退了几步,同时看向清扬、炎远,纠结万分道:“还有你们两个,也是如此!” 旁观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若有所思,清虚,或者说徐长卿眨了眨眼睛,瞬间就明了清扬、帝释天身份不一般,而九天想起回了带龙葵回神界并向高层禀报的夕瑶,不由暗自揣测他们知晓真相时的场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日本海深处,心魔分体惨嚎一声,混沌暗光乍现,瞬间将飞蓬包裹起来,周围景致蓦然一变,脑海似有无能为力的焦急绝望闪过,天帝帝宫之门旁边有水镜印现出陷入灭顶之灾的人族,人族祖神面色灰白正与五大魔神魔兽堪堪打成平手!手持着照胆神剑,飞蓬来不及想就一招既出、剑气回荡,海水瞬间汹涌澎拜,波涛自上而下倒灌,此时此景,正当为‘疑是银河落九天’! 但在云过风轻后,以神力荡去剑上的黑色污血,飞蓬神色难看之极:“好一招壮士断腕、金蝉脱壳!”他深吸一口气道:“不愧是心魔,直接针对心底最遗憾最想改变之记忆,这样紧急的幻境,下意识之下只怕无人能躲过,方为其逃命绝招…”忽然皱起眉头,飞蓬犹豫了一下:“那魔尊…不对,本将是神魂有损,他已经是三皇境界,应该不会让心魔本体逃脱吧?” 语气有些犹疑,神将略一思索就浮出海面,他对抑郁的四凶兽吩咐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毕竟是天道产物,尔等落败也是难免,只是还请几位去魔界帮本将传个话给魔尊,此战小心幻境…”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机会,风灵破开空间,飞蓬直接将四凶兽丢入了魔界。 魔界,一月之后,风尘仆仆的四凶兽松了口气,重楼凝眉道:“也就是说,人间的心魔分体也跑了?” 饕餮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的干咳半晌,穷奇则惊异不已:“什么?你魔界的心魔本体难道…”混沌、梼杌一时瞪大了眼睛。 “亦是幻境,飞蓬说的没错…”重楼打断了他的话:“就在前日,你们的提醒,迟了一步…”魔尊唇角露出一抹苦笑:“飞蓬…人间…本座还是得去,此事要和神将再度商议。”他抬手空间之力束缚过去,在四凶兽表情凝滞时拱手一礼:“此番多谢你们,本座送尔等回去,还请告诉神将,本座三日后到人间京城。”魔力流转,饕餮、穷奇、混沌、梼杌面无表情的重新被送回人界,心里不约而同的吐槽道…明明一个传音能搞定的事情,你们这是搞什么鬼! “辛苦几位了…”微微皱了皱眉,飞蓬又恢复平静,他抬眸看向棋盘,见身侧空无一人,便淡淡一笑:“这里还有一些收尾没处理完,几位不妨也去积累积累功德?”见四凶兽眼光一亮,神将轻轻颔首:“勿要滥杀无辜,去吧。” 走出老远,饕餮忽然叹了口气:“神族淡漠冷清,魔族肆意妄为,对于得不到的情,前者可忘,后者却执…魔尊和神将…”穷奇、混沌、梼杌张张嘴巴,他摇首道:“行了,吾等再猜测也都放心里,不想死就别搀和…这六界五行,除了他们自己,也就三皇有资格管一管吧?”四凶兽末了只叹息一声,就收敛心思去积攒功德了。 又三日,重楼眼神在帝释天、炎远身上停驻了片刻,现已知晓了魔尊身份然不明己身的两人淡漠一笑,帝释天的眼底更掠过一抹复杂。重楼抿抿唇,终是收回知情人知晓的略含不舍之视线,他看向平静无波的飞蓬,直言不讳问道:“心魔本体之情况,神将可有所知?” “自然…魔尊不用太担心,各界对侵染心魔者的围剿几乎是同一时间进行的,其他几个先天生灵也已经出手。”蓝眸闪过一抹冷光,飞蓬的唇角扬起一个淡漠的弧度,语气平和,回答亦是有条不素:“迄今为止,除却心魔本体融合人界分体逃入消弭后重新自然长成的新仙界,各族预计一年之内能彻底抹平心魔之影响。” “那么…想来神将已在新仙界外布满禁制,以令心魔无处可逃了吧?”重楼深深看了飞蓬一眼,其口吻虽为疑问却相当笃定:“神将是准备待心魔再无外界耳目时痛下杀手。” “那必是其最虚弱之时…”飞蓬轻轻点头,他笑意淡淡又分外郑重:“但心魔必不会坐以待毙,全六界又只有魔尊一个突破三皇,可否请魔尊暂时坐镇于新仙界外?” 重楼僵了一下,他垂首点头的动作相当不自然,语气带着明显的落寞:“本座知晓,现在便去。”一道银光闪烁,他最后看了赤霄一眼,又对帝释天、炎远微微颔首便消失在原地。 飞蓬在九天、赤霄、帝炎、流光、玄霄、云天青一致拜服的眼光下面色不改,看向帝释天、炎远和清扬,他有些无奈的提示了一下:“几位…前辈,等你们恢复记忆就会明白自己身份的…不过二十多万年过去,大概需要你们现在知晓一些以便于日后适应。”神将对赤霄和九天这两位顶尖神魔使了个眼色,魔族大祭司便拉走了兽族首领和元老,第一玄女也对前任水魔神示意去一边谈话。 对两边传来的惊叫声,飞蓬揉了揉额角:“…神魔两族是重聚并非转世,流光,你去沧溟前辈那边,帝炎,汝对于蚩尤前辈,哪怕日后也还是义子,亦去做个佐证好了。”一人一镜相视一笑,自是应命。而飞蓬向着玄霄、云天青微微颔首,低声道:“天青你先回一趟鬼界,昆仑镜欠了鬼帝因果,便当以一徒相还…”语气一顿,带起几分叹息:“另外,我的神魂伤势也要请鬼帝前辈帮个忙了。”云天青眼神一凝,拍拍飞蓬的肩膀,拉着玄霄就直接离去。 在场剩下之人里,狼王苍术和女娲后人聆雪、徐长卿早已带队去斩杀心魔分-身,另终于知晓己身身份的帝释天、炎远、清扬震惊难掩、浑浑噩噩,其中以对重飞之事有所耳闻的帝释天为最。赤霄、九天、帝炎、流光无奈对飞蓬耸耸肩,神将只是略略点头,直接转移话题道:“几位别急着回想了,实力不到是恢复不了实力的,特别各位当年的伤势都是…”语气微妙的一顿:“…魂飞魄散的,就更难了,现在,还是专攻心魔为主,自由活动即可。”飞蓬的身影随其话语消失:“我先走一步,烛龙那边求援了。” … … 一年后,一步踏入烛龙传递的最后一个坐标所指向之世界,飞蓬将神识笼罩过去,顷刻后,剑影四处纷飞,洒落的龙族之血带来阵阵尖叫,龙族高手却完全找不到敌人。神将面容依旧如往常般沉静,然其唇角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龙族心魔之事终于要彻底结束…其视线瞥过底下一团乱麻的小世界龙族高手,只无动于衷的转身离去,这说到底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解释之事还是让烛龙自己去做吧。 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另一处小妖界,空间碾压下,所有被心魔侵袭者尽数化为齑粉,重楼的冷漠和飞蓬有异曲同工之妙,眼神扫过痛骂自己的妖族高手道:“这本就是各位先天生灵联手剿杀心魔之举,尔等有意见,不妨去找请托本座的妖皇。”见对方一时无语,他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个目标恰好也是终结,却正巧与飞蓬所在之地一致。 正好撞面的一神一魔都是一僵,飞蓬的反应是毫不犹豫后退数步并运转神力,眼底本能的戒备如利刃直击重楼心口,魔尊垂首时面容苦涩,语气有些无力:“…飞蓬…神将,本座受妖皇之请分担部分的清剿之事,这是最后一个妖界,且鬼帝与仙帝已在新仙界前镇守一年,汝无须担忧。” 蓝眸飞快的闪过一抹复杂,可飞蓬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他沉静颔首道:“多谢魔尊告知,龙族这边已事了,本将先走一步,接下来新仙界对战心魔,还请汝做好准备。”风灵启动,其身化虚影离去。 重楼抬眸时凝望飞蓬残影的眼神痴恋又绝望:“释然…飞蓬…你明明没有放下…这般无法突破又何如?”其血眸最终变成一片沉郁的坚定:“我怎么能容忍自己再一次逼死你,既然是吾毁了汝突破之路,那便以我魔魂为祭品,你迟早会放下的!” 再说飞蓬,孤身离去的他,内心的戒备渐渐削减,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沉寂,但曾经的知己好友甚至是心慕之人,如今却连让他近身都接受不了!蓦然升起的悲哀与讽刺瞒不过本身,却更多是可笑,然这一切在耳边响起伏羲略带担忧的轻唤时化为温柔,飞蓬轻喃一声:“您不用担心,我只是…需要调整一下,父神…” 伏羲叹了口气:“别心急飞蓬…突破不了也没什么,纵然处理完心魔,你也别着急闭关,先放松放松吧。” “嗯…”忍不住弯弯唇角,飞蓬眼底一片暖意,他岔开话题道:“心魔,用殒神秘法能彻底消弭吗?它毕竟不是六界产物。” “放心…”伏羲轻笑一声,女娲的声音亦接口:“连吞噬意识都挡不住,更别提它了…”神农最后补充了一句:“小心莫让其跑了便是。”飞蓬低低的应了一声“好。”所化清风的速度更快,眨眼已至新仙界入口。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上无责任番外哟233333!求评论收藏热度(*^__^*) 第138章 5、心有双网千千结 【问心道无责任番外5】 十多年后,血涂秘境,巨大的瀑布从潭边断石冲下,水声轰隆。 “噗!”一身黑衣的重楼脸色古怪,他看着手头上的两份一来自溪风、另来自游弋的讯息,嘴角直抽。 飞蓬直接笑倒在旁边的巨石之上:“前车之鉴有你、赤霄、瑶姬甚至女娇、骄虫,结果汝魔族元老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下子头圝破圝血圝流了吧哈哈哈!” 重楼白了他一眼:“喂,你这个罪魁祸首能不能别笑了…”眼神凝视没注意自己白衣已被浸圝湿而曲线分明的飞蓬,红眸飞快掠过一抹暗沉,语气却有些无奈:“我…本座这个冤大头还在这里呢好吗?!”他揉了揉额角:“毕竟他们是为吾魔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本座要开宝库方便他们治伤。” 此言一出,重楼再止不住咬牙切齿的心情,只见本来还靠在石头上的飞蓬身圝体一歪就倒进水里,原地冒出一串气泡,水下的爆笑听得清清楚楚:“若此事再多发生几次,本将对此喜闻乐见!” “很好!”重楼蓦然一笑:“本座似乎忘记告诉神将了,寒潭瀑布水帘之后,是一处幽深的山洞…”飞蓬抬起头,脸色变了变,重楼则一挥手以空间之力把他拖到怀里:“而且此地有天然阵法,内里声音不会有丝毫泄圝露…”飞蓬蓝眸闪烁怒光还准备反刺两句,却被重楼以吻封缄,堵住那双伤魔的薄唇,他们瞬间就转移到山洞禁制之内。 ……【省略n字】…… 眼神温柔又满足,却偏偏蕴含圝着最偏执的绝望。偶尔睁眼看见的飞蓬心底颇不是滋味,却不敢做出任何可能透露感情的回应…他在内心一遍遍重复自己的身份与责任,只随本能的流露些许哽咽的低吟。 正待此时,一声轻微的风动响起,重楼脸色一变,水幕顷刻升起,将衣衫还算整齐的自己与身下的飞蓬一道挡住,其眼底一片冷意,却在听见豪爽的声音时化为无语凝噎:“血杀见过魔尊,此行不论生死,但求一战!” ……【省略n字】…… 飞蓬缓过神来正闻听此言,其蓝眸本来凝聚的羞怒也是一滞,回首看向身上明显欲求不满的重楼时只余忍俊不禁,他语圝音有些沙哑:“魔尊还不出去?” “哼!”重楼咬咬牙,他怒吼了一句:“血杀,你给本座出去等!” “是!”气势骤然散去,好战的修罗魔王纵身飞了出去,他面色有些古怪,在魔界,神魔之间多是魔族为主、神族为奴的强取豪夺,魔尊衣衫不解、被他占有的神却明显光圝裸,无疑更突出了彼此关系,然魔尊素来不近美色全魔界皆知,而那个神的语气似乎也…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冷哼,血杀抬眸时只余一片平静却耀眼的战意,反正魔尊的事无人能管,他所求不过一战而已! “汝怎么不在神农祭典出手挑战?”与那个神族一并出来的魔尊语气有些不爽。 “求战自要全力出手,晚辈可不想有魔以为吾意在篡位!” 愣了一下,重楼失笑,他松开拉着飞蓬的手:“既如此,拔刀!” 血杀眼神一凝:“请指教!” 刀光刃风一时之间交相辉映,飞蓬挑了挑眉,暗自心想,以重楼的脾气,在战斗中以伤势指出对方不妥,这算是很看重了啊,不过,这个修罗魔王实力确实不错!多年未曾真正动手的神将眼底闪过一抹战意却又转为黯然,却不知道一直注意他的魔尊已将此幕尽收眼底。 半晌后,血杀被一击砸入水潭,重楼落于飞蓬身边,他抬手灵光闪烁落于对方身圝体,神将表情一愣,身圝体酥圝软无力的状态几乎刹那间恢复完好。魔尊转头对从水里出来正在抹脸的血杀道:“汝招式还有进步余地…勿用魔力,单纯以战技与他打一场。” 血杀瞳中精芒一闪,愈发肯定自己之前的怀疑,脸上不露声色,他拱手一礼未有一丝一毫犹疑:“还请前辈指教。” 飞蓬瞥了重楼一眼,其轻笑一声,一把质地优良的长剑被他递给所慕之人:“虽不如顶尖神器,但也聊胜于无。” 神将垂眸执剑,蓝眸闪过一丝好笑的暖意,是不如他的照胆,然也只是略差一筹罢了,你还真是大方啊重楼…抬首时,面上一片沉静:“拔刀!”不同于魔尊的教圝导,这一回,血杀只坚持了三招,第一招被疾速之剑直刺心口,侧躲才发现对方意在肋下,第二招被带着走,自己扬起的长发遮挡视线,第三招更是全是无还手之力被挑了刀,剑已架在脖子上,而对面的神族高手笑容凉薄又冰冷,可语气却微带赞赏:“能接本将第三招才落败,单论战技,的确是可堪造就。” “千年轮回转圝世,神将之进步果然不止于阵法…”红眸跳跃火焰,重楼舒出一口气,面带苦笑道:“本座当真是捡了大圝便宜。” “唰”的一声,飞蓬把剑插圝入重楼身前土地,离其身下某处仅仅一指之距,他音调清冽:“和魔尊相反,本将在关键时刻,素来运气不好!”顿了一下,神将冷冷一笑:“故而弄成这样也算是思虑不周,倒不是魔尊胜之不武!”适才及时后退一步避开要害的重楼眸色深邃暗沉的看了飞蓬一眼,却未再反驳什么,只是垂首将利剑收起。 将两位的对话和表情看在眼里的血杀眼底先后掠过恍悟、惊讶和可惜,他暗自叹息,据说再不复归的第一神将转圝世结束当真是引人惊异,且明显因封印神界而落入宿敌之手,飞蓬将军…这运气的确是挺没救的。另他被魔尊封印,日后也很难能有真正出手之机会,于六界五圝行只怕都值得一叹。不过魔尊…既然并非对奴圝隶的掠夺,那显然是动了真心…想起魔尊在神将转圝世后追随下界之事还有他刚刚的所见所闻,不甚奇怪的血杀皱了皱眉,神将却并非自愿…他忍不住看了重楼一眼:“魔尊…您注意…生命安全。” 微微一滞后,重楼唇角弯起一个灿烂到极点的笑容:“多谢提醒。”他拉起飞蓬的手,红瞳内之意味全然是无悔和坚定,似是根本就无力反圝抗的飞蓬只垂首不语,但其脸上的表情却是复杂之极,有杀意亦有犹豫。 血杀轻轻叹了口气,他拱手道谢:“晚辈今日因偶遇魔尊而出言挑战,落败之余却幸得魔尊好心指点,除此并无它事,便就此告辞。”见重楼点头,其最后又躬身一礼,修罗魔王的身影便消失在当场。 见状,重楼揽过飞蓬:“秘境还有很多风景不错之地,我带你去转转如何?”其笑容灿烂如暖阳,却在飞蓬冷漠又沉默的表现下渐渐趋于僵硬:“…飞蓬…你…别生气好不好…”魔尊的话语只让神将更表情沉静、阖眸不语,觉得自己之前折腾过头的他不由更自责:“我错了…飞蓬…别不理我好吗?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这一回连抱都不敢,抿抿唇,重楼拉着飞蓬的手,直接就瞬移到园林内部。浴池里,感受到飞蓬无声的抗拒,重楼只能苦笑一下:“那你自己沐浴?”见飞蓬还继续冷淡无言,他小心翼翼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圝晚去睡客房,你记得盖好被子,魔界夜晚很冷。”末了,垂头丧气离去的魔尊自是没看见身后神将眼底的迷惘,其中却又燃圝烧少许代圝表笑意的火星…甚至在当夜,亲自来瞧飞蓬有没有着凉的重楼温柔的吻过对方的眉心,魔尊转身离去,浑然不知神将一声叹息般的轻笑。 这场因飞蓬恶趣味而继续下去的‘单方面冷战’最终以几日后的一场意外终结—— “砰!”重楼极端失态的站起,连椅子摔到都没注意到:“什么叫…欢兜他们自导自演一出戏从密室带走…”他将文件拍在桌案上,飞蓬的表情亦是凝重之极。 游弋正单膝跪在地上:“主上,我们敢肯定,长老院老一辈元老,一方面放任野心者攻入正好无人的九幽禁地,另一方面借着对方四处翻找时,偷偷以惑心术诱导他们打开密室,从里面带走了两个纯净又强大的魂魄…从现场来看,八成可能是兽族族长蚩尤与战神刑天…在他们聚会时,我们不敢贸然接近,然光凭借口型,得出消息都在上面。” “啪!”一巴掌将桌子拍翻,重楼气得浑身发圝抖:“好,好,好!”他磨牙道:“…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唯我独尊…他们说的一点没错!本座要是不采取行动岂不是…” “游弋,你下去!”好几天没说话的飞蓬忽然开口,暗星负责人一愣,重楼也是一滞,侧头时,那双充圝血的红眸对上平静无波的蓝眸,飞蓬淡然又重复了一句:“游弋,出去。”张张嘴,还是啥都说不出来,游弋看着凝滞的气氛,咬咬牙走了。 “魔尊想干什么?”飞蓬看着重楼,语气冷凝道:“去出手证明一下,你有多狠圝毒能连父神都不顾?别逗了!” 沉寂半晌后,重楼忽然把飞蓬狠狠拉到怀里,几近疯狂的碾磨他的唇,飞蓬没有反圝抗却拍拍他的后背,好不容易让重楼冷静下来,其却是微微皱眉,只听耳边传来哽咽的声音:“他们怎么能这么怀疑我…” 蓝瞳里无奈稍纵即逝,飞蓬音调平和:“所以,汝现在该去打脸,召集瑶姬、赤霄、女娇、骄虫和女丑,比他们几个更快更好的准备完助蚩尤、刑天两位前辈复活之物,再正大光圝明狠狠甩在那帮老家伙的脸上。” ……【省略n字】…… 飞蓬的哽咽低吟换来耳畔似是脆弱的低唤:“…飞蓬…飞蓬…飞蓬…看着我,求你,只看我…”重楼红瞳紧紧盯着飞蓬,明明占据上风的目光似乎诉说着什么,很容易令人以为,他满眼满心都是你…飞蓬阖眸时死死咬唇,该死的,重楼你这样简直作圝弊! ……【省略n字】…… “你给我闭嘴!”在继续听脆弱的祈求与令对方彻底失去理智只知道蛮横强占之间,飞蓬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可他还是小瞧了重楼,忍耐不住的欲圝望实则来源于刻骨铭心的真情。 “你…飞蓬…松口…”……【省略n字】……直到他露圝出疲倦之色,还未曾尽兴的重楼低头吻了吻其眉宇,轻笑一声就抱他去沐浴更圝衣。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一章,甜甜哒无责任番外一章get√!双更求评论QAQ收藏99求破百啊(*^__^*) 第139章 第三章 清浊参商与君诀 光阴似箭,眨眼东逝水,昊天、酆都与飞蓬一并守护在新仙界的第十年,重楼、烛龙、帝俊来此告知,心魔分体已完全湮灭后,六界纷乱才彻底落下帷幕。但对于在场众位高手来说,他们的初段旅程才告一段落,外面的心魔触手不过是弃子,内里那个多多少少还是吸收了生命力的心魔本体业已化形,才是真正要对付的大敌,其中更是以重楼和飞蓬杀意最为凛冽。 然末了要行动时,又起分歧,重楼只希望他一个三皇境界进去,要求其他先天生灵都在外面守着,对此,众神自不同意…一番争执后,飞蓬语气冰冷、一锤定音:“几位前辈便在外守护这个…大战时必有漏洞的阵法吧…”唇角弯起一个冷冽的弧度,他一言诛心:“可魔尊,事已至此,本将定然要进去!那百年都熬过来了,既已发生,本将又何惧人言?更别说注定是死人的心魔了!”神将无视了魔尊倏尔苍白的脸色与颤抖的嘴唇,毫不犹豫化身风灵从早已找出的阵法漏洞穿梭而入。 深吸一口气,重楼运转空间法术也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句话:“等大战,诸位小心心魔断尾重生、金蝉脱壳。”被留下的帝俊、昊天、酆都、烛龙面面相觑,只能叹息摇头。 重楼进来的时候,只见剑影闪烁不息,风灵随剑次次飞出,心魔硬生生被压着打,但化形为面相阴柔的青年男子的他也正如自己所想,嘴里正不干不净的刺激飞蓬寻找机会:“让堂堂第一神将、天帝神子含泪雌伏于魔尊,吾为罪魁祸首深感荣幸哈哈哈!”暴怒之下的剑意令心魔惨叫一声,却拼命一招黑暗混沌击向飞蓬,他口中还讥讽道:“奈何滋味如何?瞧汝现在这幅高洁样子,恐怕谁都想不到你在床上是那么一副…嗷!” 心魔之语之招被重楼直接打断,滔天魔火瞬间点燃其方圆千里,飞蓬冷脸阖眸,再睁眼时唯余一片森然的冷漠,他毫不犹豫将风神力启动到最大再注入火海,风助火势下,依稀可听见凄惨之极的悲鸣。然重楼和飞蓬谁都没掉以轻心,果不其然,一声近乎玻璃碎裂的轰鸣后,化形的心魔身体自爆,黑雾弥漫开来,与炎波血刃、照胆神剑所荡起的波光相遇发出‘兹兹’的声音。 可一声似笑非笑的嘲弄自四面八方响起:“呵,我还忘了,神将还不知道吧?魔尊对你做那些事时…” 重楼铁青的脸色蓦然一黑,他不假思索出手并吼道:“闭嘴!” 但消弭黑雾的速度固然突兀加快,却也阻止不了对方恶意的笑言:“啧啧,他心底除了误以为被你背叛而生的愤怒绝望,最明显的不是未来如何,而是把高高在上的宿敌压在身下肆意玩弄的快意哈哈哈!”飞蓬神情一僵,蓝眸掠过恨意,似是本能出手,一剑之下,虚空破碎! 黑雾一震直接流入空间裂缝,重楼面容一急,却闻一声冰冰凉凉的嘲讽:“蠢货,本将早知魔族秉性,岂会那么容易被激怒!”他话应刚落,便听心魔的惨叫声再无止息,飞蓬冷冷看向身边的魔尊:“愣着作甚?本将以叠加净化法阵配合各界净化所用圣物才给了他一记重击,魔尊还不快以空间之术动手!”十年镇守,擅长阵法如他怎么可能不动些手脚?心魔你好好享受吧! 重楼血瞳闪过一抹复杂,身影消失在原处,孤身一人的飞蓬再未掩饰,一直握剑的手松开,垂头看着另一只手因指甲刺破掌心而出的血痕,他低低一笑间充斥悲凉和痛恨,片刻后,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再说重楼,以空间法术无声无息靠近在飞蓬布下阵法中疲于奔命的心魔,炎波血刃随其心意黯淡之极,他出现在心魔面前时距离不过咫尺:“受死!” 惨嚎一声,本就黑雾缩小的心魔再次变成人形的样子,却为魂体,他语带恶毒的调侃道:“只怕魔尊还不知道吧,当年吾入魔体,与你所思所想所感所受相连!”重楼面容一怔,然后化为青黑,他这一回气急的攻击被早有所料的心魔避开:“把有杀父之仇的宿敌锁在床上,兴致来了、生气了就逼他在你身下哭泣臣服,这滋味不错吧?瞧神将一天天消瘦下去,铁石心肠如我都心疼了,倒是你永远只顾自己乐呵,我呸,吾最多只算帮凶,魔尊你才是罪魁祸首,现在怎还有脸活?!” “你竟敢污蔑本座!”气疯了的重楼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了飞蓬的身影,他下手越来越迅疾:“如此口舌如簧、颠倒黑白,汝不愧为心魔…吾欠飞蓬的必然会还,而你这个帮凶今日休想活着出去!” 眼神闪了闪,神将并未犹疑,他默默运转神力,双手鼓足金色的力量,一个复杂血色印迹渐渐出现,在魔尊与心魔交手的空隙,飞蓬蓝眸闪过一抹复杂,他突然开口吼道:“重楼,左侧!” 听见飞蓬之言,重楼没有任何犹豫的本能向左一倒,正好将自己肩胛撞在一脸愕然的心魔所持之黑色雾剑上,而心魔因此未能躲开那迎面速至的殒神秘法,不过刹那:“啊啊啊啊啊啊!”身体从内而外的化为齑粉,同时有无数的黑色气泡飘飘洒洒,在新仙界内飞扬,场景诡异森冷,却是终结! 这一幕重楼未曾在意,他想起从前在混沌多次面对其他先天生灵的围攻,自己和飞蓬的应对便如此默契,一声名字,一句命令,不需思索便照做无误,然现在…魔尊转过头怔怔看着神将,对方脸上一片漠然,心底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语气有些颤抖:“…飞蓬…” 其言被直接打断,飞蓬抬首凝望黑雾渐渐散去后澄澈的新仙界,音调带着微不可察的惆怅:“…这是最后了…”他轻轻一笑:“救三皇之事,我们几个决定定于五千年后,魔尊去不去随汝…本将则当返回神界、重入忘情道,便在此处…你我分道扬镳、再无牵扯。” 神将的笑容温和却似镜中花水中月,转身离去的背影亦没有任何犹疑,魔尊面色惨白,他猛然追上前去,不及细想就从背后拽住对方的胳膊:“不,飞蓬,我求你,别走,求你…” 见状,不得不回头的飞蓬毫不客气将重楼震开:“魔尊请自重…”可其言语在看见重楼所作所为时登时滞住:“…你…疯了吗?”只见除了父神蚩尤从未跪过他人的重楼直直跪在他面前,其眼中满满都是哀求,飞蓬瞧着这一幕,几乎想要放声大笑又想垂头痛哭,高位神魔最重视者无疑是本身,自己的尊严傲骨更永远比性命重要,你今日为我舍弃骄傲,那昔年又为何将吾之一切撕成碎片碾成烂泥弃之如敝屣?! 不知不觉间喃喃低语,飞蓬终将这番话说出了口,重楼先是一滞然后再忍不住内心的悲凉,他挺直背脊以手指拂去对方不自知落下的泪水:“是我的错,飞蓬…飞蓬…求求你,别走…” 重楼的声音里,哭腔相当明显,却让渐渐冷静的飞蓬恢复沉寂:“魔尊,你还记得,那百年本将被你折磨哭过多少次吗?但你又是如何对我的?”重楼面上顿时血色褪去,有些疲倦的飞蓬音调清清冷冷:“其后,本将求过魔尊一次,以昔时救命之恩只求速死,魔尊又怎么做的?再后来,心魔被汝镇压的五十多年,无论反复与否,魔尊你可有一回放过本将?!” 其话语带着冷厉之情,令脸色惨白的重楼完全无言以对。末了,飞蓬将手背于身后紧紧攥成拳,他表情看似淡定,直言相劝道:“神魔大战将起,魔尊请回吧。”心底的自嘲几乎满溢,绝情道不能走,入情道走不成,除忘情道外又何去何从?索性,上一次开启父神宝库,方知一半本源神血配合先天生灵级别实力,可在短时间内发挥出三皇之力量,代价不过是重伤沉睡万年,待父神归来,如此也无妨…唇角弯起一个浅浅却清苦的弧度,那以后怎么办?若心结不解,可会永生突破不了三皇…不,现在想还太早了!飞蓬垂眸强行压下了内心翻涌的波涛:“话尽于此,本将告辞。” 看着飞蓬的背影,重楼的眼神变化莫测,他忽然起身,红眸绝望与坚定闪过,空间法术将周围一切都凝滞封锁,对上对方回头时看似平静实则戒备的视线,心底暗自苦笑,面上却恢复沉稳:“你我…以先天生灵级别实力打一场!” 嘲讽一笑,飞蓬内心先前的波澜尽数化为死寂,还真是死性不改!他冷冷道:“若本将不愿呢?!” “本座自不会勉强神将…”重楼唇角扯了扯,眸底有暗色闪过:“然吾会去神界闭关。” “很好!!!”气极反笑的神将这回没有半分迟疑,他拔剑时青光爆闪、直刺魔心:“转世千载,吾之进步远不止阵法,魔尊是以为汝境界高,就定能不用三皇级别力量稳赢本将?!”重楼未曾答话,炎波血刃闪烁夺目的虹光,迎上照胆神剑的寒芒,一时间剑光刃影不休,蓝金、紫金色的神魔之血纷纷洒落。 战斗中的飞蓬满腔怒火,下杀手无有丝毫迟疑!纵然情意和愧疚不假也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以魔族之自私怎可能牺牲自己成全他人?那么,不让他走忘情道,绝情道又根本杀不了对方,便只有入情道了…在其做出那种事情后,居然还妄图重续旧情,这是何等厚颜无耻之举!想到这里,剑光随神将心头暴怒,变得更快更急,魔尊似是落入下风,便朝后退了几步。 但飞蓬又怎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持剑身如闪电、乘胜追击,一剑荡出万千青碧之光,以迅猛之势直冲向重楼。似乎亦明了此为最后一招对决,炎波血刃闪耀紫色游离的雷光,狠狠撞上对面的攻击,一声巨响后,一切万籁俱静。 烟尘散去,飞蓬唇角微微颤抖:“你…为何…忽然停手…”惊怒交加的全力一剑在对方撤去防护时瞬息刺穿魔心,紫金色魔血流落满地,碧空之下的重楼面容苍白之极。 重创的重楼不以为意,他只是深深凝视着飞蓬的容颜,眼神几乎是贪恋痴迷的,又带着矛盾的绝望与释然,却急速化为淡淡的笑意:“别担心…飞蓬…”心底不祥之感忽然升起,与此同时是身体的酥软无力,照胆神剑被重楼直接抽出,自己前倾被对方揽住,飞蓬在陷入黑暗前,只听见耳畔传来满足又眷恋的声音:“绝情入道,参商永诀,不过一念之间,好好活着,飞蓬。” 幽幽的叹息响起,帝俊、昊天、酆都、烛龙身影出现,后三位的表情略复杂,有些尴尬又有些慨叹,重楼出手时他们第一反应是魔尊想故技重施,却被帝俊阻拦了一下,方从其言中明晓他以己身为祭品成全飞蓬之意。 “你想清楚,若是如此…飞蓬的确很可能突破…”帝俊抿抿唇:“然为神界考虑,他大抵连聚魂之机会都不会留给你,魔魂湮灭殆尽,从此六界五行再无魔尊重楼。” 挽起飞蓬的长发,重楼看着他沉睡的脸,头也不抬:“那又如何?心结难解,飞蓬重入忘情道也成不了三皇,时间一长,骄傲如他又怎能忍受自己掉队?”当众神露出怔然又恍悟的表情时,魔尊抬首语气决绝道:“吾绝不会让他因我再生死志!绝情道之下,那百年不再为其梦魇,没有我,飞蓬高高在上、不染尘埃,定会过的很好…”说到这里,他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如今,我终于明白飞蓬当年那句‘望君珍重’的洒脱,伤害一次就够了,我也该学会放手…”见状,帝俊、昊天、酆都、烛龙只得苦笑摇头,后应重楼之邀,相与护法。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这一章心魔是不是非常找死,魔尊的决定是不是非常治愈233333!求评论收藏热度(*^__^*) 第140章 第四章 缘起缘灭缘自在 天道之内,三皇看着四位好友帮着重楼布置复杂之极的转灵阵法,表情都有些古怪,神农揉了揉额角:“这下子…是我算错了,若为大局考虑,突破不了的飞蓬为防我们这边时间一久、夜长梦多,只怕会顺水推舟吞噬重楼魔魂,一举突破后直接撕裂天道…要知道,帝俊他们几个都不需要闭关,这无疑是最有利于吾等的选择,牺牲不过一个重楼而已…” 对于神农的冷酷,伏羲、女娲都不以为意,他们只是对望一眼,沉思了一会儿。 这时,飞蓬正躺在人间别墅内的卧室中,重楼则站在床边,他拿出改良的炼魂法阵递给四位先天生灵:“下一步是叠加,将两个顶级法阵相串联,令吾入阵后可渐渐被提炼为魔力魂力,再通过转灵阵法化为纯净的灵力…当然,在此之前,我会先将几千年的修为归还飞蓬。”几位先天生灵神色略为复杂的看了魔尊一眼,没有废话的拿起其一早就准备好的材料,开始帮着布阵。 伏羲轻叹:“吞噬意识因失去心魔为外援,近日来必然掀起大战,吾等联手虽自保无虞,但毕竟最近耗费力量颇多,自休提其他,甚至时间一长可能横生变故…” 女娲接口道:“这些,飞蓬心里定然有底,所以待其醒来…”她语气一顿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魔尊计划以飞蓬急于救出吾等之心,引其入绝情道,然飞蓬一惯心软,重楼为他如此牺牲,其最后很可能下不了手。” “且看飞蓬自己的选择便是…”伏羲语气平缓的一锤定音:“呵,人间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换台,待结果下来,吾等再看。” 在神农抽搐嘴角、女娲忍俊不禁的表情下,他直接将水镜术切换至神界自是不提。 待一切准备完毕,帝俊、昊天、酆都、烛龙同时对重楼拱手一礼,权当做别,他也笑着抱拳,将几位先天生灵送出门,感受到强大灵力化为结界笼罩别墅。魔尊笑了笑,又加了一层浅浅的黑色结界,末了,他坐在神将身边,在其眉心印上最后一吻:“飞蓬,祝你好梦。”没敢再留恋心慕之人的容颜,他起身干脆利落入阵,金光升起、笼罩房间,重楼阖眸陷入被炼魂转灵的剧烈痛楚中,身上紫金色游离而渐渐浅淡,与之相反的是飞蓬周身愈加明亮的蓝金色。 此刻,随链接于飞蓬之身的金色渐渐由多转少,重楼脸上的痛苦也越来越明显,几千年修为业已还清,接下来便是自己被真正炼化之时,鼓起最后的理智,他侧头看了眼还未清醒的飞蓬,唇角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魔魂才彻底陷入再无一丝他感的疼痛之中。 不多时,飞蓬睁开眼睛,蓝眸中先有着一丝迷茫,又在看清一切后,神体骤然僵直,其身形一晃,已从金光散漫的床上来到合眼浑浑噩噩的重楼身边,看着紫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消弭,还围绕在自己周身的蓝金色逐渐强盛,脸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炼魂转灵…怎么可能!”可事实近在眼前,容不得飞蓬不相信,他下意识咬咬唇道:“魔性自私,既然汝现在能这样…”其眼底的震惊不免夹杂些许透着悲凉之意的嘲讽:“那当年…” 狠狠摇了摇头,神将喃喃自语道:“不,现在并非想这个的时候…父神…女娲娘娘…神农前辈…天道…吞噬意识…魔尊这可是汝自己的决定!”看着面前全无一丝一毫防御的重楼,飞蓬抬手时照胆神剑绽放绝烈的光芒:“魔尊,以你魔魂为养分,本将不屑,但…”他眼底恨意未曾遮掩:“千年轮回、百年情殇…真心铸就劫灰…若斩情以证…绝情道…吾日后一片坦途、再无波折…” 剑锋似是毫不犹豫刺入魔心,紫金心血流出时,重楼睁开眼睛,红眸因痛苦而彻底迷蒙,正表明其现在之情况,却在看见飞蓬时恍惚一笑,他全然的本能低喃道:“…忘记…保重…” 飞蓬动作顿时一僵,曾经二十多万年的爱恨情仇在心头沉重流过,最初的一战宿敌、千年的莫逆相交、大战的棋逢对手、重逢的知己相伴、轮回的世世追寻…以及最后百年阴差阳错下的生不如死,耳畔那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在继续:“…好好活着…飞蓬…” “够了你给我闭嘴!” 凝魂聚魄前那百年消弭不了的绝望与再度重逢后的温馨在心底不停叫嚣,一边要杀了对方,一边要放了对方,直搅得神将心烦意乱,他对着魔尊这般吼道,眼泪却蓦然流了下来:“迟一步,你总是迟一步,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是…”话虽如此,其内心冰冷理智又恨意弥漫的杀机却寸寸破裂,飞蓬抖手拔出照胆神剑,忽而一叹复一笑。 “本将之一生,长于荣华,身居高位,因情放弃一切,又因情失去一切,堪称大起大落…然此间种种无不起源于心!入情忘情绝情,说是选择,实皆为随心而择,既如此,何不以本心为道!”仿佛一道亮光劈开黑夜,回首一顾才惊觉大绕弯路,一笑之间,周身灵光倏尔大亮,他语气清冽又平缓的放言道:“吾为风灵,又怎当画地为牢、执迷不悟?!爱恨也好,情仇也罢,不过问心于己、自在逍遥!” “噗!”天道之内,算算时间差不多到了,三皇重新去看情况时,便见如斯景致:纯粹的蓝金光芒穿越天花板,直入天际,飞蓬的笑容平和一如往昔,一剑挥出截断阵法,看着跌落于地、表情凝滞震惊的重楼,也只是眼神无爱无恨的一记手刀切在其后颈:“魔尊好好休息,汝不欠本将什么,解决事务后还请记得告知本将接下来救援三皇之行,你可愿同行。” 天道之内,神农、女娲还处于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样子,伏羲却已恢复平静,他面上满满都是欣慰又自豪的笑意:“问心道…居然还未踏入三皇境界就了悟此道,飞蓬日后修行当再无阻碍,可喜可贺!” 揉了揉额角,神农大大松了口气:“这下好…完全不用担心了,哦…”似乎想起什么,眼神一亮,他颇为急切叫道:“快,转到烛龙他们那边!”女娲也连连点头,伏羲啼笑皆非,却从善如流。镜头一转,只见守在别墅外面的四位先天生灵,帝俊、昊天瞠目结舌,酆都、烛龙以头抢地,那表情姿势之怪异令三皇再止不住爆笑。 飞蓬出来的时候,正好将他们这副样子尽收眼底,不由面露不解:“四位前辈,你们这是…”其话音未落,就被齐齐投来的幽怨眼神激的打了个寒颤,神将忍不住后退一步:“咳咳,各位…” 烛龙长叹一声:“输了输了,我们居然集体输给比自己小五十二万岁的两个小辈,没脸留下来了…”他起身时身影瞬间消失,在飞蓬茫然不解中,其他三个也眨眼不见,只留下异口同声的一句话:“等你出关再喊我们,现在先让吾等冷静一下。” 结界彻底散去,印入眼帘的,首先是焦急的赤霄,飞蓬摇了摇头:“魔尊在里面,大祭司你把他带回魔界吧。” “没死就够了…”赤霄先是一愣,又松懈下来,似是想遮掩刚刚的急切,他耸耸肩道:“那家伙那么重,本祭祀可拖不动。” “噗!”大抵是从自己庄园跑过来看情况的苍炎、苍风和新买了房子的帝炎、流光笑得浑身颤抖,帝释天、炎远松了口气,徐长卿、九天一致看向飞蓬:“那你…” 勾勾唇角,飞蓬轻轻一笑:“我醒来时,他已将几千年修为尽数归还,现下回神界,当从问心道突破。”在赤霄、九天不解的眼神下,神将略略解释了适才从天道那里知晓的问心道之情况,末了又笑言道:“大祭司,本将预计千年出关,你记得提醒魔尊一下,若是参与行动,还请提前准备好。”赤霄正色颔首,飞蓬又看向徐长卿和九天:“长卿,汝处理好人间事务后当回仙界准备渡劫。九天,我们现在回神界吧。” 九天玄女自是点头,飞蓬对着于人间结识的好友一一颔首微笑:“苍炎、苍风、帝炎、流光,望日后六界再见…蚩尤前辈、刑天前辈、赤霄,回见!”风灵闪烁,神将最后的笑容朗如清风明月,给在场者皆留下永生难忘之印象,多年后依旧未曾褪色。 三日之后才苏醒过来,魔尊从面容淡定的大祭司口中知晓了神将之突破,他红眸掠过一抹复杂,却明显松了口气。接着,其便看向帝释天和炎远,又掠过帝炎与流光,双方大眼瞪小眼半天,重楼忽然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轻唤一声:“地皇陛下,您在看吗?” “在看…”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却直言不讳道:“没办法,本皇还有伏羲不回去,蚩尤、刑天、沧溟就只能飞升了才恢复记忆。”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吾指的是自然飞升!以他们的实力,还要再过些年。” “好吧…正好错过这次快要开始的神魔大战…”重楼抽了抽嘴角,结果被帝释天、炎远狠狠瞪了一眼,他苦笑一下,忍不住看向赤霄:“我要是闭关…” 其话语被直接打断:“呵呵,你自己干的好事还闭关!这一回,神族高层绝对是倾巢而出,还全是不要命的那种!”大祭司冷笑一声:“魔尊是不能恃强凌弱,也不好意思排兵布阵,那打扫战场与救援…总可以吧?长老院高层要是哪个有被重创趋势,就请汝及时转移,懂?!” 重楼干咳一声,在对方杀魔的眼神下乖乖点头:“好!” 赤霄哼了一声:“所以,你废话什么,该走了,魔界那边还需要布局…” 重楼颔首“嗯”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对帝释天、炎远、帝炎和流光道:“麻烦你们出去等…”大家面面相觑有些不解,但在片刻后,看着整个别墅被魔尊搬到空间里,几人不由嘴角直抽,笑意难抑。重楼视若罔闻的无视了他们的笑声,对赤霄点头,并打开了空间裂缝,他最后只拱手道一句:“诸位,大家来日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这一章治愈力Max吧233333!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下一章是无责任番外,估计我大概是…正文2,无责任番外1的顺序(*^__^*) 第141章 6、且向花间留晚照 再度醒来时,身侧已空无一人,床边却有一杯温热的清茶,以及一张字条‘我去混沌,时日不定,游弋暂住庄园,有需要尽可差遣’。飞蓬神色平静的润润口,未曾出声却在心底默默推算着:“问心道,突破后由于境界高,要恢复一层修为以逃离庄园至少还要几十年,到巅峰修为更需要一百多年…”其蓝眸变化莫测,从温和化为一片杀意:“留下来不过吃点苦头…却进可以掌握魔尊进步之状况,退亦能得到其觉得没必要隐藏之辛密…最后再正面下杀手。”唇角流露一抹苦涩,飞蓬阖眸又躺了下去,声音闷在被子里:“重楼…师父…神界…不…我不能任性。” 天圝道之内,伏羲叹了口气,女娲白了他一眼:“瞧你把飞蓬教的,又不是手下,那么乖干什么!”闻言,正另开水镜的托腮瞅着重楼在混沌收集材料的神农抬眸点头表示赞同。 与此同时,一处荒郊野岭,溪风被困于神秘阵法,一番试探后,他直接被反弹打晕,醒来时却换了地方。看见魅央,其瞳孔不由一缩,来不及说什么,就见葵羽、沧彬走了进来。未作纠缠,天魔女开口直言不讳:“溪风,老实交代,将军现在在哪?” 神情平静的瞥了一眼面容苍白的魅央,首席魔将语气沉静:“您问错人了,除了尊上,又有谁能知晓?” 葵羽、沧彬对望一眼,再转头对上溪风不躲不闪的眼神,沉默了半晌后,沧彬上前一步:“你为首席魔将,是吾等不能放弃的线索…放开心神让我搜魂,事后会消除汝记忆,并以灵药助你恢复如初。”知道没有反圝抗的余地,溪风苦笑了一下,阖眸散去全部的防御,但是直到其因魔魂之力损耗而昏圝厥,沧彬也没有任何收获。 未曾在意倒地的溪风,分享了部分记忆的葵羽、沧彬都眉心紧锁,直到片刻之后,首席魔将幽幽醒转,葵羽才磨牙怒吼道:“哼!炼魂法阵,重楼还真是够狠,幸好他还有分寸…” 沧彬神情看似平静实则咬牙切齿:“没事,等将军脱身了,咱们也给魔尊上一次刑!” 溪风抽抽嘴角,打断他们的话:“两位大人,何时送我回去?” 沧彬抬手正准备打晕溪风带走,却又想起了一件事,他侧头问道:“葵羽,水碧那边要不要通知?她好歹是将军副手…”说着,其嫌弃性的白了脸色一变的溪风一眼:“结果倒是让天天去神魔之井找逃班魔尊的首席魔将给挖了墙角,真是…” 有点紧张又有点脸红的溪风在葵羽开口后松了口气:“不可,虽说水碧性格一直未变,然此事牵连甚大,她实力不够,还是莫要令其参与进来…”葵羽似笑非笑看了溪风一眼:“比起重楼,汝至少一点好…大局为重,呵呵!”溪风愣了一下,就被一记手刀切在后颈毫不客气打晕,沧彬把他提溜起来晃了晃:“我先回去给他消除记忆灌药了。” 葵羽瞥了可怜的溪风一眼,语气散漫道:“你动作谨慎一点别让重楼那边发现不对即可。”沧彬便点头离去,魅央松了口气也识相告退。 天魔族的行动一直非常隐秘,又因为团结,哪怕是暗星组圝织都无任何线索,转眼又是近二圝十圝年过去。被赤霄唤回魔界九幽禁地,重楼有些惊讶又略带欣喜的看着到齐的几位朋友,连闭关的女丑都在此地,一番热烈的寒暄和调侃,葵羽、沧彬没有泄圝露一丝业已知情的痕迹。在老一辈也到齐时,魔尊眼底闪过一抹冰寒,又消失无踪,他笑容如往昔,在赤霄布置好以自己为核心、以魔界气运为辅佐的增幅法阵并操练无误后,带领踌躇满志的诸魔来到封印之前。 阵法层层嵌套,内中的全魔族最高层同时发力,将自己全身魔力传输于魔尊,炎波血刃荡漾最明亮的虹光,一击破空引起剧烈而明显的碎裂之势!未注意众魔面上的欣喜,重楼眼神凝起一片星辉却暗藏担忧,可一道金光陡然亮起,天帝玉玺之形浮现,巨力猝不及防反弹!轰隆一声巨响后,魔族最顶尖的高手重伤吐血,皆摔了个七零圝八落,一切倏忽恢复平静。 和沧彬快速对了一个眼神,葵羽干咳几声:“我想,吾大概明白,这是谁的手笔了…” 敏锐的发现重楼手抖了一下,沧彬、葵羽都暗自冷笑,沧彬似有激动的接口道:“你确定真是…?我还不敢肯定…” 葵羽语气欣喜的打断:“天帝曾言,看光神族所有阵法圝典籍又能举一反三的,只有将军一个…陛下…果然还是手下留情了,将军明显已经回来!”顿了一下,她粲然一笑:“甚至还因为轮回多年有所进步。” 长老院老一辈集体面色瞬变,瑶姬、赤霄、骄虫、女娇和女丑都有欣喜之色,重楼扬了扬唇角,但其勉强的态度,葵羽、沧彬皆心知肚明…几句话将情况处理好并且劝大家闭关疗伤,重楼转身离去,其背影似乎平静,然内心全然是一片焦躁,只是他当真该庆幸自己作为先天生灵很难测算,在其回到庄园时,天魔族内的葵羽、沧彬正因为算不出魔尊下落便找不到神将而心烦意乱。 面上沉郁之极的重楼出现在花园里,游弋几乎是见到救星般抛下手里的棋子与被杀的七零圝八落的棋局,可在看清魔尊青黑的脸色时,他打了个寒颤主动告退:“主上,属下事务堆积多年,现在就去处理。”见重楼挥手,暗星负责人松了口气立马跑出了庄园。 “吾魔界长老院集体出动,连女丑、葵羽、沧彬都已出关,结果却是尽皆重伤…”重楼唇角弯弯,似是夸奖道:“神将当真好本事!” 丢下手头的棋子,飞蓬只问了一句令重楼再止不住心头怒火还有嫉妒之言:“哦,葵羽、沧彬伤得如何?”毫不意外的被狠狠封上唇,重楼这一次难得没有温柔。 ……【省略n字】…… 重楼抬起对方下颚:“你就非要激怒我?” “魔尊以为,你我现在是什么关系?”飞蓬嗤笑一声:“知己?不,我们只是敌人,本将还是俘虏,又谈何情意?” 混沌之色浸染红瞳,血色弥漫间满目悲凉,重楼轻轻一笑:“好,很好!”他放下手又揽住飞蓬的腰,却再忍不住内心的暴戾:“既如此,本座就让神将睁大眼睛对我们的关系看个清楚!” ……【省略n字】…… “抱歉,我送你去沐浴…”手一挥已落入春滋泉,将毛巾递给神将:“对不起,你尽管捅我几剑。”先前对战血杀时的利剑直接出现在飞蓬面前,魔尊背过身去完全没有作假的样子。 飞蓬蓝眸掠过复杂之色,有恼火可更多是羞怒,他抿抿唇冷声道:“十年之内,本将不想看见魔尊。”见背影僵了一下,神将眼睛一眯,却听见对方语气失落道:“好,我现在就走,是让游弋继续待命还是…”嘴角差点没忍住扬起,飞蓬压抑了一下声音,似是沙哑的出言:“随魔尊的便。” 待重楼真的走后,回到卧室的飞蓬蒙上被子笑的浑身发圝抖:“…真是…十年时间差不多正好是你压圝制心魔成功出关之时…居然完全没发现…本将到底哪根筋不对…才看上你这个迟钝的要死的魔了!”笑了半晌,他又冷静下来:“呵,这次之事…若就这么了断,未免太便宜魔尊了,本将还没那么大方…”蓝眸掠过一抹寒意,他语气淡定:“咱们走着瞧!” 光阴流逝、白驹过隙,再次出关已一年多,重楼才匆匆从赤霄处回来,当天,飞蓬一边喝着他最喜欢的酒,另一边听着对方的抱怨:“一群…哼,父神和刑天叔叔复活所需要之物很多都得取自混沌深处,除了本座,魔界有几个能弄来,看他们还能瞒多久!” 挑了挑眉,飞蓬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所以,你们这边正在分头行圝事,顺带也瞧老一辈的笑话…唔…” ……【省略n字】…… 末了,神将颇为疲倦的闭上眼睛,任由魔尊为自己沐浴更圝衣,再抱回床圝上,才在轻圝吻眉心的抚圝慰中陷入沉睡。接下来的日子里,庄园内琴棋书画切磋不断,偶尔亦去往魔界险地,重楼和飞蓬之间的气氛又渐入佳境。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这一章甜吧233333!求评论收藏热度,下一章是正文(*^__^*) 第142章 第五章 斜倚云端笑经年 漂浮云层之中,思鉴殿若隐若现,推门进去时,九天往旁边一侧,微怔的飞蓬已被冲上来的辰轩激动的拥抱了一下,笑容多了一抹暖意,他拍拍对方的后背,抬首正迎上禺疆、雷泽主、后土、句芒、羲和、常羲、祝融、共工、夕瑶和五帝同样欣喜若狂的眼神。神将不由弯起唇角,语音清朗而轻快:“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一如往常的坐上主位,飞蓬视线扫向多出来的两位神情又惊又喜的高层,正是女魃、雪见,他轻轻颔首:“恭喜你们突破…唔,雪见似乎还差了一点?” “嗯…”雪见应了一声,和夕瑶一样的脸,但气质却是爽朗明艳:“我还有在神树树顶闭关的小葵,都准备这次出战,希望能在战场上有所突破。” “也好…”飞蓬失笑点头,看向军界的几位高层,他直言问道:“下一次大战还有多少年?” “五十年…”答话的是从外面进来的蓐收,他语气冷凝:“神界已练兵万年多,昔日之…”似乎想起了什么,其顿了一下大抵是换了用词:“损失惨重,如今正好一雪前耻。” 深深看了蓐收一眼,又瞥过表情冰寒狠厉,却在他看过去时瞬息变为正常的诸位高层,飞蓬暗叹一声。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他指尖闪烁耀目的灵光,垂首在拿出的布帛上写写画画:“本将会闭关千年,在此之前,吾将悟出的军阵全部刻下来,各位三日后来拿便是。”而神族高手倒不惊讶,只是拱手齐声应是。 飞蓬并没有去关注转移到神树树顶继续开会的神族长老们,只是发现一道碧色光彩照亮且神树自成一体时稍稍抬头又垂首继续,浑然不知,另一边天帝伏羲正亲自下令:“此番魔尊不敢动手,却也不会完全置之不理,据朕所知,他已承担了及时转移并治愈重伤患之任务,是故,尔等对魔族高层无需留手,打死了算朕的!” “是!”众神面色严肃的应声,相互触碰的眸光证明他们皆明了天帝之意…正面相撞,神界除却为救三皇闭关的神将,无一是魔尊的对手,哪怕对方处于愧疚后悔不会真正动手,然三皇境界的防御之高,他们联手都不一定能打破,既如此倒不如侧面行事,负责转移和治愈?呵呵,那魔尊你就等着累死吧! 伏羲冷言时,神农正坐在他旁边苦笑,他打开水镜,印现出魔界之场景,看着长老院布置五十年后神魔大战的种种,地皇轻叹一声,清清嗓子,传音过去:“汝等想的太简单了。” 坐在主位的重楼放在桌上的手微微一颤,抬眸问道:“地皇陛下?” “神族那边,伏羲已明旨下令…”传来的声音冰冷肃然:“此番,神族最高层会集体全力出手,且对吾魔族高层不得丝毫留情,即便有陨落也无妨。” 诸魔脸色一变,神农又道:“而战场上负责及时救治者,正是你这个罪魁祸首,重楼!” 重楼抿抿唇:“天帝之意,是打击吾方长老院成员使之陷入绝境,让我间接损耗魔力精力,事后又因为魔界事务繁多,影响闭关修炼?” “哼!”神农冷嗤一声:“自然,伏羲是天帝不假,可他亦是飞蓬的父神…”他语气带着冰霜道:“天底下哪个父亲,儿子被活活逼死还能忍气吞声?!汝自己惹出之事…长老院若有高手折损,你当立时为之复活。” “是!”在被牵连的众魔或愤怒或冷笑的视线下,重楼微微苦笑。 连接刚刚断开,重楼就闷哼一声被砸在墙壁上,这回出手者,是冷着脸的风伯飞廉、雨师计蒙。欢兜则与貔貅对望一眼,他轻轻点头,起身漠然道:“瑶姬、赤霄汝等这次不会有意见吧?”见与重楼同辈的几位好友都摇头,老一辈面面相觑,干脆一起围攻了魔尊一次,这不同于先前会议中葵羽、沧彬出手时的狠辣,长辈们的动手完全冲着脸和身上容易疼的地方。末了,重楼灰头土脸的胖了整整一圈,貌似相当可怜,在场却无一魔心疼。 集体无视了魔尊后,长老院便准备选出此战负责之人,但葵羽在此时摆明了立场:“这一战,吾天魔族不出一兵一卒…”沧彬亦点头,他拉开房门直接离去,天魔女最终只瞥了眼在角落里缩成一团还没起来的重楼,语气冷淡道:“吾只能保证,不将真实原因透露给族人,其他的,便与我等无关了…各位保重。” 看着他们的背影,抬眸的重楼嘴唇嗡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幽幽叹了口气,魔尊起身时红光一闪、恢复原状。他坐回主位,揉揉额角:“这次大战,吾不能出手…便由瑶姬统军、赤霄为辅,其他人…欢兜长老,你负责总揽长老级别战斗之全局,本座会密切注意伤亡。”众位长老面面相觑,都不得不承认此之为最好的应对,便拱手应是。 神界,照胆神泉内,以动手估摸了一下玉衡军的实力,飞蓬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战,汝等重树‘玉衡’番号…”站在其身边的辰轩勾勾唇角,大家一起颔首,飞蓬又看向人群中的几个人:“居然只用了一万年就恢复了全部实力?” “将军,多亏了夕瑶玄女复活后,以神树之力帮我们加快了速度,方能赶上此番大战。” 原本陨落于和血覆一战的几位玉衡战士皆微笑回答,飞蓬眼神闪了闪,他唇角上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本将记得了…到时候在战场上,夕瑶会负责治疗。大家注意安全,唯希望汝等不需要再见夕瑶。”顿了一下,他看向站在一边但明显已经融入玉衡军的姜维、赵云。 见状,辰轩拍了拍额角:“将军,我忘记说了,姜伯约和赵子龙…” “无需介绍,本将知道。”飞蓬轻笑一声打断:“是本将建议他们来神界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看起来,你挺欣赏?”大家不由一愣,飞蓬笑容清浅道:“既如此,吾徒伯约就给你当副手吧,至于子龙还有过段时间就要由仙升神的徐长卿以及雪见、龙葵、花楹…辰轩,这些一并交给汝安排,此战,本将闭关就不管了。” 辰轩还没从姜维是飞蓬弟子的震惊里反应过来,就被一连串消息给弄懵了,待他本能做出对战局最有利的安排且众神都应是时,其才发现飞蓬已消失在原地,抽了抽嘴角问道:“将军人呢?” “里面…”姜维忍笑指了指神泉最中央:“师父封闭主泉眼闭关去了,最后只留下一句…”他和周遭的神族高手都忍俊不禁,但赵云很好心的补充道:“将军说,要是他出关发现玉衡军再减员,接下来万年的军务,都由您处理。” 深吸一口气,辰轩的身影亦迅速离去:“吾去找九天他们商量,汝等好好修炼…”音调变得阴测测道:“你们谁敢在战场上回炉重造,凝魂聚魄后就给我等着吧!” 神泉主泉眼,飞蓬泡在水里,手轻抚身边孩子的短发:“都记住了吗?拿着兵符把这几封信送去…神魔大战将起,也是时候让我族的这群退隐几千年的精英回归九天、蓐收、句芒麾下。”见照胆神色严肃的点头,飞蓬失笑:“当然,若是他们真心归隐、万事不理,也无须强求,你的任务只是以吾之照胆神剑身份拿神将兵符送信,多余之言不用说…”戳了戳剑灵面无表情的小脸,神将笑得前仰后合:“所以,别绷着脸了,来,笑一个。” 抽了抽嘴角,照胆难得瞪了自己主人一眼:“吾主,请别和景天学,那是退化!”飞蓬登时哑口无言,他瞪大了眼睛近乎控诉的看着自己的剑灵,却在其眼眸里发现了显而易见的笑意,似乎也意识到不好,照胆毫不犹豫后退一步:“主人,我先去完成任务了。” 这语气带着显然隐忍的颤抖笑音,让飞蓬狠狠白了其背影一眼,他托腮似是忧伤的叹息道:“说好的物似主人型呢,汝反而是近墨者黑了,果然,日后还是隔离了炎波比较好。”照胆果不其然一个踉跄摔到侧方的泉眼里,飞蓬再止不住爆笑:“哈哈哈!”而天道之内,伏羲唇角弯弯,眼底流露些放松的意味,神农少见的未和他抬杠,其与女娲一样,眸中皆有欣慰之色。 眨眼之间,神魔大战已过,魔界九幽禁地,重楼的面容苍白憔悴,众魔的眼神都略有古怪,葵羽挑了挑眉:“据说,魔尊此番差点因为力量耗尽…在战场上魔身解体?” “嗯…”重楼有气无力的抬眸应了一声:“神界那边…的确是…疯了…”他苦笑了一下:“然既是本座之过,又何必牵连无辜的大家?不过是全力救助罢了…只是三皇级别尚未闭关巩固,魔力就尽数消耗,再加上先前发生之事,吾根基有损,需要好好调养。” “魔尊已然尽力…”欢兜叹了口气:“也罢,若汝放心,魔务…吾等老一辈可以去魔宫分担一二。” 重楼不假思索颔首:“那就多谢几位长老了,不过再过些年父神与刑天叔叔就该归来,还要麻烦汝等和瑶姬、赤霄负责接待…他们的实力要恢复所需资源皆在九幽宝库,钥匙已给了瑶姬。”魔尊紧接着将全部事务都妥善安排才进入本体空间闭关,孤身时他以三皇级别的魔识屏蔽一切杜绝被伏羲、神农、女娲继续探看的可能,才喃喃自语。 “本就是才突破,如今又伤了根基,千年时光足够抹平飞蓬与吾之间的差距,方为天帝之目的吧?”重楼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可这一切,我心知肚明却绝不后悔…”他唇角弯起一个坚定决绝的弧度:“飞蓬,不管什么理由,你这次不动手杀我,便放弃了最后一个摆脱吾的机会!”红眸掠过淡淡的欣喜笑意:“神魔时光无尽,既然汝未走绝情道舍弃过往情爱,那么…待三皇归来,只要汝一日不杀吾,我们就继续纠缠下去,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彻底释然!”阖眸入定,魔尊周身闪烁着浅浅淡淡的紫金色光彩,随光阴之流逝愈加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这0点发的一章是提前发的白天的更新,下一章就出关233333!求评论收藏热度,下一章是正文(*^__^*) 第143章 第六章 为君持酒劝斜阳 照胆神泉主泉眼,一身蓝衣坐于中央的飞蓬身上闪烁明明灭灭的蓝金色星光,光晕于跳耀中越来越亮,在达到极限时宛如星辰陨落,无尽冲击波向四面八方呼啸扫荡,顷刻就越过神泉范围,那蓝金光芒不受时间空间的任何阻碍,瞬间便辐散照亮整个神界。本正各干各事的神族族人满脸惊疑不定,在光辉照耀下不管是喜是怒是哀是乐,皆跪伏下来。 神树和云层中的诸多神殿内,众位神族高层也都不自觉的顺从了自己内心本能升起的这份敬意,诸神艰难起身之余不由想到一点,神将飞蓬突破,天帝脱困之日亦是不远,眼中便瞬间充满欣喜。 这时,一道清朗声音响彻整个神界:“本将飞蓬,今以问心道突破三皇境界,暂停驻于照胆神泉,麾下玉衡军即日重组,吾族高级族人若有心者尽可来此,且军规法令一切照旧。”不知情者面面相觑,全然不知晓飞蓬之名,却见周围有不少老资格族人先是一愣,表情便转为欣喜若狂,念叨着‘玉衡重组,定当一战’而匆匆忙忙离去。 神泉沃土,辰轩第一个站起身来,转头时语气凝重:“都听见了?玉衡军名额有限,尔等都做好准备…”见老人们神色严肃、纷纷颔首,他又瞥向近年才新加入的姜维、赵云、徐长卿、雪见、龙葵道:“排行榜上,尔等的位置均不高,必然在族人挑战名单之上,勿要说吾没提醒你们,掉队后再想进来便难如登天!”他们咬着牙狠狠点头,与大家一样,皆一副摩拳擦掌之势自是不提。 神树之上,和夕瑶在一起九天揉了揉额角:“我去找…八成也在抑郁的蓐收、句芒还有已重召神军的几位魔神商量一下对策,想跳槽就罢了,我总要做个措施…”她磨牙低声吼了一句:“要是挑战失败,就全给本玄女乖乖滚回来吧!”夕瑶啼笑皆非的目送第一玄女、天界副帅以风驰电掣之速度飞离神树,忍不住同情了一下这回会跳槽失败的几位神将之麾下部曲。 与此同时,魔界,紫金色光晕笼罩魔尊空间,各方神泉分支瞬间蔓延扩张,土地亦比先前多了一分勃勃生机,重楼勾勾唇角收敛气势,起身时一步踏空,已至九幽禁地。但其来不及高兴,就见一记重拳兜头砸来,魔尊本能想要动手,却在听见一声怒吼后身躯一震,面容化为惊喜又转成苍白:“臭小子,你敢还个手试试!”身影一僵,重楼甚是明智的选择了抱头蹲地,现场就听见“砰砰砰砰”的声音,内里夹杂粗犷的抑郁之音:“老大,好硬砸不动。” 复活的蚩尤、刑天半晌后迫不得已停下来手,相视之间相当无奈,重楼毕竟是三皇级别,再不反抗他们也打不破防御,眼神不过少顷就恢复平静,蚩尤把重楼从地上提溜起来,父子俩双眸相对,他冷声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霸道偏执、刚愎自用以及…”重楼抿了抿唇,直言不讳、一针见血:“自私自利。” “其实…你当年也是心知肚明的吧?”蚩尤松开手,皱眉时语气冷凝:“既如此,还选择继续,把人逼死再后悔又有何用?” “于我魔族而言,世间最苦莫过于…”重楼的唇角扯出了一个苦涩又决绝的笑容道:“求不得、放不下,过去、现在、未来,皆是如此。” 蚩尤、刑天的脸色登时一黑,刑天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还准备继续?汝就不能放过飞蓬也放过自己吗?!” “呵…”唇畔的笑意温柔又坚定,重楼那双红眸更是亮的惊人:“神魔永生永世,我还未死,便有机会!” “飞蓬…”深吸一口气,蚩尤再次握掌成拳砸在重楼眼圈上:“他真是倒霉透了才招惹上你,然汝要是死于其手,为父一句话都不会说!”刑天没有插手,只看向不远处似是空茫之地,倏尔冷哼了一声。 瑶姬、赤霄、女娇、骄虫很自觉的现于当场,神色都有些复杂的看着被揍的很惨也死活不松口的重楼,过了很久,瑶姬终于出言:“兄长,停下吧,少年相交前后二十多万年的刻骨铭心,早已相思入骨…”她苦笑摇头:“忘却、放下,这份剜心之痛若能忍受,我魔族就不会有那么多用魂殇饮最后自绝的高手了。” 赤霄亦是颔首,不同于瑶姬的劝阻,他在重楼被刑天陡然一记手刀切在后颈暂时晕厥时,开口令众魔瞬息色变:“大家现在想的,还是浅显了一些…飞蓬是天帝盼了五十多万年而寄予厚望的神子,可这段情在成就他的同时,却也造成了难以弥补之心痕…”蚩尤、刑天脸色暗了下去,瑶姬、女娇、骄虫也表情凝重,赤霄一字一顿加重音调道:“是故,重楼一旦放下这份感情彻底超脱,就只有飞蓬独自记得曾经之苦楚,以天帝对飞蓬的爱护,如何能忍现下看来爱的根本就不深的重楼?!那时便是他之死期!” 蚩尤沉默良久:“所以,汝之意是吾不仅不能阻止,还要为此出谋划策?!”刑天、女娇、骄虫一起瞪着赤霄,瑶姬却是点头赞同。 赤霄耸耸肩:“我话说完了,您总不能用儿子的性命去试一试吧?”顿了一下,他瞥了一眼还没醒的重楼道:“再说飞蓬走问心道突破三皇,应该已经释然,如此重楼要做的便是重新来过,这个分寸如何把握…”他对着蚩尤躬身一礼,瑶姬、女娇、骄虫心领神会照做无误:“只能麻烦您了,我们之言重楼不一定能听进去…”见蚩尤瞠目结舌想反驳,大祭司提前打断又给了颗甜枣:“最后,魔尊接下来怕是没多少时间理事,便辛苦您和刑天前辈带着老一辈与吾等一起共事,需要什么,请只管说。” 对视片刻后,对着赤霄那真诚无虞的双眸,蚩尤、刑天最终败下阵来,曾经的兽族首领磨牙道:“吾现在才肯定…大祭司当真是尽得父神真传!”赤霄谦虚道谢、拱手一礼才带几位朋友离去。 原地,飞廉、计蒙、欢兜、貔貅、冰夷、玄蜂出现,表情都略有复杂,无须蚩尤发话,刑天便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你们行啊!居然输给一群孩子被压迫二十多万年…” 老一辈兽族元老集体面红耳赤,他们尴尬的干咳了几声,欢兜则低声辩驳了一句:“其实在神界那边,后土、祝融他们也打不过后来崛起的小辈…六界成立前诞生的这一批,无疑得天道眷顾,是最优秀最有潜力的,比我们从出生便定型要强。” “罢了罢了,现在说这个又有何用…”蚩尤叹了口气道:“好在我和刑天归来,倒是让魔界最高层的局势又平了,尔等终有掌握实权之机会,却也勿忘待父神归来后常往九幽禁地…”他磨牙提醒诸魔:“一个两个都躲清静,怎么就不想想,他们几个为何实力远超你们?!” 见自幼相处的同伴凝滞的神色,刑天若有所思:“是地皇陛下?” “自然,父神外热内冷,你们不主动讨教,就什么都不会得到!”蚩尤冷笑一声:“那二十万年,小一辈…哈,赤霄、瑶姬几乎就住在九幽禁地自不必提,即便是有情殇如女娇、骄虫,那也是常来常往吧?”众魔不由自主点点头,地皇之子低低吼出最后一句:“从三族初期,天帝就整理出全部的功法境界典籍,交由专人负责向初生的族人以及实力达到一定境界的族内强者传授,但吾兽族祖神却并非如此!昔日传授秘法都由我先学会再传给你们,结果吾与刑天一陨落,尔等平时除却召开长老院之会议,便再无与父神碰面的机会,又哪里还能实力再进?!久而久之,不被重楼那一辈远远抛在身后就怪了!” 飞廉、计蒙、欢兜、貔貅、冰夷、玄蜂默默捂住脸,语气微弱暗含羞愧之意:“是,首领,吾等明白。” 三月之后,正好千年期满,早就通知了几位先天生灵并知晓魔尊同行的飞蓬正站在照胆神泉之内,对着重组后依旧为玉衡军副统领的辰轩吩咐道:“伯约和子龙,你继续用便是,徐长卿、龙葵汝也不妨多加培养,只是雪见…”神将语气微妙的一顿:“其实力还需要沉淀,在此过程中,玉衡军高层当助其向新神族现在的高手挑战,待她日后彻底突破元老级别,则顶替葵羽之位。” 似乎又想起什么,飞蓬忽而一笑,他似是头疼的轻叹一声道:“哦,长琴即将归来,你…安排好位置…顺便拖到本将回来,祝融前辈那边到时候我去说…”辰轩沉静的面容露出笑意,飞蓬最后拍拍他的肩膀,又侧头对夕瑶、九天笑了笑:“我走了,军务由大家分工处理,不能决定的…到时候上交父神。”弹指之间,一枚晶石被他丢给九天玄女,神将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这是吾突破时借天赋领域所发现的…各界埋藏于神界的细作暗探,建议尔等好好利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第二章是过度,今天的初更是0点发的“第五章 斜倚云端笑经年”,大家错过的往上翻一下,下一次正文就是救出三皇啦~\(≧▽≦)/~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下一章是番外(*^__^*) 第144章 7、西风总扰离人枕 ……【省略n字】…… 见状,重楼忍不住闷笑出声,他红眸里充斥得意和餍足:“飞蓬,这幅样子的你,唯我可以做到,也独我能够看见…”其拉上被子将自己和身边的神都裹得严严实实,只笑叹一句:“即使最后吾死于汝手亦绝不后悔,你是我的!”吻了吻神将的眉心,魔尊轻轻一笑:“飞蓬,睡吧。”眨眨眼睛,疲倦的蓝瞳终于闭上,飞蓬心中隐约流过一丝不舍却极快变为坚定,在陷入黑圝暗前,依稀听见一声叹息,不知是自己还是对方。 然世事无常、变化莫测,意外的发生是谁都预料不到的。第二日,飞蓬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他挑了挑眉,如非有事,重楼从来都不会不告而别,视线扫过床边,未有圝意外的看见温热的茶水与字条。少顷,神将面露诡异之色,魔尊之字迹少有的急促与恼怒,其上透露的信息也让人惊讶之极。 兽族元老们为了防止被魔尊注意,便将放置蚩尤和刑天魂魄之处设在荒芜之地,且人数也不算多,以兵器和宝库为遮掩。结果被反圝抗组圝织几位首圝脑发现并看重其中资源,阴差阳错之下破开防护,带走了所有东西,包括温养着兽魂的顶尖神器。暗星组圝织被隐瞒整整三日,于发现后立即上报,游弋带领最强的几位高手已前往拦截。 “…这真是…”飞蓬忍俊不禁的起身想要坐起,可酥圝软的身圝体又栽倒在床圝上,他咬牙切齿的扫过周边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重楼立即知晓的阵法,一如这五十年一般,不敢用一丝一毫神力调整神体之状态。就在此时,一声轰鸣突然响起,庄园忽而巨震,眨眼间各色光芒亮起,“嘭”! “咳咳咳!”烟尘充满室内,飞蓬干咳不停,蓝眸里弥漫水汽,他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五位魔将,语气震圝惊不已:“怎么会…唔…”被一块绢布直接堵住嘴,发现是特制迷圝药后,神将阖眸顺眼成章的‘昏圝厥’。任由旁人拽开棉被将他抱起,感受到短距离瞬移的波动时,其被捂住的唇角勾起一抹无声的笑容,在心里因魔尊被调虎离山而狂笑不已。 三番五次转移后,周围终于静了下来,飞蓬没有睁眼,只是听着对方的动静,还抱着他的魔族高手出言道:“魔尊简直疯了吧,明明是长老院的事情,他忽然出手,幸好…我们都不在那里,不过…澶寅,汝真的肯定,这个神族可以用来威胁魔尊?”其忽然磨蹭神将的脸,在飞蓬以大毅力强行忍住怒火时,又向下撕开上身的白衣:“啧啧,瞧瞧这容貌这身段这手圝感,如此尤物不怪我族素不近美色的魔界之主都爱不释手…” 闻言,飞蓬几乎要气炸,那双手还在他身上揉圝捏着,正待动手,又听见一阵调笑:“老大,你是发圝情了吗?不过看他身上痕迹还没消,定然是刚被魔尊享用过…” 另一个魔将接口:“反正我们只需要这个神族在吾处被奉为贵客之讯息透露给魔尊而已,他绝对不会想到我们敢碰其禁圝脔…” 抱着飞蓬的魔将首领彻底撕去白衣,再输入魔力以刺圝激,见神族‘醒转’过来,就拍着他的脸灿烂一笑:“美圝人儿,待会儿配合一点,我们会尽量怜香惜玉的,不过你放心,最后回到魔尊身边时,汝一定会是完完整整的,这里只会留下汝之影像,日后只要你乖乖传消息给吾等,便不会让魔尊知道你已经不干净的事情。” 杀意彻底发酵,蓝金色光芒封圝锁整个秘境,在被禁圝锢的几个魔将不可置信的眼神下,飞蓬身上多了一件蓝衣,正是天幻,他似笑非笑道:“恭喜你们,做了魔尊都不敢做之事,作为奖励,本将不杀尔等。”波光瞬间灌入魔体,少顷就颤圝抖起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后又万籁俱静,他们眼底都是死寂的绝望。 轻轻一笑,飞蓬蹲下圝身来,看着倒地的几个魔将,手上闪烁金色光晕抵在为首的磐炀额角上,在魔族高手惨白的脸色下,其神力冲破灵魂防御,一幅幅记忆画面在轻易被搜出…过了一会儿,神将才站起身,其面露嫌弃的瞥了他们一眼:“魔族还真是百无禁忌什么都…”微微猝了一口,飞蓬手上打出无数复杂的手印。 众魔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的阵法短时间焕然一新,幻阵层层叠叠,杀阵连连嵌套,末了此神还调出磐炀记忆中曾经一个奴圝隶被自己几个一起玩圝弄的场面,并为之换上其本身之容貌。合成的画面弹指间用于进入秘境之幻阵,这位神族高手终于停下手,他语气冷凝、杀意凛然:“自高自傲如魔尊,若因本将在此关心则乱,定被如此幻境扰乱心神,如再将其推入连环阵法,出来时必正值勃然大怒之际而无过多防备…”飞蓬侧头看向目光呆滞望着自己的五个反圝抗组圝织的魔将,其神情似是温和:“五十年隐忍以恢复全部力量,本将正待寻觅时机一击必杀,倒是多谢汝等为魔尊提圝供了如斯秀丽的埋骨之处。” 因魔力被废而脸色苍白的魔将们再止不住恐惧而生的痉圝挛颤圝抖,神将收回视线毫不在意,他只是盘膝坐了下去,甚至尤有闲心的拿出棋盘,一个人摆圝弄起棋子来。见状,天圝道之内,神农默默将自己掉了的下巴抬起来:“我说伏羲,你…飞蓬这性子…”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托腮笑言道:“怎么更像我呢?” 本也在震圝惊的伏羲回过神瞪了他一眼:“像你这么懒那还得了!” 女娲同样给了他一个白眼:“飞蓬素来是外冷内热,最后只怕是下不了手弄死重楼。” 被同伴鄙夷的地皇摸圝摸鼻子,耸耸肩道:“反正,给重楼留条命,本皇就满意了,不然太麻烦…对了伏羲,汝到底准备啥时候联圝系你们神族高层?” “等魔界这边差不多吧…”伏羲嗤笑一声:“反正吾神族高层…不像是汝创造的那些元老,本来没脑子还有实力,现在连实力都输给小一辈。”在女娲捉狭的眼神下,神农干咳无语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0点提前发的白天更新哟,求评论收藏热度,下一章预计是正文(*^__^*) 第145章 第七章 春/色未软旧苔痕 混沌深处,先天生灵还没来,重楼已经等了一段时间,见飞蓬出现,红眸不由闪烁明亮的欣喜,但神将只是微微颔首权当打过招呼,就转头看向身后,显是待烛龙、酆都、帝俊和昊天来此,魔尊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张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气氛一阵停滞,飞蓬眼神眺望远方,然部分注意力还是留于重楼身上,非是其他,不过是本能之警惕罢了,是故,其站姿看似平常,实则是毫无破绽。魔尊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面容不禁苍白了几分,其主动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却依旧不肯放弃的凝视着神将的背影。 余光瞥见重楼所行所作,飞蓬丝毫不为所动,连一个回眸都没有,重楼也不以为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四位先天生灵联袂而来,正好看见他们的样子而一致抽了抽嘴角。烛龙开口直截了当提议道:“还请两位联手劈开天道之门。” “魔尊请。”蓝眸与红瞳相对,一个淡漠,一个炙烈,飞蓬语气平静出言的同时业已拔剑!炎波血刃也荡漾炫烈之极的红光,与剑影交相辉映,只听见‘撕拉’一声,面前多了一个狭隘的裂痕,内中不同于六界亦不同于混沌的气息传来,在场者眼神一凝毫不犹豫闪身而入。 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纯粹又浓重的雾气,实在不是个好去处,飞蓬蹙眉心想,真心难为三皇在这里待了那么久。行了没多久,重楼、飞蓬的表情都是一紧,重楼阖眸顷刻后开口:“在东北方向,万米,有空间不稳现象,大家…”话语未落,就见飞蓬身化风灵瞬间不见,重楼干巴巴的道出最后一句:“可要以空间转移之法直接过去?” 烛龙、酆都、帝俊和昊天面面相觑,和地皇关系不错的妖皇干咳一声,为尴尬的重楼解围:“既如此,就有劳魔尊了。” 再说飞蓬这边,身化风灵少顷便至,此时,伏羲、神农、女娲正联手大战吞噬意识,掀起的灵光将周遭一切雾气驱除殆尽,攻击相撞的震动使得空间颇为不稳。飞蓬心底升起与长辈们久别重逢的激动,他毫不犹豫化回神体,照胆神剑随剑主心意,倏然绽放夺目的剑光,与三皇并肩而战。 突然多出一个三皇级别,未曾想到的吞噬意识眨眼间就落入下风,祂冒着黑烟的身体发出一声低吼,黑光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竟然当机立断想要金蝉脱壳。伏羲、神农、女娲的眼神一冷,飞蓬眸色一寒,四位强者正待全力出手,却听冷哼响起,吞噬意识所在空间蓦然一震,如大海中的一滴水陡然脱离,将祂硬生生定于其中,重楼的身影出现于当场。 于此同时,烛龙、酆都、帝俊、昊天亦来到他们身边,吞噬意识在空间内剧烈扭动吼叫,重楼额角上滴落热汗,面容也苍白起来,但他语气从容镇定,简单明了说道:“十息。” 表情瞬间郑重,众神毫无犹豫的全力运转体内力量,只听见一声闷哼,控制解开时,魔尊的空间湮灭首先极力发动,将祂埋于其中、无法逃脱,三皇和神将的秘法也先后砸中,四位先天生灵憋着气发现自己慢了一步,手头的攻击就不自觉更狠更重。凄厉绝望的惨叫声中,通体黑色的吞噬意识被六界最强者们集体围攻,身体和魂魄都迅速消弭,化为纯净的雾气被天道重新收回,然诸神来不及欣喜,便眼前一花被天道直接反弹出去,闷哼声接连响起,皆被砸落混沌深处。 实力最强的天帝伏羲首先站起,他揉了揉额角:“难怪我们几个明明实力尽复却一直出不去,感情天道是算计好,让大家来救顺便把吞噬意识解决掉的…” “过河拆桥…”神农嗤笑一声,他伸出双手有金光闪烁:“不过,看在功德很多的份上,就不回去折腾了。” 女娲轻轻笑了笑,飞蓬站在她身边,面容恢复沉稳,她拍拍他的肩膀,又看向重楼:“魔尊,女娲后人紫萱的魂魄本该归于圣灵珠,汝以其本为女丑为由将她带走,还强留吾之神力,所结因果也该清算一番,请吧。” 重楼苦笑了一下,这理由…紫萱是假,飞蓬才是真吧。然他根本就不敢说出口,只能拱手道:“娘娘请。”闷哼与拳脚相加的声音响了半日未停,神农、烛龙、酆都、帝俊、昊天装聋作哑,飞蓬抿唇无语,直到魔尊衣衫不整、伤痕累累的回来,人祖走回天帝身边,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伏羲瞧了飞蓬一眼又转向狼狈的重楼,眼中一抹寒意闪过,他似笑非笑道:“神族大劫损失惨重,魔尊如今已突破三皇境界,朕出手不算以大欺小,汝可需要休息一番?” 重楼明显僵了一下,忍不住看向飞蓬,却见对方面色放松和缓正和神农说着些什么,一点余光都没给自己,他红眸不由暗淡又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伏羲眸色愈加冰冷,语气似是温和的询问:“魔尊要休息多久?”重楼回过神,没有说话只轻轻摇首,他抱拳一礼主动走向一边,伏羲表情平静的跟了过去。 这一回没有丝毫声音传来,神农挑了挑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飞蓬低声问道:“您是担心父神下手没轻重吗?” “不止是…”神农打断他的话:“重楼差了底蕴,需要好好磨练,可这方法需要其魔魂无损,要知道三皇级别魂魄不容易受伤,但若是伤了,恢复时间就很慢…到时候魔界事务…蚩尤、刑天实力还没恢复。” 飞蓬张了张嘴,莫名升起了一丝忍俊不禁的同情心,烛龙、酆都、帝俊、昊天直接笑出了声,女娲却是白了神农一眼:“你就不能自己处理?” 神农甚是光棍的耸耸肩:“我从头到尾都没管过,也不会啊!” “噗!”这一回飞蓬再也忍不住,和其他先天生灵一起笑得前仰后合,女娲啼笑皆非的一拳捶在神农身上:“得,你个懒鬼根本就是从开始就断绝自己会累的可能吧!” 神农振振有词的争辩道:“哪里是懒,本皇明明是聪明,看伏羲那半管半不管的结果,就知道…嗷!” 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天帝黑脸站在地皇背后,一脚踹了过去:“呵,我们好久没在混沌切磋了,来战!” 看着伏羲和神农打起来一面倒的熟悉场面,飞蓬眉宇舒展,唇角也弯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头上忽然多了一只手如幼时轻轻抚着头发,他回头粲然一笑。女娲面露遗憾,语气却满是笑意:“飞蓬,我有些怀念你小时候一点点大的样子了。”见青年瞪大眼睛的样子,女娲再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戳了戳飞蓬的脸:“神农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别和伏羲学,生命无生无死,还是多笑一笑好。” 离此不过一步之遥的魔尊空间,重楼痴恋的看着飞蓬开心的笑容,女娲似是巧合抬眸望过来,但一眼就知其已看破!只因她眸光不同于对飞蓬的温和,其中只有冰冷和警告。垂首时嘴角一片苦涩,他挥手彻底断开众神所在之处的联系,然仍旧过了很久才平复内心悲凉绝望之感而入定。天帝狠手毁了魔体还暗留神力,一日不将之彻底逼出,就完全无法重塑身体,当真不愧是飞蓬之父神。 寒暄几句才分道扬镳,飞蓬自然与伏羲归于神界,女娲直接去了幽都,几位先天生灵面面相觑,咬牙决定在混沌闭关,争取早日突破,唯有神农留了下来,他以灵力凝聚成一桌一椅,在重楼空间对面直接优哉游哉的饮茶,显然是等其出关。 转眼已至神界,天帝帝宫。此刻,飞蓬孤身面对伏羲,倒是难得有了紧张,他不自觉的垂首跟在身后,连伏羲停下来都没发现,居然直接撞了上去:“嘶…”摸了摸有点疼的鼻子,飞蓬把头低的更狠。见状,伏羲简直哭笑不得:“飞蓬,你至于这么拘束吗?先前在三族时期…倒是我的错,忽略了师徒的名分远远不如父子…”见飞蓬抬头,他轻叹一声:“且你并不知晓…猰貐根本只是烛龙的试验品,神子…从头到尾只有你,连蚩尤…也是无本源神血在身的。” 心中同时升起羞愧和欣喜,飞蓬眼圈有点微红,他再次低下头:“对不起…” “不,飞蓬,你做的很好…”其言被伏羲拍拍肩膀打断:“准确来说,是你做的太好了,好到整个神界被你惯坏了。”飞蓬愣了一下,嘴唇微动想为九天、蓐收、五魔神他们说点好话,天帝又道:“朕在天道,把你封印神界后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呵,好不容易他们才有了点儿冲劲,你就放段时间长假吧…正好也把我曾经传授给你的帝王心术重新融会贯通一番…天帝之位已然传给你,我正好也放心了。” “不,父神,天帝之位您还是自己担着吧…”毫不犹豫出言拒绝,飞蓬连连摇头:“神将之位已经够了,天帝是天道所定,怎么能改…”见伏羲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他立刻补充道:“且等沧溟前辈恢复实力出关,五魔神就齐聚了,轩辕他们处理政务还算是得心应手,又还有九天、蓐收、句芒,您平时并不需要管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 伏羲似笑非笑道:“所以,我卸下位置由你继承,难道不一样?”看自己的神子瞬间哑口无言,天帝勾起唇角揉了揉他的头发:“老实说,你到底想去哪?” 耍花招被看穿的飞蓬不好意思的侧开视线:“我想继续守着神魔之井…”伏羲皱起眉头,却听飞蓬语气带着几分笑意:“烛龙他们是肯定不会把我回来的消息泄露给各界势力的,于是那里必然一如既往的骚扰不断,总比我待在神界内部没动手机会好…要是不想玩了,我就设个阵法在那里便是,以三皇境界的实力,除非先天生灵及以上者出手定然破不开。” 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伏羲扶额道:“好,讲白了你就是想打架?!” “不止如此…”飞蓬无辜的眨眨眼睛:“现在的神族军队,战斗力似乎有待提升?”天帝的眼神一凝,神将唇角弯弯:“我准备让九天他们每百年轮流调一部分神军来,每次有各界挑衅,我只圈住高手,其他的就交给他们好了…这样,吾神族的战斗对象就不再仅限于百年一战中的魔族了。” 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神子,伏羲长叹一声:“记得你今天说的话…我再下个死命令,每百年,你给我出去休息十年!”飞蓬不免怔忪,伏羲不容置疑道:“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们说说你的历练问题。” 天帝面色郑重的取出一个罗盘状的器物,其上散发着令人侧目的剧烈灵力波动:“神魂离体并主动封印修为后进入,等于有记忆之下转世于多为皇朝统治的小世界…”见飞蓬不假思索就照做无误,伏羲微微颔首:“汝进去后会世世生于帝王之家,以你手段当可磨练帝王心术。”语气微顿,天帝在飞蓬神魂进入小世界的最后一刻笑了笑:“这里面修士素来不多,若有心志坚毅者汝意欲培养,当在保证自身安全基础上传授功法令其自己修炼,毕竟此番历练,你自己无法修炼,至于何时归来,汝可自行把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差不多同一时间,混沌深处。才出关的重楼被神农全力一招定出再强行抽出魔魂,看着瞠目结舌的魔尊,地皇只勾勾唇角,将一道绿光打入魂体:“这是本皇总结的帝王心术,汝当封印实力进小世界历练…待多次都能登临帝位、国泰民安而攒足功德,封印自会解开令你魂魄归来。” 完全不在乎重楼因猛然被输入太多的知识而痛苦难当致使魔魂火焰闪烁的样子,他挥手拿出一个盆栽似的神器,把火焰推了进去。结果临走时忽然揉了揉额角:“糟糕,我忘记说了,如斯情况下,他不能修炼,那么以功法培养手下时当注意人品…”语气虽略有迟疑,神农还是没有把重楼拉出来,他转身回九幽禁地,只有一句低语随风传出:“罢了,反正多自爆几次就知道错误在哪,又何必多费口舌。” 作者有话要说: #818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对待#O(∩_∩)O哈哈哈情人节快乐,我今天白天要回学校,估计明后天可能没有更新~~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第146章 第八章 是非曲折焉足言 魔魂一时难以承受神农所传递的信息,于是重楼第一次转世之身明明头脑清晰,身体反应却完全跟不上,结果在勾心斗角的宫廷内,新生的小皇子理所当然被国主当成傻子而厌弃。与此同时,另一个国度中,刚刚出生没多久的飞蓬吃好睡好,丝毫没有露出诡异之处,最多只是看起来非常健康,也就更被其父喜爱。 不过这对重楼并非没有好处,发现不能修炼后,他隐于幕后在招式和外功上下了狠功夫,且其从民间找了不少修魔资质上佳的孩童,多是难民或者乞丐出生,自幼着力于各方各面进行培养,力图打造出人间界的暗星组织。与之相反,飞蓬对麾下势力的发展,虽然也采用相似方法,却更重视心性人品,修道速度略有缓慢,却扎实又忠诚。 转眼三十载春秋,在战场上立下军功的重楼回京城遭到重重排挤,习惯强者为尊的他冷笑一声,直截了当以军队和麾下培养成功的修魔者为基础发动了一场叛乱…当皇族之血遍染宫殿,魔尊登顶就再无阻碍,但他也遭了报应,当夜,杀父弑兄上位的暴君遭遇雷劫,现场徒留一片灰烬。 被三重雷毁去几十年外功修为,又见自己的下属布置现场,重楼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直到曾经教导给这些孩子的阵法被用在自己身上、培养多年的亲信一脸得意让他老实交代手头功法的来源,其才回过神来蓦然大笑,语气狠厉:“凌零,尔等一切皆来自吾之赋予,如今安敢忘恩负义?!” “您说的没错…”凌零笑容一如往日灿烂,然所说之言冷酷之极:“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您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凭什么手握如斯珍贵的传承?”见重楼眼底的寒光和杀意沸反盈天,他嗤笑一声:“你还是别徒抱妄想了,此番整个凌队,不愿反叛者无一幸免…斩草除根是您从小教我们的!” “你居然…”魔尊表情凝滞了一下:“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是的,所以我们只是杀了他们,没有动其家眷,更未毁去魂魄…”凌零轻轻一笑,忽然以手轻抚重楼的脸:“至于你…把大能者传承交出来乖乖听话,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只要把我伺候好了,哪怕汝不能修炼,吾也定找来天材地宝,为你逆天改命、强增寿元如何?” 重楼满目不可置信的盯着对面的青年,对方的手灵活的撕下衣服,看着这具战场厮杀多回却伤痕稀少的身体,他满意的笑了笑,在重楼的身上逡巡揉捏:“不过,我总要先提前试试的…当然,若你愿意说,咱们就改天如何?” 脸色瞬间铁青,森然的杀意爆发,却让对方更加兴奋,魔尊内心不由自主升起恶心的感觉,他正准备引发地皇留下的神力自爆,却脸色骤然一白,以为其害怕的凌零不免流露出一缕得意,出言再度逼问。重楼阖眸沉默不语,自己不过是被自幼培养几十年的一枚无关紧要之棋子背叛垂涎就如此难以接受,而飞蓬… 因信任对手没有选择自绝,却道基被毁徒做嫁衣,甚至误会重重之下,连救命之恩与二十万年的知己相交都被看做算计…重楼死死咬唇,飞蓬为自己舍弃一切,继而失去一切…在其心中,他从高高在上的第一神将沦为始作俑者的禁脔玩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死亡都不被允许…又是何等的心寒与绝望?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为何飞蓬到后来愈加死寂,偏偏…我由于自己的私心没敢多想!彻底想明白这一点,其心底陡然一阵剧痛,重楼骤然睁开眼睛,充血的双眸内一片沉寂,他语气恢复了平日之冷静:“呵,多谢你让吾想清楚一些事,祝尔等好好活下去,我们来日方长!”在对方震惊不已的眼神下,本被禁锢无力反抗的猎物周身亮起红芒,只一瞬就‘轰隆’一声巨响,一切消弭再无痕迹。 这一边魔修的惊惶与渐渐恢复平静之状暂且不提,另一边,飞蓬以藏拙方式将自己的出色一点点显露,少年时压过兄弟被封为储君,却令任何人都找不到什么弱点,其后他却主动给自己父王奉上了无伤大雅的把柄令其放心。于是在差不多三十岁时,其顺理成章接管王座,开始真正无人掣肘的治理这个不大不小的国度。 在飞蓬将帝王心术再度融会贯通,不解之处借实践判断时,重楼已经再次转世于另一方小世界。这一回的情况更惨,在行霸道的修真王朝出生,依旧不能修炼的重楼作为皇室成员,刚成年就被直接发配到偏远地区。 意图反败为胜成为王朝之主的重楼吸取教训,不再直接找寻资质高的孩子自幼培养,而将主意打到了曾经因为各种原因得罪世家大族而被废的少年天才上,雪中送炭之举固然收获不少忠诚,他却未曾发觉自己身上属于魔尊的骄傲自始至终都显露在外。这份气质不该属于一个从小无法修炼、在讥讽嘲笑下长大的少年,再加上手头博大精深的功法,令一直暗中监视并评价少年人所行所为以评判下任帝王人选的家族护法生疑而上报,便成祸患之初始。 一番调查后,把重楼当成了中世界修士夺舍重生的王朝出动了离飞升上界一步之遥的长老,将其及手下一举成擒,被培养的棋子唯有少数得以逃脱。被绑在刑房、一身皆伤的魔尊一言不发、眼神放空,这种力量全无、无力反抗的心理感受他是初次体会,却不自觉想到了飞蓬当年… 漠然的瞥了一眼打下来的盐水鞭…力道不够啊,嘴角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重楼如斯想到…比起飞蓬当年被自己用刑时所受的心理生理双重折磨,还真是差得太远了。似乎也发现了其态度之冷漠,旁观良久的王朝之主终于发话,他语气带着遗憾:“阁下何必如此?若汝愿意合作,我们可以相互帮助,甚至我朝可以给你提供一具修炼天赋上佳的身体。” “上界之事?”重楼缓过神来:“哈,作为王朝成立的创始人,汝明明是仙修却身上黑气缭绕,可见若是飞升必坠魔道,本座可不相信汝之承诺!” 王朝之主丝毫不以为意:“阁下既然这么肯定,定然是握有魔道功法?呵,我倒是忘记了,那群小家伙修炼的功法…” “你不怕死就练吧!”重楼嗤笑一声:“要知道,汝可没有吾因人施教予以合适的引导…”话音刚落,魔尊就闷哼一声:“搜魂…哈,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唔…”他咬牙道:“本座祝你早日飞升…魔界!”来自魂魄的痛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魔尊何等实力?哪里是这些连仙级都不到的众人能够想象到的?是故,搜魂虽疼却造不成真正的伤害,连魂力都无有任何损耗。 时间一长,见重楼还是死不松口,王朝之主不耐烦的让众人继续用刑,本人却甩手离去。见状,咬紧牙关的魔尊眼皮挑了挑,他培养的那些少年还是有逃脱的,想来会有人来救,只需要等下去便是。但天有不测风云,等来的援军正是重楼以最大力度培养的心腹,然其之所行让魔尊之心又一次凉透:“借刀杀人,铲除异己,瞒天过海,连我的尸体你都假造好了,本座当真小瞧了汝之野心。” 可对方的回答让重楼整个魔都僵住了:“主上过奖了,吾只是…”他歪了歪头,露出一抹温柔又疯狂的笑容:“厌烦了您的眼睛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实力、性格…我的一切是您一手教出来的,您只看我不好吗?”黑眸里闪过一缕不可置信的红光,其又低低一笑:“放心,您想要的,吾一定会做到,不就是…毁了这个王朝吗?我定然会为您处理好一切,只是生同寝死同穴,您答应我可好?” 张了张嘴,重楼在他这一世培养出的心腹身上看清了自己昔时的影子,疯狂绝望的爱又隐含最后一丝永不分离的希望…他不由露出一抹悲切又苦涩的笑容,飞蓬,当初自己的确是个疯子来着,哪怕是现在,也不过是改好了一点点…不再多想,他回神只冷淡道出一句:“本座答应不了,就此告辞。”地皇的神力再度发动,身体自爆前,魔尊感叹的发现,完全阻止不了的对方毫不犹豫一把匕首扎入心口,一如当年知晓真相的自己,重楼暗叹一声摇了摇头,希望他下辈子能爱上一个值得托付的对象吧。 重楼在另一个世界身死时,第一次转世的飞蓬已处于弥留之际,他身边跪着年轻一如往昔的少年们,哭声和泪水让年老的君王忍不住轻笑:“好了,我又不是真死,你们哭嚎什么…”被培养的心腹纷纷抬头,尤带泪光的眼神有着些许希望,飞蓬语重心长的告诫道:“都听好了,小世界飞升后是去中世界,尔等好好活下去,最后飞升神界自有再见之期…我衷心希望一个人都不要少。”见大家咬牙连连点头,神将阖眸魂魄离体,也是时候再次转世了。 又一次的重逢,却并非良辰美景,太子和大皇子的争夺牵连自幼体弱多病却智谋超群的弟弟,于是代君巡视的人选从一个变成三个,路上,飞蓬笑容温和的在两个天天互坑的哥哥中间和稀泥,心中难免觉得腻味,但这一切在进入一个皇帝怀疑有谋反之心的藩王领地受到热情款待时化为震惊警惕…重楼怎么会出现在小世界,还成了藩王的嫡世子! 飞蓬充分发挥自己这一世病弱的优势,在宴席上面色一片苍白,被问起时以一副强撑的样子说无事,然后顺理成章被担忧皇子在自己地盘出事他解释不了的藩王劝去休息,正好全无破绽的避开重楼惊喜又审视的眸光。 他却不知重楼在私底下的决定——王府暗室,重楼语气冷凝提议直接行动,藩王犹豫多时,最后还是被自己儿子给劝动了,天子定然是确定他谋反之心已决,才派出最出色的三个儿子前来借此令其以为他没有暴露,故而不如动手拿下三位皇子当人质了!匆匆离去的藩王却不知重楼回到自己府邸后派出最强的杀手直接下发了必杀令,他喃喃自语道:“若是飞蓬,就一定死不了,若不是…”魔尊的唇角弯起一个冷漠的弧度:“一个凡人也敢撞脸,那便是该死!” 回到客房的飞蓬嘴角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同于除了自爆完全不能用灵力的重楼,他的封印是自己所下,自有漏洞可钻,于是一眼就肯定魔尊的身份…神将召来自己培养的暗卫,此方小世界因为没有任何灵气而无法修炼,于是便以武功招数为尊,而他所培养的是无疑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等人走后,他躺在床上轻轻一笑:“魔尊,汝之本体,本将不能动,然你既然也意在历练,就全凭实力吧…死了,也正常。” 急切的敲门声忽然响起,飞蓬皱眉打开一看,不由面露惊讶之色,一个少年语气焦躁道:“喂,三殿下你赶紧跑吧…我家世子要动手了。”看飞蓬表情一滞,他又道:“那天,小少爷为给世子下套才算计与我,毕竟…若世子心腹在赌场输惨撞柱自尽,传到王爷耳朵里,世子面上肯定不好看…”少年抬首眼神透着感激:“结果您好心救下我一命,现在我也还给您,快走吧…言尽于此,告辞。”没给飞蓬问话的机会,他掉头跑没影了,神将抿抿唇,暗卫全让他派出去了,于是不敢耽误,毫不犹豫就乔装改扮逃离了王府,当然他也没忘记让两个兄长留守的人去悄悄告知一下,然对方不相信的神色已经预示了太子和大皇子的下场,飞蓬不以为意的悄然离开时如是想着。 五年时间,局势大变,起兵谋反的藩王在步步胜利之下不听重楼劝告,被诱敌深入的飞蓬斩于京城之前,其后重楼即位,和早有准备、兵力暗藏的飞蓬于战场之上有来有往。又一次以出色的演技打动皇帝,飞蓬回到寝宫后嗤笑一声,觉得重楼这反间计几年了还不肯放弃也是好耐心,不过他绝对不会如他所愿弑父上位的…眉宇舒展开来,暗手正待启用,重楼你好好受着吧!几月后,被出卖而一败涂地的重楼正满脸不可置信,他瞧向已为青年的手下头号心腹:“我待你不薄吧?”见其抿唇无言以对,又转头看向飞蓬:“…可否明说…你…怎么劝降他的?” “无他,不过作弊罢了。”飞蓬轻笑一声,托腮对青年点点头,对方的手中冒出一道纯净灵光,重楼眼神一凝,面露苦笑:“也是,你不可能像我这般…直接被抽出魂魄还封印全部力量丢进来,当年我还挺可惜,这小子资质不错却因为此方世界灵力全无不能修炼呢。” 飞蓬表情一片平静:“我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待飞升后自会派人指引…” 重楼眼底滑过一抹自嘲,出言直接打断其言:“我知道了,不会秋后算账的。” 飞蓬神情淡漠颔首,转身拉着一脸懵然的青年走了出去,他只留一句话:“此世汝之结局,吾不会插手。”其脚步在听见重楼幽幽一叹,说不会自爆给他留可能被诬陷的后患时,微妙的顿了顿,却终究未曾停留。当年,重楼以藩王之身、大逆不道妄图谋反的罪名被五马分尸而亡,其死前的最后,依旧凝视飞蓬所在的东宫方向,微微苦笑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有几个人心疼魔尊的?来举个手哈哈哈!我当天处理完事情,又回家了hhhhhh不断更,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第147章 8、人生只有情难死 “嘭!”魔识扫遍全魔界却一无所获,一声巨响之后,重楼脸色先是惨白,又化为铁青:“去找,启用暗星全部的棋子,把他们的藏身之处给本座立刻、马上找出来!” “是!”游弋丝毫不敢反圝抗,掉头立即出去行动了。 据点密室中,孤身的重楼捂脸瘫坐于地,他内心一片恐惧和后悔:“…那几个魔将素爱美色又心存叛逆,既视飞蓬为吾禁脔,只怕不会放过他…”重楼的呼吸相当不稳,手掌不知不觉间握成拳头,连指尖划破掌心滴落魔血都未曾注意,其语气艰涩之极:“…实力被圝封,全无反圝抗之力,若被…占了便宜,飞蓬定会心生死志…不!”他骤然抬首,眼底有着渺茫的希望:“一百五十年,纵有锁魂链,汝也不可能一点封印破绽都找不出来,哪怕一点点神力…都有自保的可能…”红眸闪动一下,重楼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飞蓬…即使你逃离后一定会杀了我,也千万不要有事!” 半日之后,越来越焦躁的重楼终于得到了游弋的禀告,得知坐标后,他毫不犹豫撕圝开一道空间裂缝就踏入秘境,眉头紧锁的游弋思索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结果刚刚进去就看见重楼目眦欲裂的怒吼一声:“尔等找死!” 似乎失却理智完全没仔细看周围情况,魔尊动用全力,一击破空,暗星负责人正待出言,就目瞪口呆看见魔尊被毁灭却爆发的一道青光拉进另一个阵法,纯净的灵力让游弋面色一滞,心中不祥预感顿生!不敢任何犹疑,他全力出手发出一道讯息,然后在下一刻就闷圝哼一声被剑风直击面门,其眼底厉光闪烁硬生生自爆魔体阻拦,才千钧一发之际将消息传出。 “反应迅速、聪明绝顶,汝倒是忠心。”一声玩味的轻笑响起,被巨大的杀意笼罩住的游弋脸色惨白,他死死盯着面前的蓝衣青年道:“…飞蓬将军…主上…他对您…”压力骤然加大,骨头都咯吱作响,暗星首领被压圝迫的不得不单膝跪倒在地,却依旧艰难又坚决道:“是…真心真意…” “呵…”神将嗤笑一声,他看向面前一阵轰鸣后破阵而出的魔尊,见其发现自己后,面容从狂喜转为苍白,唇角不由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啊,的确真心!封印囚圝禁本将,随时随地把本将拉上圝床…”见重楼脸色更白,飞蓬语气冷漠之极:“魔尊,汝所行所为除人数外,与这几个绑圝架本将的魔族有何区别?而这般行为,除却所谓的真心,又与对待禁脔有甚不同?!” “…飞蓬…”重楼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辩解都说不出来…是啊,飞蓬从头到尾就没有自愿过。 飞蓬瞥过那几个恐惧又绝望的魔将:“更别说,若非本将对阵法还算了解才有机会破开封印,在如此无反圝抗之力的情况下…会是什么下场岂非一目了然?”此言出口,飞蓬成功的抹去内心最后一抹不舍和犹豫,他湛蓝的眼睛依旧清亮,却和曾经那场致命杀局有一瞬间重叠,神将淡淡一笑,杀意凛然道:“地皇陛下陨落,不知道魔尊这一回可还能如混沌之时等到援军?!” 本被破开的阵法忽然启动而融为一体、再无破绽,飞蓬手中圝出现久违的照胆神剑,璀璨的剑光印照出重楼惨白的面容,在胸口被炎波血刃架住,无法动用空间法术逃离,又知道全无回旋余地,魔尊深吸一口气:“既如此,请!”他接下来的招式大开大合似狂风暴雨,与之相对的是神将轻圝盈自在如柳絮纷飞的身影,两位顶尖高手全力一战,在现场的游弋,哪怕是被废了魔力的几位魔将都看得如痴如醉。 不过,不同于游弋的全神贯注,几个魔将心底满是踹到铁板的苦涩绝望还有茫然不解,明明是和魔尊同级别的高手啊…但飞蓬…这个名字…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听过?!半晌后,见魔尊居然渐渐落入下风,为首的磐炀终究忍不住发问:“咳咳,这位大人,能不能看在吾等…是死人的份上让我们死个瞑目啊?”游弋不由稍稍回头,他赶忙问道:“那个…飞蓬将军为什么我们在魔界从未听说过?” 游弋表情登时凝滞,连正在战斗的飞蓬都不小心一个手抖,重楼却不好意思借机反攻一招,于是他无有圝意外的迎来了比先前更狠更厉的攻击,随之而来的还有飞蓬冷然的话语:“本将本是神魔之井守将,却应下魔尊一战之约擅离职守导致魔兵入侵,陛下发圝怒又死不悔改,于是被贬轮回以最艰难的方式体悟天圝道,甚至我神族因此有三层战力堕魔,是故…吾便成为神魔禁忌,几千年无人敢提起。” “吾当年就说过,我真的不知道…”重楼很是艰难的后退,躲过飞蓬几乎致命的一剑。 “对,你当真是被蒙在鼓里!”神将冷笑一声:“因此本将也就一直相信你!结果…”想起当日神界之事,飞蓬蓝眸几欲喷火:“哈,本将的确真!哪怕魔尊在三皇陨落后迫不及待攻入神界,甚至恃强凌弱将高层一网打尽,其后更是放任魔族肆意妄为导致神界损失惨重…也还信任你圝的圝人品!”重楼脸色一滞,飞蓬眼底浮现一抹恼怒:“是故在封印神界、神力全失落入魔尊手中时,本将没有遵守当年吾亲定之规则自绝,却没想到会落到如此下场!” 游弋抽圝了抽嘴角,很敏锐的发现,那几个自知必死无疑的魔将,正用看渣男的眼神瞧着闪躲的魔尊…他暗自苦笑,其实自己也…咳咳,好吧,至少主上是真心的…暗星负责人在内心微弱的辩解道。 又是几度交手,落于下风的重楼越来越吃力,他发出的所有灵术都被风灵之剑散去,相反飞蓬的风灵无往不胜,与曾经切磋时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最终,炎波血刃被打落于地,照胆神剑架在颈间,然重楼没有在乎生死,却是笑了一笑,有些感叹又有些悲哀道:“本座恭喜神将突破最后隔膜,三皇境界当是转瞬可至。” “真要是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魔尊…”神将蓝眸飞快掠过一抹复杂之色:“二十万年的知己相交,本将开始纵因神界损失暗生杀意,也还是有所犹豫…而这与问心道的随圝心圝所圝欲不相符合。”重楼愣住,就见飞蓬的瞳眸变为一片沉静:“可汝之所作所为,令本将做出选择,不再犹豫不决,才更进一步!”他轻轻一笑,语气暗藏冷凝之意道:“这一百五十年的为圝所圝欲圝为,魔尊可是印象深刻?” “铭记于心,致圝死不忘!”重楼明显不假思索的回答让现场魔将包括游弋都齐齐捂脸,魔尊乃真勇圝士也! “滴答!”清脆的声音瞬间响起,正是剑入颈间、魔血滚落于地,在一片沉寂的现场清清楚楚,飞蓬气得浑身发圝抖:“魔尊该庆幸本将作为神族无有汝魔族折磨仇敌的习惯,不然…” 但神将之言被魔尊直接打断,丝毫没有在乎脖子上的伤口,血眸紧紧盯着对方,他语气急促道:“飞蓬,我这些年就说过!上下位置我根本不在乎,如果你想…” “魔尊你闭嘴!”猜到重楼要说什么的飞蓬简直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斯破廉耻的反驳给气疯了,他瞥过几位魔将懵然之表情及游弋现下还在捂脸的举动,蓝眸迅疾滑过一缕自己都没察觉的恼圝羞圝成圝怒,一句伤魔之语未经思虑就脱口而出:“本将若动手岂非正和魔尊之意?然那几个魔将该能让汝满意!” 被飞蓬收剑以手掐住脖子狠狠掼到地上,言出真心的重楼表情先是委屈,又在听见这句话后脸色直接变为惨白,红眸更是充满灰暗。面露焦急想要求情的游弋被骤然席卷的强大神力逼圝迫的当场吐血倒地,他心中暗叹再无生机,却是不知飞蓬此举实是因一时失言令重楼如此绝望而本身心烦意乱,才未曾注意分寸。 飞蓬侧开头不敢再看重楼此时的神情,才艰难的压下心底对其的不忍与眷恋,他转向几个魔将,却听见不约而同的哀嚎:“大人饶命,我们真不敢!” 脸皮飞快扭曲了一下,你们想我也不可能同意啊!差点爆粗口的飞蓬深吸一口气,直接一针见血步入正题:“少废话,想死的轻圝松一点,就把尔等打劫长老院那个据点的东西全交出来!”倒在地上本就身受内伤的重楼突然挣扎起来,飞蓬面无表情的挥手,一道青光笼罩过去,以其体圝内在战斗时被输入的风灵为引,将之彻底禁圝锢:“魔尊勿要白费功夫了!” 红眸内充斥焦急和最后一缕希望,无力挣扎的重楼只能祈祷神器不被他们贴身带着,可终是事与愿违…看见飞蓬动作小心谨慎从养魂神器里取出明亮的兽魂,他眼神化为痛悔,完全不怕死的魔尊为亲人的魂魄,第一次选择低头妥协:“…不…飞蓬,我求你,不要…” 本波澜不惊的蓝眸在旦夕之间掀起惊涛骇浪,正拿着兽魂的神将心底五味俱陈,但在抬首时只余一片平静:“蚩尤、刑天为兽族元老,更是魔尊至亲,本将不可能放过…”重楼的眼神死寂下去,却没有怨恨只有自责,飞蓬暗自苦笑,终究是说明了打算:“吾会将之带回神界,交给我族元老处置,有心怀愧疚的共工在,他们应该不会死。” 重楼虚圝脱一般松了口气不再试图反圝抗,飞蓬收起魂魄,轻轻圝抚圝摸照胆神剑,却忽然抬手将对方拉到怀里!在周围魔将一滞时,重楼只抬眸苦笑了一下,而飞蓬一边面露温和笑容,另一边毫不留情将照胆寒锋刺入重楼心口,他甚至语气平和,宛如昔时相处甚欢:“重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游弋与几个魔将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忽然对敢爱慕这一位的魔尊升起莫大的敬意,重楼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剧痛之下,他只低低一笑:“对着个死人都这么温柔,你真是要命…不过,二十万年知己相交,换从来不废话的你首次问遗言,算是我赚了吧?” “殒神秘法之下,你湮灭后,六界之内,我再不能全力出手…”青光闪烁间,飞蓬手上忽然散出风灵,魔体在强大的神力下开始解圝体,其蓝眸滑过一抹惆怅,淡漠的笑容却丝毫未改:“所以,汝可有遗言?” “嗯…”感受到魔魂也在风灵穿梭下遭受重创,意识逐渐模糊的重楼死死咬了一下唇,溢出的魔血让他暂时有瞬息的清圝醒:“飞蓬…飞蓬…记得…我…” “好!”耳边传来一声似有叹息的应允,魂魄渐散的重楼明明已然看不清,也依旧执着的凝视飞蓬。与之双眸相对的飞蓬眼底挣扎不休——明明现在正该用殒神秘法,然口诀在唇边几欲出口都愣是生生哽住,顷刻后一声轰鸣突然响起,正绝望焦急的游弋面露大喜:“援军来了!” 感受到周围强大的气息,飞蓬心底除却怒气,又升起一抹庆幸,赤霄、瑶姬、女娇、骄虫、女丑联手破开阵法,看清飞蓬和重楼情况先是震圝惊然后便为惊怒,可在飞蓬冷脸定住重楼魂魄并抓在手里时,他们无一敢于轻举妄动! 赤霄脸色暗沉正欲出言,就听见飞蓬语气里略带嘲弄道:“比起总是功败垂成的本将,魔尊运气一如既往的好!” 他稍微顿了一下,直截了当发话:“本将以天圝道发誓,诸位打开结界,吾便将魔尊魂魄归还,其中绝不会再下杀手!” 面面相觑,几位魔族高手不敢犹豫还是收回结界并让开一条路,飞蓬身影几乎是瞬间消失,原地只留下重楼被定住不再散开的魂魄,与一句意味深长的轻笑:“请转告魔尊,希望他下次还能这般走运,我们来日方长!” 几魔甚是不解,在思索的同时,他们亦联手拿出各种秘宝灵物,布下阵法以助重楼魂魄伤势快速恢复,这时,敏锐如瑶姬、赤霄皆把眼神投向了几个魔将,特别是游弋身上,他打了个寒颤毫不犹豫道:“是那几个家伙把神将劫到这里来的!” 骄虫皱了皱眉,上前随意就拎起了一个向后闪躲之魔:“既如此,大家集体搜魂好了!” 片刻后,第一个睁开眼睛的是瑶姬,将手里的魔将重重摔在地上,她转身一脚踹破法阵,被一下子打断的重楼才聚出魔体正恢复魔魂,抬眸不免有些茫然,但一击劈头盖脸打下来的耳光让伤势重的他闷圝哼一声,其头侧向一边,唇畔有魔血留下,其他魔族高手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都面沉似水的站于瑶姬身边,地皇之女语圝音颤圝抖的怒吼道:“重楼!你要是死在飞蓬手里根本活该!我们谁都没脸给你报仇!” 游弋默默朝后面挪了几步,又听见女丑冰声道:“不是活该,他是该死,换成我,连留遗言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连女娇也脸色发黑的颔首:“吾亦如此。” “飞蓬当真是好修养…”骄虫揉了揉额角:“不,应该说,幸好他是神族,没有折磨敌人的习惯,重楼你该庆幸飞蓬虽然放了狠话,然神族秉性令他不可能付诸实际,要是我魔族…哈!” 瞥了一下重楼垂眸所露圝出的惨白脸色,再想想刚刚看见的画面,赤霄暗自摇首,有些同病相怜的大祭司开口换了个话题:“事已至此,无力挽回,大家该想想后面的事情…不说蚩尤、刑天两位前辈的魂魄,就这样让心怀怨恨的飞蓬留在魔界恢复实力,大家晚上睡觉能睡着吗?”见包括重楼在内的众魔表情都猛然凝滞,赤霄叹气道:“反正我是睡不着的,吾只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头上垂着一把要命之利剑!” 女娇倏尔问了一句:“重楼,你既然心慕飞蓬,为何开始就强取豪夺?有这么多年情谊打底…” “不可能的,飞蓬这一次为了神界出手不惜神力尽失,就证明他心底最在乎的,始终是神界…”重楼沙哑的声音响起:“神魔不两立,只要两族不融合,第一神将和魔界至尊,平时关系再好也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在一起的可能。” 骄虫反应过来,脸色黑了下去:“所以,你选择了一时之欢圝愉,从开始就明白自己注定送命!” 见重楼沉默不语,骄虫气得一拳砸在其眼眶上,同样行动的还有素来冷静的赤霄:“你个混圝蛋,想过魔界没有!”重楼非常识相的抱头蹲地,不管谁揍都一点不还手,他以自己鼻青眼肿为代价,把几个好友弄得彻底没了脾气。 最后,在几位魔将和游弋木然的表情下,气喘吁吁的瑶姬收回脚,咬牙切齿道:“重楼,你给我滚起来,恢复好伤势就立刻召开长老院会圝议!”重楼很是平静的起身‘嗯’了一声,又站回了被赤霄重新弄好的阵法里,如此日日夜夜,一个月才尽数恢复。 作者有话要说: O(∩_∩)O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玩求评论收藏热度 (*^__^*) PS:这是今天白天的更新哟 第148章 第九章 舴舟缓缓荡涟纹 重楼被行刑之时,飞蓬正在弹琴,曲调激昂高亢,带着明显的心烦意乱之意,青年坐在他身边抿唇不语,直到乐声久久平息才出言道:“大人…” “兰林,汝无须担心…”飞蓬抬首语气平静:“他的承诺…”其语气微妙的一顿,神将蓝瞳掠过一丝暗芒:“小事上还是可以相信的,汝若是飞升,则无有后患。” “不,我是想问…”兰林犹豫了一下:“您…没事吧?” 飞蓬愣了一下,忽而绽放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不过一次历练,并非真死…”他垂眸低低一笑道:“即便是…呵,我只是不能杀他罢了,毕竟…后果太麻烦,根本不值当。”见飞蓬兴致不高,兰林不敢再问,他拱手一礼便主动告退。 这一世,无有修炼者的世界里,飞蓬作为一国之君活到寿终正寝,却以龙气强盛、克死凤命为由从未婚配,末了更以中兴之主名义记入史册自是不提。这段时间内,重楼在另一个世界,难得收敛一身傲气,却终因为出生在修仙王朝,培养人才时过于小心谨慎,于是手头上的力量不够,竞争失败死于同宗兄弟之手。对此,混沌流殊秘境,神农托腮摇头,直叹矫枉过正,还需多多磨练。 这是一个魔道、仙道皆有的修真小世界,飞蓬转世为帝国皇子,重楼却是被本国抛弃来当质子的王子。同样不能修炼,但在大家看来,飞蓬彬彬有礼且军事能力极强,重楼则性格开朗大方,完全没有因为身份有瑟缩之象,倒是都挺讨人喜欢。首次重逢,两人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当夜,三皇子暗中布置的京城第一茶馆密室,灯火通明、一夜未熄,此番密谋影响了这方世界往后千年的发展。 一年之后,重楼回到自己的国度,在知晓从小培养的手下已无声无息拿下控制权时,他微不可察的点头,在安抚自己麾下的修魔者,并承诺于成功夺王位后传出他们修炼所需的下一个魔功秘法后,魔尊经历一番无丝毫悬念的争夺,成功登顶为一国之君。事后,重楼召来自己自少年时培养的手下,当初他总结之前失败的经验教训,每次都只传承一个境界的魔功,并让部属相互牵制,才真正确保自己主上之地位哪怕其不能修炼也未有丝毫动摇。 重楼在巩固统治时,飞蓬则异军突起,感受到威胁的同族兄弟本在尔虞我诈,却因为他的优秀,难得不约而同的派出人去暗杀神将,然飞蓬何等精明强干?将计就计、引君入瓮,调动暗细让众兄弟不仅将目标对准他,也心怀侥幸同时对自己最警惕的竞争对手亦暗下杀手。于是一夜之间,所有皇子尽数伤的伤、亡的亡,而飞蓬因为没有力量,行事又素来小心谨慎,且保护他的人也都精挑细选、忠心耿耿,是故在危难时刻其被护着逃过一劫并不令人意外。 发生这般大事,当朝帝君自然勃然大怒,调查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所有皇子中,唯有飞蓬底细清白,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又有他暗中培养又成为帝王心腹的下属暗中使力劝说,本无上位可能的神将便如此轻而易举地成了这个首屈一指的强国之储君。立储当夜,飞蓬坐在东宫听着下属禀报,因为大家已提前安排好了暗中证据,所以继续追查推波助澜者是谁的国主已经如其所愿将怀疑对象定为不停扩张的洌焱国。 另一边,刚刚坐上王位的重楼接到了上清国帝君的斥责信,明了前因后果后,他揉揉额角,暗自苦笑道:“好手段啊飞蓬…我现在的实力…”深吸一口气,不同于先前让自己手下参与政事,这一回魔尊只是让魔修负责处理一些暗中的任务,其明面上培养的皆是治国类型的普通人才,面对远超本国的强国压力,他们扛不住最后只能认怂。重楼也不奇怪,大有进步的他忍下了这个哑巴亏,并于表面恭敬的承诺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接连几年成功打消了对方国主的疑心,在暗中其也未手软,命留于上清国内的暗子挑拨本就不服的皇子给飞蓬找茬,双方平时就这样隔空交手。 在这个过程中,重楼将不满其统治的兄弟都贬为庶人,只留下了几个乖巧听话的,可时间一长,不能修炼的魔尊不得不找一个继承人,便派出魔修在王室里查一下年幼的适龄孩子的情况,几日后,他倒是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重楼饶有兴趣瞅着面前被抓来的一脸凶狠的孩童,他不过五六岁的年龄,此刻正蹲在地上,明亮的大眼睛里都是戒备警惕,活像一只被困的狼崽。将其带来的魔修正揉着手腕,上面一排明显的牙印让魔尊不由发笑:“你从哪里找到这个先天魔体的?” “是瑞王府…这孩子是个出生卑微的庶子,大抵是先天魔体缘故,其母难产而亡,瑞王亦重病一场,他就被丢给了一群仆人带大至此…” 这番话让孩子的眼睛瞪得老大,出言时非是孩童的清朗,却一片沙哑:“先天魔体是什么?我不是天刹孤星吗?” 重楼看着他,语气平静:“大道三千,魔道并存,故而常有先天道体与先天魔体出世,其最根本原因是血脉返祖,也就是,汝之祖上不知是父是母,必有一方为高级妖魔,才可能出现先天魔体的后代。有此体质者修炼适宜功法必然进步一日千里,且随实力越强周身汇聚气运越盛…”见孩子的表情一点也没变,魔尊蹲下身来,他勾勾唇角,眼神露出些许残酷的玩味道:“不过,与其耗费资源助汝修炼却不知能否为我所用,倒不如将你一身血肉魂魄炼化为丹药,短时间即可助吾麾下立地成魔化为此方世界最强战力…”孩童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重楼抬起他的下颚:“小鬼,你有何遗言?” “我想…炼化应该最好是自愿吧?”重楼挑了挑眉,那名魔修僵硬了一下,便被这个孩子抓住了把柄:“果然!那你让我交代遗言,定然会帮我达成心愿吧?” “呵呵,有意思…”重楼失笑:“聪明的小鬼,你继续说。” 他凶狠的眼神转为平静:“带我长大的仆人说过很多次,我母亲本来是大家闺秀出生,却对瑞王一见钟情,在其花言巧语下,不惜为妾也要嫁入王府…”他冷笑一声:“但我那位父王…哈,母亲是得罪他的新宠被丢到偏房,连尸体都是随随便便找个地方葬了,所以,请你们找到我母亲的坟墓,让他在那里直接磕头磕到死。” 沉默半晌,重楼低低笑了起来,后化为朗声大笑,魔修脸色一变,那孩子眨了眨眼睛,魔尊起身吩咐道:“按礼仪准备香案,从今以后,这小鬼是我唯一的弟子,再给他安排好身份,过继到吾名下。”说着其狠狠揉了一把孩童稀疏的头发,对着满脸蒙圈的他轻笑一声:“你的主意很好玩,我给你一个机会,长大了自己去做…不过,既踏上修炼之道,前途便注定无常,希望你到时别后悔。” 转眼二十年,已为青年的焱烽面容焦急的站在重楼面前:“师尊…” 容貌显得有些苍老的重楼摇首:“别说了,这一战,吾并无退路。”他叹了口气:“而且,对方实力也不弱,你不也瞒着我去过了吗?” 焱烽抿唇:“是的,上清之主本身虽无战力,然其麾下修者忠心耿耿,我连他面都没见到就不得不逃…师尊我找到了很多天材地宝,您完全可以耗死他,要知道上清国势大,其又没有确定继承人,还有很多皇族争权夺利,只要那人一死…” “别说了!”重楼脸色冷了下来:“我绝不可能避战,而他…”其眼底掠过一抹红光,语气坚决道:“你给我记住了!哪怕吾战死,也决不允许你刺杀于他,那不是报仇,是送死!”见自己一手调-教甚至将本身魔功总结成传闻教授的嫡传弟子眼中的悲伤,魔尊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还有,天道之下有人、妖、仙、鬼、魔、神六界,吾等现今所在的只是人界周围的小千世界,飞升则去等同仙妖两族实力的中世界,最后才是神魔两界。” “师尊,您是说…”焱烽面露惊讶之色:“我们只是…最底层?” “嗯…”想起魔界,重楼暗自苦笑,希望地皇记得与父神和赤霄他们说一声,不然回去自己肯定要被魔务活埋了,回过神又继续科普:“汝所得之功法传承,是为师偶然发现,本来自于魔界,中间还隔了中世界,飞升后记得隐藏自己,实力不强前,不管是中世界还是魔界,都宁肯吃点亏,也勿要暴露太多底牌。”魔尊功法传承,纵然除元老级别及以上无人能看出,那也绝对难有人可比,光光是秘法灵术,就能引来不少垂涎之人,一个才飞升的新人有这样的底牌…重楼暗叹,幸好他制定的千年规则一直执行的不错,应该够焱烽有自保能力。 魔尊的算计无疑是很好的,甚至为了不给徒弟造成依赖性,完全隐瞒自己的身份,然他终是错算了焱烽,从小没有父母关爱的他早就把即便没有修炼天赋也一直引领他长大的师尊视为唯一的亲人,哪怕其代价是舍弃无限可能的未来,也要给国破家亡、本身亦战死于飞蓬之手的重楼报仇雪恨。在飞蓬一统各国成为小世界之主并借气运延续寿命的三十年后,因体质特殊又奇遇连连,焱烽距离飞升仅一步之遥,他乔装改扮来到皇都,乘夜暗中潜入帝王寝宫。 “唔…”面露痛苦之色,被困在阵里走不出的焱烽忽而听见一阵让他体内魔息翻涌不息的琴音,同时而来的还有强大又浩荡完全不该在小世界出现的压力…被重楼自幼培养的桀骜不逊之风骨令其咬牙切齿,随意图让他跪地称臣的压迫威逼加重,表情更加不屑一顾。 如此之拔河一直在继续,直到焱烽的脸色越来越红,到最后即将崩溃时,压力却骤然消失,再也坚持不住的他眼前一黑,依稀听见了一声似是赞赏的轻笑,便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焱烽一眼就看见对面那个精神抖擞的青年,正是他的仇人,可其周身缭绕的灵气说明对方完全就不是天下人皆知那般不能修炼,相反其实力早就超越人间界!知道再无报仇可能,他眼中划过一抹失望愧疚却尖锐如刀剑:“上清帝君好本事,居然把天下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愧是他的徒弟,汝之韧性很强…”飞蓬微微一笑:“吾知晓你的来意,不过…若我告诉你,他根本就没死呢?” “什么?!”表情瞬间凝滞,转而化为纯粹的惊喜:“那么能否请陛下明言?” 焱烽又补充一句:“或者,陛下需要我做什么?” 飞蓬忍不住抽抽嘴角,心想这性格真不愧是重楼教出来的亲传弟子:“不需要你做什么,吾只能说,吾和汝师皆是来小世界历练的,肉身之死亡不过换个地方,待历练结束自会返回神魔两界,你如有命飞升去魔界,自然能够相见。” 眼神瞬息万变,半晌后焱烽重重松了口气,他换了称呼:“晚辈多谢前辈告知…”其唇角露出一抹自信又璀璨的笑容:“我一定会到魔界的!” “希望如此…”飞蓬轻轻一笑,他伸手一道蓝光将焱烽送出去,末了在其不自知的情况下融入先天魔体,只留一句:“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就好…做他的弟子,不见得是件容易之事。”这个孩子很像重楼年少之时,光芒璀璨明利,不晓藏锋敛锐…飞蓬面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怀念的笑意,又很快化为淡漠。阖眸轻叹一声,他微微摇头,都是过去之事,又何必提起?此方世界再无后患,是时候离去了。 飞蓬处理后事结束时,重楼再度转世,不过这一回其终于收获了第一次成功。出生于王朝的他在被外放时没有展露太多不该表露之处,相反借着一场假死彻底遁离这个国度,在外游荡时将外功招式不停的磨练,居然发现自己有所进步。同时,他的观人之术也有明显的长进,收获一批算得上是忠心耿耿的部属,以相互牵制之法平衡了内部矛盾,最终一举杀回王国,成为年青一代之首,是故,纵有人怀疑,也不可能废了家族已定的下任家主。于是,重楼在手下修魔者的支持下成为一位英明之君,帝王心术首次得到真正运用,期间不少困难,都在实践中予以破解,地皇神农看着这一幕幕面露满意之笑容,总是是步入正轨了! 作者有话要说: O(∩_∩)O~ 0点的无责任番外是第一更,现在是第二更,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哟 (*^__^*) 第149章 第十章 闲敲棋子落灯花 再次的重逢,重楼进步飞速,飞蓬却遭遇平生第一次失败——幼帝登基、妇人当权、外戚专政,从婴儿到成年,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飞蓬里里外外都有人监视,被孝道压制的死死,他空有一肚子的才华,偏偏无用武之地!少帝无能亲政、太后垂帘治国的结果就是乱七八糟激起种种民怨…三十岁不到,在重楼作为起义军首领打进来时,飞蓬真的松了口气,只是眼神略有迷惘之色,这次失败令他触动很深。 面沉似水的重楼命令其他人将无关人士包括惨嚎的太后一起拉了下去,他直视飞蓬,叹了口气:“亲政的机会…你终究不够狠,在国与家之间,必要时刻该有所舍弃,汝为一国之君,当舍小家保大国。”紧锁的眉心舒展开来,飞蓬眸中闪过一缕蓝光,他抱拳一礼,再执起备好的酒觞,在重楼脸色一变冲上来时,其荡出神力阻拦,毒酒一饮而尽,神将对脸色铁青的魔尊微微颔首,阖眸只道一句‘再会’。 维持伸手的动作,被飞蓬在他面前自尽勾起心理阴影的重楼半天才在敲门声中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他面露慨叹之色的命令手下的文士:“将末帝以最高礼仪厚葬…”在对方一愣应命时,又叹息一句:“因心善不愿对母族动手,可惜了其一身帝王才学…即日起清算激起民怨的太后张氏一族,且禀告处理、公报天下。”最后几字加重语气,文士心领神会的颔首,重楼转身离开不敢有丝毫留恋,飞蓬做的自然无错,亡国之君若活下去,另自己这个开国之君不成婚常常来找他,史书中只怕…既如此,我定让你此世不留任何污名! 流殊秘境,伏羲眼底流露一抹复杂的犹疑,神农耸耸肩,伸手将水镜术收起:“行了,两个孩子的事情,咱们都别管了…”他又看向女娲:“你的琐事办得怎么样了?” “飞蓬要的长琴是第一个复活的…”女娲挑了挑眉:“大禹、后羿、嫦娥、夸父的魂魄也已复苏,所需不过是时间罢了…”她瞅了瞅伏羲:“哼,五帝…你有本事还回来啊!” “咳咳…”伏羲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神族重新变成人族,貌似没有先例…”在女娲眼眸一睐时,他赶忙道:“不知道会有何后果,还是算了吧,你不如去鬼界走走?那里帝王将相很多,可以干活!” “呵呵!”女娲青筋欢快的蹦了蹦:“你是怂恿我把酆都揍一顿去抢人?!” 伏羲干咳两下,无辜的耸耸肩:“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嘶,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女娲回以一声冷笑,荡起的灵力狠狠砸向理亏的伏羲,他不敢还手当即转身就跑,女娲自不肯放过也跟了上去,只余神农一个捂着肚子笑到不行。 转眼,重楼、飞蓬入小世界历练已千年有余,从开始的暗中互坑,到后面不见面却默契之极的合作,所获得的功德越来越多,最终飞蓬觉得没有进步余地离开时,重楼也正好因功德充足、封印自解。 神界,天帝寝宫,神魂回归神体,飞蓬对着空无一神的主位躬身一礼,便无声退了出去。只是其眉头忽然一皱,身影化为一道清风,出现在五帝身边,发现轩辕正发着呆,其他几个也木愣愣的:“刚才是谁?魔气很精纯啊?” “送剑…”轩辕猛然回过神:“神将…蚩尤复活了!他差点把吾之剑拍我脸上!” 几双眼睛都凝聚在飞蓬身上,他一怔很是惊讶问道:“你们不会一直不知道吧?蚩尤、刑天两位兽族元老是与沧溟前辈一起复活的。”见五帝懵然摇首,飞蓬皱眉唤来了九天,对此她亦是很不解,直言其以为元老们会提醒一下,结果一道风灵送去,不多时便捎回祝融龙飞凤舞的大字‘咦九天那丫头没和轩辕几个说吗?吾等以为他们早知道了。’知晓闹了乌龙的众人面面相觑,飞蓬忍俊不禁自是不提。 再说魔界那边,重楼面无表情的看着积攒千年多的需要魔尊亲自审批之魔务,深深叹了口气,直觉自己奢望地皇能靠谱果然是个错误!有气无力挥退了溪风,重楼开始奋笔疾书处理事务,在蚩尤亲自探望并皱眉愿意帮其分担一点时,他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这才是亲父神,神农那都什么鬼! 但重楼终究没敢让蚩尤帮忙,并非不信任,而是其看出蚩尤魔气虽然精纯,实力却明显没有彻底恢复:“多谢了父神,不过这些魔务并无困难,主要就是时间长积累多了点,倒是您和刑天叔叔,现阶段还是以入魔并提升力量为主,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对于儿子关切的目光,蚩尤很是受用,他笑着摇摇头:“不可用外物,慢慢来就好…”看了看还堆的老高的魔务,兽族前任首领蹙眉又散开:“你不如找瑶姬、赤霄帮帮忙?” “找过了…”重楼揉了揉额角:“其实这些都是长老院批过的,只是…”蚩尤面露不解,重楼垂眸侧开脸:“里面不少是那万年乱局的后遗症,所以…”恍然大悟的蚩尤拍拍重楼的肩膀,没有再提找人分担,他甚至没提起飞蓬,就以继续闭关为理由离去。 又百年,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善,并命令暗星密切注意各方动向后,魔尊去了神魔之井,就在他面前,三皇级别阵法完全开启,代表了其主不愿相见的意味,重楼抿抿唇,犹豫一下还是借空间法术踏入。强大的神力在警告不起作用后,未再手下留情,化为一道道迅疾之箭从四面八方刺向魔尊,然他只是叹了口气,周遭空间扭曲湮灭,将之化为齑粉:“…飞蓬…” “魔尊,百年之战才过,现为非战之时…”温和却暗藏冰冷之音响起:“汝此番所行,可是挑衅?” 重楼面露一丝苦笑:“你知道我不是…”他的眼神凝视着不远处的虚空:“我想见你,飞蓬。” “魔尊与神将…”没有丝毫犹豫的冰声再度传荡:“非战何足见?既然不是要决战,就请回吧。” 忍不住叹了口气,重楼毫不迟疑的走向前:“你不出,我还不能进吗?”以空间法术碾压一道道阵法攻击,魔尊的步伐没有丝毫停滞,终于彻底激怒了神将,一道蓝金色光晕释放出来,重楼哪怕用了空间之力也无有任何办法近前,半晌后他语气凝重又带着讶异:“汝这是…天赋领域?” “自然,领域随心而动,攻防一体…”飞蓬的语气带着一分叹息:“汝既非求战,又何必相见?” 重楼抿抿唇:“天道在上,没有什么是绝无破绽的…”红眸闪烁一缕璀璨的亮光,他唇角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入你领域,当受尔掌控,若我…”蓦然收去所有防护,连魔魂的自我防御都直接解除,在内里的飞蓬不可置信的眼神下,重楼轻而易举的进入其中,只一瞬,就来到他面前:“飞蓬。” 若有人甘愿将一切交给域主掌控,则领域抗拒自然失效——这条规则在飞蓬脑海里流过,他眼底厉芒一闪而逝,忽然出手直击魔心!重楼无有任何反抗的站在原处,只听见一声闷哼,身体狠狠砸在领域壁垒上,拳脚接连不断落下,飞蓬下手快准狠,给重楼魔身造成不大不小却痛楚难当的感受:“还手!” 但重楼艰难轻笑,他话语坚定、满含笑意:“飞蓬,反击即防御,好不容易才进来,你当我傻吗?唔…”一拳砸中眼眶不说,又伴随着身下某处被重重一脚踹中的剧痛,魔尊直接疼的弓起身子,其倒抽一口凉气,苦笑迎接更强上一波的攻击:“…飞蓬…” 模糊不清的轻唤因拳打脚踢更不清晰,不多时全身青青紫紫再无一块好肉的魔尊似破布袋一样瘫在地上,神将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拽着其衣领,狠狠砸往魔界入口,只道一句:“慢走不送!” “嘭!”是身体砸中什么的声音,飞蓬愣了一下,定睛一看竟然是瑶姬、女娇、女丑,三位魔界最高层的美女不是第一次来了,有时是来看飞蓬,有时是去神界探望其他朋友,结果这一次…爆笑的声音再也抑制不住,重楼抽了抽嘴角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捂着脸一边将身上恢复原状就一溜烟跑了,他这番作为让她们的笑声更高了一度,而飞蓬默默撇过脸,颇有点不自在。 瑶姬拍拍他的肩膀,善解人意的没问重楼之事,却提出一个请求:“大家实力都有进步,在魔界全力出手因为可能伤及无辜而不太合适,所以想借神魔之井一用。” 眨了眨眼睛,飞蓬有些不解,女丑干咳一声:“飞蓬,骄虫向我提出了…决战。” 飞蓬表情更茫然了,女娇啼笑皆非:“你还瞒着?马上大家就要都知道了哈哈哈!”她被脸红的女丑白了一眼,也不以为意:“是这样,骄虫向女丑求亲并提出决斗,女丑输了就要嫁…” “噗!”飞蓬眉眼弯弯的笑出了声:“我明白了,你们这是去邀请九天、夕瑶、辰轩他们?”三女纷纷点头,飞蓬勾勾唇角打开阵法道:“去吧…顺便,女丑,你不介意我布个赌局吧?”在对方一眼看过来时,他笑意盎然:“当然,我赌你赢!”一阵欢笑声中,女丑抽抽嘴角点头表示同意,她们的身影终入神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过渡,下一章是番外,预计下回的正文有魔尊被大家一起嫌弃233333 第150章 9、来而不往非礼也 再说飞蓬,恢复全部实力甚至境界有所提升,但这并不代圝表他能毫发无损的赢下重楼,特别,在根本没有时间闭关的情况下,其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是故,发现几位元老级别的好友赶来后,神将便毫不犹豫以人质交换逃离现场之机会,避免了自己重伤甚至给魔尊陪圝葬的可能。 半路再压不住伤势,飞蓬抿抿唇,不敢耽搁的找了一处荒郊野岭,确定四下无人后以土系法术硬生生打出一个地圝下空洞,并步好层层的阵法遮掩才放下心来。随意擦圝拭唇角溢出的点点蓝金色血丝,飞蓬很直接的躺在地上,语气有些抑郁又难掩庆幸:“重楼啊重楼,你总是比我运气好。” “的确很可惜…”一句叹息忽然在耳畔响起:“你怎么就心软圝了呢,飞蓬。” 飞蓬整个身圝子都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蓝眸有不可置信又浮现些许希望:“师父?” “嗯…”素来淡漠的声音带起一分微不可察的欣喜:“不止是我…” “飞蓬…”一声明显心疼的轻叹传来,正是女娲:“委屈你了。” “师父,娘娘…”飞蓬的唇角忍不住弯起一个相当喜悦的弧度:“唔,还有神农前辈吧?” “是的,我就在旁边…”神农清朗的声线有着一抹冷意,却不是对飞蓬:“下手还是轻了一点…重楼随你处置,最后留条命就成。” “…重楼…”忽然意识到三皇大抵是一直都在关注魔界的情况,飞蓬脸色先是青黑,然后蓦然一白,他眼底流露一抹羞愧:“师父…” “以前是不希望你自视太高才隐瞒汝之身世,然现在没必要了…”飞蓬的话被伏羲直接出言打断:“飞蓬,改口。” 张了张嘴,飞蓬脸颊不由泛起一丝红晕,他垂眸轻唤:“父神。” “很好…”伏羲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却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汝当时是骤闻真圝相、难以平静才没来及给自己留下后手,不过问心道也因祸得福、再进一步,何尝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心情稳定了一点,飞蓬抬首:“可父神,重楼…” “呵,当年不同意,是因为我推算了一下,汝与魔尊一道是不可逆转之死劫…”他叹了口气:“但你机缘巧合行问心道后,前途一片混沌,再测算不出,于是,只能你自己拿主意…” “然只一点要记得,飞蓬。”女娲陡然插话,其声线难得的冰冷:“千万莫要委屈自己…而吃的亏…更该全部讨回来!” 神农亦是赞同:“所以,把重楼对你做得都还回去,最后给他留条命就成了,他敢说一个不字,哈!那你就没必要再继续喜欢他了!” 抽圝了抽嘴角,想起重楼这些年偶尔的恶趣味,飞蓬眼睛眯了眯:“好!”接下来,神将在三皇的叮咛和指导下闭关突破,甚至提前就布置好了遮掩动静的阵法,于是千年后,飞蓬无声无息成就三皇境界,只是他在出关时,脸色瞬变:“重楼你…该死居然用气运封闭魔界!”神将弹指送出风灵,良久后读取消息而寒声道:“好好好!所有的非魔族来往一律经过审核,魔尊,汝想困住本将也得看看实力!” 另一边,神农托腮玩味一笑:“啧啧,飞蓬似乎忘记了蚩尤还有刑天的事情…嘿,重楼正在禁地,居然只有他一个魔,本皇正好添把火!”在伏羲、女娲嘴角抽圝搐之下,其对着飞蓬传音道明了九幽禁地的情况,甚至向他传授了一种闲来无事研究出的对先天生灵有很高封禁效果的瞬发型密纹法阵。 一年后,将秘法彻底吃透,飞蓬起身终于离开此处,他身化风灵只一瞬就潜入九幽禁地最深处!天生的直觉令魔尊第一时间睁开眼睛、散出魔识,良久一无所获的重楼无奈摇头,不再迟疑的将之收回,可完全不是一个境界的神识倏尔碾压下来,一口血当即喷圝出!且最令其绝望的是身前骤然出现的熟悉身影与堪称迅疾、躲闪不了的封印阵法,他眼前一黑就倒在神将怀里。 再次醒来,重楼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圝体全然赤圝裸又动弹不得,他只能艰难的歪头环视一周,面容瞬间惨白:浅水巨石、流水不息,这里是…血涂秘境、阵法天然的幽深山洞! “千年多,魔尊还记得这里?”一只手抬起重楼的下颚,飞蓬的蓝眸带着淡淡的冷意:“也是,你的记性素来很好。” 重楼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是该高兴,你好歹没有挑更狠的?” ……【省略n字】…… 飞蓬把重楼的脸掰过来,然后重重堵上嘴,唇圝舌的掠夺带着抵死缠圝绵的占有圝意味,半晌才放开道:“若欲报仇雪恨,魔尊难道以为本将会勉强自己…去碰一个恨圝之圝入圝骨的人吗?” 重楼整个魔都怔住了,他语气带着明显的颤圝抖:“飞蓬你…” ……【省略n字】…… 飞蓬低低笑了出来:“魔尊以为本将为何下界?”见重楼眼神一凝,他放缓动作,轻叹一声道:“真要说起来,我比你更早明了心意…可父神算出你我纠缠则死劫不解,才将本将贬入轮回体悟七情六欲、行忘情之道,结果本将阴差阳错走了问心道。” 重楼没有说话,他看着飞蓬,红眸一片专注,于是,对方垂首将一个吻印在其眉心,语气带起几分惆怅:“但接下来,你也知道的,父神与神农前辈为复活娘娘和吞噬意识大战后不归,而本将闭死关被你魔族所作所为打断…”神将身下攻占的动作陡然重了几分,直逼得魔尊发出难耐的呻圝吟,然其精神却始终集中飞蓬所言上:“本将身为神族储君,自当保卫神界,故而即使在被你囚圝禁百年时就可以逃离,也还是为掌握魔尊之进步留了下来。且三皇陨落,蚩尤、刑天复活,为我族安危考虑,本将自不能留下魔尊…况且…” ……【省略n字】…… 飞蓬笑意盈盈道:“本将本以为我们注定无缘,却在那一次逃离后接到三皇传音,才知他们未死只是被困天圝道罢了…”重楼的身圝体一僵,眼底难免露圝出些许惊异,飞蓬又笑言:“另外,我从出生自归族都成长于三皇身边,是故在确认本将并非是真的非要魔尊之命不可后,神农前辈直接给了吾秘法,才能轻易在九幽禁地抓圝住你。” 被自家祖神出卖的魔尊脸色青黑了一下,神将低头安抚性的吻了吻他的唇,语带笑意道:“不过神农前辈这一关好过,我父神那边…哈,魔尊不妨请地皇陛下多说好话。” ……【省略n字】……神将的蓝瞳浮现满足的笑意,末了才抱起浑身无力的魔尊去沐浴。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不知道多少人会想笑的hhhhh看在红烧肉的份上求评论啊!PS:这是白天的更新,提前发出来了,有没有第二更不知道哟 第151章 第十一章 人间无地著相思 璀璨的灵光闪动不休,明明是魔族偏偏力量里带着一丝圣洁意味,对面的暗影时隐时现,每每都被银光挡了回去,正是女丑和骄虫决战之现场。远处,重楼、赤霄、瑶姬、女娇、葵羽、沧彬、飞蓬、九天、夕瑶、辰轩齐聚,都看着战场你一言我一语的评价着—— “想不到兽族之力、女娲神力融合后转修魔道,力量那么特殊,还真是六界独一无二。”九天有些感叹道。 女娇笑了笑:“我们几个和女丑都切磋过了,说真的,她的净化能力的确很令人惊讶。” 瑶姬、夕瑶点点头,异口同声道:“女丑要赢了!” 葵羽瞅向正对眼色的赤霄、沧彬、辰轩,语气直爽的问道:“喂,你们几个那都什么表情!挤眉弄眼什么呢?!” 几人立马眼观鼻鼻观心,令都赌了女丑胜利的几女气笑了,飞蓬回过头,眨眨眼睛表情有些不解,从来到这里就沉默的重楼终于开口、一针见血:“还记得吗,我们说的是败者嫁!”其看似站在人群里,但明眼人一看就能发现其周围的气场完全被在场其他人排斥,而在重楼插话后,大家尽皆不言不语,现场一片沉寂。 飞蓬蓝眸闪过一抹恍惚,忽然想起曾经少有的几次聚集——一次是神树的聚会,重楼一曲打败在场所有人,然期间种种尽是欢声笑语;之后则是为救被父神贬下凡间的自己,话语透露的是好友们坚定不移的信念…两次,重楼都是聚焦,如今亦如是,情况却物是人非!眼神扫过正面露自嘲垂眸不语的重楼,飞蓬抿抿唇,他未多加犹豫,还是出言解了围:“所以,骄虫愿意嫁?!” 眼神看向的自不是重楼,而是在飞蓬想来定是出计者的赤霄,他深深看了眼间接在大家心里为始作俑者求情的受害者,又移开视线,语气平和尤带笑意:“当然,他自己说过的!”随这一问一答,也心领神会的神魔两族同辈好友无声无息解去气场排斥,神魔之息悄然聚散,重楼的身影真正融入其中,竟分外和谐。 “哈!”飞蓬勾勾唇角又看向明显被逼到死角的骄虫:“那婚事…” 这一回葵羽、沧彬一起抢在重楼前面回答道:“还没定!” 重楼抽抽嘴角,补充了一句:“我当时说过,骄虫若败,我准备嫁妆。”顿了一下,他又看向赤霄:“还有你。” 赤霄淡定点头:“嗯,我送嫁!” “噗!”本不知情的葵羽、瑶姬、女娇、飞蓬、九天、夕瑶齐齐笑出声,谋划者如重楼、赤霄、沧彬甚至参与其中的辰轩都耸耸肩,而另一边传来胜利者女丑恼羞成怒的怒吼声:“嘿,谁说我同意娶了!” “咳咳咳!”灰头土脸,左眼眶青肿的骄虫跟在她后面一起过来,素来沉默寡言的他咬了咬牙,在大家齐齐带着善意笑容的鼓励下,其深吸一口气喊道:“女丑,天不老,情难绝,不负相思意!” 脸色有些红,又有些青,女丑僵硬半晌,回头狠狠一拳砸在骄虫完好的右眼圈上:“对称了!”大家登时集体爆笑,女丑灿烂一笑又道:“至于其他…等你打赢我再说!”对此,明白其言下之意的骄虫回以与其性格完全不符合的明亮笑容,闪瞎了大家的眼睛。 看着这番笑闹,重楼红眸流露几丝暖意,他挥手便是一张长桌,大家露出思忆之色,这桌子的形状大小和当年神树之上夕瑶变出来的,一样啊!这么想着,众人无有犹疑便似当年一样落座,只是…坐下来才想起自己身边是谁的飞蓬忍不住僵硬了一下,而重楼垂眸无声无息往状似无有发现的赤霄那边挪了挪身体,才让飞蓬重新安定下来。 这时,在场诸人不约而同拿出自己最珍惜的琼香玉液、天材地宝,然后非常大方就开始边聊边享用美食,赤霄竖着耳朵听着,也时不时插个话,可注意力有一半放在重楼飞蓬身上。至于重楼,他对于飞蓬根本不能接受自己近身的原因心知肚明,便只能闷声灌酒、偶尔插话,唯眼神偶尔贪恋的扫过飞蓬,却不敢稍加停留。 确定没事的赤霄默默松了口气,才有空留意其他好友在吃喝聊天之余的真实神情,结果他哭笑不得的发现,除了重楼、飞蓬外,大家都一副刚刚放松的样子,不由悄悄交换起放心的眼神,现场这才真正呈现热热闹闹的气氛。 不多时,飞蓬忽然拍了一下额头:“先停一下…”众人纷纷投来注目,他微微一笑,挥手以灵力凝结为十二只酒觞,一壶酒倾倒出来:“一人一杯,先天生灵以下当有进步,但若多了却…”其语气微带笑意:“消化不良、虚不受补!” “稍等!”重楼眼神一凝,出言阻止,飞蓬的蓝眸看向他,清澈见底、平静无波,其暗自苦笑,面上不动声色:“最高品质悟道茶…本想最后拿出来给大家服用以突破且我护法的,然既有此酒,提前些似乎更好?”飞蓬微微颔首,重楼也没指望他说话,就直截了当拿出杯盏和茶叶,他想了想又问道:“春滋泉主泉眼?” 明白其意的众人恍然大悟、眼神都亮了亮,重楼唇角弯了弯,他挥手一道空间裂缝打开,清澈的泉水被引来并烧开,瑶姬、九天对望一眼,主动接过泡茶的任务。末了,重楼将杯盏送到每位好友面前的酒觞旁,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境界提升,补足力量,护法…”飞蓬挥手将阵法即时打开,语气平静道:“可以了。” 众位好友僵了一下,立即收回注视重楼、飞蓬的目光,将一杯茶、一杯酒先后饮下,重楼和飞蓬亦是如此。不过,此酒此茶对元老级别固有悟道进步作用,却对三皇境界无用,所以都清醒无比的两人之间气氛转为一片沉寂。神将状似慵懒的靠着椅背闭目眼神,魔尊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飞蓬周身明明是全无破绽的戒备,这也就罢了,先前我想说的,你也是清清楚楚吧?护法交给我和飞蓬…而你根本连名字都不愿和我一起。 良久,飞蓬终于睁开眼睛,语气淡漠:“魔尊看了许久,可有事?” 重楼看着他一片冷意的蓝眸,直言不讳:“无他,我只是想看你。” 凝眉抬手,飞蓬似有动手的意图,却又沉寂下来,没有理睬重楼,他干脆转头全神贯注的瞧着十位好友周身渐渐变强的气势,对于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全然视若无睹,重楼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瞧着飞蓬。 大家醒来时便看见了这一幕——面无表情瞅着自己的飞蓬,飞蓬身边专注凝视的重楼,简直滑稽又悲凉到令人想大笑三声再大哭三日,但不是当事人的他们只能状若无事,回以大恩不言谢的一笑,且对此不付一词…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喧嚣尽去,空余寂寥,飞蓬脸上难免带上一分落寞,正准备躺在地上睡一觉,就闻听空间法术之音,皱眉间只见重楼透彻的眉眼:“打一架!” 熟悉的糟糕心情、熟悉的纾解方式,飞蓬忍不住勾起唇角,却在想起今非昔比后又落了下来。他不假思索拔剑,直接使出了神魔之井能承受的全力,明白自己这时候不应该留情的重楼自不含糊,也第一时间动用堪用之力量,雪亮剑光狠狠撞上绚烂红芒,微弱震动着,是正在交流的照胆与炎波之灵。 蓝金色和紫金色的鲜血渐渐落下,一神一魔却有些惊奇的发现,大部分的血都在划出伤口时被对方神器吸收,甚至随战斗的愈加激烈,被吸收的鲜血越来越多,再止不住内心的好奇,重楼、飞蓬同时停手:“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塑造身体、成为生灵!”照胆、炎波齐声回答,忽然其剑身、刃身上冒出一个大大的血球,被相互推给对方:“要用主人的鲜血,且成功后我们会脱离本体,不过依旧随时可被主人召唤回来。” 重楼、飞蓬皆没有看对方,却做了同样的事情——毫不犹豫划开手腕将血滴落于兵刃道:“助你一臂之力!”半晌后,看着照胆、炎波脱离本体行礼,他们都点了点头,不过之后对于照胆、炎波的修炼,却有了分歧。 “胡闹!”重楼脸色发黑:“你们现在不过是初成生灵,一点实力都没有,就要去小中世界自己修炼?!” 飞蓬也眉头紧锁:“由兵化灵,纵使无人能看破你们身份,独自修炼也太危险了,莫忘记你们每个大阶段都要经历雷劫,不如回神界问问长琴。” 然最后,在照胆、炎波面露坚定的摇首下,重楼、飞蓬无奈只得在他们身上留下关键时刻能保命的灵力,重楼想了想,眼睛看向中小世界,不多时就面色诡异起来,他挥手打开一道空间裂缝:“进去吧…炎波你不妨与我那个惹事能力极强的徒弟同行…他身边的事情不少,定能满足汝以杀道修炼。” “焱烽…”也看清看中世界发生什么的飞蓬嘴角抽了抽,他一脸惨不忍睹道:“龙族也太能作死了,烛龙就不管管吗。” 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个,重楼揉了揉眉心:“说到底不过强者为尊,各界也就仙族、神族、人族能更顾忌颜面一点…”他冷笑一声:“哈,把我徒弟当成得到魔界陨落高等魔将的传承者,也难怪他们下狠手想强取豪夺了。” 蓝眸划过一抹冷意,飞蓬嗤笑道:“尔妖魔两族对强取豪夺,做得倒是一个比一个顺手…”重楼脸色变了变,他毫不客气出言送客:“魔尊公务繁忙,请回吧。” 重楼苦笑了一下,他所说实指龙族为得传承秘术对焱烽的追杀,可飞蓬…知晓神将心底所思所想的魔尊不敢丝毫反驳,只能垂头丧气转身离去,末了只留下一言:“飞蓬,回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家里出了点事就没更新,很抱歉#大家说,今天这一章这是不是很甜虐啊? 第152章 第十二章 不辞冰雪为卿热 魔界,魔宫主殿 “五灵上报,最近不少非嫡系的魔将,整军想要进攻神魔之井。”溪风恭声将此事报给重楼。 重楼扣了扣手中的酒觞,饶有兴趣道:“现在魔界知晓神将归来的魔将,有多少?” 这回答复者是青竹:“神将重新守护神魔之井一事,除您与各位长老麾下嫡系,再无其魔。” 溪风补充道:“各界除了由先天生灵创造的嫡系,亦不晓此事,是故,妖族各方势力最近又联合起来,如先前封印解除后的那些年,意图进攻神魔之井…” “神界当时负责应对的,是其他神将的嫡系,战场上双方多有陨落,光是战利品就满足了各界的贪念。”玄霄想了想,也说了一句。 “呵!”魔尊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给本座封锁神将归来之消息,不得让魔界任何非长老院嫡系知道,然后…”重楼托腮灿烂一笑:“就随便他们去神魔之井挑衅吧!”溪风、玄霄、青竹齐齐抽了抽嘴角,心里吐槽道,您就是让他们去给神将当玩具呢对吧!重楼布置完一切,便起身去往混沌,烛龙又不知在哪个角落随随便便睡着了,哪怕是他,找起来都需要一点时间。 与此同时,各位先天生灵收到了天帝伏羲之传讯,昊天摇了摇头,只通知了麾下嫡系元老,酆都一言未发,从云天青那里知晓飞蓬归来后,鬼界这边经历一番斗智斗勇,已组团去围观…不,是探望神将了,代表人物如云天青、帝炎以及好不容易借机逃离公务的三国时期众鬼,唯有最想去的嬴政还被公务埋在里面暂时出不来…鬼帝毫不心虚的为被自己坑的大徒弟点了一排蜡烛,阖眸又修炼去了。妖皇帝俊则在心底给注定沦为飞蓬打发时间消遣品的入侵神魔之井的各方妖界之势力默哀了一下,亦袖手不管。 唯有此刻身在混沌的烛龙,完全不知晓此事,他正一脸慵懒之色的打了个哈欠:“魔尊,汝破碎空间唤醒吾,有事?“ “难怪你明明常在沉睡,实力却从从来不差!”感受烛龙身上特殊的力量波动,重楼皱皱眉:“你故意让龙族散于各方中小世界,表面是开枝散叶,实际上却借机将魂魄分裂转世,一世世的修炼至飞升,这些无记忆的分-身最后全部变成汝之魂力,积年累月增强汝之力量,还是境界神力双方面,无有任何后患!” 烛龙不以为意一笑:“他们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归来难道不是正理?”顿了下,他又笑道:“不过还是有一丝生机的,若他们飞升知晓一切时,可提供值得吾断去因果之宝,我也不在乎一缕分魂。” “呵呵!”重楼翻了个白眼:“行了,这些与本座无关,吾此来,不过是为自己可怜的徒儿讨回一个公道,你不妨看看凌江中世界,汝龙族真是霸道之极!” 顷刻后,烛龙蓦然一笑:“若那个小家伙不是魔尊之弟子,被我龙族盯上传承就只能自认倒霉,真死了也是活该…”魔尊脸色一暗,龙族始祖巨大的龙眼盯着他,其言光棍之极:“汝来此,不过是仗着拳头大而已!”烛龙直截了当道:“但实力为尊为各界至理,我不如你,认栽便是!就不知,魔尊想要如何了结此番因果?!” 沉默了一下,重楼目光转向凌江中世界,此时那里正血流成河,龙族陈尸一地,焱烽亦不轻松,被一众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龙族长老围追堵截,他一边逃一边时不时艰难的来个反杀。良久后,魔尊出言:“以如今情形,本座的弟子死不了,相反,他进步不小…” “哦,你是想借此磨练他?”烛龙心领神会:“既如此,吾会派钟鼓负责最近的中小世界龙族事务…哈,他行动一向慢吞吞的。” 重楼失笑:“那便如此吧,本座告辞…” “等等。”烛龙叫住转身的重楼,然其本身却犹犹豫豫半天才问道:“你和飞蓬…?” 背对烛龙的重楼红眸一黯:“我不准备放弃。” 烛龙叹了口气:“吾告诫汝一句,不如自断所有后路,去拼一把!” 精芒闪过,重楼回头拱手一礼:“多谢提醒!”烛龙摇了摇头,又躺下继续睡了,他并不奇怪,只是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魔尊自是不知,龙族之祖在其走后,又睁开眼睛喃喃自语:“最可能也最危险的一条路,祝你好运。” 返回魔界,重楼目光扫过快要恢复实力的蚩尤、刑天,不由面露淡淡的笑意,再瞥过九幽禁地,他不由嗤笑一声,赤霄已有地皇亲传弟子之身份,他和瑶姬和先前二十多万年一样,一直住在这里,骄虫、女娇连带女娇来此的频率亦不多不少一如他们这一辈从前。反倒是老一辈兽族元老,有事没事赖在这里,两辈之间自有些磋磨,导致烦不胜烦的地皇离开了魔界,是故他们一脸愁眉苦脸。 重楼眼底滑过一缕暗芒,纵然身死,他也会给大家留下足够底牌!其垂头开始总结己身所有的高等级秘术,又拿出无数适合元老级别以提升力量之灵物…末了,他执起被逼出来的控制暗星组织之主符咒,面露疲倦却笑容温和:“赤霄…”随其话语,正孤身研究阵道的赤霄被直接拉了过来。 看见重楼如今好些天没休整的邋遢样子,赤霄第一反应是想笑,可在看清重楼递过来的符箓后,他瞳孔一缩,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疯了吗!” “我早就疯了!”重楼轻轻一笑,把符箓和泛着金光、一眼就知其质量非凡的空间晶石递过去:“暗星控制权和我达到三皇境界所能提供的所有秘术、灵物,吾若陨落,魔尊之位易主为父神,大家安危就交给你了。”顿了一下,他又道:“要是不死,后者你们也一直分着,反正本来就是为你们准备,老一辈想指望地皇…呵呵!” “还有葵羽、沧彬…”重楼语气暗含深意:“他们虽然不常来这九幽禁地,但毋庸置疑,立场是在你们这边,所以勿要忘记他们…”他轻叹一声、面露苦笑:“虽然有飞蓬在,他二者定不缺资源和秘术。” 赤霄眼圈有点红,他低头接过东西,收入自己的空间,然后抬头狠狠骂了句:“你个混账平时不是一直很英明吗?!连自己后事都…” “是啊!”重楼打断了他的话,他自嘲一笑:“身在局中,辨不清、理不明,我要是死了也是活该,暗星没必要陪葬,你们…”其正色道:“也千万勿要为我和他们几个断了联系,几十万年的交情啊!” 赤霄的回应是兜头一拳正中眼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好!”他转身就离开此地,重楼揉了揉眼睛苦笑着踏出一步,已至混沌之地、流殊秘境门口。 未曾动身,魔尊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不多时就有一声叹息传来:“你考虑清楚了?”神农的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悲怆:“要是死,就便是彻底湮灭再无复活可能,甚至飞蓬随时间流逝只会彻底忘记?” “吾意已决!”重楼的唇角弯起一个纯然轻松的弧度:“还请地皇陛下为魔尊之位早作打算!” 神农的音调化为肃然:“好,本皇明白了,重楼,吾可承诺一点,魔界最高层全凭实力,本皇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即便是蚩尤求情!”红眸掠过一抹释然,重楼为几位好友躬身一礼便转身离去,浑然不知自己已在流殊秘境三皇别居掀起了轩然大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神魔之井,飞蓬圈住妖界、龙族这一次入侵的领队高手,将其他兵卒都交丢给了九天、蓐收、句芒和五魔神最近百年轮调来的神军。大战结束后,衣服都没有乱上一丝的神将把面色惨白、被废除力量的几个强者丢在地上,顶着原本不熟悉只是听命于他的神族战士们敬服的眼神,发号施令道:“把这几个高层押送至吾神界牢狱,其他俘虏…”扫过一脸绝望的敌人,他语气淡漠:“就地处决,只留其魂魄魂魄入轮回即可。” 待一切恢复平静,在水池中沐浴的飞蓬身体陡然一僵,天幻瞬间变为战衣,同时剑灵已去却锋锐不改的照胆神剑刺向不远处的对面:“魔尊汝找死!” “咳咳!飞蓬我真不是故意的!”艰难躲过风灵之剑,重楼赶忙大声解释道:“我才落脚啊!” 气炸了的神将回以冰声冷笑:“魔尊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唤本将之名?!”其剑法之速度更高一层,在魔尊躲闪不及的脸上狠狠划了两道伤痕,在对方捂脸急退时语气恼怒之极:“你给我滚!” 重楼没有退缩,也丝毫未躲,他任由飞蓬一剑硬生生灌入风灵,自己重伤反而借机紧紧抱住对方,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我早就说过,只要你愿意,我的命你随时可以取走。” 被魔尊揽在怀里的神将骤然僵硬,熟悉的体热唤醒他曾经的记忆,弱肉强食的绝望、无能为力的沉沦,紧接着是恢复意识后的熊熊怒火与杀意!风灵在飞蓬掌控中,甚至他能近距离施展殒神秘法,然魔界的情况在其心中流过,其嘴角扯出了一个冷笑,汝敢如此行事,不过是仗着…我不愿为杀你令吾族付出过于沉重的代价! 风灵自内部暴动,三皇级别的神力捎带刻意融入之剑意瞬间席卷,魔体解体只在刹那之间!重楼苦笑一下,无有抵抗的魔魂被风灵重伤后丢入魔界,其听见飞蓬冰冷的声音:“呵!” 确定魔尊短时间来不了,再度孤身处于神魔之井的神将嗤笑一声,他纵身跳入水池,在周围升起壁障的同时,拿着毛巾以泄愤的力道在自己全身上下狠狠搓着,力道之大留下了一道道红印子,却始终未停。终了,飞蓬蹲在池底捂住脸,声音从牙缝里露出:“神体早已重塑…”我现在明明是…神将把后面几个字憋在心里,可见魔尊百年的折磨给他造成了相当沉重的心理阴影!心烦意乱的飞蓬陡然抬眸把毛巾重重砸飞,他语气狠厉道:“你给我等着!” 另一边,为了魔尊自断后路之事争论半天,伏羲终究决定召飞蓬过来一叙,但因神魔之井所布下阵法是三皇级别,他并不知晓下定了决心的重楼误打误撞激起了飞蓬心结之事。收到传讯赶到流殊秘境时,飞蓬更早已恢复平时的沉静温和:“父神。”其亦对神农、女娲行礼,三皇很自然的招呼他坐下。 一番嘘寒问暖后,伏羲皱起眉头直言问道:“魔尊可经常去神魔之井烦你?” “是。”飞蓬神色不变:“您不用担心,我处理得来。”看过沉默不语正喝茶的神农,他淡漠一笑道:“仗着自己麾下势力牵连太大,吾不能为杀他让神界蒙受损失,魔尊的确能保命。”抬眸时正好错过地皇扭曲一下的脸色,飞蓬耸耸肩一脸不以为意:“然他既然还抱有希望,就不敢全力对吾出手,故而…每隔一段时间,吾让其重伤闭关一次即可。” 伏羲垂眸也拿起茶盏,正好迎上神农那‘求保密’的眼色,不由嘴角扯了扯,女娲暗自摇头,还是暂时将重楼交出手下势力一事瞒了下来:“也行,你自己开心就好…”她语气淡定道:“魔体毁了也无妨,反正三皇境界心念一动便可重凝身体。”见飞蓬点头,三皇又对其之问心道修炼做出一番指点,末了才在他皱眉担忧神魔之井安全时放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补昨天的,求评论么么哒! 第153章 10、云中谁寄锦书来 听闻魔界长老院会圝议赞同重楼以气运封圝锁魔界,飞蓬才想起蚩尤、刑天魂魄之事:“你放心,两位前辈好得很…”他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只是我忘记了…所以,吾以为汝还想困我。” 封印还没解圝开,外加浑身酸圝软无力的重楼忍不住狠狠翻了个白眼:“就算我想困,那也得看实力啊!你破开封印又突破境界,吾再强求怎么都是找死吧!” 飞蓬闷笑一声,安抚性的垂头一个吻落在重楼唇上,纯净的灵力将魔体状态调整好,他玩味一笑:“若我说,准备让你把一百五十年还清呢?” 对此,重楼语气平和甚至犹带笑意的回答了一声:“好!”其言被飞蓬直接堵住,重楼眼底一片暖色,伸手环住对方的腰,不同于先前的报复,神将这一回的动作温柔之极,不过魔尊却眯起眼睛:“你…嗯…”封印解圝开,精纯力量却冲向灵魂防御,他呻圝吟一声迎合身下的撞击,魔魂更是直接敞开,任由双方交融…山洞内,蓝金色光晕闪烁不息,紫金色随之愈加璀璨,交相辉映正是灵魂双圝修之表现。 九幽禁地,出关的赤霄眼神扫过重楼闭关之处,不知为何竟心有所感,他皱眉以又进一步的占卜之力掐指一算,脸色暗沉下来:“不,不对!”咬牙忽然一脚踹向大门,却被反弹回来,火系灵力被其抓在手里仔细分辨,末了深吸一口气换来瑶姬。 “这…”她不解的也瞅了瞅,半晌却眉心紧锁:“的确不太像是…重楼所为,他一向喜欢用空间法术直接制造壁障,偏偏留下缝隙以供传讯…” 两魔面面相觑,皆选择悄无声息地唤来同伴,女丑、女娇、骄虫,五位魔族高层联手都破不开封圝锁,脸色不由更加暗沉,以重楼的脾气,发现是他们自然知晓有要事,如今一直不出来便只有一种可能:里面根本空无一魔!能在九幽禁地不声不响带走先天生灵级别之魔尊者…几魔表情都沉重之极,唯有先前就杀意已起的神将,且飞蓬定已突破! 瑶姬面沉似水、发号施令:“走,我们去天魔族!”他们一惊,但听地皇之女深吸一口气解释道:“重楼若死,吾等不会没有心理感应,所以…” “重楼还没死,而魔界有资本劝阻飞蓬的…”赤霄明白过来,他苦笑一声:“然葵羽、沧彬知晓真相怎么可能给重楼求情?!” “不,还是有可能的!”骄虫反驳了一句:“轮回世世追寻,而且…妖界炼魂之事,重楼以自己魂力补充飞蓬灵魂缺口,地皇陛下在事后不也都告知大家了吗?” 女娇叹了口气:“还有后来,瑶姬打掩护之下,重楼应九天之约,冒险去神界为飞蓬之事再作打算,葵羽、沧彬也知道的,这份情真真切切,我们不求飞蓬不下杀手,可…” 女丑眼底滑过一抹精芒,总结道:“是故,给重楼留个重聚机会,还是有可能的吧!” 众魔松了口气,不敢耽搁时间的去了天魔族,却不知葵羽、沧彬等已确定脱困的飞蓬召唤等了这么多年都没个消息,心底亦暴躁之极。见他们联袂而来,不由面露惊异之色,再听女丑道出前因后果,两魔忍不住异口同声的震惊问道:“将军真把重楼给抓了?” “看来…”赤霄眼睛眯了一下:“飞蓬之事,你们早知道?” 失言的两位天魔族领袖难得尴尬了一下,葵羽主动解释:“因为魔尊用了刑室甚至亲自行刑,天魔族心生疑惑上报给吾,我和沧彬…”她苦笑摇首:“当时就有不祥的预感,干脆暗中抓了新入重楼麾下的魅央,发现真相后,惊怒的设计了溪风最后却无功而返不得不消去其记忆…” 沧彬抿抿唇,也开口:“但前前后后多年忙活根本救不出将军,我们不得不等待时机,甚至破阵那一回亦是故意试探…”他嘴角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过现在嘛…”其冷笑一声:“将军干得好!” “额…”见瑶姬沉默不语,骄虫不得不主动接口:“不过,重楼对飞蓬…” 葵羽嗤笑一声:“你想说什么?”她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好多年不用的旧称都甩了出来:“汝等难道要和本玄女说,魔尊没有强迫于将军?!” 瑶姬、赤霄、骄虫、女娇、女丑集体无言以对的低下头去,然终是沧彬出言劝阻了一番:“葵羽,这一趟,我们还是要去的。”葵羽挑起眉头,他面色严肃:“重楼或许该死,可将军…飞蓬有权利知晓,重楼曾经所付出的一切,我不希望,他以后可能后悔。” 葵羽的脸色扭曲了一瞬间,在众位好友希冀和沧彬郑重的眼神下,她冷哼一声,还是起身挥了挥手,天魔女唤来族内一位高层,其语气平和的叮嘱少许事宜,才与众人一起去了九幽禁地。借魔界气运以及瑶姬和蚩尤、重楼父子的血缘因果,集众魔之力进行了一番推算后,赤霄还是确定了重楼、飞蓬如今之方位。 相隔一日,血涂秘境,好不容易破开瀑布中被神将所布下的神界风格显著之阵法,众魔站在天然的幽深山洞圝洞口,表情是不约而同的呆滞!灵魂气息熟悉、力量感觉熟悉,但是…大家忍不住伸手去轻抚结界上游动不休的蓝紫鎏金色光芒,这是…灵魂双修才能出现的魂息交融现象! “哈哈哈!”赤霄干笑了几声:“我一定是眼花了…”忍不住后退几步的他登时被瀑布砸了个正着,其身体一僵不由蹲地捂脸:“非是幻觉…我的天啊!” “呵呵!”阴测测的笑出声者竟然是葵羽、瑶姬、女丑和女娇,满心怒火的几女齐齐打出了最强的攻击:“你们两个混账!”而骄虫、沧彬面无表情的站在最后,将被结界反弹的四女接住,他们阻止她们上前继续做无用功,赤霄也冷静下来,站在边上沉默不语待里面灵魂双修结束…几魔齐齐冷笑一声,到时候算总账! 低头看着重楼周圝身在喘息呻圝吟中愈加强盛的紫金色光晕,飞蓬的蓝眸满满都是笑意:“重楼…” “嗯…”腰上环着的双圝腿因决堤本能夹紧,重楼听见了一声来自于灵魂境界的裂帛之音,入情道最后壁障彻底破碎,他紧紧抱住飞蓬:“你接下来…”飞蓬抽身退出时,蓝光散发开来,只一瞬,所有的情圝事痕迹尽皆消弭,两人都穿戴的整整齐齐。站起时,正背对结界的重楼自是没看见蓝紫鎏金色渐渐散去,显露出好友们面无表情的脸。 不同于重楼,作为双修主导者的他自己设下的禁制,怎么会不知外面的情况?被魔尊背影遮挡,神将的唇角弯起一个略带玩味的笑容,他语气淡定尤带笑意,却无声无息把声音传到外面:“汝入情道境界突破,稍微闭个关,就能到达三皇境界…” 给了重楼一个拥抱,头还搭在其肩膀上,飞蓬恶趣味的朝怒目而视、张口怒骂偏偏因结界阻拦连声音都传递不过来的朋友们眨了眨眼睛,他又道:“我在混沌等你,也正好给几位先天生灵传个讯息,你记得把魔界这边事务处理完!”重楼愣神之间,飞蓬松开他灿烂一笑,最后只意味深长笑言:“保重!”身影化为风灵瞬间离去,重楼背后的结界也同时消散。 “重楼!”身后传来的声音令重楼僵了一下,然后就被众魔全力出手的定身术砸中倒在原地,大家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畔回荡,拳打脚踢之下很快就胖了一圈重楼想起飞蓬离开前的笑容,简直欲哭无泪。不过,在暴揍中不多时就衣圝衫圝不圝整的魔尊还是苦中作乐的感激了神将一下…好歹飞蓬没让他露一身印子不是吗?比自己做的好多了…因适才之情圝事浑身酸圝软无力才会被好友定住并揍了个七荤八素的重楼如是想着,直到撑不住昏过去自是不提。 倒是看他这么脆弱的瑶姬、赤霄、女娇、骄虫、女丑以及葵羽、沧彬颇为茫然,女娇抿唇打出了一个法术为其检测身体,然她不多时就脸色古怪之极,似是强忍笑意,在大家投来的疑惑不解眼神下,其终是忍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见众魔更迷惑了,她才语音断断续续:“咳咳咳,重楼只是…哈哈哈…被飞蓬…折腾的…哈哈哈…耗尽体力…才…累晕了。” 表情当即凝滞,几魔沉寂了顷刻,就集体笑倒在地面上,葵羽、沧彬更是捶地大笑:“噗哈哈哈干得好!” 瑶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飞蓬…就凭这一点,咱们就不生气你故意做鬼脸之事了!” “…”骄虫、女丑已经笑到浑身抽圝搐、说不出话,赤霄摇头:“真…真真好…重楼你也有今天!”顿了顿,他脸色忽然一变,忽然站起身,大家也纷纷效仿,只因地上的重楼已经醒了。 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张张和往常相见无甚两样的脸,只是那眼睛里总有藏不住的笑意,重楼从地面上起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喂,你们这是…?” 瑶姬翘圝起唇角:“哈,你和飞蓬…过得很‘愉快’吧?”其美眸里满是捉狭:“嗯,刚才的诊断结果是什么来着?” 重楼脸色一黑,女娇笑着挑明:“纵圝欲过度、精气耗尽…哈哈哈!” 魔尊的神情青一阵白一阵,此前种种在心间流过,本就不傻的他立时明白过来,这才是神将真正的报复,要堵住好友们的嘴,这次绝对要大出圝血了! 正待此时,隔空传来一道风灵,夹杂的飞蓬之话语让众魔表情一怔:“地皇陛下已把助蚩尤、刑天两位前辈恢复之事交给我,汝等无须担心,且烛龙、帝俊、昊天、酆都几位定下天道一行之时间、地点为千年后混沌最深处,尔当尽快闭关突破。” 被这个消息给震惊的几位好友一时愣在原地,重楼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消失,大家回过神只听见其最后之语:“地皇被困自当去救,是故魔界之事交给大家,我去闭关。” 瑶姬、赤霄、女娇、骄虫、女丑、葵羽、沧彬面面相觑,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瑶姬磨牙干笑一声:“呵呵,飞蓬还真是挺心疼重楼的…一点没看出来之前那么狠!” “哼!”赤霄狠狠翻了个白眼:“他倒是好演技,连重楼本身…在他落在飞蓬手里之前也肯定不知道!”顿了一下,其语气正经起来:“以我们掌握之情况来看,飞蓬那天是真的下了狠手,现在却…” “将军从来都理智大于感情…”大家皱眉思索,葵羽眯了眯眼睛,她接过话题道:“只怕是不止地皇…”其抬眸时粲然一笑:“天帝陛下定然还在,飞蓬才能真正随心而为不需要再做牺牲。” 众魔不由颔首赞同,沧彬笑了笑:“事已结束,重楼也闭关了…”他抬眸看了看天空:“连气运封圝锁都解开了,我们尽可放心去九幽禁地…重楼突破三皇必不会作何遮掩,大家不如一观?”对此,在场同辈好友齐齐笑言‘善’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O(∩_∩)O哈哈哈~这一章无责任番外10甜吧23333求评论热度! 第154章 第十三章 坐怀不乱真君子 魔界,九幽禁地 魔魂重伤的重楼迎面撞上正喝酒的瑶姬、赤霄和蚩尤、刑天,他尴尬的避无可避,只得避重就轻道:“父神,刑天叔叔,恭喜你们恢复实力还更进一步。” 见三皇境界的儿子伤成这样,蚩尤先是心疼无奈,再变为了然苦笑:“你又怎么着把飞蓬惹毛了?” “…他出剑时我没躲…”四位魔族高层的眼神透着‘老实说’的意味,重楼犹犹豫豫道:“…我…借机…抱了他一下…” “找死!”瑶姬、蚩尤、刑天异口同声吼道,赤霄脸色冷下来:“愚蠢!”他深吸一口气:“在昆仑镜内,你们能看见记忆画面吗?”见重楼摇了摇头,赤霄深深看了他一眼,其手上出现一块常用来存放记忆的魔石,半晌后丢过去道:“飞蓬根本就接受不了汝之近身。” 接过高品质的记忆晶石,重楼没有立即就看,隐约明白过来的他面容苍白起来,抿唇拱手一礼转身离去,只有一句“多谢”随风传来,令几魔轻叹无语。自己的空间内,重楼阖眸读取记忆,面色渐渐化为一片惨白,声音终究不同于影像,站在飞蓬的角度上,他能清清楚楚的看清自己所作所为带来的伤害是怎样一步步加剧,最终生气全无、死志坚定。 最后,他睁开满是心疼的红眸,深深吁出一口气,苦涩又悲怆的低声一叹,有绝望却也蕴含微弱的希冀:“昔时恨之入骨,最后云淡风轻,如今…”重楼语气酸涩道:“纵使我死缠烂打,你也不下杀手…吾不知是该感激还是该痛恨你的理智,责任就如此重要吗?”苦笑了一下,重楼血瞳流露一丝惆怅和不舍,语气却终是无怨无悔:“飞蓬,暗星业已交出,三皇告知汝后,你定会杀我!只望…吾之命终能让汝释然。” 然而魔尊自不知道事有变化,远在混沌深处的流殊秘境,神农身上有着明显的伤口,对面的伏羲却也没讨到好,内伤、外伤差不多严重的地步,地皇、天帝跟斗鸡眼似的狠狠瞪着对方一言不发。 不远处,女娲拍着桌子吼道:“够了,平局!”她一脚把面前碍事的桌案踹开,瞪向神农的问了一句:“汝是为魔尊还是自己?” “当然是本皇!”神农头也不回回答道:“本皇才不要被魔界乱局给烦死!” “滚你个懒货!”伏羲、女娲齐齐暴喝一声。 神农光棍的耸耸肩:“咱们打个赌吧,不告诉飞蓬暗星被交出,让重楼误以为人家根本连杀都不屑一顾,如果他能一直坚持…” “好!我同意给重楼一个机会…”女娲在伏羲出声前赞同,然后她对着皱眉的伏羲摇首道:“你也是明白的,除了重楼,飞蓬的心结没有办法解开,即便以湮灭之法…”其长叹一声:“飞蓬心底有爱,又素重感情,焉知其日后不会痛苦?” 伏羲明白过来:“所以你是想我们作壁上观…或许还有柳暗花明之日?” 女娲点点头,神农收拾整洁的站在伏羲身边,其脸色难得肃然:“该还的还清,奈何已经配好,过段时间我会诱导重楼进入神界,你记得…不要引起怀疑的适时回去。” 看了他一眼,伏羲伸手接过神农递过来的药瓶:“既如此,最近我就不回去了,问心道吾算是第一个走入的,现下正好总结一下心得,再给飞蓬。”这个借口无疑最是完美,神农满意颔首,女娲笑而不语,伏羲最后一道讯息发往神界,言飞蓬守护神魔之井已百年,接下来由五魔神接替,天帝唇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如今,就等魔尊自投罗网了。” 神将交接重任过后,玉衡军驻地 飞蓬语气平静宣布了调令:“即日起,姜维顶替昔日水碧之职,徐长卿、赵云担任辰轩之副手,龙葵暂时调至九天名下,雪见带花楹归于新神族…”他叹口气,语重心长道:“长卿、子龙,你们正式上任,不懂的多问辰轩。”两神躬身对辰轩行礼,其微笑颔首,姜维恭声应命,神将轻笑点头,他又对龙葵道:“待女魃出关,汝自可归来…”广袖流仙裙先蓝又红,红葵自是抱拳一礼应命。 最后,飞蓬看向面色坚毅的雪见,神情肃然叮咛嘱咐:“这么久你也明白了,汝之出生实为弥补葵羽之损失,能否赢得玄女之位,就看这次你能否号令新神族,记得…哪怕是神界,也是强者为尊!” 雪见拱手一礼,朗声道:“是,多谢将军教诲!”末了,飞蓬带着雪见、龙葵只一瞬就归于天都,去神树看了看情况,他犹豫一下,又去了自己的神将府邸。 差不多时刻,魔尊养好伤出关,就被地皇告知飞蓬不在神魔之井,他不用再去,重楼皱了皱眉,神农不以为意翻出一些典籍,离开时言他们三皇正于流殊秘境编著问心道修炼相关之法,他有心不妨等等,毕竟入情、忘情、绝情殊途同归最后都是问心道。重楼拱手道谢却还是一步踏入井内,他直接制住五魔神,但几个神族元老对其追问神将下落之举冷笑不语、拧头不理,重楼心急火燎,又不敢动用强硬手段,最终只能转身离去。 天帝帝宫外的空间壁垒,魔尊阖眸触碰空间,顷刻后他睁开红眸,面容庆幸低语:“天帝果然不在,那以吾空间之术突破之状况,此番冒险可不引起任何注意,哪怕是飞蓬,不正面接触也发现不了我。”其眼底有欣喜和坚定一闪而逝,以明显生涩的手势打出一系列手印后,重楼的身影终化为虚影悄无声息地进入神界。 “唔…”表情一滞露出痛苦之色,刚刚来到神界的重楼被巨大且缓缓增强的压力针对压制,其嘴角渐渐溢出璀璨的魔血,并扯出一抹苦笑,然魔尊哪怕周身骨骼吱吱作响,也终是不肯依着压迫跪于天帝面前。 左手手指叩敲桌案,伏羲右手执笔低头正编撰着什么,半晌后,他轻笑一声,压力骤然变大,汗流浃背的重楼惨哼一声就软倒在地,一句冷寒之语传来:“魔尊,全身骨头全碎滋味如何?” “很疼…”重楼实话实说,他喘息道:“倒刺鞭五日,碎骨十日,您尽可讨回…” “呵!”天帝冷嗤一声:“魔尊以为朕不知道吗,可惜比起以后,这些刑飞蓬根本没在意过,朕只不过是想让你试试这种滋味罢了…”伏羲蹲在红眸黯淡的重楼面前,语气森寒道:“对飞蓬来说,最痛苦莫过于身体不受理智控制,所以,奈何也请魔尊一试如何?” 血瞳有顷刻的凝滞,反应过来的重楼即时就明白过来:“…天帝陛下既然如此说了,想必已准备完善,保证药力对吾有效?”起身的伏羲只淡淡一笑点头,被松开束缚的魔尊瞟了一眼递到他面前的奈何:“地皇真辛苦了。”他毫不犹豫打开瓶塞,将液体之药一饮而尽。 身上陡然升起的情潮令服药后实力暂被封印的重楼脸色晕红的软倒在地,他死死咬着唇才没溢出呻-吟,见状,伏羲面色不改,挥手把他丢到了飞蓬的神将府邸卧室,只留一句诱导重楼以为飞蓬已知晓暗星之事的言语:“汝就交由飞蓬自己处理,朕为其父神,会将一切告知,却不会插手他的选择,包括魔尊此番之生死存亡。” 神界,飞蓬的生活一如既往的规律,清晨在府邸练剑,再去神树弹琴下棋,中午在树屋小憩,下午则书法绘画,过得相当朴素却有趣。这一日傍晚,踏晚霞而归的飞蓬回到府邸,他和往常一样先去沐浴,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进入寝室,结果刚刚把门关上就整个神僵在原地。 “魔尊?!!!”感受到对方气息充斥室内,神将第一时间将天幻变成蓝色战衣穿在身上,刹那间战斗模式全开。 “嗯…”在床上熬了一天,重楼见飞蓬这个样子,内心瞬间升起悲凉之意,其本紧咬唇的动作难免松懈,便溢出了令其主更不自在的唉哼,他苦笑一下断断续续道:“飞蓬…天帝…封印…奈何…”呆了一秒,虽未放松警惕,飞蓬还是走上前去,看见重楼现在通红的脸色和春光乍泄的状态,其面容瞬间青黑,可重楼还在继续:“飞蓬…我…求你…好…难受…” 魔尊明显示弱的哀求让神将表情复杂之极,他手指稍稍一动,是犹豫的表现,飞蓬把手按在滚烫的魔印上,就听见重楼一声几近哽咽的低吟:“…求你…飞蓬…” 蓝眸滑过一缕暗芒,飞蓬忽而一笑:“你还记得,那次你给我下奈何,是什么情况吗?”近在咫尺的喘息倏尔停滞了一瞬,红眸满含绝望与后悔,飞蓬却没给重楼说话的机会,他淡漠道:“逼问、折辱,本将为神界对魔尊之所作所为不得不逆来顺受,故魔尊这一回,请你自己熬过去,以汝之狠厉心性定不会多困难。” 看着飞蓬转身欲走的背影,重楼呼吸愈加急促:“…不…飞蓬…你既然恨我…” “恨?那又如何,魔尊莫非认为如此,本将会以这种方式报复?”飞蓬没有回头,只语气冷冷淡淡:“但本将不是魔尊你,神族习惯亦与魔族大不相同,汝还是自己受着吧!” “等等!”重楼使出极大的力气唤道,飞蓬不自觉皱起眉头,其又道:“我…嗯…地皇也…搀和了…你现在…杀我…不会…有…后患。” “呵!”神将嗤笑一声,将屋内窗户打开,其下正是一个小池塘,他转身将一脸懵然的重楼拎起:“魔尊想求死,与本将无关!想决战,此等状态本将亦不屑!还望汝好好冷静冷静,调整状态尽快离去,不然休怪本将请大祭司前来!” 毫不犹豫将魔尊丢入水里,神将重新关好窗子,看了看重楼因为难受而翻身多次弄乱的床铺,飞蓬抽了抽嘴角,挥手以风灵将之化为齑粉又换上新的,他抿抿唇再给屋外的池塘处弄了一个阻隔性的结界,便恍如无事般入睡了。 再说重楼,冷水暂时稳定了他被情热燃烧的理智,瞅一眼遮掩的结界,飞蓬还真是谨慎,生怕有人来拜访他会看见自己!嘴角扯了扯,这种身体从最深处泛出的空虚难受,若他意志不坚定只怕早就崩溃了,然哪怕是够坚强,在真正接触情-欲后也很难保持清明,便如飞蓬当初,自己现在这样倒是还占了便宜。 可时间一长,随内里的酥-痒难耐愈发加剧,重楼的呼吸更加急促,其瘫软在浅水土壁上,红眸酝酿水光,终是忍不住左右蹭着身体发出压抑不住的闷呻轻吟,飞蓬早晨起床便瞧见这么一幕诱人之极的画面。看见他出现,意识早就不清醒的重楼低低唤道:“…飞蓬…难受…求…好…难受…”飞蓬表情先是一滞,然后立刻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原本温和的脸色不由变黑,他抬手又将结界关闭,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傍晚,归来的飞蓬直奔池塘,发现重楼还在煎熬时,脸色冷然:“魔尊的封印到底几日能解?” “嗯…”重楼喘息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总…啊…共…五…嗯…” 正好是自己当年受罪的时间!心底了然的飞蓬打断他的话:“夕瑶实力再进一步,本将最近几日便住神树,魔尊好自为之。”他语气淡定冷酷:“若等本将回来魔尊还未走,吾便亲自送魔尊去九幽禁地。”其远去之脚步未有一丝停留,连结界都没再设,重楼死死咬唇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神将把府邸彻底关闭,魔尊才自嘲一笑,阖眸掩去满目绝望和哀凉,再次陷入情潮的折磨中。 神树之顶,只有夕瑶和飞蓬两神,弹琴的神女放下手,声线温柔、语意笃定道:“飞蓬,你神思不定。” “啊?”蓦然惊醒,飞蓬揉了揉眉心:“夕瑶,最近几天我留在树屋这边住。” 夕瑶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和重楼有关?” 苦笑一下,飞蓬微微颔首:“现在在我府邸…”夕瑶皱眉不解,其垂眸语气听不出喜怒:“父神开始就发现他破界而入,为了见我…其服下了…奈何。” 夕瑶张了张嘴,不是当事人的她终究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道:“此事我们谁都没资格插手,只希望…你自己…想清楚、勿后悔。” “呵…”飞蓬轻轻捂住脸:“当初下界,我以为没有什么能比他更重要,但经历那么多…”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才发现,终究是吾之尊严更重要,哪怕他现在能付出所有,我也…再无法信任!”忽然抬眸,其蓝瞳带着迷惘:“我甚至想过…杀了他…我是否能彻底解脱?!夕瑶,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守护神女看着难得迷茫的第一神将,不由幽幽一叹,她伸手倒了一杯苦茶,飞蓬小口小口抿着,总算是冷静了一点,夕瑶看着他摇头:“高位神魔哪一个不自私?你已经是其中最无私的了!”她也给自己倒上一杯,没急着喝,却盯着飞蓬瞳眸一针见血问道:“若重楼身死,你是会就此释然忘怀,还是…思之忆之怀念当年?!” 飞蓬整个神僵住,夕瑶按按额角:“这个问题,你一定要确定好答案,才能做出…杀他之决定,不然岂非令自己坠入阿鼻地狱,再不得解脱?!”神将沉默良久才起身,他对着守护神女拱手一礼,夕瑶轻轻摇首,举杯权当示意,目送飞蓬离去的背影,她淡淡一笑,温柔体贴一如当年,只眼神再无痴恋追寻,唯余一片柔和清亮之光华。 作者有话要说: O(∩_∩)O 其实魔尊也是美人,而且是锐利型的23333将军好定力对不对~这一章小纠结,不过后面不会虐的求评论热度! 第155章 第十四章 一瓢浊酒尽余欢 几日之后,再回到府邸,重楼身影已经不见,飞蓬未有任何奇怪,他走入寝室却皱了皱眉,只见桌案上压着一张字条,令他眉峰迭起、面露冷意‘再会。’神将嗤笑一声,风灵将之磨灭,内心一片森寒,神魔之井若再见…不能杀你还不能重伤吗?魔本自私,全无希望之下,本将倒要瞧瞧魔尊你能坚持多久! 从空间内调整好绝望心态,重楼状若往常般踏入九幽禁地,神农抬眸语气平静:“此番是本皇算计在先,汝若不服,实力提升后不妨一战。” “…”重楼一时无语,明白过来便颇为好笑的摇了摇头:“地皇言重了,像这次之事,您大可直言,何必如此费时费力布局。” 神农深深看了他一眼:“飞蓬的举动,伏羲都告诉我了…汝准备如何?” “继续!”重楼眼底绝望流淌,他自嘲一笑:“我被原谅的可能性几乎是无…”但接下来的话语无有丝毫犹豫:“就等他实在忍无可忍杀了我便是!” “唉…”神农叹了口气,垂眸挥手示意送客,重楼也没废话,他瞅了一眼被结界挡在外面的兽族元老,又看了一下面色沉凝走入此处的蚩尤,心里隐有猜测的魔尊身影瞬间消失,只留地皇揉着额角面对蚩尤为同伴们的求情。 赤霄的房间,知晓地皇宣布除了弟子赤霄,儿女蚩尤、瑶姬外,九幽禁地不再留魔,重楼忍不住闷笑出声,对赤霄、瑶姬竖起大拇指,其将面前酒樽举起敬了一杯:“二比一,你们学会的秘术传给女娇、骄虫、女丑、葵羽、沧彬,肯定比父神教导老一辈速度快,恭喜尔等已立于不败之地!”瑶姬、赤霄举杯畅饮,一脸笑意自是不提。 神界,神将府邸 飞蓬迎来了一群鬼界的朋友,带头者为云天青、帝炎,同行者有曹操、郭嘉、孙策、周瑜、刘备、关羽、张飞、庞统。神将眼神扫过帝炎腰间小镜,流光瞬时出现并一礼:“飞蓬将军。”他轻轻颔首,想了想,干脆带领大家去豪华广阔的会客厅入座。 不多时大厅里就推杯换盏、热闹一片,中途,帝炎清清嗓子,说了一句:“飞蓬将军,大师兄让我们给你带句话。” 本就奇怪嬴政居然没出来的飞蓬瞧着众鬼齐齐忍俊不禁的表情,挑了挑眉:“他闹什么幺蛾子呢?” “噗!”孙策、周瑜一起爆笑出声,喝酒的郭嘉直接被呛住,他旁边的曹操一脸无奈给其拍着后背,刘关张三鬼默默挪动椅子离他们稍微远了远,庞统翻了个白眼,云天青托腮灿烂一笑:“不是大师兄,是师尊在…”他把‘闹幺蛾子’几个字吞了下去:“忙着闭关想突破三皇,鬼界事务不就顺利成章都丢给咱们大师兄了吗…”其耸耸肩:“除了我,他们几个都是用探望你为理由跑出来的,秦朝的文武百官现在还陪着他们的始皇帝一起加班呢!” 飞蓬干咳了好几声才憋住笑意,他面露看似同情实则幸灾乐祸的笑容:“哦,嬴政得鬼帝陛下如此信任,当真可喜可贺!” 众鬼脸皮都扭曲了一瞬间,云天青大笑:“所言有理…”戳了戳笑得浑身发抖的帝炎,语气带着看好戏的意味道:“咱俩还忘记恭喜大师兄了,回去就补上!” “哈哈哈!”被这句话激得再忍不住笑声,差点滑倒桌子下面的帝炎气喘吁吁的回答:“好啊,不过我有流光,打不过大师兄可以跑,不会被抓住加班,你怎么办?” “…”云天青表情顿时僵住,帝炎甚至三国众鬼笑得更大声了。 飞蓬晃了晃酒觞,托腮给了个主意:“没事,天青有玄霄呢,用空间法术,说完就跑!” 昆仑镜之灵流光喝着美酒又补充了一点:“嬴政的实力很强,光玄霄可能不够,不过魔尊座下嫡系魔将关系都不错,天青,你不妨让玄霄先和同僚说好,要是被拉回鬼界请大家出手相助就是。” “噗!”飞蓬再也维持不了冷静温和的面具,他趴在桌案上笑得不行:“流光你够狠,也罢本将就加把火!”其执笔瞬息就写出一份信:“天青,你拿着我给水碧的亲笔信回去,溪风的实力绝对可胜任。” 笑闹一阵,众鬼心底都给可怜的嬴政点了一排蜡烛,末了要离去时,飞蓬才想起来:“哦,对了,天青、帝炎,嬴政让你们带的话是什么?” 大家此刻正站在神将府邸门口,表情不由温和起来,云天青笑道:“大师兄说,等他处理完事务,定与你一醉方休。” 飞蓬眼底滑过一缕暖意,拍拍他和帝炎的肩膀:“玩过了别忘记告诉嬴政…真的太累就把鬼界元老都拉出来…一个不行,你们师兄弟三个一起,他们不可能不卖面子…”其语气平静:“你们毕竟是鬼帝弟子,特别嬴政还是定下的继承人…三皇境界若得,鬼帝必不会再管事务,那到时…” 未尽之语令云天青、帝炎眸中精芒闪过,恍然大悟的拱手为礼,众鬼也面露恍悟,飞蓬笑了笑:“都别动,本将直接送你们入鬼界。”弹指间,风灵聚集撞破空间,鬼界近在咫尺,诸位鬼界好友最后对着飞蓬挥挥手,才一个接一个走入其中,神将弯起唇角露出温暖的笑意,天帝帝宫,将一切尽收眼底,伏羲的脸色也一片温和。 然回到树屋,飞蓬算了一卦,神色有些好笑与不解:“横生波折、虚惊一场…这是什么鬼?”他若有所思道:“鬼帝、鬼界、继承人…”陡然一惊,其恍然大悟:“糟糕,忘记鬼界法则了!”低头看了看占卜结果,飞蓬却又淡定下来:“反正,最后结果不差即可,顶多有点…一惊一乍罢了,天青、帝炎,祝你们玩得开心点。” 魔界,魔宫书房 处理完积累的魔务,重楼将眼神投向溪风准备喊其按此办事,却惊讶的发现他表情忍俊不禁,正和一脸无奈的玄霄商量着什么,一时好奇直接以空间之力把他们拉了过来。 半晌后,知晓前因后果的重楼面色古怪极了:“玄霄,云天青、帝炎准备何时…” 玄霄抽抽嘴角道:“三日后,可属下的空间法术并不娴熟。”这位天赋颇佳的魔将眉心微凝,神情有些担忧又化为庆幸:“幸好…多谢了,溪风。” 溪风干咳一声:“飞蓬将军都给水碧写了信,我怎么可能…不动手。” 重楼叩敲桌案,忽而一笑:“飞蓬性格捉狭,本座有点同情嬴政、云天青和帝炎了…前者讨不了好,后两位这次也不见得能玩得愉快。” “啊?”两位魔尊嫡系魔将完全没明白魔尊之意,重楼垂首低笑:“一场游戏,想来飞蓬根本就没放在心里,最多不过是云天青、帝炎陪着嬴政一起受累…”他抬眸看着眼神懵然的溪风、玄霄道:“继承人及心腹能动用界主法则,这是约定俗成之事,只是经常被忘记,溪风,若你到时候出手,唯一的结果就是拉不了云天青,还搭上自己!” 明白过来的溪风和玄霄一起脸色青了:“咳咳,多谢尊上提醒。”紧接着,溪风愁眉苦脸道:“水碧…这可怎么办?” “想成功,就得出手者实力和鬼界法则之主酆都同级别…”重楼似笑非笑:“你准备求哪位先天生灵出手,溪风?” 脸色青白交加的溪风无语凝噎:“尊上,请您明言…”玄霄眼神一亮,而首席魔将有气无力道:“您到底想要啥?” “本座所求就一样…”重楼挑了挑眉毛,他托腮灿烂一笑:“你把东西给我,那天本座就代你出手。” “……”溪风捂脸:“水碧大概宁愿给飞蓬将军回一封信说情况,都不会把那封亲笔信交给您吧!” “所以,这就是你的事情了!”重楼表情又淡漠下来:“汝去处理好就是。” “……”听明白的玄霄悄悄的不停后退,看着溪风苦恼抓挠头发,缩小存在感的他一点点接近门口,却最后被低头整理魔务的魔尊抬眸一句话点破:“云天青才是一切中心,玄霄你跑什么呢!” 暗叫不好的玄霄正对上溪风不善的眼神,来不及反抗就被拉走,溪风只道一句:“还请尊上等等,属下和玄霄去想想。” 重楼勾勾唇角未加阻止殿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的闷哼声,溪风办事从来妥善,只牵扯到水碧就不行了,但这一封信,他势在必得!轻轻叹了口气,昔日在神魔之井,他们不是没有共同的画作术法,然飞蓬性格太谨慎…重楼自嘲的笑了笑,早知道他就不该同意全毁了,哪怕留下一副都好啊!当年,自己和飞蓬都以为那样的日子会持续到永远,哪里能想到日后会分道扬镳,直至现在竟咫尺天涯、不得解脱! 三日后,玄霄在场,溪风顶着青眼圈将信递了上来,他苦笑一声:“水碧将此事告知了飞蓬将军,那位据说…非常淡定。” “我知道了。”重楼红眸黯淡了一下,又强作镇定:“玄霄,本座会及时出手的…”他眼神隔空投向鬼界:“帝炎因流光成功跑了,嬴政正抓云天青呢。” 鬼界 “啊啊啊啊啊师兄救命啊!”身影徘徊于彼岸花林,云天青一边借地形布阵躲避阻拦黑脸的嬴政,另一边不停呼唤着玄霄。魔宫内,在重楼、溪风啼笑皆非的眼神下,玄霄不忍直视的捂住脸道:“尊上见笑。” “随心所欲、性情中人!”重楼弯弯唇角:“这样透彻的性子,也难怪被鬼帝看中,云天青不管走哪一条道路,只要不中途陨落,实力必不会弱…”他看向玄霄,语气带着一丝提醒:“魔族并非讲究规则的人族,己不辨不清,不了解内心所求,又哪里是魔?!心有所求,顺心而为,无怨无悔,方为真魔!魔将只是开始,汝可别掉以轻心,最后修为反不如情人。” 玄霄脸色一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属下谨记。” 对此早有体会的溪风正看着重楼使出的水镜术,他提醒道:“看,云天青的阵法被嬴政破了!”重楼眯了眯眼睛,在两位魔将聚精会神看魔尊出手时,他轻描淡显的探出手—— 见对面无声无息出现未引起鬼界法则预警的空间裂缝,嬴政面露震惊戒备,云天青也僵在原地,他毫不犹豫后退几步,与嬴政并肩才回首,鬼帝两位亲传弟子齐身一礼:“请问是哪位先天生灵驾凌?” 魔尊动作僵在那里,似乎、好像、大概…弄巧成拙了?搞砸事情的重楼略尴尬的看向当事人玄霄,却见溪风笑得浑身在抖,玄霄再度捂脸但其肩膀也在明显颤动,不由脸色黑了下来,白了两眼自己手下的魔将,魔尊回过头对另一边冠冕堂皇道:“玄霄欲与云天青一聚,但恐鬼界近期事务繁多,特请本座出手相助。” !!!云天青先是一愣立时恍然大悟、忍俊不禁,嬴政的表情却是青黑之极:“哈,魔尊有请,为兄就不留你了…事务会送入汝府邸,若不能按时完成,下一次十九层地狱巡守人选…”在云天青滞住时,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以你实力,想来大家都会放心!” 没给自己师弟痴缠讨饶的机会,鬼帝继承人利用法则转瞬消失在原地,只留云天青苦恼的揪着头发:“啊啊啊啊啊!”一脸心丧若死的走入裂缝、踏进魔宫,云天青也不在乎笑得不行的重楼、溪风,直接扑过去抱住玄霄:“师兄,我这下子惨透了!” 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秀恩爱的行为,魔尊抽抽嘴角、转开目光,正见溪风面露温柔的笑意,眼皮子不由跳了跳,重楼眼不见为净的选择走为上计:“本座有事先行一步,汝等一切照旧。” 魔尊自不知晓,其前脚走,后脚云天青、溪风、玄霄就很一致的叹了口气,云天青提起了鬼界一方组团去看飞蓬之事,在溪风、玄霄问询的目光下,其摇首直言当时无人敢于提起魔尊。闻言,两位忠心的魔将面面相觑都颇有无奈,倒是云天青劝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方才与玄霄并肩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发的今天白天的更新哟~O(∩_∩)O~还是挺甜的吧?求评论热度! 第156章 11、缠绵悱恻共良宵(完) 五百年后,九幽禁地 紫金色的光芒瞬间充斥整个魔界,所有魔族不自觉匍匐在地,唯在现场的长老院众魔因气势掠过飞快,只跌跌倒倒,不得不移动步伐,才没让自己出丑。光晕消弭时,魔尊闭关之所大开,内里空无一魔,却有强大的魔气凝聚成一言“混沌救地皇,勿念” “……”集体沉默顷刻,老一辈元老张口无言,但瑶姬、赤霄、女娇、骄虫、女丑、葵羽、沧彬齐齐冷笑:“重色轻友,信你有鬼!” 天道之内,神农翻了个白眼:“呵呵,重楼啥时候这么有孝心了?!”他嗤笑一声,伏羲轻轻摇头,女娲手指一点,水镜术转为流殊秘境。 一身华衣的飞蓬面带笑意走出三皇别居,路上所有凶兽主动退避三舍,走到秘境入口,他看着在外等候的重楼,唇角微微上圝翘:“战?!” “滋啦!”光芒绝烈的炎波血刃划破虚空,正好迎上绽放出灿烂剑华的照胆神剑,一神一魔的交手未有丝毫留情,一招一式直逼对方要害,速度快得水镜术渐渐看不清楚,三皇好笑摇头,干脆关了又继续闲聊。 突破后相近的境界依旧不分伯仲,所有招式几乎用尽也胜负未分,魔尊、神将对望一眼,相当有默契的收起兵刃,重楼转身将后背袒露给飞蓬,他则不假思索一并踏入空间,彼此之信任一如往昔。 【重飞省略n字】 “开始定下的就是千年,你出关速度之快出乎吾之意料,不过消息已经传出,他们大概能提前一段时间来?然想来也不会有多快,毕竟此行不知情况,大抵是要安排好各族之局面。” 若有所思点点头,手上接近末尾的擦洗动作依旧轻柔,重楼再度把飞蓬抱回已焕然一新的床上。烛火尽灭【省略n字】 【2017.4.3,更新】 时常打打闹闹熟悉三皇境界的修为,走问心道的飞蓬和走入情道的重楼相互验证、各有进步,转眼三百年已过,烛龙、帝俊、酆都、昊天前后而至。 混沌最深处,大家相视而笑,由飞蓬、重楼联手撕开天道封圝锁,在突破三皇境界时便控制住心魔的魔尊在前领路,神将借问心道境界隐匿身形,又有先天生灵掠阵,与三皇联手之下,仅仅片刻就灭杀了吞噬意识和心魔,正待此刻,天道过河拆桥将众人集体丢了出去。 检查了一下所获功德,大家面面相觑,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而神农不动声色的微微侧身挡住飞蓬的路,伏羲、女娲对了个眼色,找上了重楼。对此,早有准备的重楼认命的拱手一礼,在飞蓬无奈又好笑的视线下跟随天帝、人祖去了远处。 在几位先天生灵或调侃或打趣的眼神中,飞蓬干咳好几声都没能打消他们眼底的笑意,干脆便一针见血的狠狠捅了一刀:“神农前辈,似乎非天生三皇者意欲突破,必须历情劫?那几位前辈怎么办啊?” “……”酆都、烛龙、帝俊、昊天集体哑口无言,神农忍笑忍笑再忍笑,但望见飞蓬似是正直严肃、实则捉狭玩味的眸光,最终还是没有憋住:“噗!”他笑弯了腰道:“喂,你们真的不想想我们推断的结果?内部消化了多好哈哈哈!”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四位先天生灵瞅着地皇幸灾乐祸的脸,一怒而暴起,混沌立时又空间乱流大作! 当伏羲、女娲带着鼻青眼肿一时半会治愈不了的重楼回来之时,大战尚未结束,躲得远远观战的神将忍俊不禁向他们解释了前因后果,知晓发生了什么后的三位强者无语凝噎,飞蓬只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然仔细查探过伤势后,飞蓬表情多了明显的心疼,抬手就为重楼疗伤,其则回以灿如烈阳的一笑,令天帝、人祖莫名觉得眼睛有点疼。他们无奈对望了一眼,干脆便命一神一魔先行一步回去,自己正好去劝劝老朋友早点想开,情劫不得不渡,迟不如早。 一千年后,几位先天生灵入轮回,天帝、地皇以陪同好友为名凑热闹,被单独留下的人祖怒砸天帝帝宫与九幽禁地,神将藏神族典籍与天帝私用器具,本身未曾出手,九幽禁地却因魔尊作壁上观而毁于一旦,同时,各族元老一辈多有恋慕祖神者,自愿下界充当情劫。可最终经过一番乱战,众位高手赫然发现,无有记忆的几位界主本身于人间结为伴侣,至此,众元老尽皆垂头丧气、无功而返。百年后,先天生灵归位,鬼帝、龙族始祖结为伴侣、妖皇、仙帝亦成良缘,与此同时,天帝、地皇将之道侣关系广而昭之,六界五行的诸方势力震惊连连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番外就此结束啦啦啦~\(≧▽≦)/~前面被我删除了,后面会写彼岸殇另一篇无责任番外,友情提示...入情道 第157章 第十五章 古今幽恨几时平 魔宫,魔尊寝殿,风格从曾经奢华的暗色调,变为清一色的亮堂,躺在床上休息的魔尊忽然眉心微凝:“咦…”他若有所思起身:“居然能牵动吾之心神,必然是有因果之人。”阖眸间以魔识扫遍魔界,重楼不多时就似笑非笑:“哈,居然活着来了魔界,凌零…”其嗤笑一声:“够狠,献祭法阵本是为了尔等逃命所用,汝却将自幼一起长大之人尽数化为本身功力,连魂魄都没放过!” 抬手想要做什么,重楼却是一僵:“真是…居然忘记暗星符箓已不在了!”他苦笑摇了摇头道:“那就换个法子吧…”其敲了敲空中无形无影的空间元素,无声波动散发出去。不多时,面前就空间扭曲,游弋单膝跪下:“主上。” “灵魂中符咒未有异动,你应该明白…”重楼红眸内滑过一缕复杂的暗色:“暗星控制权已不在本座手里。” 游弋抬起头,表情淡定平静:“您一日未陨,暗星便不会易主!” 重楼深深看了暗星首脑一眼,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这么短的时间,汝空间法术进步不小。”魔尊手指一点将凌零画像浮现在游弋眼前:“飞升者常聚的洪明城,汝找到此魔于暗中监视,勿要让其发现,若他说了不该说的…”语气微妙一顿:“就消除知晓消息之人的记忆,本座相信这个尺度你能把握好,千年保护期一过…”重楼嘴角扯起一个冷酷的弧度:“就把他带到据点再召唤本座。” 心底默默为这个不知为何得罪魔尊的小小飞升者点了一排蜡烛,游弋应声的很镇定。重楼似乎又想起什么,眼神投向当年他历练过的小世界及与之相关的中世界,将和自己有因果关联的魔道修行者都收入眼底,手中晶石注入记忆画面递给游弋:“这些人,一旦飞升,汝也派出暗星高手关注,他们修炼之功法都是本座给的,其上亦有记载,汝派出之人决不可被发现。”顿了下,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至于焱烽,到时候先上禀于本座,汝再亲自前去。” “是。”游弋接过晶石,语气谨慎问道:“主上,所有人都是千年后送至据点吗?”您提起那个‘焱烽’的语气不像是有仇啊。 愣了一下,重楼红眸冷厉:“其中有几个,于本座转世历练时得培养却背叛,里面都已点明,这些魔千年后由本座亲自处置…”血瞳又稍稍缓和:“还有本座当时调-教出的手下,若能活着成就魔将,汝不妨派人试探一二,问他们是愿意加入尔等还是参与神农祭典,当然若其只想当独行侠,便不需要再谈什么。” “属下明白。”游弋躬身行礼,见魔尊无有吩咐,便以空间法术离去,重楼的眼神扫过依旧由几位神族元老守护的神魔之井,眼底光芒黯淡了下来。苦笑一下,重楼魔识掠过九幽禁地,在发现地皇的身影不在时,其眸中精芒一闪,三皇现在很可能在混沌,也就是天帝大抵不在神界!重楼唇角弯起一个欣喜的弧度,喃喃自语:“借口…吾需要一个正大光明去找飞蓬的借口!” 在心底琢磨着,魔尊想了良久,忽然粲然一笑:“我怎么忘了呢,照胆!”眼神探视中小世界,重楼不多时就锁定了凌江中世界。 灭杀龙族一个据点,并揍了与龙族交好的北地第一大派玄灵宗的几个嫡传弟子,末了,焱烽扬长而去,背影分外潇洒,其却不知当夜玄灵派惨遭打劫,半数资源被抢,中低层亦无一不是鼻青眼肿。待老一辈出手时,青光火色燃烧起来,映照出照胆、炎波的身影,掌门人北青怒吼道:“汝等是焱烽何人?!” 炎波嗤笑一声一把火烧了藏经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名炎波!”在和暴怒的多位高手连连交手最后寡不敌众时,炎波与照胆对望一眼,齐齐轻笑:“告辞!”现场者目瞪口呆中,两者身影瞬间消失,使用的术法和焱烽一模一样,于是损失不小的玄灵宗理所当然把账记在焱烽头上,追杀他的势力从此又多了一股…类似之事发生好几次,和龙族为敌的焱烽在逃亡路途中被好几个门派遣来的高手围攻,从头至尾都一脸懵然,他开始还试图解释,但在发现对方杀意凛然时,自不敢丝毫留手,于是当鲜血遍地,双方就再无分说余地。 重楼托腮看着自己徒弟被自己的神器坑了好几次,简直笑得不行,其饶有兴趣道:“炎波还真是够胡闹的,照胆也挺放纵他,不过…如此方式历练却是好方法,焱烽吾徒,坚持就是胜利,待你到魔界,还会有更精彩的。” 追杀,反杀,再追杀,再反杀……这样的日子一直从未停息,而焱烽也渐渐发现暗中的布局,然他全无找到对方的办法,就更别提去报复了。直到毁了此方中世界的所有龙族,吓得再无任何门派敢出手,焱烽才为自己多年的郁气画上一个句号。可暗中跟着他的炎波、照胆却一点都没敢掉以轻心,一界龙族族人毁于一旦堪为大事,龙族最高层又怎能不管不问?就不知派出者会是谁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某一日,焱烽脸色大变的看着面前扭曲的空间,其中有一个头长双角之人出现,无能对付的预感自心底骤然升起,亦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炎波、照胆正欲现身,就和钟鼓一样愣住,只见焱烽当机立断爆出一道璀璨又刺眼的红芒,明显动用禁法的他,整个人跌入身后一瞬间就闭阖的空间裂缝,已踪影全无! “空间法术,魔族传承…”钟鼓若有所思说道,其双手一股劲,撕开裂痕走入进去:“到底是魔界哪位高手的传承?居然丢到中小世界来了。”作为以懒散著称的烛龙之子,他的确和龙族始祖很像,照胆、炎波看着面前打开就不管的裂缝,颇为哭笑不得,但未加犹豫亦纵身而入。 在空间乱流里苦苦挣扎的焱烽看见钟鼓追过来时脸色暗沉下去,烛龙之子以秘法规避所有乱流,瞅着他直言不讳问道:“小鬼,汝之传承来自何魔” 深吸一口气,焱烽表情冷漠的回了一句:“无可奉告!” 钟鼓不以为意的打出一道暗光,焱烽登时无力挣扎的被定在原地,周围空间乱流被避开,明显证明对方的实力远超其想象,他不由面露愤慨不屈的表情,然只能眼睁睁看着钟鼓将手搭在他额头上道:“小子,敢毁了吾龙族一界族人,你还是祈祷汝之后台比吾强吧,不然今日你注定魂飞魄散!” 不远处,炎波、照胆实力不强,便只能依着本体的特殊性而艰难穿梭于乱流,他们赶过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炎波一句怒喝脱口而出:“汝敢!”见状,隔着无数空间,冷脸正准备出手给钟鼓一个教训的重楼反而淡定了,他托腮看着炎波、照胆和钟鼓的对峙。 中世界空间乱流,两个脸色冷然的半大少年,一红发金眸,一蓝发黑瞳,都丝毫不惧钟鼓压力,焱烽的眼底多了一抹希望,烛龙之子则语气微微惊异:“你们…神器之灵?”将百无聊赖之色收起,其龙目闪烁一抹严肃,带着些许试探意味道:“世有九泉…” 炎波冷哼一声,照胆拉了他一下,抬眸神色平和道:“阁下不愧是那位之子,当真好眼力,能否给吾等一个面子,放过焱烽这孩子。” “若两位真如我所想,只怕也没谁敢不给面子。”钟鼓皱了皱眉:“可前提是…”其话语被炎波化为双刃刺过来所阻,烛龙之子身形一闪,拍拍焱烽肩膀将一道血光抽出,他本身撤出老远:“此事到此为止,此子飞升再不会有知情的龙族高层与之为敌,告辞!” 站在焱烽身边给他疗伤的炎波、照胆见钟鼓知难而退,松了口气,只是伤势渐轻的焱烽眨了眨眼睛:“多谢两位相助,但之前的事情…” “唔…”炎波干咳一声:“你是吾主唯一的弟子,我这不是让你好尽快变强吗?”焱烽一脸无语凝噎,照胆抽抽嘴角默默转开眼睛,在魔界的重楼拧拧眉心,心想信你有鬼,汝明明是觉得好玩才这么坑! 焱烽和炎波大眼瞪小眼儿半天,最后哭笑不得道:“那晚辈能请前辈以后别这么急于‘督促’我进步了吗?” 炎波略有尴尬的转过头:“自然,对了…” 其未尽之语被照胆打断:“都快别闹了,那家伙把我们丢在这里,却非是久留之地…”语气骤然急促:“不好,有大型乱流过来了!” 要命的罡风碎石几乎转瞬即至,一人两灵联手艰难抵御,情况却越加危险,最后照胆、炎波不得不幻化本体之形状,虽自保有余,却彻底被罡风卷离彼此,由于焱烽本能的伸手,其与炎波一道坠入一方中世界,照胆却栽入另一个小世界。重楼收回目光,脸上露出淡淡的愉悦笑意:“得来全不费功夫…飞蓬,你现在是在神树还是自己府邸呢?”其身边无声无息开启一道空间裂缝,魔尊没有管自己的神器与倒霉的徒弟,而是再次踏入神界。 重楼自是不知,当他去神界辛苦找飞蓬时,掉落其他世界的炎波、焱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灵力完全耗尽还摔了个七荤八素,且第一时间就被一群修魔者围起来,带头者年纪轻轻,他看似温文尔雅一笑:“欢迎异界来客,阁下可愿意加入我教?天域教是吾方世界的第一势力,想来以阁下实力必可受重用。”其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哈,忘记自我介绍了,吾名洺熵,当代少教主。” 在问话以拖延时间寻找时机时,焱烽暗自冷笑,入教者必受禁制,这位仗着初代教主是魔界魔将而威逼利诱的少教主,真当自己没见过世面吗?!耳边传来炎波的怒吼:“哼,还当护法,就一个魔将所创,当教主你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资格让你负责!” 忍不住弯弯唇角,焱烽愈发好奇师尊的身份了,瞥了一眼腰间的双刃,他不动声色按照师尊神器之灵的指点,将据说是那位和师尊一并历练的神族前辈留于自己体内的神力催动起来。最终,话不投机半句多,对方毫不犹豫动用显然是禁法的攻击手段时,焱烽身上放射出一道青碧之光在现场炸开,他面露震惊看着周围所有敌人惊恐的化为齑粉随风飘落,画面美丽之极,却令焱烽寒入骨髓,这是何等实力?! “看见了吗?就这一道神力,哪怕神魔两界,能接下的人也不多。”炎波言语间满是告诫道:“所以龙族那位才毫不犹豫退走,这份荣耀,是来自于尸山血海铸就之威名。至于主人…”炎波轻叹一声:“他实力丝毫不差,名声甚至更强一点,不过…咳咳…”神器之灵略有好笑:“你师尊闯下的大多是恶名,作为吾主弟子,你必须尽快提高实力,去了魔界更应如此!” 焱烽眨了眨眼睛:“谢谢前辈,我们赶紧找个地方闭关吧,您也消耗不小。” “嗯。”炎波应了一声,被焱烽带着离去。半晌后,他叹了口气:“幸好吾主虽不通阵法,也还是给你留下了魔界的阵道真解…不然想找个安全的地方都难。”山洞之内,化形的少年一脸复杂拍拍青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千万别和你师尊学,那货专注偏科无数年,我记得他少年时看阵法、占卜典籍没多久就能睡着,还好你没这个毛病!” “噗!不会吧?”焱烽忍不住笑出声来:“当年在教我时,师尊他明明什么都会啊?!” “哼!”炎波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都是基础,他不会布阵,却不乏眼力,毕竟…”嘴角抽搐了一下:“前有某个损友天天布阵玩他,后有一位…挚友被他每每踹门而入求打架气得在家门口布阵阻他,故久而久之,也没谁比他破阵速度更快了!” 焱烽眼神亮晶晶的,让炎波想起了年少时单纯专注的重楼,他的脸上露出些许思忆又在对方轻唤时回过神,素来开朗好玩的炎波难得惨然一笑:“还有,焱烽,你记住一点,最重要的一点!”在焱烽严肃起来时,他深吸一口气道:“六界的确是实力为尊,魔界更是赤-裸裸的强者法则!汝修魔道、得魔体、入魔界,当知…为魔者随心所欲,又偏执成性,若有朝一日你真心所爱却求而不得…”炎波垂眸低叹:“纵因爱生恨,也万万不可去学魔族大部分高手的作风!”骤然抬眸,直视焱烽若有所思的脸,他语气冷凝:“以最狠戾的手段报复折磨,最终只会伤人伤己,到时候即便有转机…亦覆水难收、不复温情!” 焱烽脸色瞬息万变,他张张嘴,艰难的问了一句:“师尊他…” “神魔两族的高手,活得越久越不怕死,哪一个都尊严重于生命。”炎波低下头幽幽一叹:“那位愿助你一把,开始发现时让我颇为惊讶,然再忆当时年少,也终是旧梦不回…”他拍拍震惊的焱烽:“我什么都没说,等你再见他,也千万别提…现在,你收拾一下,赶紧闭关吧。”没有继续说什么,炎波很体贴的让焱烽一个人去冷静一会儿,内心则思索着不可能完全不关注这边情况却未插手的主人,他想了想,不由摇了摇头,照胆坠落于小世界,到是个不错的去找飞蓬之借口,吾主,祝你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 大章节送上~顺便通知一下,最近几天更新可能不稳定,如果没时间就不写了,因为…作者要写毕业论文的初稿了,大家见谅╮(╯▽╰)╭ 第158章 第十六章 疑是经冬雪未销 神界,面露笑容回到天都府邸的飞蓬脸色一冷,关门时结界瞬间笼罩,一道雪亮之光闪现,神将业已拔剑! 坐在寝室桌案边上的魔尊苦笑一下,他丝毫没有抵抗被刺入魔心,表情略有痛苦:“你府邸外面常常有神族想向神将请教,甚至不少还伸头看的,所以我不敢等在花园。” 飞蓬持剑的手未有动摇,他只开口冷声问道:“那魔尊来此何事?” 紫金色的魔血润湿重楼身上的红衣,本身却不以为意,看着飞蓬没一丝一毫移开视线:“炎波、照胆和焱烽遭遇钟鼓,虽无事却陷落于空间乱流…照胆坠入的小世界无任何灵气,若你我不出手,他自己很难出来。” 飞蓬皱了皱眉,蓦然收剑时重楼流失不少魔血,被神力伤到魔魂的魔尊看着神将表情平静的掐算而毫不在意自己的样子,暗自苦笑却只能老老实实修复伤口。有心逼飞蓬杀了自己的重楼从始至终未错眼,既然结局注定湮灭,就让我多看你几眼好不好?他凝视着飞蓬,心底叹息一声,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起身道:“算好就可以出发了。” 神将垂眸语气冷漠:“多谢魔尊提醒,这个人情本将会还,同行就不必了。”蓝眸滑过一抹复杂的流光,明知相见只是相互折磨,又何必执着! 重楼弯弯唇角,其笑容一如往昔,话语更是冠冕堂皇:“但我要是不去,到时候炎波问起来怎么回答?”在飞蓬脸色沉下脸时,他又补充一句:“再说了,中小世界隔膜乃天道所定,我以空间法术打开通道无疑是最省事的,免得你费劲。” 青筋欢快的蹦了蹦,飞蓬以自幼培养的好修养把心底怒意压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气:“既如此,魔尊请。”话虽如此,在看见重楼毫不迟疑转身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打开空间通道时,他眼神先是一暖又是一冷,说到底不过算准自己不敢真杀了他而已! 空间乱流内,眼神瞥过中世界内万里追杀的场面,飞蓬似笑非笑道:“唯一的弟子天天处于生死危机,魔尊还真是沉得住气。” “有炎波在,最多狼狈一点。”重楼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想欠人情,那么…焱烽的身上有你当时设下的神力,现在消耗掉也说明已救了他一命。”看着眉心微凝的飞蓬,重楼眼神温柔:“不如就这般两相抵消如何?” “别这样看我!”对于重楼这份温柔,飞蓬脸上闪过一抹说不清的神色,似痛恨又似自嘲,语气倏尔冰冷到极点,他蓝眸一片戒备:“呵!若无其事的怀柔,魔尊倒是好手段!” 重楼红眸黯淡下来,他面上有一丝受伤之意又迅速掩去,其主动转移话题:“小世界到了。” 飞蓬冷脸看他以空间法术将隔膜迅速打开,再首先踏入,才放心跟了上去。 云层之上,飞蓬探出神识,重楼沉默良久,在他找到照胆面露放松之色准备动身时,终开口辩驳道:“此番,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欠人情罢了。”见飞蓬面色冷漠丝毫不为所动,他苦笑却语意坚定执着:“自凝魂聚魄至今,吾为汝所做之事,皆出本心、绝非算计,日后也…不打算放弃。” “无耻!”离开好几步的飞蓬回头满面怒色,他以明显毫无破绽之姿势站在不远处,寒声喝道:“看来魔尊是真打算死缠烂打到底了?那本将拭目以待!” “好!”重楼直直看着飞蓬,音调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专注的红眸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但飞蓬只觉得可笑,在发生那么多事之后,你居然还有脸跟我说你要再续已断之缘?!强行按捺住全力出手把魔尊弄死的想法,神将心底充盈怒火、身化清风离去,他这一回什么话都再没有再留,只准备下一次再见面便直接拔剑! 心里憋着火的飞蓬见到照胆时终于脸色好了一点,弹指一声剑鸣,他轻叹一声:“下回小心一点…还是去炎波在的中世界吧…”一声低低的龙吟自照胆幻化的剑身传来,神将失笑输入灵力,照胆终变为人形,他颇为不好意思的垂着头,飞蓬摸摸其半透明的蓝发:“焱烽身负魔尊气运,却本身实力不够,天道之下便连连遇险、快速提升,汝为之护法纵劳累,然易继续进步。”神将全力出手暂时撕开一条两界通道,照胆抿抿唇没多话就主动纵身一跳,飞蓬弯弯唇角,传去一言:“神界,我等你回来。” 一月之后,照胆神泉主泉眼,飞蓬收起七弦琴,太子长琴亦松开凤来琴,神将淡淡一笑,眸中有着浅浅的欣喜:“恭喜你,轮回一遭,就此道途坦平,元老可期。”实力虽然远远没有恢复,可灵魂境界已明显突破原本之级别,待重修成功自可顺理成章成为神族长老团一员。 “多谢将军多年教诲。”天命乐神躬身一礼,又抬眸看向姜维,笑容清浅道:“还未恭喜,将军得收佳徒。”想了想,他递出一只玉箫:“见面礼,是我全盛时期所制,群攻时以音道吹奏…”太子长琴唇角弯了弯,语带捉狭的眨眨眼睛:“你可以战场上试一试,会很好玩的。” 姜维行礼谢过才接下来,但其神色露着些许好奇,飞蓬神识扫过去,顷刻就好笑的摇了摇头道:“迷心曲,作用是把最近之人看成倾慕对象,长琴,你这是想把负责排兵布阵的魔将气死吗?” 倒抽一口凉气,想到玉箫在战场上用出的结果,姜维看太子长琴的眼神立马变成了高山仰止,而对方只无辜的耸耸肩:“兵不厌诈,能被影响只能说明心志不坚,我倒是挺好奇,战场上的魔族,有多少是心有所属的,没被引动者,面对同僚抱过来的举动又是何等反应?” 觉得长琴从人间回来后性格颇变,飞蓬哭笑不得的摇首,他示意姜维收起玉箫,却没有任何阻止之言语,太子长琴又笑了笑:“将军,我去一趟神魔之井…”看见神将挑起眉头,乐神干咳一声:“父神上次说,让我记得在他执勤时送酒过去。”飞蓬失笑挥手,太子长琴最后抱拳拱手,飞身离去。 神将再瞧向自己唯一的弟子:“伯约,上次吾赐汝之传承,可有秘法参悟不透?”姜维表情认真的提出了好几个问题,飞蓬对此进行详细的回答,一来二去、疑惑尽消…末了,姜维竟阖眸直接有所突破。飞蓬蓝眸闪过一抹欣慰,下一次神魔大战就在一年后,伯约实力晋升高等,按两族订立之盟约,正好可担当主战统领,不知道魔族会派出谁呢?思索片刻,神将轻笑一声,反正不可能是同辈的元老级别高手,毕竟,兽族血仇已报,魔族高层日后除非有要事,亦或神族元老出手,是不太可能出动了…未来的神魔战场,当是年轻人的舞台! 转眼一年多,魔宫 “尊上,就是这样,那只玉箫破碎后的曲子让我族族人心神迷乱将身边之人当做心上人,弄得阵型当即打乱,属下只得暂时将之冰封并令我族战士以风系法术运送至前排充当堡垒…是故,此番大战虽为平局,吾魔族却是损失比神族稍多。”玄霄面沉似水的叙述情况道。 重楼脸色古怪的揉揉自己额角:“行了,无须自责…倒是本座忽视了三皇归来,神族一方回来的不止是沧溟,太子长琴…哈,那位天命乐神还没恢复实力,就借飞蓬弟子在战场上折腾了个够本!” 见玄霄面露懵然之色,魔尊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汝先去找青竹,要一份太子长琴的资料,顺便对此番姜维的所行所为讲述一下,方便暗部进行记载。再去寻溪风、五灵,他们当年和太子长琴多有交手,对其颇为熟悉,汝当牢记在心,如若日后战场相遇,务必慎重!”其语气微顿,重楼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另太子长琴也曾被贬轮回,鬼界高层对他应该是…记忆犹新,汝不妨向云天青打听一二,此事在鬼界并非隐秘,只是时间久远罢了。” 送走一脸若有所思的玄霄,重楼的眼神扫向战后的神魔之井,其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五魔神一起喝醉了倒在地上,嘴里喊着无聊,旁边太子长琴一脸无可奈何之色,几次想把他们拉起来都半途被绊倒。魔尊又看了看神界,隔着闪亮的界膜,重楼抿抿唇,天帝已经回来了,又或者飞蓬开启了阵法,不过…红眸滑过一抹决绝,身影瞬间出现在神魔之井,太子长琴一惊,闪身挡在喝醉的五魔神面前,然魔尊只是皱了皱眉:“飞蓬守护此地二十万年都未抱怨什么,几位元老还真是令本座侧目。” 曾见重楼为飞蓬斫琴的祝融沉默不语,在人间于重楼、飞蓬纠葛颇有了解的沧溟也轻叹无言,唯留守鬼界多年的后土却抬头嗤笑了一声:“飞蓬是因为有魔尊在,才没感觉冷清凄凉,可若非如此,他又怎会被汝趁虚而入,落得个被贬轮回之严惩!” “且吾等不得不承认一点。”醉眼惺忪的禺疆补充道:“比起神将,我们的确是…堪称尸位素餐!不然三皇被困天道时,魔尊又怎么能那般容易就攻占神界?” 在重楼脸色一沉时,雷泽主揉了揉眼睛,一片肃然问道:“神将本该一帆风顺的神生为魔尊兜了个大圈,差点连命都丢了,汝还想如何?”见重楼被这么挤兑还不走,他不由脸色暗沉下来:“魔尊难不成还想留在此地,逼吾族储君出来吗?!” 太子长琴表情陡然一怔,这几句话透露之内容未免太令神惊骇,耳畔传来一道语意急切的传音,正是其父神祝融:“别插手、别出声,等回去再说!”闻言,乐神抿唇垂眸,终保持沉默。 在五魔神齐齐怒视的眼神里,魔尊张张嘴,什么反驳都说不出来,他只能移开视线,声线却是斩钉截铁:“是!”顿了一下,重楼又道:“本座最近就住在这里了!”他抬手以魔力于空中凝聚出一张吊带床,直截了当躺了上去! 对此,脸色铁青的五魔神脑子里紧绷的弦终于断了,他们通通从地上起身,齐声怒喝道:“魔尊你要脸不?!”联手打出的神光在接近魔尊周围时自动被空间元素消弭湮灭,五魔神表情不由更怒,而不知真相的太子长琴从头到尾一脸懵逼。 被各种光芒包围却无有丝毫晃动的吊带床上,重楼神情苦涩绝望又带着释然期待,飞蓬,这一回,你应该会勃然大怒、痛下下手了吧?不多时,太子长琴身形一闪,从入口回了神界,魔尊嘴角扯了扯,他瞥过连防御都破不了还在攻击的五魔神,于心底盼望着神将的到来。 清冷的剑光划破空间,五魔神面露欣喜之色看着重楼的空间壁障被一击而碎,飞蓬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他手持照胆,语气似是平和,实则冷寒:“几位都请回去吧,本将最近正好手痒,想封锁神魔之井。”五魔神表情一怔,没敢再说什么,就掉头撤回了神界。 已经站起的重楼完全没有分出一分一毫的余光给他们,其只看着飞蓬,眼神温暖含笑却绝望深敛,然他还未说什么,就被迅疾的剑光包围,与此同时还响起毫无温度的低语:“魔尊,还手,本将可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重楼唇角不自觉的翘了翘,飞蓬,你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未再犹豫的用出炎波血刃,他虽还手,却没有进攻只为防御。一时之间,神魔之井内部神光闪烁、魔气纵横,影影绰绰中,依稀可见身影交错、兵刃相交。但时间一长,重楼脸色严肃下来,他从一开始就是求死,只是现在…炎波血刃被打落,好战的魔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面对刺入心口的照胆神剑,只轻叹一声:“守久必失,诚不欺我。”其看着近在咫尺的神将,笑着问了一句:“若是你,有把握吗?” “魔尊平素战法,只攻不守、从不迂回才造成这般明显之弱点…”明了他所问何意的飞蓬语气平静又自信:“本将并非魔尊,剑本君子,攻守兼备!”纵然是落入必须只守不攻之境地,他也有绝对的信心,神将弯起唇角,蓝眸先是冷漠又继而暖意流转:“不劳烦魔尊惦记了,本将幼时由父神亲自启蒙,剑术平衡又无破绽,自不会露出这般致命弱点!” 照胆神剑绽放亮丽的光芒,不是意在磨损的风灵之剑,亦非彻底陨落的殒神秘法,却为能重伤同级别高手的风湮之剑!哪怕已经功至三皇境界,重楼也闷哼一声,当即魔身解体、魂魄重创,他茫然问道:“…飞蓬…你…”为何不杀我? 神将表情淡漠疏寒,抬眉似乎有着一丝疑惑对方何出此问,却未等答案,而是打开阵法禁锢,风灵携卷魔尊魂魄,以飞速之势直接坠入魔界入口。看见重楼的身影彻底消失,再次封锁神魔之井的空间,飞蓬躺在地上轻轻捂住脸,声线低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明知因两界大局我不会杀你,又为何要一次次纠缠不休?”最后的声音哽在咽喉,飞蓬阖眸内心一片烦躁,重楼,你为什么就不放过我,也放过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毕业论文的初稿,更新依旧不定,大家见谅╮(╯▽╰)╭ 第159章 第十七章 因果循环终有报 流年辗转,几百年瞬息而过 神魔之井自主要守将换了后,各族例行挑衅者再无一方能归来,即便提前动用各种秘术,也任何音讯影像都传不出去,不由令各界之势力皆心生忌惮,但同时也勾起了不再年轻的各族现在掌权者内心的回忆与疑惑。 妖皇族界,从侍者口中知晓师尊帝俊闭关不出,瑾宸皱了皱眉,他轻叹一声转身去拜访老一辈妖族元老,然答案出乎意料,他们居然联手冒险进入混沌!对此,凤族现任族长面沉似水,以元老级别实力,去混沌绝对危险重重,可哪怕是自己父亲都没有对自己有任何告知,就说明,众位长辈是心有所执已久。 想起被天帝打为原形至今不能恢复的几个叔叔,瑾宸暗叹一声,更怀疑神将飞蓬已经归来,毕竟若想拿出让第一神将满意的赔罪礼,能去的也只有混沌了,眼底滑过一缕期待,凤族族长飞身离去的速度堪称急切。 神魔之井,飞蓬甩落剑上最后一滴血,转头下令手下第一次见血的神族战士上前收拾尸体。见大家脸色略有苍白,总体却井井有条,神将微微颔首,心想自己将神族高层每百年送来一批战士改为初次上战场的族人当真是个好主意,这样的训练提前体悟生命的流逝和杀戮的真谛,也可避免血腥战斗中因为不适应而罔送性命。 待一切恢复平静,飞蓬孤身躺在地上,蓝眸有些空茫的望着井内混混沌沌的天际,他明显走神的面容充满不自知的寂寞。这些年纵然每百年就有十年假期,但不管是与朋友玩闹的温暖,还是和长辈论道的平和,于归来时内心都再无当年的期待,唯余无尽甚至接近死寂的空虚。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神将才在阵法晃动中猛然惊醒,暗叹一声自己明明以问心道臻至三皇境界,怎么还能被往昔恩怨困扰,这着实不该!飞蓬压下内心复杂的思绪,将眼神探出,不多时就眸露惊讶之色,他喃喃自语道:“瑾宸…居然是你…”忽然眉峰蹙起,神将面露不解:“单独前来,不像是挑衅,且汝已是凤族族长,为何要孤身犯险…” 阵中忽然传来一声试探的低唤:“…飞蓬…将军…飞蓬…是你吗?”其语气有着压抑的激动,眼神则是蕴含期待的希望,飞蓬脸色一僵,终于想起当年重楼‘几十万年…对你念念不忘’之语,其心底不由升起烦恼之意,既无可能就不该给他人空留念想,然谁来告诉他,这该如何委婉拒绝?! 从头到尾没有谁教导过他怎么处理感情问题,神将头疼的拧拧眉心,心想这次再度假一定要好好问问九天、夕瑶、辰轩怎么婉拒他人爱慕!半晌后,听着阵内响个不停的呼唤,飞蓬犹豫一下,装作毫不知对方情意的出言提醒:“瑾宸,身为一族之长,汝实在不该如此以身犯险!” 低唤终于停顿了一下,却在下一刻化为欣喜若狂:“飞蓬,飞蓬,你真回来了!”瑾宸的笑容明丽灿烂,他神采奕奕道:“诶,你的阵法真是堪称变化莫测,我头都晕了,能让吾出阵休息一下吗?”诡异的沉默顷刻,飞蓬苦笑摇了摇头,素来拒绝不了他人最真挚的热情,他终将阵法打开,但当瑾宸扑过来紧紧抱住他时,其登时就僵在原地。 犹豫半天,神将暗叹一声,终究伸手把身上黏着的凤族族长撕了下去,他语气平静,直接转入正事:“妖皇弟子亲自来此,就是为了试探神魔之井守将是不是本将吗?” “师尊闭关,而我妖族众元老实际上早有定论,只是吾毕竟不是他们之属,所以被隔离在外。”瑾宸神色黯淡了一下,却又弯起唇角:“飞蓬!我,只是为你…” 其言被飞蓬出声打断:“妖皇闭关不出?也是,本将与魔尊突破三皇境界,他们心急也是在所难免!”瑾宸整个儿愣住,他抬眸有震惊之色,飞蓬又淡漠一笑:“前前后后一万多年,本将倒是心有所感,情为何物?不过孤影难觅、残梦无归!”说此言时,飞蓬的眼神恍惚空远,瑾宸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神将叹息所阻,其语重心长道:“瑾宸,汝勿要学神魔两族,用情太深太偏执,结果不过是伤人伤己!” 心生不好的感觉,瑾宸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飞蓬…你…” 飞蓬拍拍他的肩膀,转移话题道:“几位妖族元老去混沌之事,妖皇已传讯给本将,若他们真能拿出令本将满意之物,不是不能考虑。”弹指将凤族族长挪移出神魔之井,神将最后只言一句:“还是老样子,你若有剑术上之迷津,尽管随时来找我。”被丢出井的瑾宸咬咬唇,毫不犹豫破开空间去了魔界!只是半路上又想到什么,停下来传讯给了妖族高层,神将飞蓬归来并突破三皇,不想死莫要再派兵试探! 魔界,魔宫主殿 玄霄拔剑欲阻擅闯的瑾宸,却被几招制住,凤族族长语气冷漠:“魔尊呢?” 玄霄表情比他还冷:“阁下擅闯魔宫又问尊上下落,居心何在?” 这时,溪风、青竹赶到现场,看见情况愣了一下,首席魔将皱眉:“瑾宸族长,尊上闭关未出,以您身份为难玄霄一个晚辈不太好吧?” “呵!”眼底滑过一缕暗沉的厉芒,瑾宸神色冷寒:“吾刚从神魔之井出来…”余下话语未曾出口,两位对凤族族长于神将之心有底的魔将霎时沉默无言。见状,妖皇弟子冷笑一声:“很好,看来你们两个都是知情人?不如给吾说说看…魔尊到底造什么孽了!” 暗魔将青竹无语凝噎,只能以眼神示意溪风,而首席魔将转开头,他内心崩溃的想,这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正待此刻,魔宫内部的寝宫方向传来一声轻响,是结界破开的声音,一道血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疗伤多年才出关的魔尊重楼! “凤族族长瑾宸,当真稀客。”有些纳闷的瞧向面前的妖皇弟子,重楼的语气带着一分试探:“不知汝此来何事?” 深吸一口气,瑾宸又重复一遍:“吾刚从神魔之井出来…” 不同于两个魔将,魔尊的第一反应却是:“汝对飞蓬说了?” 瑾宸冷哼一声:“我才开口就被直接拒绝,这也就罢了,并不出人意料,然问题是…”他声音一顿,眼底满是怒火:“…情为何物?不过孤影难觅、残梦无归!魔尊重楼,汝到底干了什么竟让飞蓬彻底心冷?” “……”在几位魔将集体寂然无声缩小存在感中,重楼怔然顷刻,才开口低声道:“说到底,是我的一次自私,最终害人害己。”在隐约听懂的瑾宸瞪大眼睛、暴怒不顾身份实力意图出手前,魔尊以一句相阻:“之前几百年本座因魔魂重创闭关疗伤,日后也很可能反反复复,可这终是吾与飞蓬之事…”他的表情冷漠下来:“与汝,无关!” 没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空间通道自后方出现将瑾宸吸了进去,重楼揉了揉额角,转向几个魔将道:“都散了吧,溪风,你把魔务送到书房即可。”身影消失在原地,魔尊最后的声音低沉阴郁,表明其显然不高的心情,在场的魔将面面相觑、沉默散去,溪风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去拿魔务了。 只是当首席魔将把需要魔尊亲自审批的事务送去时,却略惊讶的发现重楼根本不在魔宫,若有所思的想起暗星和游弋,溪风不加犹豫的放下手里的一摞魔务,回头若无其事的退出了书房。 一个幽深山洞中,几个于千年保护期内实力达到魔将级别、不管加入哪个势力都有资格称一句‘天之骄子’的飞升者正伤痕累累被迫跪倒在地,他们都一脸不屈之色瞪视面色漠然的游弋,凌零出言试探:“吾等才飞升魔界不久,阁下如此实力显是强者,但与我们并无冤仇,所以,阁下可否告知,吾等是何时得罪了您这般人物?” 没有理睬几个‘死人’的所行所为,游弋只静静等待,空间无声裂开,在大家瞪大眼睛想看清来人时,他眼神一凝,恭敬的单膝跪下:“主上,幸不辱命。”现场忽然一片明亮,赤发血瞳的重楼印入众魔眼底,先是震惊,后即时转为恍然与恐惧。 重楼面色平静的轻轻颔首,侧头玩味一笑,魔尊却没来及说什么,只因游弋表情有些严肃的插话道:“主上,属下有要事禀告。” “说。”眉心微凝的重楼有些不解,却听游弋语气有些凝重:“就在刚刚,我们于妖族高层所安插暗子发来加急讯息…神将身份曝光,是凤族族长瑾宸所为,妖族正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各方势力最高层,以换取利益。” 跪在地上等死的背叛者一脸茫然,重楼则红眸一抹暗光闪烁:“呵,他速度倒是快…如此当助可能继续去神魔之井挑衅的势力避免损失,妖族倒是可借机牟利,只是…”他皱了皱眉,弹指以空间术拉开一道裂缝,对面的首席魔将一愣,起身行礼被重楼挥手阻止:“神魔之井、飞蓬归来,现今消息已被妖族传开,汝传本座魔尊令,我族所有魔将,不想死勿再去挑衅…” 顿了一下,在凌零等魔因知晓魔尊身份而脸色骤然惨白时,重楼又加了一句:“然神魔之井守卫处,若有不怕死意欲向天界第一神将求教者,无需阻拦,只以魂火留下印记令我族可确定其生死即可。” 溪风躬身一礼:“是,属下遵令。” 将空间裂缝闭阖,重楼弹指将游弋从地上拉起,才侧头似笑非笑:“诸位,好久不见,汝等果然没浪费本座昔日所传的魔界高等功法,短短几千年就飞升魔界。” 瞧了一眼集体抖成筛子的飞升者,游弋难得起了怜悯之心,不过犹豫了一下,暗星首脑还是实话实说:“主上,几个王朝出生者加入一个新兴势力…” 重楼不以为意的一挥手:“与之有联姻结拜等关系者,尽数处死,怎么安排,汝自己决定即可。”对魔尊的心狠手辣,魔界众说芸芸,现在却亲身经历的几个飞升者瘫倒在地上满目绝望,重楼只淡漠一笑:“接受力真弱,看好了!”所有背叛者都被魔力强行拉起头,魔尊的手指一点,一幅欣欣向荣的画卷浮现在空中,昔日的王朝之主瞬间就猜到了其意图,不由瞪大眼睛嘶喊一声:“不!” 重楼嗤笑一声,心念一动,与三皇境界结下因果,小世界的天道主动退让一步,空间湮灭便发挥作用,曾经高高在上的王朝不过眨眼就化为齑粉!魔尊笑容温和,语气却杀意凛冽:“汝之王朝因本座的功法绵延几千年,现在正是清算之时。”他抬眸将眼神又投向相连的中世界,依旧是一个画面闪烁,天崩地裂间哪怕是中世界最强的魔修也撑不过一瞬。待一切结束,几个王朝毁灭的飞升者眼底再无一丝的光亮,重楼面色平和的打出一道暗光,几魔的身体连同魂魄一起灰飞烟灭,此处只剩下重楼、游弋和死死咬唇的凌零。 “主上,此子天赋绝佳、心狠手辣,属下奉命监视他时,发现其找了不少奴隶…”说到这里,游弋声线有点颤抖,凌零却不顾被魔压碾碎的骨头从地上一下子跃起,意图阻止他接下来所言,却被重楼只轻轻挥手的动作再度打落。游弋阖眸跪地,其音调相当快速:“那些魔族全是红头发黑眼睛他一边喊着一个名字一边狠命折磨对方最后无一幸免还说是赝品自己一定会找到得到正品的!” 明白游弋言下之意的重楼脸色黑透,被肖想的狂怒使得魔力化为无数利刃将凌零当场凌迟,只是这样的伤势要不了一个初等魔将之命,被空间之力禁锢的他痛得惨嚎不断却完全无法躲避,直到魔身尽毁,魔尊才冷静下来。表情冰寒的重楼抬手以魔力硬生生把凌零浑身伤势痊愈、状态恢复如初,转头时发现跪在地上的游弋正在发呆,不由问道:“你想什么呢?” 正想飞蓬的游弋不小心就实话脱口而出:“若是飞蓬将军您一定很乐意!”重楼表情扭曲了一下,游弋这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脸色白了赶忙求饶道:“主上恕罪!” 想起当时在神界发生之事,重楼有气无力的白了游弋一眼:“你以为我没干过?!”这次面皮抽搐的变成了游弋,明白魔尊自荐枕席失败的他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干咳不停,懒得理他的重楼瞅了神色震惊的凌零一眼,眸底掠过一抹异色:“汝将自己的同伴尽数献祭,可曾发现…功法之问题?”凌零神情一滞,魔尊似笑非笑:“在魔界,本座传汝之功法,同类间不仅可以相互配合,亦能…采补吞噬!” 凌零的脸色倏然惨白,重楼冷笑拂袖,带起劲风扫面,他被击晕前眼底只有绝望,魔尊则看向已经自觉站起并扶住凌零的游弋:“暗星高层有修炼此功法者,交给他们即可,记得保证其无有说话之机会,且最后魂魄被吞噬彻底灰飞烟灭便是。”游弋淡定应声,最后又言起其他被培养之高手都决定参加神农祭典,才提起凌零离去,留在原地的重楼幽幽一叹,闪身返回魔宫书房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O(∩_∩)O哈哈哈闹了个大乌龙~毕业论文的初稿完成一半才发现离交论文还有半个多月不是三天!这一章,他们至少是可以死的,想想昔时忆里连死都死不掉的,魔尊真的已经收敛了啧啧╮(╯▽╰)╭】 第160章 第十八章 风景依稀似往昔 神界,被高层召回去的飞蓬坐在上首,正一脸百无聊赖之色道:“所以说…接下来估计神魔之井没人来了?” “咳咳…”九天干咳一声,耸耸肩:“据我所认识的各界高层之好友发来的抱怨信息来看…怕是没谁傻到再派手下给你当玩具了。” 飞蓬皱眉叹了口气:“唉…”他托腮道:“好吧,那我就丢个阵法在那里好了…”似乎又想起什么,神将勾起唇角:“对了,几位元老前辈暂且不论,九天、夕瑶、辰轩,你们似乎都有进步,还有女魃、长琴,以及据说正在新神族打得火热的…雪见?” 在场的五魔神、句芒、蓐收、常羲、羲和还有五帝都默默把座椅无声无息朝后挪了挪,被飞蓬点名的几个神族高手,雪见还茫然不知,九天、夕瑶、辰轩、女魃毫不犹豫的齐声道:“神务繁忙!” 太子长琴眨眨眼睛,表情分外无辜的补充了一句:“实力未复,继续闭关。” 飞蓬不以为意一笑:“好吧,九天、辰轩就算了…”夕瑶、女魃、长琴和隐约听懂的雪见暗叫不好,就被一句话堵死:“其他几位实力还有提升空间,毕竟…”他似笑非笑道:“两个在突破,一个在恢复,最后一个在进步,吾帮你们加快速度、降低难度,这难道不好?” 啊啊啊救命啊!!!顶着神族众高层或怜悯或同情的眼神,被飞蓬战意锁定的夕瑶、女魃、长琴、雪见哑口无言,夕瑶扫过九天、辰轩两个损友颇为幸灾乐祸的眼神,忽而一笑:“飞蓬,你所言有理…”在众神有些惊讶的视线下,守护神女毫不犹豫把两个同伴拉下了水:“对了,我忘记说了,最近九天、辰轩也有体悟,他们的神务全是让自己的几位副官帮着处理的,汝不如也带带他们吧!” “夕瑶你给我等着!!!”内心崩溃的九天、辰轩当场就吼了出来,在神族元老们再止不住的笑声中,两神亦被神识锁定,此事已定! 飞蓬放下手,他直起身弯弯唇角,表情却不容置喙:“那便如此,隔日半天,清晨到晌午,地点定在…” 其言被倏尔响起的声音接住:“在朕帝宫练武场!”包括飞蓬在内的诸神都一惊,下一刻,神族元老也全笑不出来了:“五魔神、蓐收、句芒、羲和、常羲,尔九个也参与进去,之前大战情况就说明汝等这漫长时间过于放松,当前蚩尤归来,尔等决不可掉以轻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飞蓬全力摆下大阵自己回神界,一边对元老或者注定达到元老级别的高层进行训练,另一边也继续培养唯一的弟子姜维时,魔界,魔宫书房,重楼伸头挥手招呼诸位好友坐下,赤霄、瑶姬、女娇、女丑、骄虫、葵羽、沧彬看着比他头还高的纸质文献,表情都一致的啼笑皆非。 对于大家的笑容,重楼反倒是哭笑不得:“你们想多了,这不是魔务…拿去瞧瞧,我觉得应该是对你们有用的。” 众魔有些不解,却皆依言拿了起来,人手一份打开一看不由脸色瞬变,赤霄更是抬首道:“我以为你上次给我的就是全部?” 重楼微微颔首:“本来是的…但如斯接连重伤,吾心生不少感悟,境界…竟然有进步,于是就又多了一点,不过三皇境界过于高深,我将之弄成你们能看懂的样子,才出关晚了些、内容多了些。”他顿了一下,看向赤霄又言:“吾上次给你者是原版,汝等要看懂,大抵会需要很长时间,然这些算是辅助或者说是…台阶?等大家确定消化完,你再拿出那些东西。” 赤霄眼中闪烁一抹精芒,在周围听懂的好友若有所思的眼神下,他颔首一语双关:“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我们都不会落下风。” 重楼笑了笑,面色轻松之极:“即日起魔宫书房外我布下了禁制,唯尔等可来去自由,至于吾办公之处则于隔壁另开一间。”魔尊起身拿起魔务,身影消失在原地:“如此,你们不妨多加讨论、共同进步。吾把事情处理完…再去神魔之井。”其语气最后终究带着一分无奈的寂寥却满含坚定,令诸魔面面相觑,只能叹气。 神界,上午,完虐,不,是训练了一众高层后,对着正倒地不起的众位朋友,神将忍俊不禁的一拂袖,耀目的青光笼罩过去恢复体力,大家便艰难的起身打坐。在此过程中,飞蓬衣服丝毫未乱,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似护法实则发呆,嘴角无意识的扯了扯,蓝眸有些空茫,明明此刻亲朋好友俱在,却难掩神将身上那忘记掩饰的孤峻。 帝宫寝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伏羲无声的叹了口气,身边正是神农和女娲,设下结界后,他揉了揉额角:“你们是对的,重楼…唉,为了飞蓬,他的确…不能死。”最近在神界,孤身一个休息时,伏羲发现飞蓬好多次都是这个样子,寂寥怅惘,全无往昔的单纯快乐。 女娲眼底滑过一缕心疼,神农拧拧眉心,眼神透过结界看向远方,他忽然笑了:“放心,飞蓬很快就会有活力了…重楼正去往神魔之井。” 果不其然,怔忪的飞蓬表情陡然一凝,锐利的森寒于蓝瞳中隐现,他低声唤了一句:“父神,神魔之井有变,我先行一步,麻烦您告知大家一下。”伏羲抽着嘴角应了一声‘好’,看着飞蓬不自知轻快起来的步伐,神农闷笑一声,伏羲、女娲相视着都颇为无奈,可内心难得放松下来。 神魔之井,再度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飞蓬的嘴角微微上扬,在重楼愣神时,剑光乍现,对着某个部位毫不客气的直击而去!立时就反应过来的重楼倒抽一口凉气,他瞬时提力后撤好几步,才险险避开那一剑,其语气有些艰涩道:“飞蓬…嘶还来…”将身法运用到极致,重楼未有用炎波血刃,飞蓬挑了挑眉也收起照胆,直接以近身战靠前意欲痛揍对方一顿。 艰难躲避拳打脚踢,发觉飞蓬的攻势多是针对自己下身时,重楼只能苦笑防守而不敢进攻,对此,飞蓬笑意更深却也更冷,蓝眸森寒之意尽显,力道也就更狠。比起上一回,魔尊进步颇大,竟打了几天几夜,才坚持不住被神将揪出破绽…末了,重楼鼻青眼肿近乎毁容的倒在地面上,其衣衫褴褛,清晰看见周身青青紫紫的拳印、脚印。见状,飞蓬的气终于顺了,眼瞳中居然有松融的笑意流转,这让重楼心底松了口气。 但筋疲力尽的魔尊终究是来不及说话就被风灵制住,他瞪大眼睛,只见神将弯起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魔尊,慢走不送!”重楼满脸苦笑被毫不犹豫丢出神魔之井,直到结结实实砸在留守魔界入口的魔将们面前,风灵才自动散去。 此刻留守此处的长老院嫡系魔将正是貔貅座下呲铁和祸斗,同属兽族转为魔族的旧人,他们当年甚至接受过还是兽族王子的重楼之挑战。见状,不由强忍笑意说道:“魔尊大人,神将才回来不久,你怎么就把他惹毛了?”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又瞬间消去,重楼‘嗯’了一声,其表现一如当年曾惹毛飞蓬被揍出神魔之井,拍拍两魔的肩膀,他语气若无其事:“是的,所以老规矩,我再教你们两个秘法,记得保密!” 两位老资格的魔将完全没有起疑心,他们嘻嘻哈哈学了魔尊传授的招数,然后大力拍着胸口说定然守口如瓶!重楼抽了抽嘴角,最后看了神魔之井近在咫尺的入口一眼,心想,飞蓬留下的神力一日不消除,伤口就不会停止刺痛,再进去切磋也不能尽兴,飞蓬定然不会开心…最终,魔尊还是启动了空间法术先回本体空间疗伤了。 抱着治好伤再去找飞蓬的打算,重楼几乎是才养好魔体就又赶到神魔之井,此刻又过了十多年,他看清情况时眼神一黯,没敢去打扰正与故友叙旧的神将,魔尊近乎垂头丧气的掉头回了魔宫。重楼浑然不知飞蓬的眼睛极快的瞟过其藏身之处,虽隔着空间壁垒亦明显将他印入眼底,表情不免带出一抹复杂,被对面饮酒的好友瞅个清清楚楚。 “飞蓬,你知道什么叫喝闷酒吗?”嬴政晃了晃杯中美酒,似笑非笑的问道,不等对方回答,他就语气笃定道:“你现在就叫喝闷酒,还是名叫死心眼的那种!”神将表情一愣,曾坐拥三宫六院的始皇帝语重心长的劝解好友:“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别一棵歪脖子树吊死!” 无语凝噎的张了张嘴,飞蓬放下酒杯捂着脸闷声发笑:“你这个形容…哈哈哈哈幸好他已经走了。” 嬴政不以为意耸耸肩:“我知道,你的表情很明显…”托腮轻笑,他承认的分外痛快:“若非如此,我也不敢说啊!”伸手戳了戳好友的脸,其眼神展露真正的关切:“现在,心情好点没有?你孤身于此的样子,给吾之感觉,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完全不像个活神!” “嗯。”飞蓬蓝眸中流露暖意,低头又拿起酒觞倒了一杯酒:“哈,你先前可是说过,今日陪我不醉不归的!”嬴政洒然一笑,一神一鬼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再来之时,神将明明已经睡着,却还是在魔尊踏入神魔之井空间时骤然惊醒,重楼看了看根本未被触动的阵法,其红眸流露一抹悲哀,当年自己直接瞬移到飞蓬身边都不会引起任何戒备,然现在…他耳畔传来平静的问询:“魔尊有事?”重楼回过神,看着起身时穿戴整齐、目光锐利的飞蓬,眼底滑过一抹思忆,魔尊此刻分外想念当年在他来时从来都懒洋洋躺在地上、蓝眸半阖半睐的神将,可自己亲手造的孽,已注定回不到从前!内心的后悔几乎沸反盈天,连带着心口一阵阵的抽痛,重楼咬唇喘息着,他明显不对劲的表现只是让飞蓬挑了挑眉:“魔尊有恙,该闭关调息一下。” 重楼蓦然抬起头,语气平和道:“无事,我只是想来,就来了。”他手抚着心口,直截了当坐在地上,就这样淡定坦然的看着飞蓬。 飞蓬垂眸遮掩一抹复杂的流光,不可能再躺下的神将幻化出书桌,又拿出一些典籍用以打发时间,在两方互不相干之下,神魔之井只有翻书的声音,气氛居然显得静谧而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O(∩_∩)O~这一章应该…比较甜…吧嘿嘿,PS:这是27号的白天更新提前发,有没有第二更…不定,应该是…有的吧23333 第161章 第十九章 今朝两望烟水里 飞蓬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在拿出伏羲给他准备的问心道记载与三皇境界高深的占卜、阵法、星象多方面的典籍后,他渐渐沉迷于其中。重楼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托腮瞧着飞蓬时而沉思、时而展眉的样子,唇角不由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他竟然就这样不错眼的凝视了对方整整百年。 直到一直未动的阵法剧烈晃动,他们才蓦然惊醒,蓝眸滑过一缕暗光,飞蓬心底实在有些惊讶自己居然沉浸于典籍之内没有多加防备,再瞅了一眼沉静不似往日张扬的重楼,神将心里一时之间颇不是滋味。魔尊以魔识探过来此接班的句芒、蓐收、辰轩、九天还有附带历练的女魃、雪见及花楹,才转向已经收拾好东西的飞蓬,红眸内露出明显的不舍,却只看着对方身化风灵离去,不敢出言挽留。 没和神界一方好友照面,重楼也同时晃身进入空间隧道,只顷刻便至魔宫寝室,他心底有些哀凉却更多是相处百年的欣喜,抬手设下结界,阖眸陷入沉眠前,魔尊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嘴角却翘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自是不提。 神界,好为人师的查探了一下姜维的进步,再指导了玉衡军众位神族高手的修炼,心情不错的飞蓬终于回了府邸,自以为状态很好,他又拿出典籍细细研究。然这一回,内心的空虚寂寥之感比先前更甚,飞蓬对着书时间一长就陷入发呆,良久才能反应过来,最后只得烦躁的收起典籍去泡茶静心…结果,他面无表情的把杯盏中第四次的茶水倒掉,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完全不在状态! 天帝帝宫,伏羲张了张嘴正欲出声,就被神农、女娲及时阻住,耳边传来他们不约而同的叹息:“行了,让飞蓬自己想清楚,别捣乱!”从书房走出去,神将难得去泡平时不怎么用的温泉,在昏昏欲睡时,他头一歪很自然的沉睡了,三皇松了口气收回目光,却完全不知后面发生之事。 神族很少有梦,除非心有所感,飞蓬这一回的梦境却是光怪陆离、跨度颇大——阳光灿烂的相遇,血腥杀戮的相争,温馨美好的相伴,无怨无悔的相离,天意弄人的相错,阴差阳错的重逢,以及相互折磨的绝望沉沦…黑暗幔帐中的翻云覆雨,随无力制止的喘息呻-吟,泪水蜿蜒而下,最终停留在自尊粉碎、心如死灰的那一日。手蓦然一抓,指甲愣生生崩碎,飞蓬睁开的蓝眸一片空茫死寂,他几乎喘不过气的剧烈呼吸着,良久才冷静下来,却捂住脸将自己整个神埋在了温泉里。 “放不下…为何我还是放不下?!”低不可闻的声音从水中传来:“重楼…重楼…你为什么就不肯放弃呢?!” 飞蓬语气带上一丝咬牙切齿:“若是杀了你…我是不是…可以得到…解脱?”放下的手露出杀意凛然的蓝眸却难掩其中迷茫的动摇:“不…不行…神界…绝不可…再因吾…蒙受损失…”他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别再来了,真的…重楼,不要再来了!” 短短十年假期不过瞬息,可飞蓬过得相当不顺,与亲友一道煮茶、饮酒、论道都还好,唯独处时简直一团乱麻——神将很久没动琴一时兴起才发现,无有天命乐神在旁以天生乐感影响周围,他之琴音居然越来越烦躁,内中意味冷冽肃杀,弄得周遭花草树木通通萎靡不振;这也就罢了,寻常研究典籍、阵法、占卜,自己也会时不时晃神,待从发呆中清醒,常常过了一天多;备受折磨之下,飞蓬干脆痛饮千杯,结果他自始至终都清醒如初,若强制自己昏睡,便做噩梦不停。 天帝帝宫,伏羲面沉似水,他叩敲桌案若有所思:“问心道顺心而为…” 神农表情平静:“有情不得,自然烦躁不宁,破局…唯舍或得。” 女娲轻叹一声:“舍倒是容易,飞蓬杀重楼很简单,毕竟重楼他根本就是求死之心坚定,但看飞蓬如此…谁能保证他杀了重楼就可以真正释然?”若杀了对方会更痛苦,她宁愿飞蓬就这样和重楼耗下去,至少还有柳暗花明的可能。 伏羲抬眉看向神农:“你早就想到了吧?关于现在的局面…” 神农转开视线:“我心中有底不假,只是这个分寸很难把握,要解局,必须得找准一个恰当的时机…需要以重楼的绝望引出心烦意乱的飞蓬最左右为难之刻,这个时候得知重楼从开始就交出底牌,飞蓬才有心软之可能。” 伏羲眼神闪了闪:“勿要答非所问,汝应该明白,吾所问之真意。”飞蓬开始回到神界时,完全没有这些情况,他那时生活自律,又舒适惬意,现在却…心乱了。 地皇这下子终于沉默了,他目光投向为避免烦闷主动揽下神务、正于帝宫书房内批阅的神将,神农深深叹了口气:“是的,从你同意飞蓬去神魔之井守着,重楼又不肯放弃,就注定飞蓬问心道本坚定再不相干的心境会因重楼所行所为而动摇纠结…”他直视伏羲的双眸道:“伏羲,这一点我心知肚明,我们的想法从开始就不同,飞蓬不是你,重楼也不是我!他们之间的纠葛,讲白了还是来自于太长时间的纠缠!”其语气铿锵有力:“与其让飞蓬历经超过曾相伴二十万年的时间,才可能彻底忘怀释然,倒不如相互折磨成千上万年,然后和好如初!” “啪!”对峙的天帝、地皇被人祖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回神就见女娲冷哼一声:“行了,总结一下,对于飞蓬和重楼,你们两个,伏羲希望分,神农希望和,对吧?”见两个同伴默不作声颔首,女娲翻了个白眼:“以现今情况看,飞蓬心境已乱,表明伏羲你棋差一招,然神农你也别得意,就算是和了,重楼日后也肯定会不自觉的低飞蓬一头。” 神农不以为意一笑:“在一起总需要有人退让,这样难道不好?反正吾是很满意的…”他挑眉对伏羲歪歪嘴角:“行了别青着脸了,两个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去…”他对着女娲笑容灿烂道:“对了,你家那几个现在怎么样了?来,咱们边喝边说!”地皇拿出酒意图把天帝拽到地上,伏羲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在女娲窃笑坐下时终是从善如流。 奋笔疾书的批阅完神务,算算十年已过的飞蓬放下笔,忽然皱起眉头望向殿外:“怎么回事?”身形一动,飞蓬出现在外,嘴角很快就抽搐起来。句芒、蓐收、辰轩、九天还在神魔之井,为了最近一批从各方小世界到鬼界,又至神界的帝王将相,五魔神正和五帝对峙着,不过比起口才,几位神族元老明显不如人族出生的五帝,他们被挤兑的恼羞成怒,眼看着就准备动手强抢了。 飞蓬瞅了瞅那几个显然被这么掉风度的行为震惊到麻木的魂魄,再瞧向已经动上手的神族高层,天帝神子厉声喝道:“住手!”众神的身影登时集体被风灵制住,齐齐从天上栽落大殿门前的玉石地面上:“陛下帝宫当前,尔等焉敢如此放肆?”才想起来天帝还在帝宫寝室,再看见飞蓬肃然的表情,神族高层集体焉了吧唧的垂着头。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三皇笑而不语,收回注视的眸光,给寝殿设了结界,明显暗示神将自己处理,感受到他们这般反应,飞蓬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语气平静、不容置喙:“即日起,尔等只需自我介绍一番,余下则由每一批从鬼转神者自做决定,如有不满,来与本将一战!” 神族最高层,不管是五帝还是老资格的五魔神,都无一敢有异议,他们皆躬身一礼,齐声回道:“是,谨遵神将之令。” 飞蓬微微颔首,看着几个恢复常态、不卑不亢的帝王将相魂魄,不由一愣,他们正以热烈的眼神瞧过来,还相当期待的问道:“这位神将,吾等可以跟随您吗?”几位魔神和五帝表情一僵,飞蓬也一滞,正待此刻,空间忽然一扭曲,一道银光闪烁而至:“九天的无垢之力…”众神表情一变,只见银光散去一行字迹显现:“魔尊已至神魔之井!” 神将脸色一冷,目光一凝,对着几个面露不解的鬼界魂魄拱手:“诸位,本将要职在身,失陪!”又转向几位神族高层:“向几位鬼界的朋友介绍清楚神界之情况,再做决定,本将先行一步。”照胆神剑划破空间,身影瞬间消失。 赶至神魔之井时,诸神气息已不在,原地徒留重楼一个:“飞蓬,你来了。”回应他的是当头一剑,重楼丝毫不意外,其嘴角弯起一个绚烂的弧度,以炎波血刃悍然相应,井内一如当年,灵光闪烁、兵刃相交,清脆的响音汇聚成美妙的乐曲,一神一魔似是莫逆于心。 末了,狠狠打了一架发泄完心底郁气,飞蓬甩着剑上血珠,似笑非笑道:“魔尊终于肯真正还手了?” 重楼凝视着他:“你不愿意杀我。”飞蓬不说话,他又道:“可你不喜欢…战斗时敌人不尽全力。”飞蓬蓝眸闪了闪,重楼微微一笑:“既如此,你想打,我就全力陪你打,如何?” 想打就打,不想打任由自己出气,明白重楼言下之意的飞蓬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纠结,他移开目光不与其对视,努力平复内心正不知为何升起的雀跃,神将语气尽量淡漠的转移话题:“迄今多年,魔尊不去看看炎波和汝之弟子吗?”似乎察觉到自己话语过于僵硬,飞蓬又补充一句:“全力一战,百年已过,五魔神顷刻便来此接管,本将正准备过去。” 声线到最后陡然凝滞,发现自己此言无异于邀请对方同行,神将脸上显露一丝不自觉的懊恼,虽稍纵即逝也被魔尊看在眼里。几乎是瞬间心旷神怡,重楼努力抑制想翘起的唇角,他看似淡定的回答道:“汝阵法已开,直接走便是…”转身撕开一道裂痕,中世界赫然在望。 天空之中,缥缈流云层层叠叠,看着天域教派出高手追杀焱烽、炎波和照胆的情形,重楼、飞蓬都一声不吭。只是在次次碰壁之后,教主怒火中烧的动用秘法联系了魔界,上属组织在知晓魔将下界血脉彻底断绝后不敢拖延、立时上报,只几天就派下几个离魔将级别一步之遥的魔兵顶峰高手。 托腮看戏的飞蓬终于侧头和重楼说了一句话:“魔尊就不怕汝徒遭受重创?其先天魔体未经历雷劫,还没到与魂魄融为一体之地步…” 重楼正拿着晶石将几个魔兵的容貌录制下来,他笑了笑:“气运在身又有炎波、照胆,焱烽非但不会死,相反能在生死之间得到充分磨练,将潜力化为实力,至于先天魔体…”他抬手将晶石连字条传递出去,让游弋查一下是哪方土地之魔将:“本身不过小道,毁了顶多修炼速度放缓而已,无甚好在意。”飞蓬抽了抽嘴角,俯首又继续看底下的情况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甜甜哒是不是?双更求评论O(∩_∩)O~PS:大概有人不明白,我再解释一下,飞蓬开始心境是完好的,所以在神界什么事情都没有吃好睡好哈哈哈,结果因为重楼的执着追逐,他问心道有感犹豫又有杀意,等于动摇了出现破绽才会现在吃不好睡不好233333 第162章 第二十章 停梭怅然忆远人 天域中世界,被天域教主与几个魔兵顶峰魔族围攻,炎波、照胆再不敢有丝毫留手,同时,本来就因为动用秘法导致境界下降的焱烽亦不得不再度爆发,最终,逃出生天的三人都恨得牙痒痒。地下河河底,终于松了口气的他们面面相觑,都对自己重伤的情况苦笑不已,炎波想了想,面色凝重的对焱烽提出一个冒险的建议—— 一年后,天域教招生时节,一个富贵人家的少年被选中,带来的一个貌美的幼童却引起了天域教魔修的震惊,这居然是…先天魔体!一番审查后,天域教肯定了其身世为真:水灾后,被无力抚养的亲生父母卖了当侍童,因为模样好、人勤快被养在这家嫡子身边。 重楼在云层上笑得不行:“炎波好样的,这个主意当真不错!” 飞蓬无语凝噎的拧拧眉心:“汝不怕自己徒弟被占便宜?” 重楼不以为意道:“记忆和实力被彻底封印,身家又如此清白,以天域教那完全家族式的权利组成模式,定然是隐瞒其资质好好培养,最后给那个被焱烽重创的啥教主当鼎炉恢复实力、再进一步,时间上还早呢…吾倒是很期待他们最后发现为自己生死仇敌的重修提供了便捷之路,又是何等表情呢?!” 飞蓬放下手,将眼神转向继续给天域教捣乱并造成‘焱烽已死’错觉的炎波、照胆,他托腮挑了挑眉:“汝当真不是因为自己差点被别人占了便宜,才想汝之弟子也倒霉一遭?”蓝眸没去看重楼,却正由于曾经知晓的凌零一事闪烁一抹不自知之不悦,而重楼整个魔都僵住了。 “咳咳咳!”重楼干咳好几声,才艰难的喘过气:“飞蓬,你怎么知道的?” “汝以为三皇不会对你我于小世界之表现加以关注吗?!”神将侧头,他以似笑非笑的语气道,不出意料看见了魔尊以头抢地恨不得把黑历史尽数湮灭的样子,不由嗤笑一声:“哈,那个叫凌零的…他还活着吗?” 这一回,重楼没有像昔日那样隐瞒飞蓬:“在魔界,同-修此法者,可配合双修,亦能采补吞噬…我把他丢给了暗星,将其一身功力炼化后当魂飞魄散。” 对此,飞蓬语气冷漠平静道:“呵,还算不错,至少他可得解脱。” “飞蓬…”重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哽住,飞蓬似是若无其事将注意力集中于下方处于危险逃亡中的炎波、照胆身上,只在重楼正好看不见的地方握掌成拳,右手指甲陷入掌心而未曾在意。 与飞蓬隔着一道云彩,重楼直到闻到一丝血味儿时立即反应过来:“飞蓬…” “魔尊有事?”神将终于投了个眼神过来,语气淡漠清冷的问道。 无力的苦笑了一下,重楼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汝看吾之治疗术可有进步?” 一道金光飞速照在手上,感受到手心的伤口迅速的治愈,神将不由愣了一下,他轻轻展平手掌,又侧头看着魔尊专注施展法术的脸,嘴角扯了扯,终是无言,只是其冷硬的面容不知不觉间又松缓下去。最终,飞蓬轻轻‘嗯’了一声权当回答,他看着下方的场景,主动找了个话题:“魔尊觉得,汝弟子需要多久能重修成功?” “至少百年吧…”重楼默默松了口气:“天域教主对鼎炉的要求蛮高,故提供给焱烽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倒是免了我在魔界再折腾一回替吾徒巩固基础的麻烦。” 飞蓬微微颔首,一神一魔就这样静静看着,直到十年期届满,神将起身离去,其眼神平静无比。魔尊抿抿唇,明白对方不想自己再跟着,便主动以这百年关系重大为由留了下来。只是,重楼以照胆飞升大抵在百年后为由,请飞蓬日后再来,而对方犹豫一下,终看似不甘不愿实则内心轻松的答应下来。 九幽禁地 赤霄、瑶姬、蚩尤闲谈时颇有安慰之意:“看得出来,飞蓬最近几十年的心情都不错啊。”说话的是蚩尤,他手里拿着一张名单。 赤霄微微颔首:“八国之主皆去过了…葵羽不提,里面最好战的血杀得到飞蓬指点,已经闭关…据说有可能再进一步…哈,大概能达到雾魂的境界?” 瑶姬托腮笑了笑:“嗯,骄虫又输给女丑,现在急于提升实力,却找不到重楼,也跑到神魔之井去了,迄今还没回魔界。” 蚩尤幽幽一叹:“话说回来…重楼到底跑哪去了,也没个消息…咦!” 只见九幽禁地空间扭曲,一道身影出现,正是地皇,三位魔族最高层强者连忙起身行礼,被神农笑着阻止:“你们在想重楼?”赤霄、瑶姬和蚩尤点头,神农坐下来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不用担心,他在中世界看着炎波…照胆的渡劫事宜,两个神器之灵脱离本体的修炼之旅很是精彩,预计要不了多久,神魔两族就要多出两个长老了。”众魔脸色一喜,神农脸色一肃,又说起在神界看见的飞蓬动摇纠结之情况,并让大家酌情给重楼一些合情合理的建议。 “不止一次从梦中惊醒?”赤霄皱起眉头,他曾经见过两人记忆,自然无需地皇明说:“噩梦吗…也是,越单纯,伤势难免就越重。”对素不识情-欲甚至从未见识过什么真正黑暗面的飞蓬来说,心痕太深。 瑶姬则重点放在另一个方面:“孤身心不静?”她若有所思:“从少年到现在,和飞蓬相处最多的就是重楼了吧,现在对他来说,不见便等同于从心中硬生生挖下一块,空茫寂寞、无所适从…几乎是在所难免。” “作孽啊!”蚩尤很烦恼的搓揉着头发:“越亲近往往越不能原谅,尤其这般伤势还是身处敌对却坚守二十万年的信任造成…父神…” “别指望我!”神农抬眸,语气没好气道:“吾能拦住伏羲、女娲不弄死重楼就很不错了!”他起身之极瞬息消失在此处,地皇只有一句话留下来:“你们自己想办法去,记得别弄巧成拙!” 被丢下来的三魔面面相觑,无语凝噎半天,然后异口同声的自问自答——“咱们等重楼回来再揍一顿吧?”“好!” 神魔之井 骄虫闷哼一声被照胆神剑砸飞,他艰难从地上爬起来:“飞蓬,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暴躁啊?” 愣了一下,飞蓬脸色一黑后,忽而一笑:“骄虫,我觉得你还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好。”于是,接下来骄虫再无力说出任何一句话,其只得瞪大眼睛在闪烁的森寒剑光中玩命躲逃,心底不止一次懊恼自己的失言,同时也给令飞蓬心情不好而间接坑了他的重楼狠狠记上一笔。 最终,来此换班的九天等几神目瞪口呆的看着飞蓬提起满身灰尘、鼻青眼肿的骄虫丢回魔界入口并道:“休息一下再去挑战女丑,想来你此番不会输了。”见状,九天、辰轩、蓐收、句芒、雪见、龙葵狠狠抽抽嘴角,而跟着来此历练的神族战士看着回过头来笑得温文儒雅的飞蓬,眼底满是敬畏。 飞蓬看了看龙葵,又瞧向九天,笑容意味深长:“女魃这一回…没躲掉?” “你说的,小葵当我的副手,直到女魃出关。”回以一个璀璨的笑容,九天弯弯眼眉:“只要她还没突破元老级别,就还是吾之副手,自然要承担神务。” 句芒、蓐收、辰轩一脸淡定,雪见、龙葵忍俊不禁,不过他们也都明白神族军界的潜规则,有长老身份则所负担军务可以推给副手,只要按时按质按量完成,天帝在批阅、审核时不会在意。如今,各高层都有副手,只有少数几个具有元老资质还未突破者较为可怜,比如:女魃和太子长琴,至于雪见,作为新神族之首,有不少经验丰富之辈供其选为副手自是不提。 对于九天之语,飞蓬啼笑皆非,准备退出战场的他将天幻从战衣化作华服:“哈,女魃好歹是轩辕之女、昔日的人族公主,而且在神界这么久,实力早就得到吾等公认,她想找神分担军务其实不难…”语气微妙的一顿,飞蓬看向辰轩:“倒是长琴,被我发现其元老资质已定,又因为其本身下界轮回多年而经验丰富,父神便命他担当吾之副手,我则令之提前成就长老之位…如今,其找到合适的副手人选了吗?” 辰轩目露怜悯之色摇了摇头:“他现在还在奋笔疾书呢,明明…之前说过,很想来神魔之井重温当年战火纷飞之生活。”句芒、蓐收、九天、雪见、龙葵等在场神族兵将集体笑出声来,飞蓬好笑的摇摇头,与好友们道一句再会,便离开神魔之井。 化身风灵的飞蓬以自由灵动之姿赶到天域中世界,印入眼帘的是重楼骤然亮起的眸光和不加掩饰的笑容,使神将因即将见面而焦躁好几年的心情倏尔平静下来,他现身出来对魔尊微微点头,如百年之前一般,坐于隔壁的云朵之上。重楼轻笑一声:“事情快结束了…炎波、照胆一前一后‘死’了,天域教彻底放下了心,那位教主正准备…”他语气冷冽道:“享用境界离飞升不过一步之遥,且从头到尾未起疑心的炉鼎呢!” “汝是不满什么?焱烽记忆被封印,天域教又有意隐瞒,自然要将之培养成实力强却不谙世事的性格…”似乎想起什么,飞蓬嗤笑一声:“单纯天真,在所难免!” 不自知之下与神族高手合作默契、刻意保留飞蓬天真单纯之性格,最后又自己亲手毁了那份难得的澄澈,想起那百年,重楼不由神色黯淡,他张张嘴,但言语苍白无力:“…对不起…飞蓬…” “魔尊,太迟了…”飞蓬深吸一口气,他强行抑制内心被勾起的恶感:“你的道歉,什么都改变不了!”未免再激起飞蓬不堪的记忆,重楼死死咬唇、完全不敢再开口,连眼神亦未曾始终凝视,唯双掌紧握成拳,又不敢太过用力,魔尊终究是苦笑摇头,与神将一样将关注集中于下方。 良久后,两者表情都古怪起来,飞蓬抬眸看向重楼,只见他脸色冷凝抬手,意欲出手将扒光昏迷的焱烽衣服、正上下其手的天域教主一巴掌拍死。正待此时,紫光从焱烽爆发,天域教主首当其冲被砸在其自己设好的结界上! 俊美的容貌化为张扬的面庞,天域教主瞪大了眼睛,焱烽睁开的眼眸充斥羞怒:“两位前辈!” 炎波、照胆出现当场,照胆肩膀直抖,炎波忍笑挑眉:“我可是按时间把你封印解开的…是汝这一次重修实力太强才耽搁了时间。” 云端之上的重楼、飞蓬默默无语的捂着跳动的眼皮,都无语凝噎。下方的焱烽则为自己瞬间罩上一件衣袍,恼羞成怒的把火气撒在了天域教主头上:“受死!”修为融合后实力大进,焱烽那超越中世界范围的魔火骤然点着,天域教主的结界在本人惨叫扑火却无力阻止时化为灰烬,焱烽提起刀,对闻讯赶来的天域教高层冷然一笑,杀得血流成河! 末了,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在三人算计之中,绝望的天域教主将魂魄和身体化为一道厉光点燃,在炎波脸色大变、悍然出手时,焱烽、照胆的攻击迟了一步,便见其破空而去。重楼、飞蓬凝眸没有出手,炎波脸色铁青对焱烽道:“那是血脉禁术,那家伙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将记忆影像传至魔界的祖先之处…等你飞升有的是麻烦了!” 在焱烽一愣、照胆皱眉时,炎波又补充一句:“勿要指望汝师尊,若你不能活着走到他面前,就绝不会得到重视!”从少年就跟随魔尊成长的神器之灵语气冷硬:“他会以汝之死伤其颜面为由,将你仇敌灭杀殆尽,然汝本身纵使凝魂聚魄、找回记忆,也再无可能重拜门墙!” 将此言之压力转为动力,焱烽眼中凝起一道坚定的光辉,他狠狠点点头:“多谢前辈…我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炎波深深看了他一眼,照胆暗叹一声,魔尊的冷酷无情…当年,自己的主人又何尝不是明知而不在乎? 天空之上,飞蓬忽然低低一笑,他以自嘲之口吻道:“炎波…哈,该说不愧是心神合一的神器?他比我了解你多了。” “…飞蓬…”语气艰涩之极的轻唤一声,重楼开口欲言却什么都辩解不了。 最后看了眼下方的场景,飞蓬起身语气淡漠、暗藏冷意:“还有几年时间,魔尊可愿去新仙界一战?” 重楼没有说话,他随手一挥便打开空间隧道,知晓飞蓬的不信任,就自觉走在前方,只是半路上一停以魔力将话语凝结成讯息:“游弋,待焱烽飞升后亲自前往关注,引导其多多历险,并只得在之生死关头出手相救。”乌光隔空传往魔界,再走几步路,新仙界已至。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是疯狂了一把,第三更,求大家给点推赞评论,么么哒 第163章 第二十一章 不胜清怨月明中 交手多时,只防御的重楼守久必失被飞蓬以一记全力的风湮之剑毁去魔体,其反应却是主动撤去魔魂防御,令魂魄光秃秃再无保护的暴露于照胆剑下,但重楼并不知晓飞蓬对其交出暗星一事全然不知!故而,魔尊如此行事弄巧成拙,使神将以为他是认准自己不敢当真下杀手,于是,飞蓬顺理成章气得浑身发抖:“很好,汝找死!”怒火中烧之下,殒神秘法瞬间使出,血色印记砸中魔魂,瞬息就开始湮灭。 意识陷入剧痛带来的黑暗前,重楼恋恋不舍收回凝视飞蓬之眸光,他模糊的魔魂依稀可见嘴角正弯起一个轻轻浅浅的弧度。飞蓬一招出手正中目标,再也不见的念头浮上心底,恐惧如毒-药浸透心灵,带来寒凉彻骨之冷意,他瞪大蓝眸,一声低吟脱口而出:“不!”未加思索全力拉回殒神秘法的印迹,好不容易才将此绝招彻底收回。唇畔猛然喷出一口蓝金色的神血,飞蓬剧烈喘息着以秘法定住重楼魂魄,迅速占卜后,神将转身以最快速度直奔三皇俱在的流殊秘境。 “救命!”进门便迎上起身一脸惊讶看着他和手中魔魂的三皇,飞蓬心神俱疲又陡然放松,便直接倒了下去。 伏羲扶住自己的神子,眼底有些茫然不解,神农面沉似水接过魔魂,全力运转灵力为重楼治疗,女娲托腮看着伏羲将飞蓬送入寝室,再转头也助了神农一臂之力。良久,伏羲回来时满是哭笑不得之色,确定重楼无事、魔界不需要费力换魔尊,神农才出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我跟飞蓬说重楼已无事,让他自己打坐疗伤了。”伏羲揉了揉额角:“还不是你的主意!决斗时重楼只守不攻,久而久之破绽显露、魔体尽毁,结果他自己撤了魔魂防御,偏偏飞蓬不知晓重楼破釜沉舟、自断退路之事,难免心生误会、血气上头,就真痛下了杀手。”下了手却又后悔不迭,不惜自伤也要收回秘法,在知晓重楼无事后,紧绷的飞蓬才真正松了口气。 嘴角抽搐了几下,神农默默捂住脸,女娲闷笑不已的戳戳他:“嘿,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说?” 神农抬眸摇了摇头:“还不是火候…再等等吧…还没到极限呢。”他表情郑重起来:“重楼没彻底绝望,飞蓬更远远未至真正心烦意乱之际,他们最好多反复几次。”伏羲、女娲沉默的露出了‘你真不是觉得重楼的惨状吓到你了才想多折腾他几回’的怀疑,而神农的神色那叫一个正直无私,令他们无语摇头自是不提。 魔界,九幽禁地,地皇书房 以魔魂之身被脸色冷凝的地皇带回来,魔尊一副低头乖乖听训的样子,神农眼皮子跳了跳:“行了,吾说让汝别去找飞蓬,你会听话吗?”重楼抬头满是决绝之色,神农挥手没好气说道:“所以,汝站这里摆啥造型呢,给本皇有多远轱辘多远去!”一阵风飘过,重楼的魔魂消失在原地,浑然不知在其走后,神农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收敛,反露出几分计划顺利、尽在掌握的笑意。 神界,看着沉寂的飞蓬,伏羲叹了口气,他去书房召来几位元老,说明了魔尊重伤闭关之事,赋予他们三皇级别阵图后,天帝下令神族最高层战力轮流守护神魔之井。回到寝宫,见飞蓬还在发呆,伏羲无可奈何的摇首,他走过去拍拍其肩膀:“真放心不下,就去九幽禁地。” “父神…”猛然抬头,飞蓬眸底一片迷茫:“我是不是…” 打断他的话,伏羲语气平和道:“感情从来无关坚强与否,特别,汝所成长之环境,早已决定你性格只是看似淡漠…终究不是先天生灵,又哪来得与生俱来之冷漠?”他幽幽一叹:“风云之子,心肠柔软,如今爱恨一体,动摇在所难免。” 眼中神光渐渐凝聚,飞蓬恢复往日之平静:“我没事,让您担心了…”表情似是冷漠,神将声线难掩愤懑道:“魔尊不是认定吾不敢杀他吗?!那就借机让他长长记性好了,反正…死不掉!” 天帝对自己神子的嘴硬颇感好笑,然他还是掩饰很好的和声揭过此事:“也好,你接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殒神秘法收回,汝似乎又有进境?” 飞蓬终于露出一抹笑意,他点头应道:“是的,父神,我大概要闭关千年…最近神魔之井在魔尊出关前应该不会太麻烦,正好女魃快突破了,长琴恢复也挺好,雪见进步颇大,不妨让他们都去转转。” 对于神将的建议,天帝哑然失笑,伏羲伸手揉乱其子柔软的黑发,终在飞蓬忍不住抬头欲阻时及时松开:“那便依汝所言,你放心闭关吧。” 神魔之井 接下来的千年,兴致冲冲去神魔之井向天界第一神将请教的各方强者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而众位神族高手也深切体会了一把被各界势力当成软柿子挑的经历。 冷脸将妖界来挑衅的大部分高手丢入雷火之海,火魔神祝融磨牙:“混账,都以为我们好欺负是吧!”黑着脸的众位魔神齐齐出手,风魔神禺疆风助火势,雷魔神雷泽主加重电光,水魔神沧溟以水导电,土魔神后土毁去魂魄,于是,现场便惨叫声此起彼伏,最终空余一井凄凉冷清。 后土深深叹了口气,分外怀念在鬼界的日子,心底不由给主动顶替他跑去幽都的共工记了一笔,祝融忽然眼神一凝:“打开阵法…”他灿然一笑:“我家长琴来了。”大家有些无语的瞧了一眼炫儿子的火魔神,却还是从善如流,真心希望长琴能带来好消息。 可阵法打开时,众神表情一怔:“飞蓬?!” 与长琴一道来此的神将笑着颔首:“麻烦各位替吾守卫千年了,都回去好好放松一下…长琴会跟着我的,雪见、龙葵去鬼界一会儿就到。”顿了一下,他又介绍了一下身后的姜维:“这是吾之弟子伯约,还有子龙,都是玉衡军最近新人,此番正好带他们见识见识各族战法。”长琴站在最后,他指了指赵云对祝融轻轻点头,几位魔神恍然大悟,看来这位就是长琴选定的副手了,再瞧瞧笑容温和的姜维,五神面面相觑,无须说就各自找着合适的见面礼。 在飞蓬的点头示意下,姜维收下了众位长辈所赐,最后待五魔神离去,飞蓬弯弯眼眉:“我才出关只见过父神就赶来此地,没来得及去玉衡军驻地,倒是有几分不解…”他饶有兴趣问道:“长琴…老实说,汝怎么把子龙从辰轩那里撬过来的?” “辰轩神将的副手本来就有徐长卿和赵云两个,我只要一个来…”太子长琴拍拍表情有些诡异的赵云,语气带着笑意:“长卿的实力强,吾自不敢相争,再为头疼神务的辰轩出了几个主意,他终究同意了。” 飞蓬忍俊不禁:“狡猾!”他看向长琴:“境遇不同,未来亦不同…徐长卿身具救世之功,又兼有女娲神力,实际上他具备突破元老之姿,你是怕日后鸡飞蛋打才没有去抢吧?”被说中心事,太子长琴笑而不语,飞蓬想了想,忽然皱了皱眉:“话说回来,本将归来后培养了我族好些新战士,怎么发现…战将、神将、神官之职,随处皆是?” 闻言,太子长琴微蹙眉头,姜维、赵云对曾经的神界不甚了解,三神皆回答不了,倒是这时终于赶到的雪见、花楹、龙葵把飞蓬之言听了个清清楚楚,她们心底为徐长卿赶到高兴的同时,雪见出言解释了一番:“九天姐姐和我说过…当年三族时期战将即神将,也就句芒、蓐收和你们几个在战场上风生水起的神族新秀有此称号…后来将军下界转世,精英战士非堕魔便退伍,军界就乱了,九天姐姐她们又因为葵羽、沧彬两位离去而忙于军务也懒得管。至于政界,五帝才上任,有心无力,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托腮点点头,飞蓬眼底滑过一缕暗芒,他抬眸轻笑一声:“这样乱糟糟可不好,吾神界并非除长老院或八国之主嫡系外,大部分魔将都活不过万年的混乱魔界,高层空闲之时不妨斟酌一二如何统一职位…”言语随其神力化为一道讯息被送入直通神界的细小空间裂痕,长琴、姜维、赵云、雪见、花楹、龙葵不免为定然会焦头烂额的最高层默哀了一下。 魔界,魔宫主殿,扩大的书房 重楼鼻青眼肿倒地喘息,语气有些委屈:“你们发什么疯呢!”才出关就迎来当头一个禁锢阵法,以及劈头盖脸打下来的拳头,魔尊的内心简直是崩溃的。 “哼,你还委屈!”赤霄翻了个白眼:“这千年,你的魔务大家都帮你代劳了,汝只需要稍微看个一天就能全部解决。” 重楼眼神一亮,骄虫狠狠一脚踹在他腰间,他阴测测一笑:“我去找飞蓬求教,结果因为你被迁怒了,呵呵!” “咳咳…”重楼歪头尴尬一笑:“但你不也有进步吗…嘶,再来我还手了啊!”身形一闪,魔尊周身恢复完好。 骄虫磨牙道:“是啊,进步不小…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浑身酸痛,都快成心理阴影了好吗?!” 一道灵光闪烁,重楼的头发爆炸,他倒抽一口凉气:“女丑,我没得罪你吧?” “哼!”女丑黑着脸:“你是没得罪我,然骄虫因你被飞蓬迁怒,他被虐完回来就和我平手了!” 重楼摸摸鼻子,他瞧向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骄虫、女丑,然后说了一句让前者脸红、后者暴走之语:“看你们这么有夫妻相,怎么还没成亲?”一直没动手的瑶姬、葵羽、沧彬至此再止不住笑意,赤霄亦肩膀直颤,书房内一阵轰然爆笑,气氛大好。 大家坐在座椅上,重楼晃了晃酒觞里的美酒:“怎么没见女娇?” 众魔脸色一致古怪起来,他皱眉不解,瑶姬干咳一声,耸耸肩道:“女大不中留,会情郎去了!” 重楼一愣,放下酒杯托腮问道:“哦,女娲娘娘复活了大禹?”见诸魔纷纷颔首,不由失笑:“这倒是个好消息…咦!”魔尊抬眸面露惊异之色看向结界之外:“女娇把大禹带到魔界来了。”众魔面面相觑,都摩拳擦掌准备给大禹几个考验,重楼笑着打开结界,传音让女娇不用客气直接带大禹进来,不久后书房内先是闷哼不断,后又欢声笑语,自在意料之中。 末了,重楼再度准备去神魔之井,诸魔皆张嘴难言,事到如今,他们都已知晓飞蓬现下之情况,只是想破脑子都想不出何有破局之法。瞅着重楼风风火火的背影,知情者相对无语,终只能寄希望随时光流逝、岁月无痕,重楼之痴心可将飞蓬心底之伤淡化消弭,最终雪融冰消,还一片阳光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甜吧?求大家给点推赞评论,么么哒 第164章 第二十二章 草色全经细雨湿 神魔之井 妖族、龙族联军来此挑衅以求出名与进步,却正好撞上复出的第一神将,以琴音灭杀所有敌人,飞蓬轻轻呼出一口气,雪见、龙葵、花楹、姜维、赵云满眼惊叹的回神。然而与神将联手音攻的太子长琴放下凤来琴,他语气淡漠笃定道:“空余杀意,却无心音,将军,您不在状态。” “呵!”飞蓬轻叹一声:“本以为这次闭关能有点效果。”他语气带起几分自嘲:“结果还是…放不下!” 不知情的姜维、赵云满脸迷茫,知晓原因的雪见、龙葵、花楹都沉默不语,唯太子长琴轻轻浅浅一笑:“风飘逸灵动、从不停留,您何苦作茧自缚?”他的声音带着一缕漠然:“不能杀,还不能揍吗?一顿不够那就天天去,总有一日能把气顺了!” 雪见、花楹、龙葵眼眸一凝,齐声赞道:“善!” 空间壁障外,才赶来的重楼正好把此言收入耳畔,他张了张嘴,以全新的目光瞅了瞅太子长琴,再转向表情复杂堪称瞠目结舌的飞蓬,一步踏出现身于众神面前。在大家古怪的眼神下,魔尊干咳一声,说出先前接到之消息:“炎波传讯,他们这两日渡劫,地点…”表情扭曲一下,重楼扶额道:“他们用秘法逛遍了好多世界…终定于本源仙界。” 飞蓬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以照胆划破虚空,身影消失在井内,重楼苦笑摇首,连忙以空间法术追了上去,最后只看向笑容平和似乎自己并未怂恿神将的太子长琴,留下一句叹息,让知情人无言以对:“求之不得!”一神一魔先后去了仙界,自是不知一脸懵然的姜维、赵云在知晓真相时,先勃然色变、后又哑然无语之反应。 本源仙界,界主仙帝昊天正以水镜观察两位九泉神器渡劫之情况,此二者之天劫非魔非神,自然特殊之极。其实不止是他,所有的先天生灵在发现天道有变时,都隔空投来视线,观看这前所未有的雷劫,而神器之主飞蓬、重楼一前一后赶到,亦在情理之中。最后一道雷劫,神器之本体从神将、魔尊体内飞出和器灵融为一体主动向上迎去,在一声厉响、一片模糊后,再度出现的照胆、炎波身上多出了属于真正生灵的气息,再一瞬,重楼、飞蓬、照胆、炎波都消失在原地。 空间乱流中以结界另辟一地,重楼有些哭笑不得:“所以,炎波你就把焱烽落在其他世界了?还是个没有灵气只有武功的小世界!” 炎波振振有词道:“他实力是足够了,但招数不够强,低武世界正好可以补全这唯一的破绽!” “呵!”当我不知道你是想和照胆过二人世界才嫌弃焱烽多余吗?!重楼翻了个白眼,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一个小世界里苦苦磨练自己攻防技能的徒弟,他毫不犹豫棒打鸳鸯的把炎波丢了过去:“那你就陪着焱烽飞升吧,到时候从飞升后的城池自己到炎波神泉淬炼去,等淬炼完再见照胆!” 闻言,照胆的嘴角扯了扯,重楼回过头,其表情瞬间变成平和温柔,他瞧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飞蓬,弯弯眉眼没有说话。飞蓬笑容收敛,侧过头看向照胆:“我送你去照胆神泉,早日淬炼吧。”照胆轻轻摇头,他眼神坚定的直言自己准备直接飞升去神界,然后一步步不走捷径的稳步修炼,飞蓬幽幽一叹终是同意。送走照胆后,飞蓬皱了皱眉道:“本将以为,魔尊公务繁忙?” 重楼耸耸肩:“之前千年的魔务,有赤霄他们帮我代劳了,吾是审批完才出来的…”他眨了眨眼睛,笑得平静又坚定:“飞蓬,你去…”魔尊神色一僵,只因面前的神将嗤笑一声,身影已融入风灵瞬间消失,深吸一口气,重楼未敢丝毫迟疑启动了空间法术,尽管飞蓬很是注意,但空间的细微波动还是给了他提示,哪怕距离已不短,魔尊还是如愿以偿的追逐着神将。 一追一赶,从仙界到人间,再到各方妖界,最后是鬼界,不愿意把对方带到神界,化为清风自在灵动的飞蓬心底颇为怏怏不乐,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空间壁垒内笑容温柔的重楼,他磨了磨牙,直截了当的冲入能全力出手的混沌。 想起太子长琴的话,重楼不由心生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刚入混沌深处,就兜头遭遇一个巨大的黑影,魔尊本能侧身躲了过去,他定睛一看,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飞蓬你…嘶…”后仰翻身,重楼险险避开了飞蓬照脸抡的一记风灵重剑,其语气艰涩道:“飞蓬,你就这么不能容忍我跟着你吗?”他一边退一边防御:“居然连形象都不要了。” 飞蓬先是一愣,其后他脸色更寒、下手更狠:“魔尊说笑,本将在汝面前,哪里还有形象可言,没成为全六界高层的笑话就不错了!” 说错话的重楼没敢再躲闪,被连连拍中的他闷哼一声,模糊的言语流露出来:“不,我没其他意思…唔…飞蓬…重剑…和你真…不搭啊!”身体不多时就青青紫紫,然殴打还没停息,被揍的头昏脑涨的魔尊却断断续续道:“真…的…你…换回轻剑…怎么戳…随便…”蓝眸里的怒意渐渐消去,听着对方凄凄惨惨戚戚的闷哼和恳切的话语,飞蓬的唇角不自觉弯起,哭笑不得之色在眸底隐隐闪现,其心情陡然好了不少。 最后一记干脆利落的重击砸在脑后,重楼红眸一睁就昏了过去,飞蓬站在原地见其摔落,不由伸手想拉一把,却蓦然一僵又缩了回来。只是快落地时,他还是没忍住以风灵托起魔体没让重楼直接砸在地上,相反,动作轻柔将之安置在地面上还费心设下一个保护性结界,神将末了回头看了魔尊一眼才飞身离去。 再清醒,重楼揉了揉额角,魔力流转全身,瞬间就治愈这些看似恐怖实则浅显的皮肉伤,魔识扫遍各界,没能发现神将的踪迹,魔尊苦笑一下没有觉得奇怪,飞蓬显是不想被自己搅扰,才连神界都未回:“你到底…去哪了呢?”重楼轻叹一声,干脆动身走遍飞蓬常在之处,可神魔之井、神树、照胆神泉尽皆无那抹蓝影,魔尊反倒是遭到几位神界好友如九天、夕瑶、辰轩不加掩饰的白眼,他讪讪一笑,自觉的快速离开了神界。最后又回到唯一有可能的混沌,重楼走遍很多秘境未发现飞蓬踪迹,他脸色沉凝下来,心底已确定了答案——流殊秘境,事实上,其想法也的确没错。 流殊秘境,三皇别居,书房 飞蓬正面带温和的笑容,平心静气为三皇煮茶,半晌后,神农似笑非笑道:“说吧,除了伏羲,你还拉了吾与女娲,是何事?” 飞蓬笑了笑,直言不讳对三皇说起了神界现在的职称混乱之现象,伏羲、女娲若有所思,神农托腮笑道:“原来如此,魔界那边…”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神农祭典,哼,举办的不止是魔都,各方魔将之领域也是如此,且提前一个月,由重楼派往各地驻守的负责人监管,开始有意挑战魔将之位者相互的争夺赛,并从中决出最强的十个。” 神农抿了一口茶水:“最后一天,魔域之主守擂迎接连续不断的十场挑战,若是不败便继续担任域主之职,但若是败了…大部分即为死亡。”地皇轻轻一笑:“据我所知,除却与长老院、八国高层有关系的魔将,多数坚持万年也就陨落了,如此来来回回形成轮回,吾魔界…人才辈出!” 神色凝重的微微颔首,神将看向天帝,伏羲放下茶盏:“吾神族…终究不是好战成性、嗜血成狂的魔族,此法可以借鉴,然见血汝自己斟酌…”他手指微动,金光闪烁将话语化为圣旨:“传朕旨意,神族即日起重整职位,十位初代元老不变,余下称号者仅保留神将二五、战将五十、神官一百,一切全凭实力,交由第一神将飞蓬全权处理。” 飞蓬蓝眸掠过一抹锐利绚烂的战意,他起身拱手一礼:“遵命!” 伏羲露出欣慰的笑容:“既然急了,就先回神界吧…”没有反驳,飞蓬躬身一礼,笑容璀璨明亮的退了出去。 女娲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慨叹一声:“想来这一回,神族那边会很精彩。”伏羲笑而不语,神农眼神发亮自是不提。 流殊秘境门口,重楼终于踏出空间壁垒:“飞蓬。” 神将抬眸时明锐的眼神令魔尊愣了一下,他面露恍惚之色,真是…好久没有见到对方这般纯粹又锐气十足的样子了,直到凛冽之音入耳,才堪堪回神:“魔尊,本将还有事,汝想战就另择他日。” 重楼红瞳滑过一抹好奇:“神将能直言否?”顿了顿,其又补充一句:“若是神族秘密事务,就当本座没问。” “并无大事…”飞蓬语气坦然:“不过是本将奉命整顿神族内务,统一现今混乱之职位罢了。” 恍然之色闪过,重楼抬手便划出一道空间裂缝,飞蓬愣了一下,对面正是神树!魔尊身影消失当场,唯有一句笑语留下:“本座就不耽搁神将时间了,如此当为吾先前阻拦神将之赔礼,再会。” 飞蓬抿了抿唇,表情略有复杂,可他还是未曾犹豫就身形一闪,直接进入神界,通道在背后无声无息合拢,神将弹指送出风灵,本身则顷刻便至神树树顶。一日后,神族众高层集体齐聚,水魔神沧溟、风魔神禺疆、雷魔神雷泽主、火魔神祝融、土魔神后土、句芒、蓐收、羲和、常羲,连水神共工都匆匆忙忙从鬼界幽都赶回,五帝、九天、夕瑶、辰轩和未成元老却板上钉钉的长琴、女魃、雪见,以及五灵神君也都在此处。 飞蓬拿出圣旨,早就被神将的通知弄得焦头烂额的神族高层倒是不奇怪,只是对于大战方式各有建议。一番讨论后,少数服从多数,飞蓬对夕瑶点点头,守护神女微微一笑全力运转神力,神树发出恢弘的灵力,在眨眼之间笼罩整个神界,伏羲威严的声音响起引着神界的法则与之相应,令所有神族都明白此为天帝谕旨——“传朕旨意,神族即日起重整职位,十位初代元老不变,余下称号者仅保留神将二五、战将五十、神官一百,一切全凭实力,交由第一神将飞蓬全权处理。” 在诸神族族人众说芸芸时,又一股神力笼罩,不同于散去的恢弘神树之力,却轻盈飘渺、无处不在:“本将飞蓬,奉命整顿吾族职称混乱之现象,今与高层探讨后决定,百年后于龙潭神泉范围进行大战,并请烛龙尊神为督战,能遏制神泉排斥入场者方有参战之机,望我族各位强者量力而行。” 龙潭 “噗!”正悠哉悠哉痛饮的烛龙直接被呛了个半死,一双龙目于呛水中溢满了本能的眼泪,一如他现在的心情,好不容易喘过气,在对面的神子钟鼓同情又忍笑的眼神下,烛龙咬牙切齿离开神界,只一句低语随风而逝:“有其父必有其子,伏羲,哼!” 不提去找伏羲要‘劳务费’的烛龙,烛龙走后,现场又多出一人,或者说,是一魔。钟鼓整个龙都僵住:“魔尊,父神才走,汝若是…” “本座不是来找他的。”重楼摇了摇头,他似笑非笑道:“汝将吾那实力尚弱的弟子,还有化为生灵从头修炼的照胆、炎波之灵丢在空间乱流,可还记得?” 眼睛无辜的眨了眨,表情腼腆又羞愧:“咳咳,晚辈忘记了。” 钟鼓意图蒙混过关的意图被重楼直接打破:“所以,本座来和你好好说话,而不是直接动手。”他弯弯唇角:“本座的弟子已经飞升,还缺了一件称手的兵器,本座欲以烛龙之子逆鳞为主材料。” “……”钟鼓和重楼大眼瞪小眼儿半天,不得不认命低头,少顷,钟鼓疼的眼泪都出来了,重楼满意接过亮晶晶的逆鳞,拍拍他的龙头道:“告辞,顺便告诉你一声,别委屈了…汝父曾被天帝拔过一次逆鳞,本座总比他下手轻!” 重楼的身影消失在神界,钟鼓无力的趴在桌案上,良久后,烛龙才回来,从其子口中知晓一切,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怒吼了一句:“伏羲、神农,你们两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混账!”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不是特别甜23333?求推赞评论O(∩_∩)O~ 第165章 第二十三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 一百五十年后,魔界,魔宫主殿 以闭关为名为自己的弟子淬炼神器,重楼出关后第一件事不是将魔刀送过去而是召来青竹:“神界那边,飞蓬整顿的结果如何?” 青竹躬身一礼:“尊上,目前神界一方所有职称尽数统一,元老不变,神将之位确定人选为飞蓬将军、九天玄女、夕瑶玄女、辰轩神将、五灵神君、乐神太子长琴、昔日人族公主女魃、新神族领袖雪见…”她语气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还有照胆剑灵。其余位置,空缺很多。” “空缺一半还多?果然是飞蓬的性格,实力为限,宁缺毋滥!”重楼的口吻相当笃定:“还有战将之位,玉衡军应该没有主动去争吧?” 青竹颔首:“除却徐长卿、姜维、赵云在飞蓬将军授意下去挣了个称号,再主动推拒到手的权利归来,其余玉衡战士…飞蓬将军说了任凭自由,却无一参与大战,都不愿意自己统领他人而退出玉衡军。” 没有露出惊奇,重楼只托腮微微一笑:“从三族至今,几十万年的信仰,同伴比一切权力都重要…”想起自己的血覆,魔尊幽幽叹息:“我这边,又何尝不是如此?”不愿意领魔将之位分于各地,就干脆留在了炎波神泉深处,时不时同游魔界险地,发现资质好的孩子,就搭把手送到暗星,有什么发现亦是送至暗星,若非他们的存在,自己的魔尊之位怎么可能从始至终稳固。 想到自己达到三皇境界后,总结出来送至血覆的种种秘法和资源,重楼唇角弯了弯,哪怕日后自己陨落,血覆也绝对不会出事,几十万年的岁月沉淀,从不分离的他们,哪怕遇上长老院那帮老家伙的围剿,也能杀个七零八落、扬长而去,完全可以放心。 “嗯。”青竹低低应了一声,又补充道:“尊上,神官一百…飞蓬将军和神族高层的分法,是最高层十,为昔时神族老一辈神官与五帝,其下高层二十,中层二十,底层五十,皆已定下,依旧掌管政界文事。” 未曾多在意的轻轻点头,重楼挥退青竹,又通知溪风送来魔务,在轻轻松松审批完后,其接到了游弋的禀报。 “所以,那五个准备参加这一回的神农祭典?”重楼饶有兴趣的叩敲桌案,在游弋回答‘是’时,他轻笑一声:“既如此,本座亲自出席一回祭典好了…”语气停顿了一下,魔尊又问道:“焱烽,现下怎么样?” “主上,少主飞升到魔将天域的领地一百五十年了。”嘴角抽搐了一下,游弋表情有些无奈:“纵然他才上来就有低级魔将的修为,在仇敌的地盘内,也是寸步难行。若不是有千年内不得对飞升者动手的禁令在…” 托腮粲然一笑,重楼口吻玩味:“这样才有挑战性嘛,若非如此,本座何必利用魔界法则,改变他本来该至之处?”游弋眼底闪烁同情,魔尊手一翻,一柄闪烁寒芒、绝非凡品的魔刀出现:“游弋,给急着去神泉淬炼的炎波带句话,若他不能将得此神器的焱烽一道带出天域领地…哈,那他就在炎波神泉给本座淬炼一万年吧!”游弋接过神器,他脸色郑重的躬身一礼,便利用空间法术离去。 天域城,魔界为新生魔族与千年不到的飞升者营造的集体住宅群,一间房间内,炎波面沉似水道:“重楼真这么说的?” 游弋表情有些复杂:“是的,大人…主上的意思…” “哼!”炎波冷脸嗤笑一声:“吾不可能任由那孩子陷入生死危机,这一点他很是明白,却还是让汝特地传话过来…”他手指拂过魔刀,深吸一口气:“自己徒弟,他可真能狠下心!一个低等魔将仗着传承秘术和神兵利器,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逃离一个区域…哪怕千岁不到,都定然有魔将愿意冒大险,更别说魔界条文有补充条例,如有千岁不到的族人利用保护恶意挑衅,则再不处于魔界法令的保护范围!焱烽…注定举世皆敌!” 低头避开炎波愤懑的目光,游弋声线平缓:“魔界至尊唯一弟子,如斯荣耀当以鲜血铸就,您算是看着少主长大,应该不希望…其身份传开后被六界看成纨绔子弟吧?” “啪!”把魔刀砸在桌案上,炎波看着游弋似笑非笑道:“呵呵,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游弋抬起头来一愣,炎波神器之灵笑意森寒:“我挺中意那个孩子的,重楼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所以,暗星汝这一支的势力,未来在炎波神泉范围所获灵物,比先前多三层,如何?”作为炎波一缕泉魂所化神器的器灵,炎波淬炼成功将比重楼更具有神泉控制权。 沉默良久,游弋始终没敢答话,反倒是魔尊的声音隔空传来:“哈,炎波,难得看你这么愤怒的样子!”在炎波炸毛前,重楼语气一肃:“行了,我怎么可能让吾之弟子陷入死局?游弋,即日起暗星以阵法、幻术、药物等种种方法,引导其后追杀之魔分批赶上来,给焱烽足够的恢复和进步空间,如斯方法当压榨其潜力化为实力。只一点,游弋,汝不能和焱烽照面!” 游弋松了口气:“是,主上。” 炎波则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末了还是没忍住的吼出声:“重楼,你个混蛋!” 对此,重楼只回以一阵大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而炎波、游弋都能感受到结界的消失,以及…站在门外的焱烽。游弋微微颔首,以最快速度离去,炎波将焱烽迎进来并将魔刀送给他,身具赤子之心、性格一如往昔的青年笑得感动又欣喜自是不提。 神农祭典似往常举行,只这一回高等魔将层级的人才选拔,最后十个魔族高手胜出时,在场者有幸见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尊——赤发血瞳,张扬肆意,重楼的笑容桀骜不驯,其肃杀酷烈的视线掠过四周,所有魔族皆低头以示臣服,最后眸光凝聚在五个表情看似平静、实则傻掉的老部下身上。重楼红眸滑过一缕笑意:“汝等十位,若有意可加入本座或长老院麾下,如不愿亦可去藏经阁最高层选秘法三种,本座另赐汝等宝物各一。” 反应过来的十位魔族优秀族人,集体选择了加入魔尊麾下,重楼微微颔首,宣布祭典结束后,命溪风、玄霄、青竹、五灵询问其擅长之事以安排职位。夜晚,五位小世界一步步闯荡、终飞升到神界者正心潮起伏、难以入眠,就被侍者分别敲响房门,言魔尊有请。 齐聚一堂,发现他们难以掩饰的拘束,重楼莫名有些悲凉,摇首压下心底的冰冰凉凉,魔尊直言说明当年的情况,部下面露恍悟之色,重楼轻轻颔首并传出当年功法最深一层的秘法:“汝等既为本座嫡系,便有资格往藏经阁最高层一行,寻找一些合适的辅助功法配合即可…记住,贪多嚼不烂。” 挥手让他们退下,魔尊的眼神扫过血腥拼杀的焱烽,他轻轻浅浅一笑,又探出魔识进入神魔之井,却发现此处守护的是五魔神,闲谈时说起飞蓬都有叹息之意,言神界初初统一职位,一团乱麻之状不知何时才能彻底摆平,神将千年内大抵是很难出天都了。脸色陡然暗黑,重楼起身在殿内转了好几圈,他一咬牙目露坚定,喃喃自语:“飞蓬,我的空间法术,进步真的不小…所以你放心,神魔之井一定能修好。” 身影转瞬即逝,神魔之井内,五魔神一脸懵然被束缚在原地,下一刻他们集体睁大眼睛:“魔尊!”周遭空间,特别是神界入口至中央的部分片片龟裂,最终化为细碎的齑粉飘落下来,显现出的是一片元老级别也难以看清远处的混沌。五魔神倒抽一口冷气,几近惨叫道:“魔尊你个疯子!” 充耳不闻的重楼直到神魔之井塌了整整一半,另一半也摇摇欲坠时,才回过头语气纳闷:“飞蓬怎么还没来?” 回答他的是破开混沌亮起的一抹森寒剑光,直指面门、毫不留情:“魔尊汝找死!”赶过来的飞蓬简直被气炸,第一时间直接动用风湮之剑,他追着反应过来一脸喜色又转身就跑的重楼,气昏头的怒喝道:“有种给本将停下!” 看着飞蓬、重楼一追一逃在神魔之井范围内不停兜圈子,再瞧见四周一点点恢复却没被飞蓬注意到的空间,五魔神深深的叹了口气,内心几近生无可恋的崩溃想到:飞蓬,我们几个就被你给忽略了吗,先把我们放下成不?!最后一语被不约而同的吼出声,飞蓬这才注意到他们以及恢复大半还在继续修复的神魔之井空间。神将讪讪一笑,他停下来挥手斩去束缚,魔尊站在其身后不远处,因为逃命速度太快而剧烈喘息着,其干咳一声:“飞蓬,马上就好,别生气了好吗?” 恼羞成怒的飞蓬转头,语气几近磨牙:“魔尊,本将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他拉着五魔神抬腿就想走,重楼脸色一急正待再言,就见祝融等神把自己衣袖从飞蓬手下抽了出来,齐声道:“不不不,神魔之井作为两界要道,正需要神将镇守,神界那边不过是小事,就我们为神将代劳了吧!”飞蓬表情一怔,便被五魔神利用秘法瞬间消失之行为惊得目瞪口呆。 默默松了口气的重楼在心底感谢了一下五魔神的识相,飞蓬回头狠狠一拳正中其腰间将他捶倒在地,耳畔传来怒火熊熊的声音:“还手!” 明白飞蓬意思,重楼现今情况哪里敢反攻?连防御都没有,结结实实的任由飞蓬狠狠揍了一顿,他身上充满被剑划出的乱七八糟血痕,重楼剧烈呼吸着断断续续喊道:“…飞蓬…唔!” 脸朝下狠狠摔在地上,神将瞅着魔尊,对方瞧不见的眼底,满满都是羞恼:“魔尊当真好样的,今天汝能为逼本将出来毁了神魔之井,那明日是否就能打上神界?!” 跟破布袋一样趴在地上的重楼艰难翻了个身,红眸正好对上飞蓬化为淡漠的蓝瞳:“哪怕三皇不管,神将一日尚在,神界就稳如泰山,这个道理,本座比谁都明白,更何况…兽族旧仇已报,两族如今只是立场不同与多年宿怨罢了,吾怎可能为一己私事挥军攻打神界。” 深深看了重楼一眼,飞蓬眼底的冰雪悄无声息地消融少许,音调却依旧清寒:“既如此,魔尊请回吧。”重楼抿抿唇,看着对方弹指之间显露的阵纹,知晓飞蓬有意重新布阵,自不敢留下搅扰,魔尊转身离去的身影颇为寂寥,浑然不知在其身后,神将无声的叹了口气。待星罗棋布的阵法遍布神魔之井,飞蓬开启防护,打出一个水池,沐浴更衣后躺在地毯上,他目光空茫的望着混沌的天际,良久后阖眸渐入沉睡。 “…飞蓬…飞蓬…”耳畔隐隐约约传来蕴含淡淡笑意的轻柔喃语,手指摩擦拨弄着神印,被环抱的身体愈加酥软无力,一次次不轻不重的占有攫取,温热之感传至四肢百骸,从里到外全在对方掌控之中…水光遮掩的视线愈加模糊,浑浑噩噩便随本能溢出破碎的低吟,揽在腰间的手抱得更紧,对方低低一笑,俯首撬开齿列,近在咫尺的红瞳透露明显的温柔,涟漪微漾下的眸底透着些许迷茫和希冀,回应唇舌火热的纠缠,终放任自己沉浸于这一刻的温情。 骤然从梦中惊醒,飞蓬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他苦笑一下,轻喃道:“差点忘了…你其实也有很温柔的时候,但若三皇没有插手,就这么继续发展下去…当时还抱有幻想的吾,终究只会迎来是最绝望的未来…”神将低叹一声,语气有些自嘲:“温柔才是汝最厉害的毒-药,现在依旧如此。”其起身时,蓝眸恢复平日的冷静,再无一丝动摇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这一章是不是很甜甜哒,双更求评论热度~O(∩_∩)O~ 第166章 第二十四章 却话巴山夜雨时 神魔之井 送走适才联袂来向自己请教的钟鼓和瑾宸,并从瑾宸口里知晓帝俊新收了一对双胞胎为弟子,正巧这对双胞胎是雪狼族,还叫苍炎、苍风且与闻名已久的四凶兽关系甚好后,飞蓬孤身时忍不住弯起眉眼,心情难得大好的他阖眸闭目养神,直到—— “主人。”未有意外的睁开眼睛,照胆站在身边:“您培养的那些个孩子…现在活着的是十多个,已被吾带入本源仙界,有徐长卿的介绍信,他们全部拜入蜀山派,以其资质悟性,您已无需担忧…还有,兰林死于一场厮杀,我查过了,确实和魔尊无关。” 微微颔首,飞蓬轻叹一声:“修道之路,险阻重重,也是正常…陨落的那些,死因你打听过了吗?” 照胆递上一张纸:“全部查过了,也以占卜之法核对过了,这是…仇敌的生辰八字。” “那就你动手吧。”飞蓬没有接过来,只挑了挑眉:“天道因果术,是非善恶自有定论,不该死者自不会死,也算公平合理。”照胆面色肃然的阖眸,无声无息引动的因果加诸于生辰八字之上,有一半多的名字,字迹越来越淡最终化为乌有,另一边坚如磐石未曾动摇。飞蓬弹指将纸张化为飞灰:“如此,足矣…那些孩子日后的着落,就由其自身决定,本将不会插手,有缘…再见。” 魔界,魔宫主殿 “他们几个…调动关系去查了以前仇敌的情况?”重楼表情淡定的问道。 青竹恭声道:“是的,尊上…似乎他们有曾经生死与共的同伴,死于那几个魔将之手。” “呵…”魔尊淡漠一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死了,怎么可能不报复…”他托腮看着笔下的文件:“下去吧,此事依照旧例,提供给麾下魔将…足够的功法、资源,复仇之成败生死,全凭其自己。” 鲜红的朱笔写着——千岁不到的天才飞升者焱烽,疑似得到我族陨落高手传承,在遭遇重重阻杀过程中结识几位好友,于看重其潜力而雪中送炭的背后几方势力支持下,怒告几个魔域之主违反禁令追杀迫害于他…魔尊托腮想了想,嘴角扯起一个玩味的笑容,他批令各打三十大板,并特批此子参与下一期神农祭典。 如此,终究解决完手头现有事务,重楼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想起自己上一次毁了神魔之井被飞蓬暴揍,他勾勾唇角:离从小世界归来,迄今近四千年,飞蓬明知自己交出底牌还是没真正下杀手,甚至态度有所松缓…红眸露出渺茫却跳跃的希望,重楼以归来的炎波血刃本体划破空间,转眼,神魔之井已至。 抬眸看见的是飞蓬平静无波的眼神,重楼神色一滞,敏锐的发现对方身上比之一开始毫不逊色的疏离,他张了张嘴心急之下赶忙说道:“飞蓬,我绝不会对神魔之井动手了我保证你别生气!” 表情很是淡然,这句话没有带给飞蓬一丝一毫的波动,他只是很沉静的看着重楼道:“魔尊说笑了,你我既为敌人,做什么都很正常,神魔之井若毁,本将自会请父神将之封印。” 脸色蓦然一白,重楼勉力压抑下去,他状若无事道:“别这样,我真的不会这么做了,飞蓬…” 魔尊之言被神将轻笑一声打断:“没什么,只是魔尊…本将当真不明白,汝这样纠缠下去,有何意义?”其眼神一片透彻的淡漠疏寒,劝解的声音平稳笃定:“神魔永生永世,若就此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何尝不好。” 红眸隐现绝望之意,却还是不肯放弃,重楼死死咬唇,直到腥甜入口才恍然清醒,魔尊深吸一口气直视对面的神将:“飞蓬,你真的…连现在都不能忍受吗?我究竟…哪里触怒了你?” 重楼的语气带着一丝丝颤抖的恳求,令飞蓬眉心微凝,他按了按额角,语气平和道:“魔尊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本将终究无法释怀,更不想再有无谓纠葛…”在重楼出言前,他蓝瞳滑过一缕复杂之色,提前将其言阻回去:“本将只想问魔尊一句,如果心魔发作前,你成功撬开本将的嘴得到封印解法,那在汝一统神魔两界后,会如何对吾?” 重楼的面容先是一愣,然后渐渐变为苍白,飞蓬语气冰冷:“有上次攻占神界的经验,又已抓住本将这个最大的威胁,魔尊自然着手令两族融合…到时,本将这个曾经的第一神将更成为两界禁忌,为防神族高层甚至是天魔族知晓消息而升起异心,自不能被除魔尊外的任何人看见,故以魔尊性格,恐怕会将本将囚禁于你本体空间。” 他眸底掠过一缕自嘲的暗光:“但本将…因最初一念之差,天帝神子为一己私欲舍弃神界,后又沦陷于敌人施舍的虚假温情泄露封印解法为魔尊做嫁,致使神族沦为魔族附庸…”神将疲倦的叹了口气:“魔尊,汝到时候会给本将解脱之机会吗?” 飞蓬低低一笑:“不,你不会!魔性自私自利,特别在汝心底,是吾负你在先!”重楼脸上血色尽褪,他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神将轻笑了一下,以冷静似乎事不关己的声线判决最终的结局:“实力不复、封印加身,逃不掉死不了,本将只能沦为魔尊的禁脔玩物,终生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也不知道魔尊那时留下来的,可还是本将?” “别说了!”重楼捂住脸跌坐在地面上:“…飞蓬…飞蓬…”字字泣血、句句锥心,魔尊的声音带着绝望至极的哭腔:“求你…别说了!” “永生永世,两不相负…果然只是最美丽的谎言!”其蓝眸闪烁失望,又化为庆幸,神将轻叹一声:“我当真很庆幸,三皇算出你我死劫后插了一手才令心魔暴动,不然这个结局便是注定…”他摇首道:“最好的结果不过是汝胜券在握而表露心意,而吾自嘲后选择相信,再找机会借吐露心声令汝处于震惊中以破解神魂封印…” 飞蓬看着抬眸眼圈通红的重楼:“那时必然已过去良久而吾死志已决,拼得…不过是个神魂俱灭的机会,求的…是魔尊随之心丧若死。最后,失去魔尊的魔族,顶尖战力与神族再度平齐,久而久之神界才可能有光复之机会。当然,你我都看不见了,如是而已。” 剧烈喘息的重楼死死捂住心口,他眼睫上有明显的泪痕:“哈,我这还是首次那么庆幸一件事没有发生…飞蓬…杀了我…好不好?”其红眸充斥绝望,又闪现哀求:“求你,杀了我!” 沉默少顷,飞蓬忽而展颜一笑:“魔尊以为,本将那天用的是何秘法?”重楼一愣,飞蓬笑容收敛:“是殒神秘法!吾若真想魔尊死,汝当日便彻底湮灭!所以,还请魔尊勿要再纠缠本将。”飞蓬对自己心意的间接承认令重楼红眸一亮,然想起先前之对话又黯淡下去,飞蓬则再未说什么,只是收起阵法展露直通魔界入口,神将显而易见的送客之举令本就心神俱疲的魔尊垂头丧气离去,其背影之萧索简直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自是不提。 送走重楼,飞蓬深深舒出一口气,此番,魔尊不会再来,那么…千年、万年…你我终有彻底洒脱之时!嘴角翘了翘,飞蓬蓝眸露出了淡淡的慨叹之意,到时至交旧友同聚一堂,万望只有温馨,再无旧怨! 转眼数十年已过,面带寂寥的洒落剑尖血珠,飞蓬抚摸照胆神剑的剑身,对面来自他族的挑战者一脸狂热的躬身行礼:“多谢将军指教,晚辈受益匪浅。”飞蓬只淡淡一笑,出言示意身上气息升腾的男子尽快回去闭关,对方匆匆拱手为礼离去,井内终究只留一片沉静空寂。老样子沐浴更衣,飞蓬忽然皱了皱眉从地毯上迅速起身:“魔尊?”他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重楼眼圈青黑、面容憔悴之极,其眼神有些空茫迷离,强打精神对飞蓬点点头:“打扰了…”他揉着额角苦笑:“几十年,我完全不在状态,睡不着、醉不了…今日是地皇陛下把我直接扔过来的。”话音未落,一神一魔身边空间无声无息开裂让他们都吓了一跳,结果其中只传出一张字条,正是神农的笔迹‘飞蓬,汝当年如何调整,如今便麻烦教导魔尊一回,长老院集体向本皇反应,近年紧要魔务审批完全乱七八糟,现下已全部回炉重造。’ 神将张了张嘴着实无语凝噎,古怪的表情刺痛了以前从来没出过这种差错的魔尊,他面无表情的直接蹲在地上,几乎浑身都冒着黑气。飞蓬莫名有些想笑,他也确确实实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重楼骤然抬头死死瞪着他,眼神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怨念,成功令飞蓬笑得更欢了。 在重楼咬牙切齿拔出炎波血刃时,飞蓬终于收敛笑意:“就魔尊现在这个状态,还想和本将决斗?汝还是好好清醒一下吧!”一念之间风灵将其卷起,重楼一脸懵然被狠狠砸进地里,瞬时就出现一个大坑,与此同时,温热的水龙从天而降,并有结界升起,冰冰凉凉的声音传来:“地皇陛下是为魔尊着想,汝还是遵从的好。” 看着砸下来的热水,重楼抽了抽嘴角:“神将是嫌弃本座太难看了需要梳洗吧?” 飞蓬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魔尊相当有自知之明。”哑口无言的重楼没有再说什么,他把自己埋在水里狠狠搓洗了一遍,才换好衣服破界而出。 淡淡的酒香自不远处的桌案传来,飞蓬托腮看着面露惊讶之色的重楼:“实际上,地皇找错了人…”他语气冷淡道:“本将不是好转,只是不强求休息罢了。故而,本将能做的只有如此,就是不知…魔尊敢喝否?”不同于平时品酒所用的酒樽,此回拿出来的是较大的玉碗,魔尊没有回答,他拿起一边的酒坛,毫不犹豫先干为敬、再接再厉,神将沉默不语,其亦端起自己这边倒好的几大碗酒,痛饮接连不断。 酒碗偶尔碰撞在一起,发出清冽的响音,一神一魔之间两不相干的气氛在不时相触的朦胧眸光下渐渐消散,化为一丝丝甘苦的清愁…末了,重楼倒了下去,手中的空酒坛落地磕为碎片,发出的厉响将飞蓬猛然惊醒,他喘息一声放下酒坛,苦笑一下靠在椅背上抬首深深叹了口气。 “…飞蓬…”轻轻的低喃忽然传来,神将愣了一下抬首就发现是魔尊在梦呓,他睫毛颤了颤,侧头没有再看,只是声音还是源源不断传进耳朵里:“…飞蓬…飞蓬…求你…求你…”哽咽之音令飞蓬已不甚清醒的头脑一时发热,居然想要听清对方的话语,便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靠近了重楼。 耳垂贴近过去,温热的吐息洒在耳畔,飞蓬抖了抖又被对方梦中的哀求吸引:“求你…别死…我错了…求你…就一点反应…不要…”心底忽然升起怒火,迟了,太迟了!酒醉的人没有理智,神亦是如此,飞蓬抓住重楼的衣领,粗暴的把他直接拖到地上,身体半悬空之下,醉眼朦胧的重楼本能伸手去抱近在咫尺的飞蓬,于是便两个一起倒地:“…飞蓬…别死…飞蓬…别离开…我…” 被抱住的飞蓬身体僵硬之极,他勉力压下心底倏尔升起的不适,想要挣脱出对方的怀抱。可醉酒的魔尊似乎也察觉到其意图,竟死死抱住他不放,一句话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导致内心烦躁的神将瞬间升起森寒的杀机:“飞蓬,对不起,我心慕你,原谅我好吗…” “心慕…原谅…用你的命让我原谅吗?!”轻喃对方言语,飞蓬怒极反笑:“汝握有暗星、血覆,吾便不敢杀你,魔尊这般纠缠不休,不过仗着本将心软!”照胆剑芒散发旋转的风灵,将魔心一点点搅成碎片,听着魔尊因心口剧痛发出的惨哼,神将受烈酒影响的迷离蓝眸浮现杀意:“如斯心思不纯汝安敢谈及原谅?!魔尊之纠缠对吾只是折磨,若杀你搜魂并以雷霆之势灭杀汝之底牌,是不是就能结束一切!” 凛然杀意笼罩之下,重楼的反应令飞蓬愣住,嘴里明明模模糊糊喊着:“…飞蓬…疼…”他却把怀里的神抱得更紧,甚至在剑芒因其动作更深入心中、痛苦加剧时,其红眸一片迷惘,也仍然执着的不撒手:“…飞蓬…求你…别离开…疼…” 稍稍从怒火攻心的状态中清醒一些,飞蓬抿抿唇还是没有放弃,蓝眸闪过粉色光芒,惑心术无声无息启动,无形无色之灵力小心翼翼的渗入重楼身体,直到其血瞳再无一丝光明只有木然时才开口问道:“汝之名字?”学着当年重楼审讯自己时的所作所为,飞蓬从最简单的开始问起。 “重楼。” 对方表情空洞答道,见惑心术起效,飞蓬松了口气继续照葫芦画瓢:“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和飞蓬比武。” “……”神情复杂的沉默了片刻,飞蓬拧拧眉心,他果断跳过下一个‘喜欢谁’的问题,结果,发现自己完全不懂审讯的神将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晓该不该步入正题。 流殊秘境 因为此番时机特殊,三皇从头到尾都加以关注,仅仅短短的几天,从重楼、飞蓬开始喝酒到现在,他们的心情就跟人间的过山车似的,一会上一会下,简直哭笑不得。 瞧着飞蓬怔然的样子,伏羲抚了抚额头:“真是…你随便问就是,多好的机会,哪怕搜魂也行!” 神农翻了个白眼:“那么多魔界隐秘,还有很多…乌七八糟的,汝希望飞蓬都了解?” 沉寂半晌,眼看木然的神色有了变化,飞蓬才如梦初醒:“汝与暗星之联系如何解除?”三皇的眼神一凝…飞蓬知晓重楼交出暗星,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之心的真心实意接近,会是何表现?这才是重点! “符箓已经解除了。” 被控制的重楼声线漠然,飞蓬却瞪大眼睛:“什么?!” “已解除。” 简单重复的相同回答让飞蓬喘息不已,他忽然眼前一黑站立不稳,不得不扶住身边桌案,其语气有些抖,似连珠炮般问道:“是什么时候?为什么?!” “从烛龙那里回来,我真心感谢他的提醒,吾本就是该死之人,若飞蓬能杀我得到解脱,就能云淡风轻再不受昔时记忆所扰,岂非最好?” “怎么会…你明明…我根本不知道此事…”飞蓬心神大乱的喃喃自语。 尚处于惑心术最后的影响下,重楼误以为是问询,便主动回答:“三皇都知道,天帝很希望飞蓬杀了我,他在神界就告诉我,飞蓬已经知晓…”说到这里,他语气满含绝望:“可为什么…不报复就算了,飞蓬为何连杀都不屑一顾?” 被这个震惊的事实彻底惊醒,飞蓬咬牙忽然一记手刀切在重楼的后颈处,对方一声不吭就昏厥,他本能伸手揽住,又手一抖将其砸在地上,没敢去看重楼的情况,飞蓬心乱如麻挥剑划开一道裂缝,其身影终在神魔之井内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醉酒+魔心粉碎+惑心术,这一章魔尊卖惨应该很成功23333,不过从小世界千年到现在,差不五千年了,关系也该进一步,从敌人变成对手了,看在这个转机的份上求推赞~O(∩_∩)O~ PS:这是今天白天的更新哟 第167章 第二十五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流殊秘境 “我把重楼带回魔界,飞蓬那边…”轻叹一声,神农身形一闪:“伏羲你道明真相便是。”伏羲微微颔首,女娲托腮看着他的背影亦是默认,两神将目光聚焦在照胆神泉。 孤身冲入照胆神泉的飞蓬利用权限封锁了主泉眼,他甚至没心思和不远处的照胆打招呼,就双臂抱膝把自己直接浸透在温热的水里,睁开的蓝眸茫然瞧着神界如梦似幻的天际,其整个神都在发呆。良久,他喃语道:“以命相赔…魔尊…重楼…汝又是何苦?但那百年…”蓝瞳滑过犹疑,神将叹息苦笑:“本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捋直润湿的长发,飞蓬幽幽一叹:“反正他现在再无肆意妄为的机会,不如…多信任一点…重楼,希望你…”语音带上一缕决意:“莫要再令我失望!” 伏羲的脸色黑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我回神界…”又隔空给飞蓬传音:“飞蓬,来帝宫。” 三皇别居内霎时间空无一神,女娲轻叹一声:“哎,希望我们如此作壁上观是个正确的选择…也盼这两个孩子,能有个好结局。” 天帝帝宫 伏羲看着恢复平和状态的飞蓬,暗自叹息不已,表情却丝毫未变,他直入正题道:“神农把重楼丢过去时,在其身上下了秘术…汝二者情况…我们三个都看得清清楚楚。”飞蓬不由愣了,伏羲又道:“当初吾召你去流殊秘境,本意是将重楼交出暗星一事告知…然神农难得心软了一次,为魔尊,亦为他本身。” 天帝忍俊不禁:“毕竟,魔尊之位多年稳若泰山,即使重楼交出暗星陨落汝手,魔界主位一朝换人,也难免动荡不安,且魔族高层又本就不和,到时候肯定太过麻烦,神农这个地皇必然焦头烂额…以其懒散怎么希望此事发生?是故,他请吾和女娲暂时隐瞒于你。” “神农前辈…”沉郁的表情化为哭笑不得,飞蓬无语凝噎的摇首: “所以,我就一直误会着…重楼是有恃无恐…”他拧拧眉心若有所思:“这一点,只怕是您三位有意为之吧?” 伏羲干咳一声,难得转开视线:“嗯,让重楼以为…汝对他连杀都不屑一顾,是吾之目的,至于神农…他劝和不劝分,就等着一个令重楼绝望的机会,再与你挑明…其从开始就交出暗星、破釜沉舟之事。” 凝滞了半晌,飞蓬忽然笑了笑,他语气相当没好气道:“父神,我是不是该夸您三位,特别是地皇陛下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听着神子略带磨牙的声音,天帝拍拍他的肩膀无奈道:“汝那次运用殒神秘法却终是未曾下手,这回亦是如此…心软已成定局,此番倒是吾输给神农,不过日后…”伏羲勾勾唇角怂恿道:“混沌…你既达到三皇境界,不妨想想,未来如何扳回一局。” 张张嘴无言以对的飞蓬侧过头:“父神…重楼…” “哼!”伏羲的脸色青黑了一下:“汝既做决定,肯定已考虑好了后果…”天帝的语气不情不愿:“尽管我作为你父神不甚赞同,可我不会插手汝之选择,但是…”他神情平和又关切:“飞蓬,莫要再让自己受伤!” 蓝眸泛起涟漪,心底一片暖意,飞蓬垂头轻轻应了一声:“是,父神。”他声线沉稳坚定:“请您放心,我不会那么…傻了。” 魔界,炎波神泉 意识模糊的重楼躺在神泉内,炎波收回从本体上读取记忆的手指,上岸后他面色严肃的躬身一礼:“吾主这些年能保住性命,多谢地皇陛下。” 神农坐在岸边托腮瞧着一点点恢复的魔体:“无妨,本皇也是为了自己…”他淡淡一抬眸:“飞蓬的杀意动了不止一次,重楼…好在他没有再犯蠢,不然…”低低一笑,地皇起身道:“本皇先走了,汝告诉重楼…继续努力吧。” 良久,重楼睁开红瞳就瞧见炎波的黑脸:“吾主,被审讯好玩不?” “…咳…”重楼干咳一声:“至少比搜魂好…飞蓬…手下留情了…” “呵!”炎波青筋欢快的跳了跳:“是,飞蓬是心软了,所以你就继续加油…被虐吧哼!”神器之灵转身就走,完全懒得去看自己主人怔然的样子,只是在走出其视野时抛下一句话:“这亦是地皇之意,请坚持到底。” 血眸泛起点点笑意,重楼喃喃自语:“一日不死,吾心不灭…”一身实力全然恢复的魔尊破开空间又至神魔之井。 已然归来的飞蓬抬首:“汝居然还敢来?” “飞蓬…”重楼轻笑一声:“命随时可以给你,我又为何不敢来?” 蓝眸闪烁一抹叹息,飞蓬看着走到自己对面变出座椅的重楼,他挥手棋盘、棋子出现在桌案上:“手谈一局?” 神色一怔,重楼回以璀璨笑意:“乐意之至!” 三日后 飞蓬扶额,重楼很体贴给他送上一杯酒,他一饮而尽:“恭喜,你赢了。” 重楼淡淡一笑:“其实,我不算赢,毕竟都不是最好的状态…”他红眸一片欢欣:“只是我比较高兴而已。” 飞蓬看着棋盘道:“是啊,心乱,棋乱…”他忽然拔剑飞身而上:“不如,再战一场?” 重楼失笑,他起身迎战:“自当奉陪到底!” 兵刃相交的清脆之音响彻神魔之井,点滴洒下的神血、魔血更是渲染出灼烈的战意,最终,两声闷哼后,伤痕累累的一神一魔从天而落。 重楼喘息着,红眸充斥笑意:“心情好了?” “哼!”飞蓬挑了挑眉:“若非平手而是吾胜就更好了!” 无辜的耸耸肩,却牵动伤口,重楼疼的‘嘶’了一声,然他依旧朗声笑道:“哈,我要是不用全力,你赢了只会火气更大吧?” 飞蓬忍不住也笑了:“算你聪明!”灵光闪烁间,一神一魔皮肉伤都尽数痊愈,飞蓬轻唤一声:“…重楼…” 因对方主动给他疗伤而怔忪的重楼整个魔僵了一下,他猛然抬头,近乎不可置信、唯恐听错的颤抖喊道:“…飞蓬?” 眸底闪过一抹好笑,内心又陡然升起酸涩,飞蓬轻轻缓缓的开口:“重楼…你…”他愣在当地,只因重楼眼圈通红,血瞳隐隐约约闪烁泪光,其手抬了抬又放下,眼神执着的凝视着自己,有狂喜又有恐惧。见魔尊如此,神将不由五味俱陈,其话语顿住,半晌才回神:“汝终是吾唯一承认的对手,如是而已。” 一滴晶莹的泪珠滚烫落地,重楼却毫不在意,他深吸一口气:“从归来至今,无一日像现在这般欣喜…”其脸上的泪水仍然在无声流落,然笑容灿烂似骄阳:“…飞蓬,我真的…很高兴!” 深深看了重楼一眼,飞蓬瞧向桌案,转移了话题:“再来几局吧。”不过这一回,重楼连续输了好几次。看着魔尊苦恼的几近抓耳挠腮的样子,神将蓝眸满是笑意:“还继续?” 重楼磨牙:“再来,我就不信邪了!” 又十年,瞅着趴在桌案上垂头丧气的重楼,飞蓬丢下手里的棋子,安慰性的拍拍他的头。可重楼一点都没被他安抚,抬眸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飞蓬,我好困好渴好想睡觉。”见对面的重楼因为太激动一直心静不下来而输惨,飞蓬实在是忍俊不禁。但神将还没说话,就眼神一凝,同时,魔尊也骤然起身看向魔界一方入口,一个熟悉身影出现。 溪风躬身一礼:“尊上,飞蓬将军…”无视了重楼明显乱糟糟的头发和黑眼圈,首席魔将目不斜视道:“女娇大人传来讯息…这一届祭典的高级魔将选拔,她座下唯一的亲传弟子,出生青丘狐族的菱玮将会参与,其他几位大人也相继传讯说会关注…”语气微妙的一顿,溪风苦笑:“但诸位长老包括女娇大人皆言,是否正面出场全跟从于您,如今离神农祭典只余一年,不知您意下如何?” “菱玮…女娇这个徒弟,名字怎么有点耳熟?”重楼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飞蓬表情诡异了一下:“咳咳…”重楼、溪风都望了过来,神将默默望天:“不就是…青丘那只…耍过嬴政的小狐狸吗?” “噗!”想起当年之事,重楼托腮莞尔一笑:“差点忘记了,暗星曾禀,嬴政后来还去魔界意图找回场子呢…”飞蓬饶有兴趣的看向他,其玩味一笑:“结果…那只小狐狸和嬴政交手百年,嬴政虽占上风,却一直杀不了她,最后她主动服了个软递上台阶,便轻松了结了因果。”重楼对溪风颔首道:“当时本座说了让暗星去招揽,结果那小狐狸失踪了,想来就是当时被女娇看重的。不过,他们几个为女娇弟子决定观赛,有无什么…” 溪风心领神会:“有…”首席魔将回答的很是干脆,显然对情况很了解:“赌局已设,只是还没开始,几位大人都准备到决赛才下注。” “唔…我不准备出面…”重楼看着飞蓬:“在我们几个里,女娇是少有收弟子的…所以幕后观战是必然,你要不要和九天他们说说…一起玩玩?” 睨了重楼一眼:“再一道下注…好让你给自己徒弟赚点零花钱?”飞蓬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没在意听说重楼收徒而瞪大眼睛的溪风,他玩味一笑:“不过,这倒是好主意,地点…我神界这边就在神树吧,反正有夕瑶,看直播再容易不过。” “费了无数心思磨练那小子…”重楼灿烂一笑:“他要是害你我赌输了…哈,那就丢到鬼界第十九层地狱好好历练一番好了!” 飞蓬啼笑皆非的替焱烽默哀了一下,重楼起身时打开空间裂缝,对面正是魔宫,留守的玄霄愣了一下躬身行礼,魔尊挥手示意其无须多礼,便带着一脸忍笑之意的首席魔将走入其中。壁垒闭阖时,飞蓬只听见一句笑语随风传来:“再会。” 魔界,黔阳秘境 每隔一段时间要稍稍离开几天处理事务,游弋在归来后一如往常在暗中跟随少主焱烽,在秘境已历练很久的焱烽不紧不慢的走着,他喃喃自语的吟诵着阵法密文,游弋听得入了迷,也就没发现身后正一点点悄然变化的空间。 直到金光骤然大闪,焱烽回头笑容冷厉肃杀,游弋才发现不好,只因他体内魔力根本调动不了,甚至动辄便剧痛溢满全身,耳畔传来冰冷又杀意凛然之言:“这么多年,倒是劳烦这位阁下明里暗里给吾下绊子,如今不如给晚辈一个明白…我究竟惹上了哪一方势力才落得处处被追杀差点就举世皆敌之下场?” 无语凝噎的张了张嘴,自知晓神将飞蓬之死,这是游弋第二次想狠狠吐槽一下自家主上,然魔尊不愿暴露身份,所以在这生死关头,作为属下的他只能无奈又徒劳的干巴巴解释:“咳咳,这真的…是个误会,还请…息怒。” “呵,阁下是觉得吾乃三岁小儿非常好糊弄吗?”表情温和一笑,眼神却森然狠厉,焱烽现在的表情立时就让游弋想起杀机迭起时怒极反笑的魔尊,脸色瞬时就白了。同时,魔刀划过胸口,力道恰好令游弋无有重伤却血流不止、疼痛难已:“阁下实力当称是魔界难得,却如此和吾一个小辈为难,倒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焱烽的眼睛一片冰寒:“我并不值得任何一个势力这般…费心费力,那么…汝等之目的…”手下力量一重,游弋闷哼一声,他语气尽是杀意:“是吾师尊?” 游弋几乎要哭出来,他头一回在心底怒骂了魔尊一句‘混蛋’,却依旧不敢泄露身份…折磨仍然在继续,魔心一痛、魔力直击魔魂时,游弋的眼底竟闪过一抹惊喜,焱烽脸色一变,只见对方心口处精芒闪过,魔体已然爆炸。魔魂金蝉脱壳,游弋第一时间以魂魄里的符箓发送了救援讯息,在迅疾远去之时,他万般感叹自己埋入心内的保命魔器,可下一刻,其笑容僵住,居然硬生生撞入四面八方竖起的连环法阵里! 一通连续性的伤害后,焱烽抓着黯淡之极的魔魂,语气似是平和:“阁下果然好本事,陷入魔界少有的连环杀阵都能保住性命!然而,你若再不说,就只能去魔界天际了…” 抬眸有气无力的瞅了瞅天际最深处飘荡的云彩,那是魂飞魄散后的魔族碎魂相互融为一体又重新诞生新生命的象征,游弋叹了口气:“汝真的是…误会了…但抱歉,吾之身份,无可奉告。”在魔界即便真的灰飞烟灭,只要时间不长,魔尊都可以用魔界法则为之复活,故暗星这些年从无高层真正陨落。然今日自己若迫于压力为保命而松口,纵然对象是少主,也无能肯定会否失去魔尊信任,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焱烽的杀心再无压抑,剧烈的痛苦传来、意识逐渐模糊时,游弋的心底一片平静,只是一声闷哼后,疼痛渐渐减弱,取而代之是暖意,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游弋,你没事吧?” 猛然睁开眼睛,魔体已恢复的游弋第一反应是去看焱烽,发现他只是被制住时松了口气,才恭恭敬敬行礼:“多谢两位大人…这只是一场误会。” 瑶姬正拎着怒目而视却什么话都说不了的焱烽,赤霄好笑的摇首:“吾正要问你…那家伙啥时候收的徒弟,还有你们怎么会…?” “是属下无能。”游弋苦笑:“我奉主上命令引导保护少主,却被少主看破行迹误以为是敌人…实在是丢光了主上的脸。“ 焱烽瞬间瞪大眼睛,然后就感受拎着他的女子揉着他的头发:“这孩子年纪不大,居然能算计得了你,当真是好天赋、好悟性,不过…”瑶姬将焱烽身上束缚解开,并问道:“游弋,你怎么不解释清楚?” 沉默顷刻,游弋避开了焱烽的视线,低头语气平静:“主上有令,不可与少主照面,更不能泄露身份,属下…自然不敢。” 赤霄把玩着被他折腾成丝丝缕缕的阵纹,饶有兴趣的拉过焱烽:“啧啧,小小年纪,居然能把吾总结的魔界的阵道真解如此活学活用,只可惜你是他的弟子不能抢。”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赤霄又对游弋表情淡然道:“行了,你做得很好…”嗤笑一声,魔界大祭司嘲弄了一句:“换成他座下任何一个魔将在此,不管是明是暗,只怕都会如你这般…不敢,毕竟魂飞魄散总比求死不能要好!” 表情震惊之极的焱烽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尊…有这么…” 冷酷二字没能出口,就被瑶姬打断:“有!”她摸摸他的头,神情带着长辈的慈和:“你师尊…大家几十万年的交情,我们怎么会不了解?”地皇之女幽幽一叹:“他素来是最好的朋友,却也是最狠辣的敌人。” 忽然想到当年师尊神器之灵的告诫,焱烽表情变了变,可他还是坚持己见:“师傅对我很好啊,至于其他…既为敌人自然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不错,你当真是很像他。”赤霄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焱烽一眼,他相当公允的叹道:“你师尊是个非常有人格魅力,令无数人愿为之效死命的首领!从最初,到现在…他几乎没有真正败过,只有一次…” 摇了摇头没有再提起飞蓬之事,焱烽若有所思,便见赤霄、瑶姬脸色都很严肃,瑶姬声线肃然接口:“你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甚至可能是继承人…但这实力还是弱了点…”地皇之女想了想,伸手打开一道空间裂缝。 “这个秘境倒是正合适。”赤霄看了看对面的情况,点头道:“汝若想一年后的神农祭典独占鳌头,就进去吧,只要…你能按时活着回来。” 想说话的游弋被赤霄定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焱烽冲入这个魔界最特殊的秘境:“两位大人,这有点…早了吧?” 瑶姬摇了摇头:“不,他才到高等魔将,秘法什么都虽然有,然时间要求都较长,不如走这条路了…”她眼底露出些许笑意:“当然,如他不是天赋、气运都高,吾也不会这般做,赤霄,你觉得呢?” 赤霄笑了笑:“吾魔界唯一的空间秘境,非高等魔将无资格进入,且进入之人决不可自相残杀…作为创造者,重楼能时刻感受到里面的情况,空间魔兽更是他以空间之力所创造,本就是法则显化。现在,就看焱烽有无这个悟性…才迈入高级阶段,就体悟部分空间法则了。” 三魔一起去了魔宫,临时的空间结界中,重楼准备好了酒水,他脸上还有明显的笑意,令赤霄、瑶姬有些惊讶,赤霄更道:“哟,汝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主动倒酒迎客?”重楼看了他一眼,连白眼都没有反而满脸笑容,让瑶姬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而游弋低头对重楼跪了下去:“主上。” “嗯…”重楼很是平和的出言道:“行了,非汝过错,焱烽毕竟是本座的传承者,甚至其传承包含了吾其他好友的绝学,你措手不及败了很正常…魔体初恢复,汝回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逃过一劫的游弋大大松了口气,心底虽震惊不已,也不敢多说,就赶忙退了出去,最后依稀听见大祭司赤霄狐疑的问话:“重楼,你今天吃错药了吧?”暗星首脑狠狠抽抽嘴角,干脆启动空间法术迅速消失在魔宫。 作者有话要说: hhhh甜吧,大章节,双更求推赞评论么么哒~O(∩_∩)O~ 第168章 第二十六章 一夕轻雷落万丝 红眸闪着浮动的波光,重楼轻笑一声自饮自酌,他在赤霄、瑶姬 ‘速速招来’的视线下,弯弯唇角:“飞蓬…终于不再只喊我魔尊了。” 表情先是一愣,都没有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位好友眼底充斥喜悦和欣慰,他们一起拿起酒觞:“重楼,恭喜!”这一次是真的一醉方休,重楼脸上的笑容直到醉倒都没半点消褪。 赤霄摇摇头,他拎着重楼与瑶姬一道瞬息至魔尊寝宫,把重楼往床上一扔,然后坐在桌边托腮想着适才重楼拜托不要将焱烽身份传出并定下分赃比例之事。对望一眼,两个魔族高层笑得分外狡黠,他们异口同声道:“这回,我们定不会赌输了!”赤霄拍了拍额头:“对了,咱们得提前准备好退路…”其语气满是捉狭:“以免被大家围攻了!” “嗯,我们直接联手就好…”瑶姬失笑颔首,她走过去细心的给重楼拉了被子盖好,才回首道:“重楼不是说了,飞蓬那边也下注吗…你说除了飞蓬,有没有人最后决战看好焱烽?” 赤霄不假思索:“飞蓬知情暂且不论,可能眼神好看中焱烽的…暂时不想,其他的…”他叹了口气:“你勿要忘记还有夕瑶呢,神树简直是作弊器。”说到这里,赤霄忽而一笑:“就是不知道大家发觉被耍了,是动手呢动手呢还是动手呢?” “自然是动手了…”瑶姬打开寝室的门,出去时只留下一句笑语:“所以,我们更要小心,毕竟他们打不过重楼、飞蓬,铁定会找我们出气,吾先去准备了,汝自己斟酌吧。”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重楼,赤霄表情略好笑的走了出去,但是其相当谨慎的全力设置了一个禁制锁住寝室以作防护,至于魔尊醒了发现空间法术在室内失效怎么办…大祭司微微一笑表示,那是他的事情,与本祭祀无关。 神界,神树 听了飞蓬说起的女娇收徒、高层赌局之事,九天、辰轩跃跃欲试,唯有夕瑶轻轻浅浅一笑,她迅速似笑非笑斜睨飞蓬一眼,在他心虚的移开视线时又恍若无事:“那就这样,于开赛当天,吾以神树和魔界联系,大家准备好赌注…飞蓬,重楼有没有说什么?” 哪怕知晓自己的隐瞒夕瑶一清二楚,飞蓬还是一脸正直的忽悠起自己的好友们:“既然是以小辈为赌,自然是适合他们用的…若赢了,也方便大家日后收徒,不过…”他下巴微抬,粲然一笑道:“赌约是一回事,给孩子的见面礼又是一回事…我已经和…重楼说过,那天把姜维也带来。” 大家不以为意点头应是,夕瑶小幅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然,九天眼神一凝:“…等等!”众神一愣,她脸色不太好看:“飞蓬…你刚才说的是…重楼!” “是。”飞蓬的眼神很是平静,他轻叹一声:“我好几次…差点杀了他,连殒神秘法都用过一回,只是最后收了手…前些日子,我启动…惑心术想问出血覆和潜势力之暗星之事,然后…让他们给重楼陪葬。”诸好友的神色几变,有震惊、果然、叹息种种情绪蕴含于眼眸之内,飞蓬又道:“他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甚至我才知道…”在众神关切的目光下,神将面容浮现一缕复杂的庆幸:“他很久以前就交出了暗星的控制权,完全是破釜沉舟有意以命相赔…以全我心境…只是地皇陛下请父神保密,没让当时一肚子火气的吾知晓,才保重楼一命。” 夕瑶、九天一时无言,辰轩揉了揉额角:“将军…飞蓬…你一直都不够狠。”他语气带着明显的慨叹,又包含暖意:“不过,也就这样,才是你…汝之选择,吾等自当尊重,只一点…”三神不约而同道:“请勿要再伤了自己!”在飞蓬郑重颔首言好时,伏羲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嘴角有着放心的笑意自是不提。 转眼一年后,魔界,魔都 懒洋洋倒在主殿躺椅上,重楼看见溪风进来时只睁眼问了一句:“焱烽,还是菱玮?” “尊上…”首席魔将表情有些感叹:“少主已夺冠,菱玮…榜眼。”他补充了一句:“瑶姬、赤霄两位大人隐藏的很好,没有被怀疑。” 重楼终于起身:“呵!溪风,吾徒现在的实力…” “高等魔将,且空间法术…”溪风笑了笑:“在几度厮杀混战中,少主颇有精进,能赢综合实力比他强的菱玮,并非侥幸…”他垂头道:“只是,终究是缺少了一些阅历。”顿了一下,首席魔将又补充一句:“此番加入您麾下的新人,除却少主和女娇大人提前说好来锻炼一番的菱玮,还有两位年轻俊杰…当时是和少主同至,属下让青竹查探后,发现是少主当年被追杀时结交的几位天才中的强者。” “老规矩,带这他们四个进入藏经阁…”重楼眼底流露些许笑意:“菱玮那边女娇定然提前帮她选好了功法,其他两个随他们,焱烽…”魔尊托腮玩味一笑:“炎波正幻化本体形状被焱烽带在身上,本座就把此事交给他了…反正,让焱烽直接加入本座麾下亦是他推动的。”溪风恭声应答便掉头出去行动了。 藏经阁 被要求一日之内选好功法,焱烽不由皱起眉头,在炎波传音下,他婉拒两位好友一道去选的建议,孤身来来回回走动,最后进入一间密室。炎波身形直接显现,他黑着脸在心底给自己物尽其用的主人又记上一笔,才转身对面露不解的焱烽道:“看见那几个阵法了吗?”见焱烽点头,他道:“走上前去…那是魔尊与大祭司亲自设定,可以测探来此的魔将之缺点并给出合理的建议。” 不多时,焱烽拿着两个袖卷走了出来,炎波语气平和:“现在,你直接打坐吧…”在焱烽蹙眉时,又道:“不用担心有人进来,此处非长老院嫡系不可知,且内中之人不出去,外面进不来。” 焱烽深吸一口气:“前辈,至今为止,吾都不知晓您名讳,师尊就更不知道了…” 表情飘忽的扭曲了一下,炎波身影消失,原地只有双刃,唯叹息传来:“不用心急,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吾主对你…大抵是很满意吧…虽然实力还是弱了点。” 焱烽眸底跳跃炙烈的火焰,有好奇更有执着:“我还会进步的!”他阖眸平心静气的开始修炼,直到时间快到才出去。 藏经阁外,溪风拱手一礼:“吾是溪风,各位,尊上有请。” “有劳首席魔将。”几个魔族年轻高手躬身一礼,除菱玮,焱烽、岳霖、天竺的眸中都不自觉露出些许期待敬仰又夹杂忐忑不安。 雄才大略、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冷酷无情,这是魔族对魔尊的完整评价,非贬非褒,乃是事实。站在魔尊书房外,菱玮的表情严肃起来,其他三个的呼吸更是略有急促,使得溪风莫名想笑,他也的确笑出声来:“无需紧张,尊上重视实力,对小一辈素来很…看重。” 溪风打开房门,本身却留于门外,焱烽深吸一口气,他作为此战魁首,沉下心走进去,菱玮稍稍在后,其他两个在最末。正门关上时,黑暗的屋内有昏暗烛火点亮,威严又沉稳的声音响起:“坐。”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焱烽坐下时有些迷惘的想着,却下一刻骤然一惊,只因身上双刃突然飞了出去,在大家目瞪口呆下狠狠刺向看不清的魔尊。 !!!焱烽一片空白,菱玮、岳霖、天竺的表情也是木然的,却见光线一亮,魔尊的脸终于显现,他手指夹着血刃:“炎波,调皮!” 冷哼响起,血刃一扭从其手中脱离,化为焱烽熟悉的人形,已经认出重楼的他一脸懵然之色,然炎波没好气道:“替你看了好些年的徒弟,现在焱烽已功德圆满,我要去神界找照胆!” “得,你过去吧!”重楼嘴角抽了抽,他挥手一道空间裂缝打开:“长老院会议前记得回来…汝实力已经突破元老,不得缺席。”魔尊抬首第一句话便是:“焱烽,你做得很好…”他扫过表情从惊骇化为恍然的菱玮:“能赢女娇的亲传弟子而夺魁,为师很满意。” 尚处懵逼状态的焱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可重楼只是挑了挑眉,手指一点截住破空而来的鲜红魔力:“女娇动手就算了,女丑、骄虫、葵羽、沧彬…你们这是何意,想打架?” “哼!”异口同声的冷哼从空间裂痕另一边传来,菱玮很自觉的拉住另外两个新同僚避开好几步,就听见自己师尊女娇怒喝的声音:“重楼,你个混蛋居然故意隐瞒自己徒弟的存在,设赌局坑我们!” “……”当事人菱玮、焱烽睁目结舌,岳霖、天竺脸上皮肉扭曲,重楼却灿烂一笑:“啧啧,女娇,你这话有问题啊…设赌局的,貌似是你自己吧?”魔尊托腮义正言辞:“我只是隐瞒了自己徒弟的消息方便其历练而已,哪里有错?!” 另一边的声音还在继续,依稀可听见是空间碎裂之声,然后一道青光在对面闪烁,一个沉稳却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哼,那瑶姬、赤霄、夕瑶怎么会赌焱烽…喂!” 另一个凛然的女声咬牙切齿的相继响起:“飞蓬、夕瑶你们跟着跑什么?!还说不是和重楼沆瀣一气?!” 清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不不不,九天、辰轩,吾只是非假期离开神魔之井不得太长,故而急着回去而已…” 温柔的语调亦言:“有神果成熟,吾为守护神女自当一观,暂时失陪…当然,莫忘记把赌注留下。” “噗!”魔尊笑得浑身发抖:“飞蓬、赤霄、瑶姬、夕瑶,干得好!”其两手扯着空间裂缝狠狠一拉,传过去一句挑衅之语:“女娇、葵羽、沧彬、女丑、骄虫、九天、辰轩,愿赌服输别耍赖啊!明天神魔之井见,不爽就战…我真不介意你们一起上!”在那边不约而同痛骂重楼混账无耻之时,他只朗声大笑:“记得给几个孩子见面礼哈哈哈哈!” 重楼回过头:“焱烽、菱玮,明日一道去神魔之井…神界的诸位好友,收徒者唯有飞蓬…”魔尊表情温和下来,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鼓励意味看着两个晚辈:“其弟子姜维由鬼修神,尔等若切磋,败了也无妨。” “是,弟子明白。”菱玮和终于从恍恍惚惚状态清醒的焱烽齐声应道,他们对望一眼,眸中都有期待和战意。 这时,重楼才把目光投向岳霖、天竺两个震惊成木桩的新任魔将,语调不再是之前的和缓,而是一如既往的威严:“新入本座麾下者,除却功法亦可得至宝,汝二者意愿何等类型?” “攻击/防御。”不敢继续想适才知晓之事,两个新加入者恭声道,重楼想了想,便依着两魔修炼功法的属性送出两件至宝。 这时,菱玮拱手出言:“想必尊上与焱烽兄有话要谈,吾等告退。”在重楼勾起唇角的赞赏眼神下,其表情镇定拉走松了口气的两位同僚,书房内只剩下师徒二魔。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3很甜吧,如果不是打不过,将军和魔尊早被套麻袋了尤其是重楼hhhhh求推赞评论么么哒~O(∩_∩)O~ 第169章 第二十七章 锦样年华水样流 书房 眼底露出些许笑意,重楼把一沓文件递给焱烽,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迷惘的打开,然后脸色变化莫测,良久后才开口音调沙哑的问道:“师尊…?” “整个魔界…”晃了晃不知何时斟满酒的玉杯,重楼的语气冷凝肃杀:“哈,真正清清白白无有把柄的魔将,几乎没有!”他嗤笑一声:“区别只在于本座想不想查而已!”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魔尊笑得冷冽之极:“固然是本座有意为之甚至派游弋暗中引导,但非心怀野望焉敢违反本座禁令,对你一个不到千岁的修者下手?”重楼挑起眉头:“为师不可能出手以大欺小,然你自己报仇,谁有资格说个不字?若有我族强者敢提出异议,汝就将这般罪证尽数摆出,再有不服者…杀无赦!” 深吸一口气,焱烽的眼神亮若星辰,他嘴角翘起,竟弯出一个和重楼如出一辙的弧度:“是,弟子谨记!” “还有,为师适才之语并非场面话。”重楼又笑了:“你们三个里,菱玮最大,姜维其次,你最小,真要切磋,打输不要紧,日后再来过!赤霄曾与我言,你阵法天赋很高,不过姜维…将是汝之劲敌。”魔尊轻叹一声:“毕竟,从三族至今一共十二个人,若论强,是以吾与飞蓬为核心,可飞蓬…他是个全才。”红眸竟然露出明显的温柔笑意:“天文地理,星象堪舆,琴棋书画,阵法兵事…无一不精。” 他摸摸徒弟的头:“所以,我给你的传承其实是综各家之长,但有些…比如阵道占卜吾实则一窍不通。汝在魔宫,明面上当继续隐藏身份,然暗地…”重楼语重心长叮咛道:“吾手下嫡系,溪风、青竹、五灵、玄霄皆知晓汝身份且各有所长,你有不会先向他们好好请教,待实力再强…”魔尊弯起唇角:“等他们几个教无可教,汝之阵道、占卜,吾会安排好老师的,反正赤霄平时也无事。” 嘴角抽了抽,现在的相处让焱烽想起幼时在小世界的日子,知晓师尊身份后,内心不自觉升起的隔阂尽数消弭,留下的是一片哭笑不得的好奇:“师尊,炎波前辈曾说…”语调一顿,只因重楼脸上的笑容有点阴测测,莫名有点冷的焱烽打了个寒颤,继续道:“他说,您专注偏科无数年,看阵法、占卜典籍没多久就能睡着,原来是真的?” 炎波你个混蛋居然在徒弟面前毁我形象!!!重楼几乎磨牙的狠狠记了一笔,表面上避重就轻的一笑:“各有所长而已,这两个还有琴道,为师都不擅长,不过其他的尤其是武技秘法、军事谋略,汝有不会,尽管来问…除了飞蓬势均力敌,其他几个就没赢过我。”他微微一笑:“至于炎波,作为炎波神泉泉魂所造神器,这货爱饮血,还特别喜欢胡闹,你看今日就知晓了…不知道还以为你要行刺呢。” 在焱烽若有所思想着以后的学习问题时,重楼又忽然想起一点,他眸光微闪的叹息道:“哦,对了,汝一番腥风血雨的历练…途中所结识朋友貌似不少,可有心慕之人?”未曾动心的焱烽摇了摇头,却倏尔脸色变了变,重楼不解道:“怎么了?” “咳咳…师尊…”焱烽犹犹豫豫道:“我在路上也听说了一些事…吾魔族强者,似乎有很多…陋习?比如强取豪夺…”重楼表情一怔,焱烽抿抿唇:“唔,而且炎波前辈提前告诫过我…为魔者随心所欲、偏执成性,若有朝一日求而不得,切记不要…他的意思似乎是让我…千万不要…重蹈您之覆辙。” 面色怔然半晌,现场的沉寂与重楼无意识泄露的威压令焱烽身体有微不可察的颤抖,良久,魔尊苦笑摇首:“其实吾本就准备跟汝说一下,他倒是提前了。”其轻叹一声收敛气势:“居然这个都告知于你,也是…吾当初所作所为,他若不是当时未曾化形不能出声,只怕早就痛骂我了。” “自作孽不可活…”轻轻捂住脸,重楼的声音是没有掩饰的痛悔:“吾魔族…对真心倾慕之人强取豪夺者,最后无一幸免,全部坚持不住自绝身亡,仅存的那个…忘却往昔所爱看似走绝情道成功,也止不住内心之空虚,居然…强闯九幽禁地求地皇出手,想起来之后亦是自戕。”归来后得到暗星禀报,得到地皇赐予秘法的那个魔将犹犹豫豫太久,直到三皇被困天道、神魔大战结束,他在神界再控制不住内心的空白迷茫,动用秘法恢复曾经记忆,终自尽于那位神族诞生之地。 “师尊…”焱烽张了张嘴,半晌憋出一句:“但您现在还活着啊!” “……”重楼头一次觉得收个和自己少年时太相像的徒弟很要命!他放下手时隐隐有魔力流转消除发红的眼圈,恢复原状的魔尊沉声道:“那是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以本座实力,凝魂聚魄时间几无限期,然多亏三皇出手相助,用了魂殇饮的吾才能与飞蓬于万年后复活!” 见师尊连‘本座’的称呼都出来了,焱烽才发觉对方心情之糟糕,他讪讪一笑,和幼年时一样讨饶:“师尊别生气啦,我去罚抄…” “罚抄名字一百遍?呵呵!”重楼实在被气笑了:“你当时才多大,现在又多大?!”魔尊冷哼一声:“本座改主意了,你明天敢输给姜维,就给我滚到十九层地狱历练去!” 救命啊!!!焱烽苦兮兮的脸色没能让重楼心软,他起身一拂袖:“时间差不多了,去神魔之井…汝既已知晓,见到飞蓬就别露出不该表露的,不然…哼!” 被劲风卷着一起走的焱烽立马将表情调整成正常:“是,师尊!” 神魔之井 现在的情况泾渭分明,瑶姬、赤霄、夕瑶以飞蓬为首,正抵御着对面九天、葵羽、女丑、女娇、骄虫、沧彬、辰轩愤慨的攻击:“喂,有本事出来啊!” 飞蓬指了指背后拽着他当盾牌的赤霄,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可眼底只有显而易见的笑意。被丢在一边的姜维、菱玮一脸生无可恋,在看见重楼、焱烽时,眼神不由一亮,菱玮迎上前去,这一回她没有喊尊上:“师伯,那边…” “……”重楼来不及说话,只因发现其师徒来此的众人已经动手:焱烽、菱玮被女丑、骄虫第一时间移走,攻击扑面而至!魔尊一脸的淡定之色,焱烽、姜维、菱玮一愣便恍然大悟,亦如对飞蓬,重楼的防御也是众人破不开的。尤嫌弃不够,他弯弯眉眼,笑容满面的打了个招呼,把仇恨值拉得满满的:“哟,大家好活力,不如…”手指于虚空一点,攻击陡然消失:“试试看吾新发现的空间之术小技巧。” !攻击被转移到自己身后,众神魔脸色微变正待回首,飞蓬、重楼的脸色却是一变,只因攻击经过之地,居然空间裂缝打开,两道身影显现,恰好正面撞上。红光青芒骤然闪烁,招数终化为齑粉,红影语气很不爽:“喂,重楼你这是谋杀吗?没瞧见照胆跟我一起啊?!” “……”重楼无语凝噎之极,只是事情还没完,只因照胆已凝亮寒芒:“来而不往非礼也!”而炎波这个叛徒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力量也注入进去,不过瞬息就一把鎏金璀璨的利剑破空刺来! “哈哈哈哈!”看着这一回的交锋,适才打得火热的瑶姬、赤霄、夕瑶、九天、葵羽、女丑、女娇、骄虫、沧彬、辰轩都笑得不行,飞蓬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他瞧着重楼面色无奈的把剑芒一点点消弭却不伤照胆半分,蓝眸深处有暖意闪现。焱烽、姜维、菱玮面面相觑,眼中亦有笑意。 心中有底的照胆一击不中,自不会再动手,他拉着炎波一起来到飞蓬身边,神将看了看他们交握的双手,和魔尊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皆点头默认。夕瑶干咳一声引来所有神魔的目光:“暂时休战,大家先给几个孩子见面礼…” 弹指以灵力幻化桌椅,众人依然按旧序入座,但重楼看了看被飞蓬安插在他们之间正浑身不自在的姜维,不由抽了抽嘴角:“别忙,让几个孩子先切磋一下如何?” 飞蓬犹豫顷刻就点头赞同,女娇沉吟了一下亦道:“也好,直接混战吧!” 焱烽、姜维、菱玮也不怯场,离席后走远一点,便动起手来…战至末尾,果不其然是姜维胜出,焱烽、菱玮的神色虽有失落,却多是若有所悟。飞蓬面色平静,女娇、重楼亦未露出丝毫惊讶,只对自己的弟子轻轻颔首。 “吾徒,青丘九尾狐菱玮,同宗晚辈…因戏耍了鬼帝弟子,昔日人界的千古一帝嬴政,被吾看重收入门下,至今万年…”女娇飒然一笑,首先给大家做起介绍:“哈,你们做长辈…还不快给见面礼?!” 实力最强的重楼、飞蓬这一次被留在最后,直到菱玮脸色绯红的捧着一堆的宝物躬身行礼,才对望一眼起身给了自己的一份:“迷心法术…来自地皇陛下,想来对你能有点启发。”飞蓬的大手笔引来了旁边的一阵慨叹。 重楼挑挑眉给出一枚散发五彩光芒的光球:“来自混沌一个幻阵阵心,汝为狐族成魔,当善用之。”他又瞅了瞅那张绢帛,语气略带玩味:“我们几个都知道此法,然而…”魔尊好笑的耸耸肩:“就没人能从地皇陛下的鬼画符里弄懂那到底是啥意思。” “咳咳咳!”一众阅读过地皇各种随笔性典籍的魔族最高层干咳不止,飞蓬啼笑皆非:“幸好我把阵法弄好了,三皇不可能无声无息就能知晓这里发生之事,不然汝等着回去挨揍吧!” 重楼托腮不以为意一笑:“揍就揍呗,反正我以后实力还会再进,再说了,吾说的明明是实话,就地皇那个书房,里面一堆的典籍…”他无奈摇了摇头:“赤霄、瑶姬,你们两个从他随手画的乱七八糟的条纹里,能弄明白具体的法诀吗?”地皇亲传弟子和神女嘴角扯了扯,魔尊对神将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众神魔给姜维、焱烽的见面礼比之菱玮相差无多,只是重楼、飞蓬给对方弟子之物皆针对弱点,且极其贵重,让诸位好友都露出放松和慨叹,眼底的欢欣简直不加掩饰,令魔尊、神将对望一眼,心中温暖不言而喻。 所有见面礼送完,桌案上茶水也用尽,菱玮、焱烽、姜维交换了一个眼色,悄悄运转灵力,在众神魔两族高手动起手的一瞬间,他们以最快速度向后撤了很长一段距离,这时,场内情况又变—— 顶着大家怒目而视的目光,瑶姬笑言道:“父神所赐空间秘法,果然效果极佳…” 赤霄哑然失笑:“幸好我们才学会还没来及给大家讲解…”迎面的一剑硬生生穿透身体却造成不了任何伤势,只因本体不在此空间。 另一边,夕瑶的身影隐隐绰绰,竟然与神魔之井的阵法融于一体,看着发出神力攻击的九天、辰轩被阵法反击的倒霉样子,飞蓬忍笑道:“停下吧,这里的阵法是三皇级别,你们不可能把夕瑶拉出来的。” 连防御都完全不可能被破开的重楼托腮看戏,见状眼皮子抖了抖:“飞蓬,现下看来,神界论阵道,除了你就是夕瑶了吧?” “嗯…”飞蓬颇有感叹意味,对咬牙切齿的九天、辰轩挥挥手:“好了,回来吧,能引动阵法,夕瑶对阵道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他瞧着主动现身去哄冷脸的九天、辰轩的夕瑶,语气满含赞赏之意,浑然不知重楼的表情有点吃味,却在他回头时又恢复平静。 可不敢表露醋意,不代表不想发泄,日常坑朋友的魔尊站起身来:“大家都有一手,当真不错,吾等也很久没切磋了,不如…你们一起上吧!”主动解开防御,重楼脸上明显挑衅的笑容欠揍之极,让根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众神魔不假思索通通用了全力,五光十色、形式多样的攻势劈头盖脸而至,将魔尊身影淹没其中,连瑶姬、赤霄、夕瑶亦在围攻行列。 “……”唯一不参战的飞蓬无语凝噎的看着重楼在‘枪林弹雨’中优哉漫步的样子,抽搐嘴角的转开了视线,你一个三皇级别去欺压才元老的众位好友…要脸不? 观战的三位小辈表情诡异至极,却听见耳边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还真是…不忍直视。”侧头一看,竟然是炎波,他拍拍焱烽的肩膀:“看见了吗,你师尊的人缘?”焱烽张了张嘴,无言以对,炎波又道:“知道就好,汝记得千万别学他…要不是实力太强打不过,这家伙都不知道被背后套麻袋弄死多少次了!” “……”焱烽沉默无语,连姜维和菱玮的脸皮都扭曲了一瞬间,虽然他们对魔尊的实力敬仰无比,但不得不承认神器之灵炎波此言…非常正确! 良久,飞蓬叹了口气,终于从桌案上起身,照胆、炎波、姜维、焱烽和菱玮第一时间将眼神投注过来,只见神将手中一道寒光闪现,身影消失时魔尊那边破空声即时响起。战意真正飙升,炎波血刃与照胆神剑相交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十位神魔两族强者第一时间撤到年青一辈和照胆、炎波身边。随交手愈加火热,两者的攻击频率渐渐快得让众神魔完全看不清,唯有紫金、蓝金色的鲜血纷纷扬扬洒落,竟在凛然厉风与龟裂空间中交融一体,令知情者的表情一怔,隐约从中感受到深藏的缠绵悱恻之意。 由神堕魔的葵羽、沧彬对望一样,表情有些复杂,与之一起成长的九天、辰轩、夕瑶几乎瞬间就理解他们的想法,微不可察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其眼底流露的含义让葵羽、沧彬明白过来,飞蓬还未完全释怀,然那一日不会太远…赤霄、瑶姬、女娇、女丑、骄虫的心情就简单多了,全然是祝福和欣慰,只望重楼和飞蓬能早日彻底重归于好。 不似照胆、炎波的八风不动,小一辈的焱烽、姜维、菱玮未察觉长辈们的暗潮涌动,他们如痴如醉的看着魔尊、神将的交手,而焱烽更是在心底隐隐明白了以魔界甚至是他自己对师尊的印象,堪称狠辣无情的魔尊重楼为何会对神将飞蓬情根深种? 无他,多年相交,朝夕相处,棋逢对手的快意、心有灵犀的满足随时间逐渐酝酿为不可割舍的真情,且神将本身如此出色,怎能不让视其为唯一对手的师尊入情无可自拔呢?!可焱烽又陡然想起从炎波处知晓、师尊亦承认之事,他只能苦笑,不过是去第十九层地狱罢了…该庆幸自己是师尊唯一的弟子,不然被那般踩中痛脚,不被挫骨扬灰就怪了! 不提魔尊弟子内心的想法,守护神女夕瑶却是眉心微凝,想起适才并肩作战时感受到的微弱生命气息,她犹豫半天还是戳了戳身边的女丑,迎上好友不解的目光,其叹了口气:“让我检查一下,你好像…” 闻言,骄虫一惊:“女丑怎么了?” “还不肯定。”夕瑶轻轻摇首,发出淡淡的灵光,半晌后她脸色古怪起来,看向女娇道:“你来试试看…”对适才的秘法有所了解的女娇脸上表情本来就甚是精彩,闻声,她深吸一口气发出一道彩光。其后,女娇与夕瑶的眼神一触即分,都点点头,两女看向有些紧张的女丑、骄虫,语气意味不明道:“恭喜你们…喜得贵子!” 远处,虽然在比武,但依旧有一半关注在好友这边的重楼、飞蓬正迎着对方的攻击,听见此语的手不约而同的一抖,电光火石间酿成一桩惨剧——张扬与俊美的脸上都被狠狠划出一道伤痕,魔尊、神将同时毁容!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3大家有没有喷水hhhhh求推赞评论么么哒~O(∩_∩)O~PS:凌晨提前发的白天更新哟 第170章 第二十八章 湔裙梦断续应难 神力、魔力运转,伤势瞬间愈合,除了彼此再无一人瞧见,但内心难免有丢人之感,飞蓬眼底滑过一抹暗芒,他瞅了一眼重楼,黑脸的对方微不可察颔首,魔尊、神将便停战,一起飞到表情呆滞的女丑、骄虫面前。 “骄虫,汝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谁之前还说要成婚早着呢?现在…居然连孩子都有了?”其语气似是略带笑意,然随重楼之语,赤霄、沧彬、瑶姬、葵羽、女娇悄无声息把骄虫围了起来,女丑张张嘴,被夕瑶温柔的抓住手不让动,以继续查探身体。 暗叫不好的骄虫讪讪笑了笑:“这个…” 其言语被赤霄直接打断,心情不算好的大祭司微笑着替他回答了:“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罢了,善隐匿如你,自然是小事一桩对吧?” 地皇之女笑容似是夏日烈阳,说出之语却不甚好听:“何须废话,动手!” 被重楼以空间法术定在原地,骄虫连抱头捂脸都做不到,只能老老实实被狠揍一顿,拳头如雨点落下,目的地都是脸,尤以重楼的力道最狠…一圈砸下来,虽偏向阴郁也堪称俊朗的脸完全青青肿肿,看着好不可怜。女丑犹豫片刻,还是出言:“够了啊你们!” “哼!”重楼冷嗤一声,还是给面子的停了手:“回去立刻补办,你们真是…孩子都有了居然不知道!” 葵羽和瑶姬交换一个眼神,她们看向女丑,再凝视骄虫,语气似笑非笑:“当时那一战,是汝输,所以…” 女娇点头:“是该骄虫嫁的?” 沧彬作证道:“没错,哦还有赤霄、重楼当时…” “我说过送嫁。”赤霄表情微带笑意,意味却不容置喙:“重楼也曾言负责嫁妆,是故…你们自己挑一个良辰吉日便是!” 骄虫、女丑面面相觑,一个无奈,一个忍笑,骄虫最终勾起嘴角,铿锵有力道:“好!” 此时,夕瑶才松开女丑,面上犹犹豫豫之色尽显,让大家投射来不解的视线,飞蓬皱眉:“夕瑶,怎么了?” 守护神女嘴唇嗡动了一下:“按理说,以吾生命之力应该能查出…未出世的孩子是男是女,是何种属性,可现在…”夕瑶语气有些艰涩,她深吸一口气:“这个孩子…我查探不出来…连是不是魔族都…无能肯定。” 姜维、焱烽、菱玮还茫然着,但在场神魔两族最高层都勃然色变想起了这么多年来,女娲后人一代一代的传承方式,骄虫一下子冲到女丑面前紧紧抱住她:“我…我们…” “时候不早,也该散场了。”飞蓬打断他的话:“女丑,汝曾为女娲后人,可愿意去流殊秘境拜见娘娘?” 女丑陡然抬首正迎上飞蓬明亮的蓝眸,骄虫也回过头,他深深看了飞蓬一眼,两魔低声道:“自是愿意。”骄虫补充了一句:“飞蓬,大恩不言谢!” “流殊秘境远在混沌…”重楼想了想:“我送你们吧,也省得…飞蓬到时候还要再跑一趟。”蓝瞳闪了闪,飞蓬没有再多话就与女丑、骄虫一起踏入重楼已打开的空间通道中。然最后与好友们告别之时,重楼又开了一道空间裂缝于焱烽身边:“汝去鬼界找鬼帝亲传三弟子帝炎…”他语气带起一分戏谑:“记得见面喊他师叔,再让其带你去第十九层地狱历练即可。” 原地留下众神魔除了赤霄、九天、夕瑶面色古怪外,其他人一脸迷惘自是不提,空间隧道中,女丑、骄虫亦不明白,唯飞蓬忍俊不禁:“吾以为,你不会认?” “本来是不想认的。”重楼耸耸肩:“可父神认了这个义子,帝炎背后又有鬼帝,所以虽未照面,我还是得承认…他算是吾义弟的。” 飞蓬笑出声来:“未曾照面…那帝炎是定然不自知的,汝是故意的吧?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惦记着昔时在人间之事?哦,我差点就忘记了借你我神魔之血与心魔分-身之力晋级的流光…也就是说…”神将的声线略有颤抖,满含莞尔之意:“你被帝炎暗算取过血?” 重楼瞪了一眼肩膀不停颤动的骄虫、女丑,以眼神威胁他们不许笑,磨牙道:“哼,若非看在父神面上,我不弄死他也得让其蜕层皮!要知道,我当时才几岁好吗!” “噗!”飞蓬笑得浑身发抖:“难怪,幼生期,汝之性格…只怕是偏向原本三族时期,完全的…” 女丑、骄虫异口同声接口:“傻白甜哈哈哈!” 不好对飞蓬发火,重楼阴测测的剜了两个损友一眼:“纵然当时是傻白甜不假…”他忽而灿烂一笑,一句话把他们打击了个遍:“…可你们不也是吾手下败将吗哼!” “……”同属少年时期,比武却永远输给兽族少主的第一女巫和第一刺客登时哑口无言,飞蓬笑声更大,断断续续自耳边传来,女丑、骄虫一起侧开脸不搭理重楼,胜利的他对着飞蓬弯起唇角露出璀璨的笑容,两者之间气氛似是一如曾经般温馨,唯蓝眸最深处有冰霜根深蒂固,从未消融。 鬼界,昆墟府 接到侍者禀报言魔尊弟子来访,帝炎和流光自不敢托大,命人将来者引进客厅并上茶,他们收拾一番才见客:“敢问魔尊弟子来访,有何贵干?” 焱烽很是礼貌的躬身行礼:“弟子焱烽,见过师叔。” “……”帝炎瞪大了眼睛,一句话脱口而出:“诶等等,我什么时候成了魔尊师弟?” “?”焱烽表情很疑惑:“我没找错鬼啊,师尊说了…让晚辈去鬼界找鬼帝陛下三弟子,见面喊师叔的。” 大眼瞪小眼半天,流光忽然出声:“帝炎,你好像忘记了…汝去魔界多次,虽然没见到魔尊,但蚩尤前辈…他是真认你为其义子的…” “…这一点当然…”帝炎回过神:“然以魔尊心性,又怎么可能承认…” 流光打断道:“呵,你似乎又忽略了一点,汝已不再是魔宗叛门之徒,而是…鬼帝亲传弟子。” 终于面露恍然,帝炎苦笑摇了摇头:“算了,反正…本来关系就不算好。”看向焱烽,他的语气温和下来:“那声义兄,吾可不敢喊,但你这个师侄,我认了,说说看,魔尊让你来何意?”听出一些内情的焱烽亦未曾提及长辈之事,他直截了当道明了来意。 对此,帝炎、流光面面相觑,表情有些诡异:“第十九层地狱…全是排斥外人的冥族,不过对你这个魔尊亲传弟子而言,应该不像是外人那么危险?”在焱烽面露好奇时,帝炎微微一笑:“若真被冥族看穿了伪装身份,逃脱不掉汝就亮出身份…冥族曾经是兽族的盟友,甚至至今两族高层的关系都不差。”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有外人想进入十九层地狱历练的…需要师尊麾下掌控法则的嫡系出手,汝…随我来。” 流殊秘境,三皇别居 女娲的面容慈和,她放下搭在女丑手腕上的指尖,收回神力笑道:“无妨,是纯粹的魔族孩童,还是个女孩…女丑身上的神力不会传承于她,相反阴差阳错成就了模糊他人灵力的作用,夕瑶才会查不出来。”人祖撩起长发,语气带起一分笑意:“况且,这份作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占卜堪舆很难测定,这孩子日后会是个走阵道的好苗子。” 松了口气的女丑、骄虫自是感激不尽,对他们恭声的道谢,女娲只笑着挥挥手,她目光投向另一边托腮啃着灵果的神农:“第几盘了?” “第四盘,啧啧…”眼神一直关注着的神农头也没回道:“好久没见伏羲出全力,总觉得他似乎棋力更强了…” 被天帝虐杀整整三盘的魔尊抬眸,以死鱼眼的样子盯了地皇几秒,见他笑得无比灿烂,又默默低下头去放下一子,那张脸明显的生无可恋,让女丑、骄虫忍不住笑出声来,正泡茶的飞蓬却丝毫没受影响,做好最后一步的他笑容温柔的为三皇斟上茶水,动作娴熟之极。 “飞蓬…”接过茶盏的天帝眸中有明显的笑意:“若你最近不来,吾也要告诉你一声,现在倒是省事了。” 飞蓬一愣,重楼也再度抬首,神农接过话题:“是混沌那边…再过去注意安全,哈,他们几个被刺激的几乎天天在里面,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眼皮子跳了跳,这回是重楼提前出言问道:“为何…注意安全?”哪怕是四位先天生灵全力出手,战斗余波都不一定能威胁到三皇级别吧? “呵!”女娲润了润嗓子:“为了宝物看似剧斗,实际上意在进步,但混沌…被他们这么一闹,空间乱流从开始有频率的爆发,变成现在这般…时不时就出现,被裹进去的虽无大碍,然出来时…” 话语微妙的一顿,伏羲开口满含笑意:“重伤还是小事,衣不蔽体的显现于六界任意之地,他们四个已经为此消除了不少人的记忆。” “……”无语凝噎的抽了抽嘴角,重楼心底立时下了一个决定,真要是倒霉碰上空间乱流,就…立刻躲入空间吧!女丑、骄虫对望一眼,都颇为啼笑皆非。反倒是飞蓬不怎么在意,他轻笑一声道:“父神放心…神力不散,天幻不解,我绝不会像几位界主…倒霉透顶。”其最后的音调带着显而易见的暖意,令伏羲面带笑意颔首。 眼神略略扫过和三皇相处分外和谐的飞蓬,垂眸的重楼暗自苦笑,若此番非是和对方一道前来,完全不晓此事的自己去混沌遇上此事,难免措手不及…毕竟能让四位先天生灵出丑,空间乱流显然不似往常,搞不好他也会落得同样境地…想到此处,魔尊忍不住去看神将的神情,却发现其正和神农、女娲说些什么,耳畔传来一声似是平和的声音:“魔尊,还要继续吗?” 回过神看向棋盘,重楼瞧着自己被杀的七零八落的局势长叹一声:“陛下好棋力。”他放下手中的棋子,在女丑、骄虫投来的暗示眼神下,很是识相的出言告辞:“时间不早,晚辈和女丑、骄虫该回去了。” 伏羲、女娲没有说话,飞蓬沉默不语,神农侧头‘嗯’了一声:“女丑,骄虫,汝二者之幼女需要什么,可以从本皇的宝库拿,记得留字条即可…”他语气略带笑意:“说起来,这还是你们这一辈里…第一个孩子。”女丑、骄虫自是谢恩,其后,飞蓬将他们三个送至别居门口,看着重楼的背影,内心无波无澜的淡淡一笑,便转身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0点提前发的白天更新哟~鬼界这边只是开始,后面有更好玩的hhhhh求推赞评论么么哒~O(∩_∩)O~PS: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弄明白…飞蓬此时对重楼的真正态度【托腮 第171章 第二十九章 良窗淡月尚疏影 神魔之井 菱玮、姜维的脸色坚定之极,令在场的众神魔面面相觑无语凝噎,重楼、女丑、骄虫回来时就见他们无奈的表情,不由问道:“怎么了?” 女娇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两个孩子…非要去十九层地狱历练。” “咳咳…”立刻明白原因的魔尊干咳两声:“菱玮是魔族,过去其实没什么大碍,但是嬴政…你要小心。”菱玮眼神一凝躬身一礼,眸光却未曾改变,重楼轻叹一声看向姜维:“即便汝最初是鬼界出生,现在也是神族。” 姜维面色不改的淡淡一笑:“多谢…魔尊前辈提醒。”他神情平静道:“鬼冥两族高层,知晓吾拜师之事…包括时常来师尊府邸拜访的鬼王。” 这话…在场诸位神魔集体状若无事,重楼暗自苦笑,飞蓬的弟子对自己显然并无好感,好在亦无恶感,他不再多言,魔识探出,鬼帝府邸发生之事一目了然,红眸里滑过一缕好笑:“既如此,本座亲自带你们去。” 姜维、菱玮一愣,其他好友却不以为意,重楼带着他们直接转移至鬼界:“嬴政、云天青、帝炎。”以顺序叫出几位正对峙的鬼帝嫡传弟子名讳,让他们几个吃了一惊转头,而焱烽一脸惊喜。 “魔尊驾临。”嬴政眉心微凝一拱手:“恕吾有失远迎。”云天青、帝炎沉默也行了一礼。 重楼微微摇头:“好说…”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主屋:“鬼帝还在混沌没回来?” “是,师尊未归,不知魔尊此行之目的…”嬴政直言不讳问道。 重楼也没瞒着:“焱烽是本座的弟子,菱玮…你也认识,她现下是女娇弟子,至于姜维,就更不用本座介绍了吧?”见嬴政面色沉凝颔首,魔尊笑了笑:“我们这一辈日前聚会,事后本座将亲传弟子送至鬼界,他们两个小家伙倒是不甘示弱,都非来不可,本座正巧无事,就来了一趟…”他瞅了瞅站在一边的云天青和帝炎:“不过似乎有点问题?不然焱烽不会现在还没进去。” 没有去问魔尊为何做两次送人,嬴政弯弯唇角:“魔尊多虑了,不过是鬼界内务,两位师弟都到了需要进行…试炼的时候,我为师兄,正给他们…介绍一下情况。” “大师兄,别啊!”云天青、帝炎登时不干了,不过他二者还算聪明,很干脆的承认了错误:“我们一定好好处理公务!” 云天青更是干笑一声:“第十九层地狱的百年巡守任务小弟接下,然我和小师弟毕竟不是你这个继承人,所以…咳咳…”其与帝炎一起眼巴巴的瞅着嬴政:“继承人试炼就…不必了吧?” 嬴政灿烂一笑:“不不不,你们是我的师弟,而且师尊一直一视同仁,这么好的进步机会,怎能不给你们呢…吾到现在还记得,鬼王前辈带我回来时,二师弟你哄堂大笑的样子。” “大师兄,小弟错了饶命啊!”嬴政的语气到最后变成了阴测测,让云天青更不得以头抢地。 帝炎也是欲哭无泪:“从冥土普通域主挑战到魑魅魍魉四鬼将,再得到鬼王认可,小弟真的…” “我相信你们!”嬴政一脸天经地义的信任:“作为鬼帝亲传弟子,这点挫折怎么能难住你们,千年万年,总有成功的时候!” “……”旁听很久的焱烽瞧向自己的师尊重楼和同辈两位不打不相识的好友,他们神情忍俊不禁,最终再抑制不住的爆笑出声:“哈哈哈哈!” 在鬼帝三位弟子或平静或求助的眼神下,重楼艰难的压住继续笑的冲动,他清了清嗓子:“嬴政,你当年是完完全全自己打上去的?”见嬴政面露苦笑点头,魔尊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鬼王那家伙素来不着调!”嬴政、云天青露出深以为然之色,帝炎眨眨眼睛,重楼又道:“不过,云天青、帝炎之实力的确远远不及你,不妨降低一下要求…他们两个可以联手,当然…不可以再找外援,如何?” 见嬴政、云天青、帝炎皆露出沉思之色,魔尊摆出自己最后的砝码:“他们两个若是完全耗在冥土,汝这边很可能捉襟见肘…毕竟,酆都忙于修炼,你的两个师弟…无疑是汝治理鬼界最好的左右手。” “此番多谢魔尊指教!”细思利弊的嬴政恭敬一礼以作答谢。 重楼不以为意挥手,将姜维、菱玮、焱烽拉了过来:“他们三个就交给你了…麻烦提前介绍一下冥土之情况…本座手里的情报很可能过时了?”语气到最后泛着淡淡的笑意,魔尊轻轻一笑,身影消失在鬼界,末了只道一句:“都长点心,别让吾等到时要去轮回捞你们!” 流殊秘境 伏羲很是耐心的给飞蓬讲解问心道境界的种种秘法,女娲时不时补充一两句,神农托腮在一边写写画画,偶尔与伏羲唱唱反调,教飞蓬另类法诀运转方式和效果,然后飞蓬就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位长辈一如幼时打了起来,而他则被淡定的女娲拉去喝下午茶。 只是,作壁上观最终还是逃不掉被卷进去的下场,飞蓬作为晚辈表情坦然的欣赏别居日常倒塌的闹剧,身边女娲已经狠狠拍一下桌子,掳袖子冲了出去!看见三皇打成一团的背影,飞蓬心底只有一种想法,幸好昆仑镜当时没把这部分记忆放出来! 空间寸寸龟裂湮灭,不似往昔千年还要顾及自己这个年幼的孩子,三皇现下的交手是真的出动全力,只是波动被精准控制于方寸之内,令飞蓬蓝眸绽放精芒,不顾危险近前细细观摩。伏羲不自觉的翘了翘嘴角,神农眼底也掠过一抹欣慰,女娲笑容温馨之极,没有停下手却刻意放慢灵力的流动,以便飞蓬能看得清清楚楚。 未曾留手的比试一直没有停息,飞蓬也就始终目光灼灼的观看,直到心底感悟在思维中的演化更进一步,其身上忽然爆出璀璨的灵光,只来得及对三皇感激的躬身一礼,飞蓬就盘膝阖眸坐于草地上,其已然入定!三皇面容一怔,便显露赞赏之意,他们联手封锁此片区域,给飞蓬提供了安静无有打扰的空间。 这时,神农感叹的笑道:“伏羲、女娲,这般日子…回想起来,真是太久太久了…从飞蓬出师,我们就很少有本体齐聚之景况。” 伏羲的手僵了一下,他阖眸苦笑一下:“是我有错…”声音飘渺,内中蕴含酸涩:“我太自负了,若非如此…” “真要是说错…”女娲打断他的话:“其实错的最多的反倒是吾,当时过于自傲了,而且还因为神族和你怄气不愿意去帝宫找你,而是独身迎战五魔神五魔兽…”在伏羲、神农一起投来的眼神下,女娲的声音变得低不可闻:“在本身实力大损之情况下。” 天帝、地皇、人祖皆脸有愧色,面面相觑良久,居然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像是一种发泄,将他们自上古至今这么多年的分离与心酸都宣泄的彻彻底底…末了,周身居然也闪烁浮动的神光,三皇的神情古怪起来,伏羲摊平手掌又虚虚一握,他音调有些沙哑:“想不到,我们竟还能再进一步。” “自女娲…被困天道,你我就再无一丝进步。”神农抬首也笑了,他对女娲道:“不过现在看来,放松心情、释然开怀,的确是件好事。” 女娲轻轻颔首:“莫要忘记…盘古父神…”三皇眼睛里顿时多了憧憬,力战天道时的合而为一,盘古之躯重现所发挥的那种力量,令他们心神摇曳已久,现在看来也不是可望而不可即?三皇相视而笑,皆放缓心情,他们入问心道已久,一切当顺其自然。 混沌 以空间之术把自己强行固定在堪称恐怖的乱流中心,魔尊阖眸再探出魔识,他控制着与魔识相连的魔魂,在乱流伤害而起的剧痛中将魂魄一点点再度凝炼。只是为了防止魔魂因身体消陨被空间乱流卷走,重楼不得不给千疮百孔的魔体输入魔力将伤口治愈,如斯受伤再治愈再受伤,一直不停的痛苦被其当成磨练,紫金色的灵魂光晕越加璀璨,实力明显再进一步。 不小心被乱流卷进去的帝俊一睁眼就看见这一幕,而重楼感受到他人的出现,也瞬间睁开红眸,眼底有着本能的警戒,在看清来人时,魔尊艰难的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帝俊倒抽一口凉气,为了防范裸奔,妖皇还在用秘法自保,他一脸不解道:“你居然用这么痛苦的方式进行三皇境界的魂魄凝炼?神农就没说吗?” “……”重楼一脸茫然之色,他摇摇头:“地皇没回魔界,我又不好去流殊秘境…这个有讲究?” 帝俊抽了抽嘴角:“是的,有相应的阵法,是伏羲第一个从天道那里总结出来的…神农大概是…”他语气艰涩道:“忘记和你说了。” “……”张了张嘴,重楼终于停下了这种自残式求进步的行为,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地皇他素来…算了,既如此吾回魔界等他吧。” 帝俊哭笑不得:“等等,我这里就有阵法,直接给你吧…”妖皇表情无奈:“那家伙八成是在流殊秘境和伏羲、女娲絮叨絮叨就忘记时间了,你等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重楼抿抿唇,接过阵图时相当感谢的拱手一礼,帝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轻轻点头便消失在乱流里。 妖皇族界 帝俊挥手让瑾宸、苍炎、苍风起来,又对同样行礼的旧识四凶兽微微颔首,其看向雪狼两兄弟的眸光有着些许惊讶:“这么快就突破成妖将级别了?”为了保证基础巩固,其已经压制苍炎、苍风的修为良久。 苍风一如既往的开朗:“师尊放心,我们是自己突破的。” “是。”苍炎也答道:“这次完全是顿悟,倒是多谢四位前辈帮着护法。” 四凶兽齐齐摇头:“客气了…”为首的饕餮瞅着妖皇:“陛下,您能说一下,混沌现在…?” 四凶兽乃天道之下自动诞生,去混沌外围无甚危险,可帝俊轻叹一声:“我是回来了,但其他三个,还有魔尊…现在都在里面,碰上就打架。你们如不想被卷进去,就暂时别进入混沌,纵然是外围,也常常受到战斗余波影响。” 嘴角无语凝噎的抽搐几下,四凶兽道谢后识相离去,现场只剩下师徒几妖,帝俊想了想道:“苍炎、苍风,汝等也该去历练一番了…瑾宸,你可有建议?” 瑾宸表情平静道:“各方妖界肯定不行,您收徒之事,还有两位师弟的长相早已传开…”凤族族长语气淡漠:“所以能去的…最合适无过于魔界或者神界,然既然是求进步而非沉淀,混乱的魔界更好。” 苍炎、苍风眨眨眼睛,帝俊轻笑一声:“既如此就魔界吧…”他深深看了首席弟子一眼,又将视线投向心知肚明的两兄弟:“本皇会告知魔尊的…待他出关,尔等便去魔界。”苍炎、苍风躬身一礼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过度哟,将军和魔尊都有进步,不过方向不一样 第172章 第三十章 却惹空山旧烧烟 神将、魔尊闭关千年,神魔之井神界一方由几位实力大进的神将轮流守护,但比之从不留活口的飞蓬,其他神将似辰轩、女魃、雪见和五魔神难免有缺漏之处,令各族实力颇高的强者有逃命机会。且飞蓬不在,神界最高层亦有争执,便如今日,太子长琴与辰轩之发难—— 思鉴殿内,剑拔弩张,留守天都的军界统领诸如五魔神作壁上观,女魃、雪见突破日短,五灵神君实力不够,共工、照胆不在神界,羲和、常羲万事不理,夕瑶笑而不语,政界一方更是袖手旁观。于是,殿内局势就变成九天玄女、蓐收、句芒对上辰轩、太子长琴,目的则为公私并济。 “神魔之井与天都各分一半军务,这是飞蓬最初所定,你们这是…对其不满?”形状较好的薄唇微微翘起,九天玄女一语诛心。 脸色黑了一下,辰轩被长琴轻轻拉了下衣袖,天命乐神笑容温和:“第一玄女说笑了,此一时彼一时暂且不提,汝又焉能肯定,吾等所作所为得不到将军认可?”众神的脸色一变,长琴淡淡一笑,他提前打断九天玄女欲言之反驳:“长琴记得在职称重选时,将军曾言…我神界大事如有不决,可效仿魔界长老院,以战决定,毕竟六界五行,终是实力为尊,不知玄女和句芒、蓐收两位神将,意下如何?” 此言成功激怒了九天玄女,心火燃烧之下,接下来的战斗便受到影响,布下防护阻拦句芒、蓐收靠近,太子长琴嘴角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琴音随他拨弦的动作响彻,其与辰轩联手以二对三,最终居然取得了胜利。蓐收、句芒、九天都脸色青黑,辰轩眸光闪亮的拍拍搭档的肩膀,太子长琴躬身一礼,笑容谦逊有礼、温文尔雅:“承让。” 深吸一口气,九天玄女这时候终于恢复了平时如冰雪般的冷静,她似笑非笑称赞:“长琴,很好,你真的…很好。”坐回自己的位子,天界副帅对天都同僚递上歉意眼神,又看向辰轩、太子长琴道:“也罢,军务就…重新按神将与元老的人数分配好了。”同样留守于天都的诸神面容登时就不甚好看,神魔之井一方胜利,军务不得不重分,他们要处理的事务自然会随之繁重! 九天玄女表情平和:“羲和、常羲、共工三位前辈以及夕瑶各有重任自然不算,照胆…想来大家也没办法约束?”军界领袖纷纷点头,她继续道:“那便是五魔神、蓐收、句芒七位元老,吾、辰轩、女魃、雪见、长琴、五灵神君还有将军十一位神将…”天界副帅一锤定音:“最高层总共十八位,平分军务。” 被点名的众神轻轻颔首,正待这时,却有一个声音响起:“且慢,吾等有异议!”侧头一看,竟是五帝,轩辕氏理直气壮道:“玄女所言的确在理,然汝等似乎忘记了…”他脸色相当肃然:“神将已经不止是吾天界第一神将,更是神族储君,又怎能仅管军务而不担监政之重责?” “……”军界诸神被此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得目瞪口呆,少昊补充了一句:“平时无战事,军务不多,政务却始终不绝,天帝陛下只有殿下一个神子,吾等自当辅佐于他,还请各位见谅。”军方面面相觑,俱无语凝噎,这话…怎么反驳? 九天玄女眼神微凝,看向面不改色的五帝,不承认他们所说有理,可飞蓬…她抿抿唇,语气冷冽道:“军政分家互不干涉,将军身为储君当身兼两职,但具体怎么做,自由其归来…” 其言被一声冷哼打断,大家瞧向主位,伏羲的身影赫然出现,正一脸不渝:“够了,从神界成立至今,飞蓬的存在,给了尔等太多的依赖性!”见诸神表情微变,天帝冰声冷语道:“…神魔之井的镇守,天都大事的布局,甚至下界了还在继续忙活!但显而易见,自飞蓬不能正面理事,整个神界简直一团乱麻,职位之混乱暂且不提,在魔族打过来时…哈,几千年的时间居然都不够汝等培养精锐,高级实力族人尚可,中下层竟然兵败如山倒?!” 在场众神羞愧之色尽显,天帝叩敲桌案:“纵然飞蓬是神子储君,也该有休息之时!从今往后,军政事务由两方各自决定,大事不决便如今日商量决定,莫要再重蹈覆辙,你们…给朕好自为之!”伏羲拂袖而去,徒留低头不语的诸神头疼之极。 蓝眸划过一缕感动的精芒,飞蓬一步踏出身影现于殿内,摇首示意众神不必多礼,他自没有驳回父神伏羲的一番好意,而是直截了当提出最有利神界的建议:“别无精打采了,我神族较魔族,实力最差莫过于中低级族人,如此不妨另辟蹊径!”神将淡淡一笑:“夕瑶,汝为守护神女,自然能分辨出神果孕育长成之期限,又因神树得以监控六界,不如待其成熟,就为之觉醒自带传承,再分品级…投入中小世界!” 诸神陡然一惊,视线都凝注在飞蓬身上,他弯弯唇角,眼底却并无笑意:“缺乏战斗之心,那就凭借环境培养,传承足以让年幼族人明了自己的身份,聪明的孩子自然会拜入合适的修仙宗门以掩盖身份,估计也有傲气的,当散修或许开始艰难却胜在自由,端看他们自己的选择。”顿了一顿,神将补充道:“尔等该做的,无非两点,一是观,二是防…前者是注意族人经历并作出评价,以便于招揽心性坚韧者归来后加入麾下,而后者…”他似笑非笑道:“应该不需要本将再做提醒了吧?” 夕瑶若有所思:“若修炼途中正常陨落倒是无妨,左右不过是带回神树再次重生,我们要防的,其实是各界势力打这些神果的主意。” “没错!”九天玄女眼中闪烁杀意:“胆敢挑衅者,势必诛绝,最好杀一儆百、警示各界!” 轩辕氏干咳一声:“不止吧,红尘多袅娜,吾等还要防范族人…沉迷于尘世繁华,半路失却进取之心?” “正是。”他脸带笑容颔首,语气平和却让大家打了个寒颤:“若真有年轻族人放弃整个神界,选择与他人长相厮守在下界…那就命我族神巫出手,收回神力以全其痴情之心,还免去不能孕育子嗣的缺点,岂非两全其美?”众神连连点头,飞蓬才起身离去只道一句:“各位继续为此计划添砖加瓦吧,本将该去神魔之井了。”望着神将的背影,大家苦笑不已,若是以前,飞蓬焉会想到族人在下界可能会遭遇感情问题?更别提此主意多了成熟、搀了狠辣,堪称面面俱到…魔尊你简直害神不浅! 魔尊空间 感受着变强的攻击力,重楼嘴角微微上翘,将一片狼藉的练武场恢复原状,他离开空间出现在魔宫。空无一人的书房,魔尊合眼魔识扫遍魔界…不多时睁开红眸,隐隐有暖意闪过,一千年的魔务,几位好友与父神蚩尤都帮忙处理差不多了,自己只需一天,看看最重要的结果即可。于是,一日之后,重楼被黑脸的蚩尤一脚踹出九幽禁地:“哼,瞧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滚去找飞蓬吧!”他不以为意一笑,起身拍拍浮灰,并对禁地抱拳一礼,只瞬间就到了神魔之井阵法壁垒外。 才以空间术意图进入,重楼就瞅见躺在地上的飞蓬骤然睁开眼睛,其蓝眸有着本能的防备,锐利如刀似剑。魔尊僵了一下,他心底忽然升起酸涩,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钝痛,没敢直接接近,而是轻唤了神将一声:“…飞蓬。” “嗯。”已然起身的飞蓬发现是谁才平静下来,他低低应了一声,对方已破开壁垒来到身边,其似是平和,实际上有些不自在的悄悄后挪半步:“…重楼,你出关了…” 垂眸遮掩眼底的苦涩,重楼声音保持在飞蓬面前的一贯开朗:“才出关…父神果然是亲爹!还有赤霄他们,都帮我处理了不少事务。”顿了一下,他终究是决定以最合适的方式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你想来也进步不小,不如一战?” 蓝瞳几乎是瞬间就明亮起来,燃烧着炙烈的战意:“正有此意!” 三天三夜后 鼻青眼肿、内伤严重的重楼喘息着倒在地上,不在意的擦去嘴角不停溢出的魔血,他音调断断续续道:“飞蓬…控制力…你…怎么…练出来的?” 面容并无伤痕,衣衫也较为整齐,只是唇角同样的溢血证明飞蓬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回答:“观摩…三皇战斗,时间长…就自己悟了…”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又呛了几声:“结果,你…攻击力居然…变强了…又是平手。” “哈,哪一次不是平手?”重楼闷笑一声。 “是啊…”飞蓬闭上眼睛,幽幽一叹:“但运气,我从来都不如你…”重楼表情一变,飞蓬嗤笑道:“封印个神魔之井都能最后关头倒霉,也是没谁了。” 张了张嘴,重楼一句话未加思索就脱口而出,倒让飞蓬哭笑不得,又无语又心酸:“飞蓬,我们再来,随你怎么打。” 飞蓬翻了个白眼,他一脚踹了过去,令没有反抗的重楼滚出老远,一头栽进不知何时出现的水池里,耳畔传来一句喑哑低叹:“少废话,洗干净再上岸,休伤本将的眼睛。” 不似当年战至酣畅淋漓后,一神一魔共同沐浴的嬉笑玩闹、温馨和睦,如今分开沉入水池中的魔尊、神将无疑都各怀忧思…匆匆忙忙洗完,重楼穿戴整齐上岸就发现飞蓬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似是发呆。见其近前,他抬眸手指一点,便有一封讯息飘向重楼:“此为妖皇传讯,刚刚破界而来,本将本能出手拦下,才发现是给魔尊的,还请收好。” 抿唇不语,重楼直接坐在了飞蓬身边不远,维持了一个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对方难受,又不至于遥远的距离,飞蓬眼底滑过一缕复杂,他没有像适才那般躺下,而是以略僵硬的坐姿转开头,未去看重楼打开的信纸。神将直到魔尊轻轻一笑,将一切消弭才回过头来,重楼笑了笑:“我去一趟妖皇族界…”看着重楼明亮的红眸,飞蓬颔首沉默不语,其背影消失时只有一声略带犹疑的笑语:“此番…或许有故人相逢、意外之喜…飞蓬,回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气氛,应该还是蛮…甜…哒? 第173章 第三十一章 浮世如闲即合来 心底酸酸涩涩的感觉被飞蓬强行压了下去,至今仍然保留大战后沐浴更衣沉睡的习惯,他合眼就躺倒在地毯上,不多时,深沉的睡意令神将渐渐沉眠,偶尔急促的呼吸却代表其正陷入梦境。直到猛然惊醒、剧烈喘息,他良久才回过神,飞蓬苦苦一笑道:“若违此誓…孤独一世!重楼,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耍你,最终居然连吾本身一并倒霉了…” 飞蓬无力摇首:“哈,我还忘记了,我们之间真要说起来,皆有违诺?吾承诺汝,永远是最特殊的存在,却没有做到,而你昔日亦言绝不会落得求而不得采用魂殇饮之下场,结果…”揉了揉额角,神将低低的自嘲:“呵,还有共工那句借刀杀人、恩将仇报的诅咒,你我的纠缠…算不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话音未落,他骤然起身抬首,蓝眸视线凝聚,显然在戒备,却正好瞧见正穿过神魔之井壁障的重楼脸上露出复杂神色,在其背后,苍炎、苍风也挤了进来。 半道上被魔尊以‘妖皇托付弟子且大家人间交情难道是假的吗’为由拒绝喊尊称,苍炎、苍风抽搐嘴角和以前一样叫重楼,然后就被带到神魔之井,美其名曰见老朋友,实际上…苍炎心底暗自诽谤这位根本就想拿他们当玩具哄神将吧?苍风没那么多心眼,看见飞蓬第一反应是喜笑颜开:“飞蓬,好久不见!” 苍风笑容灿烂、苍炎无语捂脸,重楼恢复往常勾了勾唇角,飞蓬忍不住笑出声,眼底泛起点点欣喜波澜:“久别重逢,你们进步不小。” 这一回是苍炎回答道:“毕竟拜了妖皇为师尊,说起来,这还是多亏你呢,飞蓬!”心底犹豫一下,他终究把‘将军’两字咽了回去,见飞蓬弯弯眼眉,苍炎松了口气又笑:“不过我们接下来要去历练了…是魔界。” 飞蓬眉心一凝,但瞧见重楼在两兄弟身后笑容玩味的耸肩时,他又舒展眉宇,笑意盎然的调侃了一句:“所以,你们是害怕了?” “谁害怕了!”苍炎、苍风登时就受不得激的异口同声回答道,等喊完才想起来好友现在身份的雪狼两兄弟一时僵在原地,然重楼在旁边瞧着这一幕已经彻底笑开:“哈哈哈哈哈。” 平素活泼开朗的苍风磨牙的白了重楼一眼,苍炎眼皮子跳了跳,他干脆侧头不去看魔尊,而是和神将语气沉静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惹到…魔族长老院嫡系,我们两个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又有何可惧!” 飞蓬早已发现苍炎、苍风身上来自帝俊还有明显重楼才施加上去的保护性灵力,其轻轻颔首并未揭露出来,他随手在空中划出无声无息却闪烁淡淡灵光的阵纹,几瞬就凝结成两张符箓融入一脸好奇的两兄弟体内:“作用不大,必要时刻隐身匿迹一个时辰…”他捉狭的眨了眨眼睛:“针对长老级别也有效果,汝等可以在离开魔界前玩玩,成功了记得和我说说谁这么倒霉。” 苍炎若有所思,苍风眼神一亮:“那对于三皇级别布置…唔…”他一脸懵然被直接捂住嘴,苍炎干笑一声对默默扶额的重楼致歉:“哈哈哈,魔尊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啊…” “噗!”这一次笑炸的变成了飞蓬,他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坚持说道:“只要不去九幽禁地就一直有效…魔尊宫殿那边,重楼他根本就不会阵法,尽管玩,成功了我亲自去魔界接你们!” 无语凝噎的白了飞蓬一眼,重楼一脸的生无可恋:“喂,魔宫…根本就没啥好东西好吗…”不过看了看苍炎、苍风,他勉为其难承认:“唔,好吧,对你们这个境界还是有效果的,如果真的被打劫了…”魔尊呵呵一笑:“阵法都是暗部布置的,要是输在汝两个小鬼手里,我就拉着青竹好好训练一下!” 挣脱了兄长手掌,苍风眼神一亮:“真的?不和师尊告状?”在苍炎深吸一口气,准备暴揍弟弟一顿的时候,苍风又神来一笔认真解释:“不过,我们目的不在于打劫,只是魔尊宫殿附近的防护,应该是除九幽禁地外,全魔界最严密的,这么好的锻炼机会怎好放过?如此,多谢魔尊首肯!” 重楼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实在是懒得再和这个活宝说什么,苍炎非常识相的拖走了苍风,其身躯化作残影冲入魔界入口,只留一句笑语:“吾等先行一步,两位随意,回见!” 现场只余一神一魔,气氛从哭笑不得的热闹变为有些沉默的静寂,重楼深深凝视飞蓬,忽而苦笑:“这不是第一次了吧飞蓬?”在对方一怔时,其语气艰涩的问道:“你之前…还梦见过什么?” “魔尊若是聪明,就不该问。”表情冷冷清清,神将撇开了头,他轻轻抚摸手中雪亮的剑,声线却隐隐有些落寞。 重楼抿抿唇:“那真可惜,我在你面前从来不聪明。” 冰冷的剑架在颈间,飞蓬笑了笑:“本将觉得,魔尊大概是想…回魔界重塑魔体?” “或许。”重楼面色不改,红眸一片坦然的坚定:“不过是多跑个几趟罢了…嘶…”颈间被狠狠拉开一道口子,重楼本能的闷哼一声,可还是绽放灿烂的笑容,他敲边鼓道:“我至今没有要回暗星控制权,飞蓬。” 眼神微微闪了闪,飞蓬看着对方流落的魔血道:“哈,本将倒是想起那回…”在重楼投来的疑问眼光中,飞蓬又加了点劲,瞧对方面露痛苦,他突然嗤笑一声:“魔尊,本将之血,味道如何?” 重楼整个魔都僵了一下,想起当时发生的事,一句话就脱口而出:“抱歉飞蓬,魔血有毒你不能喝啊!” 这一回僵住的变成了飞蓬,他青筋暴起又好气又好笑,收剑就是一拳砸了过去,正中眼眶时听见惨哼只冷笑一声:“所以你很高兴神血能喝对吧?” 拳打脚踢不断,魔尊很快就胖了整整一圈,神将满意的停下手,才有含含糊糊的辩解声响起:“没有,我只是想,你怎么折腾都没事,别再受伤,特别是因为我…不值得。”重楼的语调透出苦涩和愧疚,令飞蓬蓝眸内掀起阵阵波涛又转瞬即逝,只是手上紧了紧,然后神将揪着领口,再次把魔尊丢向了魔界入口,其身影被风灵送出,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拍拍手,飞蓬封锁井内重新躺倒在地毯上,然这一次,他怎么都睡不着了,便无聊的睁着蓝眼睛去数阵法变出的星空上有多少星辰。可第二天,飞蓬又迎来了一脸温柔笑容的重楼,压抑住眸底看清人影时的欣喜,神将扯了扯嘴角:“魔尊你是闲的没事干吗?” 没敢靠的太近,重楼很自觉躺在离飞蓬所垫地毯一步之遥的地方:“是啊,所以就来搅扰你了…”他托腮灿烂一笑:“飞蓬,下棋还是…听我弹琴,吾自觉进步挺大。” 魔尊的语气到最后分外自信,神将想起了倒霉催的祝融和共工,不由翘翘嘴角:“洗耳恭听。”他阖眸静静聆听琴音,其内里流露之意味平缓满足,又带着些许欣喜。直到结束,重楼放下琴眼露期待的瞅过来,飞蓬才回神幽幽一叹:“很好,堪称天壤之别。”睁眼瞥过其手中普普通通的琴,神将忽然想起那把尽了魔尊无数心血所斫的琰衡,心底不免有些闷闷的痛,其语气有些失落的轻轻唤了一声:“…重楼…” 当年未曾懂情,飞蓬心情不好,自己可以直接抱住他一起休息,但现在…重楼深吸一口气,冒险靠近了一些,却终究是停在地毯边缘:“…我在…飞蓬…”神体因明显近了些微距离的接近表露僵硬,又在发觉对方主动停下时重新放松,暴露了潜在排斥的神将面对魔尊黯淡的眼神,不自在的撇过头去。重楼苦笑一下:“自作孽不可活,飞蓬…飞蓬…”其呼唤的语气竟带上了一缕浅淡却真实存在的哭腔:“…对不起…” “明明是相互折磨,为什么非要接近?”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你就是个猪,重楼!” 听着飞蓬语调所蕴含的气急败坏之意,重楼喘息了一下,阖眼又睁开才压下红眸中的湿润:“因为…吾放不下,飞蓬…我的确自私到…现在都放不了手!” “呵呵…”低低一笑,没有去掩盖有点红的眼圈,飞蓬回头直接起身:“本将现在不想用神力,魔尊可愿一战?” 重楼自然不会拒绝,他甚至很是高兴:“自当奉陪到底!”拳拳到肉的狠狠打了一架,结局是飞蓬掐着重楼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然后其跟火烧似的迅速放开手,又后退了好几步。重楼的血瞳掠过一抹受伤之色又转为自嘲后悔,他苦涩一笑:“…飞蓬…” 飞蓬咬了咬唇,其摇首声调无力道:“…重楼,我做不到…真的…”他烦躁的抓挠了一下垂下来的乌黑青丝:“实在是…本能接受不了…” “我明白…”表情有一息的灰暗,躺在地上不想动弹的重楼很快就恢复平时的状态:“你我还有永远,我一直都在,飞蓬。”语气充斥满足,魔尊看了神将一眼,阖眸时甚至还有笑意:“一身汗,沐浴吧。”他抬手便身下塌陷,魔体当即沉入放满温热灵水的池子里,飞蓬轻轻吸了口气,蓝眸恢复往常的清亮,他面容淡然下来,亦沐浴更衣去了。 接下来的百年,重楼一直留在了神魔之井,平时和飞蓬一起下棋、比武,偶尔也会弹琴,只是随时间流逝,红眸深处的酸涩渐渐晕开,他发现自己的存在虽然让飞蓬不再寂寞,却根本无法令之放下戒备,更别提安安稳稳的休息了。于是,在假期到来时,重楼深深叹了口气道:“…飞蓬…”投来的眼神似是璀璨如昔,他苦笑摇了摇头:“百年…”声音低了下去:“回去好好休息吧。”飞蓬怔忪了一下,蓝眸略略松缓,他抬眸看向到来的几位神将,最后对重楼笑了笑,身影便随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私以为,这一章是…酸酸甜甜哒 第174章 第三十二章 孤月微云咫尺隔 重楼劝解之言犹在耳边,但回归神界后,飞蓬依旧对引起噩梦的沉睡有所抗拒,不敢休息的他以琴棋书画诗酒茶打发时间却得到久违的轻松…如此,近十年的安宁似乎令心情渐渐平稳,在假期快要结束时,神将轻轻一叹,终于沐浴一番躺在床上,他总得以最好的状态回归神魔之井。 意味不明的轻笑,漫不经心的态度,勾唇玩味的视线,诛心刺耳的话语…单腿抬高困锁于肩头,周遭笼罩的荆棘网使赤-裸的身体贴合,剧痛后是毒素自外而内的催情,死死咬唇都抑制不住脱口而出的低吟,耳畔音调恍若温和,然凝视的混沌血瞳无有一丝一毫的尊重…眼睁睁瞧着自己被一次次攫取占有,眼泪无力制止、流淌不息,眸底难以掩饰的绝望痛恨引起对方更高的兴致,火热的亲吻似温柔之极,可身下的肆意掠夺越来越重,直至昏厥也未曾有片刻停滞。 醒过来时,飞蓬面无表情擦拭去眼角不自觉落下的一滴清泪,他起身给自己泼了一脸水,才勉强冷静下来。神将深吸一口气:“…完全看私有物的眼神…无怪我潜意识再不敢信你…”其咽下‘重楼’两字,洗漱一番后赶至神魔之井,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内心一片焦躁,只需一个宣泄口,便会一涌而出。 于是,重楼刚刚破空间壁垒而入,就迎来当头一剑,本能以炎波血刃架住,魔尊才发现神将脸色冷冽,不由苦笑一声放下武器,任由自己被狠狠揍了一顿。半晌后,跌落尘埃、浑身青青紫紫的重楼气喘吁吁问道:“心情好点…咳咳咳…”然话音未落就被丢入冰冷水池,被呛到的他干咳好一会儿,老老实实洗了个凉水澡才穿戴整齐上岸,其瞧向飞蓬,笑意温和的继续先前的问题:“飞蓬,你现在开心了吗?” 出了一口恶气的飞蓬白了重楼一眼,似笑非笑:“如果魔尊不把身上的伤痕消去,本将就更高兴了。”见对方恍然大悟点头的样子,不由抽抽嘴角心觉魔界最高层真是辛苦,幸好魔尊平时正事还算靠谱!这一回,神将主动转移话题道:“来下棋,百年为界,要是你输的多…”飞蓬弯弯唇角,笑得分外灿烂:“那就不许用空间法术,一步步的从神魔之井走回魔宫。” “……”路痴属性早就被飞蓬看透,重楼瞠目结舌半天才颔首:“…好…” 百年后 重楼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倒在地上:“就一盘,我就多输了一盘!!!” “噗哈哈哈!”丢下棋子,飞蓬弯腰笑得不行,良久他才托腮道:“瞧你这个倒霉样子,我倒是觉得,自己似乎好像是…转运了?” 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重楼眨了眨眼睛,苦兮兮道:“飞蓬,这十年我不回去了好不好?”见对方表情一怔,他举起双手发誓:“我用隐身术,保证他们几个看不见!” “好啊!”捉狭之色从眼底一闪而过,飞蓬点头微微一笑:“那就换一个赌注,你在这里不动不听不看不睡十年,如何?”觉得这总比魔尊在魔界迷路被笑死好,重楼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结果,待神将设下一系列的神术将他困在空间壁垒中,重楼才发现不好:周遭只有模模糊糊的流光,平静的连风声都没有,在这个什么也听不见唯留一片死寂之地,他无法动弹,又不能入睡,只能睁着眼睛,无可奈何又无聊透顶的虚度这十年时光,对于天性好动的重楼来说,这可比迷路难受多了。 是故,预料到重楼的惨状,在神界休息难得做了好梦的飞蓬再来时,刚送走几位镇守的神将,便收获了一只才解开束缚就一头栽倒,不但没有喊疼还当即呼呼大睡的重楼!再压抑不住翘起的嘴角,神将干咳了好几声才压住面上的笑意,他搬出一张床,又拿出一件地毯,将之铺在自己床边,再以风灵托起重楼的身体,见其没醒反而翻了个身蹭了蹭睡的更香,蓝眸难得闪过一缕暖意,便把魔尊轻轻放了上去。飞蓬开启全部阵法,靠坐于床头,拿出典籍翻阅并作些笔迹,不远处的呼吸声时轻时重,气氛居然相当和谐。 如此,镇守…假期…再镇守…再假期,数度春秋过,几百年华转,重楼和飞蓬之间的氛围起起伏伏,而今距离几个孩子去往冥土历练已一千八百年有余。 第十九层地狱,鬼王殿 鬼王冷笑一声:“可以啊你们几个,截了本王的贡品还敢继续浪!”阴测测的眼神瞥向讪笑的姜维:“伯约,给本王老实交代,这两个…魔族小鬼是什么来历?”掌管第十九层地狱几十万年,全部实力仅在鬼帝之下,鬼王的心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浅,这一点,酆都、后土和飞蓬甚至后来的共工都心知肚明,能与神将飞蓬弟子联手的魔族…其眼底滑过一缕暗芒:“若不说,除非魔尊、神将亲来,尔等休想离开!”他磨牙冷嗤一声:“哼!暗灵果万年一成熟,你们倒是吃得开心!” 面面相觑,瞧着两个魔族好友一致求恳的眼神,明白他们心中所想的姜维苦笑连连,好吧,自己师尊来领他们总比魔尊来好,毕竟…魔尊来领人,自己无事,菱玮、焱烽回去肯定要被揍!如此想着,他表情恢复平静,歉意的对着鬼王躬身一礼:“前辈见谅,晚辈总不能出卖生死与共的好友…”鬼王眯了眯眼睛,他赶忙道:“消息已发,现在就等着师尊来鬼界了。” 神魔之井 “咳咳咳!”正喝茶的飞蓬被接到的消息呛了一下,迎着重楼的不解视线,他爆笑道:“哈哈哈,伯约和焱烽、菱玮一起,黄雀在后抢了两批人争夺的宝物,然到手才发现是这千年进献给鬼王的贡品。” 重楼眼神一凝:“是何物,他们现在又如何了?” “是万年一熟的暗灵果…”飞蓬语气满是笑意:“正好合适几个孩子分吃以提升功力,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了…结果,魑魅魍魉奉命追捕,却因姜维阻拦的阵法发现其身份,鬼王一怒亲自动手,如今…”他蓝眸闪亮道:“三个小鬼都在鬼王殿‘做客’呢。” 嘴角欢快的抽搐两下,重楼起身:“我先回一趟魔界,以鬼王和父神的交情,总不能直接抢人…”魔尊无奈摇了摇头,忍俊不禁笑道:“幸好,吾那里不缺暗灵果之类的灵物来换回人质…”重楼最后笑意满满的看了飞蓬一眼:“此事便交给我吧,你不用费事过去了。”飞蓬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再次躺倒在地上。 冥土,鬼王殿 来访的嬴政趴在桌案上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姜维抬首望殿顶哑然不语,鬼王瞧向焱烽和菱玮,适才被鬼帝继承人揭露身份的两魔齐齐捂脸,内心只有一个相同的想法:丢死魔了,回去师尊肯定会揍死他们!背后忽然一紧,被封印魔力的两个晚辈居然被鬼王直接拎在手里,张口欲言又迎来一个禁制,他们略过笑得更狠的嬴政,只能求助于姜维,他眼皮跳了跳,干笑一声:“鬼王前辈,您…” 话音未落,神将弟子也被迫静声,鬼王似是温和一笑:“伯约,你还没去过魔界吧?今日本王就带汝去魔宫开开眼界!”瞪大眼睛的姜维下一刻与之一同坠入一道空间裂缝,原地只留下嬴政再抑制不住的狂笑声。 魔宫主殿 正好都在的溪风、玄霄、青竹被空间变动一惊,瞬间就齐聚戒备,鬼王从中一步踏出,手提焱烽和菱玮,冷哼一声:“魔尊呢?” 几个魔将瞅了瞅眼中满满都是羞愧的重楼、女娇弟子,嘴唇嗡动不知如何作答,作为首席魔将的溪风犹豫一下:“尊上…还在神魔之井,能请鬼王前辈先把少主和菱玮放下来吗?” 姜维从鬼王背后艰难站起,运转没被封印的神力于体内循环一周,才止住自己头晕眼花的感觉,些许溢出的力量使得溪风、玄霄、青竹又一愣,在其伸出头时面露惊异之色,他苦笑颔首抱拳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解释道:“我们三个在冥土历练,截了…上供给鬼王前辈的万年一熟暗灵果自己服用,又躲过魑魅魍魉四位前辈的封锁,结果…”他在鬼王的冷眼下不好意思一笑,又缩了回去。 一声干咳随裂开的空间裂缝响起,粗豪的男子从内走出,蒲扇大的手狠狠拍了脸黑的鬼王肩膀一下,他朗声大笑:“嘿,多大人了你,居然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让重楼那小子以一赔十如何?” “…喂,蚩尤,你实力恢复了就不能注意点?”脸皮扭曲了瞬间,鬼王无语凝噎的揉揉被拍疼的肩膀,看着自己的好友没好气抱怨道:“我还没那么小气,只是魔界这些年这么多小辈来历练,造成的损失叠加起来,我当然要找魔尊理论一下!” 重楼的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当场,他理由冠冕堂皇:“鬼王所言不错,可我族进入鬼界第十九层地狱的小辈,陨落者也不少吧?”见鬼王表情一滞,魔尊淡淡一笑:“他们身上不少好东西,全落在了汝冥族高手的手里,魔族从未有任何高手去报复过。” 沉默顷刻,鬼王晃了晃手里的人质:“但这次,暗灵果是吾明令上交的,你家两个小鬼根本就是打本王的脸!” 瞥过两个一脸生无可恋的小辈,重楼笑容完美无缺:“以一赔十,说到做到!鬼王不妨去本座宝库自己挑。” 狠狠抽了抽眼角,鬼王翻手把焱烽和菱玮丢了出去,重楼身形一动,将他们被抛飞的身体接住并解去封印,鬼王耸耸肩:“看在魔尊这般讲理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他看向蚩尤:“我先去神魔之井一趟,把伯约还给飞蓬,然后我们去喝两杯如何?” 蚩尤自然笑着点头,而重楼松开手没有管羞愧跪倒的两个孩子,他有些无奈问道:“怎么轮到飞蓬就成了还?”看了姜维一眼又补充:“若本座所料无错,姜伯约应该是此行主力吧?”鬼王你这么客气也太区别对待了! 其言下之意,鬼王不问也知,他不假思索就回答:“当然是因为飞蓬比你讨人喜欢多了!” “……”平静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重楼压制住想暴走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微笑道:“父神,请把你好友拉走不送!” “哈哈哈哈!”蚩尤爆笑出声,在儿子爆发之前,他及时打开空间裂缝拉走了鬼王和姜维,原地便只留下浑身冒黑气的魔尊,还有实在忍不住笑的玄霄、青竹、溪风,以及暗叫不好的焱烽、菱玮。 果不其然,重楼瞪视几个魔将,令他们即时眼观鼻鼻观心的目不斜视,再转过身来瞧着还单膝跪着的两个小辈。魔尊语气似是和蔼:“近两千年,你们也不容易,就休息一下吧,去修罗族拜访游历一番…哈,此次任务很简单,只要让修罗王认可,尔等就能回来了。” !!!想起传闻里,修罗魔王血杀只认实力的性格,焱烽、菱玮便觉得眼前一黑,然重楼现在的表情和压抑的怒火让他们完全不敢提出异议:“是。”魔尊冷硬的面容终于松缓少许,抬手把他二者送出魔宫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hhhhh这一章甜吧,0点提前发白天更新,求评论么么哒 第175章 第三十三章 翠色本宜霜后见 揉着额角处理完这些年的事务,心底恢复平静的重楼转身又去了神魔之井,送走了鬼王又让徒弟回神界闭关,飞蓬躺在空寂的井内正百无聊赖发着呆,感受到神魔之井壁障异动,他无意识的弯弯唇角才站起身来。 “飞蓬。”重楼笑道:“这么多年没谁敢在你镇守时送死,不如…出去走走?”见对方一怔,他翘翘嘴角:“反正有阵法,你随时可归。” 犹豫了一下,飞蓬轻叹一声吐露实话:“我不知道…能去哪。” “噗!”重楼哑然失笑,他想了想,拿出一张写着势力名称坐标的绢帛:“这是这些年挑衅神界程度较深的各方势力,你要不要去…玩一玩?”看着神将接过记载细细思索,魔尊垂眸遮掩眸中一闪而逝的苦楚,当年共赏之景致,飞蓬现在绝对不想去,自己亦不敢拉他同往,便只能如此了。 掐算半晌后,飞蓬刚抬起头来,就瞧见重楼温柔专注的眸光,他僵了一下,侧开头道:“我适才占卜了一番,其中,吾神族族人性命最多者,是妖族一个隐秘的小妖界,最喜好吞噬血食以炼化他人功力的血魅族。”神将薄唇微启:“最强者为元老以下,擅长阵法与隐匿,希望能让本将玩得开心一点!” 在心底默默为这个在六界恶名昭彰的血魅族点了一排蜡烛,魔尊毫不犹豫以空间之术开启通道:“我们去他们族内逛逛?”飞蓬淡淡一笑,跟在其身后走入进去。 一年后,飞蓬拂去剑上血珠,有些寂寥的叹了口气:“当真无趣。”众目睽睽之下,他顶着或惊惧或仇恨的眼神转身离开,徒留满地狼藉。一月后,此战消息传出,六界才知血魅族除却幼崽和从未吞噬神族者,再无一人幸免。 “虽说此族战力不堪一击…”走在其身边,重楼轻笑劝慰道:“但好歹景致还是挺别致的,不是吗?” 飞蓬嗤笑一声:“天然景色不错,然而…”神将脸色不甚好看:“魔尊是觉得,四处都是血池很好看?” 对流血司空见惯,甚至魔界有些魔将领地比血魅族更过分,重楼一时语塞,于背后瞅着飞蓬加快的步伐,他讪讪一笑:“要不,我们去混沌打一架?” “魔尊,汝的脑子里除了打架还有其他的吗?!”被气笑的飞蓬骤然回头,看着重楼没好气的讽刺道。 重楼摸摸鼻子,表情分外无辜的耸耸肩:“飞蓬,那你说我们…” “去人间!”无语凝噎的白了魔尊一眼,神将的提议让重楼眼神一亮:“不知道汝琴艺最近可有进步。” “放心,定不会让你失望!”重楼弯起唇角,笑容格外自信,令飞蓬表情好看了一点,便选择了一处崇山峻岭、山泉清涧而盘膝坐于地上。 良久,看着随风舞动的花草,还有围过来的各种小动物闪亮亮的眼神,飞蓬忍俊不禁的抱起一只离得很近的毛绒绒软乎乎的小白虎:“可以啊重楼,你的琴艺进步相当大,居然摸到了心音的边,以愉悦之音吸引了这些小家伙。” 看着飞蓬面上明显的笑意,再瞅瞅他手上皮毛柔软的小白虎表现的亲近,重楼也笑了,他带着些许轻松又夹杂叹息意味道:“不如你,山里的灵兽未被吾吸引,如是汝弹琴,大概会全来。” 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被其热乎乎的舌头舔到,飞蓬笑得更开心,重楼却眼睛眯了眯,他不着痕迹的瞪了小白虎一眼,结果气闷的发现祂僵了一下更往飞蓬怀里拱去。 “现在人间这个年代…”飞蓬抚摸着雪白的皮毛,在对方很舒适的翻了个身露出肚皮以示信任亲近时眼神更柔和:“灵兽很少了,然这个小家伙挺有灵性的。”心底吃醋的重楼没说话,意图以眼神吓跑白虎幼崽,发现这一点的飞蓬眨了眨眼睛,憋着心底陡然升起的好笑,他恶趣味上头,更加了一把火:“来,小家伙,我帮你开启虎族传承吧,希望你以后能选择神兽的修炼方向,咱们神界见。” 手指闪烁灵光,在小白虎懵懵懂懂的眼神和重楼青黑的脸色下,妖族最初的传承开启。对飞蓬弹琴召来一堆灵兽玩闹的情景司空见惯,当初他找个借口就能直接拉走飞蓬,可如今…重楼红眸掠过一抹苦涩,自己早无此资格。 眼神扫过垂眸气息明显有些悲凉的重楼,飞蓬暗自苦笑,但心底流淌的酸涩使他终究不忍心,便主动放下小白虎,并设了一个简单防护,神将的声音一如往常般平和:“魔尊不是说去混沌一战吗,还不快走?” 懵了一下,重楼骤然抬头便瞧见飞蓬清亮的蓝眸隐含温暖、闪烁战意,他深吸一口气,嘴角绽放最璀璨的笑容:“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这一战打了很久,直到掀起的空间乱流将一神一魔淹没才以平手结束,然最终被随意丢出去时,落入仙界的飞蓬除了满头长发乱一点,天幻很好的护住了本身。另一边的重楼却没那么好运了,大晚上从天而降,还赤-裸裸的摔入人间某处的游泳池,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魔尊表情难看到极点,一记空间束缚运转,他以灵术消除所有人记忆,才咬牙离去。 “哈哈哈哈!”神魔之井,飞蓬笑倒在地毯上,他几乎全无形象打着滚,语音断断续续道:“所以,你准备也炼一件类似天幻的神器,避免再次裸奔,我支持你哈哈哈哈!” 面容颇为无奈,重楼有气无力:“既然支持,你能不能别笑了?” “噗咳咳咳!”飞蓬干咳几声:“不就是…消除记忆吗,你怎么会想起来去炼器的?” 默默转开头,重楼尴尴尬尬的说道:“那不是…如果那一天被…不能消除记忆的碰上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飞蓬登时笑得更狠,在重楼再抑制不住的凶狠瞪视下,他笑意难抑的称赞:“不错不错,思虑周到,快去混沌深处采集星云吧。” 耸耸肩,重楼语气坦然:“你最近的百年又要过完了,十年假期,一起去如何?”飞蓬的眸光一凝,他托腮笑道:“混沌深处不止是星云,还有很多其他灵物,作用多种多样。” 深深看了重楼一眼,飞蓬拿出棋子:“那就再来几盘棋吧。”重楼自然从善如流。 混沌深处 这一回,刚刚进入其中,飞蓬和重楼就一怔,他们惊讶的发现,伏羲、神农、女娲、烛龙、酆都、昊天、帝俊通通在一个隐隐约约的秘境门口,伏羲对飞蓬微微一笑:“本来想开启时传音给汝,现在早来也无妨…”顿了顿,天帝对唯一的神子解释道:“天道秘境之一,最深处的天道果对吾等皆有大用,打起来时…” 神农插了一句:“不论交情,各凭本事。”伏羲、女娲默认般颔首,众位先天生灵也笑而不语,飞蓬、重楼恍然大悟,亦留于此地。 五年后 各站一方的飞蓬、重楼脸色发黑的面对联手的三皇,结盟的先天生灵倒不奇怪,他们四个齐声喝道:“汝三人居然还好意思合谋?要不要这么无耻!”不远处的天道树枝桠随风飘扬,三个发着微光的白果引人注目,溢出的香气简直让大家都垂涎欲滴。 重楼就见神农粲然一笑,一点脸不要的笑言道:“正好是三个,说明天道在吾三皇这边!” 伏羲、女娲表情平静,显然是默认,烛龙、酆都、昊天、帝俊被气了个倒仰,适才已经动过手的诸人身上多多少少皆有伤势,其中又以三皇伤得最轻。而飞蓬、重楼在合击的伏羲、神农、女娲面前落入下风,这是魔尊、神将自出名后首次被同境界强者压制的彻彻底底!他们的心中都不怎么好受,尤其以飞蓬为最,哪怕父神伏羲投来眼神明示必会为其留,他的骄傲也不愿意就这么认输。 无声无息交换了一个眼神,蓝眸冷静如冰雪,血瞳炙热似岩浆,凛然桀骜之意却不约而同流露,重楼收回眼神低低一笑引起众人注意,他似笑非笑道:“宝物自当有实力者居之,可三位前辈这般联手欺负大家…”空间之力随其冷冽之语骤然爆发,让诸位强者脸色大变:“本座宁肯全毁也绝不会留!” 魔尊偏执的性格众所周知,其绝招空间湮灭自升至三皇境界就很少用,除却时常切磋的神将,在场者无一知晓其全部威力,只是周遭凝滞的空间与化为齑粉的危险景致带给了包括三皇在内者极大的压力,唯有飞蓬根本未受攻击,他垂眸遮掩眼底异光,化为风灵在重楼遮掩下无声无息的最大幅度运转神力,只求一击必中。 此刻,三皇正全力保护着天道树上的白果,完全爆发再无保留的重楼令他们一时间除了保护竟无法移动,更别提采摘,实力最强的天帝伏羲更是咬牙切齿道:“魔尊,你这个疯子!” 烛龙、酆都、帝俊、昊天苦苦挣扎着,在三皇境界的空间湮灭中只能自保,他们瞧着重楼嘴角因为伏羲、神农、女娲缓过手后的攻击不停溢出的紫金色魔血,内心简直无语凝噎。 一边借空间瞬移躲避三皇的攻击,另一边估摸着时间已到,重楼魔识飞速扫过即将动手的飞蓬,心念一转又出声让三皇更怒火中烧的将全部注意力集中于他:“本座本就是疯子,既然得不到,不如玉石俱焚,几位不是很了解吗?” 在四位先天生灵一致的瞠目结舌中,被魔尊气炸的三皇齐声厉喝:“汝找死!” “……”正待出手的飞蓬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重楼,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今日之后我们就不止是对手,也是朋友了。 森寒剑意从伏羲身上亮起,带着必杀之意斩破空间刺向重楼,这时,在场众人除却魔尊无一发现一缕清风拂过天道树,其上之三果消失不见,神将的身影转瞬即逝,照胆神剑及时挡住天帝致命的剑芒,飞蓬躬身一礼,优雅大气:“父神,众位前辈…”重楼于其背后收敛脸上适才演出的疯狂,化为平静的笑意,他分外默契的接口:“承让。”天道果气息散发,诸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重楼、飞蓬坠入背后倏尔出现的空洞,只瞬间就再无一丝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3这一章甜吧#818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的三皇#我私以为他们的心理阴影一定很重O(∩_∩)O~双更求评论么么哒 第176章 第三十四章 凌云自惜奏流水 面面相觑沉寂半晌,现场蓦然爆发一阵鬼哭狼嚎的大笑,帝俊、昊天、烛龙、酆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瞧着三皇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他们的心情分外爽朗,烛龙喘息着幸灾乐祸的竖起大拇指道:“啧啧,伏羲、神农,吾恭喜你们得此优秀的继承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哼!”刚刚被气出杀气的天帝冷嗤一声,地皇表情也不甚好看,倒是人祖摇了摇头,心底怒火消弭,剩余多是好笑:“行了,不就是…被两个孩子给蒙了吗?!莫忘记…”她看向四位先天生灵,灿烂一笑、一语诛心:“飞蓬和重楼已是三皇境界,总比你们几个大了五十二万岁还停留在最初境界要强多了!” 伏羲、神农紧绷的冷然面容登时松缓下来,与之相反的是酆都、烛龙、昊天、帝俊黑掉的脸色,女娲耸耸肩最后正色道:“他们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与心机,日后混沌再战,尔等万不可单纯将之视为晚辈!” 魔尊空间 “哈哈哈哈痛快!”断去所有联系,隐藏于不停流动的空间元素,重伤的重楼躺在本体空间地面上哄然大笑:“飞蓬,那几位的表情太逗了,真可惜咱们没时间用晶石录下来!” 聚精会神以至于出了一身冷汗,飞蓬无语凝噎的翻了个白眼:“喂,你别高兴太早了,咱们最好…”他抽抽嘴角:“做好回去被揍的准备!” “嘿,没关系!”红瞳灿若晨星,嘴角笑意更是璀璨之极,重楼托腮笑道:“揍几顿都无所谓,今日之事,够我笑个几十万年的!” 紫金色的魔血从魔尊浑身上下的伤口处溢出,苍白的面庞、明朗的笑容,竟显得明艳之极,神将眸色微暗:“重楼…”对方侧过头来,其眼底都是信任,飞蓬垂眸低声道:“若我最后不至,父神那一击,再加上…被你气炸的娘娘和神农前辈,三管齐下汝很可能…彻彻底底湮灭!” 淡漠的蓝瞳、炙烈的血眸对视顷刻,重楼忽而一笑:“那又如何?吾早就说过,若你想,随时可以…”见飞蓬一怔,他脸色又平静下来道:“再说,虽是故意激怒三皇,吾之言也的确过分,你不愿出手相救,亦是正常。” 幽幽一叹,飞蓬忽然低下头去,一枚天道果被他直接塞进了重楼嘴中,重楼合眼,纯净灵力便流遍全身、滋润魂魄,其维持不动之姿,整整三天三夜才睁开眼睛,就瞧见飞蓬坐在不远处摆弄棋子,看其醒来,他淡淡一笑:“现在,轮到我了。”其阖眸亦服下天道果,重楼瞥了一眼桌上仅存的一枚白果,盘膝坐在原地为飞蓬护法。 不多时,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飞蓬蹙起的眉头与略带痛苦的表情,这是…借机凝炼魂魄?重楼起身立刻以空间之主权限将空间内的大多数灵气尽数集中过来,丝毫不顾脚下还有远方大量枯萎的草木,唯有当年和飞蓬常去之美景与九泉分支未动。 神界,思鉴殿 在亲自现身宣布飞蓬闭关寻求突破不知几时得出后,伏羲淡定的甩袖离去,而在场诸位神族高层你看我、我看你,只得按常规轮流守着,这一守就是整整五百年。 蓝金色光芒璀璨明亮,照亮了魔尊空间的天际,重楼露出笑意:“恭喜。” “同喜。”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不远处曾经同醉的桌案旁,飞蓬舒展眉宇,对着表情惊疑的重楼道:“有酒吗?” 红眸瞬间闪亮之极,重楼深吸一口气,他勾起唇角,但终究难以掩饰颤抖的音调:“有!” 一日后 酒坛已空,飞蓬晃了晃酒觞内最后一杯酒,他舒然一笑,蓝眸居然隐隐有水光:“先烈后甘…重楼…我曾以为…”顿了顿,其低低叹道:“吾当年所想,大抵是…再无和你切磋比武之机会。” 重楼整个魔僵住,他怎么可能不知晓此言之意?实际上,在飞蓬被锁住时,自己心底也悲怆想过——从今往后,永无知己相伴的共饮同醉,亦失劲敌相战的酣畅淋漓,纵然好友尚在,他也注定再无相互交心的宿敌,未来不过是完完全全的孤家寡人! 血瞳闭阖遮掩泛起的水波,重楼的声线沙哑哽咽:“…对不起…”似乎发觉道歉徒劳无力,魔尊又道:“汝当年起疑心时,可曾想过…你看低了自己的魅力?”飞蓬一怔,他苦笑摇首:“二十万年知己相交,若真是圈套,且不说能否瞒住素来敏感又足智多谋的第一神将,算计真心如我,为防被汝发现,相处焉能不动真情?通古博今,善游者溺,方为正理!” “重楼,你到底…”飞蓬面容颇为茫然的问道:“想说什么?” 重楼睁开眼眸,他无奈的挠了挠满头赤发:“…飞蓬…你的情商…其实不比我高到哪里去!”见神将抬眉,魔尊提前打断其言,他直接言道:“最好的朋友,唯一的知己,成长的劲敌,更别说,对力量的追求!从始至终,我们眼底只有彼此,一切早已注定!”其脸上满是肃然:“纵然真是算计,你觉得我不会动心?汝未免太过小觑了自己!” 飞蓬张了张嘴,根本无言以对,如今再回想当时对重楼的怀疑,哪怕是他自己也觉得分外滑稽,其垂眸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喑哑的音调传出,意在转移话题:“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还有酒吗?” 红眸和蓝瞳相对,重楼弯起唇角:“要多少有多少,不够我现在就去继续酿…” 无数酒坛在飞蓬眼皮直跳时出现在他们身边,其无语凝噎:“你够,我不想六界下一次的大新闻变成魔尊、神将被迫凝魂聚魄,起因是酒精中毒!” “纯天然无毒…”眉宇间充盈笑意,重楼耸耸肩:“你尽管放心喝…” 好笑的揉了揉额角,飞蓬似乎是真的放下心来与重楼推杯换盏,随时间流逝,地上空坛越来越多,重楼血瞳愈加迷蒙,然飞蓬蓝眸闪亮如初,其眼底甚至更多了一份清冷淡漠。 又一坛饮尽,飞蓬终于开口:“够了!” “…嗯…”重楼喘息一声,他半趴在桌案上,语气却有些委屈:“…飞蓬…你…” 飞蓬叹了口气:“醉不了…重楼…”他捋了捋随风而动的黑发:“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本来…”其声音有些发苦:“我该比你先醉才是!” 微醺的重楼抬手给自己下了一场扑面而来的倾盆大雨,飞蓬很及时的躲开,稍微清醒一些的魔尊将身上水汽蒸干,他凝视神将的表情非为迷蒙状态流露出的、发自内心的委屈,相反是一片黯淡:“我明白了…” “这里还有最后一枚天道果…”飞蓬将视线移至其上,再看向若有所思的重楼,眼神一触即分,略感叹的发现他们的想法又是不约而同。 重楼的心情顿时变好了,其嘴角扯出一个微微翘起的弧度:“现在?” “你安排吧…”神识扫过神魔之井,飞蓬站起身:“我该回去了,现在镇守的…正好是九天、辰轩…” 重楼轻轻颔首:“那就三日后神魔之井吧…”主动打开空间之门,他将地点定于照胆神泉上方,果不其然没有受天帝伏羲阻止,飞蓬只笑了笑便闪身而去。 天帝帝宫 伏羲有些好笑的瞅着儿子面上难得的心虚,其心情着实哭笑不得:“行了,你们两个做的不错,尤其是魔尊…”他抽抽嘴角:“哈,居然连我和神农一起蒙过去了,不过下一回混沌再战,没谁可能让着你们俩。” 心中松了口气的飞蓬讪讪一笑,动作优雅娴熟的为自己父神泡了一壶混沌灵茶,他话语真挚感谢道:“其实,是您和神农前辈教的好。” 在飞蓬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个板栗,伏羲似笑非笑:“有话直说。” “咳,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您一下情况…”飞蓬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道:“我和重楼各服用一枚天道果,剩下的那枚,准备大家一起再加上照胆、炎波。” 想了想,伏羲点头:“可以,你们两个护法,吸收不了就直接封印,随他们实力增强,可以渐渐发挥效果。”飞蓬蓝眸一亮,伏羲眼神扫向神魔之井:“呵,速度挺快,去吧。”飞蓬又一礼才离开帝宫。 神魔之井,百年后 被开启的阵法阻拦的闪亮灵光逐渐消散,飞蓬、重楼托腮看着,眼底都有淡淡的笑意。实力大进的众神魔还有照胆、炎波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脸色皆有些复杂,可大恩不言谢,他们并未说什么,只对重楼、飞蓬一揖到底。 红眸暗含暖意,重楼侧头对飞蓬笑道:“一百年时间,我们先行一步,他们需要闭关,而我…”魔尊幽幽一叹:“魔务总得处理完。” 飞蓬挑了挑眉毛,井内阵法自动分开一条道:“慢走不送。”葵羽、沧彬、赤霄、瑶姬、女娇、骄虫、女丑、炎波拱手为礼,都跟在重楼身后闪身离去,九天、夕瑶、辰轩、照胆也在飞蓬催促下回神界巩固修为,神魔之井恢复一片平静。 压抑住心底忽然升起的寂寥之感,神将苦笑一下,大家才走自己就不耐冷寂,忍功似乎是下降了呢?但此想法刚出,空间倏尔扭曲,飞蓬表情陡然一正,他抬头却见重楼身影再现,同时落地的还有一张办公桌以及…一沓厚厚的文书,魔尊对神将粲然一笑:“借贵地一用,谢了。” “……”心情五味俱陈,最终化为温暖,飞蓬不自觉眉眼弯弯,重楼红眸眨了眨,如此,魔尊和神将一方处理事务,一方翻读典籍,一时间气氛竟温馨和谐,似往昔般无有隔阂。 作者有话要说: 全章甜甜哒没有玻璃渣对不对!老样子0点提前发更新求评论么么哒 第177章 第三十五章 隔世再忆邈银汉 时光流转,五百年转瞬即逝 十年假期结束前夜,提前到达了神魔之井的飞蓬眉心紧锁,看见不久前在混沌并肩作战的重楼时,他嘴唇嗡动,低低道:“…对不起。” “五百年,联手之势屡次被破,板上钉钉的争夺三番五次失手,天帝从未对我手下留情,地皇对你亦如是,究其原因,不过是…汝不信我。”飞蓬僵了一下,但重楼轻轻一笑:“然这不是你的错,飞蓬。”他脸上的笑容一如平时,张扬肆意、耀目灿烂:“戒备、隔阂…这一切都没关系,我们还有永远!早晚有一天,能恢复曾经完全信任的默契,相信我。” 眼圈不知不觉红了,飞蓬抿抿唇,最终他语气平静却坚定道:“我…会尽力。” “好。”重楼眯了眯眼睛,主动转移了话题:“尝尝看我新酿的酒,口味是你喜欢的,只是…”他托腮坐在变出的座椅上,红眸灿若星辰:“配料我升级成了混沌灵物,口感应该能更上一层!” 眼神一亮,飞蓬暂时抛却内心的烦杂思绪,一手执起斟满的佳酿细细品尝,重楼时不时给他满上,再自己抬手与之碰个杯发出叮咚的响声,氛围化为一片轻松。 良久,微醺的飞蓬瞧着对面醉的彻彻底底的重楼,笑容淡淡,从自己醉不了,对方就致力于在他面前喝醉以示信任,可心底虽明白,亦感受到隔阂的渐渐变薄,他也终究踏不过那道无形无状却深深烙印的坎。 根本睡不着的飞蓬干脆闭目眼神,在对面的重楼清醒时,他又睁开蓝眸,对方的表情有些复杂,深吸一口气道:“我回去梳洗一下…飞蓬,你好好休息。” “嗯。”轻声应了一声,在重楼走后,飞蓬才沐浴更衣,躺倒在地毯上入眠时,他只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这回会不会做梦呢? 黑色的幔帐,被褥被裹成一团垫在腹下,火热的手一只按住肩背,另一只抓着腿弯拉扯到最大,身后永无止境的贯穿又重又急,但每每都精准的戳刺敏感点,带来的并非痛苦,而是无休止的刺激,抓挠床单的手渐渐无力紧攥,吟哦声断断续续,带着其主不自知的求恳:“…你…够…嗯…” 耳垂被轻轻啃咬,传来的声音似远似近:“这回不幸灾乐祸了?”狠声回以“闭嘴”两字,一声幽幽叹息传来,热流随最后一击瞬间涌动,其后只依稀感受身体被小心翼翼抱起,温热的水浸透酸软无力的躯体,轻柔之极的擦洗令所剩无几的理智渐渐涣散,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心底只有一片迷惘不解。 再次清醒过来的飞蓬发了半天的呆,然后他忽然发脾气似的拉着被子从头裹到尾:“该死,那么多破绽,我怎么就…潜意识排斥忽略过去了!”然令其松了口气的是接下来他睡回笼觉没有再做梦,真正得到了休息。 是故,魔尊再来时,就看见神将还裹着被子睡的昏天黑地,闷笑了几声,重楼凑过去看着将天幻瞬间从亵衣化为蓝色华衣的飞蓬,忍俊不禁道:“你一下子睡了好几年?现在有精神不?” “…嗯…”想起之前的梦境,飞蓬莫名觉得面上有点发烧,低低应了一声,他垂眸避开对方充盈笑意的温柔眼神,拿出棋盘转移话题道:“来战。” 时间一长,发现飞蓬完全不与他目光相触,以为自己又哪里激怒对方,重楼眸现落寞:“飞蓬,你…” “不,我只是在想一件事…”飞蓬终于抬眼瞅着重楼,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绯色,出言打断其言:“你帮人沐浴的动作那么娴熟轻柔怎么练出来的?” “……”一时间瞠目结舌,重楼喃喃道:“…原来,你那个时候还有劲儿?” 青筋欢快的蹦了蹦,飞蓬狠狠一拳砸在重楼眼眶上,他冷笑一声:“吾大部分都是直接昏过去,不然…汝是不是还打算继续折腾?!” “…咳咳咳咳…”瞧着飞蓬因羞恼而发红的脸色,重楼表情坦然答道:“魔性自私自利,然我不可能不心疼…”凝视燃烧怒焰的清亮蓝眸,他语气有些酸涩:“…飞蓬…我已经做得很过分了,所以真心希望…你不要更难受,因此动作自然很小心,而且熟能生巧。” 面上一怔,一红,最后转为恼羞成怒的青黑,飞蓬“啪”的摔下棋子,拽着重楼衣领把他揪到了一边,魔尊的反应是非常识相的抱头蹲地,被神将一通狠揍也始终一声不吭。良久,他停下手,重楼满身青青紫紫的拳印,可实际上只是皮肉伤,其开口音调沙哑:“飞蓬,你…”不生气了? 神将的回答是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用风灵把对方直接砸出神魔之井,摔落于地的魔尊起身,他淡定的抖落沾染的浮灰,并又一次以秘法买通了啼笑皆非的呲铁、祸斗才转身去了自己空间。 重楼泡在春滋泉内,微微勾了勾唇角,经历很多、情商有所上升的魔尊怎么可能忽略神将绯红的脸?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羞恼。而且,其愿意问出这个问题,那么心痕…握紧的手松开变小很多的泪石,他幽幽叹气:“飞蓬…希望你能…尽快释然…”余下话语淹没在水中…非是自私,吾已不再奢求,惟愿汝释然轻松,再不受昔时困扰。 神魔之井 收到重楼闭关酿酒的讯息,百无聊赖的飞蓬最终还是选择以睡觉打发时间,内心对梦境已经破罐子破摔的他阖眸再度梦见曾经的百年—— 头被迫抬起,双手固定在两侧无法动弹,整个身体半吊于空中,唇齿以泄愤的力道啃噬颈侧,隐隐有香甜血味蔓延开来,单腿被架在对方精壮的腰杆上,一声冷笑自耳畔响起:“让本座千年就得罪整个妖族,此番神魔大战,魔族未得到任何妖界势力为援…”撕裂性的痛苦倏然从身下传来,双眸瞬间睁大,死死咬唇也难免溢出喑哑痛哼,脸颊被拗过来,红瞳闪烁森寒,有快意又有看不懂的复杂,他一字一句问道:“神将为神界机关算尽、不惜一切,现下落得如此下场,可曾后悔?” “呵,魔尊这话问得相当可笑!”怒焰随嗤笑燃烧更旺,自己的声音却坚定不移:“时至今日,本将行事亦从未后悔,若为神界,纵然万劫不复…啊!”神体因被突入而痛楚痉挛,‘又有何惧’四字难以出口,唇舌已被直截了当堵住,耀目的血眸蒙上不祥的混沌之色,对方眼底流露绝望的癫狂,他一手托起背臀,以几近狂风暴雨的凶悍力道进行摧残,剧痛令汗混着泪,一滴滴落下。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只依稀记得眼前水光迷蒙,身下动作陡然停滞:“很疼吗?”其手指轻轻摩挲似被咬出血的唇瓣,叹息声夹杂难以察觉的心疼:“你怎么就这么倔!”空间束缚骤解,阖眸昏厥前,水光破碎的眸眨了眨,心底只有惘然。 睁开眼睛,飞蓬心情复杂的抬首看向阵法变幻出的星空,半晌后,他狠狠拉上被褥,磨牙道:“混蛋!本将一点都不想继续做春梦!”于是,以混沌灵果做各种实验,末了满意的新酿出许多种口味不一的美酒,重楼这个害神做春梦的罪魁祸首刚踏入神魔之井,就被等待其百多年而心情暴躁的飞蓬揍了个七荤八素。 气喘吁吁的他一脸无奈的倒在地上,瞅着对方阴晴不定的表情,其好声好气问道:“到底怎么了?” 飞蓬沉着脸又砸了一拳下去,他深吸一口气道:“你干的好事,害我…”在重楼面容懵然、眸现不解时,其声线充斥羞怒:“…根本不能入睡!” 怔忪了一下,重楼立即就明白了飞蓬之意,他脸皮子扭曲了瞬间,干咳几声,语气弱弱的提议:“要不然,咱们反其道而行之?”当然,这话出口的结果是神将愣神之后暴怒,其拔剑吼了一句‘滚’,并以剑柄硬生生砸飞魔尊直入魔界入口。 等魔影消失,飞蓬才没有遮掩自己哭笑不得的表情,不过其内心倒是气顺了一点,重楼的话语虽气弱,却意味真诚,显然是真的不在乎…飞蓬捂住发红的面颊,但对于连接触都忍受不了的自己,这方法依旧无用,看来短时间…是不可能再沉睡了,只希望各界能多派些高手来,正好解闷。 可惜六界各方势力心知肚明,出兵若遇上五魔神或者其他神将,皆有逃命的可能,甚至有幸存者因见识到真正的高手出招而心有感悟、立地突破,故而才有各族一而再再而三派兵去神魔之井,好让族中强者借生死历练。然如遭遇各方面都几近完美无缺的第一神将,磨练妥妥变成了送死,时间一长摸清门路,又焉敢在飞蓬镇守于神魔之井时作乱?也就各界有部分急于突破境界的高手才敢单枪匹马的冒险前来挑战神将,成功可能固然是有,可代价是生死全在对方一念之间,能做到这一点的,寥寥无几。 故而,久等不来、无聊透顶的飞蓬坐在桌案旁,他从天文地理想到占卜星象,再想到兵法军事,最后忽然有些想念重楼,更想念炎波血刃和照胆神剑交相辉映时璀璨的光辉,直到久违的空间扭曲之音响起,其起身瞧向对方,竟勾起唇角主动唤了一声:“重楼。” 重楼怔了一下,内心有受宠若惊之感顿生,可在看清飞蓬蓝眸的战意时,又化为恍悟与一缕无可奈何的抑郁,不过其掩饰的很好,只翘起嘴角开玩笑道:“打输了罚烈酒三杯,如何?”回应他者是铮然的剑鸣,其亦手执炎波血刃,魔尊、神将再度打成一团,皆未有留手。 是故,在九天、辰轩来换班时,就面无表情、青筋直跳的发现,神魔之井居然塌了一小部分!重楼、飞蓬在他们的怒视下讪讪一笑,很默契的停止剧斗,并联手修复空间。最终,于两位好友一致被闪瞎眼的怨怼中,魔尊、神将一前一后闪身进入空间通道,对面正是混沌。 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混沌居然空洞洞的,神识、魔识探出却什么也未能发现,重楼、飞蓬都沉下脸去,从他们那一次得手,三皇就真的把其二者看为同级别的高手,于是竞争意识升起的结果便是…如果不注意,就往往错过一些盛事,对此,三皇和四位先天生灵皆…美其名曰磨练! 完全融入天道的一个特殊秘境,一枚紫焰正在风雨中摇曳不息,伏羲、神农先联手将捣乱的帝俊、昊天、烛龙与酆都给暂时丢了出去,一边藏了很久、意图以逸待劳的女娲被两位同伴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便知晓已经暴露,只得摇首退出。 赶到原地的飞蓬借重楼的空间之力,与之一同隐藏在空间壁垒中,眼见三皇内讧、伏羲和神农打了起来,一神一魔都嘴角直抽。重楼瞥了一眼紫色焰火,传音给化作风灵的飞蓬:“那是混沌之火,对我有利,且得到了能借此寻找关联较大的混沌之风。” 未加犹疑,明白重楼言下之意的飞蓬毫不犹豫答道:“成交!” 另一边,与伏羲动用全力相拼的神农眸中滑过一缕狡黠,其将背对伏羲又冲进来的昊天、帝俊、酆都和烛龙的联手一击巧妙利用、移花接木,致使自己与伏羲的战斗分出胜负——天帝闷哼一声侧移数步,回头怒视四个目瞪口呆的先天生灵,他一腔怒火、一招出手令他们四个也尽皆受伤难以再进,才被忍笑的人祖拽住疗伤,地皇弯起嘴角,浑身轻松的伸手去拂那抹紫焰。 下一秒,众目睽睽之下,紫焰凭空落入一道无声无息洞开的裂缝,神农脸色大变、悍然出手,但迎面而来的森然剑光让他不得不以阻为重,空间之术启动,重楼、飞蓬未曾露面就已功成身退,只余一句异口同声的笑语传出:“承让!” 伏羲、女娲眼皮子跳了跳,烛龙、酆都、帝俊、昊天忍俊不禁,神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末了,在哄堂大笑的众神笑意满满的玩味目光里,他表情阴测测的怒吼一声:“重楼、飞蓬你们两个给本皇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818不想做春梦的神将#全章笑炸对不对23333!老样子0点提前发更新求评论么么哒 PS:两次梦境,第一次是长老团破封印失败,第二次是天帝出手被暗星探明,都在昔时忆的《第七十四章 乍暖还寒难将息》 第178章 第三十六章 相恨不如潮有信 发了讯息给九天、辰轩,请他们转告最高层帮忙守护神魔之井,飞蓬接下来的日子没有闲着,在重楼炼化混沌之火时,他于一边为其护法,待魔尊睁眼粲然一笑,神将弯弯眼眉,很是坦然问道:“地点?” 抬手一道空间裂缝无波无澜出现,站在原地没有提前发觉重楼启动空间法术的飞蓬蓝眸滑过一缕精芒,又有进步啊!魔尊转身走进去,回头望了神将一眼,笑道:“跟我来。” “你炼化混沌之火用了整整三百年时间…”飞蓬跟在重楼身后,语气微带笑意。 重楼叹了口气:“好吧,我已经能预想到魔界那边的混乱情况了,地皇陛下生着气呢,肯定不会告诉大家我闭关了。”他有些无奈道:“只希望他没有动手脚,不然我回去妥妥要被魔务淹了。” “噗!”飞蓬笑出了声:“神农前辈的性格…虽然这么说有些不敬,但我觉得,你还是做好此番事了,回去被打击报复的准备吧。” 重楼耸耸肩:“做都做了,倒霉就倒霉吧…”停留在虚空中,他瞅着混混沌沌的一抹灵光道:“看,这个就是钥匙了,你抓住他便能到达混沌之风所在秘境,我就在此处等你,顺便…”飞蓬深深瞧了他一眼,其身影化风一闪,灵光被抓在手里,他瞬间消失在原处,重楼淡淡一笑,设下封印并以强力扰乱天机,使得他们下落遍寻不得。 流殊秘境 正找寻魔尊、神将下落的三皇都皱起眉头,神农若有所思:“飞蓬很可能已经找到了混沌之风,不然以重楼张扬的性格,又何必…如此谨慎?”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找不找得到…”伏羲皱眉:“你们两个说,飞蓬…他的表现,心底有无可能酝酿出心魔?” 女娲蹙眉又舒展开来:“飞蓬的经历细究起来,诞生心魔可能性很大,然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试问自己诞生的心魔为何物?不过是…最恐惧最不能接受的未来,然而…”她轻笑一声,音调笃定:“重楼为保飞蓬安危,定然会只身入心魔所塑之幻境!” 神农恍然大悟:“非心魔原主进入幻境,若其中有其存在,必然发生替代!飞蓬也就罢了,重楼纵然受心魔影响而失却记忆,也定能保留潜意识…”他洒然一笑:“以飞蓬潜意识塑造的重楼不过是无心无情只有算计的赝品,和真心昭昭的正品差别还是很大的,最终定然能取得胜利!” 伏羲最后一锤定音:“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心魔幻境被破,等飞蓬归来。” 事实正如他们所想,捕捉到混沌之风,飞蓬在重楼凝重的脸色下,答应了去其空间闭关的邀请,他阖眸在对方新建的宫殿练功房内闭关,重楼坐在门外为其护法,直到三百年后——练功房骤然化为一片废墟,飞蓬周身气息几度不稳,他软倒在地上,表情绝望而空茫,重楼一惊,定睛一看才发现,对方气息晦涩、蓝瞳蒙尘,竟是心魔!相关记载于脑海快速流转,魔尊不敢有分毫犹疑的魂魄离体、直入神将身体,在其神魂周围有一圈黑色雾气缭绕,赫然是幻境之象征。重楼魔魂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闯入进去,待唤醒飞蓬神魂,心魔幻境自迎刃而解! 脑海中似有什么隐去,又多了什么,幻境中的魔宫,逼问出封印解法便悍然出手打下神界,重楼处理完事务,放下笔,喃喃自语道:“神界已得,也该去见飞蓬了…”一步踏出,其已至本体空间内的寝殿。 长发凌乱之极,眼神空茫绝望,飞蓬抱膝坐倒在地毯上,整个神宛如一桩清冷又精致的雕像,在空间扭曲时,他怔忪一下,跌跌撞撞起身扑在重楼身上:“…神族…魔尊…本将…”其语气艰涩,却未曾犹疑:“…我求你。” 重楼面色陡然暗沉下来,神界…又是神界!为了保住神族,你连尊严骄傲都能舍弃?!抬起神将憔悴的脸,红眸之中,火焰跳跃不休,魔尊眼底闪烁隐隐约约的恨意和嫉妒,他似笑非笑道:“求我?本座可没瞧见神将的诚意!”但其嘲弄的表情在飞蓬阖眸跪下时陡然凝滞,潜意识的心疼瞬间沸反盈天,居然顷刻压过勃发的怒火,重楼在对方真跪倒前拽住手腕将之拖到怀里:“够了!神界焉值汝如斯不惜一切?!” 飞蓬深吸一口气:“魔尊若意在六界,对付各界之主时,哪怕…最后身死,本将也愿效劳,只求…唔…”根本没有这份野心却被误会,重楼气急堵住他的嘴,僵直的躯体在转移到床上时化为认命的顺从。 “你多长时间没休息?”…… …… …… …… ……其心底怒火化为无可奈何的心痛:“你还真能忍,整整十年!”…… …… …… …… ……魔尊将神将抱紧,声线温柔的劝道:“睡吧。”一个吻烙印于眉心,灵力输入进去,在沉睡前,飞蓬蓝眸一片迷惘,重楼幽幽一叹,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未动。 受心魔蒙蔽的飞蓬再度醒来时,已经是在寝室的床上,重楼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 …… …… ……:“休息好了?”若说他还没睡好,能被放过吗?这个念头于飞蓬心中转瞬流过,在认清对方红眸里的笃定玩味时化为乌有…… …… …… …… ………… …… …… …… ………… …… …… …… …… …… …… …… …… …… …… …… …… …… 眼泪止不住,只能以最后的意识死死咬住唇,然在耳畔传来魔尊深沉的声音时,神将又清醒过来:“呵,你是忘记了…我先前所说?”…… …… …… …… …… …… …… …… …… …… …… …… …… …… 重楼满意的笑了笑,他松开手不容置喙道:“就这样…汝记得出声。”见蓝眸中屈辱一闪而逝,重楼暗自苦笑,他改口叹道:“若是真不想就算了…”…… …… …… …… ……飞蓬,我只是…不希望你如此压抑,会很难受。” 瞧着重楼眼底真挚的温柔,飞蓬满脸懵然…… …… …… …… …… …… …… …… …… …… …… …… …… …… …… …… …… …… …… …… …… …… 重楼发出模模糊糊的轻笑:“飞蓬…飞蓬…飞蓬…” …… …… …… …… …… …… …… …… …… …… …… …… …… …… …… …… …… 良久,重楼轻笑一声…… …… …… …… …… …… …… …… …… …… …… …… …… …… 心念一动便瞬移至房内浴池。 飞蓬抿唇沉默无言,任由重楼拿着温热的毛巾,轻柔的给他擦洗身体…… …… …… …… …… …… …… …… …… …… …… …… …… …… …… …… …… …… …… …… 魔尊没有动作,只是紧紧抱住了他:“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 …… …… …… …… …… …… …… …… …… …… …… …… …… 飞蓬就像是一块暖玉,触感永远是玉之温凉,再捂也不可能烫,轻轻叹了口气,思索先前的神界一战,竟感觉模糊不清,他暗自好笑自己真是被飞蓬最初的举动气懵了,居然半天才回忆起现下的战事情况:“我开始就和神族高层打了个赌,以多对一是吾赢了,他们愿赌服输,不得不接受两族融合,因此不会再增伤亡,且未来的两族最高层权力分布…更是全凭实力!如此,汝大可放心。” 大抵是沉吟良久,重楼才听见飞蓬开口出言,其音调有些沙哑:“恭喜魔尊成就两界主位,只是不知,魔尊打算如何处置本将?” “飞蓬,你一直是吾最大的威胁,然我不愿杀你…”…… …… …… …… …… …… …… …… …… …… …… …… …… …… 重楼发出一声喟叹。 闻言,飞蓬表情黯淡下来:“所以魔尊打算就这样一直囚禁本将?…作为禁-脔-玩-物?看来,汝当真是恨我入骨。”蓝眸流露死寂的意味,神将垂眸自嘲的一笑:“也是,蚩尤、刑天还有兽族之败…倒是要恭喜魔尊,血海深仇得报,自此六界五行,再无神将飞蓬。” 面容倏然僵住,血瞳满是不可置信,心底甚至还隐隐闪烁心意被误解的委屈,重楼一句话就脱口而出:“胡说八道你怎会这样想!?” “呵!”明白自己结局已定,神将这一回没有再退让,他嗤笑了一声:“事到如今,魔尊何必掩饰?左右…本将注定逃不出去,汝又何苦压抑本性、惺惺作态?!”飞蓬语气冷漠的打断了重楼意欲辩解之语:“哈,温柔的折磨,狠辣的逼迫,双管齐下硬生生套出封印解法,魔尊当真好耐心!”其蓝眸充满绝望:“胜者为王败者寇,是本将自己蠢,结果连累了整个神界,吾活该落得如此生不如死的下场!” 重楼张了张嘴,此番心底多了一抹恍然大悟的恐慌,潜意识里又蓦然升起庆幸,他急切反驳:“不,飞蓬,你怎会如此看低自己?!”已清楚对方多半认定自己从神魔之井重逢开始,就为复仇算计于他,重楼急促的声音体现其现下心急如焚的状态:“相交若非发自本心,焉能不让敏感多智的第一神将察觉?更何况…” 魔尊深吸一口气道:“飞蓬汝为天界第一神将,掌控神族主兵符,镇守神魔之井多年,因性格温和,知交堪称遍布六界,甚至…葵羽、沧彬在内整个天魔族为你反叛神界!”红眸凝视多了一抹迷茫的蓝瞳,他苦涩一笑:“明暗之间那么大的威胁,若不是心慕,吾又怎么可能…只是囚禁?” 飞蓬被重楼一番话给砸懵了,他如坠梦中道:“魔族无心无情,汝当年…也曾经说过,绝不会…强取豪夺…所以,魔尊…不是心慕女娲后人吗?”…… …… …… …… …… …… …… …… …… …… …… …… …… …… …… …… …… …… …… …… …… …… :“你…说清楚…啊…” “对,我是失言了!可你说…此身难回,人间再会,我做到了!”哽咽的怒声从耳畔传来,满满都是不甘:“但你自己呢?!飞蓬,汝承诺过吾,无论发生什么,皆视我为最特殊的存在!既如此,你为何要走忘情道?我们二十万年的知己情谊,就那么不值一提?!” “…不…你…嗯…轻…”……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重楼的叹息声似近似远传来:“魔的动心,永生永世只有一次,从头到尾都是你!而紫萱…她是女丑,汝根本就是被景天那个不靠谱的家伙给误导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最终,一下子知晓太多而心乱如麻的飞蓬…… …… …… …… 实在支撑不住,因重楼表露的倾慕以及现下不清醒的状态,他心底压抑已久的委屈完全爆发,便直接哭了个痛痛快快。 见状,魔尊呆滞顷刻…… …… …… 在震惊的发现,神将是真的哭惨了之后,重楼不自觉收紧手臂,将飞蓬搂得更紧,红眸充盈心疼,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对方后背…直到其昏睡,重楼才叹了口气,轻柔的为飞蓬擦洗一番,他们一起回到寝室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点专栏入Q 群私戳我,或者去乐乎搜索tag彼岸殇,贴吧也可以么么哒 #818这个懵逼的神转折#大家傻眼了吧23333我用梦境铺垫了好久,居然不揭露就没人发现飞蓬也有心魔! PS:心魔幻境其实是个无解命题,本来吧,飞蓬这一关很难度过,毕竟心魔是以其本身的记忆和当年想法构造的,是故,重楼不进去,飞蓬难以发现破绽,搞不好就真顺心魔的意思走BE向栽了,但重楼闯入以真人代替了飞蓬构思出的完全是算计的赝品,导致了其变成BUG,因为保留经历太多后的性格与潜意识,才硬生生打出了HE线!所以心魔算是破了一半。当然,也就这一次,后面虽然还是在幻境,重楼没记忆也不会单纯为了□□而碰飞蓬了,而且接下来还有神转折,我不可能让重楼白占飞蓬便宜,哪怕他也被蒙蔽了记忆…大家尽管放心! 第179章 第三十七章 雨暗残灯雁来初 两具身体,一个清冷、一个炽热,贴的紧紧的,飞蓬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穿着亵衣被重楼搂在怀里,他微微动了动,便瞧见红眸骤然睁开。初醒的魔尊一个吻烙印在神将眉心,结果却发现对方更加紧绷,他不由叹了口气,松开手道:“熟悉的环境,我以为你能放松一点?” 眼底一缕暗沉稍纵即逝,飞蓬语气带着一丝讽刺,又有不易察觉的落寞:“昔时座上客,而今阶下囚,魔尊是在嘲笑本将…此番一败涂地吗?!” “你明知道,我并非此意。” 伸手挽起飞蓬凌乱的发丝,凝视其冰冷的蓝眸,重楼红瞳有些暗淡,他这般苦笑回答:“飞蓬,对不起,但你自己也心知肚明不是吗?在局势未定前,吾不可能放汝出去。” “呵呵…魔尊…”神将蓦然笑出了声,他的笑容凄厉而惨然:“别说的好像…汝彻底一统了神魔两界,就敢放本将出去似的!” 张了张嘴,这一回重楼完全无言以对,沉默半晌,他忽然扣住了飞蓬的手腕,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被撕去亵衣、拉开双腿时,神将低低一笑,眼底充斥着自嘲的寒意,魔尊眸色暗沉,他掰过薄唇狠狠吻了上去,几近疯狂的掠夺让蓝眸一片水雾…身下接连顶入几根手指带来的触感没能引起关注,直到重楼腰身向下一沉,飞蓬才彻底清醒。 面无表情的侧头望向熟悉的屋顶,噙着水光的蓝瞳内里一片空寂,然耳畔一声叹息传来:“凝神静气,你这样让我怎么传功?”还以为自己幻听的飞蓬全然没有理会,于是,重楼只得把他的头拗过来又道:“你专心一点啊!”这一回终于明白过来的神将目瞪口呆,可身下传来的熟悉灵力做不得假,特别魔尊的脸色正一点点变白,更是说明了现在发生的情况。 良久,灵力尽数物归原主,重楼挣扎着退出,他瘫倒在飞蓬身上,听见对方喃喃自语:“魔尊,汝真是…疯子。” “嗯…”因为强行剥离灵力而筋疲力尽,重楼轻轻的应了一声,他继续挪动身体最后侧躺在飞蓬身边:“其实,在我看见你走忘情道的那一刻,就已经疯了。” 飞蓬嘴唇微微颤抖,想起最初走忘情道的缘由,他低喃一句:“呵,此间种种,真是…荒谬!” 重楼却是一僵,他侧过头,血瞳有着一丝绝望:“飞蓬…你就…这么不能接受…曾经的知己宿敌心慕你吗?” 心底已经明白自己先前为什么倍受折磨,飞蓬内心简直濒临崩溃,从一开始的阴差阳错,再加上彼此绝不退让的骄傲以及战争时期固有的多疑,便注定他们之间似大厦将倾、难以挽回,其阖眸有气无力道:“闭嘴,让本将…我休息一下。” 抿抿唇,潜意识告诉他现在还是别打搅飞蓬为上,是故,重楼只拉过被子给他们盖上,最后低语一声:“好,睡吧。” 重新睁开蓝眸,飞蓬第一反应就是蹙眉道:“魔尊怎么还没走?” “……”适才没有恢复灵力,只是待魔体自己调整,因此尚且还有些虚弱的重楼眼底露出些许委屈:“飞蓬,吾走不走有区别吗?”他苦笑一声:“汝现在便可以继续…破解最初的那层封印,而我不会阻拦。” 飞蓬面容瞬息万变:“你知道?” “嗯。”重楼轻轻颔首:“我平时办公就在你对面,反正空间固定即可…”他淡淡一笑:“汝之阵道一如既往的强悍,这才多久,你已经快把封印之法完全解开了,想来吾最后所下封锁,对汝还是小菜一碟。” 神将嗤笑了一下,蓝眸闪过一丝愤恨:“魔尊果然是胸有成竹,本将从头至尾皆在汝掌控之中,绝对是逃不出去对吧?”他音调讥讽:“或许还是能够逃出去的,只是在最后关头再次棋差一招,好满足魔尊的掌控欲,也让本将倍受打击、心灰意冷,任由你…唔…” 被擒住下颚扫荡唇腔,伤魔之语噎在喉间,飞蓬双眸中的恨意未有丝毫掩饰,重楼松开他时唯有苦笑:“别这样,怨恨这般感情真的不适合你…”他表情有些恍恍惚惚,心底有一瞬间的不适之感,但还是依着突如其来的苦涩,下意识说道:“都是我的错,飞蓬。” “不…”脸色淡漠下来,飞蓬轻笑一声:“魔尊何错之有?错的是本将才对!”他眼神放空,笑容分外飘渺:“大敌当前,分属敌对,本将竟相信魔尊的知己之情,没遵守曾经为我族战士所定的…被俘自尽的潜规则。”感受到重楼揽在其腰间的手臂颤抖,飞蓬自嘲喃语:“更何况,当年魔尊围剿魔界反抗势力成功之际,陛下和夕瑶便提醒过本将…魔性残忍、无心无情,魔尊更是其中之最,与之为敌者事后被俘虏牵连,几乎无一善终…” “飞蓬!”重楼急切的想打断其言,然神将声音没有停息:“是本将自己心知肚明,可未曾上心,如今倒是亲身体验、悔不当初!”他合眼幽幽一叹:“第一神将?哈!吾这个连累整个神界沦陷的罪人,哪里有这个资格?落得如此下场,还真是罪有应得!” 相信知己之情…连累整个神界…适才之言在脑海中重新流过,作为擅长火属的魔,重楼首次感受到从内而外的冷寒,他的薄唇嗡动:“忘情道…你竟还相信我?神界沦陷?但若无你,神界早就…”话语突兀顿住,魔尊的脸色陡然惨白:“不,飞蓬,汝下界轮回之因…是我误会你了是不是?!”理所当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神将虽然睁开蓝眸,却只是目光空寂的看着幔帐顶端,无比的恐惧浸透已然推测出真相的魔心,重楼发着抖把飞蓬抱到怀里,然对方依旧一动不动,根本就是生无可恋的默认…可能会发生的暴行。 流泪的血眸充斥绝望,重楼什么也说不出来,吻滚烫烙印在唇上,可非是飞蓬所想的,因注定得不到而心魔爆发的残暴掠夺,动作只是最单纯的碾磨,其中又蕴含徒劳无功的模糊轻唤:“…飞蓬…飞蓬…对不起…对不起…” 对于重楼没有发疯,飞蓬心底隐约浮现一丝迷惑,又转为平静,但风水轮流转,不被理睬的重楼这一回倒是哭了个彻彻底底,最后更是直接昏厥于飞蓬身侧。神将淡漠疏寒的扫过魔尊,起身整理了仪容,空间寝室一如往昔,所有东西从未变化,然飞蓬再不似当年随意自然,他坐在桌案上,面容空茫的发着呆,独坐到天明。 醒转后,魔尊咬咬唇,不死心的开口:“…飞蓬…” “魔尊有事?”神将没有回首,保持托腮的姿势,声调冷冷问道,在重楼沉默时,他补充了一句:“无事请便。” 一道红芒落于其身,飞蓬终于转头,重楼起身来到他面前:“我开放了权限,空间之内随你走动,想用什么,也请随便拿。”其无奈摇头,打断对方想说的拒绝:“你恨我,可是…请勿要折磨自己。”他没给飞蓬再说什么的机会,身影已消失在空间之内。 与此同时,流殊秘境 正饮茶的伏羲手指蓦然一紧:“我们似乎忽略了什么?”女娲、神农皆投来不解的视线,他深吸一口气:“一个心魔对上两个三皇,记忆上神魔两界还是大相庭径,要构造这样的幻境,祂会不会…力有不逮?” 神农的表情一怔,女娲立马明白过来,他们异口同声道:“有理!” “重楼现在的实力,尚不如当年分离出神血的本皇。”神农托腮:“以本源神血为引,吾可以隔着时光距离,助其一臂之力,哈,反正他不是幻境针对对象,只是矫正一些记忆以助其发觉破绽,应该可行!” 十年后,幻境魔宫 因不知名的原因,重楼内心愈加焦躁,隐忍多年终究还是不愿意放手,他犹豫良久,终抿唇步入本体空间的寝室。被空间之力禁锢在床上又松开,飞蓬沉默不语,其任由重楼的手滑入衣襟之内逡巡摩挲,甚至分开双腿,却始终没有反抗,只是眸底唯有一片漠然冷寂。 魔尊苦笑一下,俯首吻了吻神将冷如冰霜的薄唇,将其衣服理好:“飞蓬,汝不愿意,吾便不再碰你。”他将对方清冷的身体抱在怀里,重楼又拉来被褥:“陪我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寝室内安静很久,直到重楼忽而一叹:“飞蓬,你就不能放松一点吗?神体都绷成石头了啊…明明以前我们经常…” “魔尊汝闭嘴!”飞蓬终于开口,语气急促又夹杂明显的怒意。 重楼低低一笑:“终于肯理我了?”清亮的蓝眸闪烁怒焰,飞蓬几乎咬牙切齿的样子反而让他松了口气:“你会生气,真好…”魔尊将神将搂紧,其发出一声喟叹:“发火就骂我,不要再继续憋着了,对身体不好。” “呵呵!”青筋欢快的蹦了蹦,飞蓬冷笑一声,只吐露了一个字:“滚!” 重楼眨了眨眼睛,在对方瞠目结舌的眸光下,竟直直从床上滚了下去,头着地时闷哼一声,还记得回答道:“好。” 呆滞的与之对望半晌,飞蓬倏尔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蒙到脚,只余一句清清淡淡的言语传到重楼耳朵里:“本将斗胆请魔尊打一次地铺,晚安!”张了张嘴,重楼一晚上没有再打扰飞蓬,他主动灭去烛火,在神将把被子下拉露出脸时,魔尊眼睫闪动,血眸隐约的掠过点点笑意,飞蓬…终是心软了。 正当此刻,九幽禁地,地皇书房 终于总结完很多要闻,并补全了诸如各种突破之法与心魔记载,神农放下笔,他瞥了眼被其勒令集体闭关的兽族转魔族的初代元老,以及遥远魔宫书房内堆积如山的魔务,嘴角微微上翘,于心底给至今未归的重楼点了一排蜡烛,地皇心情甚好的哼唱着小曲,又回到流殊秘境。 鼻子动了动,睡姿不太美丽的飞蓬腿一扫,将被褥踹下了地面,重楼忍笑轻手轻脚过去叠好,没发出一点声音,他回头瞧过散发清甜酒香的佳酿,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飞蓬,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酒。待睡梦里被勾起酒瘾的神将彻底醒来时,知晓对方绝不可能与之共饮的魔尊已很自觉离去,只留下破开封泥的美酒与玉质的酒觞。见状,飞蓬蓝眸掠过一抹复杂之色,犹疑半天,还是坐过去一如曾经般细细品尝,有心事的他不知不觉便渐入佳境,蓝瞳愈加迷离。 于是,在魔宫总是觉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违和感,重楼心情不渝回来时,就看见了一副美人春睡图。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把对着自己发呆的飞蓬从地毯上抱到床上,再打理好散乱的青丝,可当其欲走时,神将蓝瞳一眨一眨,无意识的发出低吟,轻轻喃语:“…重楼…重楼…” 心上人在旁又毫无反抗之力,对魔族来说本为世间最大的诱惑,再加上这般赤-裸裸的引诱,魔尊哪里能忍?本能的占有和掠夺欲望让他红眸血色弥漫,轻而易举撕开神将身上单薄的亵衣,炙烈的唇舌从颈侧游移到胸口,再至双腿甚至全身,留下一道道青紫印迹和水痕…手指抵入秘穴时,飞蓬终于清醒过来,剧烈的反抗让重楼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出手以空间之力镇压。 在床上被迫摆出一个任君采撷的姿势,私密处尽数暴露在重楼眸下,动弹不得的飞蓬微微颤抖,燃烧怒光的蓝眸在手指将穴口扩张到最大再拔出时化为绝望。 重楼红瞳闪了闪,炙烈的阳峰已抵在入口处,只要他想,飞蓬便只能在自己身下辗转情动、哭泣求饶,但想起之前的承诺,心底总有不祥的预感,他幽幽一叹:“飞蓬,汝不愿意,吾便不再碰你…我并不准备毁诺。”魔尊俯首在神将懵然的蓝眸上轻轻烙上一吻,将束缚解开,他在对方身上加了一件灵力凝聚的衣服,重楼离去时只道一言:“我很抱歉,现在就去泡冷水澡,你先休息吧。” 面容怔忪许久,直到重楼回来,飞蓬还处于发呆之中,魔尊勾勾唇角将神将揽入怀里,发现对方清醒过来、身体僵直时,眼底闪烁过一抹苦涩:“放心,我刚刚没动你,现在就更不会…”他拉过被子,语气转为往昔一起入睡时的轻快:“睡吧飞蓬,呐,明天有惊喜,哦,放心不是酒。”吻了吻微凉的眉心,在飞蓬迷惘思索的目光下,其只轻轻一笑,挥手灭去烛火,室内气氛随呼吸声似如往昔,温馨沉静。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能看出来多少…心魔力有不逮导致幻境出破绽的地方23333求热度评论收藏么么哒 第180章 第三十八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 花树之下,重楼放下琴,他红眸亮晶晶的瞧向飞蓬:“怎么样?” “很好。”飞蓬的脸色有些复杂:“就是…祝融是不是被你折磨的生无可恋了?” 重楼干咳一声侧开头,答非所问道:“混沌初代的龙筋、凤羽、仙木为主材料,取名琰衡,赠有心人。”他抬手把琴塞到飞蓬怀里:“或许,你可以试着培养出第二个太子长琴?” “你…”哭笑不得的白了重楼一眼,飞蓬犹豫再三,还是收下了这份明显耗费无数心血的礼物,他唇角不自知的翘圝起,拨弦转轴间一曲清音传出。花雨洒落,魔尊痴痴的看着时隔多年一如往昔的场景,眼圈有点发红,神将末了刚刚放下琴便被扑倒在花毯上,重楼紧紧的拥着他,几近哽咽的喟叹道:“飞蓬,我真的…等你回来等了好久。” 闻言,飞蓬阖眸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一回没有再喊魔尊:“重楼…”唇上蓦然覆上的热度与撬开齿列的攻城掠地让神将的身圝体僵硬绷紧,但重楼没有继续的趋势,反倒是很快就松开,他身圝体一侧躺在一边,只有手还揽在飞蓬腰上,宛如昔时喝醉酒后的共眠。沉默良久,飞蓬才再次开口:“重楼…魔尊…你现在不管做什么,本将都无力反圝抗。” “是…”苦笑了一下,重楼侧过头,伸手抚圝摸飞蓬有些苍白的面容,他感受着对方微不可察的颤圝抖,红瞳闪了闪,浮现自嘲的意味道:“汝的确无力反圝抗,然而你不愿意!甚至连当年最简单最自然的亲近,如今亦难以接受…”重楼松开手为飞蓬撩圝起压住的长发:“这是吾之过错,又怎么能再伤你…” 飞蓬嘴唇嗡动了一下,蓝眸掠过一缕迷茫,重楼起身把手递给他,笑容灿烂似往常:“你不想去旁边的…春滋泉眼玩玩吗,当年你下界,祂还没出现呢。”这么说着,重楼以魔识扫视了空间一圈,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如雾里看花的迷离,虽稍纵即逝,却也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被蒙蔽记忆的重楼并不知晓,以飞蓬当年的记忆感情塑造的幻境本来不该有飞蓬不知晓的春滋泉出现,是重楼自己的强烈意识,导致春滋泉眼突兀出现。同理,空间内如今所显现的,皆是飞蓬曾经亲眼目睹的,可实际上,重楼现下的本体空间之物,远不止这些!是故,他才会有迷蒙之感。 咬咬唇,飞蓬还是像以前无数次那般,握住重楼的手从地上起来,然后快速松开主动走在前方,魔尊于背后凝视神将的身影,其眼神分外温柔。坐在岸边,飞蓬瞅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和漂着的湛蓝灿金色花瓣,再转头瞥了一眼笑意盎然的重楼,抿唇完全没有下水的想法。 重楼眨了眨眼睛,流露一抹隐隐约约的恶趣味:“飞蓬!” “嗯?”神将微微侧头,腰上忽而多了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只一瞬就将其带下了水:“咳咳咳重楼!”气闷的他毫不犹豫一拳砸去,魔尊下意识架住,他便冷笑一声抬腿一踹,被闪躲过去,你来我往,一神一魔竟在泉眼里切磋起武技来。 不知何时,飞蓬气喘吁吁被抓着双手按倒于泉眼底部,被水流浸透的蓝衣凌圝乱敞开,重楼眯了眯眼睛, …… …… …… …… …… …… ……他模模糊糊的轻笑起来:“放松,不会吃了你的。”被噙着水光的蓝眸狠狠瞪了一眼,魔尊闷笑一声,把神将从沙地上拉到怀里,吻去对方眼睫边的眼泪,他转移话题道:“哈,你还记得当年在春滋泉发生之事吗?” “哼!”飞蓬阖眸完全不想搭理重楼,对方也不以为意,魔尊撩圝起神将乌黑的发圝丝,莞尔一笑、意味深长:“我听瑶姬说,你瞧见了夕瑶…” “胡扯我才没看!”飞蓬瞪大眼睛反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唔…”再一次被堵住嘴的神将瞅着魔尊近在咫尺的血瞳里捉狭的笑意,登时就明白过来,气不打一处来的他狠狠咬了下去,便听见一声闷圝哼,眼底不由露圝出解恨之意。 舌圝头肿了的重楼眼泪汪汪的控圝诉飞蓬:“疼疼疼,你也太狠了吧…夕瑶…我只是吃醋。”飞蓬的回答是青筋直蹦的一脚踹过去,其目标直指腹下,重楼倒抽一口凉气险险避开,他讪笑一声、小小挪步:“飞蓬,冷静啊!” 飞蓬温文尔雅一笑:“魔尊觉得,本将如今不够冷静?”他幽幽一叹:“本将只可惜照胆不在吾手,用拳头打架有失风度,剑柄砸魔应该比较顺手。” “咳咳咳!”重楼打了个寒颤,但想了想还是干脆的以灵气凝聚成形,一把雪亮宝剑在神将复杂的视线下被递了过来,魔尊语气很坦然:“随便砸。”飞蓬心情五味俱陈的接过剑,他挽了一个剑花觉得手圝感不错,就叹了口气,身影快如闪电。一时间,只听见水下闷圝哼声不断,终闻听一声倒地的‘噗通’之音,飞蓬上岸将碎了的灵剑放在花树下,抱起琴回了寝室。 良久,重楼浮上水面,他靠在土壁上,喃喃自语,似是不解道:“我总觉得,吾应该收集了不少神剑啊,怎么…找不到了呢?”摇首时目光深邃,魔尊轻叹一声:“而且,本座的记忆素来都很好,空间里似乎少了些什么?”垂下的发圝丝遮挡弯起的嘴角,肃杀的弧度似是一种预示,重楼最后只道一句:“这感觉…相当微妙啊…” 转眼,五十年已过,魔宫 挥退手下的魔将,魔尊坐在冷硬的王座上托腮想着这些年他找到的破绽,已经能肯定这里是一处浩大的幻境,而针对的…重楼低笑着站起身,笑容发苦,幻境真正为难的,不是自己反倒是飞蓬,是不是该庆幸一下自己的闯入以及潜意识对飞蓬的心疼?否则…哪怕记忆被蒙蔽,重楼也敢肯定,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心底这样想着,重楼还是转身去了空间,寝殿床铺洁白的床单上,已经能接受魔尊气息近前的神将还在继续沉睡,被褥被扫到一边,他的脸泛着淡淡的红,还有侧卧时间较长压出的印子,飞蓬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倒是相当随意。 …… …… …… …… …… …… …… …… …… ……他忍俊不禁松开手,然血眸暗沉下来,有火焰隐约跳跃。 神将现下所穿的亵衣宽敞舒适,倒是方便了魔尊的作为, …… …… …… …… …… …… …… …… …… …… …… …… …… …… …… …… …… …… …… …… …… …… ……蓝瞳泛着水光涟漪,呼吸亦急促之极。 魔尊唇角微微翘圝起,他把神将一把拉到怀里,手游走在对方周圝身,飞蓬咬着唇不肯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可情圝欲一旦挑圝起又哪里好克服?良久,重楼意犹未尽的放过飞蓬,凝视对方浑身瘫圝软的样子,他笑得分外得意,而神将倒在魔尊身上,咬牙切齿道:“汝有本事动真格啊!” 说这话的结果就是 …… …… …… …… …… …… …… …… …… ……剧烈的刺圝激让神将几乎要哭出来:“不…不要…重楼…停…” “不要停?”重楼似笑非笑的话语让飞蓬简直想去死一死,不过,魔尊终究没有继续下去,叹了口气解圝开空间束缚,他将酥圝软的神将抱了起来:“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去沐浴…” 春滋泉内 面对飞蓬的戒备,重楼莫名想笑,他也的确笑出了声:“哈哈哈!”神将的表情更难看了,魔尊突然收敛笑意,沉静而温和道:“吾不会毁诺,这五十年,我以为你已经很清楚。”抿抿唇依旧不语,但飞蓬蓝眸深处有些微的冰雪松融,他转身“哼”了一声,重楼弯弯嘴角,笑容温柔之极,一神一魔虽然各洗各的,然相互之间的气氛除了温馨,还酝酿着显而易见的暧昧。末了,他们一起躺在了寝室床圝上,重楼揽住飞蓬的腰并熄灭烛火,至此一夜无话。 接下来的日子,重楼很是玩味的发现,幻境随着他日常记忆复苏,竟然变幻出越来越多的事物,比如魔宫的各个宫室,与从嫡系到分支的各位魔将,唯独最主要的经历始终想不起来。 久而久之,二圝十圝年又过,空间,寒髓神泉分支 “…嗯…”发圝丝凌圝乱的披散,飞蓬靠在土壁上,其身圝体微微发圝抖 …… …… …… …… ……重楼正按着他的肩膀 …… …… …… …… ……深吸一口气:“汝破开封印逃至秘境,杀死的那几个魔将所用秘法造成之伤势,现已通圝过双圝修尽数治愈…其手里的媚圝药与chun药…虽因神族体质尽数融入神体,可毕竟只是普通货色,接下来,我会给你时间逼出药性…”从头至尾压抑本性,单纯传输灵力给对方疗伤完毕,魔尊松开手意欲退出神将柔韧的身圝体:“飞蓬…吾很抱歉,但本座不能放神将逃离,所以封印在事后必须重下。” 其动作骤然僵住,只因飞蓬睁开眼睛,迷迷蒙蒙的抱住重楼,他低喃道:“你…别走…难受…我好难受…” …… …… …… …… …… …… ……耳畔传来一声喑哑低吟,重楼倒抽一口凉气,他磨牙扣住对方的手腕:“…你…别动!” …… …… …… …… …… …… ……他吼道:“飞蓬,你清圝醒点!” 与往常相比有些发烫的唇贴上重楼脸颊,温热的吐息洒在耳畔:“唔…别走…好难受…”声音断断续续,让重楼不自觉的制住对方扭圝动的腰身,魔尊看不见的蓝眸充盈水雾,波光潋滟之下,却闪过一缕清圝醒的狡黠:“重楼…本将…要…杀了他们…” “他们都死了…你的秘法…”神将的话语让魔尊着实哭笑不得:“飞蓬,哪怕是对汝知之甚深的吾,都没想到你会有那么暴怒的一天,那几个魔将死的惨不忍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圝虐圝杀呢!不过…”拗过飞蓬的脸,重楼淡淡一笑,他吻了一下飞蓬的唇,语气森寒道:“杀得好!” …… …… …… …… …… ……魔尊这一回是铁了心抽身离开:“再接再厉,汝只需以神力逼出药性就好。” 可飞蓬似是不清圝醒的哽咽一声:“…别…神力…太少…难受…会…很久…” …… …… …… ……:“…重楼…难受…帮我…” 抑制多年的欲-火终于彻底爆发,揽住飞蓬的腰,重楼启动空间法术,瞬移到寝室床圝上之前,飞蓬耳边传来一声苦涩的叹息:“等你醒来,会恨我,飞蓬。” 飞蓬好笑的微微勾起唇角,又变回不清圝醒的样子,他心底逃离失败的寒意和几十年消磨最后残留的怀疑早因重楼的反应化为温暖和信任,其暗笑一声,蠢,我现在便是醒着的! 一日之后,卧房 “…嗯…呃…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视线完全模模糊糊,他几近崩溃的求饶道:“…不要…求…你…够了…” …… …… …… …… …… ……重楼顿了一下,其松开唇齿,轻笑一声:“这才一天,就不行了?” “你才不行!”被剧烈的刺圝激折腾的不甚清圝醒,飞蓬不假思索就反驳了对手的挑衅,结果在一声闷笑后,他理所当然的迎来了新一轮的攻势—— …… …… …… …… …… …… …… …… ……泪如雨下之际,神将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徒劳无功的威胁了魔尊一句:“你给我等着!”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 …… …… …… …… …… …… …… …… …… …… ……重楼准时停了下来,在眸光迷离的飞蓬眉心烙上一吻,他毫不犹豫抽身退出:“药性全解,我们该去沐浴了。” 眨眼时水光破碎,飞蓬有气无力的白了一眼把自己打横抱起的重楼,他只冷笑一声:“呵!” 心虚的重楼干笑一声:“飞蓬,你困就直接睡吧,醒过来不会有任何难受之处,我保证。” 毛巾轻柔的拂过每一寸肌肤,擦洗小心翼翼没有一点疼痛 …… …… …… …… …… …… …… ……飞蓬青筋突突直跳的嗤笑道:“本将是不是该感谢魔尊…没有乘着吾意识模糊时继续肆意享受?反正,本将没有半点反圝抗之力,还为求解药诱你在先!” 正给神将套圝上亵衣的魔尊苦笑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飞蓬是连着之前五十多年的情况一起怒了,可伤害早已酿成,什么都挽回不了,重楼只能徒劳的道歉:“飞蓬,对不起,是我的错…” 想起前五十年温柔的伤害,飞蓬疲倦的闭上眼睛:“够了,魔尊,本将话撂在这里,吾一日不死就绝不会放弃逃离!你还不如给我个痛快。” “汝不愿意,吾绝不勉强,但你求死,恕我不能成全!”重楼的面容冷然下来,他抱着飞蓬回到寝室,挥手令床铺焕然一新。在拉上被褥时,魔尊凝视神将,语气淡漠的补充了一句:“若本座真能下得了手,从开始就不会让神将活下来,哪怕汝没有走忘情道!” 合眼的飞蓬睁开蓝眸,迎着重楼肃然的红瞳,蓦然一笑:“说好的公私分明呢?魔尊,你之所行所为,根本就是以权谋私!” 重楼弯起唇角,笑容灿烂宛若天边烈阳:“六界五圝行,唯你而已!至于吾魔族最高层…不服来战!” 若是自己…略一思索,对答圝案心知肚明的飞蓬深深舒了一口气,他暗自苦笑,本有些冷的内心因重楼的所言所行浸透温热,陡然抬手拉被子把重楼捂了个严严实实,听着对方懵逼的呜咽声,其嘴角满意的翘圝起:“别动,睡觉!”声音和动作很听话的停息,至此,万籁俱静。 作者有话要说: 辛辛苦苦天天日更还时不时加更,晋江居然掉收藏,太伤心了,五千字大章节求多点评论收藏支持好不好QAQ PS:心魔力有不逮的破绽更多了,只是重楼还暂时不敢轻举妄动,而飞蓬对重楼,是这几十年的优良表现消磨了本来对其感情的怀疑,所以很甜吧23333老样子0点发白天的更新 第181章 前五十问 嘉宾:重楼,飞蓬 主持:苍炎、苍风、帝炎、流光 旁观:六界好友 1 请问您的名字? 流光、帝炎抽抽嘴角,苍炎默默扶额,苍风高兴的拿起话筒 重楼【翻了个白眼,冷哼】:重楼 飞蓬【淡淡一笑】:飞蓬 神农【忍笑】:帝俊,我总觉得你又要和重楼决斗了 帝俊 【叹气】:习惯就好,最多…回去揍我家小徒弟一顿 2 年龄是? 流光拿起另一个话筒,自问自答算道,从盘古纪事第五十二万年到现在,多大了? 重楼【沉默不语】:… 飞蓬【迷茫】:…二十二、三、四万岁? 女娲戳了戳伏羲、神农,三皇面面相觑,耸耸肩表示年龄不重要 3 性别是? 帝炎抢过苍风的话筒,在他怒视说怎么不拿流光手里的时灿烂一笑、答非所问:男,过! 重楼【思考来此答题是不是浪费时间】 飞蓬【脑子里开始演练阵法…一、二、三…】 4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苍炎表情严肃的问道,被抢了话筒的苍风一脸幽怨,帝炎、流光笑而不语 重楼【正色】:桀骜不驯、深沉毒辣、霸道偏执、自私自利 飞蓬【蹙眉】:温文尔雅、冷静理智、责任心重、运筹帷幄? 三皇、众先天生灵、台下观众【若有所思】:差不多 5 对方的性格? 流光端正坐姿,语气平和略带笑意,苍炎、苍风、帝炎颇有好奇 重楼【笑】:风光霁月、骄傲内敛…【皱眉】责任心太重 飞蓬【平静】:热血好战、威严大气…【微笑】作为敌人堪称雄才大略 众人【点头】:很公允 6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帝炎眼底有好奇之色,流光淡淡一笑,对苍炎、苍风示意认真记录 重楼【一脸回忆】:三族时期,千岁多 飞蓬【轻叹一笑】:花语草原最中央,九泉神器认主 伏羲【扣杯喝茶】:那是朕最成功的几次炼器之一 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流光、帝炎、苍炎、苍风都眼神微亮 重楼【摩挲下巴】:虽是无名之辈却实力超越在场除吾外所有年青一辈,难道是…神族底牌? 飞蓬【笑意满满】:目光所至、众生退避,不负盛名,当可一战! 众人【默默无语】:都注意实力去了,居然没有在乎容貌这不科学!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四位主持人依旧好奇满满 重楼【叹息】:性格像清风又似柔水,无声无息润物无声,发现时,情已入骨 飞蓬【苦笑】:青梅竹马、知己宿敌,实力够强、永不掉队,我不用担心他陨落…【垂眸】其实润物无声何止是风?燃烧之火,温暖透骨,却再难摆脱 伏羲【后悔】:神魔之井,唉 女娲、神农、昊天沉默,帝俊、酆都、烛龙摇头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帝炎眼神一亮拿起话筒,苍风托腮眼睫毛一眨一眨,苍炎、流光无奈准备记录 重楼【皱眉摇首】:责任心太强太重,为神界不惜一切 飞蓬【坚定】:这是我的责任,神将和魔尊的职位不同,汝很难理解…【淡漠】他…当年的疯狂霸道、偏执成狂【在重楼表情黯淡时蓦然一笑】还有实力太强总是坑不死【重楼嘴角抽搐又恢复了心情】 焱烽、菱玮【佩服】:飞蓬…师伯哄魔的功力好强! 姜维【翻白眼】:哼! 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四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重楼【不假思索】:好 飞蓬【勉为其难】:好…【在幽怨的眼神下把最后的小尾巴‘吧’给咽了回去】 九天、夕瑶、辰轩忍笑,瑶姬、赤霄、骄虫、女丑、女娇、葵羽、沧彬、大禹都笑出了声 11 您怎么称呼对方? 流光一脸淡定,帝炎、苍炎、苍风兴趣缺缺 重楼:飞蓬…神将 飞蓬:重楼…魔尊 旁观者【果然如此】:过!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苍风接过话筒,其他三个在记录 重楼【畅想】:没有魔尊,只有重楼 飞蓬【翻白眼】:别做梦了除非你退位……【平静】我的话,就是飞蓬或者神将,看情况而视 神农【喝酒】:退位不可能 伏羲【叹气】:或许我开始成立神界就该把帝位丢给飞蓬…【飞蓬打了个寒颤,毫不犹豫:不,父神,我宁愿镇守神魔之井!】 13 如果以动物或者植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苍风忍俊不禁,苍炎抬头瞪他一眼,帝炎、流光淡定执笔 重楼【烦恼】:必须是动植物吗? 苍风【正色脸】:是,请重楼…魔尊配合! 重楼【翻个白眼,苦思冥想,犹犹豫豫】凌霄花? 飞蓬【哭笑不得】:那我就说动物吧…【回忆当年】三族时期,是猛虎,后来…【叹气】心思深沉后,就真的想不到了,大概是…猎豹? 重楼【一脸懵然】:啊? 流光啼笑皆非打断:记好了,请下一题!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重楼【微笑】:琴棋书画诗酒茶…【顿了一下,笑意更深】还有美食 飞蓬【眨眼】:美酒配方还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 四人组奋笔疾书ing 神农【托腮】:该说飞蓬果然是你教出来的吗? 伏羲【笑意盎然】:自然 女娲【淡淡一笑】:都不错,过! 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重楼【表情有些复杂,感叹】:他在我身边,足以 飞蓬【拍拍对方肩膀,轻笑劝慰】:同上 流光深深呼出一口气,快速记下,其他几人拿下一题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苍风拿起话筒,其他三个等待答案 重楼【叹息】:责任心吧…【苦笑】或许还有太骄傲不懂自保和低头?【想了想又道】不过如果低头就不是他了 飞蓬【耸耸肩】:现在没有不满了,继续! 17 您的癖好是? 苍炎表情温和提问,苍风、帝炎等着下笔,流光查看之前的问答 重楼【眨眼】:决斗! 飞蓬【淡定】:比武! 旁观者【叹息】真般配!【神魔两界高层一起磨牙:是啊天天秀恩爱闪瞎大家!】 18 对方的癖好是? 流光拉过话筒,语气平和:过! 重楼、飞蓬【满意脸】 19 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重楼【低头】:这个…当年的神界封印,他不惜一切也要维护 飞蓬【冷漠】:强取豪夺…【叹气】心怀怨恨,毁诺都不肯让我解脱 重楼【张嘴无言以对,只得低声】:对不起 飞蓬【看向躲到一边的四人组】:下一题! 20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四人组再次神隐 重楼【苦笑】:毁其尊严、折其傲骨,一己私心、肆意攫取…【叹息】最初的,多疑猜忌、误解真心 飞蓬【冷冷淡淡】:走忘情道,还有…为了神界不惜所有 伏羲【冷脸】:最近混沌那边又有秘境开启 神农【耸肩】:嗯,老样子,重楼交给你了 女娲【摇头】:旧事已了,继续吧! 21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一脸‘我知道’的笑意,流光提问,其他三个在记 重楼【撇开脸】:就是,只差六界公开 飞蓬【抽搐嘴角】:别做梦…【淡定】现在这般,足以 两族高层一脸淡定,伏羲脸色转温和,神农、女娲、一众先天生灵笑而不语 22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重楼【细细回想】:是指感情确定后吗? 苍风【连连点头】:对! 飞蓬【接过话题】:没有约会可言,一直是神魔之井 苍炎拉过还想说的弟弟,帝炎、流光快速记下 23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流光微笑提问 重楼【淡笑】:温馨和谐 飞蓬【点头】:自然熨帖 帝炎快速记下,苍炎、苍风对着台下才来的四凶兽眨眼睛 24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苍炎回神,苍风拿起话筒,帝炎、流光拿笔准备记 重楼【不以为意】:早就…【嘶】 飞蓬【淡定收回拽对方头发的手,巧妙回答】:就和当年在人间一样 苍炎、苍风面面相觑,帝炎、流光笑声难抑 25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四人组眼睛闪亮亮 重楼【眉开眼笑】:神魔之井,我的空间各处美景 飞蓬【笑容清浅】:人间、混沌、六界险地 旁观者【慨叹】:都是高大上啊! 中场休息,换新主持人——烛龙掳袖子打赢了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烛龙【自言自语】:等等,你们知晓各自的生日吗,哈,我还记得当年飞蓬化形几天… 飞蓬【黑脸,出言打断】:烛龙前辈,最近晚辈颇有精进,不妨一战? 重楼【忍笑】:要不要喊上酆都,咱们二对二? 酆都【深吸一口气】:烛龙汝给吾正经点,作死别拉我!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一脸可惜的放弃上一个问题,烛龙托腮念出下一题,然后转为玩味 重楼【沉默顷刻,偏离主题】:凝魂聚魄后是我 飞蓬【跟着忽略当年之事,被打断】 烛龙【啧啧两声】:别转移话题…哟还瞪我啊,魔尊是汝自己同意每一题都回答的,莫要装蒜!【灿烂一笑】大不了过后去混沌 重楼【咬牙切齿狠狠瞪了一眼,沉寂下来】几乎没有告白,若非说有,那便是…魂殇饮 飞蓬【冷脸似伏羲,淡漠瞥了烛龙一眼,令对方打了个寒颤】过。 28 您有多喜欢对方? 重楼【提起精神】:永生永世,唯他而已 飞蓬【脸色转暖】: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知情观众【表情有些感叹,多是祝福】这样,很好。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烛龙【淡定撕去纸页,替他们回答】:当然,可以下一题了 重楼:……【心里狠狠记了一笔】 飞蓬:……【默默想着怎么让录播晶石融入阵法不被发现】 30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重楼【嘴唇嗡动,犹疑半天,在烛龙挑眉时叹息】:求死 飞蓬【面色不变】:同上 烛龙【心底明白,正色记下】:继续!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重楼【坦然镇定】:不可能 飞蓬【颔首】:神魔两族永生不死,感情若真的入骨就永难忘怀 烛龙【微微一笑】:过!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重楼【脸色白了一下,艰难点头】:若当年…的确…能 飞蓬【深深看了他一眼】:当年我以为… 烛龙【沉默记录】 女丑【捂脸打断】:景天那个蠢货我早就该敲死他! 神农【叹气】:若当时重楼死在飞蓬手里,重楼大抵是…希望飞蓬忘记曾经绝望,得到全新的未来,哪怕站在他身边的不再是自己 伏羲【抿唇不语】 女娲【幽幽一叹】:下一题 33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重楼【对方轻笑吻在面颊上,似乎说了什么,瞬间恢复红润,几近晕乎乎】:哦用空间法术去找 飞蓬【忍笑】:大概是被魔务绊住了,我会继续等 烛龙【嫌弃的看了重楼一眼,低头记录】过! 35 对方性感的表情? 重楼【沉默无语半晌】:我能不能… 烛龙【冷酷无情打断】说实话! 重楼【杀意凛然瞪视,半晌后败下阵来,小心翼翼看了面无表情的飞蓬一眼】是… 飞蓬【面无表情替重楼回答】:我受不住哭着求他的时候 烛龙【被伏羲杀气笼罩直打哆嗦还认真负责】那重楼呢? 飞蓬【重楼眼睛里多了哀求,其却冷笑一声】大概是…肆意掠夺、得意洋洋之时 伏羲【狠狠瞪了烛龙一眼,寒声】下一题! 36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酆都【冷着脸把烛龙丢下台,又温和起来】:打扰了,我来 重楼【深深叹了口气】:心跳加速,大概是…第一次时候 飞蓬【因烛龙被伏羲暴揍而脸色稍稍缓和,白了重楼一眼】:同上 37 你曾向对方撒过谎吗?你善于撒谎吗? 重楼【笑容更苦】:开始没有,我其实不擅长对亲近的人撒谎,最多只是隐瞒…【叹气】后来那百年,几乎…【垂眸】恶意刺激飞蓬时所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 飞蓬【无奈的揉了揉额角】:有,三族时期隐藏身份,我几乎骗了身边族人…【瞧了重楼一眼】之后,依旧在隐瞒,所以那百年…【神情一暗】汝之怀疑并非没有根据,吾开始不屑辩驳,再后来是…【低低一笑】觉得注定你死我亡,更是完全没有必要解释了 重楼【长叹一声,看向酆都】 酆都【表情依旧温和似乎全然没有在意】继续。 3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重楼【毫不犹豫】:和飞蓬比武切磋的时候 飞蓬【冰霜消融】:和重楼共饮同醉的时候 酆都【心底松了口气】:过! 39 曾经吵架么? 重楼【犹犹豫豫】:平时的不能算是吵架吧? 飞蓬【点头赞同】:我们往常都是直接斗殴,越过了吵架这一环节 酆都【默然无语】:那百年我就不问了,想也知道你们相互嘲讽很多次,就算是吵过架吧,下一题 40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酆都【耸肩】:题目不是我定的 重楼【无语凝噎】 飞蓬【嗤笑一声】:除却几次为了封印的争吵,大多数不能算是吵架吧,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的诛心? 重楼【心急打断】:我真的只是气话,葵羽…我只是嫉妒 观众席,葵羽【一脸懵然】:诶? 飞蓬【冷嗤不已】:否定存在的意义,汝敢说当真没有让我永久性保持…被你那般禁锢的状态之想法? 重楼【无言以对的低下头】 酆都【皱眉】:继续! 41 之后如何和好? 飞蓬【直接回答】:没有和好,直到最后,我死之前知晓真相 重楼【抿抿唇,抬首时面容苍白憔悴】:嗯,我用了魂殇饮,飞蓬才相信,我是真的心慕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酆都【叹气】:过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重楼【思索】:凝魂聚魄算是转世吗? 飞蓬【想了想】:本质上不算,转世不是本体,凝魂聚魄却只是暂时性失忆 酆都【无奈】:你们的关注点呢? 重楼【如梦初醒】:神魔没有转世,只有永生永世…【坚定不移一笑】只有他,不管生死,绝不改变 飞蓬【脸色好看多了】:爱恨一体,唯君而已 酆都【松了口气】:很好,下一题! 43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重楼【忽然看了台下的云天青一眼】:在看见那几段记忆的时候 飞蓬【哭笑不得】:在他用魂殇饮之时 酆都【默默瞅了捂脸的二弟子一眼】:继续。 44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飞蓬【抢先回答】:顺其自然,能看见就好 重楼【低头垂眸】:…强取豪夺,非到手不可 酆都【干笑一声】:魔族特性,神农的锅 神农【瞠目结舌】:什么叫本皇的锅,从魔界成立本皇就没管过! 伏羲【面无表情、一针见血】:你是兽族祖神,九幽创造者! 女娲【无语凝噎、转移话题】:过吧 45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重楼【苦笑】:在看见记忆之前从未认为他喜欢过我,特别是…忘情道 飞蓬【叹息】:差不多吧,没有觉得他动过心,最多只是知己吧,后来更是…连这个都否决了【重楼握住飞蓬的手,他淡淡一笑】都过去了,下一题。 46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重楼【托腮】:还是之前的答案,凌霄花 飞蓬【若有所思】:曼珠沙华,鲜红夺目又象征死亡 酆都【笑着打广告】:吾鬼界彼岸花海非常美丽,花叶酿酒更是滋味独特,欢迎大家加入,最好要处理事务强的,谢谢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重楼【坦然】:有啊,重楼和飞蓬或许没有相互隐瞒的,但魔尊和神将,隐瞒的多了去了 飞蓬【颔首】:没错,其实作为飞蓬,我也隐瞒了自己最初的身世 伏羲【微笑】:不愿意以朕弟子身份扬名,飞蓬的一切都是以其实力挣来的 神农【耸耸肩】:重楼也差不多,不说后来的魔族,哪怕是兽族,空有地位没有实力也得不到尊重 女娲【笑而不语】 酆都【对几位回忆当年的好友轻轻一笑,再转头】继续! 48 您的自卑感来自? 重楼【高抬下巴】:那是什么东西?本座没有! 飞蓬【忍俊不禁】:同上,过! 酆都【失笑,记录,从善如流】 49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重楼【犹疑侧头问】:算是公开?毕竟六界高层,心里都有底 飞蓬【一锤定音】:半公开,限于各族高层 神魔两界高层好友【集体翻白眼】:你们都公开秀恩爱二十万年过了,谢谢!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重楼【笑容温柔、眼神执着】:当然 飞蓬【轻叹一声,终是笑了】:永生永世,自是永久 酆都【放下笔,笑意柔和】:天地为证,不离不弃,很好…【正色】前五十问,到此结束,接下来… 重楼【抬眸手持炎波血刃,打断其言】清场,只留我和飞蓬,问题会填满,哼! 飞蓬【淡定拔剑,语气镇定】不服来战! 台下观众【面面相觑,在魔尊、神将强大的气场和三皇赞同的颔首下,面带惋惜,一步三回头,终是离场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等会后五十问是第三更!以现在的剧情写一百问才好玩嘛233333不过里面有一点点剧透 第182章 后五十问 嘉宾:重楼,飞蓬 主持:被召唤前来、脸色不甚好看的照胆、炎波 旁观:无 51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炎波【叹了口气】:我直接填吧 重楼:… 飞蓬:… 照胆【无言以对,看向沉默不语的一神一魔,读出炎波的答案】:魔攻神受…【皱眉】神族之性情,哼,天帝的锅,清心寡欲个鬼啊! 炎波【讪笑】:下一题 52 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重楼【叹气】:他忘情道已深,而我因他走了入情道…【苦笑】说到底,是报复心,还有不甘的占有欲 飞蓬【冷漠】:战败,封印 炎波【复杂的看了重楼一眼,又转向飞蓬】:…真是言简意赅,继续! 53 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重楼【沉默少顷】:当时因心魔影响还有自己的偏执,觉得比轮回永不相见要好…【叹息】只是最后… 飞蓬【沉静】:…我满不满意都解决不了问题 照胆【记录】:当年,重楼满意,飞蓬不满意 炎波【表情透着理解的意味】:那如今呢? 重楼【微笑】:自然是最好,他好好的…在我身边 飞蓬【面容稍稍松缓】:嗯 照胆【记录】:现在,都很满意 54 初次H的地点? 重楼【羞愧】:寝殿的折叠空间 飞蓬【神情又淡漠下去】:封灵法阵之内 照胆【狠狠瞪了重楼一眼】:过! 55 当时的感觉? 重楼【叹息】:报复成功的快意…得偿所愿的欣喜 飞蓬【漠然】:如坠冰窟的不可置信,错爱非人的绝望痛恨 炎波【托腮】:我和重楼心神相连,记得还有…【在警告的眼神下,冷哼一声、直言挑破】把毫不输于自己的对手完全占有的愉悦…【叹气】但他亦有失却知己宿敌、再无能和好如初的绝望 照胆【冷哼】:下一题! 56 当时对方的样子? 重楼【苦笑】:开始是愤怒狠厉,杀意爆棚…后来境界跌落、萎靡不振,看我的眼神只剩下冰冷的恨意,从头到尾一直压抑着自己甚至装尸体都一点反应不愿给我 飞蓬【皱眉】:他眼里…尽是对我不自量力的嘲讽,还有看笑话的轻慢,动作上给我的感觉…【冷脸】也只有被羞辱的痛楚,更别说几千年修行毁于一旦、突破前路被断的怨恨 重楼:【轻轻抚平他紧锁的眉心】并非如此,我当时强装出那一切但… 飞蓬:【神色微微缓和】现在我知道了…继续吧 照胆、炎波【似乎被塞了一嘴狗粮】:…好 57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重楼【扭头】:…没有 飞蓬【淡定】:我醒过来他早走了 重楼【轻声解释】:其实没有很早,是你马上就要醒了我才走的…【黯淡】你肯定不想看见我,所以就没留下来碍眼 照胆【磨牙】:…吃完就走的渣男 重楼【哑然】:… 炎波【摇头】:我觉得心中有人还出轨的才是真正的渣男,不过,吾主的手段…的确是渣,过吧! 58 每星期H的次数? 重楼【嘴唇嗡动】:…不一定 飞蓬【淡漠】:嗯,我被囚禁的时候,他什么时候来时间不定 照胆【黑脸】:那魔尊来的时候呢? 飞蓬【脸色发青】:…最少三四次…反正是把本将彻底折磨到昏过去才结束 重楼【低头愧疚】:对不起 炎波【落笔记下】:下一题! 59 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重楼【轻声】:…如果飞蓬肯配合…一次就行了 飞蓬【有些惊讶看他,在炎波催促的眼神下回过神】:我当时只觉得…他最好,永远不要来 炎波【面露理解】,照胆【和飞蓬一起讶异的看重楼】:魔尊居然说…? 重楼【苦涩】:魔族不是压抑欲望的种族,飞蓬恨我入骨,偏偏毫无反抗之力,而我心意已定,却误会重重、心怀愤恨,就更加忍不住…【握住飞蓬的手】为魔偏执绝不背叛己心,但若他愿意…【顿了一下,补充一句】就像是在幻境那样,在误会解开的情况下,我是能忍住的 飞蓬【苦笑摇首,表情松融下来,出言打断】:继续吧 60 那么,是怎样的H呢? 重楼【轻轻一叹】:大多数情况下,温柔又激烈 飞蓬【神情有些复杂】:嗯,当年我甚至以为… 照胆【表情平静】:以为什么? 飞蓬【垂眸】:不知道他心思的情况下,自然是以为…之前的温柔只是为了让我不受伤,后面他才能…玩的尽兴 重楼【面色苍白】:对不起,我只是…自私不愿放手,而解释…道基被毁在先,又因心魔几度爆发害你备受折磨,汝肯定不会信吾,就一直不说…【追悔莫及】我早该讲清楚的,如果你知道了,或许就不会误会连连、心生死志… 飞蓬【轻笑】:不一定,哪怕知晓真相,吾逃不掉又难以原谅,大概还是会选择解脱…唔【被吻封住唇】 炎波【对着照胆挑了挑眉】:过! 61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重楼【皱眉】:…魔印吧 飞蓬【点头】:我是神印 照胆、炎波【淡定记录】:嗯神魔两族身份印迹,下一题。 62 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飞蓬:…自然是魔印 重楼【略有不耐】:…直接继续! 炎波【耸耸肩】:好的 63 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重楼【回忆】:燃烧的冰 飞蓬【疑惑】:…? 重楼【叹气】:你一直死命压抑自己,不管是痛苦还是欢愉,但身体本能上还是会泄露一些情况的 飞蓬【磨牙】:他的话…炼狱火海吧 炎波【忍不住笑】:噗 照胆【没好气瞪过去】:过! 64 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重楼【肯定】:喜欢 飞蓬【沉默不语】:… 照胆【打断跃跃欲试的炎波】:不用说了,吾主肯定不喜欢,下一题! 65 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重楼【干咳】:其实…一直没换过地方? 飞蓬【冷哼】:在他寝殿的折叠空间里,我被囚禁了一百多年 重楼【想了想】:哦,其实还有幻境,也就是空间里 飞蓬【白了他一眼】:现在的话,就更多了,重楼的空间,以及神魔之井 重楼【偷笑】:还有混沌,甚至… 飞蓬【磨牙打断】:继续! 66 您想尝试的H地点? 重楼【干咳不语】 炎波【嗤笑拆台】:当年是浴池,哦还有空间…【见飞蓬脸黑,重楼脸白,便又帮忙变相求情】但毕竟不是两情相悦,所以他不敢刺激你 飞蓬【冷笑】、照胆【冷哼】:呵呵 重楼【羞愧】:当初,他每次都已经累得醒不过来了,我怎么可能继续 飞蓬【漠然】:没有,当年、现在都没有! 炎波【耸耸肩,心想重楼短时间肯定不能上床了】:过! 67 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重楼【想了想】:当年是之后,现在是前后都有 飞蓬【颔首】:嗯 照胆【若有所思】:爱干净吗? 飞蓬【摇首,眼露冷意】:当初,他每次来都… 重楼【默默低头】 炎波【语气冷淡】:事后等飞蓬昏了,再亲手帮着沐浴,快醒时才走魔…【叹气】说真的,我当年几度示警,你都被心魔牵着鼻子走,唉 重楼:【瞅了眼神色不善的飞蓬,心虚愧疚摸摸鼻子,转移话题回答照胆的问题】,如今,的确是喜欢舒适,常常打完架沐浴,咳咳【在飞蓬瞪视下住口】下一题吧! 68 H时有什么约定么? 重楼【摇头】:没有 飞蓬【点头】:这个时候说的,怎么可能当真 照胆【干咳】:…也是,继续 69 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重楼【冷哼】:怎么可能 飞蓬【皱眉】:只有他,但是【黑线】…当年魔尊对本将根本不能算恋人吧! 重楼【幽怨瞅了一眼飞蓬】:可在我心里,从头到尾都是 飞蓬【嗤笑】:别说的神魔之井时你就开窍了似的! 重楼【被堵得无语,看向炎波】:过! 70 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重楼【沉默】:…我… 飞蓬【冷笑,打断】:他当然赞同,还付诸行动过了! 炎波【无奈摇头】:其实,六界五行爱慕神将飞蓬者,不少啊,不过敢这么干的… 照胆【冷声打断嘴角抽搐的炎波】:三千世界,菩提众生,唯有魔尊重楼敢干出这种事儿还能不死,哼! 飞蓬【瞥了眼捂脸的重楼,除却对当年之事的恼怒,更多是好笑】下一题! 71 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麽做? 重楼【尴尬愧疚】:除了我,没谁敢这么做 飞蓬【淡漠疏寒】:准确来说,除了魔尊,也没谁能让本将…在被俘时不自尽!【自嘲】也是一开始没想到他会…后来本将连解脱的机会都没有,除了最后 炎波【小声】:所以吾主最后落得那般下场,也是活该 照胆【眉宇舒展开来】:继续 72 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重楼【摇头】:都不会 飞蓬【皱眉】:当年不会,那百多年,开始是反抗被镇压,后来…听之任之随他去了 炎波【记下】:当年,魔尊重楼是厚脸皮,神将飞蓬是静待时机 照胆【托腮】:换个轻松的话题…【轻笑】现在,两情相悦了之后呢? 重楼【干咳】:还是不会 飞蓬【默默侧开头】:有时候…会脸上发热…唔【一个吻忽然烙印在唇上,飞蓬面容晕染绯色】 炎波【偷笑,记录】:过! 73 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重楼【不以为意】:本座的朋友里,没有喜欢我的 炎波【拆台】:熟悉性格还能恋慕你,也就只有…被神族最高层一致隐瞒不少各界荤七八素东西的飞蓬了!【感叹摇头】简直,多想不开啊! 照胆【瞥了眼朝着炎波瞪眼的重楼,再转向飞蓬】:吾主什么都好,就是眼光…说句不敬之语,和天帝一脉相承,看人水平不甚高明! 飞蓬【干咳一声,在重楼心塞的眼神下,忍俊不禁转移话题】:本将朋友不多,都是各界高层,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情 重楼【松了口气,又皱眉】:真心倾慕你的… 飞蓬【打断】:她们都很了解我,所以不可能这么做 照胆【面色松缓】:主要还是你们自己之间的事情,下一题! 74 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重楼【犹疑】:我应该……【翘起唇角】挺擅长吧? 飞蓬【黑线】:我不擅长 照胆【干咳】:吾主是神族,这样很正常啊 炎波【坏笑】:重楼,你刚刚犹豫想啥呢? 重楼【翻白眼】:只有彼此,没有对比,这个问题本来就可以…随便回答 照胆【若有所思,奋笔疾书】:神魔两族一旦动心,对象就只有一个,所以往往难以分析在情-事上是否擅长…特别是由兽族、神族转化而来、没动情前私生活保守的魔族强者 75 那麽对方呢? 重楼【干咳讪笑】:他一向…随便我怎么折腾,所以我觉得吧… 飞蓬【青筋暴跳打断】:他很擅长 炎波【忍笑下笔被照胆白了一眼】:重楼觉得飞蓬还算擅长,飞蓬觉得重楼非常擅长 76 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重楼【无奈】:当年…他只要发声,哪怕是骂我都行了! 飞蓬【冷笑】:别说的好像我当时没骂过你似的,结果你的反应是什么,还记得吗? 重楼【干咳】:你开始一直死死咬唇,我是…不希望你那么压抑 飞蓬【黑脸拔剑砍了重楼一半赤发,照胆一脸‘干得好’的表情】:所以,你就用劲更猛,非要逼得我理智全无,不得不哭着求你! 炎波【极力忍笑,转移话题】:继续答题 飞蓬【冷哼】:说他以后不会来了…甚至是愿意给我一个干脆都行 重楼【苦笑挠了挠一头乱麻】:在幻境里,你不就明白了吗?我根本不可能抹杀你… 飞蓬【深吸一口气】:当时,我只想要么逃走,要么彻底解脱 照胆【叹气】:继续 77 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重楼:【在飞蓬杀魔的眼神下干咳一声】眼神水光弥漫,依稀有信任,神情有明显的欢愉 飞蓬:【苦笑】大概是…温柔凝视吧?虽然当年,让我时常产生…被珍视喜爱的错觉…【在重楼的凝视下无奈叹息】不过现在明白,的确不是错觉 炎波、照胆【认真记录中】 78 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重楼【不假思索】:不行 飞蓬【淡淡一笑】:神魔两族,一旦心有所属,就绝不会出轨 炎波【笑】:也就是,你们都觉得不可以 照胆【淡定】:过 79 您对S-M有兴趣吗? 重楼【想说什么被飞蓬忽然打断】:… 飞蓬【皱眉】:他有 照胆【震惊】:? 飞蓬【冷然嗤笑】:倒刺鞭、碎骨、烈酒,还有催情的荆棘,以及…【表情森寒】药 重楼:【愧疚心疼】我真没有这种兴趣!用刑完全是误会之下气昏头了…【解释】紫光荆棘融于魔力、催情润滑,只是不想你太痛苦,毕竟…【苦笑】兽族亦或是神族转为魔族者,因原先生活习惯,保守禁欲多年,一旦得手…【炎波抽了抽嘴角,照胆皱眉,飞蓬面露恍然,重楼叹气】在情-欲上,比之魔界成立后诞生的、私生活紊乱的魔族后辈更容易控制不住… 飞蓬:【扶额】够了,下一题! 80 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重楼【无奈】:他从来就没索求过! 飞蓬【托腮】:那样的话,我大概会挺高兴的? 重楼【无语】:飞蓬! 飞蓬【微笑】:继续! 81 您对强-奸怎麽看? 重楼【无言以对】:…… 飞蓬【淡漠疏寒】:…弱者所为! 照胆【瞥重楼】:说的好! 炎波【摇头】:吾主,该你了 重楼【叹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愚蠢行为…然而我还是那样做了 飞蓬【淡然】:所以最后弄成那样很正常,过! 82 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重楼【叹息】:当年…后期…他自始至终不出声,眼神…空茫冷寂,看我的时候简直冷到心坎里 飞蓬【神色漠然】:他一直用各种手段折磨、逼迫我出声 照胆【表情很冷】:越强迫越不可能低头…恶性循环… 炎波【唉声叹气】:行了,换个轻松点的话题! 83 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重楼:【回忆】兴奋…大概是第一次的时候吧,在寝殿的折叠空间里…【语气有点复杂】虽然当时心有愤恨,但对于飞蓬…即便曾经不开窍已久,面对恋慕多年的心上人,怎么可能不兴奋 飞蓬【抿抿唇】:焦虑…我应该是…幻境那一回,因受心魔蒙蔽记忆,以为神界沦陷被困十年…【神情同样有些复杂】我做好了最差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你开始居然能忍住 重楼【庆幸】:我真的很庆幸,凝魂聚魄一回,我性格有改变,而且心魔同时性对方我们两个力有不逮,没能蒙蔽潜意识…【他对着飞蓬轻轻一笑】你那个样子,当然让我心疼压过怒火 飞蓬【侧过头,觉得脸有点烫】:结果你等到我休息好,甚至…【声音变小/】你这一次没让我直接被弄昏过去 重楼【苦笑】:但你当时的猜测,在幻境里记忆不存的我…被吓了个半死,魔尊冷酷无情、心机深沉这一点六界公认,可我的城府完全是建立在实力之上,更是未曾真正委屈过自己,怎么可能…压抑本性、虚以为蛇的算计汝二十万年?而且你也太小瞧了自己的吸引力! 照胆、炎波【脸色扭曲的被喂了一嘴狗粮,不约而同出声打断】继续回答别走题! 飞蓬【回神干咳】:兴奋的话…大概…重楼,你先回答,焦虑的那一次,我觉得应该是同一回? 重楼【默默捂脸半晌,睁开眼瞧了肩膀颤抖的飞蓬一眼】幻境,你逃出空间,在秘境以秘术杀了那几个魔将却遭了暗算,被我带回来,一开始居然提出双修… 飞蓬【在照胆、炎波瞠目结舌的视线下再忍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当时幻境过了八十年,你总是能忍住。我被你抓回来,你第一反应不是发火,是给我疗伤,所以…【笑容灿烂明丽】我对你感情的怀疑已经很少了,干脆就顺水推舟试探了一回,汝还真是能忍,开始让你双修其实就是默认,你非要…让吾主动说 重楼【嘴角抽搐】:八十年,你从来都不愿意,我怎么敢再强迫你,那次双修…我根本就不敢动! 炎波【浑身发抖笑出声】:噗 照胆【忍笑】:然后呢? 飞蓬【无辜眨了眨眼睛】内伤被治愈,以神力逼出药力即可,但那样…【耸耸肩】我会难受很久才能完全逼出药力,倒不如直接拿重楼当解药了! 重楼【呻-吟一声】:所以汝明明意识清醒,还装着因药力模糊理智,不停喊难受不让我走,让我帮你!根本就是故意引诱!吾当时焦虑之极,生怕汝醒了会恨! 飞蓬【微微一笑,温和可亲】:你有意见? 重楼【张了张嘴,很识相】没有! 照胆、炎波【捶桌大笑,异口同声】:干得好,下一题! 84 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重楼【眨眼睛】:上一题的答案,已经回答过了,其实滋味儿… 飞蓬【没好气瞪他,打断】:闭嘴! 炎波、照胆【若有所思、忍俊不禁】:继续! 85 那时攻方的表情? 重楼【干咳】:心上人在怀,没必要客气吧?再说了,禁欲太久,很难忍住 飞蓬【黑线】:我半路就后悔… 炎波【玩味】:除了这一回之外呢? 重楼【无语】:… 飞蓬【冷笑】:那百年,一直在床上,被褥又是轻薄透光,你说呢? 重楼【干咳不断】,照胆【脸色黑了一下】,炎波【下笔特别标注】现在有,而当年更每一次都是诱惑,重楼完全没有压抑过 86 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重楼【沉默少顷】:那百年,一直都是 飞蓬【冷漠】:你倒是直言…【嗤笑】只是我后来没有再做无谓的反抗而已 炎波【有点尴尬】:我…提醒过 照胆【皱眉】:过 87 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重楼【叹息】:前两回,不顾情况反抗,眼里满是狠厉杀意、毫不示弱地瞪着我…发现全无反抗之力后,随便我怎么折磨,最多只受不住时…溢出点声音 飞蓬【淡定】:开始五十多年,终还有奢望,所以难免有点反应…【冷漠】后期心生误会,封印一日不解,再恨毒也没用,反抗亦不过徒增笑料,说不定还会让施暴者更兴奋,所以…吾干脆从头到尾装尸体 炎波【摇头】:下一题 88 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重楼【坚定】:飞蓬 飞蓬【皱眉】:以前是重楼,后来…没有了…如今…【手被握住,重楼的眼神是温柔而执着的,又蕴含愧疚心疼,其叹息一声】还是他 照胆【记下】:继续 89 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重楼【微笑】:一直符合 飞蓬【轻轻点头】:嗯 炎波【松了口气】:过 90 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重楼【哑然】:… 飞蓬【扶额】:倒刺鞭、碎骨、荆棘、缚神绫…媚…药? 照胆【冷眼】:不管过了多久,我都想说,吾主您真的不考虑,甩了魔尊吗? 炎波【干咳】:下一题! 91 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重楼【微妙的沉吟顷刻】:就是…这里 飞蓬【默默捂脸】:也是 照胆、炎波【耸耸肩】:都是第一次嘛…【小声笑道】其实按年龄算,神魔两族最高层,好多大龄单身 92 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重楼【点头】:是 飞蓬【揉揉额角】:一直都是他 炎波【眨眼】:其实,你们之间再虐都是自己的事情,没有搀和别人真是太好了… 照胆【感叹点头赞同】:不然,实力不足,妥妥灰飞烟灭 93 您最喜欢被吻到哪裏呢? 重楼【兴奋】:魔印! 飞蓬【无语凝噎白了他一眼】:虽然不喜欢,但是…神印太敏感了 炎波【看了看还在眼睛发亮的魔尊,无语抽抽嘴角】:继续! 94 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裏呢? 重楼【回味】:神印,他立刻就软了 飞蓬【深吸一口气憋住揍对方的冲动】:唇 炎波【憋笑】:为什么呢? 飞蓬【叹息】:珍视信任吧…就像在神魔之井那一次,我意识不清醒吻上去时,吾的气息他一点不防备,睡的很熟 重楼【一脸笑意】:表达感情还有…占有 照胆【翻白眼】:过! 95 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重楼【若有所思】:快点结束? 炎波【没忍住/】:噗 飞蓬【无奈摇头】:回应,比如…唤他名字 照胆【记录】:下一题 96 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重楼:【认真回答】想如何让他感受到快感而不是痛苦,还有…【叹息】在当初,还常常想,这样的生活能拥有多久? 飞蓬:【表情有些复杂】当初,几乎是什么都没想,全当磨练了…【挑眉】现在…下一次比武一定要让对方结束后再没力气从地上起来! 炎波、照胆【憋笑】:继续! 97 一晚H的次数是? 重楼【尴尬】:一般来说,只要他还能承受,基本就不会停…不过,在他昏过去之前,吾总会及时停下来…【讪讪一笑】当然,他真的喊停,我自然不会再继续 飞蓬【扶额】:所以我才希望赶紧结束啊 照胆【嘴角直抽】,炎波【干咳帮腔】:禁欲太久的后遗症,过! 98 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重楼:【沉默】… 飞蓬:【翻白眼】不是脱,是撕! 炎波、照胆:【再次没忍住/】噗!下一题! 99 对您而言H是? 重楼:【淡淡一笑】表达感情的占有方式 飞蓬:【心累】…不想回答 炎波【眨了眨眼睛】:求给点面子啊将军! 飞蓬【勉为其难】:那百年,只觉得是折辱,后来知道了…【看面露愧疚的重楼】大概是被喜爱的方式,虽然…【黑线】的确是很舒服,但是很累啊! 照胆【默默捂脸】,炎波【干咳抑制笑声】继续! 100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飞蓬【手抚照胆神剑,语气略带笑意】:山有木兮木有枝! 重楼【一脸不出所料之色的身形一闪躲过直刺魔心的一剑】: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顿了一下,弯起唇角】去混沌? 飞蓬【眼眸战意若隐若现】:先行一步! 照胆、炎波【非常淡定整理答案】:慢走不送! 作者有话要说: (*^__^*) 嘻嘻……清场后,把主持人弄成了心神相连二十万年的照胆、炎波,这样是不是很好玩,第三更哟,求评论收藏么么哒 第183章 第三十九章 蓝田日暖玉生烟 “…唔…啊!”剧烈的喘息令重楼陡然惊醒,他本能伸手揽住浑身发圝颤的飞蓬,温暖的体温似是慰藉,令神将渐渐冷静下来,他疲倦的闭上眼睛,轻轻一叹:“魔尊,汝知道本将为什么…动用禁法吗?” 重楼手微微一僵:“这正是我不明白的,飞蓬…” 低低一笑,飞蓬推开重楼把被褥裹紧:“我中的,是chun药还有…媚圝药…”重楼脸色一暗,心底有一股凉意渐渐晕染,飞蓬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当时,那个魔将很得意呢,而本将…听见‘媚药’两字,就觉得一股…深藏内心、不同往常的怒意杀机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吾还没反应过来,秘术就已经出手!”睁开的蓝眸在无光暗室清晰明亮:“但在此之前,本将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又为何要…这般愤怒呢?”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骤然解封,仔细去找又了无痕迹,重楼抿抿唇道:“飞蓬…”隐约觉得此事与自己有关,而且还是绝不想提起的曾经,魔尊实在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让缩成一团、不理睬他的神将愿意赏脸,于是,他只能托腮瞧着对方沉静的睡颜,一言不发等待天明。 琴棋书画诗酒茶,费了好大劲,重楼终于把飞蓬惹得露圝出淡淡的笑容,在此过程中,他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对厨艺居然有颇高的天赋——面前的几只小碟正盛放以空间中灵兽肉所烧制的精美小菜。魔尊尝过味道后,眼底滑过一缕精芒,想了想,将之拿去给了神将,他在对方见鬼的眼神下笑容灿烂之极。 转眼又是近二圝十圝年,于混沌发现禁制全解圝开的流殊秘境,重楼站在其外思索顷刻,便回空间检圝查了一下飞蓬的封印,在对方蹙眉时淡淡一笑,将之带了出来。顷刻,表情复杂的神将站在三皇别居里,魔尊怔忪的看着三皇联手所画、飞蓬设置防护的图卷,其背对神将的面容阴晴不定,最终化为迷惘,重楼回头时叹息一声直言询问:“天帝神子?” 飞蓬对重楼幽幽一叹,道明身世之时,幻境圝外的黑雾不停稀薄,依稀有怪异声音响起:“该死,魔尊差一点恢复记忆、破境而出!”当黑雾变浅结束,心魔之语低不可闻:“…最后一次阻拦…不过拖延时间,只望…”祂诞生自神将飞蓬体圝内,所求仅为…不死。 心魔力量险些耗尽的同时,幻境之内,飞蓬寝室 重楼揽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飞蓬:“没有做错,更没有丢脸,若无你这个第一神将,神界早几万年便完蛋了!”魔尊劝慰道:“天帝伏羲,必然是以汝为荣,并未当真生气,不然就不会非要汝…轮回历练以走忘情道了!”他苦笑一声叹道:“对神族众位高层来说,屏圝蔽所有情圝欲,无情无欲无求,便没有弱点,更不会受伤!” “无心无情、肆意妄为、其中之最…这评价的确无错,作为汝之父神,天帝不看好你我的感情,当真是再正常不过。”拉过舒适的被褥,魔尊自嘲长叹:“吾所作所为,白瞎了你二十万年情意!” 深夜 腰间一紧,从说出自己身世就沉默至今,沉睡又惊醒的飞蓬蹙眉望向抱着他正发圝抖的重楼,犹豫少顷,他拉开被褥,手指点了一下床榻边上的阵法,烛圝光瞬间照亮,虽然昏暗也足以看清:“怎么了?” 重楼温热的吐息洒在飞蓬耳畔,他喘息着道:“飞蓬,你还在…飞蓬…飞蓬…”梦里的场景记不起来,然彻底失去、无力挽回的绝望在心底盘桓,那真的只是个梦?还是…遗失的记忆?!似乎一道闪电惊亮天际,重楼像是抱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搂紧怀里身圝体清冷的飞蓬:“别动,让我抱一会儿…飞蓬…” 飞蓬眼底流露一抹复杂,近二圝十圝年,他也发现几处小破绽,只是其记忆始终恢复不了,对于破开幻境自然始终没有头绪,便只能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内心倏尔升起疲倦之感,飞蓬觉得自己大概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发圝泄,现场却只有…不可能是真圝实存在的重楼! 【省略n字】 餍足的吻了吻对方绯红的面颊,重楼红瞳最深处的阴霾悄然散去:“呵,现在,汝不觉得吾是幻象了吧?” 飞蓬的身圝体陡然一僵,神将猛的抬头,正好迎上魔尊深邃的眸光,气氛凝滞少顷,他忽而一笑,语气凉薄:“若真是幻象发现了真圝相,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虚假?” 额角青筋欢快的蹦了蹦,重楼直言揭圝露:“你在逃离之后遇险才怀疑这是幻境,但我…自那一次给你灵剑,已经怀疑了整整几十年!近二圝十圝年,不管我的态度如何,汝从未生气…”重楼嗤笑一声道:“哈,也是,如果本座不是真人,只是汝记忆感情凝聚的影子,神将哪里有生气的必要?毕竟,根本无须放在眼里!” 沉寂很久,直到被带回空间春滋泉沐浴更圝衣,回到寝室的床圝上,飞蓬陡然温柔一笑:“重楼…” “嗯?”躺在神将身边的魔尊还以为对方想通了,结果未侧过头便被直接踹下了床。重楼抬首一脸懵逼,却见飞蓬冷笑一声:“本将承认魔尊不是幻象!”魔尊脸色一喜,又在神将下一句言语中变苦:“汝今天不是很得意吗?接下来想不出破开幻境之法,就莫上来休息了!” 第二日,重楼消失了整整一年,再回来时,其表情有些古古怪怪,递过来一瓶晶莹的玉圝液,飞蓬一手接过来,不解的挑了挑眉:“这是何物?” “我制圝造的破境之物,你喝了试试看…”重楼分外淡定的耸耸肩:“即使失败,对汝也绝不会有害。” 对方谈正事的态度让飞蓬没有犹疑,他拔开瓶塞一饮而尽,仅仅瞬息就觉得火焰从内而外燃起,熟悉,然比上一回中招更强上无数倍的感觉令其立即了然,被空间束缚砸中的神将原地惊怒交加吼道:“魔尊重楼!” “我不是开玩笑,飞蓬。”重楼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幻境破圝解是汝之专项,你应该比我明白,除了暴圝力破圝解、顺水推舟,仅存的那个方法,就是反其道而行南辕北辙之所为!”他在飞蓬先震圝惊后看疯圝子的眼神下,面容坦然甚至是严肃的解下衣服:“本座只求破开幻境,无须神将事后负责,更未想过以此事束缚于你,哪怕不成功也无妨,我们可以继续想其他办法。” 药力完全发挥,空间束缚解圝开,本能把重楼按在床圝上时,飞蓬以最后的理智吼了一句:“你下了多少春圝药,若失败起不来全是自找!” 【省略n字】 重楼喃喃自语:“…飞蓬,出去一年吾慢慢恢复了记忆,这是我能想到破圝解汝之心魔最简单易行的办法,其实…”他笑得无比苦涩又悲哀:“比起你当年初心被负、道基被毁的绝望痛恨,我承受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但道歉无济于事,我什么都帮不了你,甚至,汝心魔亦是因我而生…” 【省略n字】 周遭终化为一片灰暗,只闻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响起,忽而光芒大放,黑圝暗被一扫而空。与此同时,化为魔魂的重楼被直接排斥出去,再睁眼,宫殿练圝功房的废墟矗立在视线中,似乎一切皆未发生。 飞蓬背对着重楼,轻轻圝抚圝摸手中雪亮的照胆神剑,其音调沉稳,温和一如既往:“此番多谢魔尊相助,人情本将记下,接下来需闭关千年,先行一步,无须相送。”指尖青光闪烁,来不及说话亦或阻拦,重楼发现对方完全未经过他这个空间之主,直截了当就消失在空间内。 重楼将自己在幻境被心魔蒙蔽记忆后的所作所为瞬间想了一遍:有些事情他完全做过了,比如…开始时让飞蓬展现诚意、只差一点的下跪臣服、在飞蓬休息好之后以神界威胁他出声的掠圝夺,更别说后边数次虽因承诺与潜意识不敢违约,也是便宜占尽只差一步…甚至得到允许后在床圝上不顾飞蓬感受的肆意攫圝取,以及最后不经飞蓬同意下圝药,哪怕吃亏者非是对方,也大抵…勾起心理阴影、踩圝踏信任界限!想明白这些,其红圝润的脸色骤然化为惨白,来不及再细思,魔尊一步踏出,九幽禁地内,地皇身影赫然在望。 且不管神农面对表情慌乱、语无伦次的重楼之叙说是何等反应,似是刚刚下床就不认魔而淡定离去的飞蓬面上却是定睛一看就清晰明了的绯色,以最快速度回到神界,直入照胆神泉主泉眼并封闭空间,他近乎呻圝吟了一声:“重楼,想不到你居然会这么做…”想起幻境中多次的亲圝密,到末了奇葩的破境方式,神将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 “没有记忆和潜意识,竟能令吾不排斥汝之接近,魔尊…重楼…你真的…变了很多…”想到最后二圝十圝年的怀疑,飞蓬哭笑不得的摇首:“害我差点以为你是幻影…”以神力压下内心悸圝动,神将淡淡一笑:“罢了,不过是再进一步,汝还是吾信任的知己!”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觉得奇怪,心魔幻境是以…前五十年的记忆和感情,配上飞蓬最恐惧的未来所创造,也就是被重楼以温柔折磨,套出封印解法导致神界沦陷…所以,不管飞蓬怎么想,这样的重楼也不可能是心慕他的!于是,在将军心里,这就是个他最恐惧的事物和最想得到的人,两相结合的顶尖幻境,而重楼,就是他臆想出从狠毒合理转变成深情的NPC,想发泄的时候可以拿来用【蜡烛】 不过看破幻境的结果导致飞蓬心冷了,所以他对重楼的态度很淡定完全不在乎,才被魔尊看出将军也发现了这里是幻境的问题。不过对于自己被当成NPC,魔尊很不爽23333当然,事到如今,重楼的深情大家都不会再怀疑,所以飞蓬重新把他归位成了情人,啊不,是知己,知己【讪笑…求评论热度么么哒 第184章 第四十章 疏影横斜水清浅 千年后,流殊秘境 “功力大进,汝与重楼现下之实力,距离吾三者,已然不远。”伏羲的双眸里有着欣慰之色。 正烹茶的飞蓬抬眸粲然一笑:“父神过奖,是你们教的好才对。” “飞蓬,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啊!”神农哑然失笑,然后飞蓬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分外无辜的表情,惹得女娲闷笑出声,神农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汝怕是不知道,当时你离开幻境就直接回了神界,倒是把重楼吓得够呛!”飞蓬脸上露出些许不解,神农抽抽嘴角:“哈,他以为…你对其在幻境的表现绝无好感,心急如焚跑来求我向伏羲…打探一下消息。”神将的蓝眸有瞬间的睁大,心里给魔尊加了个‘蠢’的标签,地皇托腮磨牙道:“等我从伏羲这里知晓汝只是不自在且急着闭关,回去便发现那家伙正在傻笑!” 其语气微妙的一顿,伏羲表情扭曲了一下:“飞蓬,你这些年…的确是不知晓,泪石被重楼贴身带着吧?”飞蓬面容有瞬息的抽搐,伏羲语气有些复杂:“从幻境出来,心结大解,那块泪石现在还剩下…珍珠大小。” 默默捂脸半晌,飞蓬放下手,语气笃定问道:“重楼那天一定是…鼻青眼肿回去的吧?” “自然!”神农耸耸肩:“顺便,我早先安排蚩尤他们几个与赤霄、瑶姬一道闭关,所以,重楼最近千年…基本上被魔务给淹了。” 毫无诚意的在心底为魔尊默哀了一息,觉得对方太蠢给自己丢人的神将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欲前去一探:“才出关,有点手痒,父神、娘娘、前辈,我去找重楼打一架好了!” 片刻后,听着飞蓬明显轻快的离去脚步,觉得儿大不中留的伏羲深深叹了口气,神农、女娲一左一右拍着肩膀,名为安抚、实是憋笑:“节哀顺变!” 神魔之井,魔界入口 飞蓬指尖萦绕浅淡到看不清楚的青色,他想了想,勾起唇角喃喃自语:“混沌之风,以此进入,只要进去后不再启动,就不会被掌握了混沌之火的重楼察觉,不知道…”神将的脸色有些复杂:“天魔族…葵羽、沧彬…”声音渐渐低不可闻,其身影消失在原地。 天魔族族地 “哈,这百年的事情不少啊…”沧彬幸灾乐祸的翻阅情报:“我现在有点同情重楼了,让他把焱烽、菱玮丢到血杀那里,还有妖皇的两个弟子!现在修罗族一团乱麻,血杀三天两头被挑战,打起来没有限度,砸了好多东西,连秘境都碎了好几个!” “上次聚会,九天、辰轩、夕瑶说过,他们准备收弟子了…”葵羽玩味一笑:“沧彬,你说咱们要不要也收几个徒弟…送作堆去给重楼再加点魔务?” 飞蓬隐身前来,飘在半空时正好将这番话收入耳底,他一个踉跄便从上空摔了下去,葵羽、沧彬瞪大眼睛,飞蓬干咳几声,设下结界的同时,其又给重楼记了一笔:“好久不见,你们过得看起来还不错?” 这一边故交好友的久别重逢暂且不提,三日后,魔宫主殿 “嘭!”重楼把断裂的扶手重重砸下壁阶:“溪风,汝去修罗族,把苍风、苍炎,还有刚出关就胡闹的雾魂都给本座丢到天魔族去,想来,葵羽、沧彬会乐意给他们一点教导!”魔尊深吸一口气道:“顺便也告诉焱烽、菱玮,得到血杀认可便直接回来,再敢打架砸秘境…”表情阴测测的磨牙一笑:“就给本座通通修好!” 溪风的脸色有点诡异:“是…”他犹豫一下又道:“那位雾魂之主是老资格了,如今出关实力大进快要达到元老级别,属下实力差了点。” “你直接与之说明本座之令即可。”重楼眯了眯血眸,嗤笑一声:“其若不听,便回来禀报!迄今为止,这一批的魔务终于处理完毕,本座如今正好手痒!”松了口气的溪风躬身一礼立刻退了出去,重楼挥手将王座恢复,他坐在上面托腮轻叹一声:“神魔之井…”其起身正准备打开空间裂缝,却陡然回首,眼神凌厉:“哪位先天生灵来我魔界做客?不妨现身让本座一尽地主之谊。” 回答他的是兜头一道雪亮的剑光,重楼一怔压制住想反击的欲望,其红眸一片晶亮,魔尊任由照胆神剑架于颈间,只紧紧抱住近在咫尺的神将:“飞蓬你出关了!” 身体倏尔僵了一下,重楼神色一黯主动放开,飞蓬抿抿唇‘嗯’了一声,他反手环住对方,在重楼眼露惊喜时又轻轻松开:“听神农前辈说了,魔族元老和瑶姬、赤霄尽皆闭关,你最近千年…一直忙于公务。” 不好说神农坏话的重楼抽了一下嘴角,勉为其难道:“地皇为了我魔族长老的实力着想,我当然不会荒废魔务。”顿了一下,其眨眨血瞳:“不过,现在事务都处理完了,短时间绝对不会有事!” “噗!”听懂重楼言下之意,飞蓬笑弯了眉眼:“那么,本将便期待…魔尊一尽地主之谊了!据说魔界也有很多瑰丽奇景?”重楼则回以灿烂一笑,唤游弋送来了一堆的秘境资料。 一年后 遍地枫红的石兰秘境,飞蓬洒落剑上的鲜血,面前乃至更远处,见他一个长相甚好又未带封印的神族和魔族同行而有心动手的诸多魔将级别化鸟兽散。神将轻轻一笑,看向身边干咳不已的魔尊,以清朗的声音说出不甚动听的话语:“多少次了?” 露出一个无辜的讪笑,重楼不假思索回道:“不管多少次随便你杀!” 被气笑的飞蓬毫不犹豫抬腿就是一脚,重楼身体一歪,便头朝下栽入身侧的溪流,耳畔传来飞蓬的冷哼声:“这般乱七八糟的放荡之举随意可见,难怪大家私下里经常嘀咕,魔族活该天天死情缘!” 在水里呛了个半死,重楼上来时眼泪汪汪,飞蓬温文尔雅一笑,他苦笑一下:“这个…魔界成立后诞生的魔族一直如此,未动心前,只要瞧见长得好看的,就想…占为己有。” “呵…”神将低笑一声,语意冷漠:“越美丽越纯真,破坏撕碎带来的得意便愈多?果然是魔族的性情!”嘴唇动了动,魔尊低下头,当年的自己一手毁去飞蓬保留二十多万年的澄澈纯净时,又何尝不是抱有这般隐晦的恶意?重楼想要道歉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淡定的声音提前打断:“出关至今,还没切磋,我们去混沌?” 百年之后 彻底炼化的混沌之风火,全力出手的魔尊与神将,这一战持续了整整百年,期间经过的先天生灵被激起的空间乱流淹没,留下一连串的惨叫。然后,处于不甘情绪的他们,咬牙隐瞒消息,结果便是大家前后不一的栽了进去,没有一个幸免遇难。 当最后一个仙帝昊天也倒霉的不知道被卷到哪里去了之后,飞蓬莞尔一笑终于主动收敛攻势,对面的重楼与之默契十足,亦收回炎波血刃,一神一魔相视而笑,气氛分外的和谐。半晌后,重楼幽幽一叹,坦然道:“飞蓬,对不起,魔之本性自私自利,你说的没错,天帝的评价更是无错!当年要说吾没有破坏欲,那根本就是骗汝。” 魔尊的坦白道歉令神将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重楼,我觉得,刚刚没打够,不如再来一场吧!”无言以对的重楼这一次很明智束手不还,把自己当成沙包让飞蓬狠揍了一顿,最后,飞蓬心情舒爽停手:“打开空间,我们去梳洗一下。”地上传来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嗯’,一道空洞出现在一神一魔面前。 春滋泉 靠在土壁上的飞蓬懒洋洋的瞅了一眼对面聪明的离他好几步远的重楼:“你准不准备将此空间打造成第二个魔界?” 水下被浸透的蓝衣贴在坚韧的身躯上,其下摆隐隐约约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合拢时没有丝毫缝隙,还依稀记得这双腿被迫紧紧夹于他腰间被一次次攻陷的美妙滋味儿,重楼不自在的移开眼光,将精力集中在飞蓬的问话上:“没有,一个魔界够我忙活了,哪怕成为两界之主很可能再进一步,吾也不想被事务给活埋了!” 感受到对方扫视身体的灼热眸光转移,飞蓬微微勾了勾唇角,他换了个姿势,转身腰臀翘起趴在土壁上,听着身后凝滞了一下的呼吸,与流连在腰下顷刻又收回的视线,蓝眸露出丝丝缕缕的玩味,其抬首看着头上的花树:“也是,大家都很不想处理公务。” 重楼心里思索以后不同时入水的可行性,并深深唾弃自己作为魔糟糕透顶的自制力,并一心两用答道:“没错,飞蓬,汝知晓…人间出事了吗?” 心底一惊的飞蓬顾不上继续撩拨重楼,他立即回身询问:“怎么回事?” “其实不算是大事。”重楼眉峰迭起:“我们当年凝魂聚魄不就已发现了吗?人族其实走错了路!科技发展至鼎盛,然后活动空间竟然延伸出人界,接近了空间隔膜所在的混沌,结果这些年混沌一直…” 面容扭曲了一下,飞蓬终于明白过来:“所以,这一代的人族,全毁在了几度爆发的空间风暴里?” 重楼叹气道:“是的,而且当时太巧合,是烛龙、帝俊、酆都、昊天一起全力切磋,乱流与人族的…各种设备碰上,最终接连爆炸竟连累了整个人间!”魔尊揉了揉额角:“除却留守于人族的各族高手、仙盟、魔宗,还有复活的人族英豪出手之处,其他地方的人族族人,几乎无有能够活下来的,于是,人界等于文明重建,现在,正好过去了近千年!” 沉默半晌,飞蓬揉了揉额角:“那四位呢?有没有被娘娘给揍个半死?” “有!”重楼眼皮子抖了抖:“当时我在魔界就感受到混沌那边有一股浩大之力,然后一时好奇便去了混沌…女娲娘娘气炸了,全混沌的追杀他们几个,惨叫声堪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不同于魔尊一脸心有戚戚的样子,神将心中只有不出所料的镇定:“当年娘娘能为了人族陨落,如今就能为此再度出手,现在人间应该走上正规了吧?” “没错。”重楼微微颔首道:“大抵是算得上…现代修真?仙盟、魔宗、妖殿,还有由人族英豪成立、幽都为首的荣光,人界如今是共治,即使没有修炼天赋也无妨,因为修者决不能主动对普通人下手。”见飞蓬若有所思的点头,重楼手搭在土壁上微一用力,便跃至岸上:“汝在这里在休息一会儿,我去做几道小菜。” “……”飞蓬目瞪口呆看着对方欢快的背影,心中忽然想起幻境内的相处,重楼…他还真的继续磨练厨艺了?!又想到那几度亲密的景象,神将不由拍头低吟了一声,他赶忙将天幻的避水作用发挥出来,再以神力压下泛红的表情,才堪堪于魔尊端菜过来时恢复往日的沉静。 坐在花树下的小桌旁,感受着清风拂面,飞蓬和重楼的脸上都有明显舒朗轻松的笑容,魔尊准备的几道菜肴完全照顾了神将偏淡的口味,甚至还有美酒佳酿作陪。于是,一神一魔手持筷子,吃相非常优雅,气氛温馨愉悦,一如凝魂聚魄在人间别墅的时光。 末了,飞蓬微醺的躺在树下,重楼侧头着离他有些许明显的距离,其眨了眨迷离的蓝眸,喃喃道:“硬,重楼,抱我去寝室。” 僵了一下,比飞蓬稍微清醒一点的重楼被一句话吓醒,第一反应便是…要不要这么考验我的忍耐力啊!但在戳了戳地面后,重楼眉心凝起,他一言不发将飞蓬抱起瞬移到寝室放在床上,为神将盖好被褥,魔尊想了想新抱出一床丝被,直接在地毯上打起了地铺。 躺下之后,飞蓬幽幽的声音略带沙哑传来:“重楼…”侧过头,重楼正好瞧见那双迷离又清亮的蓝眸:“我发现…似乎能…半醉了?” 呼吸紊乱了一瞬,重楼低低的应了一声:“…嗯…飞蓬…” 轻轻一笑,飞蓬阖眸婉言了一句:“暗星,汝该拿回来了,莫要时间太长出问题,给神农前辈添麻烦。” 表情先是怔忪,然后身躯微微有些颤抖,重楼的红眸闪烁淡淡的水光,其笑语略有不稳:“好,飞蓬,晚安。” “晚安。”嘴角弯了弯,飞蓬拉了拉被褥,至此,一夜无话。 第二日,醒来的飞蓬决定去人间一探,重楼告知下一回聚会时间,并言大禹亦与会后,才送走对方。转头,他去找出关的赤霄拿回暗星控制权,魔族大祭司深吸一口气,一时没忍住把符箓直接拍在了笑得灿烂的魔尊面庞上:“恭喜,慢走不送!”你个时时刻刻秀恩爱的混蛋赶紧给本祭祀消失! 将符咒融入魔魂,重楼拍拍好友的肩膀,看似语重心长,实则是唯恐天下不乱道:“你真的不去魔界外走走看看?莫要一棵老树吊死!” “滚!”幸灾乐祸的结果就是赤霄再忍不住怒气,他直截了当的启动阵法,把重楼从九幽禁地丢了出去,引起地皇的注意,传递一道神识过来:“怎么了?” 赤霄非常淡定坦然的黑了重楼一把:“师尊,重楼刚刚说您坏话,我把他直接丢出去了!” 沉默了顷刻,神农只道一句:“干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整张的甜甜甜没有玻璃渣233333双更求评论热度么么哒 第185章 第四十一章 落花微雨燕双`飞 人间 大禹神色温和,对着一脸好奇瞧着飞蓬被女娇拉走背影的儿子道:“那是你妈妈去了国外工作的朋友…想不到这十几年,飞蓬居然回国了…”语气微妙的顿了顿,其玩味的弯弯唇角:“还记得,你重楼伯伯吗?他一直单身就因为暗恋飞蓬。”见尚处少年连幼生期都没过、血脉也未觉醒的儿子一脸恍然大悟,大禹憋着笑:“好了,我们先回家吧。” 设下的结界内,听着女娇说起隐藏身份养儿子的乐趣,以及所有好友都经常来坐坐,还配合他们安排了在人间的身份,唯有他一个‘被出国’,且她拜托重楼根据人间的快穿小说炼制‘系统’准备让儿子最近‘穿越’,再以‘回家’为动力游历各方小世界正式开始修炼…飞蓬一脸木然,最后深深抽了口气:“你们…真会玩!” 不知何时出现在结界外,重楼抬手轻轻敲了敲,就走入进去,他淡定补充了一句:“系统里有我和大家的各种收藏,飞蓬你要不要也送给这孩子什么?” “……”神将侧头认真的想了想:“稍等!”其指尖有白气溢出,不多时便将自己的剑术和风属性法术的经验总结出来:“这只是送给小辈的一点心意,不能算是传承。” 重楼将之收入一道彩色光球里,再递给女娇:“‘系统’这个名字太难听了,其名纳川,已生成灵智,直接滴血认主,再融入你家令狐潇的魂魄之中即可…”勾勾嘴角,魔尊露出一抹恶趣味的笑容:“吾已经让他看了很多系统快穿小说,保证在回归前不会露馅!” 女娇忽然拍了一下头:“对了,飞蓬,你还要准备一份礼物。” 重楼忍俊不禁:“大隐隐于市的,不止是女娇和大禹…” “停!”本来脸色迷茫的飞蓬啼笑皆非:“女丑和骄虫那个女儿,该不会和令狐是青梅竹马吧?” 重楼闷笑一声:“是的,那个小姑娘因为血脉完全是魔族,孕育时间反而比魔族、人族混血要长,比令狐那孩子小了一岁…” “叫什么名字?”飞蓬好奇的问道:“以骄虫、女丑的相貌,那孩子的资质和容貌都肯定不差吧?” “哈哈哈哈!”这一回,女娇爆笑出声:“飞蓬,你应该看出来了,我和大禹封印了潇潇血脉,所以他的容貌并未真正张开,而重楼的系统…哦,现在的纳川,主线任务是衣锦还乡,长期任务是…” 重楼在飞蓬投射的眼神下,笑意满满的耸了耸肩:“皆在异乡为异客…这个名字不错吧?”顿了顿,他又憋笑补充一句:“青梅一朝倾城,竹马自当努力,多好!” “……”从小被封印血脉和容貌,然后眨眼相貌大变还一起穿越,无语凝噎了半天,飞蓬实在忍不住同情了一下两个孩子:“你们真是…太恶趣味了!”重楼、女娇的反应则是笑得浑身颤抖,直到女娇身上的手机一响才正色起来。令狐潇打来电话,问他能不能和女丑、骄虫家的云钰报旅行社后日的路线出去玩三天,女娇眨了眨眼睛,她分外温柔的同意了儿子的请求,又对电话边上的小姑娘云钰说要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女娇对两位好友比了个开心的手势,声线兴奋:“嘿,你们说,坠崖穿越论怎么样?” “……”重楼扶额没有插话,飞蓬深深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四个当父母的…开心便好!” 接下来,装作普通人的十二位好友齐聚,还包括云钰、令狐潇这一对很快便要被无良父母丢去异世界玩生存游戏的青梅竹马,在一番吃吃喝喝曲终人散后,天空之上,九天、夕瑶、辰轩温和的笑着,以半拖半拽的方式在重楼眼皮子底下拉走了飞蓬,葵羽、沧彬在其抑郁的身影后对几神竖起大拇指,赤霄、瑶姬则忍笑忍的肚子疼。 回归神树的飞蓬被三位好友团团围住,适才其与重楼之间明显又变了的气氛已经说明了一切,让在场的好友似乎回到了昔日被魔尊、神将不自知闪瞎眼的神魔之井时期。飞蓬无奈的竖起双手:“停停停,我老实交代还不行吗…之前我和重楼炼化了混沌风火,然后我突破时,心魔乍现制造幻境,重楼…”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其在三神好奇的眼神下长话短说、避重就轻:“他孤身闯入,帮我破了心魔。” “……”见状,保守纯情的神族好友们面面相觑,当然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夕瑶适时为大家奉上清茶并转移话题道:“飞蓬,九天、辰轩皆收了弟子…前者是最近新诞生的神果中第一个飞升至神界的,名为铭鑫,后者…你猜猜?”美眸眨了眨,露出一抹清甜狡黠的笑意。 飞蓬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既然是新人,又明显非神果出生,那必然是各方中小世界的飞升者出生…”他淡淡一笑:“可是吾当年在小世界历练时培养的孩子?”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辰轩长叹一声:“灵瑞那孩子…其仇敌我查过了,死于因果牵连,也是汝之手笔吧?” 飞蓬稍稍抬眸点头:“不过是以因还果而已,自算不得以大欺小。”他放下茶盏,语气正经的问道:“神魔之井…”音调倏尔一顿,只因天际急速飞来一纸传书,正是雪见的笔迹‘魔尊赖在神魔之井不走,吾与长琴、女魃正与之打哈哈,求支援!’在夕瑶、九天、辰轩笑意难抑的视线下,飞蓬的面上泛起一丝红晕,他下意识绷紧,语气似是平淡实则急促道:“我族要道不可不守,本将先走一步。” 其听着背后哄然大笑的声音,没人看见的脸庞满是咬牙切齿,他甚至在脑海中提前想好了待会儿要出的招式。见神将刚出现就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太子长琴、女魃和雪见、花楹皆倒抽一口凉气,不假思索便冲入神界入口,空间在他们背后不停崩塌,还夹杂着魔尊讪笑讨好的声音,令几个神族高层简直无语凝噎。 神魔之井,三日后 守久必失的重楼被飞蓬一击倒地,但进步极大的他毫不犹豫出手把飞蓬也拉下水,炎波血刃和照胆神剑一并脱手而出,一起栽倒在地的魔尊和神将干脆弃兵刃来了个肉搏战。于是,激斗又持续了很久,直到气喘吁吁的飞蓬一个不慎失手,汗流浃背的重楼表情得意的扣着其肩膀将之压在身下,适才剧烈的战斗使得飞蓬呼吸急促、脸色发红,连天幻神装都凌乱敞开,氤氲汗珠的胸膛起起伏伏,诱魔犯罪。 忍不住倾身吻上薄凉的唇,现下微热的温度让魔尊露出些许慨叹,没有拒绝的神将微微喘息,阖眸似是默认,但重楼松开火热的唇舌,并温柔的帮飞蓬理好了神衣:“我先走了,你沐浴吧,闭关千年等于没有休息,汝该好好睡一觉。” 蓝眸睁开时,瞧着重楼堪称落荒而逃的身影与快速关闭的通道,飞蓬低低闷笑:“明明已经欲-火焚身到让吾察觉,却在我默认的态度下悬崖勒马…”其笑声渐渐转为朗声大笑,最终竟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哽咽:“你现在倒是学会了忍耐!要是当年…哼汝就继续忍吧!” 身下又烫又硬,重楼一入空间就毫不犹豫直扑平时几乎不怎么去的寒髓分支,进入冰泉中的魔尊被冻得当即打了个寒颤,他苦笑道:“…飞蓬…泪石…未散…”红眸中燃烧的火焰随喃语渐渐熄灭:“吾昔时若是能忍,如今又怎会连他默认亦不敢再进一步?知己…足矣。” 神魔之井 沐浴更衣,又铺好地毯,飞蓬入睡前的心情相当好,然梦境却为其增加了烦恼——卧室中两情相悦下快感多时叠加的求饶,认定对方为幻影而刻意引诱的宣泄,末了重楼下药自愿屈居在下的刺激…醒来的飞蓬生无可恋的蒙住头,他是清心寡欲的神族啊,怎么会一睡觉便做春梦! 于是,大概算好飞蓬休息的差不多再来的重楼就瞅见对方灿烂的笑颜,微一愣神后,却是森寒直指身下某处的剑光,他打了个哆嗦,本能闪身避开,然后讪笑转移话题:“飞蓬,听我弹琴如何?” 挑了挑眉,飞蓬终究没有继续打下去,收起照胆神剑,神将阖眸静静聆听魔尊的琴曲,若有若无的暧昧、隐隐约约的距离、真真正正的满足,随心而弹的曲调完全体现弹奏者内心的感情。终了,飞蓬终幽幽一叹,郁气尽去,他从重楼手里轻轻拿过费尽对方心血的琰衡,不同于魔尊,神将的琴音流露之心境是宛如缥缈流云般的自由自在,尽显其现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舒朗。 最后,飞蓬停下拨弄琴弦的手:“心音境界已成…”他面容有些复杂:“莫要…小心翼翼,那真的,不适合汝!” 重楼轻轻一笑,他执起飞蓬的手,于对方默认之下指尖微刺手心,一滴蓝金色的璀璨神血滴于琴弦,青碧色的光晕点点浮动,正是认主:“飞蓬,无论何时,如今在你面前的我,都不愿再伤汝分毫,现在、未来…皆是。”陡一用力,神将几乎是死死攥住魔尊的手,而重楼只淡淡一笑,蓦然一动将之拉到怀里抱住,这个拥抱绝无风月的旖旎,唯有温馨的安抚,声音更是沉稳之极:“都过去了,飞蓬…未来无尽,你我皆在,此生足矣。” 怀中的躯体有些微的颤抖,重楼甚至能够感受到颈间滚烫的热泪,没有声音的一点点打湿领口,半晌等对方身体一松,重楼起身将昏睡的飞蓬轻轻放在铺好的地毯上,他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令红眸满是心疼和愧疚。魔尊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他以极其轻柔的动作将泪水擦去,再拿出一床被褥给神将盖好,自己坐于一边,手里翻阅着饕餮送的各界美食食谱。 良久,飞蓬被一阵香甜的气味给勾引醒了,抬眸就看见重楼笑意满满的脸和一桌子的美食:“起床了!”沉默纠结顷刻,飞蓬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一番优雅的洗漱,坐到重楼对面时,神将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魔尊弯弯唇角把对方一定会喜欢的菜推了推,最后点了点自己这边一道通红的汤:“辛辣的,你有兴趣不妨换换口味。” 抽了抽嘴角,飞蓬哭笑不得:“要换口味,汝不如多做几道。”就一道你自己喜欢的,哪里够。 明白飞蓬之意的重楼笑得更温柔:“不如你看菜谱如何?” “居然还有菜谱?”飞蓬蓝瞳露出一缕惊讶。 重楼眯了眯眼睛:“四凶兽得天道庇护,本身又聪明不与真正的高手为敌,是故在各界堪称随心所欲、自在逍遥,而饕餮本身…更是少有的吃遍六界的美食家。” 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享受完重楼亲手所制的佳肴后,飞蓬便与之一道翻菜谱,只是比起上面所列的食材,魔尊、神将相视而笑,皆打起了混沌内各种灵物的主意,想来若以此为材料,味道定更上一层。 作者有话要说: #818即将鸡飞狗跳的混沌#233333求评论热度么么哒 第186章 第四十二章 楼上花枝笑独眠 这一回的十年假期,本来在混沌斗得欢的先天生灵都自觉自发的避开了砍灵兽、找灵草的重楼和飞蓬,不过在暗地里,几位一道对三皇抱怨,言他们这般大秀恩爱的举动实在是太闪瞎眼睛了,对此,伏羲的回应是抬眸一笑,言自己很乐意帮闲极无聊的几位好友提升实力。 于是,神农、女娲摇头听着流殊秘境内此起彼伏的惨叫,两神先是‘善良’的于心底给刺激伏羲的好友们点了一排蜡烛,再笑容分外灿烂的瞧着一边倒的屠杀。末了,在天帝出完气甩袖去沐浴时,地皇、人祖瞅着地上脸肿的几乎要认不出谁是谁的帝俊、昊天、酆都、烛龙,表情满是怜悯。 而接下来在混沌的每一次夺宝,飞蓬和重楼联手面对全力出手又加强戒备的三皇,几乎什么便宜都占不到,本身若单打独斗,则遭遇彻底的压制,神农或者偶尔恰逢其会的女娲对飞蓬自有些微的留手,但重楼对上伏羲则是彻头彻尾被完虐,每每皆是齐齐整整的开场,却鼻青眼肿的结束。 千年时间转瞬即逝,魔尊空间 “嘶疼疼疼!”被治愈灵术包裹的重楼发出一连串的痛呼。 见怪不怪的飞蓬戳戳他的脸:“汝这一回怎么又被父神的神力给浸染了魔体?”顿了顿,他笑道:“明明有准备的啊你。” 靠在炎波神泉里的重楼有气无力抬首:“本来是的啊,结果…”脸皮子扭曲了一下,魔尊叹了口气:“战斗和阵法完美结合,想不到天帝还藏了一手。” “噗!”飞蓬笑弯了腰:“你真是…也不想想,阵法在战场上能用,单打独斗就不行了吗?”话虽如此,其面庞正经起来:“不过,能将阵道与剑法这般结合、几无破绽,父神也是在暗示吾,可以在此方面…好好研究一下。”他笑了笑:“至于汝,有体悟否?” 重楼微微颔首:“明白,我以往,炎波血刃与空间法术亦是分开,现在,试试融合自是无妨。”说到这里,他莞尔一笑:“还记得别墅吗?吾现在去做菜,等会过去吃?” “好!”没有拒绝这个拥抱,飞蓬拍拍重楼的肩膀,对方很自觉的放开。 暗色摇曳的烛光,小巧方正的桌椅,滋味绝妙的菜肴,飞蓬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烛光晚餐,是女娇还是大禹?” 眨了眨眼睛,重楼很老实的坦白从宽:“是女娇,你还习惯吗?” 哭笑不得的白了装乖的魔尊一眼,神将的吃相慢条斯理,末了道:“沐浴,我们一起去卧室休息。”飞蓬泛着淡淡绯色的脸避开晶亮的红眸,其脚步快了很多,重楼在背后弯了弯嘴角,眼神一片温柔。 空间内,夜色朦胧,以魔力凝聚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射进别墅卧室 凌乱的长发散落在枕间,火热的唇舌啄吻着颈间和胸前,再渐渐下移逡巡…化为丝薄舒适亵衣的天幻终被重楼一手扯下,飞蓬看着他血瞳中跳跃的火焰,抿唇抑制了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干脆合眼默许了对方为所欲为…只是当双腿被分开、滚烫的硬物抵在腹下时,飞蓬还是本能攥紧手边的被单,下唇更不自觉的咬得死紧。 血色弥漫的红眸凝视着身下只要他想便能立即得到的神将,魔尊心底欲望竟不增反减,他轻轻一叹:“占有是魔族的本性,然比起欲,情永远更重要…”重楼低低一笑,毫不犹豫给自己和飞蓬都加了一件睡衣,并翻身侧躺在其身旁,感受到这份变化,蓝瞳陡然睁开,重楼俯首在飞蓬唇上印上一个温柔之极的浅吻:“晚安。”怔忪了好一会儿,神将侧过脸凝视魔尊安宁的睡颜,其睁开眼睛,弯弯眉眼:“怎么了?” 飞蓬轻轻摇了摇头,他忽然紧紧抱了重楼一下,一个微凉的唇吻烙于眉心,再立时松开、拉被子将自己蒙住,唯一声低不可闻的回答响起:“晚安。” 一夜无话,不过一神一魔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飞蓬是心情甚好,无梦直至天明,可重楼因为飞蓬主动的那一吻过于激动,保持傻笑的激动心情,整整一晚上没睡着。清晨醒来的飞蓬瞅见近在咫尺的重楼那微微发黑的眼圈,笑得在床上打滚:“哈哈哈哈!” 重楼表情有些无可奈何,半晌后,他抬起飞蓬下颚,就直接吻了下去,这一回,认定对方是纸老虎的神将身体难得的放松,眼底更是充盈笑意。于是,最后的结局是重楼艰难喘息着道一句他去寒髓神泉,便干脆的瞬移了,徒留面上泛着点点红色的飞蓬倒在床上笑得不行。 但乘着飞蓬十年假期,拉对方来空间玩的重楼没几天便在喝茶时脸色一凝:“赤霄命游弋传讯,要我立即回魔界…骄虫领地,大概是…出事了。” “…说起来…”飞蓬放下杯盏:“吾几次去魔界天魔族,大家皆不知晓,这次便…隐身和汝一道吧。” 听着神将的语气中满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魔尊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随你,走!” 魔界,骄虫府邸,地上跪着脸色绝望的一个高等魔将,旁观者则是表情诡异之极的云钰和令狐潇,他们彻底长开的容貌完美集合父母的优点,堪称倾国倾城。 “你有种在家里安置直通领域的随机传送法阵,你有种别躲啊!”女丑一道属性神圣净化的魔力砸中院墙,活生生的砸出一个消弭无形的空洞。 骄虫欲哭无泪的拼命闪躲:“我没种还不行吗!” 在两个孩子对面,几个他们熟悉又陌生的长辈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着,葵羽叹息一声:“不愧是兽族第一刺客出生,瞧瞧骄虫这躲闪的,多有技巧!” 女娇身影一闪,就出现于两个孩子身边,她摸摸云钰和令狐潇的头,再瞅向那个魔将,似是夸奖道:“据说,汝是骄虫手下最得力的几魔之一?哈,眼光当真不错,居然强抢你顶头上司的独生女,以及吾与人族元老大禹的儿子。” 眼睁睁看着之前还桀骜不驯、肆意狂言的仇敌表情从开始知晓了自己身份的绝望变为心如死灰的昏暗,云钰的嘴角抽了抽,令狐潇则深深叹了口气:“诸位…叔伯阿姨,你们能不能…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然后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包括您,我的母上大人!” 闷笑一声,几个魔族最高层一起瞬移到从小看着长大,哪怕后来在异界游历也关注颇多的孩子面前,瑶姬首先道:“吾等真名,从未隐瞒过你们两个小鬼…”她灿烂一笑:“瑶姬,地皇神农之女…魔界长老之一。” “同样…”赤霄紧随其后:“现任魔族大祭司,地皇弟子赤霄,亦是魔族长老其一。”葵羽、沧彬、女娇先后道明身份,连正在交手的女丑、骄虫都百忙之中回答了孩子的疑问。 才来魔界一天便差点遭遇不幸,来不及打听更多的云钰眨眨美眸:“那重楼伯伯呢,还有九天、夕瑶阿姨、辰轩叔叔与飞蓬伯伯?”同有此问、性格敏感的令狐潇发现跪在地上的魔将眼神倏尔瞪得老大,那是明显恐惧的神色,整个魔更是直挺挺的向前一倒,直接翻了白眼。 空间无声无息裂开,纯净的神气、魔气溢出,明白飞蓬也来了的众魔集体投出笑意盎然的视线,地上的魔将重新抬起头,令狐潇、云钰在飞蓬、重楼齐至时,瞳孔一缩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另外几位长辈竟是神族! 温和的视线在两个孩子身上转了一圈,飞蓬轻轻一笑又瞧向诸位好友,再转至掐骄虫掐的正起劲的女丑,忍俊不禁:“不管多少次,看见女娲神力、兽族灵力与魔力结合后产生的净化效果,都觉得简直是奇迹。” 沧彬笑道:“只可惜,实力相近,骄虫又擅长躲闪,短时间是分不出胜负了。” 这位损友满含遗憾的声线令骄虫忍不住射过来一个眼刀子,赤霄啼笑皆非的点头:“没错,可惜看不见某魔被揍的鼻青眼肿的样子…”他摇头叹息:“啧啧飞蓬,你当年面对骄虫的挑战太用心了,不然他实力还不至于提高一大截。” “噗!”想起当时心情不好时把骄虫当沙包揍,飞蓬登时笑出声。 始作俑者的重楼在女丑的怒视摸了摸鼻子,他干咳一声:“女丑,汝要不要来接受个魔鬼训练,吾保证汝提前突破下一个境界!” “……”骄虫暗叫不好,毫不犹豫道:“重楼汝敢这么干,我就…一直赖在神魔之井求飞蓬指教!” “哈哈哈哈!”这个分外好笑却效果极佳的威胁令葵羽、沧彬、赤霄、瑶姬、女丑笑得浑身发抖,地上的魔将面容惨淡,令狐潇以及云钰皆想起他们从见到飞蓬时就知晓的…重楼喜欢飞蓬一事,不由都狠狠抽了抽嘴角,说好的六界皆知神魔两族势不两立呢?这些明显是高层的长辈以态度告诫了他们…真相果然都是幻灭的! 骄虫的话语令魔尊勾起唇角,笑得分外温和可亲:“打了这么久,女丑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正好,吾与骄虫多年未曾切磋,想看看,他进步几何!”以空间之力将女丑硬生生拉到地上,一道结界将自己和骄虫笼罩其中,对方的脸色骤然变为惊恐,根本来不及丝毫反应,就被一拳砸中。 接下来,在众人慨叹重楼哪怕不用长老级别以上力量,也能完虐在场除却势均力敌的飞蓬外所有魔的谈笑风生中,云钰和令狐潇眼底爆出追逐实力的亮光,地上那名魔将现下的表情完全转为死寂。 待重楼活动完筋骨,女丑拉起全身肿胀的伴侣,她有些心疼:“重楼,你下手也太狠了吧…”骄虫眼神亮了亮,然下一刻便遭会心一击:“哪怕疗伤圣药,都需要好些天,吾岂不是要…一直伤眼睛?!”其面容生无可恋的又倒了下去,令众人哄堂大笑。 心最善的飞蓬笑完了,就抬手一道轻柔的水光将骄虫包裹在其中,重楼不爽的撇撇嘴,被他侧头温柔一笑成功安抚,等骄虫破水而出时,已经恢复平时的沉稳,其拱手道:“飞蓬,多谢…”这位从不怕死的好友斜睨了魔尊一眼:“神将知交遍六界果然是理所当然,比魔尊的凶名在外强太多了!” 云钰和令狐潇瞪大眼睛,重楼下巴微抬,嗤笑一声:“哈,我魔界高手在外,有谁名声好了吗?本座无人敢惹,连带吾魔族无人敢小觑,便足够了!” “……”闻言,在场的魔族最高层集体哑口无言,想到魔族在六界眼中的名声…一时间,干咳声接连不断,飞蓬失笑摇首,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好了,骄虫、女丑,你们继续处理家务事吧…”他顿了顿,又转向在其看来剑意精纯的令狐潇与有风系元素青睐痕迹的云钰:“汝二人所学的剑法和风系法术精粹来自于吾送的见面礼,若遇瓶颈,可以去神魔之井寻吾…”作为长辈的神将弯弯唇角道:“一些简单指点,自是无妨。” 就在这时,重楼、飞蓬骤然侧头,只见一道裂缝已洞开,混沌气息传出,大家有些迷惘,天帝和地皇的声音从中传来:“飞蓬、重楼,速来流殊秘境!”交换一个惊异的眼神,魔尊和神将同时应声:“是!”对身边好奇不解的好友和云钰、令狐潇轻轻点头,一神一魔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 老样子0点发白天的更新,求评论热度么么哒 第187章 第四十三章 寒影烟霜暗晨光 一年后,神魔之井,两族好友聚会 重楼、飞蓬、九天、夕瑶、辰轩、赤霄、瑶姬、女娇、女丑、骄虫、葵羽、沧彬,又多了照胆、炎波以及几个小一辈令狐潇、云钰、姜维、焱烽、菱玮和九天、辰轩收下的弟子铭鑫、灵瑞,众人皆在。 听了重楼、飞蓬那天被三皇叫走后发生的事情,众神魔的脸色都怪异之极,赤霄双眼发直,喃喃自语道出大家的想法:“所以…你们多了个琴灵出生的儿子?” “咳咳咳!”呛了酒的重楼干咳不已。 飞蓬扶额道:“胡扯,不算!”神将有些羞恼:“纵然因为琰衡,他被娘娘以引灵术化为真正生灵出生时身具吾二者血脉,但那是天道借本将和魔尊之手送给仙帝的继承人,从其出生就被昊天带走以师徒名义教导长大,日后待仙帝突破自会继承本源神血,又怎么可能是…” “昊天为了免除后患,直接斩去新生的孩子与琰衡的因果,如今琰衡已不再是其本体,所以最多只是个…对我和飞蓬而言,有一点点血缘关系的后裔而已!”重楼揉了揉眉心:“从小到大的教育注定他会是个心向仙界的仙帝继承人,与神魔两界无关,此事你们知晓,莫要外传便是…”其表情冷然下来,看向飞蓬道:“然这份血缘纵然微薄,也是实打实的,其未成长起来之前,若有各族高手胆敢暗下杀手者…” 飞蓬不假思索接口:“没感情还有面子,敢不给吾二者脸面,又何必手下留情。” 重楼颔首自是不提,瑶姬松了口气:“那就好,真要说起来这个孩子的身份和出生太尴尬了…” “何止是尴尬…”九天摇了摇头:“身世传出去只怕不容于两界…” 赤霄抿了抿茶水:“你们神族素来不接受混血,魔族这边还好,不过倒不是接受,而是全凭实力,这孩子不来魔界也是好事,仙帝的继承人而且仙族的气氛素来和缓…比在神魔两族要好多了。” 听见这等秘闻的小一辈姜维、焱烽、菱玮、令狐潇、云钰、铭鑫、灵瑞集体眼观鼻鼻观心的装聋作哑,重楼、飞蓬相视一眼,即时转移了话题,大家从善如流将注意力集中在最近神界的动向上。 飞蓬叩敲茶盏似笑非笑道:“魔尊有暗星,怎么可能没收到消息?” “这个…”重楼摸摸鼻子:“真要算起来,暗星我前前后后…近两万年没有管了。” 九天挑了挑眉:“从送神果下界,吾神族便向各界的高层昭告过了,这般情况下,居然还有人敢打神果族人的注意,好笑的是,他们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呢!” 夕瑶温温柔柔一笑,说出话语却透露神性的冰冷:“不过是低级的神果,还没成长起来就被打回原形入药或者炼器,对吾族并无太大损失,他们自然以为我们不会在乎…” 辰轩嗤笑一声:“一帮蠢货也不想想,各方势力都这么认为,怎么可能不暴露?!”其视线看向飞蓬:“还是将军厉害,放长线钓大鱼!” “过奖。”飞蓬浅浅一笑:“本将不过是引爆了那些神果,并收回了魂魄重新孕育,让那几个小妖界和龙族分支以为神果有自爆功能。”他弯弯眉眼:“夕瑶配合的也很好嘛,加速孕育甚至在传承中加上了…上一次陨落的画面,然后重新下放各界,再一步一个脚印飞升回神界,这些孩子自己主动联合起来,请求为前一世复仇。” 重楼默默捂脸:“吃一堑长一智,这部分神果的实力、潜力只怕会很强…”他深深叹了口气,看向赤霄、瑶姬、女丑、女娇、骄虫道:“还记得吗,这些年,我们魔界在神魔大战上再也没有讨到过便宜。” 幽幽瞥了重楼一眼,大祭司赤霄回答了魔尊的试探:“别想了,这个问题在你闭关期间,吾魔族长老院便想了无数年,最后答案是…无计可施。” “噗!”九天、夕瑶、辰轩、姜维、铭鑫、灵瑞皆笑得浑身发抖,飞蓬举杯对着重楼粲然一笑,当年开会俱在现场的赤霄、瑶姬、女丑、女娇、骄虫、葵羽和沧彬全然当做没瞧见,菱玮、焱烽、令狐潇以及云钰都垂眸专注喝茶,重楼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亦举杯一饮而尽。散会之后,各自回神魔两界前,小一辈面面相觑,三两句就提出结伴同游,而作为长辈的大家笑意盈盈皆默许。 魔宫,三日后 魔尊松开手,看着倒地不起的暗魔将,玩味一笑道:“青竹,汝之实力,尚且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想起一日前感受到藏宝室有外人闯入,自己从神魔之井赶回去,便见苍炎、苍风老老实实坐在里面,没有乱翻东西而是在等他!当时,雪狼兄弟灿烂的笑容对重楼简直就是会心一击,更别说还有隔空传来的飞蓬断断续续的爆笑声,他磨磨牙:“接下来,汝暂时卸下暗魔将的职责,去赤霄那边给本座…学习千年的阵法!” 被魔尊亲自出手教导了整整一天,累的起不来的青竹有气无力道:“是,属下领命…可魔宫这边的阵法…” 重楼表情淡定:“你好好休息一下,做好交接事务便去赤霄那边…”他轻叹一声,身影消失:“本座去找地皇,此事绝不可再重现!” 九幽禁地 神农忍俊不禁:“被帝俊家两只小狼给刺激了?他们身上毕竟有…飞蓬的符咒,汝输的不亏。” “吾知晓。”重楼无奈的苦笑一下:“只是,被别人成功躲过所有禁制直入魔宫最深处、戒备最森严的魔尊密库,这事儿,太伤颜面了!” 心情甚好在外面晒太阳,听见重楼的来意后本就强行憋笑的地皇这一回直接笑晕在躺椅上,半晌后,他顶着重楼堪称幽怨的视线拿出一张图纸:“这是本皇的收藏,汝照葫芦画瓢在魔宫铺设好。”闻言,重楼松了口气的一拱手,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神农眼底的捉狭一闪而逝:“神魔时间无限,汝难道不能好好的恶补一下占卜和阵法吗?只要不半路睡着即可。”正入空间通道的魔尊脚下一个踉跄栽了下去,一阵丧心病狂的大笑飘入其耳朵,再回首时,地皇正笑容灿烂的抬手,空间壁垒在眼前瞬息关闭。 温馨又波澜起伏的日子不停渡过,又一次在混沌大打出手,重楼、飞蓬一招之差败于三皇之手,便回了空间休整,有所进步的重楼竟然在春滋泉直接立地突破,他阖眸前只道一句:“飞蓬,空间之内,汝随意。” 百无聊赖的飞蓬就在重楼的空间内随心而走,各方九泉分支自然时不时去转转,甚至还发现了一些新的生物,明显是被重楼收集进来。最终,他停留在一处有简单空间封锁的地方,颇为好奇的瞧了瞧,觉得如斯低级的封锁定然不是重要之物,便化作风灵从空隙处轻而易举的钻了进去。 珍贵柔软的地毯,悬浮摇曳的烛火,玉石建制的水池,缀饰精美的大床,垂下的墨色幔帐,以及地面上干涸已久的凝固血迹…勾起的记忆瞬间沸反盈天,飞蓬心底渐渐被曾经的绝望浸透—— 清白破灭、道基被毁,笑语带着玩味自耳畔响起,灵力流入体内,令自己以最佳的状态感受境界彻底跌落:“神将的滋味果然好的一如本座所想…也该来了。”荆棘禁锢摆出极度羞耻的姿势悬空被玩弄身体,锥心之言满含品头论足的意味:“谁曾想素日孤峻的第一神将,滋味如此之妙,这身子让本座喜欢的紧。”朋友隐匿的爱慕令将自己看为私有物的对方表露出恶意的轻慢与玩味:“六界皆知神将姿容绝世…真可惜,注定没人能见到神将现在这般模样吧?啧啧,当真是美人如玉,我见犹怜!倒是本座独享此艳福,堪称风月无边!” 不受控制的神力爆发出来,可耳畔的冷笑还在不依不饶的继续:“奈何,令身体敏感、情-欲难耐,内心却极易清醒,偏偏除雌伏无药可解,本座倒要看看,在我族效果最强的媚药之下,你的清高能支撑到几时?!…想解脱就求我…或者你更愿意说说封印之事?…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反抗我?!…你的身体我已熟悉的很,想来今日,又会有别样滋味了吧?” 混沌之风的力量被飞蓬无意识用出,硬生生把曾经留下绝望记忆的黑色调房间化为一片齑粉,当神将的身影从魔尊空间彻底消失时,脑海还回放当年的情景——漫不经心的摩挲、玩味的扫视、刻薄如尖刀的言语、无有丝毫尊重的掠夺攫取:“今日葵羽天魔女来访…听其话语,至今都对你恋恋不忘呢!可你哪里还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天界第一神将?不过是本座的俘虏罢了!…既然汝对自己现今处境的认识还不够清楚,那我便让你睁眼看个明白!…呵,她若看到你在本座身下呻-吟的样子,其爱慕可还能坚定如初?” 闭关被飞蓬硬生生冲出空间隔膜惊醒,受了些许震伤的重楼赶来时只看见一片废墟,其面容陡然苍白下来:“不,飞蓬…我回来后…怎么就忘记毁了这个原定的墓地!”当年心神俱疲将折叠空间往这里随手一丢只上了简单封锁,准备唤不醒飞蓬便最后于此自用秘法毁去魔魂。凝魂聚魄后潜意识里将此房间忽略多时,重楼心中满是慌乱:“好不容易才成了知己,绝不能一切白费,我得赶紧解释,飞蓬现在去哪里了?” 没有化为风灵,飞蓬冷着脸冲入了空间乱流,任由微小的裂缝将肌肤切割流落蓝金色的神血,他近乎自虐的在无尽风暴中宣泄因想起当初而崩溃的心情。心中又倏尔想到了魔尊借破解封印故意给他一线生机,意欲最后的关键时刻出手再令自己陷入一败涂地的境遇,以激发求生欲的玩弄之举,神将眼底不由升起狂怒,照胆神剑蓦然出现在手,以几近疯狂的力度发出青碧色的剑光将方圆十里的空间乱流一扫而空,又于顷刻后迎来下一波乱流。 “飞蓬,你听我解释…”待重楼赶来时,试图解释的声音一滞,他倒抽一口凉气,一句话脱口而出:“飞蓬你要出气直接找我别弄伤自己啊!” “……”沉默了一瞬间,飞蓬毫不犹豫将下一招蓄力到最大,那一剑来势汹汹,剑光森寒冷厉,直取重楼腹下。魔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不敢躲闪却将魔体向下挪移,令照胆剑光当即刺穿魔心而出,魔体瞬间解体,神将冷笑一声:“你倒是聪明!” 重楼以最快速度重新凝聚魔身:“抱歉,飞蓬,我是真的下意识忽略了,本来吾是决定,唤不醒汝之意识,就在那里…”他声音低了下来:“…自用湮灭秘法的。” “哈!”飞蓬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冷声道:“魔尊以为本将当年愿同汝死在一地?” 重楼苦笑:“并非此意,吾只是觉得,该在那里,给你一个交代,用我的命。” “滚!”飞蓬只面容淡漠的吐出一个字。 重楼脸色黯淡之极,恰逢下一波空间风暴来袭,魔尊即时解开周围的空间封锁,任由自己被卷入进去,他只来及对神将叹了口气劝道:“好,我滚,但飞蓬,你也出去吧,请别继续伤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818那个神转折的剧情#大家感觉如何?好玩吧233333双更求评论热度收藏么么哒 第188章 第四十四章 意合道分路遥遥 神界,天帝帝宫 伏羲揉了揉飞蓬的头发:“你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没事,父神。”飞蓬垂眸语气有点低落:“我只是想…暂时性…换个职责。” 天帝眼眸寒芒一闪,心底本有的怀疑变为肯定,他并未去揭神子的伤口,而是顺水推舟找了个借口道:“羲和、常羲和他们的麾下,皆觉得下界观察神果的成长并有兴趣就插上一手…挺有意思的…”见飞蓬抬起头,伏羲莞尔一笑:“汝意下如何?” “嗯,谢谢父神。”飞蓬脸上露出轻轻浅浅的笑容:“吾休整一下,再去两位元老那里拜访。” 伏羲微微颔首,一指点于飞蓬现下都还微凝的眉心处:“你炼化混沌之风出关已两千年,实力大进却不甚稳固,如今屏蔽混沌风火之联系,正好静下心沉淀一段时间。”顿了顿,伏羲继续道:“吾亦传了蒙蔽天机之法…针对三皇级别亦有效,汝可借机隐藏行迹。”蓝眸一凝,飞蓬明白伏羲这是连重楼去找神农帮忙一起防了,他抿抿唇深深一礼,才在其父神温和的表情示意下退离帝宫。 五百年后,被飞蓬以三皇境界法力封印神界入口,非战时不开的神魔之井,寻觅飞蓬无踪的重楼实在是撑不住了,从魔界入口来此,直达空无一神的中心,他面容颓丧的躺在地上低低自喃道:“…飞蓬…” 三日后,魔界入口传来一声轻响,重楼皱起眉头,他抬眼望去,溪风匆匆忙忙而来:“尊上,我族又有叛乱…迄今已有一半领地牵连在内,长老院内众位元老除却蚩尤大人无一出关,女娇大人不在魔界,葵羽、沧彬两位大人紧守天魔族万事不理,大祭司请您即刻回去。” 眼底露出惊疑之色,整整五百年没管魔界的魔尊这时才解除当时心烦意乱而封锁的暗星符箓,下一瞬他直接被滔天的讯息给砸懵了。良久,重楼从地上站起,其血眸一片暗沉,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弧度:“相当有意思,最强者从本座下界升起异心,居然隐忍到现在,希望他接下来能让本座玩得开心点!”弹指一道混沌火光从无声无息开启的裂缝直入神界,确定神将能知晓自己有事暂时不去找,魔尊才返回魔界。 召集长老院会议,好声好气请最近五百年因魔务与最近的反叛军累得的够呛的父神以及赤霄、瑶姬、女丑、骄虫几位好友放心去休息,重楼回到魔宫时脸色平静如常,但熟知魔尊性情的溪风、五灵魔将皆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跪倒在地,唯有青竹、玄霄一暗一明暂时留于前线控制场面而未归。 调兵遣将,百年烽火,深知魔尊可怕之处的老资格魔将们集体作壁上观,颇为感叹的眼睁睁瞧着反叛军从一开始的声势浩大,变成如今除却高等魔将级别的高层,再无可用之力量的孤家寡人。与之相反的,则是在魔尊的精妙调控下,麾下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魔族正规军,且在此过程中谍影重重,任何胆敢给予反叛军明里暗里支持的各领域魔将,无一能逃得过魔尊法眼,尽数剥夺域主之位并连带嫡系家眷与被俘虏的反叛者一同被押往魔都。 魔宫主殿,魔尊及其嫡系都在 “最高层那几个见势不好都跑了?”重楼刮擦了一下下巴,淡淡一笑:“有意思,逃出魔界是个不错的选择,青竹,暗部对各界势力之监视,一如既往无需改变,哪怕是发现其踪影,也勿要打草惊蛇。”见暗魔将恭声应是,魔尊继续下令:“溪风,此战所有俘虏,通知下去,处置一切照旧,魔将级别…”他漫不经心道:“废其魔力充作军功,也免得那帮子魔将天天打报告说神魔之井那边战场的奖励越加单调匮乏了!” 早已习惯魔界规则的几位魔将无有任何异议,明确本身职责后,想着未散的烽烟,他们便先后退了出去,忙了百年的重楼揉了揉额角,主动拿起战事造成的一沓厚厚的魔务,认认真真的处理事务。然九幽禁地,对魔尊这百年堪称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的表现相当满意的神农皱了皱眉:“…飞蓬…算了,这也算得上是个试探吧…”其轻叹一声:“魔界秩序不可妄动,若是他当真受不了这份狠辣,和重楼早点断了,也好。” 十年后,一方妖族、人族、龙族并存的小世界 飞蓬隐身在树上,托腮微笑瞧着不远处的宗门,内中一位才出生不久的神果族人适才凭出色的天赋拜师掌门成功。可眨眼之间,神将皱起眉头,他抬眼望向离他不远处开启的空间通道,非是火或者单纯的空间,自己的占卜也早就确定此地不会碰见魔尊,那么到底是哪位高手没事跑到小世界溜达? 下一刻,到空间入口准备堵人的飞蓬瞪大了眼睛,对面进来的三位青年也呆滞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半天,瑾宸、苍炎、苍风面面相觑:“飞蓬,你这是…?” “接了看护族人成长历程的任务罢了。”瞥了一眼宗门内天真的少年,飞蓬弯了弯唇角,露出一抹称得上愉悦放松的笑容。顿了一下,神将又正色道:“本将倒是好奇,妖皇座下三位亲传弟子联袂而来,是为何事?” 瑾宸表情淡定自若:“自然是吾妖族的家务事…”他看向天际:“神将到来后,有无注意…此地空间有隐藏叠加?” 飞蓬挑了挑眉:“如果,你是说那几个明显利用秘法从魔界逃出、估计几千年才能恢复实力的魔族高手,本将的确发现了,不过,这与本将何干?”魔界那边不少失败者逃命皆喜欢往外面跑,早习惯了。 苍炎、苍风安安静静没有插话,但瑾宸语气意有所指:“将军好修养,然而,您怕是不问世事多年是故有所不知,他们可是…在魔界掀起轩然大波意图造反才落得如斯下场!”飞蓬眼神一凝,妖皇继承人嗤笑一声:“魔尊之手段一如既往心狠手辣,被他们蛊惑造反的魔族,下场依旧是沦为奴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他们…”眼底杀意一闪而逝,他冰声道:“胆敢以入魔之法引诱最近几个小妖界的族人,为之打掩护并收集能尽快恢复的宝物,出事了搞不好还能让我妖族和魔族闹起来,这倒是个明智之举!” 心底本就强行压下多时的凄凉自嘲以及怀疑接连升起,飞蓬似是自然的闪身又上了树,其只留一句低语:“妖族内务与本将无关,就不打扰你们了,请便。”瑾宸愣了一下,急着将几个魔将处理掉免得牵累妖族的他亦没有废话,只是与两个师弟一并拱手为礼,便飞身而去。 当他们身影再看不见,飞蓬才压抑不住,他脱力般坐倒在树上,低低一笑道:“呵,当年父神和夕瑶的提醒没有入心,导致本将尊严尽毁、生不如死,那般惨痛的仇恨,魔尊短短万年就令本将只差一步便彻底释然,这份能力果然可怕!但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汝之本性怎会这么容易改变?我们…或许不该再继续下去了吧?”飞蓬最后瞧了神果一眼,为其设下难以察觉的防护,才悄然去往魔界。 战后的满目疮痍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乏固有秩序的混乱,这里是强者的游乐场,亦是弱者的地狱!隐身观察情况,神将很容易就发现了…不久前沦为奴隶的原强者在曾经敌人的折磨下发出绝望的喑哑闷呻。最可笑的是,有魔抱紧身下面容惨白的同族,在其耳畔轻轻诉说着爱慕,然在听见求死或者怒骂时,他们露出绝望亦或得意的神色,肆意占有对方。 “若昔年我未走忘情道…”飞蓬深吸一口气,转身去往神魔之井,没有再看引起他当年回忆的一幕幕惨剧:“…下场只怕…”弹指将风灵送往魔宫,其低语淹没于风中不可听闻。 接到飞蓬消息的重楼第一反应便是欣喜若狂,没有多想,他立即启动空间法术,心情急切的直接闯入正中央:“飞蓬!” “坐。”茶桌旁,正品茶的飞蓬很淡然的点头:“百年战乱,魔尊辛苦,本将适才在恢复秩序的魔界,倒是大开眼界。” 脸色登时一白,心中不详的预感浸染开来,魔尊瞧着神将,试图转移话题:“飞蓬,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关键时刻,你素来很聪明、很敏锐…”飞蓬放下茶盏:“又何苦自欺欺人?”见重楼表情几近祈求,蓝眸闪过一缕复杂,他语气淡漠道:“我发现了很有意思的情况,将自己爱慕多时无法得手却因此番造反之事沦为奴隶的敌人或朋友据为己有,哪怕知晓对方心存死志,或是怨恨至极,也不肯给一个体面的死亡,这是汝魔族的惯例吗?” 神将起身抬首看向天际虚无缥缈的阵法星空,他的音调低不可闻,可字字如血刃,直直扎于魔尊心底:“当年,若吾未走忘情道,必然继续轮回!几千年徒增经历,功力境界不得寸进,至神魔大战爆发,只怕不得不强行突破父神封印,待最后救下神界…如吾终是落于汝手,你又会如何待我?”其蓝瞳闪着些许渺茫希望,飞蓬凝视重楼,轻声细语:“汝此番之言,吾必信!” 但重楼的面容随话语血色渐褪,其嘴唇嗡动,他何尝不明白飞蓬之意,这般,等于没有初心被负之恨,亦无道基被毁之仇,然自己…最终,在魔尊的沉默中,神将的脸色也跟着变成惨白,其轻轻笑起来,从失望的低笑变成带着绝望的大笑。 “哈哈哈哈很好!魔尊果然无愧父神当年所定无心无情、心狠手辣、其中之最的评价,封印加诸于身,实力毫无寸进,永生永世不得自由…哪怕开始无心魔入体,以魔尊本性也不会放过本将,最多不过是倾诉衷肠!”飞蓬眼底尽是冰寒:“真沦落到那般境地,于曾因对汝动心而放弃神界、地位、实力的吾来说,又是何等讽刺?!到最后本将可能连百年都称不过,甚至连相识亦会后悔!” 重楼眼圈通红,声音颇为哽咽:“…对不起…飞蓬…我已经改变,若汝不愿,吾之命随时可以拿走。”他深吸一口气:“而且我从未奢求再进一步,你我之间,知己足矣。” 强行压制住内心波澜起伏的负面情绪,飞蓬疲倦的闭上眼睛:“这都是未发生之事,吾本不该…这般在乎,只是…到底意难平!所以我们还是…就这般为上,知己,总是最安全的距离。”他努力的笑了笑:“重楼,有酒吗?我想…我大抵是…需要真正醉一场。” 玉液琼浆,推杯换盏,飞蓬最终死死抱住比他好不了多少的重楼,一神一魔一起醉倒在地毯上,飞蓬语气苦涩的迷惘问道:“…重楼…重楼…你说…神魔为什么要有情呢?我真的好难受。” 喝醉酒自制力不太好的重楼环住身上的神,将头埋在对方颈间,若说他一开始还能抑制,现在听见此言,就再忍不住心底的伤痛…热泪一滴滴打湿领口,其理智不甚清晰,只记得道歉与请求:“…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飞蓬…别走…别离开我…”神将不自觉搂得更紧,指甲几乎掐进魔尊的肩膀,酒后同醉的一神一魔身影似如先前近二十万年,以亲密无间的姿势同眠在神魔之井。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818那个继续加重的神转折剧情#求评论热度收藏么么哒,PS:无责任番外是因为将军走了问心道,而且他自己可以跑掉,才没在乎重楼的行为,真完全没有逃跑希望绝对耗尽曾经的情意变成怨偶,于是心思敏感的飞蓬又被自己的推测打击到了【蜡烛】 第189章 第四十五章 缘岸蒙笼出见天 五百年后,魔尊空间 “…嗯…”倒在床上的重楼闷哼一声:“飞蓬,我怎么觉得天帝陛下…这一回下手比之前都狠?” 正给自己和对方施展治疗法术的飞蓬手微妙的抖了一下,他干咳了两声:“当年不欢而散,我从空间乱流回去,就去找父神换了工作,当时…心情不太好。” “……”天帝不傻怎么可能判断不出来飞蓬不开心和自己有关,但自己一直没去混沌,于是天帝活生生憋气憋了千年…结果这次自己和飞蓬多年不出,才入混沌便再度联手,所以他心底自然更不爽了!重楼有气无力的把头埋在被褥里:“好吧,我知道了,不过吾等明显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呢!”他侧脸露出明亮的红眸:“再过百多年,我就能把空间法术和平时的攻击彻底融合了。” “吾也是,混沌之风与剑术相合已接近成功,风湮之剑威力更进一步…”飞蓬失笑道:“五百年未去混沌,你我这一次又皆未出全力…”本坐在床边的他勾了勾唇角,懒洋洋的倒了下去,歪头戳戳重楼的脸:“沉淀至今,底蕴已足,这一次闭关,我们争取下一回一鸣惊人,总不能每次都让父神、神农前辈和女娲娘娘赚得盆满钵满!” 自上次魔界事发距今五百余年,再未做出丝毫越知己界限之举,重楼和当年与飞蓬联手对付其他先天生灵前一样,托腮兴致勃勃道:“对,一定要让他们大吃一惊才是!” 飞蓬粲然一笑:“重楼,我接下看护神果成长的任务至今难得去一趟混沌…然你平时不和我一起时…听汝之口气,居然没去混沌?”他笑得分外捉狭:“你不是准备炼制一件顶级神衣吗?” 表情扭曲一下,重楼捂住眼睛:“别提了,混沌最深处符合炼制标准的星云本来就少的可怜,帝俊、烛龙、酆都和昊天还天天打架…”他磨牙道:“于是,不知道被空间乱流吹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哈!”飞蓬直接在床上笑得浑身发抖,他不自觉的蹭动了两下,衣襟凌乱、领口大开,重楼喉结动了动,耳尖微红的移开视线,飞蓬似是浑然未觉般,和当年一样亲昵的揽住其肩膀道:“真惨,那你可得小心,别被混沌乱流搅进去了,裸奔事小,万一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在红眸的怒视下,他收敛颤抖的笑语:“好吧好吧,我不诅咒你了哈哈哈哈!” 瞅着对方幸灾乐祸到抖个不停的样子,重楼眯了眯血眸,他忽而一笑,伸手将飞蓬按于身下道:“飞蓬,吾一直想问,你这五百年…”其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玩我玩得开心吗?” 身体倏然僵住,飞蓬的呼吸凝滞顷刻,然后灿烂一笑挑衅般挑了挑眉:“高兴啊!”调整好心态后,知己相处仿若当年的二十万载,其发现对方再不敢逾越相处界限。一年,两年…时间一长,他从开始的惊讶,后来的叹息,再到感动,恶趣味便爆发出来,干脆有意无意的撩拨重楼,瞧着他恍如自然的移开目光,内心有纠结又有犹疑。 重楼动作缓慢的垂下腰来,他接近的动作使得飞蓬的眼神从自信满满的挑衅变成不自然的瞪大,最终,重楼却只是轻柔的拂过飞蓬面颊上的发丝,然后他语气分外正经道:“高兴你绷这么紧干什么?” 看懂红眸中玩味的笑意,青筋很欢快的跳了跳,飞蓬毫不客气的一脚将身上贴的非常近的重楼给踹了下去:“嘿,脚抖了!”没有在意的重楼躺在地毯上发出哄然大笑的声音,飞蓬脸上溢出绯色,他几近恼羞成怒的下床拽起对方道:“在闭关前,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切磋一下!”一日之后,飞蓬表情神清气爽的离开空间,重楼则有气无力躺在炎波神泉分支里消除全身肿胀的外伤,但其血瞳明亮之极、充盈暖意,自是不提。 距离魔尊、神将先后炼化混沌风火整整三千年,混沌最深处又有大变,此番是为混沌之雷出世!现场,伏羲、神农、女娲各占一方,四位先天生灵联手以秘法发挥出三皇级别战力,重楼、飞蓬疑似闭关未出。开战前,大家在周围设下无数的封锁,最后,众神将眼神凝聚于占卜能力最强的伏羲身上,他面容平静的掐算良久,微凝的眉心终舒展开来:“他们皆闭关未出。” 接下来战斗之激烈自不必说,然无神知晓,魔尊空间仅离此一步之遥,重楼松开抵在飞蓬后心疯狂输入灵力的手掌,他浅淡的一笑,神将慨叹一声:“只怕父神也未想到,吾这么快便可举一反三,竟然能近距离的蒙蔽他演算天机,以便于以逸待劳、黄雀在后!” 重楼托腮瞧着三皇面对几近发疯的四位一体时不得不接二连三躲避的场面,声线带起上扬的笑意:“我想,他会为你感到骄傲!” “……”飞蓬沉默顷刻,弯了弯嘴角,眉眼松缓应道:“嗯。”他看着不远处一团乱麻终于恢复平静,得胜的烛龙、酆都、昊天、帝俊脸色一片惊喜,蓝眸闪过锐利:“就是现在!” 混沌之雷仿佛自主般飘向胜者,伏羲、女娲、神农退出战圈无奈摇头,一心想着事后一起体悟、相互交流的四位四个先天生灵已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却见一道鎏金的光芒闪过,混沌之雷陡然加速,直直冲入面前出现的一条细小又快速闭阖的裂缝,一声轻笑从中传出,赫然正是重楼、飞蓬:“承让!” 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本来欢声笑语的烛龙、酆都、帝俊、昊天笑容登时僵住,周遭亦是一片凝滞,连三皇都表情郑重,只因连他们亦未发现重楼、飞蓬近在咫尺、等候多时。半晌后,神农忽然笑了:“伏羲,飞蓬现在还没到…主动体悟出搅乱天机之法的地步…”抬手搓了搓拳头,他看向女娲:“居然再次被两个孩子耍了,吾心情不好,汝呢?” “……”暗叫不好的伏羲此时正背对女娲,是故灵光砸来时已经欲躲不及,烛龙、酆都、昊天、帝俊的秘法到了时间,自然浑身脱力,又因先前只差一步的胜利心情相当不好,如今见伏羲被神农、女娲联手痛揍,他们大觉解气的在旁边几近摇旗呐喊道:“干得好,加油!”等被揍得七荤八素的伏羲好不容易挣脱灵力封锁起身,女娲早已拉着大家及时离去,天帝牙痒痒的哼了一声,分外偏心的给魔尊记了一笔。 早跑没影的重楼、飞蓬自不知晓伏羲难得被揍之事,此刻,飞蓬瞧向绕着重楼飞来飞去的雷灵,忍俊不禁道:“你还不回魔界好好安排一下?想来这次汝又要闭关了?” “…不,吾打算留下仅供参悟…”重楼轻轻摇首:“据我所知,混沌之土在神战纪元前就已出世,现在只剩下…对你定然有用的混沌之水,可我们这般连续得手,下一回想抢便难上加难,倒不如留下…以物换物…” 重楼面露笑容,却被飞蓬脸色淡漠打断:“不需要,吾其实出力仅限于占卜,远不如汝之空间法术,故你自己留着用即可,混沌之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温暖的笑意僵了一下,心知飞蓬分得太清楚,重楼红眸内悲凉一闪而逝,却状似无事的垂眸,他以指尖勾住飞翔的混沌之雷:“汝不如以占卜先查探一下天机如何?” 深深瞧了重楼一眼,飞蓬阖眸静静堪舆,良久才抬首摇头:“不,吾算不出来。” 重楼松了口气又笑:“那估计还有好久呢,想来我们到时候实力定然又有突破!” 瞅着对方闪亮的血瞳,飞蓬不甘示弱的挑了挑眉:“自然!”弯弯眉眼,他嘴角上扬:“别忘记,吾问心道境界比还原地打转的汝要强!” 重楼哑然失笑,也是,他的确是白担心了,想了想,其拍拍飞蓬的肩膀:“好歹这一回旗开得胜,咱们开个庆功宴去!”飞蓬眼神一亮,不假思索的报出一连串的菜名,重楼憋笑道:“好,我们先去林场、猎场!”一神一魔飞身直入空间中散养混沌灵物的区域,激起一片鸡飞狗跳自是不提。 是夜,空间寝室 依旧未散的酒香弥漫室内,他们正躺在床上,重楼埋首于飞蓬颈间,沐浴后的淡淡清香缭绕在鼻尖,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自己侧头往旁边挪了挪:“吾明日就回魔界,这一次…时间大概不会太短,汝继续去小世界吗?” “不,闲了这么久也该回神魔之井了…我不准备开阵法,自己隐身便是,可惜不知道…”扯了扯嘴角略带玩味的一笑,飞蓬眨着明亮的蓝眸道:“哪一方势力那么幸运,能第一轮赶上本将执勤之时!” 重楼眼皮子跳了跳,神情苦恼:“你不在的日子,吾魔界过去挑衅的居多…”魔尊揉了揉眉心,终是败倒于神将似笑非笑的白眼:“罢了,反正非是长老院嫡系,本座不说亦无妨!生死荣辱,他们自选!” 飞蓬满意的闷笑一声,拉来被褥给自己与对方一起盖好,温声道:“睡吧,我明天走。”重楼低低应了一声,至此一夜无话。 清晨,飞蓬醒来时,重楼坐在床边把玩着一枚空间晶石,见蓝眸睁开,不由僵了一下,他侧开头,低语道:“吾闭关不知多久,飞蓬…”魔尊没有看神将的表情,只合眼快速问道:“你要不要带一点酒?” 飞蓬面上初醒的朦胧全然褪去,发现重楼明显紧绷的状态后,他沉默顷刻终是婉言拒绝:“不用了,身为神魔之井守将,既已决定此番不开阵法,吾为保神界安全自当保持清醒,喝酒可能误事。”他没有再给重楼开口的机会,淡淡一笑拥抱了对方一下:“重楼,回见。” 混沌之风弹指运转,神将离去的背影没有丝毫犹疑,魔尊的面容黯淡下来,低喃道:“果然,还是不行啊。”挥手将酒坛重新归于酒窖,再把盛放刚出锅点心的晶石直接化为齑粉,重楼轻叹一声,跨出移至魔宫的空间,事务处理完毕方才闭关。 作者有话要说: 看,满满一章纯洁的知己情谊一点点都不暧昧一点点都不闪瞎,对吧【正色脸】求评论热度收藏么么哒! 第190章 第四十六章 夜月一帘幽梦情 神魔之井 坐在精美的躺椅上闭目养神,飞蓬睁开蓝眸时,脸色有些诡异:“哈,第一批居然是…本将果然和龙族犯冲!”于是,待一群龙族高手轻而易举地冲破阵法直入中央,便见蓝衣青年表情温雅,噙着淡淡的笑意:“来者通名。” “美人!”带头的龙族强者眼神闪闪发亮的瞧着面容有瞬间扭曲的飞蓬,张口就言:“此等荒凉之地,除了你外再无一神,汝又非是长驻于此的五魔神,还不如随我回龙族,保证比这里好玩如何?” 飞蓬揉了揉额角,内心怒气没有多少,更多是哭笑不得:“这都二十多万年了,尔龙族一如既往死性不改的…追求美色!”照胆神剑出现在手,神将于听清所言年数的龙族瞪大眼睛时,挑挑眉朗声道:“无须废话,本将飞蓬,来战!” 惨叫声此起彼伏,终于知道踹上铁板的龙族一众高手做出了一个令飞蓬目瞪口呆的举动,竟然集体蹲地抱头:“飞蓬将军饶命啊!” 脸皮僵硬了一下,飞蓬磨牙道:“老实交代,这一招谁教你们的?!” 半晌后,明白这是妖族、龙族在自己回来后的一致研究决定,以期尽量减少损失,天界第一神将默然无语的心想,你们还要脸不?!抬手直接以飓风将一帮龙族卷入其中,目的地直取烛龙栖息之地,以神识发现烛龙正呼呼大睡,他便勾了勾唇角,把晕头转向的龙族强者狠狠砸了下去:“烛龙,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汝龙族再敢于本将面前不修口德,本将就直接去找你!” 也不管被自己造物砸醒的烛龙是何反应,飞蓬收回神识,又坐回躺椅,他百无聊赖的看着神魔之井荒芜的天际,想了想还是放弃先前坐等挑衅者送上门的想法,毕竟龙族必然会将消息传出,干脆便开启阵法,熟悉的阵法星空印入眼帘,分外美丽,飞蓬弯弯唇角,阖眸间渐入沉睡。 迷蒙之中依稀听见一声轻叹:“重楼,你可曾想过,你其实…不欠飞蓬什么?若他注定做不回当初那个六界第一神将,你还要继续在人间…这样一世世护着?” “这并非欠不欠,只是愿不愿意罢了,而我乐意如此!”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坚定不移:“还请陛下护法,现在就开始吧,飞蓬的伤势明显刻不容缓。”之后便是轻微的“兹兹”声,带着暖意的魂力被不清醒的自己快速汲取,未受到任何阻拦,良久后,才忽然断开、陷入黑暗。 飞蓬的手不自觉动了动,其从梦中醒来,恍恍惚惚还沉浸在那份暖洋洋的感受里,艰难的晃了晃头,他才彻底醒转:“居然梦见玄震那一世…”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神将喃喃自语:“…重楼…”话语低不可闻,其合眼掩盖有些思忆的眼神:“这才十多年,吾怎么就…”想你了呢? 知晓神将重归,各界焉会来神魔之井送死?哪怕是魔界的魔将,在得到龙族消息后也是万般庆幸。于是,此番孤身守护神魔之井百年,在开始二十多年睡饱了之后,再睡不着的飞蓬首次觉得日子那么难熬!无聊之下,他很是好学的拿出典籍写写画画,但几年还好,一直这般,哪怕是神将也产生了厌烦之心…后来,他无奈摇头,又转到琴棋书画,然身边缺少什么的感觉令飞蓬颇不是滋味。 是故,当假期到来时,飞蓬实在是松了口气,他对着五魔神拱手一礼,神识顷刻之间扫过各界,犹豫一下,便闪身去往鬼界。这一回,飞蓬正巧碰上嬴政所开宴会,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天幻从蓝变白,很自然的找了个角落混吃混喝,却恰好撞上三国时期的旧友,对大家快速比划了一下手势,心领神会的故交很识相的视若无睹。 散会后,云天青跑过去拍拍飞蓬的肩膀,帝炎、流光乃至众鬼皆一脸惊讶,嬴政挑了挑眉,语气玩味道:“第一神将可是稀客来着,说说吧,有何贵干?” “唔,仙帝、妖皇都闭关了,烛龙一边睡觉一边修炼…”飞蓬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问道:“酆都前辈似乎也是如此?” 嬴政冷哼一声,他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抱怨:“哼!别告诉我,师尊及其他先天生灵…不是被汝和魔尊刺激的!”磨了磨牙,始皇帝怨怼满满道:“你们害得吾等都快被不停加重的公务弄习惯了!不然哪里来得时间开宴会,不过是劳逸结合的放松一下而已!” “噗哈哈哈哈!”正喝酒的飞蓬笑得不行,蓝眸甚至呛出淡淡的水花:“嬴政,汝应该提前适应,你难道以为,酆都前辈突破至三皇,还会继续管鬼界琐事吗?”在场大部分鬼界众人的表情倏尔一滞,除嬴政唯有少数几个诸如曹操、刘备、孙策神情丝毫不变。神将放下酒觞,环视一周后,面上浮现清浅的笑容:“看来汝是心有所感、亦有准备,那就无须本将多说了。” 嬴政深深瞅了一眼特地跑来提醒自己的好友,又瞥了一眼不算最高等的酒酿,他转移话题道:“哈,你似乎无事在身,不如一醉方休?” 飞蓬失笑任由嬴政拉走自己,只对着其他好友微微颔首:“再会。” 秦府 嬴政瞧着半醉半醒的飞蓬,脸色有些无奈道:“吾果然还是无能真正理解,汝神魔两族之专情…”他揉了揉额角:“特别是你和魔尊,这般…要实力有实力、要地位有地位的!分明是孽缘,但两方皆不肯断。” “不懂是好事…”飞蓬低低一笑,说了一句类似其部曲当年所言之语:“如此便不需要抉择、不需要痛苦…永永远远活得高高在上、不染纤尘…多好!” 听着这根本只适合于飞蓬的话,嬴政长叹一声:“飞蓬,汝醉了,好好休息吧…”他正想让对方干脆睡一觉,然还未动手便表情讶异,于此同时,飞蓬感受身后空间波动骤起,温热的灵力即时传入身体,昏昏欲睡之感顿生,他迷蒙的摇了摇头,就向后倒在熟悉的怀抱里。 调整一下姿势令神将能躺的舒服,魔尊的面容明显温柔又苦涩,再抬眸时却已换成面具般的威严凛冽。嬴政嘴角欢快的抽了抽,莫名觉得自己双眸有点疼:“魔尊驾临,有失远迎…”他顿了一下,瞧了一眼在对方怀里睡得倍儿香的好友,心情不甚美妙的直言下了逐客令:“吾公事繁忙,便不奉陪了,您随意。” 魔尊一派平静的微微颔首,给被云天青教唆逃班、现下正在其府上与之温存的玄霄传了一句话过去:“未曾请假,擅离职位,汝今年俸禄减半,三日之内回魔宫。”之后,重楼便抱着飞蓬消失于原地,浑然未管听闻此语的玄霄瞬间苦掉的脸,以及云天青愣神后笑炸引起的一系列惨剧。 魔尊空间 重楼动作轻柔的把飞蓬抱入春滋泉,醉酒后的神将非常老实,任由魔尊将自己身上的天幻解开,裸-露的肌肤被蕴含灵力的泉水浸透,渐渐起到解酒以及醒转后不会头疼的作用。可这一番行事难免令重楼口干舌燥,他犹豫顷刻,就将飞蓬因佳酿而晕染绯色的面容转到一边,但压抑多年的心火随时间流逝,终是燃烧的愈加旺盛。 不知道几度深呼吸后,怕自己忍不住的重楼急速起身、意欲离去,然一声低唤于此刻响起:“…唔…重楼…”魔尊的动作一僵,转身时正迎上神将迷离的蓝瞳,对方不清醒的喃喃呓语:“…重楼…别走…”如斯诱惑令重楼未能抑制住内心的冲动,他将飞蓬按在泉壁上,倾身覆上对方薄凉又泛着一丝丝酒香的唇瓣,身下的神将主动松开齿列,魔尊再无犹疑的扫荡唇腔,尽情享受这份觊觎已久的甘美…这个深吻持续很久,不知不觉间,天幻神装漂浮于水面,鲜亮的神印被火热的唇舌一遍遍描绘,飞蓬噙着泪光浑身无力的软倒在重楼怀里,其躯体微微颤抖却从未有一刻真正提起神力反抗。 “我想要你,飞蓬。”重楼轻抚飞蓬的脸,语气坦然的轻笑一声,怀中的神将陡然一僵又默认般放松下来时,魔尊俯首轻吻闭阖的蓝眸:“但我不准备食言…”空间之力拉来天幻重新套在飞蓬身上,他声音淡定宛若适才的情动与默许没有发生:“酒醒了,去休息吧,水下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飞蓬骤然睁开眼睛,然他来不及说什么便被直接传送到卧室床上,重楼甚至记得隔着大老远为其拉好被褥,只有魔本身不在,神将耳畔响起一声“噗通”,同时又有低哑的叹息:“嘶…”之后,魔尊的音调平和彷如往常:“我在寒髓这边泡一会,你先睡吧,好梦。” “嗯。”飞蓬闷闷的应了一声,可是放下心去忍受寒髓之冰冷的重楼并不知晓,神将此时睡意已淡,他怔怔的瞧着床幔顶端发着呆,表情瞬息万变,有迷茫,有温柔,还有挣扎…如此不知晓纠结了多久,飞蓬才于重楼回来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 飞蓬揉着眼睛清醒,抬眸就见重楼面容松缓的睡颜,平日张扬肆意的气场收敛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憩息的慵懒随意,让飞蓬忍俊不禁的想起于人间凝魂聚魄成长时期,偶尔在野外瞧见、吃饱喝足的白狮,他托腮笑意璀璨之极,深以为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其看了很久,终是没压抑住恶作剧的心思,伸手在对方嘴角处戳来戳去…最后,在重楼睁开红眸从迷蒙变成清醒的注视下,飞蓬一脸恍若无事的收回手,其语气分外正直道:“汝醒了,此番闭关效果如何?” 表情无语凝噎的揉了揉自己微疼的腮帮子,重楼心想,你再用力也是戳不出酒窝的好吗!虽如此,其心情却是难得的舒畅,魔尊血瞳流露暖意,又绽放明亮的战意:“想知道,一战即可!”神将洒然一笑,他翻身下床,瞬间便不见踪影,但身后脚步紧随不舍,未有分毫掉队。 此一战,伤痕累累、酣畅淋漓,飞蓬跌坐在地上,重楼直接躺倒,一神一魔一边笑一边讨论着:“嘿,你说,我们这实力,联手能不能赢三皇之一?” 说这话的自然是重楼,然飞蓬只是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就泼了一盆冷水:“少做梦了,三皇皆是全才,几乎无有弱点,且他们历经生死又有精进,若是全力出手,你我联合都不可能占到上风!” “好吧。”重楼遗憾的叹了口气,飞蓬眼皮子挑了挑,啼笑皆非的明白,对方大抵是对神农怨念已久,不过,其想达到目的,没个几十万年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神将站起身,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我饿了,今天吃什么?”果不其然,对方瞬间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一神一魔相视而笑,便一道去了猎场,此番相处之温馨自不必说,可直至宾主尽欢、再度同醉,魔尊、神将也未曾提起先前之暧昧。 作者有话要说: #818装作擦枪走火从未发生过的神将与魔尊#双更求评论热度收藏么么哒! 第191章 第四十七章 卧看星河尽意明 知己相处,无有过界,转眼又是千年 混沌之中,飞蓬手轻抚照胆神剑,适才他以一敌四,硬生生的在短时间内打退了四位一体、实力堪比三皇境界的酆都、烛龙、昊天、帝俊。混沌之水于神将指尖缭绕,瞥过一脸无奈退出战圈的先天生灵,其眼神凝重的瞧向不远处的空间结界。 顷刻之间,空间破碎开来,混沌之风被飞蓬不假思索用出,接住重伤被砸出的重楼,三皇身影浮现,表情都难看的很,伏羲面色沉凝:“以本身空间困住吾等,魔尊端得好手段!” 飞蓬抱着重楼的手抖一下,一指点于眉心,神将把治愈灵力小心输入,令强撑的魔尊瞬间沉睡,地皇轻叹一声:“空间破碎一半,本皇会通知长老院暂代其处理事务,告辞。”他冷冷白了身边于适才战斗里下了狠手的天帝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人祖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拽走脸色不愉的天帝,伏羲末了抿抿唇,不爽的扫视过昏迷的魔尊,其离去前嘴硬心软的留下一句:“飞蓬,吾做主给你两千年假期,好好闭关吧。” 神将缓过神时,周遭除却怀里的重楼,已经空无一人,紫金色的血渐渐止住,但一身被浸染的衣袍明显发黑,捋了捋对方凌乱的赤发,飞蓬抱紧重楼,身影消失亦在混沌之内。早就得到权限能自由来往,然此番飞蓬带重楼回到本体空间时,就感受到灵气的明显混乱,更别提不稳定爆发的空间乱流,若非重楼早有准备在九泉以及重要地点留下了阵法与魔力,此处早已毁于一旦。 没有松开手,飞蓬以最快的速度将空间乱流一扫而空,并将空间各处破碎点布上阵法暂时抑制,便抱着重楼直入炎波神泉。怕恢复的速度太慢,神将犹豫片刻,面颊显露浅浅的绯色,终是低头一个吻印在发烫的魔印上,他将自己全身的神力转为最纯净的灵力输送过去…在脱力陷入黑暗前,其瞧见魔尊睁开红眸,眼神从朦胧变为清醒,才放心睡了过去。 烈焰魔印上依稀残留温润清凉的触感,又感受到空间内的情况,揽着飞蓬的重楼手臂紧了紧,血瞳充盈心疼感动,还有欣喜激动,他抱着飞蓬瞬移到寝室床上,俯首在唇上轻轻摩挲一下就立即放开:“飞蓬,好梦。”拉来被褥给神将盖好,魔尊下床盘膝坐在地毯上,他以缓慢的速度修复自己的私人空间,并将之前的所有空间感悟尽数发挥,以期新凝炼的空间比先前更稳固浩大。 醒来时,飞蓬瞅了瞅凝练过程不能被打扰的重楼,没有多加犹疑就清浅一笑,他将混沌之水融入神体,亦于此地未有防御、立地闭关,整整千年,寝室内不同颜色的灵光闪烁不停,却和谐相让、从不互扰。 千年后,重楼率先出关,其表情颇为复杂,有愧疚却更有期待的摩挲颈间又缩小整整一半的泪石,良久,他放下手重新施加隐藏法术,起身时面色如常、微带笑意的凝视眼睫毛轻轻抖动的飞蓬,对方周身有玄之又玄的气息散播开来,一如当年自己成功融合混沌火雷。不过…魔尊勾勾唇角,看着神将的眼神流露些许深意,比起自己,飞蓬进步只怕不仅仅在于混沌之灵,更多的…是问心道境界的突破! 果不其然,湛蓝的双眸闪亮流动的灵光,飞蓬粲然一笑:“敢战否?”重楼大笑一声,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不多时,兵刃相交之音在空间的天际之上响起,最终,一道虹光坠落,飞蓬的剑架在重楼颈间,落地的一神一魔难得的分出了胜负。魔尊脸上满是笑意:“恭喜你,境界大进。” “吾不过先行一步,汝不会很久便亦能突破…”神将低笑一声,其蓝眸泛着明亮的暖意,他拉着重楼的手按在心口:“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里…只差一点。” 明白飞蓬几近彻底释然,被压制在地上的重楼抽回印在对方心口的手,并环在其腰上,魔尊抱紧身上的神将,其红瞳眨了眨,居然闪着些微的水光,他发出一声意味复杂的喟叹,轻声低唤道:“…飞蓬…”话刚出口就哽咽在喉间,眼泪不自觉流出:“谢谢,真的…谢谢你…愿意信我…飞蓬…”其声音被对方垂眸倾身堵住,这个吻无关风月,唯有安抚,单纯的触碰之后,飞蓬表情温和的起身,并把重楼拉了起来,一神一魔携手的背影在空间日光的照耀下拉长,显得分外和谐。 三日后,天帝帝宫 伏羲检查了飞蓬此番的进步,不免面露欣慰之色:“很好。” 飞蓬弯弯眼眉,给自己父神沏茶,父子两个细细品味,最终飞蓬开口道:“父神,九天跟我说,不少老人出关了,现在神将级别又多一个…不愿意去鬼界的共工旧部相柳?” 伏羲轻轻颔首:“战将级别亦是,不过神将的确只相柳一人,汝准备给他安排什么职位?” “相柳不去鬼界继续跟着共工,是因为嫌弃没架打…”飞蓬苦恼的揉了揉额角:“是故,吾不能指望他可好好处理公务…且以相柳性格,再桀骜不驯者也能制住,干脆…”神将调皮的眨眨眼睛道:“让其负责吾神族飞升上来的族人中…自愿从军者的训练吧!”他托腮笑意盎然:“优胜者打个报告上来,以人数平均分配至各方军队,省得到时候又闹将起来了。” 伏羲失笑点头:“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便如你这般处置吧…” 飞蓬唇角微微上扬:“…好,父神,接下来,吾打算回神魔之井。” “行。”伏羲不以为意的应道,忽然又想起什么道:“自汝与重楼突破三皇境界,至今已快到一万五千年了,烛龙、酆都、昊天、帝俊…”天帝脸色扭曲了一下:“一开始我们三个就和他们说了,不历情根本突破不了,他们非不信邪,如今终于认命了,打算最近处理完族内的事务,便入轮回走一遭。” 飞蓬简直瞠目结舌,他喃喃道:“几位前辈要下界…渡…情…劫?” “是啊…”伏羲默默侧过头:“不知道到时候会乱成什么样子…”他玩味的翘翘嘴角:“对了,我和神农…准备一起下去玩…我们两个从未去转世过呢…” 无语凝噎了半天,飞蓬才重新回神:“那…娘娘呢?” “……”伏羲诡异的沉默半晌,才道:“她当年神魂破碎、自坠轮回,本就是转世,如今便不需要了,再说…总要留下一个人来啊。”在飞蓬瞪大眼睛时,其又补充一句:“注意点情况,若是女娲发火…”他干咳一声:“天宫随便她砸,汝只须提前将典籍转移即可。” 飞蓬深吸一口气,难得苦着脸:“是,我尽力…”要是娘娘气急了下手太快怎么办? 明白他未尽之语,伏羲忍俊不禁道:“那你…就慢慢再整理出来,分门别类弄好,反正以汝现下之实力,总结出各类法术,只怕不会比吾当年的少。” “……”瞪大眼睛瞧着父神眼底的捉狭笑意,飞蓬最后磨了磨牙:“您放心,我一定会及时把您的收藏都抢救出来的!”那么多典籍要整理到猴年马月啊,这般亏本生意绝对不能干!絮絮叨叨许久,末了,伏羲目送飞蓬堪称轻快的脚步,眯了眯眼睛视线扫过正等在神魔之井的重楼,又有些后悔放他回去,甩袖子分外不爽的冷哼一声,其终是收回神识眼不见为净。 神魔之井 雪见表情堪称狰狞的咬牙切齿:“魔尊你够了没有!棋盘上完虐我们三个…汝很得意是不是?!”才被重楼从头虐到尾的太子长琴坐在一边苦思冥想适才那一盘棋局自己是从哪一步开始陷入必败无疑之境地,女魃托腮仔仔细细的研究如今七零八落的局势是如何一步步达成的。 飞蓬才到场便听见这番话,重楼见其到来,不假思索就丢下手里的棋子,抬眸灿烂一笑,雪见、太子长琴、女魃起身对飞蓬躬身一礼,齐齐语气热烈的呼唤道:“将军…!”没好气白了魔尊一眼,神将接下了雪见递来的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方红眸一亮,登时全神贯注。 七天七夜之后,飞蓬淡淡一笑,放下最后一颗棋子,胜负已定,而重楼瞅着自己一败涂地的棋局,无奈的摇了摇头。雪见、太子长琴、女魃眼睛晶亮的看着温文尔雅的神将,可魔尊挑了挑眉:“尔等还不回神界述职?” 飞蓬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太子长琴眸中不爽之色掠过,他温声笑言:“魔尊所说有理,雪见、女魃,你们先回去吧…”顶着重楼杀神的视线,乐神对神将拱手一礼:“将军,长琴想向您讨教一下乐理,不知会否搅扰?”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便是飞蓬、太子长琴有说有笑的谈论琴道,虽然进步不小,但依旧插不上话的重楼在一边看似温和实则狂放冷气,最后神将实在是被周围越来越冷的空气弄得哭笑不得,他主动结束与天命乐神于高深乐理境界相互印证的讨论,而此刻已经过去整整十年,魔尊在太子长琴走后,终于面容缓和,连气场亦瞬间从冰冻三尺变为春暖花开。 “噗…”飞蓬闷声笑着,从一开始的轻笑随重楼愈加青黑的脸色渐渐发展成趴在桌子上狂笑,直到重楼彻底炸了毛,倾身堵住他的嘴:“唔…”瞧着神将的蓝眸不多时就泛起水波涟漪,魔尊的红瞳闪烁得意,良久才放开。对此,飞蓬狠狠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拔剑全力出手,重楼未有意外,直接用炎波血刃架住,一神一魔便又打了个痛痛快快。 直至这一场以武技为比拼的决斗使得双方筋疲力尽,神魔之井才重归平静,表情慵懒的躺在温热的水池里,飞蓬终于想起来问重楼:“神农前辈有没有跟你说,四位先天生灵打算过些年入轮回,他与父神则想一同去玩玩之事?” “…什么?不止几位界主,地皇和天帝自己也要下去?!”重楼骤然起身、水花四溅,飞蓬抽抽嘴角,心想地皇陛下一如既往不靠谱,神将一边摇头,一边将自己从父神伏羲那里知晓的、他们打算下界转世以做游玩之事告知。 半晌后,重楼深深叹了口气:“吾知道了,地皇…哼!”魔尊面色青黑道:“反正他不说,我就当不知道好了,女娲娘娘打上门…亦和本座无关!”无甚诚意的为地皇的九幽禁地默哀了一下,飞蓬耸耸肩,又转移话题和重楼谈天说地去了…池中并肩而靠的一双身影在水雾中影影绰绰,常有笑语传来,氛围不胜欢欣。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吧哈哈哈哈,快要修成正果了,求评论热度收藏么么哒! 第192章 第四十八章 笑向闲云似我闲 魔界,魔宫主殿 “明明一句传音便能解决的事,鬼帝居然还专门送请帖…”重楼接过拖着玄霄以家属身份跑过来的云天青送上的帖子,颇为哭笑不得:“他是巴不得让别人知道…他们明日午时要去转圝世…度情劫吗?” 云天青玩味一笑,玄霄嘴角抽圝搐,他想了想还是揭破了当时在鬼界,十殿阎罗与判官们兴高采烈的争论:“尊上,据说…不少元老级别…”其脸色诡异道:“乐意到人间去充当情劫的!” 明白此中之意的重楼瞠目结舌了半天:“好,本座定会准时到场送别…”他揉了揉额角:“你们回去吧,吾去九幽禁地一趟。” 九幽禁地 “老大,你真不下去玩玩吗?”前任兽族大祭司欢兜憋笑怂圝恿:“这一回说不定能看见不少老朋友呢!” 蚩尤翻了个白眼:“怎么下去,转圝世?别逗了,我魔族下不了轮回!” “但我们有凝魂聚魄!”冰夷眼神闪闪发亮的插话:“下个封印就好了!” 被众位兽族元老齐齐盯住的前任首领蚩尤:“……”他沉默半晌,忽然恍然大悟道:“你们是谁暗恋父神,才想出这个办法?”顿了顿,他拍着胸圝脯保证:“来,老实说,吾不会笑话你们的,反正是游戏,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不过归来后最好别抱幻想,父神已经有天帝了!” “……”刚刚进来便听了一耳朵的重楼一句话脱口而出:“父神,他们哪里是暗恋地皇,明明是暗恋你好吗?”蚩尤一怔还没来及反应,就见刑天、欢兜、貔貅、飞廉、计蒙、冰夷、玄蜂恼圝羞圝成圝怒联合出手,一声轰响后,重楼被直接轰了出去。 “噗哈哈哈哈!”坐在一边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赤霄、瑶姬再止不住爆笑,良久,大祭司看向面红耳赤几乎要同手同脚的众位元老,忍俊不禁道:“不打自招啊各位前辈,不过此计可行,至于结果…” 瑶姬表情淡定的接口:“封印记忆修为,本身性格不变,还是自己,是故,所行所为全凭己心!兄长,我赞同你们皆去走一遭。” “咳咳咳…”蚩尤干咳不已,他将视线移向重新飞进来的儿子,极端僵硬的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和飞蓬如何了?” 重楼弯弯眉眼,神情是全然松缓的欣喜:“很好…”他瞥了一眼几位长辈,竟说了一句间接的支持:“等您这番从人间回来,或许有惊喜。”与此同时,魔识探出,顷刻再收回,重楼眼底滑过一缕惊异,地皇居然根本不在九幽禁地,亦不在魔界,想到飞蓬所说天帝、地皇一致隐瞒了人祖,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对了,你们谁最近留于九幽禁地的,注意有点眼色…若瞧见女娲娘娘怒气冲冲来此的话。” 不提魔界这边诸位魔族高手的不解,时间流逝很快,来日正午,鬼界 “什么?!”飞蓬、重楼惊叫出声。 酆都耸耸肩:“你们没听错,伏羲、神农…”纠结的按了按眉心,鬼帝无奈摇首:“为了争谁大谁小,神农昨晚悄悄想先走一步,结果被伏羲发现了…”他啼笑皆非道:“两个一起栽进轮回井,吾也是服。” 无语了一瞬,神将回神第一句话便是:“敢问陛下,当时可还有谁在场?”其语气淡漠又带着决然之意,大有让对方失忆以保住天帝颜面之意,魔尊眼皮子跳了跳,但他看向酆都也一言不发,无论如何,地皇都是魔族祖神,面子还是要维护的。 “当然没有,至交好友这般囧事,吾又怎么可能让我鬼界其他人发现?”酆都淡淡一笑,声线不紧不慢,他状若自然的少许踱步接近轮回井,语气突然带着强忍的笑意:“吾不过是给其他三个发了晶石记录哈哈哈哈!”在飞蓬、重楼闻听此言难免怔忪时,其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孟婆汤我先前已服,只是压了效力,回见。” 待烛龙、昊天、帝俊笑意盈盈赶来时,就看见一神一魔面沉似水伫立轮回井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状,不由心虚的想到了先前收到的来自酆都的礼物。此刻,魔尊抬眉语气平静、直言不讳说道:“过路费,晶石。”而神将没有出言,只是轻轻圝抚圝摸手里的照胆神剑,似有一言不合便开打之意。 “咳咳咳咳…”人缘颇好的烛龙走上前去,嬉皮笑脸却一语道破:“你们即使消除黑历圝史也没有用,以酆都之性圝情,那家伙敢说出口,八成已设定时间,保证原版会‘平安’到达女娲手里” “……”重楼、飞蓬登时僵住,烛龙同情的拍拍他们的肩膀,将眼神投圝注在空洞圝洞的轮回井上空,昊天站于他身后,帝俊转身快速跑孟婆那里舀了三碗汤,脸色有些新奇。三位先天生灵一饮而尽,跳入井前倒是不约而同抬眸看向魔尊、神将,异口同声道:“生命不息,及时行乐,再会。” 反应过来的飞蓬、重楼简直苦笑不得,神将看向魔尊:“我觉得,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调整一下心情。”对方挑了挑眉,抬手就是一道空间裂缝直通混沌,接下来的比斗全在武艺,未有丝毫留手…终焉,平局的一神一魔相视而笑,居然去重楼空间沐浴更圝衣,并转而比起了酒量。 【省略n字】 互瞪了好一阵,飞蓬终于在重楼跃跃欲试的视线中败下阵来,他垂首毫不客气的闭上眼睛道:“累,本将要休息!”重楼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其下一秒便被飞蓬羞恼掀起的飓风卷起来砸入深水:“吾回寝室,汝慢慢洗吧!”但一刻钟后,飞蓬抬眸表情惊讶,重楼居然撕圝开空间走了?正待此时,一道急切的传音隔空而来揭圝露真圝相:“人祖至九幽!”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修成正果了,然下一章魔尊要面对本来就怒火中烧现在又被火上浇油的女娲娘娘【蜡烛】PS:正文即将完结,求评论热度收藏! 第193章 第四十九章 岁月静好再无殇 倒抽一口凉气,飞蓬顾不得休息,动用混沌之风以最快速度回到神界,开启天赋领域将整个神族情况尽收心底,他传音于神族高层:“九天、夕瑶、女魃、雪见,汝等从神树去最近的帝宫,将内中典籍尽数带走…众位元老…咦蓐收不在?罢了,在神界者亦以急速将附近的天帝帝宫清理干净,只留宫殿本身即可…辰轩、长琴…还有做客的相柳,在南天门瞧见怒气勃发的女娲娘娘,行礼直接让步。另五帝,待所有帝宫毁于一旦后,尔等出面温声请娘娘移步休息,切记!” 神族众高层虽一头雾水,却也反应迅速的照办无误,正在天帝寝宫的飞蓬更是动作轻柔又迅速,将伏羲平时用惯之物全部打包带走。 再说魔界,九幽禁地 老一辈元老日前已经全数下界,留守九幽禁地的瑶姬待女娲出手才反应过来,无力阻止的她立即就给重楼发了讯息,待魔尊赶到时,便见九幽禁地的所有禁制被拆除,宫殿更是几乎全部倒塌,地皇珍藏的不少新奇之物正在面无表情的人祖手里,一件件被摔成难以修补好的碎片。 “……”为神农默哀了一下,重楼开口道:“娘娘请冷静,地皇、天帝未曾消除记忆就轮回了,应该很好找。” 女娲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丁点:“不错的建议!”她冷笑一声:“他们现在实力不复,还刚刚出生,和普通人族婴儿没两样…吾会拿晶石全部录下来的!” 感受到禁地出事,其他魔族长老同时赶到,正好听见了魔尊和人祖的对话,女娇、女丑、骄虫、沧彬、葵羽、瑶姬纷纷露出诡异的表情,但重楼幸灾乐祸了没多久便乐极生悲,只因女娲转过身凝视他,语气似笑非笑:“双修气息如此明显,想来魔尊进步应该不小…”彩光在其手中流动,于众魔或震惊或欣慰亦或愤懑的眼神下,人祖弯起唇角:“来战!” “……”思索了一瞬间,见女娲二话不说、已然出手,重楼非常明智的选择只守不攻,这一战比得只是武技,然姜还是老的辣…打了整整三日之后,女娲一身华衣,满意的拂袖而去,神衣护体之下,她周身一点尘埃也无。重楼跌坐在地上,整个魔肿了一圈,他满面苦笑,自己早该想到的,神力耗尽都还能压制住战斗力超强的五魔神,哪怕里面有个拖后腿的共工,人祖真正的战技…实际上完全不在天帝、地皇之下,只是作为女神,平时顾忌形象而已。 可此事还没结束,在诸魔忍笑的视线中,葵羽、沧彬上前去只道一句:“这些年多有进步,还请魔尊指教!”曾经的神族新秀毫不客气联手把懵然的重楼再度痛揍一番自是不提。 神界,神树 飞蓬抬眼看向不远处陡然倒塌的天帝寝宫,苦笑摇了摇头,夕瑶、九天、女魃此时皆在其身边,神将轻叹:“长琴、相柳和辰轩那边…”话音未落,一道纸条从天际传来,神将接过来打开一看,好笑摇首:“速度慢了点。” 九天托腮道:“此番,咱们事后要建造很多宫殿了…”第一玄女忍俊不禁:“三万年不到,天帝各方帝宫被砸了两回,幸好每次典籍都被提前转移了。” 飞蓬的手僵了一下:“我差点忘记,那一次重楼也…”神将啼笑皆非:“好在辰轩流落在外也记得带玉衡军及时抢救了大部分重要的。” “噗!”女魃、夕瑶笑出了声,九天干咳一声:“被毁的那小部分都是最普通的…”顿了一下,她直言道:“战后,我们几个根据记忆给补齐了。” 这边的聊天还在继续,另一边,女娲神识扫过空荡荡的一溜帝宫,特别是适才被她砸了的空无一物的寝宫,再瞅了瞅周围隔离非高位神族族人的结界,嘴角抽了抽,知情的神族高层绝对不会泄露今日之事,普通神族族人则压根不知情,于是,在给足自己面子的同时,还护住了神族颜面,飞蓬真不愧是伏羲从小带大的神子! 是故,接下来一日未曾停手,末了,女娲看着一地的废墟,心情分外灿烂的勾唇一笑,瞥过正赶来的五帝,甩手留下一语就飞身离去:“吾去飞蓬那边,尔等慢慢收拾吧。”。 神将府邸 早有所料的飞蓬正在用心煮茶,见人祖出现便主动敬茶:“娘娘辛苦了。” 女娲接过来小口小口抿着,半晌后,她抬眸淡淡一笑道:“双修气息淡去,气场愈加深沉,汝之精进不小。” “是…”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揪住,飞蓬脸上微微泛起几缕薄红,他垂头低低的应了一声,之后却是无言。 女娲颇感好笑的瞧着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轻轻摇首:“泪石应该消散了?不过,以汝之心软,日后当注意分寸,莫要太纵容…” “嗯…”飞蓬的面颊已经变成通红,头更是低的不能再低。 “吾和魔尊动过手了…”飞蓬一怔,表情有些迷茫,女娲又道:“只此一战足矣,另神农中立,唯独伏羲…”语气微妙的略略一顿:“这一关不好过,重楼心知肚明…”摸摸飞蓬的头,她语重心长笑道:“记住,你莫要去求情,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不过是事后给重楼疗伤而已…心里有底的飞蓬乖乖点头:“是,娘娘,吾明白。”女娲最后又叮咛了几句,才放心的去了人界,飞蓬则起身重驻于神魔之井。 重楼以最快速度治好伤赶来时,就瞧见飞蓬一如往昔的温和笑容,淡雅的茶香蕴满神魔之井正中央,令他的心也瞬间安稳下来。魔尊坐在神将对面,静静看着对方一系列娴熟的动作,最终亦优雅的品茶,时隔多年,他终于重新喝到了飞蓬亲手所煮的灵茶。良久,重楼放下手中空了的茶盏,他深深舒出一口气:“感觉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其苦笑一下:“不知道该说是进步,还是…” “更多是成长…”飞蓬饮下最后一口茶水,其中少了一抹澄澈的单纯,多了一分厚重的坚韧,他脸色相当平和:“虽然过程不是你我想要的,但世间又有什么能完全随心所欲?索性,都过去了。”主动握住魔尊的手,神将唇畔弯起一个微笑的弧度:“我们好久没一起画画,不知道,汝可有长进?” 散去适才的悲凉,重楼起身卷了一下衣袖,他语气豪爽的笑道:“画了再说!” 混沌最深处,所有先天生灵俱在,炎波血刃亦绽放出夺目光彩,鲜血洒落在空中,有自己亦有对方的,不远处的战斗场面定格于照胆剑光闪烁出鞘的那一霎那,所有话语尽皆失色,简而言之,不过是…一剑光寒十九洲。 放下画笔,重楼侧头望向飞蓬:“原来,你当时还犹有余力注意我的情况?” 飞蓬浅浅一笑:“汝又何尝不是?”他似笑非笑道:“所以,我们最初老是输给三皇,不光是配合失误的问题吧。” 重楼失笑:“有道理,好在我们反败为胜好些次了…” 飞蓬挑了挑眉:“继续努力,几位先天生灵一旦突破,到时候,混沌有的是…”他歪头想了想之前每一次的战斗,一针见血的定论:“闹剧!” “噗!”重楼笑得无比绚烂:“此言差矣,哪里是闹剧了?”他在飞蓬不解的瞪视下忍俊不禁:“没到三皇境界就空间乱流无处不在,待大家集体突破,空间风暴再度升级只怕是必然,是故,那明明是…惨剧哈哈哈哈!” “……”无语凝噎半天,飞蓬勉强认同了重楼的判断,重楼托腮又道:“乘着他们不在,吾打算去混沌最深处采集星云…”魔尊红眸闪烁恶作剧的光芒:“一点都不给他们留,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切磋,到时候一定很精彩,说不定,我们未来能敲诈到老大一笔!” “噗哈哈哈!”飞蓬笑的整个身体向下一滑,倒在重楼眼疾手快以空间法术铺好的地毯上,他笑声难抑的浑身发抖,啼笑皆非的出了个坏主意:“咱们一起去,等你把神衣给炼制好,剩下的变幻星云…”蓝瞳闪闪发亮:“我们举行一个拍卖会,价高者得,如何?” 对此,强忍笑意的重楼连连点头、闷笑不已,他抬手收起茶桌,也跟着躺倒在地毯上,离得很近的一神一魔谈天说地,像当年一样,从琴棋书画聊到各界八卦,再到修为境界…不知不觉间,魔尊和神将靠的越来越近,他们记不清是谁先吻了谁,也想不起是谁抱住谁,唯紧密相贴的身圝体那般明显,带来的火圝热温度烧去理智,唇圝舌相依尤嫌不够,动作便越来越大。    满含情意的吻游圝移不定,和着逡巡的手掌烧便全身,暧昧的喘息低语,幸好还记得开启阵法,于昏昏沉沉之中,飞蓬抱紧了身上的魔,听着耳边一声声的轻唤,其手臂不自觉的收紧,是显而易见的回应…终随着四肢百骸的快圝感,从沉浸里清圝醒,飞蓬尚有余力的曲腿以膝盖顶了顶重楼,他轻笑一声,下一刻就转移至水池。 末了,慵懒的享受完对方的服侍,神将在地上变出一张精美软床,与之并肩躺在被褥里,他合眼前微微挑眉:“明日去混沌?” 魔尊笑而颔首:“好。”星空幻化为黑暗前,他轻轻握住清冷的手,依稀瞧见对方翘起的唇角,十指紧密相扣,自此不诉离殇。 作者有话要说: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是故正文于此卷第四十九章正式完结啦~\\(≧▽≦)/~番外不定时更新,预计下一章是…蓐收失踪记【笑哭】求评论热度收藏! 跌宕起伏·入情道无责任番外 第194章 1、天阶夜色凉如水 【设定:飞蓬误以为重楼爱慕紫萱,本身失望,却依旧不肯回归神界,伏羲无奈之下令其封印气息转世于中小世界权作历练,最终因消息传递缓慢,于神魔大战后迟归几百年,神族中下层损失惨重】 鬼界 “都是…我的错…”被解开记忆封锁的飞蓬双手颤抖放下天帝玉玺:“吾太任性了,景天那一世结束,明明…应该回去的,若我在神界,怎么会出事!师父当时对吾…一定…很失望吧…” 瞧着飞蓬眼底闪烁又坚持未落的水光,酆都长叹一声:“不,他对汝之决定固有怒意,但从来没放弃过你…从小培养长大的唯一神子,除了爱上不该爱上的人,汝何曾令其恼怒过?”他拍拍飞蓬的肩膀道:“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行动吧,唯有一点…凡事三思而后行。” 阖眸冷静了一下,再睁眼,飞蓬已恢复往昔的清冷锐利,他躬身一拘到底道:“这几千年,多谢鬼帝前辈照顾,晚辈先去准备了…”见酆都颔首,被天帝玉玺彻底解去封印的神将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声叹息随风飘落:“另神魔大战与鬼界无关,亦与龙族无甚牵连,您和烛龙前辈作壁上观即可。” 三月之后,混沌 颇具规律的空间乱流即将形成几年一度的风暴,在周围布置好了传送阵法,一袭蓝衣的神将轻轻抚摸手中的天帝玉玺,喃喃自语:“师父,中小世界借转世修炼积攒力量,却让弟子晚回来几百年,我神族损失之惨重,定要以留于神界、肆意妄为的魔族之命相还,他们将魂飞魄散,哪怕魔尊亲自出手亦无能凝魂聚魄,如此可好?”弯起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堪称狠厉的弧度,将满腔怨愤尽数集于魔族的飞蓬冷笑一声,伸手感受由小及大的空间波动,他低喃道:“该开始了…”随其话语,身影以最快速度回归准备就绪的神魔之井。 半日之后 “轰!”罡风惊天全力出手,成功阻拦了因他出现而震惊不已的重楼一下,飞蓬在心底为取回照胆的决定微微庆幸,然其未曾多想,便直接将神剑收回神魂,并自爆神体、魂魄遁出,冲向神魔之井意欲逃遁。 才救下仅存的五灵魔将,正为魔界之损失暴怒不已,魔尊就发现神界骤然封印,不假思索赶来此地,发现始作俑者似乎未来得及回进入神界,他便迅速出手以空间法术将之吸出,在发现对方是遍寻不得的飞蓬时,重楼自然惊骇不已。心底因神将为神界呕心沥血之行为极端不爽,又有魔族留守军士集体魂飞魄散之事,魔尊自然未曾手下留情,他毫不犹豫启动最强的空间法术阻挠神魂,还生怕不够的丢出无数自带阵图把周遭一切尽数禁锢。 知晓不重伤对方今日绝对无法脱身,心中本就有怨怼的飞蓬一时昏了头脑,他似是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如今的情况,干脆选择了其认为最快的逃遁途径——点燃半数魂力,神将眼神冰冷肃杀对着魔尊使出了殒神秘法。血色印迹一出,重楼脸色大变,飞蓬自以为对方必然会全力躲闪而令空间法术露出破绽,便放下心来以剩余魂力吸收神力,以寻觅法阵之破绽。 阵法封锁的不仅仅是对方,亦是自己,同样暂时被困于此的重楼心底发凉的认定素来公私分明的飞蓬是想杀了自己,可当年不晓情意,险些陨落于神将杀局时,魔尊内心只有不甘和战意,现在却多了悲怆和不明所以的狂怒与嫉恨,其抬手就是同等的血色秘法!两者相撞爆发绝亮的光芒,全盛时期的重楼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伤势自是不轻,但其红瞳亮如星辰,瞧着神魂重伤再无挣扎之力的飞蓬,他唇角微微上翘。 “为神界如此不惜一切,神将当真堪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吾魔族损失再惨重,只要神将在手,就都不算什么…”魔尊语气似笑非笑道:“也不知,位高权重如第一神将,能否撑过我魔族诸多酷刑而毫不泄密?” 瞥过已然封印的神魔之井,想起被提前送进去的天帝玉玺,飞蓬内心一片平静,在重楼面前从来不会示弱的他眨了眨蓝眸,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弧度:“本将当年博览群书,各项皆有理解,最近为神魔大战又做了个复习,魔尊可听说过…素来无声无息、只用于自身的灵魂诅咒?” “你…”重楼表情僵住,不详的预感登时大作,却来不及了。 神魂周遭闪烁秘法纹路,飞蓬轻笑一声:“吾以本心发誓,但凡有非自愿之因泄露本族隐秘之趋势,当烟消云散、灵魂湮灭,永世不得超生!”重楼面容铁青的骤然出手,然飞蓬周身的秘纹已化为锁链,其手空空穿过未引起丝毫反应,神将笑得决绝而坚定:“现在,魔尊尽管抓本将去用刑吧,吾拭目以待!”话音未落,飞蓬便被一道灵力击晕过去,最终依稀可见重楼气急败坏的脸和血眸中激烈燃烧的怒焰,真是…分外好笑。 表情冷硬的抱着飞蓬的神魂,重楼深吸一口气,心底怒火反倒是渐渐消散,特别在看清对方嘴角微微弯起的笑容时,更变为哭笑不得:“神魂之力损耗大半,魂魄重伤,汝把自己伤成这样居然还得意!”他点点飞蓬的眉心道:“但用你换神界,对我来说,倒是非常值得…”随其话语,一魔一神已入本体空间。 空间宫殿,寝室 服下无数灵药恢复到巅峰状态,重楼看着昏迷的飞蓬,犹豫一下,将之放在床上,他红瞳滑过一缕暗沉:“…抱歉…本座不能放神将走…”心念一动,改良版炼魂法阵阵图化为璀璨金光笼罩神体,重楼抿抿唇,阖眸沉静顷刻,再抬眼已恢复往日的威严凛冽,抬手间阵法骤然起效! 被硬生生熔煉魂魄的痛苦中,只余神魂的飛蓬倏爾醒轉,下意識壓抑慘烈的悶哼,其面容上血色盡褪,額頭不多時就汗如雨下,藍衣浸濕、緊貼神體,凸顯出勁瘦的軀體和流暢的線條,令重樓心疼之余又難免心裏癢得厲害。魔尊轻叹一声,顶着神将不明所以的视线,其忽然拉来被褥给他盖好,才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背后传来沙哑又夹杂微不可察颤抖的问询:“既知什么都问不出来,魔尊为何不杀本将?” 重楼没有回头,连脚步都天衣无缝到无有丝毫停顿,出门之前只留下一句冷语:“神将固然令魔界损失惨重,然汝之存在,价值更高。” 果然还是他认识的重楼,揣测对方大抵是急着去处理大战和自己此次行动造成的后续事务…可除了实力够强的五灵魔将,与因为云天青而被他特地丢到鬼界的玄霄,留守神界的魔族无一幸免,造成的魔务…应该足以把魔尊活埋了吧?想到这一点,神将莫名有些幸灾乐祸,但激痛自灵魂深处源源不断传来,使得飞蓬根本没力气笑,便只能软软的倒在床上,感受着魂力一点一滴被提炼出来,浑然不知,重楼只是简单传了个讯息给魔族长老团与手下嫡系魔将,就全神贯注的注意着他的情况,现下正在隔壁房间心烦意乱的四处踱步呢! 时间渐渐流逝,法阵上方悬空的玉瓶渐渐盛满璀璨的蓝金色魂液,魂力完全耗尽时,阵法自动消散,有气无力的飞蓬抬眸瞥了一眼瞬间出现、坐于床边的重楼,只见其脸色颇为放松,红眸却隐约有些心疼,明白对方于自己虽无想要的感情,然知己情谊从未改变,飞蓬昏厥前倒是心情略好笑的调侃一句:“魂液与神血颜色相同,倒是挺好看的。” “……”重楼嘴角欢快的抽搐了两下,可内心尽是温暖,但大局为重,他终究无有改变主意。魔尊一只手搭于神魂,以自己全盛时期境界设下封印,保证了神将重伤的魂魄只能由自己输送力量助其恢复,且无法吸取灵力亦或转为神力。然这般效果之封印…方法复杂、耗费甚大,重楼松开手时也精疲力尽,不得不服用大量灵药,并在心底对自己的身家颇为满意,直至恢复的差不多,就抱起飞蓬直入春滋分泉。 花树之下,春滋泉内 心底以穿衣服有礙神體吸收靈力爲由,口幹舌燥的重樓手指微動,把飛蓬所穿衣衫一件件剝去…黑亮水潤的長發披散于肩頭,白皙瑩潤的肌膚、挺直緊實的腰臀在水色的掩蓋下若隱若現,配合神將蒼白的睡顔,竟奇異的帶來一種引魔摧殘的脆弱之美,令魔尊血色的雙眸中暗沈的欲念更盛。 素來沒有壓抑欲望的習慣,魔族面對心上人從來都是順心而爲,且飛蓬正沈睡,反倒是省心了…唇角彎了彎,重樓挽起散亂的發絲,一個吻印在唇上碾磨頃刻,又撬開齒列細細品嘗內中的甘美,魔尊的深吻似乎令神將喘不過氣,其眼睫毛動了動,卻在靈力流入神體時又陷入更深層次的沈眠,全然不知自己正處于何等的危險中。 將飛蓬的姿勢從依靠于懷中調整爲跨坐,修長有力的雙腿因其主昏睡而隨意搭在兩側,讓重樓遐想起被這雙腿緊緊夾著腰肢的滋味…那定然是世間絕妙的享受。可知曉神將如今傷勢看似穩定、實則難經刺激,魔尊遺憾的打消占有對方並令之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饒的衝動,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輸入靈力滋潤神魂、治愈魂魄傷勢之上。 不过,从其依稀流出的低声喃语便能看出,重楼并未打算放过飞蓬:“汝不爱吾,而且以神将的责任感,怎么可能与敌族之首的魔尊结为伴侣呢?”他将飞蓬抱得更紧,坚定决绝的笑了笑,声音低不可闻道:“以你之清心寡欲,又有二十万年知己相交,只要我得到你,就注定能在汝心底重重烙印一笔,即使最后死于你手,往后也绝不会被忘记,如此,吾又何必犹疑…” 作者有话要说: #818三观不合非要谈恋爱的危险#魔族的爱情观和神族完全不一样,前者是一定要让对方忘不掉自己,后者是希望对方一直活得好好的233333 第195章 2、事了拂衣功名隐 醒过来第一眼便瞧见花树,飞蓬难得怔忪了一下,接着发现自己未着寸缕、此地是春滋泉支流,心情就更复杂了,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心想重楼还真是…穿着衣服不过是减缓灵力吸收速度罢了,自己现下被软禁根本不缺时间好吗!眼神扫过花树下的茶桌以及放在上面的一件崭新蓝色华衣,因为身上痕迹被消除而不知晓自己被魔尊占光了便宜的神将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躺倒在泉眼中。 魔界,魔宫主殿 “……”看着溪风恭恭敬敬抱来了一大摞的魔务请他审批,重楼的脸皮瞬间扭曲:“前段时间不是才处理过一次吗,怎么会这么多?!” “尊上,去神界的所有我族军兵,除却五灵魔将,还有不知所踪的玄霄外,尽数陨落,他们直辖领域内的强者为赢魔将之位,正闹得热火朝天、沸沸扬扬。”溪风语气甚是平和:“还有尊上,属下想问问,玄霄在哪?是否…” “…汝去九幽禁地,让长老院好好研究一下神魔之井的封印…”重楼翻开最上面一本魔务:“至于玄霄…”想起自己魔识发现的飞蓬所布的直通鬼界传送阵,魔尊皱了皱眉:“从九幽禁地回来,你再去鬼界一趟即可…”溪风表情略有惊讶的应是,见重楼没有其他吩咐,便躬身一礼转身去往长老院。 鬼界 花了十年时间与长老院众位高手一起研究禁制,在赤霄完成法阵准备召集众魔突破封印前,首席魔将终于去往鬼界。 第十九层入口,在鬼界住了很久,知晓自己师弟已是鬼界巡察使的玄霄今日被云天青拉到这里道:“第十九层地狱,平时是百年一开,想历练的高手往往都会进去,那里无有秩序,一切强者为尊,倒是和汝魔界差不多…”其实以他鬼帝亲传弟子身份,非特定时间也能进入,但还没出师的云天青很能拎得清,丝毫未在非鬼界人士面前暴露自己最重要的身份,哪怕是面对其倾慕已久的玄霄。 “天青,你是打算进去历练?”玄霄神情有些讶异。 云天青笑着摇头,拿出一枚胸章贴在衣服上:“这是身份象征,不会有鬼敢主动挑衅的,此行,吾是带师兄去拜访一位前辈…哈,他是你们魔界阵营的哦!” 以最快速度直入最豪华的一座宫殿,侍者瞧见云天青先是一愣,就默不作声的行礼放行,玄霄挑了挑眉,对师弟巡察使的身份更多了感叹。他们直到深处,才被一个长相怪异的鬼拦了下来:“哟,天青,你怎么来了?还带了一个…这是魔族?”眼神一凝,他面容严肃起来。 “啧,魑将军,今日是汝执勤?”云天青嘿嘿一笑,非常自然的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这是我师兄玄霄,吾带他来见见鬼王前辈。” “……”一瞬间便明白过来,魑好笑的摇了摇头:“你何不携他…” “咳咳!”打断了好友的问询,云天青脸色不自然的红了一下,又恢复常态:“师兄是魔将,所以,我只是和…众位前辈们说了一下,没敢带他去拜访…” 若有所思的玄霄表情一滞,魑耸耸肩:“也是,鬼界那帮老家伙更偏向神族的立场,虽不会予以为难,却不可能有所照顾…”他对着玄霄点点头:“吾冥族自三族时期起就是兽族盟友,高层和兽族那边老友亦一直保持着联系,汝是自由魔将,还是长老院麾下?” 云天青闷笑一声:“都不是…”魑有些不解 玄霄终于接口:“这位前辈,我是…魔尊麾下嫡系…” 魑的面容一正,仔仔细细瞅了玄霄一遍,才转向云天青:“难怪汝带他来见我们王上了…毕竟,魔尊嫡系虽然待遇很好,然而…”他少有同情意味的摇首叹息道:“危险程度和劳累程度也是全魔界最高!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改换门庭吗,其实赤霄和瑶姬麾下比较好,真的!” “……”玄霄瞠目结舌不知道作何应对,云天青则抱着肚子笑到发抖:“哈哈哈,实际上吾亦是这般作想,奈何我师兄就是个死心眼!” 魑拍拍玄霄的肩膀:“算了,既然汝一定要坚持,便努力吧,哦,多向溪风学习一下,我觉得,他很不容易!”云天青笑得更欢了,而玄霄的嘴角抽搐不停,魑耸耸肩,让开身体:“行了,不说了,请进。” 华丽的殿堂,云天青拉着尚处于蒙圈状态的玄霄,轻车熟路直奔书房,敲门而入时笑言道:“鬼王前辈,吾来看你啦!”然定睛一看,云天青瞪大眼睛:“不会吧,这都好几百年了!后土前辈,您和鬼王前辈还没分出胜负?!” 被精纯的神气吓了一跳,玄霄本能紧绷了一下,华衣长发的男子随手丢下一枚棋子,抬头毫不在意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还不是鬼王这老家伙,魔尊倒是好算计,让他牵制吾无法回归神界,神魔大战已结束好久,居然还不肯放松!” “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打了个哈欠,鬼王脸色有些困倦:“他一日未曾出手,神魔大战就不算真正结束…如今封印已定,只望魔族长老院出手之结果早一点下来,毕竟…吾也好困好想休息!” “呵呵!”后土靠在椅背上,声音自信而笃定:“从古至今,只要是他的布局,哪里出过差错?!哪怕是魔尊加上整个魔族高层,也绝不可能打破封印!我便坐等看笑话好了!” 瞥了一眼面容震惊的玄霄,云天青接口:“反正很快就能结束了,不过,似乎连鬼王前辈您,也对魔尊带领魔界长老院即将开始的行动不看好?” “的确!吾可并非灭自己志气,长别人威风。当年他甫一现世便无所不通、无所不精,这些怎么可能是…单纯困于流殊秘境中央结界活千年所能知的?且其明明身份不是正统,战后居然身居高位…因此,我敢断定,他必然得天帝真传,最起码也有八-九成手段,三皇之强,即使只有八-九分,也不是魔族高层能破解的。”冥土之王淡漠一笑:“与之相反,重楼纵然和他少时相交、青梅竹马,实力也一直相近,但其自始至终更在意力量,军事能力则出自蚩尤和战场淬炼。” 鬼王似笑非笑道:“…作为魔尊,重楼非常合格,然他其他方面从来不精!若是一对一公平决斗,吾必会赌他们同归于尽,可如今…封印已下,又怎么可能是魔族长老院能打破的?其中阵道能力最强的赤霄、瑶姬虽然都不错,但毕竟实力差距太大,更别说神界还是他之主场,是故,结果…其实已经定了。” 云天青深吸一口气:“多谢前辈指点,受教…” 早把云天青这个鬼帝弟子当成忘年交的鬼王没有回礼,而是瞧向脸色懵然呆滞的玄霄,颇有些好笑的撇撇嘴:“你带来的这个是?” “玄霄见过鬼王前辈…”回过神来,玄霄当然不敢失礼,他犹豫一下又道:“见过土魔神。” 云天青弯弯眉眼:“我师兄是魔尊麾下,鬼王前辈,汝作为魔尊盟友…” 哑然失笑的起身在云天青头上敲了个板栗,鬼王笑骂一声:“汝行啊,与其请本王稍加照顾,还不如劝你师兄改换门庭呢,重楼的麾下…真心不是好待的!” “……”正带着上门拜访要魔的首席魔将溪风来到鬼王殿,嬴政闻听此言,差点没笑出声来,和他一道进来的溪风一句话脱口而出:“鬼王前辈你口下留情我们嫡系本来就人少再减员要累死了啊!” “噗!”云天青、嬴政甚至后土皆被溪风一句话笑得浑身发抖,玄霄表情几乎生无可恋,首席魔将反应过来干笑一声、转移话题道:“溪风见过鬼王前辈,见过土魔神…”他再瞅向玄霄:“尊上怕你会找不到回魔界的路,派吾来接一下,不过…”和云天青双眸相对,其暗叹一声,出言试探道:“玄霄,你是选择留于鬼界,还是随我回去?” “……”玄霄一时沉默不语,云天青眼神闪了闪,对鬼王笑道:“晚辈其实是带师兄来找您要见面礼的,顺便希望您能给点照顾…”他耸耸肩略有无奈的笑了笑:“毕竟,吾作为巡察使,实力不够强,暂时不能离开鬼界,实际上我挺想去魔界瞧瞧呢。” 溪风眸色一凝,玄霄抿抿唇深深看了自己师弟一眼,才回答同僚的问题:“我…回去。” 心知肚明的鬼王无视了现场由凝滞转为轻松的气氛,简单的摸索了一下,取出一件披风:“其名幻影,一般可以无视长老级别以下禁制,且长老级别亦可以予以提醒,算是保命和逃亡至宝…”没等玄霄道谢,便抬手直接给他披了上去,后土轻叹一声:“汝是魔族,吾本不该…然你却是天青认定的…伴侣…”玄霄、云天青面色同时一红,土魔神抬手送出一双灵果:“双修时用,心有灵犀…” 正待此刻,憋笑的溪风忽而一怔,他抬头音调肃然:“玄霄,与我速回魔界,出事了!” 后土、鬼王交换一个了然的视线,云天青直言不讳问道:“你们长老院出手了?结果如何?” 溪风脸色一正,鬼王补充一句:“直说吧,封印如何?重楼他们是不是重伤了?” “……”犹豫顷刻,他苦笑颔首:“没错,尊上还有各位长老全…被封印震伤,已经闭关去了。” 玄霄眼皮子跳了跳,嬴政不以为意一笑,土魔神满意的丢下棋盘,起身离去:“哈,吾终于能放心休息了…” 鬼王叹了口气:“果然…”他看向嬴政:“麻烦把两位魔将送出去,本王也累了…”其打了个哈欠,起身慢悠悠回寝殿了。 嬴政似笑非笑瞧向云天青:“敢问巡察使,最近十多年的事务,处理完了吗?” “……”云天青讪讪一笑,拍了拍玄霄的肩膀,身影原地消失:“我现在就去,保证绝不误时!” 嬴政“哼”了一声,转头对两个无语凝噎的魔将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溪风拱手回了一礼,便带着玄霄一起离开鬼界。 作者有话要说: #818深藏功与名、没人怀疑会栽的神将#哪怕是处于敌对立场的鬼王,对飞蓬都是相信他一定不会失败的,这份盲目的信任,造成没人能想到他会被重楼抓住【笑哭】下一章的内容,大家应该能猜到?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么么哒 第196章 3、枕前泪共阶前雨 魔尊空间 冷着脸直奔寝室,发现飞蓬不在时,重楼皱了皱眉,魔识一扫,并以空间之主身份查探最近十年发生之事,他的表情刹那间更难看…从春滋泉出来后,飞蓬便自己住到客房,明明无有丝毫禁圝锢,却什么都没拿,甚至再未踏出房间一步,这态度是何意?!魔尊自不知晓,孤身独居的神将想了很久,最终认定其之愤懑,除了公事,说到底不过是…求而不得!但对方并未做错什么,只是不爱罢了,既如此,自己何必非要一条道走到黑?若只是知己好友兼宿命劲敌,何尝不好!?是故,自认为是俘虏的飞蓬干脆来了个画地为牢、自我囚圝禁,直至现在。 “嘭!”额角青筋暴跳,重楼挥手直接隔空把飞蓬拖了过来摔在床圝上,倾身上前掐住他的颈项,其语气冷冽,丝毫未泄圝露内心因对方不解其意而滋生的委屈:“吾魔界损失惨重,今日本座与魔族众高层联手以增幅阵法破圝解封印失败,神将当真好本事!” 飞蓬淡漠的笑了笑,眸底冷意闪烁,从表面看起来完全猜不出…他对身上的魔是何等情意!神将分毫不让的勾起唇角、直言不讳道:“本将不死,阵法不破,若魂圝飞圝魄圝散,阵法亦能维持万年,魔尊想拿本将当牵制神界乃至天魔族的筹码,也得考虑一下是否值当!” “哈!”重楼擒起飞蓬下颚,声音爽朗一如往常相交甚笃时,然红眸森寒之意尽显:“神将当真好本事,难怪能得天帝如此信任,竟连玉玺都能交付,可是…”魔尊松开手,抓圝住神将的衣襟狠狠一撕:“汝救得了神界,救得了自己吗?!” 【省略n字】 下一刻,猝不及防的魔尊被神将抬手最大力量的一掌狠狠击飞出去!摸了摸撞在地毯上的后脑勺,重楼起身时正好迎上飞蓬狂怒的眸光,他心底沉郁之极,然还是垂死挣扎:“对不起,飞蓬,可我…心慕你…” 完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重楼强圝迫,飞蓬怒极而笑:“魔尊之爱慕,与本将何干?!” 哪怕早便想到飞蓬不可能接受,重楼也依旧整个魔焉了下去,他勉强打起精神走上前,直视那双怒火燃圝烧的蓝眸:“飞蓬,吾只求汝能给我展圝露真心之机会,就算是…看在你我二十万年的知己情谊上…” 但正在气头上的飞蓬根本没有多加考虑便直言拒绝:“本将如今只是俘虏又谈何感情?魔尊当真说笑!”神将此言一出,结果是再度被压圝制在床圝上,这一回,他完全没有反圝抗,面容冷漠疏寒的任由对方为圝所圝欲圝为,哪怕衣衫尽碎也毫无反应。见状,内心全然绝望的重楼苦笑一下,松开手以灵力为飞蓬重新凝聚了一件亵衣换上,他转身离去的身影分外落寞。 松了口气的飞蓬拉回被褥,心里思考着怎么做才能更安全一点,被囚圝禁的状态,哪怕心底有爱,也不能因此屈服。更何况…飞蓬嘴角扯了扯,魔族素爱征服强者,自己作为与重楼势均力敌的对手却处于被圝封印而无力反圝抗之状态,以其昨夜单方面强圝迫的表现,这份真心…有待思虑! 半年后,入夜 【省略n字】 他阖眸陷入沉睡前,内心一片迷茫,有不甘苦涩,又也难掩丝丝微茫的甜意。 作者有话要说: #818全程别扭的神将#【笑哭】求评论收藏热度么么哒 第197章 4、奈何明月照沟渠 魔尊空间,正午 昏昏沉沉的飞蓬睁开蓝眸,意识模模糊糊的想要起身,但其身圝下被牵动之处传来轻微的不适之感,令之动作一僵,瞬间想起近日发生之事。与此同时,背后伸来一只手臂勾住腰,再次将他拉着躺在床圝上,重楼叹了口气:“好好休息,飞蓬。” 微微侧头,蓝眸里是压抑的怒火以及冰冷的嘲讽,重楼呼吸一滞,脸上露圝出苦笑,他识相的松开手臂,看着飞蓬以最快速度睡到离自己最远的角落,红瞳一片失落,整个魔都气息黯淡下去。然过了很久,重楼长叹一声:“飞蓬,别紧绷了,我现在就出去。”有些庆幸乘昨晚对方昏睡已做好按圝摩,魔尊穿戴整齐,最后瞧了无声无息的神将一眼,得不到任何回应的他黯然神伤,只得老老实实离去。 重楼自然不知,在其走后,飞蓬睁开眼睛,表情空茫迷惘的凝视熟悉的床幔,他的面色瞬息万变,有怀疑、犹豫甚至羞惭,可随时间流逝渐渐化为困倦,眼皮子上下打架,终是睡了过去。 日子一天一天过下去,一神一魔不曾有丝毫对话,飞蓬未再徒劳的住到客房,只是生活甚是规律的看似发呆实则研究体圝内禁制,全然没管不远处桌案上处理魔务的重楼,这般一晃眼便是一年有余。 一日清晨,飞蓬被一阵酒香熏醒,重楼晃了晃酒觞,其笑容灿烂仿若曾经无数次的邀战:“吾新酿的酒,很多种,一种一杯,尝尝看?”在被拒绝前,他弯起唇角,半诱圝惑半胁迫道:“味道非常好,其实我更想亲自喂汝喝。” 脸皮扭曲了一下,神将以杀意凛然的眼神狠狠刺了魔尊一会儿,但对方笑意盎然的表情丝毫未变,甚至还多了跃跃欲试,最终在重楼似乎准备起身时,飞蓬到底是败退了。一杯接一杯,他以泄愤的心情细细品尝想找出不好之处,然酒液入口的滋味还是熟悉的绝妙,甚至比当年更甚,飞蓬的眼神不自觉越加清亮,重楼不动声色的掀起嘴角,眸光尽是温柔的满足。 末了,重楼起身抽走空空如也的杯盏,他揽住晃晃悠悠的飞蓬,语气满含笑意:“你果然还是喜欢老口味,嗯?”没在乎得不到回答,魔尊挽起神将的长发,将之打横抱起放于床铺上。 火圝热的身躯覆盖下来,飞蓬下意识的想推开,可重楼低笑一声:“吾一年多没碰汝了…” 【省略n字】 半醉半醒犹有理智的飞蓬侧过头未做无谓反圝抗,只在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看得清清楚楚的重楼动作登时凝滞,他深吸一口凉气,倾身吻去这一滴前所未有苦涩的泪珠,挥手将自己和飞蓬的衣服瞬间凝聚成形,并紧紧抱着对方:“别哭,飞蓬…”见其身圝体微微颤圝抖,明显有抗拒之意,他赶忙松开手臂,另外拉来一床被褥将清冷的神体裹了个严实,在旁边低声而徒劳无功的安慰道:“别哭…” “……”喝醉酒之下自圝制力降低,飞蓬虽连啜泣都无,但眼泪却不停的流,重楼表情慌乱的坐于床圝上,手足无措的为之擦圝拭着泪水,对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单纯快乐、自信骄傲,何时这般脆弱的哭过,更何况还是被自己给惹哭的?最后,着实无奈的重楼垂眸一个吻印在飞蓬唇上,灵力输入进去令其陷入沉睡时低语道:“放松,休息吧,我走,不碰你…” 【省略n字】 一个月之后的夜晚,放下手中的笔,重楼弹指将批改好的魔务隔空传至魔宫主殿,几步迈出接近似乎正发呆的飞蓬,他抬手挽起细碎披散的长发,幽幽一叹道:“两年不到,汝…禁制研究的怎样?” 飞蓬的声音淡漠之极:“纵然本将能破圝解魂魄上的封印,也完全无济于事。”他蓝瞳闪烁冷光:“否则,魔尊又何必屈尊降贵…几近于,寸步不离?!” “……”重楼怔忪了一下:“吾真的…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他轻轻摇头,叹息一声道:“在空间内处理事务…我不过是…单纯的…想和你一起罢了…飞蓬,相信我…好吗?” “呵呵!”对此,飞蓬勾起唇角发出一声冷笑,拗过头一副不屑于搭理的样子,而重楼食指大动,压抑多时的火焰被对方外露的骄傲撩圝拨的愈演愈烈,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事到如今,吾根本没必要骗汝,不是吗?” 然此言更引出了飞蓬内心的郁气,他当即便怒道:“信你?本将当年就是因为相信魔尊才导致神魔之井失守!汝敢说你堂堂魔界至尊对那些个魔将动向毫不知情?!”飞蓬不知,他一时气闷、口不择言的胡乱猜疑,相当于一把尖刀直圝插心房,伤处鲜血淋漓,直疼的重楼失去理智,待其冷静下来,已经箭在弦上、不圝得圝不圝发。 【省略n字】 转眼几度春去秋来,离神魔之井封印,已经整整二圝十圝年。 某天清晨醒转时,飞蓬听见了一阵悠扬的琴音,他下意识抬眸望去,却见重楼素来刚硬的背影,其在一汪泉水边缘背对而坐,膝上大抵是放置着一把七弦琴,自己所闻的优美曲音正来源于此。这个事实令神将表情怔然震圝惊的背靠花树呆坐,连朵朵花瓣从上飘落于头顶都没注意…良久,曲尽,魔尊回眸灿烂一笑,声线满含暖意:“你是不是很惊讶?” 被震下的花瓣洒落于身,更衬托了飞蓬俊美的面庞,呆滞的眼神令之分外可爱,他懵然的颔首赞同,多年来少有的出言道:“简直天翻地覆…” 被他这幅样子诱圝惑的重楼手微微抖了一下,闪身来到近前,飞蓬一惊已经被按在树上堵圝住嘴,刚想反圝抗,对方已经主动松开。魔尊的视线转向泉水,本身亦悄悄后退几步,他看似若无其事笑曰:“混沌初代,龙筋、凤羽、仙木,汝当时不是奇怪,吾为何心血来圝潮炼器吗?”见神将沉默不语,其不以为意一笑:“神魔之井气息混乱、空间乱流频发,普通材质乐器根本无法长留…” 飞蓬的脸色一凝,重楼得意的弯弯眉眼:“你所说之言,我从未忘记,百年棋胜仙帝、龙墓盗龙筋、入妖界赢帝俊,材料集齐就去了人间,然很可惜…”他垂眸叹气:“人族斫琴之法不适用于神魔两族,更别说神魔之井,直到汝轮回,吾在太子长琴被贬后,才想起祝融,便去了归墟请教…你转圝世谢弼、含怨而死那一回我没来及赶上,就是因此。”闻言,神将的嘴唇嗡动了两下,表情复杂之极,魔尊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神色沉郁的揉了揉眉心。 “后来玄震那一次,简直气死吾了,妖族那群混圝蛋!”磨了磨牙,重楼抬首对泉水努努嘴:“春滋泉落于人间,妖族首先发现,那几个妖族元老居然以此给我设套,直接困于混沌,害吾赶回来时,汝魂力几乎耗尽,不过…”凝眸看向收敛起犹疑面色的飞蓬,他若有所思道:“天帝…还是…很看重你?后来我查出,吾带汝去九幽禁地,请地皇出手相助时,天帝伏羲亲自去了妖皇族界…那几个妖族元老…被他打为原形…至今…” 魔尊的话语哽在喉间,只因神将脸上绽放堪称绚烂的笑容,蓝眸更是一片灿如烟火的暖意,飞蓬的表情坚定不移、语气亦是铿锵有力:“三族时期至今,陛下恩情无以为报,无论如何,本将定会誓死守护神界…”在魔尊面前不愿泄圝露身份,神将连‘师父’的称呼都没喊出,可他完全不知晓,自己燃圝烧的决绝眸光令重楼心底发寒的想到了挚友赤霄,当年暗中恋慕地皇的魔族大祭司言“此情不渝,永埋心底”时,笑容便似飞蓬这般…飞蛾扑火、明亮耀目,却又…悲怆之极! 再向前回想二十万年来,飞蓬孤守神魔之井,次次拒绝自己堕魔的邀请,连最终回去领罚亦是平静之极,被贬轮回后两次神魔大战,神界的及时应对…当年天帝几乎已经不问世事,那么…重楼垂眸遮掩血瞳中暗沉的滔天巨浪…飞蓬,你不惜一切护着神界,究竟是为谁?!他低头轻轻圝抚琴,似是淡然的声音夹杂微不可察的颤圝抖希冀,是最后的挣扎:“飞蓬,天帝伏羲已经陨落,神界当以你为尊,若神将脱身,自可登顶为下一任天帝。” “本将为神族第一战将、从无他心,天帝永远只有陛下一个!”飞蓬不假思索的表明…哪怕伏羲已经不在,他也绝对不会称帝的态度,但此言让重楼陷入彻底崩溃的绝望。 天圝道之内 在飞蓬被重楼猛然按倒在地上时,女娲面色扭曲的关上了水镜,伏羲嘴角狂圝抽,对身边笑得肩膀颤圝抖的神农道:“汝家魔尊真的不是…脑子有问题?” “噗我怎么知道…他会…哈哈哈哈哈!”笑了好一会儿,神农才在女娲、伏羲一道的瞪眼里憋住,他托腮坏笑:“要不,咱们继续看水镜?最多把画面屏圝蔽了,或许能听见重楼误会的原因呢?”最终,瞠目结舌半天才反应过来,伏羲严词拒绝了神农看热闹的想法,女娲哭笑不得的转移话题,三皇谈起不知道跑到六界何处去了的心魔,没有再看另一边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个隐忍哄神最后误把岳父当情敌的魔尊#【蜡烛】哈哈哈这一章很甜吧,没有玻璃渣吧233333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么么哒 第198章 5、惟解漫天作雪飞 魔尊空间,花树之下 【省略n字】 飞蓬痛到浑身发圝颤,他模模糊糊道:“…你…干…什…啊!” 【省略n字】 听着耳畔抑制不住的惨叫,重楼红眸滑过一缕隐约的泪光,神魔两族的爱情永生永世只有一次,一旦动心,无论自不自知,哪怕是忘情、绝情,也决无可能移情别恋,飞蓬或许始终不解情意,但自己已注定得不到他!抬起下颚印上一个火圝热的吻,重楼语气平和的温柔一笑:“飞蓬,既然汝永远不会爱吾,那就让你,用痛苦牢记我,如何?” 【省略n字】 飞蓬疲倦阖眸:“强取豪夺、伤害破圝坏…若魔族之情便是如此,吾宁愿,从未镇守神魔之井。”我多想只记得…昔时那个…单纯易怒却极重友情的兽族少主,而非后来…城府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极端的魔界至尊。 重楼的身圝体陡然一僵,他无声的悲怆一笑…二十万年的知己情谊,你就这样决绝否定?!不过也难怪,神将之心从来在天都、在天帝,而非神魔之井,更不可能是魔尊!其暂缓攻势,轻圝抚飞蓬的脸道:“汝还记得…当年那个赌约吗?吾酿成酒,而你奉上了一场…精美绝伦的剑舞?”凉意从心底最深处向上泛起,飞蓬骤然睁开蓝眸,重楼低笑:“汝很美,只是我常常忽略这一点,可那一回,吾是当真…被震撼了。” 【省略n字】 “…飞蓬…飞蓬?”一声声朦胧的轻唤在耳畔响起,初醒的蓝瞳正好迎上焦急担忧难掩的红眸,重楼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将茶杯小心的递靠在飞蓬唇边,其音调心疼而愧疚的道歉:“先喝点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自己何尝不知道,飞蓬根本什么都没错,他只是…不爱而已。 呵,明明只是欲圝望作祟的抢圝掠,汝居然误以为是爱?!飞蓬倦而合眼,没有去管嘴角旁的茶水,他生无可恋开口意欲做最后的努力:“魔尊,你对本将或杀或囚皆无妨,唯独如此侮辱后,又复惺惺作态,简直可笑至极!难道汝便恨本将至此,全然不顾…曾经二十万余年之情谊?!” “飞蓬!”重楼面上血色尽褪,他急切想要解释:“不,吾从无…” “够了!”飞蓬打断他的话:“此番本将棋差一招,落得如此境地说到底不过思虑不周,魔尊如今占尽上风,自可对手下俘虏随圝心圝所圝欲、肆意妄为…”神将脸色寡淡,侧面下暗示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痛快:“然奉圝劝一句,魔尊玩够了最好让本将魂圝飞圝魄圝散,若吾有机会逃离,汝死定了!” “…逃离…报仇…”听懂飞蓬委婉求死之意,重楼的手登时不稳,茶杯晃悠溅出圝水花,他声线颤圝抖道:“…不…哪怕如此…我也绝不会…杀你…”从一开始就笃定神将不会爱他,而且若逃走定会杀他,魔尊早已想得清清楚楚,甚至…重楼本身便有圝意用最难忘的经历和最辉煌的死亡令飞蓬把自己铭记于心,永生永世不忘。 可心生误会的飞蓬心底最后一丝奢望因这句 “不杀”彻底消弭,他几乎想大笑几声,这就是自己爱上的魔,以多年情谊换占有征服欲得以实现,哪怕代价是把曾经最亲圝密的知己变成禁圝脔,也在所不惜!但若是追本溯源探究,重楼所为似乎又不像单纯为一己私欲这般简单?“…既如此,请魔尊让本将好好睡一觉。”心底隐隐泛寒的飞蓬语气尽量平静淡然,抬手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再主动还给受宠若惊的重楼,他合眼躺在床圝上摆出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意料之中听见对方叹息一声,推门离去。 然蓝眸再睁开已无疲倦,唯有一片冷凝之色,神将冷静的回想着:良久,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于公,志在神界的魔尊不可能放走作为最大阻碍的神将,与其要费心费力的防范劲敌逃离,倒不如…用最狠的手段毁了对方心智,再囚而不杀!于私,重楼对自己是爱?不,他之作为,似乎更像…因美色与力量衍生的征服欲和新奇感?再联想魔尊囚圝禁强圝迫自己的种种,以及此番所言剑舞之语,神将握紧成拳… 平心而论,从不输于任何美圝人的颜貌、自始至终势均力敌的实力,以及…清清圝白白从未被染指的身圝体,于秉性挑剔的魔界至尊而言,有谁能比的第一神将更有资格成为其收藏品?!其所作所为若时间一长,自己坚持不住,就能收获平素用以享乐的绝佳玩圝物,且必要时刻亦可充当筹码…如斯一举多得,不愧是将本性叛逆之魔族整顿到服服帖帖的魔界至尊! 松开手掌,飞蓬瞅着自己手心用劲太大造成的血痕,自嘲一笑…重楼,吾是不是还应该感叹一句,至少二十万年对汝并非风过无痕,你好歹最初一直犹豫未曾见我,而行动迄今,虽私欲作祟亦还是时常留情,甚至难为汝…开始竟编出恋慕之语安抚我!神将的嘴角扯了扯,暗叹一声,只要魔尊内心还有一丝犹疑,且自己未表露已透彻其目的之意,对方之计划便不会以最快速度进行!飞蓬露圝出一抹决然的淡笑,本将不怕死,但师父陨落,为神界计,魔尊不死,他就也不能死,更不能…随敌人意愿,失去自我沦为行尸走肉的筹码!哈,你我此番来日方长,端看谁技高一筹! 时光流逝、白驹过隙,转眼几度春秋 【省略n字】 只以为重楼因自少时相处至今的情谊对计划抱有犹豫不决之心,再度逃过一番摧圝残的飞蓬心底似先前每回那般不是滋味,尤其在沐浴更圝衣后,飞蓬被重楼拉着坐靠于花树下听琴时,其心情更是五味俱陈。一阵微透清幽意味的琴音之中,心神俱疲的神将不知不觉渐入沉眠,合眼时他自是没瞧见,于身边弹琴的魔尊,眼神是何等的…温柔缱绻。 待飞蓬彻底睡熟后,重楼无声无息的抬手送去一股纯净的灵力,使之不会因自己动作而惊醒,才敢贴近过去搂住对方,静静的拥圝抱着心上人坐在花树下吹着清风,魔尊红眸流露满足之意,偶尔低头偷偷吻神将一下,此刻的笑容灿烂一如往昔,只可惜…未被该看者所见。 作者有话要说: #818聪明人谈恋爱总容易想多了然后造成惨剧#【蜡烛】下章继续神转折23333,PS:本来这一章准备命名为《不信人间有白头》,奈何与好友818那个比窦娥还冤的魔尊后,毅然决然改成了如今的…惟解漫天作雪飞!多贴切啊!【正直脸】 第199章 6、不信人间有白头 天道之内 “还没找到吞噬意识所投放心魔的下落?”神农百无聊赖的躺在椅子里,懒洋洋的问道。 正用水镜术查探各界高手情况的天帝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女娲无奈的摇了摇头:“汝平日在九幽禁地…瑶姬、赤霄面前似乎也一直如此?赤霄得多想不开才能心慕你而给重楼留下了心理阴影?” “…咳咳咳…”被呛了一下又被伏羲狠狠瞪一眼,神农摸摸鼻子:“…这话题,都过了二十年了,没必要再提起吧?”微妙的顿了一下,地皇干笑道:“反正吾从来没注意,而且不是说过了…出去本皇也该正式收徒了嘛。”醋意消去,天帝忍不住在心里对魔族大祭司的眼光报以怀疑甚至同情,但想起自己…他抽了抽嘴角,同人祖一并努力的查探心魔下落,不再想当年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然直到现在依旧不悔。 魔界,魔尊空间 玉白的肌肤泌圝出点点细汗,胸膛剧烈起伏,蓝眸水光弥漫,薄唇微启,偶尔溢出几声哀吟,显得脆弱而美丽,重楼忍不住垂首轻圝吻着飞蓬的脸颊,身下顶圝弄的动作难得迅猛,他挽起汗湿的长发,低声道:“我明日去混沌,汝还记得时节否?” 表情略有迷茫,可最深处的淡漠一直都在,理智渐渐凝聚,飞蓬眼神闪过一丝锐利,少有的回答了重楼之话语:“万年一度…极品…淬魂石…” “…哈…”重楼低笑一声,吮圝吸神印逼得飞蓬微微颤圝抖,模糊的话语响起:“转圝世轮回几千年,对汝神魂多多少少有点影响,嗯?”飞蓬的面庞一怔,重楼松开唇圝舌道:“吾知晓,天帝不可能未做准备,酆都又偏向于他,但最好也就是鬼界至宝,哪里比得上混沌出品?”以吻封缄,重楼的声音淹没于其中:“我不会…让你留下后遗症的。” 蓝瞳眨了眨,水色渐晕染开来,身圝体被最大程度开圝垦攫圝取,飞蓬缓缓阖眸,内心一片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纠结…魔尊…重楼…一边为魔界用最狠的手段试图毁了本将,另一边却因私人情谊不想吾崩溃,汝这又是何必?! 房间内的粗圝喘和偶尔的哽圝咽还在继续,云消雨散时,魔尊餍足又心疼的抱起昏睡的心上人去沐浴更衣,并体贴的倒了一杯温度适宜的热茶暖着放于床头,最后,他收拾一番才起程去往混沌,浑然不知…全才如神将早已研究出除最内层封印外全部的破解之法,甚至对空间薄弱节点亦了如指掌,所等者无非是一个…魔尊短时间难以赶回来的时机! 第二天,寝殿 睁眼起身时意料之中的毫无不适之感,飞蓬环视一周熟悉的环境,甚至是不远处以混沌第一代龙筋凤羽仙木为主材料的琰衡,以及…被放在床头的热茶,只抿抿唇转身推开门。将照胆神剑巧妙避开封印放出,感受着体内神魂的封印,飞蓬低声苦笑一下:“在本将魂力耗尽、魂魄全无意志的最低谷时期下手封印,哪怕我破解到最后一层,只要无能彻底打破,便无法聚集神力,甚至…没法主动自爆神魂…重楼,你还真是谨慎!” 垂眸轻轻抚剑,神将轻叹一声:“然哪怕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只是…”其语气略有犹疑:“魔尊空间固定于何地?魔宫胜在安全,本将若实力百不存一出去,纵然五灵魔将、溪风再震惊,也定然不顾一切留下本将,更何况还有个擅隐匿的暗魔将。”飞蓬揉了揉眉心:“可这般,如本将逃出时战斗太激烈,难保消息不会泄露至天魔族,是故,还有可能在魔界某处秘境,真出事,汝大不了杀魔灭口…那么,究竟是哪一种?” 苦思冥想了一会儿,飞蓬摇首道:“罢了,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先走为上。”脸色凝重下来,找到最薄弱的空间节点,他以最快速度强行破开封印至最后一层,无法凝聚神力就强行引动周遭灵力,剑影缭乱、空间乍破!印入眼帘的非是魔宫,而是荒无人烟的山岭,神将下意识松了口气,却又凝起眉梢,未敢多加犹豫,聆听风语才顷刻,飞蓬便暗叫不好! 只见好几位高等魔将自四面八方而来,布阵将自己困于中间,手握紧照胆神剑,神将心底虽怒,亦有作为敌人的微薄赞许,修罗族是全魔界除天魔族外,唯一一个不重色相、只看实力的种族。是故,当一个神族陡然出现于修罗族禁地中,留守此处的强者当然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魔尊端的是好算计! 半个时辰后 “嘭!”纯净的灵气和魔气碰撞,照胆神剑一斩逼退最强的血杀,几度突围被不要命的修罗族高手挡回,毁了好几个强者魔体的飞蓬在被攻击划破衣衫时似乎才想起什么,他表情一暗,不惜浪费灵力凝成新衣,但已来不及了。 适才气喘吁吁的众位魔族高手瞠目结舌,血杀神色诡异之极:“…你是…魔尊的人?”之前还以为,是神界借神魔之井封印掩盖情况送神族强者偷偷潜入魔界,结果因为不熟悉情况而走错地方,然这神族满身情圝欲痕迹,身手又如此高超,带来之压力比起本族长老丝毫不差,偏偏从始至终未用神力…整个魔族之中,能将如此强者封印神力变为身下娈圝宠尽情享圝用的,也只有魔尊了吧?更何况,神魔大战如斯惨烈,作为魔将级别高层的他们可都未听说神族有此等高手被俘的,想必其是由魔尊囚圝禁在自己本体空间之中,时至今日才有机会出圝逃。 “轰!”从修罗族高手恍然大悟的眸光里瞬间了悟对方心中所想,暴怒的火焰让神将理智登时崩毁,他出手之目的不知不觉从逃走转而为杀魔灭口,硬生生将血杀等魔逼得连连后退、忙于保命,但其外露的狂怒让众魔确定猜测无有错误,相互之间对了个眼色,他们尽力的拖延时间意图等到魔尊归来。 神将不多时就冷静下来,他不再恋战,反而闪身攻击被秘法封印的空间壁垒,然血杀反应迅速,不敢放走魔尊禁圝脔的修罗族强者集体反杀回来,使得飞蓬不得不分出精力应付。 如斯又纠缠片刻,空间骤然扭曲,身边的同族强者全部魔体俱毁、魔魂重创的血杀大松一口气:“魔尊!” 飞蓬的神情瞬间暗淡无光,眼底滑过绝望,照胆神剑绽放绝艳的灵光,斩向魔魂重伤的众魔,好不容易从混沌赶回来的重楼毫不客气击飞照胆神剑救下血杀等魔,再直接以空间之力碾压过去,终让神将再无反抗之力的被定在原地。清冷锐利的蓝眸和血色弥漫的红瞳相对,魔尊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道:“可惜只差一点,嗯?”他抬手给修罗族诸魔疗伤,又补充一句:“其实,汝可以给天魔族送信。” ?!血杀等魔眼神一凝,飞蓬面无表情:“然后,让他们因本将沦为魔尊的棋子吗?” “不…”重楼难免怔然了一下:“你明明知晓,我不是这个意思…” 修罗族高手发现自己似乎想岔了什么,心底好奇不已的疯狂揣测这位神族强者的身份,神将冷声道:“够了!魔尊既因二十万年知己之情,一直对本将手下留情,犹豫不决不曾彻底实施汝之计划,不如…看在当年三族旧事的份上,给本将一个痛快。”众魔双眸骤然瞪大,隐隐想起了一个早已陨落的传说,魔尊脸色凝滞,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其则表情寡淡:“本将所求从来不多,不过是魂飞魄散而已,还请魔尊…” “飞蓬!”面容瞬间苍白,红眸尽是不可置信的震惊,重楼音调颤抖的打断,夹杂茫然失措的恐慌:“不…吾不同意!还有,汝所言计划何意?!我根本没有…” 于此同时,修罗族在场以血杀为首者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还真是当年与魔尊私交甚笃、后来被贬下界时魔尊还跟去守护的第一神将!犹记昔时各族强者背后曾讨论过,多半觉得魔尊对之绝对是真爱…但现在…他们一点都不想知晓,神将为何会满身狼藉的出现在这里,更不想知道其所指计划何意,以及…他为何一心求死! “没有什么?魔尊难不成还想说你爱慕本将吗?那还真是难为你屈尊降贵编出如此理由让我不至于崩溃。”他神色疲倦:“此番本将棋差一招落于魔尊之手,与其费心封印囚禁还要寸步不离守着,以防本将这个魔尊一统神魔两界的最大威胁跑了,倒不如…以最狠的手段摧毁心智只留行尸走肉。”重楼脸色懵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飞蓬却自嘲一笑:“非两情相悦的情圝爱,于清心寡欲的神族无疑是摧圝残,对无力反抗的本将更是尊严的践圝踏…” 神将的表情转为冷淡死寂:“于公,魔尊可收获一个自我消弭、外表无损的筹码,用以牵制神界乃至于天魔族;于私…魔尊以为汝对吾是爱?不,那不过是因为,六界除却先天生灵,只有本将与你势均力敌!且高高在上的地位、强横无匹的力量、淡泊单纯的性格、不输于人的容貌,正好满足魔尊挑剔的口味和占有欲、征服欲…”他最后总结性的冷笑道:“重楼,事到如今,汝竟然还想以爱慕二字安抚吾?!哈,我真该感谢那二十万年相交并非没有影响,好歹你犹豫了对吧?!” 回答飞蓬的是重楼骤然消失的身影,以及手刀切在后颈处的一疼,他向前一倒被拦腰抱住,神将陷入昏迷前最后的眼神满满都是绝望,然魔尊抱着他的手颤抖不已,其声线喑哑之极:“所以,从头至尾,汝从未信吾,飞蓬…”现场一片沉寂,众魔噤若寒蝉,瞅着迷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魔尊,修罗族高手面面相觑,连血杀都不敢近前。 良久,修罗魔王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他干咳一声:“魔尊…”毫无血色的面庞看过来,双眸血色弥漫,血杀滞了一下,坚持说完了话:“神魔两族观念全然不同,或许您需要一个感情方面的…引导?比如…您的首席魔将?” 沉默顷刻,重楼有气无力问道:“水碧和本座,汝觉得…溪风会选后者?” “……”想起首席魔将曾拐带神将副手一起私奔、不归魔界的履历,修罗魔王哑然无语。 “证明…”重楼将飞蓬搂得更紧:“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呢?难道…魂…” “魔尊!”倏尔出口打断重楼之言,血杀脸色发白:“有件事,您大概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极速说道:“魂殇饮是魔将级别在用,可实际上无一幸免,因为吾族根本无高手能熬过痛失所爱的寂寞…”扫过魔尊僵住的表情,修罗魔王以恭敬而不卑微的态度低下了头:“那不过是同归于尽的另一种形式罢了!请您勿要忘记,您是我魔界至尊,所有魔族皆为您之圝子民!” “……”发现修罗族强者的视线透露清一色的心悦诚服,重楼的红眸眨了眨,血色稍有褪去,他抱着飞蓬一同消失,只留下一句喟叹:“本座明白,自会以魔族大局为重,此番,多谢各位相助…” 作者有话要说: #818脑补过度的神将and懵逼ing的魔尊#其实最惨的听了一堆“真相”的修罗族高手,末了还要给魔尊出主意【蜡烛】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么么哒 第200章 7、天意从来高难问 魔尊空间,寝殿,第十天 重楼动作熟稔的拿湿圝润的毛巾给昏睡不醒的飞蓬擦了擦脸,半晌后又坐回床圝上,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叹气,他苦笑一声:“还不肯醒吗,潜意识那么抗拒…要接受的未来?汝还真是认定了…吾满心满眼都是算计。”其扫视床单上纹刻的阵法,以及头顶充当阵心、以重伤为代价抢到手的淬魂石,再想想和几位先天生灵的交手,幽幽叹息道:“飞蓬,用完淬魂大阵,你魂魄伤势应该能完全弥补甚至更强一层…” 魔尊躺在床圝上搂紧神将的腰:“到时候,吾便解圝开封印放汝走,你应该很快就可恢复巅峰状态…给我布下杀局吧?”重楼弯了弯嘴角:“想来,汝一定会开心的,嗯?”表情忽然一滞,他腰背挺圝直坐起,手挽起黑亮的长发,飞蓬眼睫毛抖了抖,蓝眸睁开流露初醒的迷离,但在看清情况后,其身圝体明显僵硬,眼神化为一片空寂。 【省略n字】 鬼界 “飞蓬?”知晓飞蓬落于重楼之手,不过因为魔尊之心不甚担忧的鬼帝乍见神将出现,表情分外惊讶,但在看清飞蓬的面庞有些黯淡憔悴、领口上下更有其主不自知的红圝印时,他脸色极快的变了一下,却以略带笑意的音调似如往常般赞道:“想不到几十年你就破开重楼的封印了,显然大有进步嘛。” “封印是破了,然倒不是我赢了。”借风灵潜入的飞蓬坐在酆都对面,勉强笑了一笑,出言转移了话题:“前辈,那回听天青说,您珍藏有最佳品质的碧落酒?不知道晚辈有幸尝尝吗?” “天青那小子还真是个叛圝徒!”起身正好经过靠于座椅内的飞蓬身边,酆都似是平常般扫了一眼,将其衣襟之内的吻圝痕收入眼底,他眸中有冷光闪过,态度依旧不动声色:“自己喝还不够吗,下次再找本帝要,不给!” 飞蓬很给面子的弯弯唇角:“那您可别千万跟他说…是吾暴圝露了,不然我定被那小子缠死…”酆都大笑几声离去,推门最后一眼又瞥见飞蓬再度沉郁下来的表情,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在酒窖内悄悄给烛龙送了一个讯息。 半日之后 酒香四溢、推杯换盏,心底因几十年的非自愿之事而酸涩不已,心事重重的飞蓬喝醉了酒,瞅着他不胜酒力的迷糊样子,酆都轻声的哄道:“难受便说,骂出来就不难受了…” “…呜…”飞蓬垂头靠着书桌,酆都的手抖了一下,不远处已经到来,正用水镜术看情况的烛龙和来找师尊被拦住的嬴政、云天青都呆住了,只因神将竟然小声啜泣起来,眼泪近乎无声无息流圝出,他断断续续道:“我不信你…重楼…混圝蛋…你怎么敢…心慕…可笑…” 鬼帝深吸一口气,飞蓬继续低声哽咽着:“…强圝迫我…魔的喜欢…呵…其实…是…破圝坏欲…吧…明明…出圝血…你眼神…那么…得意…连求死…都不…被同意…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 酆都神情冷肃的瞅了一眼被云天青用秘法召唤来、站在水镜术前尚处于蒙圈状态的鬼王,还有如今面容发冷的烛龙、嬴政、云天青,他继续诱导道:“没关系,汝不高兴,那吾和烛龙一起弄死魔尊如何?” “不…”飞蓬似是梦呓了一声:“…重楼…魔尊身份…不能出事…天圝道平衡…连累你们…不值…” 鬼帝揉圝揉额角,和烛龙隔空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纵然实力相近,但五十二万年的年龄差距,他早将天帝自幼培养、后机缘巧合坠入轮回、在鬼界来来回圝回几千年的神将当成亲近的晚辈看待,难得温和的摸圝摸飞蓬的发顶,酆都轻声细语问道:“好,听你的,然汝怎么逃出来的?” “…嗯…重楼…”飞蓬低喃一声:“他…空间…居然…固定…在…修罗…密地…我被围圝攻…没跑掉…重楼…混圝蛋…都是…你…你委屈个鬼…我才委屈!”其嘟囔道:“若非…你那次…太狠…我怎会以为…你是想用…彻底毁我…心智…当做筹码…牵制…葵羽沧彬…他们…还有神界…救命…之恩…只求…魂圝飞圝魄圝散…明明是…你…我才没…错!” “……”无语凝噎半天,既为飞蓬永远重视大局为旁人考虑升起心疼,又因魔尊所作所为生怒,偏偏最后听见这般误会难免哭笑不得,酆都、烛龙、鬼王、嬴政、云天青的脸色皆变幻莫测,半晌后,听见均匀的酣声,鬼帝抬手一道灵力让神将陷入最深层的沉眠,才发话曰:“嬴政,汝先把飞蓬送回其府邸,其他人,都进来吧。” 天圝道之下,鬼界掌管轮回,不得完全倾向某一界,可鬼帝酆都与天帝伏羲交好多年,对神族偏向颇多,是故,后来才诞生了交好兽族的冥族,其以鬼王为首、魑魅魍魉为辅,六界成圝立后便衍生偏向魔界的第十九层地狱冥土,于这一点,在场众人心知肚明。烛龙托腮道:“怎么,不喊…还镇守于幽都的后土吗?” 云天青轻轻摇首,代师尊酆都开口解释:“即使在鬼界驻扎已久,土魔神也完全是神界代圝表,此事,还是等飞蓬清圝醒,自己斟酌更好…”他苦笑一声:“虽然吾认为,他更可能大局为重的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回来的嬴政接口道:“纵不能杀,难道还不能揍吗?”看向酆都、烛龙,他冷冷一笑:“魔尊既敢说爱慕,两位作为长辈,天帝不在时,当可为其…被…染指的神子验证一二?” 眸光一暗,鬼帝与龙族始祖交换了一个了然的视线,烛龙颔首道:“不如去给魔尊送个战书…哦,勿要泄圝露…不是死局之意。” 眯起眼睛,云天青主动请缨:“师尊,弟圝子实力似乎也不弱了,当能出师…去魔界一游?”酆都哑然失笑、欣然点头自是不提,书房内传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提议,最终化为一张蓄势待发的天罗地网。 作者有话要说: #818宝宝委屈的魔尊和神将#哈哈哈好玩吧,顺便给魔尊点上一排【蜡烛】求评论收藏热度么么哒 第201章 8、一蓑烟雨任平生 一年后,魔界 “鬼界公布的新任巡察使,被誉为最合适的…下任总判官人选…嘿玄霄,汝之眼光真不错呢…”清脆的笑声来自于黑色夜行装的少女,青竹饶有兴趣的瞧着云天青:“鬼族擅长隐匿,你实力不低,来玩玩?” “……”一起办公的五灵魔将忍俊不禁,玄霄无语凝噎的抽了抽嘴角,云天青朗声一笑:“好啊,但既是比武,不如加点彩头…”他抬手一块凉玉放在桌上:“万载寒冰石,暗魔将觉得如何?” “小子,汝似乎挺富有的?”青竹笑了笑。 “一般一般啦,不过,我不需要什么东西,若是侥幸赢了…”他托腮笑容粲然道:“吾常听鬼王前辈说起…魔尊还有…瑶姬前辈呢,便请暗魔将让我去拜见一番如何?”同属一个阵营、与兽族族长蚩尤当年私交甚笃的鬼王与自己如此相熟,当不引怀疑。 果不其然,青竹失笑:“哈,我差点忘了,玄霄没这个权利,而溪风又整天忙忙碌碌,也罢,如你能小胜一筹,我亲自带你过去好了,想来尊上不会在意的,毕竟汝算得上偏冥土一方…” 一个时辰后 与一个小辈不分胜负,青竹主动停手带着云天青去见重楼,玄霄不甚放心也跟随在后,云天青悄悄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一如往常般谈笑自若:“暗魔将,吾挺好奇一点的…” “什么?”因实力和性格,对云天青颇有好感的青竹笑问道。 “哈哈哈,是魔尊的长相…要知道,对此,鬼王前辈和土魔神前辈的描述…截然不同来着,后者明显一点好感都没有,明明…后土前辈于六界成立就一直在鬼界,连神魔大战都没参与,然他对魔尊的怨念简直溢于言表,差点笑死我了!”云天青想起后土的诽谤,声音满含啼笑皆非之意。 玄霄听着秘闻,心底难得升起好奇,青竹一个踉跄差点撞在书房门板上,她敲了敲门:“尊上,属下带玄霄和鬼界新任巡察使求见。”又回首瞪了云天青一眼,其没好气却依旧小声道:“别告诉吾,说汝猜不到原因,还不是为了…被贬下界的那位。” 云天青捉狭的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啊,可相差也太大了,是故,吾来魔界后,一直好奇魔尊到底长什么样子。”青竹、玄霄齐齐扶额,简直心累。 书房之门打开,溪风轻轻点了点头,待几人进去后关上门,转身瞥了云天青一下,对被其好奇视线盯着的重楼介绍道:“尊上,鬼界巡察使云天青,玄霄的伴侣,得鬼冥两族高层看重,属下上次和您说过…” “嗯…”重楼微微颔首,他看着云天青,脸色平和询问了一声:“鬼王最近可好?” “不太好。”云天青似是笑眯眯的说道。 “…啊?”重楼表情怔忪片刻,才反应过来:“出什么事情了?” “这是鬼王前辈托晚辈交给魔尊的…”云天青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随手送出一枚晶石,似是未曾拿住的落地,在摔碎的轻响之中,重楼本能的警惕忽然大作,他下意识迅速后退,但无声无息出现的阵法将之死死困住,于众魔色变的面容中,云天青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在吾来之前,鬼王正在考虑要不要转换阵营,魔尊觉得,这是不是很好笑?” 脸色暗沉,眼神又有些懵然,魔尊冷冷道:“据本座所知,鬼界巡察使身份,当能代表整个鬼界?” 于暗示的视线中,资格老的溪风、青竹不动声色将玄霄夹在中间并拉着他后退数步,云天青没有回首,他淡淡笑了笑:“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此事是两方私事,我师兄什么都不知道…”凝视着重楼,其似笑非笑的回答道:“魔尊所言正是,实际上,吾不仅仅是巡察使,更是鬼帝座下二弟子,此行当然可以代表鬼界,至于冥土那边,在下亦未曾说笑。” “…酆都…鬼王…”重楼瞳孔一凝:“本座最近没得罪他们吧?”他扫视周身的阵法:“况且,你莫不是以为,本座不愿意的情况下,汝能将吾传送走?” “呵!晚辈当然不敢小瞧魔尊…”云天青的眼底滑过一缕暗芒:“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魔尊做了何事,汝自己不是最清楚吗?”见重楼眉峰迭起,鬼帝弟子慢条斯理的补充了一句道:“神将至鬼界已整整一年闭门不出,吾等故交旧友联袂而访,仍一直强颜欢笑。”听出一点意味的溪风、青竹下意识望向魔尊,只见其表情凝滞,嘴唇颤抖,云天青勾了勾嘴角,可面上毫无笑意:“后土前辈曾言,多谢魔尊为神将除去最后一个…被他们神族高层集体宠出来的弱点,作为报答,他虽然恨不得砍死你,也还是没有通知天魔族。” “……”重楼阖眸身体有些微的颤抖,他开口音调沙哑:“飞蓬…现在怎么样了?” “魔尊觉得神将能怎样?!”云天青终于撑不住的脸色化为一片冰冷:“他来鬼界时直接找师尊喝闷酒,我和嬴政师兄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平素笑容温和、性格洒脱的飞蓬也是会哭的!偏偏他还保留最后的理智,不能告诉天魔族,不能告诉神族高层,甚至…”其扫了一眼已经明白过来、表情苍白的溪风、青竹:“不能告诉自己曾经的副手!魔尊汝真是作孽!” 似是崩溃的跌坐于地面,重楼捂住面庞,几魔和云天青都瞅见了其指缝里溢出的热泪,他喃喃低语:“…飞蓬…对不起…” “鬼王说,看在兽王蚩尤的份上,他没告诉瑶姬。”云天青深吸一口气:“至于魔尊你…整整二十万年…汝之首席魔将和飞蓬副手都能修成正果!汝却…”他脸色复杂道:“敢作敢当,你因不舍得飞蓬彻底毁了而选择放走他时,就该想到今日的结果了!吾此番代师尊和烛龙前辈下战书,传送阵直通混沌,此战不求胜负、只定生死…且仙帝昊天、妖皇帝俊皆传讯言中立,汝若去则孤立无援,最好想清楚!” 青竹、玄霄表情瞬息万变,溪风幽幽叹了口气,已经预见了结果,果不其然,重楼放下手,起身时虽憔悴但还算理智:“溪风、青竹,尔等稍后带云天青去九幽禁地见赤霄、瑶姬,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让他们…看好血覆…” “是。”垂头恭敬答道,溪风掐了焦急想说什么的青竹一下,她一怔,重楼的身影已消失在阵法内,不由瞪大眼睛:“溪风!你便让尊上这么去…送死?!” 溪风苦笑摇首:“怎么可能…水碧是神族,而且我们认识时间也长,对于飞蓬将军现在的心思,吾大概能猜到一点…”他将视线投向正在一边使出全身解数意欲让不理不睬生闷气的玄霄不再生气的云天青,抽抽嘴角道:“喂,哪怕不是杀局,汝也别光顾着调情好吗?” 于百忙之中抬首翻了个白眼,云天青没好气的回答:“反正死不了,魔尊最多是鼻青眼肿要闭关而已,连九幽禁地都不需要去,飞蓬不会乐意这事儿被魔族这边的好友和天魔族知晓的,就连你家水碧,他亦说了,一定要瞒着!” 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溪风有气无力道:“那可麻烦了,先天生灵级别有效果的疗伤药…都在九幽禁地呢,然我要是去拿,岂非明摆着是…魔尊出事了吗?” “呵呵!”云天青冷笑一声:“那就等慢慢消肿,不过是短时间内不能见人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溪风…飞蓬被囚禁几十年,汝作为魔尊心腹,一点没发现不对?” “……”沉默顷刻,溪风无奈叹气:“其实,自从飞蓬将军被贬轮回,尊上的心情一直处于阴晴不定的状态…”他看向面色已然淡定下来的青竹:“是这样的吧?” “嗯。”青竹颔首,可话语之间狠狠捅了一刀:“其实最近几十年,尊上似乎还挺高兴的,我曾和你说过,但汝总急着去哄因为神族情况常常不高兴的水碧,完全没放在心上。” “……”瞠目结舌的瞧着脸不改色心不跳的黑自己的同僚好友,溪风简直是懵然的。然云天青的青筋欢快跳了跳:“非常好,吾算是明白飞蓬为何不愿意告诉…和你私奔很久的水碧了,不然,汝等着被打死吧!” “…咳咳咳…”溪风讪讪一笑:“这个,吾日后一定注意…” 闻此,云天青、青竹不约而同的冷嗤一声:“呵!” 一直没听明白的玄霄实在忍不住开口,表情几近磨牙道:“天青,汝是不是该说一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哑然了顷刻,云天青直截了当的揭露了真相:“那次神界之灾,师兄你实力远不如五灵,若非是琼华出生,且我曾对飞蓬说起过汝,你怎么可能逃过一劫甚至直接传送到鬼界?”在玄霄眼神一凝时,他又叹息一声:“汝不是问过吾,琼华的师兄弟们有没有未转世的吗?”玄霄下意识颔首,云天青干咳一声:“其实,我当时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点…”玄霄一愣,云天青笑容淡淡:“玄震师兄是飞蓬的转世!” “什么?!”玄霄一惊,突然想起在神界见九天玄女时知晓之事:“吾明白了,原来是…九天玄女和尊上所说…因琼华和妖族之战暴露身份被妖族强者设法抽出神魂、差点魂飞魄散的那位?他和尊上…” “青梅竹马、知己好友,又是…宿命劲敌…”忆起当年神魔之井,溪风温和的笑了:“六界成立后,飞蓬将军镇守神魔之井二十万年,各方势力挑衅者皆无能越雷池一步,神魔之井寂静空虚,尊上成天跑去找他,从琴棋书画到比武切磋…我为首席魔将后,若需要汇报魔务时找不到尊上…那么,去神魔之井自是无错…” 青竹语气满含笑意的补充道:“另水碧当年是九天玄女一手培养,又交给飞蓬将军当副手,尊上和飞蓬将军成天整日的腻在一起,溪风去神魔之井次数一多,便时常和水碧碰面,嗯…虽然他们在战场上,从来没留过手,那劲头…看起来简直恨不得弄死对方似的哈哈哈…” “咳咳!”溪风脸上竟泛起几缕转瞬即逝的薄红,他掩耳盗铃般反驳了一句:“别说得好像尊上和飞蓬将军战场上于对方就留手了,他们打起来的破坏力堪称六界难有,后期真想打还不是得结伴去混沌吗?” 云天青默默翻了个白眼,拉回正题道:“二十万年,魔尊找到了一处新空间,因和仙界类似,命名为新仙界…飞蓬曾和吾说过,那里很美,比混沌好看…”他轻叹一声:“魔尊邀请神将全力一战,飞蓬答应了,结果魔族这边有魔将与神族高层长老团勾结,乘机攻入神界,和长老团素来不合的飞蓬…因此被天帝贬谪轮回,可实际上…” 他揉了揉额角:“正常神族入轮回会消磨魂力直至魂飞魄散,但飞蓬从未被天帝放弃,天帝气得是他冥顽不灵,所以…转世受尽神族难以承受的七情六欲之苦,是以历情而忘情,偏偏,飞蓬是个死心眼。” 青竹的表情略有怔忪,溪风叹了口气:“吾和水碧早看出来了,甚至还包括常入战场的两族高层,然…没谁敢提醒,毕竟神界非像我魔界那般自由,飞蓬将军身份再万人之上,也是…天帝之下。” “直至当年人间大劫,景天一世,飞蓬误认为魔尊心慕女娲后人,之后,天帝本欲让飞蓬借功德为名重归神界,可飞蓬心底堵着口气、不肯回去,故而…天帝无奈之下便令其封印气息,入中小世界历练。最近这一回,他转世之身因机缘巧合踏上道途而迟迟未陨落,至神界沦陷几百年才归,方知天帝陨落、神族损失惨重…”云天青面容无奈:“对此,飞蓬一心觉得是自己的错,下手当然够狠,除却五灵和师兄,留守神界的魔族无一幸免,但他自己封印神界后…落于魔尊之手。”他音调微妙的一顿,又道:“这种情况下,飞蓬对魔尊没好脸色应该很正常吧,只是魔尊…” “……”溪风干咳一声:“自少时至飞蓬将军轮回,二十万多年时间,尊上都未发现,本来就不能指望他…在感情上有多聪明吧?” “呵呵。”云天青似笑非笑:“那你敢去和飞蓬说‘魔尊一片情深…你不妨接受’吗?”溪风、青竹一起默默闭上了嘴,云天青看向表情似懂非懂的玄霄:“师兄,你现在也是魔族,汝魔族对于所爱却求而不得者,会有何行为…你应该很清楚吧?” 玄霄面容滞住,云天青又叹:“只是几十年,飞蓬便从洒脱开朗,变得这般憔悴沉郁,所以,吾鬼界高层包括冥土鬼王在内,皆决定给魔尊一个惨痛的教训,才有我出面送战帖并隐瞒并非死局之事…师兄、青竹,抱歉。”见状,玄霄、青竹摇首以示无妨,云天青则松了口气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魔尊被揍放下一章了233333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么么哒 第202章 9、山有木兮木有枝 “嘭!”周身本就青青紫紫的颜色更深一层,喘息着艰难站起,重楼的脸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嘴角溢出紫金色的魔血,他声音模糊道:“鬼帝、烛龙,现在…能告诉我…飞蓬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除了强颜欢笑、郁郁寡欢,还能如何?”酆都收回脚:“吾开始真不该以为,汝不会对他如何,便不插手的。” 烛龙摇了摇头:“魔尊,你真好样的,从小到大,飞蓬只小时候哭过一次,还是刚化形没几天之时…”酆都表情淡定,重楼却是一怔,龙族始祖叹气:“为此,把他逗哭的我和神农…被伏羲一顿好打,是故…待他们三个从天道脱身,汝等着倒霉吧,伏羲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小时候…伏羲…天帝?”面色忽然白了,重楼语气飘忽的问道:“飞蓬和天帝是…?” “你自己是神农的神子,怎么就不想想一直势均力敌的飞蓬呢?”酆都的音调饱含没好气的意味:“更何况飞蓬初归神族便各项皆通,这和他公开之身世,真的相匹配吗?” 烛龙无奈摇首:“当年为断去飞蓬对汝之情思,伏羲不惜将自己自幼培养的唯一神子贬谪轮回,吾和神农曾有谈起此事,皆觉得…他这般作为简直小题大做…” 重楼脸上血色尽褪,酆都、烛龙只以为其是为飞蓬身份震惊而未多想,酆都幽幽一叹:“我们几个之中,伏羲一直是最深沉的,当年他言汝和飞蓬之间纠缠会酿成死劫,吾还觉得是夸大,如今想来…”鬼帝凝视魔尊惨白的神情,一字一顿道:“只怕伏羲开始就看破了你之本性…哪怕是升至先天生灵,魔性自私占有也不可能改变,不懂情还好,若是懂了…不择手段、强取豪夺在所难免…此与神族其人犹在、顺其自然之观念全然不同!故而,他作为飞蓬的父神,不看好其子之情,真是太正常了。” 重楼内心一片崩溃,他都干了什么?因为吃醋和绝望把飞蓬伤了个彻彻底底,但到头来骤然得知…其自以为是情敌的天帝实是心上人的父神!然重楼还是抓住了重点,他声线断断续续曰:“…飞蓬…我还以为…他…对吾从未有…超越知己…之情…” “蠢!”烛龙、酆都一并青筋暴跳,酆都的吼声更是一气呵成:“若非是飞蓬心慕你被发现还死活不听劝调回天都把伏羲气个半死甚至有警告还接下战约伏羲怎么可能把他丢下界那是他从小培养的神子不是汝这个半路出家神农完全放养的!” “……”重楼表情崩溃的蹲下身,他捂住面颊低语道:“都是我的错,难怪…”难怪飞蓬最开始被自己强迫时,眼神那般震惊绝望,后来被拖上床却听见自己说爱,除了嘲讽更多是迷茫和犹疑…而那次花树下自己因误会折磨他时…其蓝眸里的神采一点点黯淡下去,事后再清醒更是直接求死…想来飞蓬怀疑自己为魔界意欲毁了他便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骤然起身,重楼连伤势都没管,声音急切之极:“吾现在能去见飞蓬吗?” 烛龙有些好笑的逗他一句:“魔尊不和魔界那边说说?搞不好…” “多谢提醒…”重楼恍然大悟:“我这就…” 酆都眼皮抽搐的打断:“烛龙,莫要捣乱!”鬼帝无语凝噎的看向魔尊:“吾徒不傻,他会解释清楚的,所以他们没去九幽禁地,汝…直接去鬼界即可。” “谢谢此番指教,告辞。”连烛龙的使坏都没心思管,重楼凄凄惨惨的身影已经原地消失,留下两位先天生灵相视而笑、分外轻松。 鬼界,飞蓬府邸,装饰精致温馨的卧室内 空间扭曲发生时,飞蓬正在发呆,听见响声,他下意识便拔了剑,照胆横在刚走出的重楼颈上。蓝眸和血瞳相对,神将一个手抖在眼前青肿的认不出是谁、唯独气息熟悉的魔尊脖子上划了一道…顷刻后,他收剑笑倒在身后的床上:“哈哈哈哈哈哈!” 惨不忍睹的脸上表露出些许无奈,良久,笑声渐歇,重楼轻唤道:“飞蓬…”很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回应,他低低一叹:“对不起。” “魔尊既已道歉,就请回吧。”飞蓬的表情很平静很淡然,似乎不久前曾发生的一切不存在:“待三皇归来,本将便请旨守卫天都,神魔之井则直接封印,每百年一开。”重楼面容一急,可他提前打断:“除几位前辈和鬼界高层,无人会知晓,亦包括…魔尊与本将的众位好友,汝不用担心会引起什么乱子。” “飞蓬!”重楼焦急的说道:“是我蠢,没发现你的感情,还自私的选择伤害,你生气就揍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亦无妨,只是…”他青紫一片的脸更显黯淡:“求你…别否定一切…好不好?” 读懂对方的真挚,飞蓬表情有微不可察的缓和,他语气淡漠问道:“魔尊,本将需要一个解释,吾想,汝应该知道,这指的是什么?” 嘴唇颤抖不已,在神将的面色渐趋冷凝时,魔尊终于招了:“汝当时的神态,让吾想到赤霄…刚发现自己感情便…失恋的样子…”闻言,飞蓬神情迷茫,重楼低声补充了一句:“赤霄…他想不开…恋慕…地皇…” 气氛陡然凝滞,片刻后,房间里尽是闷响和惨哼,许久才沉寂,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飞蓬收回手磨牙道:“重楼!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咳咳咳!”伤上加伤的重楼艰难爬起来:“飞蓬,你…别生气了,我毕竟不知…嗷!” 一拳砸在眼眶上,飞蓬瞧着再次倒地的重楼,阴测测说道:“哦,被怀疑恋慕自己…父神,还是本将的错喽?”之前一年内已经和三皇通过话,并在伏羲要求下改口的飞蓬内心几欲暴走,这都什么鬼! “……”说错话的重楼几乎要哭出来了:“不不不,是我的错,太想当然了!” “呵!”飞蓬深吸一口气:“别让吾再废话,麻烦汝现在…有多远、滚多远,谢谢,不送!” 魔力稍稍挥散开来,重楼恢复巅峰状态的样子,靠近皱眉的飞蓬道:“现在,你可以继续揍,什么时候消气,就什么停。” 三日之后 看着半死不活躺倒在地的重楼,出了一身汗的飞蓬心情终于好了不少,而重楼的表情终于因体力大量消耗有了疲倦:“飞蓬…吾真的…心慕你…如今…汝愿意信了吗?” 随意靠在重楼身边,飞蓬垂眸时长发遮住面庞,音调有些沙哑:“重楼,从小到大,我从未真正恨过谁…只有此番对你…犹豫不定。” “对不起…”重楼的声线含着一丝哽咽:“飞蓬…飞蓬…对不起…” “我不明白…”飞蓬轻轻捂住脸:“吾一点都不明白,既然有情,汝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迫我…甚至…”他轻喃道:“那两次明明我伤得不轻,但你的眼神,总透着得意…尤其是后来,汝故意的…让血越流越多,直到昏过去吾才解脱…” “…抱歉…是我没能克制住…魔之本性中…最自私的占有欲…”重楼忽然抱住飞蓬,感受到怀里的躯体有些微的僵硬,他苦笑一下:“飞蓬,吾以为汝不可能爱我…然现在…吾已经知道了…你既不愿…那日后…我们就还像神魔之井那样,如何?” 一如当年最亲密无间却绝无情圝欲的拥抱,飞蓬反手搂紧了重楼,他语音幽幽道:“你…能忍住?” 拨了拨飞蓬有些凌乱的黑发,重楼抱住他低低一笑:“之前不忍,是以为汝不爱吾,而神将文武全才、无所不精谁人不知?哪怕是我,也不可能困你多久,既然注定分离,倒不如让汝永世难忘。”唇贴上飞蓬微凉的眉心,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可现今,不需要那般了,若能一切照旧…飞蓬,我不想像你轮回时那样,永远一步相错。” 瞅着面对他素来只有光、无有暗的红眸,飞蓬蓦然一笑:“其实,重楼…”魔尊专注的凝视着神将,其不无感叹道:“六界传言,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未曾上心,但吾这番才觉得,不够了解汝…”感受到抱着他的手臂一僵,飞蓬阖眸低语:“这是其一…另父神那边,我的任性造成这般严重后果,日后绝不会再有违背,此其二…”他睁开蓝眸,笑意淡淡:“如此,你还坚持己见吗?” 表情凝滞沉寂,半晌后,魔尊苦苦一笑:“本座一直以为,神将不知晓,然那位玉衡军战士…所以,神将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在乎吧?毕竟死得不是汝之嫡系,而且能被抓的,亦不可能是神族真正的精英。”他垂头声音冷淡沉静:“反正神族已经采取行动,再有被俘虏者,反可以警告神族军士,战场上务必小心?” “的确。”神将的神色也是淡漠的:“这么多年,加起来也没多少,且本便是不从军令才落得陨落于魔界魂飞魄散的结果,本将唯独不知魔尊背后有无手段以此刺激魔族军队,不过想来…是有的吧?” 深深看了飞蓬一眼,重楼侧过头:“神将真的要听?本座只怕…吾为魔界所下之令,会令神将火冒三丈直接决定全力一战。” “呵呵!”飞蓬托腮道:“魔尊可以选择不说,可本将觉得,父神不可能不知道,毕竟…神族命数尽在天帝掌握之中。” “神族俘虏除玉衡军就地格杀外,战后统一安排擅长行刑的族人专门逼供,所得情报魔将级别人手一份。”飞蓬面色发冷,重楼暗自叹息,但还是坦然地继续诉说:“问出情报还活着的战俘贬为奴隶,可用军功换取,借机确定哪些魔将有爱美色之特点,以便于本座日后布局。” “咯吱!”随手丢下被硬生生捏碎一块的床柱,飞蓬怒极反笑:“魔尊好手段,本将该不该庆幸,自己没落得如斯下场?” “…对不起…”重楼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吾毕竟是魔尊,所以,抱歉…神将不悦,不如一战。” “哈!”飞蓬坐在那里没有动:“你哄我的法子,除了战,还有他招吗?” “……”认真的思考了顷刻,重楼忽而一笑:“大概还有一招?”飞蓬一怔,重楼倾身凑过去,一个吻蜻蜓点水般落在唇上,眼神温柔专注、蕴满星辉,飞蓬的脸上几乎瞬间便泛起点点绯红。 良久、唇分,神将才回过神来,他恼羞成怒道:“重楼!” “我在…”魔尊揽着他的腰身,表情淡定自若,视线流露出任打任骂绝不还手的意味。 飞蓬气不打一处来,偏偏生不起动手的欲望:“你混蛋!”重楼的神色突然僵了一下,飞蓬似乎也想起什么,他表情更羞恼的直接拔剑:“汝当初被骂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吗!” 不敢跑路的重楼在屋内艰难躲闪着:“咳咳咳,飞蓬…我知错,可你当时的样子…嘶!”魔尊迅疾后退避开直刺某处的一剑:“吾任由汝报复回来如何?想怎么样都行!” 简直要气得一个倒仰,飞蓬磨牙道:“你以为我是你吗?于神族而言,能看见就足够,不然吾为何从未向汝说过?对我来说,便如在神魔之井那般…温馨相处,此生足矣。”说到最后,飞蓬怒火消去,剩下的多是怅惘:“你我终是不同,神魔两族观念…” “飞蓬!”重楼近前打断他的话,搂住其清瘦的身体:“神魔无生无死,我们还有很久…相互磨合、相互适应,答应吾,不要打退堂鼓,如何?天帝那里,我会接受所有考验,决不放弃。” 灼烈似火的真挚眸光紧紧盯着,神将沉默良久,魔尊抱着他未曾有一刻放松下来,最终,飞蓬还是反手环住他,低叹道:“好。”那一霎那,其瞧见了灿如烟火绚烂的笑容,绽放在脸上,弥漫至心间,他唇角也不自觉的翘起,拥抱的一神一魔契合一如往昔。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和过山车差不多233333甜甜哒求评论收藏热度么么哒 第203章 10、衣带渐宽终不悔 天道之内 冷脸松开手,伏羲瞧着洒落于桌面的齑粉和蒸发的茶水,嗤笑一声道:“所有考验…决不放弃…呵,很好…非常好!”女娲挑了挑眉,神农默不作声的继续品茶,皆在心底为被盯上的重楼深深默哀了一下。 鬼界 重楼蓦然打了个寒颤,与之相拥的飞蓬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不知道,似乎是…”重楼皱了皱眉,分外不解:“后背发凉?” “……”想到曾与自己隔界通话的三皇,飞蓬的脸色稍稍一变:“…重楼…”见其茫然不知的样子,他叹了口气:“你…撑住。” “啊?”重楼的表情更迷茫了。 “…能让汝心有所感,又不知是谁…你觉得呢?”飞蓬无奈提示了一下。 重楼的面容终于色变,他松开手抚着突突直跳的额角:“我明白了,放心…”其轻叹一声:“只要汝不会离开,一切足矣。”话音未落,魔尊猛然又打了个哆嗦,他苦着脸道:“看来,天帝真的很生气啊。” “噗!”飞蓬忍不住闷笑出声:“父神和神农前辈、女娲娘娘是可以传音来的,但至今没有开口,所以…”他拍拍重楼的肩膀,笑言道:“反正,你皮糙肉厚…嗯?” “啧啧…”一声轻笑忽然传来,飞蓬、重楼眼神一凝:“神农前辈/地皇陛下。” 神农忍俊不禁的声音传来:“伏羲已经气得出门找吞噬意识了,女娲不放心跟了上去,现在这边就吾一个…”他憋笑道:“重楼啊,我建议你…早点做好…重伤闭关千年的准备。” “……”重楼抽了抽嘴角:“多谢陛下,然之前,吾一直以为…天帝是淡漠冷情的性子呢,如今似乎…” “哈,伏羲脾性的确冷淡,在乎的也就我们几个一同诞生之人…且其事事追求完美,当年创造神族元老时便是力量均衡、各不相同。”神农的语气带起些微感叹:“代价却是再无机会创造神子,对此,他不甘心的试探天道很久,依旧绝无办法…是故,第五十二万年,风云之子出世、天道予以暗示时,其心情好得不得了,甚至主动把刚化形的飞蓬带回,用千年精心教导…” 飞蓬垂眸遮掩蓝瞳里的波澜:“父神…是我后来太偏激了…” “不,飞蓬,伏羲那个恨不得万事不理、埋首于天道的性子早晚要吃亏,且汝年纪尚幼,难免对先天生灵之冷酷不甚了解。”神农叹了口气:“更何况,你还眼睁睁见女娲陨落,偏偏困于结界不能出手。” “可说到底,是我不信任父神,还有…妄自菲薄…”飞蓬握了握拳。 “飞蓬,你不是我家蚩尤,蚩尤性格热情开朗,但汝…风云之子、敏感多情,自是正常。”神农嗤笑一声:“三族时期,伏羲把神族丢给一手教养出的你,就放心的万事不理闭关参悟天道去了,任由汝带领年青一代和长老团越来越不合,战后又故意将审判权利丢给五魔神并借长老团之手明升暗降调你去神魔之井…这手段不动声色,也不想想,你当时连万岁都不到!连烛龙都私下里调侃过,伏羲是好不容易等来神子,然后恨不得一夜之间便让你成为三皇级别…好托付整个神族!” 说到这里,神农嘲笑的意味更浓:“然在汝没突破前,这货又不放心,汝神族最高层处理的事务末了不还是要报经其审阅吗?如此,早已失去信任、实质上是给你当磨刀石的长老团…于外人心底,还是天帝直属,真是好笑之至!”地皇润了润嗓子:“相比较而言,魔界从一开始,本皇就没管,全丢给重楼了,他带着长老院做的不是很好吗?” “……”沉默少顷,重楼默默扶额:“地皇陛下,九幽魔界是汝一手创造,可如今…除却最高层的魔将,普通子民都以为…您不存在,这般真的好吗?而且我和赤霄、瑶姬每次劝您露面参加祭典,您总是不愿意去。” “本来便没必要,魔界记不记得吾并不重要,只要永远不输给…伏羲创造的神界,本皇就满意了。”神农的音调洋溢洒脱的笑意,他最后只道一句:“飞蓬,你把心魔之事和重楼说清楚,再一道配合好他们四个的行动,待心魔处理完,尔等直入天道即可。” 五百年后,硝烟初散,神魔之井 “飞蓬?”微醺的重楼轻唤了一声。 躺在他身边的飞蓬蓝眸半阖半睐,低声应道:“嗯,我们赢了…比起心魔数量,你我比他们四个灭的多。” “我知道…”重楼侧过身埋首于飞蓬颈间,他闷笑一声:“烛龙那张脸抑郁的脸真是太好笑了,谁让他开赌局的,输惨了吧哈哈哈。” “噗!”飞蓬抱紧了重楼:“那也是因为,觉得酆都前辈擅长灵魂法术,所以一定能赢,却未曾想…你我快要突破了。” “嗯…”重楼叹了口气:“不过难得啊,吾还以为空间法术能占便宜呢,汝居然比我找得更准?” “哈!”飞蓬蓝眸完全睁开,笑意清亮而璀璨:“灵魂被污染终究与常人不同,风灵无拘无束,只要经过总能有讯息截留,我是专门找被完全侵蚀的地区,直接动大招。” “厉害!”重楼摇了摇头:“还是风更灵活…唔…”以吻封缄,其表情有些惘然,这五百年他们的相处一如往昔,自己完全不敢越界,飞蓬这是…半晌后,唇分,重楼开口,声线沙哑的问道:“…飞蓬?” “神界封印至今未解,开始是避免魔族入侵,后来是由于心魔,但如今,我等约定五千年,吾闭关自然得回神界…”飞蓬叹了口气,环住重楼因他一番话而明显僵直的腰身,语音似有淡淡笑意:“汝,不留点纪圝念吗?”默然无语少顷,飞蓬眼前一花,被重楼拉着换了个熟悉的地点。 【省略n字】 天道之内 自重楼、飞蓬进入魔尊空间、三皇主动关闭水镜术,伏羲的表情已经暗沉了整整一天,神农暗自摇首,女娲把圝玩着茶盏:“飞蓬心软,又走了入情道,这也是在所难免,至于重楼…魔之本性,面对心上人的主动诱圝惑,能忍住才有鬼了。” 伏羲正准备说什么,然其突然一怔:“咦?”女娲挥手又开水镜,只见飞蓬神清气爽的出现在神魔之井,他身影快速来到封印前,抬眸语气满含笑意:“父神,神农前辈、女娲娘娘,我先去闭关了…重楼可能稍稍晚一点。” “嗯,去吧。”伏羲音调平和的回答,神农若有所思,他和女娲对望一眼,联手切换了地方,下一刻,三皇一起瞠目结舌。 【省略n字】 “…啪!”下意识抬手关了水镜术,神农转头干笑一声转移话题:“咳咳,非礼勿视,咱们不如先去和烛龙他们打个招呼?毕竟,重楼和飞蓬这次闭关…只怕离入情道突破不远了。” 面容略复杂的揉了揉眉心,伏羲和收敛惊色的女娲视线一触即分,他神色松缓下来:“罢了,吾到时候动手会轻一点的。” 神农暗自给拐弯抹角求情的飞蓬点了个赞,耸耸肩道:“善。”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又感觉神转折了233333甜甜哒双更求评论收藏热度么么哒,PS:预计番外应该只有1章了,今天晚上之前会发出来的——4.9 第204章 11、蓦然回首阑珊处(完) “……”整整昏睡了一天才清圝醒过来,重楼揉了揉眼睛下意识想起身,结果身圝体一僵登时又倒回床圝上,红眸滑过一缕暗芒,他已彻底清圝醒。脸色微红的按了按酸圝软的腰,魔尊抬眸放出魔识,顷刻后,其抬手拉上被子“哼”了一声,似是抑郁的嘟囔了一句:“居然先回去了。” 神界,照胆神泉 “…啊嚏…”打了个喷嚏的飞蓬忍不住笑了笑,他眼神穿越神界,似是在看什么,低语道:“好重的怨念,不过,这也是为你好。”遐想三皇瞧见重楼那个样子躺在床圝上时会是何等不华丽的表情,神将勾勾唇角,阖眸又修圝炼去了。 五千年后,混沌深处 三皇和新突破的重楼、飞蓬艰难站稳,烛龙、帝俊、酆都、昊天更惨一点直接变成滚地葫芦,被天道过河拆桥砸出来的大家面面相觑皆哭笑不得。稍稍整理了一下,伏羲看向重楼挑了挑眉:“神界大战,损失惨重,虽已讨回,但朕为神族祖神,终还是有必要再动一次手,魔尊,请吧!” “……”几位先天生灵相互使了个眼色,神农拍拍飞蓬的肩膀把他拉到一边,然女娲温温和和的一句话掺和了进去:“还有我女娲族人,哪怕其是女丑转世,魔尊说带走就带走之行为所结因果,也有必要清算一二。” 这等冠圝冕圝堂圝皇的理由令重楼完全无言以对,他小幅度抽了抽嘴角,抱拳恭敬一礼:“两位前辈请。”伏羲拂袖走在前面,重楼紧随其后,女娲笑了笑也跟了过去。 现场几神一脸啼笑皆非之色,神农对瞅着背影发怔的飞蓬努努嘴:“这还没打呢,你便心疼了?” “……”表情怔忪少顷,飞蓬面上泛起一闪而逝的红晕,他侧头避开几神满含笑意的调侃目光,干咳一声:“反正死不掉不是吗?” “噗!”四位先天生灵笑成一团,神农噎了一下才道:“好吧好吧,尔小辈之事,我们这番结束就不会再管…”他和小时候一样揉揉飞蓬发顶:“汝自己有分寸就好,别对他太放纵了…” “嗯。”弯起嘴角,飞蓬笑容清浅一如幼年孺慕:“谢谢前辈提醒。”接下来,神将便见地皇以种种借口拉走了意欲留下来看魔尊倒霉样的四位好友,末了还对他挥了挥手,其哑然失笑的躬身一礼权当送别,原处只剩下他一个神,自是一片清寂。 良久,一个头两个大的重楼捂着脸,委委屈屈的出现在哄然大笑的飞蓬眼前:“别笑了好吗,我自己暂时消不了肿,天帝说…他希望看吾暂时不敢出门。” “咳咳…”飞蓬努力忍笑:“父神和女娲娘娘先行一步了?” “嗯。”重楼闷声应道:“所以,我觉得这顿揍一点没白挨,天帝和人祖算是…默认了。” “唔…”飞蓬蓝眸闪烁恶作剧的光芒:“要不…你来个苦肉计?”见重楼表情迷茫,他憋笑道:“还没结束呢,吾和九天、辰轩、夕瑶说了,然后…现在葵羽、沧彬应该也知道了,剩下来汝要应对的…” “……”诡异了沉默顷刻,重楼有气无力的蹲下地:“我该说,幸好他们只知道我们定情了,而不知晓…吾之前干了什么混圝蛋事吗?” “原来,汝也明白,那般行为很混圝蛋?”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飞蓬冷嗤一声:“是择日不如撞日,还是下一回,自己决定。” 重楼抬起头,幽幽道:“随便吧,反正…你会陪我一起挨揍的…” ???飞蓬怔住:“此言何意?” 重楼一边艰难的驱散神力,另一边玩味笑道:“当年汝被贬下界,为扭转天命,我们联手了…这是记忆,待你天帝神子身份曝光,不挨揍是不可能的。” 片刻后,被刺圝激恢复包括玄震那一世被重楼带入九幽禁地的全部记忆,飞蓬默默捂住因感动而发烫的面颊:“…这顿打,我任揍。”他陡然放下手揪住重楼的脸皮一扯:“你怎么不早说?还有…放下灵魂防御让我吸收魂力,幸好地皇在,不然…” “嘶,疼…”感受到对方瞬间松手,重楼表情随意又坚定的揉了揉消肿程度可以忽略不计的青肿面容:“因为是汝,飞蓬…至于后来为何不说…”魔尊忽然伸出双臂搂住神将,喟叹一声道:“我说了,你会不再怀疑吗?”他自问自答的低声叹息:“不会,汝太敏感了,而且还固执,只相信…自己看见的。” 倏尔联想起当年自己对父神伏羲的误会,飞蓬抿抿唇,转移话题:“去你空间吧,我试试能不能帮你治愈…”重楼拉住他的手,一神一魔瞬息就转移到空间内的春滋泉。 【省略n字】 第二日,清晨 从昏睡中醒转,飞蓬一睁眼就瞧见熟睡的重楼,他手臂揽着自己的腰,嘴角弯成一个松缓温和的笑容,平日的尖锐气势亦尽数收敛,整个魔看上去轻圝松自在。飞蓬的蓝瞳眨了眨,从神魔之井时期,甚至追溯到盘圝古大圝陆上,两人一同游历寻药之时,重楼在自己身边似乎一直是如此?不自觉缓和心底因先前被折腾而生的怒气,神将拉拉被褥,靠在魔尊怀里又继续睡了,索性也不急什么。 百年后,神魔之井 “嘶…你们打够了没有?”顶着一对儿青眼圈,重楼的脸色一片青圝青圝紫圝紫:“我说,葵羽、夕瑶便算了,九天、辰轩,我啥时候得罪你们了,下手居然比她俩还狠?” 神情幽幽看了魔尊一眼,天界副帅和玉衡军副统领齐齐磨牙道:“没什么,不过是…神魔大战后,吾等被神务活埋到飞蓬回来才解脱!” “…咳咳…”重楼哑然无语,只好用魔力将眼圈痊愈。 不远处,身份揭露时被揍了一顿的飞蓬身上褶皱的蓝衣早已恢复齐整,见他们几个大战结束,他心底不由松了口气,可在瑶姬、赤霄、骄虫、女娇、女丑捉狭打趣的视线下,其表情难得有些不自在。 与之相反,魔力运转完毕的重楼大大方方走上前去,他拉起飞蓬的手,其对自少时交好至今的好友们勾起嘴角,笑容灿烂夺目,魔尊此举让身畔的神将忍不住也弯弯眉眼,温文清雅的青年笑得柔和松融,两者之间的气氛再无一人能踏足。 见状,周遭的朋友们齐齐露出牙疼的样子,唯独眸光皆流露欣慰和欢喜之意,神魔永生、轮回难觅,今劫尽人归、终成眷属,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入情道番外就这样结束喽,下面宣布一件不太好的消息…作者10月中旬考CPA注会,所以剩下半年多,也许、大概、应该是…周更?因此,估计要劳烦小天使们久候了,抱歉,么么哒,以后有什么通知之类的,都在文案平,大家注意一下么么哒 花式恩爱·入情道日常闪瞎无责任番外 第205章 1、难解风情隐相思 “砰!”神魔之井,神界封印,传自天帝的殒神秘法与承于地皇的湮灭秘法轰然相撞,爆发绝亮光辉!实力处于全盛时期的魔尊闷哼一声、唇角溢血,瞧向神魂重伤已再无挣扎之力的神将,其红瞳深邃冰冷、杀意凛然。眼前劲敌的身影陡然消失,后颈倏尔一疼,在看见自己周身浮现灵魂诅咒秘纹并瞬间化为锁链后,飞蓬庆幸不已的昏了过去。 “…唔…”黑暗之中,璀璨金光环绕,激痛自灵魂深处源源不断传来,飞蓬被硬生生疼醒,抬首正好对上重楼似是平静无波的眼神。神将水色晕染的蓝眸几乎顷刻就雾气尽散,接下来的时间难熬之极,但纵是脸上血色尽褪,额头汗如雨下,空中的玉瓶蓝金色魂液渐满,他也一言不发。 痛苦越来越重,魔尊终于开口道:“现在说,还来得及…”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对方连表情都丝毫未变,其也未有丝毫意外,只补充道:“对神界高层来说,汝活着比死了更重要。” “听着似乎有点道理…”疲倦而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飞蓬淡漠回答曰:“然比起成为魔尊制约我族高层的筹码,本将宁愿安安静静的魂飞魄散。”现场又是一阵无言的沉寂,直到最后一滴魂液入瓶,飞蓬从空中倒了下来,重楼抬手将其抱住。 “大祭司改造的炼魂法阵,作用在于熔炼魂液,可这只是开始…虽不知你先前所做秘纹是何作用,但本座相信神将能够取消。”几近昏迷却由于对方输入灵力而难以昏厥,飞蓬嗤笑一声直接阖眸不语,重楼的声音至此又带上几分冷凝的怒意:“我族魂魄酷刑比炼魂法阵有过之而无不及,神将真的不打算改注意?”对此,神将轻轻摇头,魔尊则气闷之极,他抬手紫光闪烁,一指点于对方眉心:“十大神魂酷刑,我倒看你能撑多久!” 三日后 抬起飞蓬下颚,瞅着木然的蓝眸,紫焰游离的血瞳滑过一缕复杂,重楼自言自语:“神魂重创、魂力耗尽,居然还能差点撑到一半,才被本座以幻术催眠…对神将而言,神界果然比汝自己更重要。”心底不知何故有些烦躁,魔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看似坚定、实则安慰自己道:“然事到如今,你焉有翻身之地?!”阖眸冷静了一下,其终于开始问道:“飞蓬,你是何时重塑神体的?” “三月之前…”被控制的飞蓬自无有不答。 重楼眯了眯眼睛:“这三个月…汝在做甚?” “占卜空间风暴,布置传送法阵,吾神族死伤当令魔族多倍奉还,再无聚魂之机。”机械性的答话让魔尊青筋暴跳,忽然便想起了当年神将为神界不惜打破平衡以其本身日后必受天道限制为代价,给自己布下的那场致命杀局…他冷哼一声又问:“那你想过自己会倒霉吗?” “没时间多想。”飞蓬的回答依旧干脆利落,重楼努力压抑心底莫名燃烧更旺的怒火,直接切入正题:“神界封印何解?”似是惊醒一般,面容刹那间充斥挣扎:“…嗯…”飞蓬压抑的低吟满是痛苦,身体亦随之颤抖不已。 重楼叹了口气,眼神竟流露几许不自知的心疼,可他终究是默念着魔族大局为重,加重力度使红瞳内紫色更深:“说!” 抵抗愈加减弱,最后归于木然:“解法要…”话语一顿,飞蓬的周身出现金色的锁链,重楼脸色一滞,毫不犹豫出手就意图截断,但其攻击却轻飘飘越过链条、直逼神将,弄得魔尊不得不将之收回。与此同时,神魂以肉眼可及的速度速度快速飞散,一种曾在魔族藏书阁最高层内瞧见的秘法瞬间印入重楼心海,他失声惊呼:“灵魂诅咒,飞蓬你疯了!”不假思索用出当时好奇学过的秘法,其恐慌的内心随着魂魄的重新聚拢终化为一片庆幸。 末了,重楼浑身冷汗的靠坐于地,怀抱着飞蓬暗淡无光的神魂,适才刚给对方设下极度复杂之封印的他苦笑:“…说汝疯,其实吾又能好到哪里去?明明你我都明白,让神将魂飞魄散才是魔尊最理智、最有利于魔族的选择,然本座…真的做不到!”轻轻撩起神体凝聚后对方因毫无神力、魂魄重创又耗尽魂力而化为半透明的黑发,其低喃曰:“飞蓬…我已经失去了你几千年,实在不想再过回…无对手无知己、只能在人间一次次寻觅的日子了…所以,恕我自私好不好,明明知道…你不可能愿意…当俘虏。”他最后的语气喑哑微弱又带着明显的歉意,于一片黑暗的密室中清晰可闻。 十年之后,一处极端危险、少有人烟的秘境最深处,草木青葱的精致庄园内,正厅 一身火气来到这里,重楼冷着脸坐于上首:“他…目前情况如何?” 奉命镇守庄园的暗星首席魔将游弋恭恭敬敬的汇报道:“那位公子…” “公子?”重楼怔忪了一下,有些惊讶的打断。 “是,尊上,我们曾与之搭话,可那位…性格似乎挺好的?没嫌吾等打扰,但我等始终不知其身份,就只能如此称呼了。”音调一顿,游弋想了想,又补充道:“吾等还发现,那位公子的情绪好像从来都不高…毕竟,他一直闷着不出门,也一直不说话。” 收敛起突兀听见“公子”这种称呼而升起的笑意,内心因长老院突破封印被集体震伤、无功而返造成的怒意亦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对飞蓬如今状态的担忧,重楼再坐不住的起身:“本座去看看,尔等一切照旧。” 寝室 听见浅浅的呼吸声,重楼的表情不自觉松融下来,他动作分外自然的轻手轻脚脱下外衣,再上床把睡姿不好的飞蓬翻过身来靠着自己,苍白的面容和微蹙的眉梢印入眼帘,其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指,摩挲对方眉心:“飞蓬,别皱眉。” “唔…”低吟令重楼瞬间反应过来,现下并非往昔共饮同醉后的清晨,嘴角不由流露一抹苦涩,然飞蓬只是本能的动了动鼻子,似乎是觉得气息熟悉,便照旧朝他怀里拱了拱,还特别得心应手的把被褥向上一拽,将自己和对方全罩了进去。 “……”见状,重楼内心的酸楚顷刻化为乌有,他好笑的摇摇头,拉开些许被罩,手指搭上神印,听见一声嘟囔的“别闹”后,更是忍俊不禁的逗弄道:“别动,帮你醒酒,嗯?”半晌后,魔尊脸色沉凝的松开手指,红眸隐隐有挣扎之意。 可十年不见却有熟识并足以相信的气息骤然出现在身边,神将下意识就把整个身体都靠了过去,一句模糊不清的呓语于其唇瓣间溢出:“…重楼…难受…” 重楼僵了一下,眼底的犹豫终变成坚定,他抬手和过去一样揽过飞蓬的腰,低语道:“…飞蓬…好好睡一觉,明日便不难受了…”似是被其话语安抚,飞蓬又朝内心得而复失的温暖挪动了一小步并伸出臂膀牢牢锁住,紧接着他表情和缓起来,很快就陷入最深层次的沉眠。 这一系列的动作透露出显而易见的潜意识之信任,让重楼的眸光愈加温柔,手指微动将飞蓬衣领撩开抵上神印,他静下心运起最纯净的灵力将对方身体笼罩在内,一声微不可察的轻笑响起:“做个好梦,飞蓬。”良久,魔力消耗不少的魔尊疲倦的眨了眨眼睛,他轻抚神将多出不少血色的面庞,瞥了一眼不远处窗外的魔月,低低一笑道:“…晚安。” 清晨 “重楼…”初醒的飞蓬一眼便把身边熟睡的魔看在眸中,在发现自己神魂伤势明显好转后,蓝瞳满是迷茫之色:“你真是…为什么?”其抬手戳了戳重楼的脸,发现对方习惯性的抬手拨拉开、但拦在腰间的手臂毫无松动后,更是苦笑轻叹道:“汝就不能…不要给吾希望吗?” 魂力耗尽不得任何补充、神魂重创时常痛苦难当,又为了不成为魔尊制约神族高层和胁迫天魔族的筹码而集中精力探究封印,已多时不得安眠的神将抿抿唇,脸色青黑的用指尖…轻柔按压着魔印,嘴里冷哼一声:“资敌的蠢货,关键时刻心软什么!本将若哪天跑了,魔尊你便哭去吧!”想起神魂周围复杂到令自己十年毫无头绪的禁制,飞蓬的表情更不好看了,下手不自觉的狠了一点,他以指尖刮擦好几下,语气似乎带着杀意:“好在照胆现在拿不出来,不然我一定给你个透心凉,哼!” 然敏感的魔印被刺激,重楼下意识的挥手拍开,损耗较多需要休息的他闭着眼睛嘀咕了一句:“飞蓬,别闹…我好累…才不要…处理魔务…溪风…要是来了…就直接…丢出去吧。” “……”飞蓬一下子面朝下头埋入枕头里,只有震颤的床褥表明其现今之状况,直到重楼翻了个身松开手臂并喃语:“停下,别晃床,头晕…”他才勉强安静下来,可抬首时水光朦胧的蓝眸揭露了其几乎笑哭的真相。弯了弯眉眼,神将起身换上一件蓝色华衣,再回首看看安静熟睡的魔尊,才转头首次踏出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随上一篇入情道无责任番外,唯有一点不同,飞蓬为景天那一世,重楼就女丑魂魄与紫萱谈判,然本身自始至终不解情,因此此篇番外又称——神魔之井日常·花式秀恩爱·魔界·升级版2333 第206章 2、盛世流年熠生辉 正厅 “公子?”游弋与在场四位魔将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位头一回离开寝室。 “嗯。”神色和缓的轻轻颔首,飞蓬唇角轻轻扬起道:“有茶吗?”清浅的笑容、温润的气质让几个魔将怔在原地,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补充一句道:“要品质最好的灵茶。” “哦…”定力最好的游弋第一个醒过来,如梦初醒的拍了拍发呆的两位魔女:“寒雪、江蓠,这是你们负责的范围,还不去找。”顿了一下,他对尚且被美色迷惑的男同胞翻了个白眼:“你俩愣什么呢,回神了!”其转头看向飞蓬:“公子,请问还有其他需要的吗?而且…尊上现在…” “……”十年时间依旧对“公子”之称呼敬谢不敏,但飞蓬还是不想表露身份,他只是轻声回答道:“重…你们魔尊只是在休息,汝若有事直接去便是。” 发现飞蓬适才将“重楼”两字咽了回去,游弋眼底异色一闪而逝,身后几个魔将视线微凝,皆对这位神族与魔尊的关系万分好奇,主动接过两位女魔将手里的茶叶盒,游弋道:“吾帮公子拿吧,正好有事禀报尊上。”知道自己刚刚的破绽,飞蓬也没说话,他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又走出正厅。 寝室 游弋瞅着床幔内依稀的身影,犹豫再三还是不敢打扰,飞蓬勾勾嘴角,随手扯来茶叶盒,他低声一笑:“别担心,你们尊上很快就会醒了…引灵力化为液态并加热,会吗?” “会。”游弋很快便将一大团水汽化为开水注入飞蓬指定的茶盏,接下来,他目瞪口呆瞅着这位被封印的神族高手一气呵成的优雅动作,当袅袅茶香弥漫室内令人心旷神怡时才惊醒,其深吸一口气,却瞧见对方凝视自己背后,露出一个温软的笑意,还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起床的时机…一如既往的正是时候。” 游弋一惊回头,只见魔尊近在咫尺,他揉了揉眼睛,虽衣衫凌圝乱,然态度相当闲适,伸手分外自然的执起一只杯盏,其细细品尝良久才放下空杯、展颜一笑:“多了清苦,却回味无穷…汝茶道有变。” “……”默不作声的悄悄后退,不出意料未被一神一魔看在眼里,觉得自己非常多余的游弋下意识抽抽嘴角,那位明显与自己尊上关系非同一般的神族强者轻轻一笑:“白驹过隙,人生百态…终有进步…”其蓝眸带着柔和的笑意:“你之酒道,应该也有长进?” “当然!”重楼笑容瞬间灿烂夺目,弹指间桌面上多出多个酒觞,游弋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瞧见魔尊挑起眉头,用近乎献宝和邀功的口吻得意说道:“吾改良了用料,尝尝看,汝最喜欢哪一种?” “……”首次觉得眼睛疼,游弋不动声色看了看不远处的门槛,可确定起步必然会引起尊上注意后,他遗憾的打消了悄悄离开之念头。但下一秒就暗叫不好,只因那神族高手洒然一笑拿起一杯酒:“你的魔将有事要禀报,我还是暂时避嫌吧…”飞蓬不等重楼回复,便主动快速离去还带上了门,游弋敢以天道发誓,那一瞬间他从魔尊的眼神里发现了…你怎么还在的嫌弃意味! “…尊上…”游弋后背发凉的干巴巴道:“属下的确有要事禀报,第一,骄虫大人最近几百年一直不回领地,导致内部有些瑕疵,第二,女丑大人收复了全部女巫正招收嫡系,我们的暗子问要不要加入…”见魔尊表情若有所思,他犹疑一下不甚肯定曰:“天魔族族地,葵羽和沧彬两位大人似乎吵了一架,我们的人接近不了,是故,原因未知。” 手掌摩挲下巴,重楼直截了当的下令:“首先,消息传给骄虫让他自己决定;其次,让我方的女巫有实力者尽管过去一试,如成功,则非本座下令,只听从女丑命令即可;最后…”瞥了一眼已去花园的飞蓬,他阖眸暗叹一声又道:“即日起,让翊麟、铭焰、寒雪、江蓠时刻镇守春夏秋冬四方园林,中间的正厅和小花园交给你,阵法绝对不可出现破绽,另注意隐藏,莫被任何来此秘境者发现,如有意外…”魔尊眼中杀意一闪而逝:“杀人灭口也无妨。” 心底隐隐约约明白原因,游弋恭敬低头:“是,尊上。” 重楼犹豫顷刻,又道:“且派出精锐暗子接近天魔族族地,葵羽、沧彬一旦有风吹草动,不论事情大小,皆立即上报。”游弋再应是,重楼挥手,他心领神会的即时退下。此后,魔尊抬手隔空将神将拉回自己身前,他很自然的从背后抱住对方,感叹了一下似乎瘦了很多,然嘴里问道:“飞蓬,你刚刚在花园发什么呆呢?” 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的飞蓬撇撇嘴,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酒往后准确无误堵住了重楼的唇:“花园修的不错,周围的小桥流水、遍地绿荫繁花更是好看,当然最好的是完全无有破绽只能以强力破除的阵法…似乎是赤霄的风格?” “我从赤霄那里拿的阵图,这些年有需要皆如此,他早习惯了。”重楼似笑非笑道:“倒是你,眼力还是那么敏锐。” “呵…汝这是暗示吾,绝不会有人发现我被你抓起来了?”飞蓬嗤笑一声:“不,本将觉得,还是有人知道的。” “那又如何?”重楼毫不在意的淡漠一笑:“酆都和烛龙,神界战败未出手,现在更不会,不是吗?”他手臂紧了紧,贴近飞蓬耳根:“天道平衡,你不死,我就不会受限制,汝真的那么肯定,那封印能永远成为拦路虎?” “哈…”把杯盏随手一丢,飞蓬转过身凝视重楼的血眸,他完全没发现对方手臂紧掴着自己的姿势何等暧昧,其坦然回答道:“的确是没有,可魔尊你便能肯定…汝之封印永不会被本将发现破绽吗?!”满意的发觉重楼周圝身的嚣张气焰一滞,纵然处于被封印的状态,飞蓬亦毫不示弱的粲然一笑:“即使魔尊能越过封印攻入神界,时间一长,本将自会找到机会死得干干净净!到时候,你再无能出手,神魔两界最终还是会归于制衡。” 面容一下子黑透,重楼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不是早就知道飞蓬的性情了吗,有何好生气的?但魔尊终究是止不住内心的怒意,他冷笑一声:“神将好本事,那咱们…来日方长慢慢玩!”说罢也不管飞蓬的反应,重楼直接拂袖而去,浑然不知对方只是淡淡一笑,直接坐于桌前,静心将所有酒酿一杯杯品味…最后,飞蓬醉了个彻彻底底,身体一歪便躺倒在了地毯上。 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重楼陡然出现在室内,他挽起飞蓬散乱的乌发,发现其全无防备的继续安眠时,只无奈笑了笑,内心愤懑渐消。魔尊未曾犹豫,就打横把神将抱了起来,他瞅了一下早已全空的酒觞,低低一叹:“你还没告诉我,最喜欢哪一种酒呢…” 话虽如此,然重楼一如当年照顾喝醉酒的飞蓬,首先干脆利落又不失轻柔的脱去蓝衣,接着再将之抱入圝浴池,可末了自己洗完之后,却发现对方依旧未醒。魔尊只能认命的拿起毛巾,把神将从头到尾擦了个遍,并以灵力凝聚宽敞舒适的亵衣给对方套上…最终,一起躺在床上时,重楼弯起嘴角,挥手灭去烛火,他习惯性抱住身边的飞蓬,不一会儿便睡的安安稳稳。 清晨 “啪!”下意识拍开在脸上捏来揉去作恶的手,重楼睁开眼正好瞧见飞蓬正直的表情,如果忽略掉…对方正迅速收回的手和自己面上的红印子,就全无破绽了。 “咳…”有些遗憾被封印后的速度太慢,来不及收手并消除痕迹,飞蓬干咳一声主动转移了话题:“我以为,你有魔务需要批阅?” “……”重楼挑了挑眉,忽然伸手贴上飞蓬脸颊,然后在其懵然的神情中狠狠一揉才松开,幸灾乐祸的看着对方泛起红晕的容颜,他表情分外正经道:“没事,有溪风呢。” 瞪了重楼一眼,飞蓬按了按不知为何发烫的面颊,心中努力告知自己,魔族动情永生不移,他们注定只是知己,才勉强心境安定下来,但其终是忍不住拐弯抹角询问:“重楼,景天当年很想知道,你后来和紫萱…” “…景天?”重楼神色有些茫然,飞蓬罕见的沉默不语,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瞠目结舌道:“不会吧,那小子居然一直都没转过圈来?竟然还以为我对紫萱…?开玩笑那只是个以人间大劫为筹码的交易!” 良久,飞蓬听见了自己飘忽不定又夹杂微不可察颤抖的声音:“…交易…是何意?” 幸而魔尊正为当年的误会哭笑不得,并未注意神将的不对之处,他没好气道:“当然是交易!紫萱是女丑的转世,她死了之后,强留女娲一族后人魂魄的难度,当然比其自愿要大,所以我便拉着…喜欢女丑很多年的骄虫,一起拜访去紫萱,并就人间大劫达成协议…在她解决不了劫难时出手相助,令其能和徐长卿共度最后时光,并将一半女娲神力赋予徐长卿助他成神且再难忘怀她之深情…”重楼略有感叹:“既然无能相守永远,那便永生永世怀念,徐长卿不魂飞魄散就永远不可能忘记她,不得不说,紫萱真是够狠的,骨子里不愧是女丑转世!” “……”内心震惊自嘲的感触沸反盈天,然表面上极力不露声色,飞蓬侧头望向窗外,自然而然的避开重楼可能投来的视线:“所以,景天那个傻小子从头到尾都误会了,你压根从未动过什么…凡心…” 重楼耸耸肩,抬臂揽住飞蓬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飞蓬啊,我对景天的脑子深表遗憾,真的!” “……”一时难以压抑内心升起的愤懑,飞蓬骤然一个过肩摔把重楼按在了床上,他“呵呵”一笑,咬牙切齿不知道是怒对方还是怼自己:“要本将提醒魔尊…景天是本将的神魂转世吗!”所以,你这个混圝蛋是嘲笑我对吧! “…咳咳…”被压着的重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啊,可他不是你…”见飞蓬脸色更沉,他赶忙加了一句,红眸充盈玩味之意:“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不等飞蓬答话,一枚晶石出现在手,画面骤然放出…片刻后,床幔摇晃不已,内里流露清晰可闻的怒吼和笑声,甚至还有拳掌相交的声音。 表情明显憋笑,重楼躲开砸向眼圈的一拳头,面上尽是忍俊不禁的笑意:“这总不能怪我吧…连照胆都不承认,反把景天整的那么惨。” “重楼!”飞蓬几乎暴跳如雷的去抢对方手里的晶石:“但那是我的脸!你…你给我立时毁了!” 又是好几轮交锋,最终,重楼挑起眉梢把飞蓬牢牢按在自己身下,剧烈的肉搏战令一神一魔都衣圝衫圝不圝整、襟领敞开,飞蓬额头更是出了一层细汗。他表情几欲噬魔的剜着处于上方重楼,对方却灿烂一笑,得意之极道:“你说,要是被别人看见了…” 其话语被骤然打开的门阻断,急着禀报的游弋急切冲入寝室:“尊…”将床内情况尽收眼底,暗星首席魔将陡然僵住。 没察觉现在的姿势多引魔误会的飞蓬蓝眸一亮,一个绝妙的主意瞬间脱口而出:“重楼,汝不毁了晶石吾便把你少时干的蠢事全告诉汝手下魔将!”越发觉得这是最得力的威胁,神将愉悦的勾起唇角,侧头对游弋道:“啧啧,你家尊上小时候那叫一个…呜呜呜…” 手掌及时捂住飞蓬的嘴,然想起当年的惨状,重楼额角突突直跳,他不假思索、话语急促的吐露了自己多年的怨怼:“飞蓬汝怎么不说吾少时黑历史完全是被你这个看似温和实则狡猾的混圝蛋耍出来的!” 骤然闻听神将身份,游弋的面容从懵然震惊化为恍然大悟,可他来不及禀报什么,就见床上一神一魔已再次打了起来,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皆化繁为简,如果无视掉…落地的被褥和被扯掉一半的床帐便完美无缺了。与此同时,对话从魔尊拿在手里、被神将想方设法意欲毁掉的晶石变成了相互揭短—— “什么叫做完全!九泉神器认主前是哪个不通阵法占卜的笨蛋被赤霄诳去做了千年苦工的,那次还是我帮你扳回了一局!” “哼!但后来你不是也在家门口布置阵法困我吗?!” “嘿,那是因为你总是不分白天黑日闯进来要比武,害得我沐浴睡觉都不能安稳,怪我咯?最后居然连累吾一起被神树丢出去,简直混圝蛋!” “别说的好像招招式式往吾脸上招呼的不是汝似的!仗着赤霄、瑶姬、九天、夕瑶瞧不清才露出真性情,若非如此我怎会忘记了场合动用全部力量,结果害得神器脱手扎疼了神树,被摔了个头晕脑胀!” “……”游弋木然的听着这场幼稚的争吵还在继续。 “咳,那是因为我被你纠缠烦了…” “哈,是啊,所以在春滋泉汝拒绝了比武!结果自己胡乱走差点就看见…” “非礼勿视我才没看呢!而且吾还是因为汝找倒霉的神夔出气才忘记注意情况,当时发现不对便即刻后退了好吗!” “哼,不过你神族…比起夕瑶的温柔,我…大家还是更欣赏葵羽的泼辣…只是据说她小时候挺温柔可爱的?结果五百岁才出神族族地历练,就把意图劫财劫色的孽龙抽筋扒皮,还剥光衣服挂树上示众,让整个盘圝古大陆都被噎个半死!”语气满含啼笑皆非的捉狭:“我记得,你是她的启蒙恩师吧,怎么教的嗯?” 瞅着难得哑口无言的飞蓬,占据上风的重楼表情别提多开心了:“啧,真要说起来,汝神族三大玄女全都有暴力倾向?连夕瑶…她在战场上的表现也让我们几个老朋友一言难尽哈哈哈!” “……”飞蓬艰难的意图转移重楼的注意力:“咳,游弋还在,魔尊问吧,本将还是先出去…喂…”手腕一震被摔在柔软的床褥里,魔尊拖来被褥把神将蒙了个严严实实:“你还是先理理衣衫吧…”他收敛笑意恢复平时的威严冷酷,凝视着游弋淡漠问道:“出何事了?” “……”强行忍耐住吐槽魔尊…自己根本没敢看神将衣圝衫圝不圝整之状的欲圝望,游弋垂头恭恭敬敬的开始禀报。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对在魔将面前疯狂秀恩爱的魔尊和神将#如果有人看不懂,建议回看昔时忆【正色脸】 PS:五千字的大章节啊,求评论,我知道,你们一定很想吐槽吧233333 第207章 3、尊前拟把归期说 “天魔族传来消息,沧彬大人…布阵暂时困住葵羽天魔女,自己则独身离开魔界、现不知去向,天魔女如今正在疯狂攻击困阵。”被按着还不停动弹的被褥倏尔停滞,显然飞蓬动作业已僵住,血瞳闪过一抹其主本身不自知的不悦冷光,使得抬眸等候指示的游弋心中某个想法从疑虑化为肯定。 片刻后,暗星首席魔将听见一声冷冽的轻笑:“呵呵,沧彬居然去了鬼界…”重楼似笑非笑望向揭开被罩、青丝凌圝乱的飞蓬,玩味的扯了扯嘴角:“神将觉得,鬼帝…会见他吗?” 先前松缓的面容明显紧绷,然神将的音调虽饱含叹息,却依旧淡然:“不会。” “那还真是遗憾对不对?天魔族不可能知晓,汝封印神魔之井后…没能回归神界!”看向身边似是平静的知己宿敌,魔尊红眸一片凉薄,又流露莫名的快意:“你亲手下的封印,对神界是保护又何尝不是限制?永永远远不会解开,便永永远远不会有人知道…汝困于吾手…” 飞蓬脸色白了一下,抿抿唇沉默不语,游弋再度低下头,恨不得离两位气氛诡异的顶尖强者越远越好,就闻重楼冷冷的下达指令道:“加强对天魔族的监视,尤其是…葵羽、沧彬!不管你们用何等手段,有消息便第一时间送来,汝分析觉得会造成较大影响的,再上禀本座。现在,下去!” 如遇大赦般松了口气,游弋转身以最快速度撤离当场,最后听见一个清冷的声线:“本将累了,魔尊现在能出去吗?”之后则是自己尊上带着怒意的语音:“要本座提醒神将,这是吾之庄园吗?”及时避开差点撞上的栏杆玉圝柱,暗星首席魔将苦笑摇头…这份互不相让的骄傲…他有些明白…为何溪风和水碧早已修成正果,可魔尊和神将…依旧没动静了。 僵持了一个下午,入夜,重楼抱着跟木桩一样不说话也不动一下的飞蓬,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飞蓬…”未听到丝毫答复,其磨牙把对方翻了个身,结果这次更干脆,飞蓬闭着眼睛完全就不肯搭理他,重楼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问他:“你在生气?” “没有。”硬圝邦圝邦的两个字从紧闭的唇圝间溢出,显而易见的口不对心。 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拉紧手臂,一冷一热两具身体紧密相触,内心的满足感让重楼喟叹一声:“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但那也要你始终破不开封印,不是吗?” “哼!”飞蓬终于睁开眼睛,他表情愤愤捏住重楼面颊,泄愤般往两边狠狠一拉,听见重楼倒抽一口凉气才松开手:“汝难不成以为,这破封印能锁吾一辈子?呵呵!” “嘶,我没这么指望啊…”重楼揉了揉被掐红的脸:“然你逃走也得很久以后了吧?这是本座的责任,便如神将明明可以从长计议,可仍是选择了最不会再为神族带来损失的办法。” 飞蓬轻叹一声:“你果然想到了…走极端的确不怎么明智,这是本将少有思虑不周之时…”他自嘲的笑了笑:“当时天道不稳定,比硬性的气运,本将的确不如魔尊,所以合该有此一劫。” “别这么落寞,这神情一点也不适合你,飞蓬。”重楼抱紧清冷的身体,头埋入飞蓬颈间,他叹了口气:“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说…欢迎归来?”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颈项上,飞蓬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但他咬咬唇还是反手搂住对方,低低的应了一声:“嗯…后面几千年,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只是…” “我找过鬼帝酆都,他说,是天帝之令,命你完全遮掩了气息。”重楼慨叹道:“为此,我找过九天、辰轩,才觉得…似乎有误会啊…”飞蓬面容露出些许迷茫,重楼苦笑摇头说起了玄震那一世之事。良久,神将扶额闷声:“尔等真是…陛下…还真是冤枉…从头到尾,吾从未被放弃,虽然也是最后才确认的…”他声音有些酸涩:“不过,开始我是做好了永世不归的准备,说到底也不比九天他们几个好到哪去,尤其是葵羽和沧彬,还有整个天魔族,为吾舍弃神界…何其…不值!”其阖眸最后又语气微微哽咽的补充了一句:“特别还有…夕瑶…她…傻透了…” 红眸滑过一缕暗沉,心中更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重楼动作轻柔的拍了拍飞蓬脸颊:“喂,他们的决定全出自本心,汝愧疚什么?要知道…我魔族比你神族自圝由多了!”其以炫耀的口吻诱导道:“还有,汝不想知道,那几个…妖族元老的下场吗?”不知为何,魔尊下意识隐瞒天帝曾经出手将之打回原形的始末,对神将扬扬眉毛:“被吾威胁之后,他们再没走出妖皇族界一步,而本身种族…” 他冷哼一声:“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弄了个以天材地宝为代价的悬赏罢了,那几个族群现存不多的高手就集体陨落了…”飞蓬眨了眨眼睛,重楼歪头仿佛无辜般一笑:“而后,吾只是送了一堆资源,给几个曾被压迫、与之有血海深仇,偏偏实力只差元老的小妖族。然而…他们皆造圝反了…这点并不在我之谋算里…” 嘴角抽了抽,飞蓬翻了个白眼:“明人不说暗话,汝不想承认也无妨…” 重楼笑意盎然的耸耸肩,忽然挥手灭去最后一盏烛火:“那现在,你能睡着了吗?”深深瞅了他一眼,飞蓬微微翘了翘嘴角,阖眸任由对方抱着自己,这一夜,无话安眠。 一周后,风和日丽的上午,夏园 白圝皙的小圝腿浸在凉爽碧水中晃来晃去,飞蓬凝视身边闷闷不乐的重楼,抬指戳了戳他的腮帮子:“汝拉我出来说玩水,结果自己郁郁寡欢,这是怎么了?”见重楼一直不说话,飞蓬挑了挑眉,忽然拖着他从岸上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魔尊终于开口:“你…唔…”被对方用手掬起一捧水砸在眼睛上,心里抑郁的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渐渐的,打水仗发展成武技比拼,最后,魔尊按着肩膀将对方压制在水底。 衣衫浸透令紧贴的肌体传来清凉的温度,对憋着火气的重楼来说,无疑是一种另类的冷静,他松手却抱着飞蓬不放,音调满怀愤懑诉说老一辈从九幽禁地隐秘之处带走父神蚩尤和叔叔刑天的魂魄,可一直都防备他而不露声色,若非恢复灵魂到了瓶颈凑不齐接下来所需之物,自己永远也不会知晓两位至亲的复活。 这种姿势让飞蓬很不自在,但又不好打断,且其更不想一时不慎流露不该有的感情,便只能聆听重楼的诉苦,然明白怎么回事后,他的表情随之严肃起来,最终,他幽幽一叹:“现在呢?两位前辈…” “在九幽禁地…”重楼撇撇嘴:“他们不放心,吾就交给了瑶姬,赤霄正在布置相关阵法,而我…得去混沌一趟。”他很自然的捋了捋飞蓬被润湿的黑发,再执起一撮儿隔着浸圝湿的蓝衣搔刮着锁骨的风云神印,感受到身下的神抖了一下不由闷笑出声,然声线带着一缕冷冽:“因为不知道要多久,所以…若回来你还在,我会检查封印。”拗过飞蓬下颚,直视淡漠的蓝眸,红瞳闪了闪,重楼似笑非笑道:“当然,若神将能在本座回来前破解魂体封印,便另当别论了。” 公私分明的神将完全没有生怒,他淡漠点头,似挑衅又似承认:“魔尊给了机会,本将自会抓圝住,你我…拭目以待即可。” 哑然失笑的摇首,重楼起身把飞蓬拽了起来:“我明天走,飞蓬,你要什么灵草?要不,我把见到的多采摘几株?”一神一魔背影分外和谐,依稀可闻轻笑和赞同,终至无声。 第二日,清晨,寝室 重楼轻抚飞蓬洒脱不羁的碎发,心中莫名有些不舍,转念又颇为好笑,其眸光扫视被睡相不好的对方本身拉开的领口,大片的白圝皙肌肤暴露出来,形状姣好的锁骨印刻象征身份的神印。红眸闪了闪,本想以手指探寻的动作鬼使神差就变成垂头吻上去,清凉的触感让重楼僵硬了片刻,才忽略内心刹那间不明所以的躁动,静下心来将魔识探入飞蓬体内。 确定飞蓬体内封印无变后,重楼几近于恋恋不舍的松开,其面上隐隐掠过一缕绯色,可自己起早却让神将始终沉眠的原因涌上心头,魔尊的神情瞬间化为沉郁。他换上一身战衣,出门时轻叹一声,设下为期一周的封圝锁,这应该足够游弋五个魔将布下新的阵法了,我不能让你成功逃脱,飞蓬。 正厅 “翊麟、铭焰、江蓠、寒雪,你们配合游弋,将阵法完全开启!一旦庄园内出现任何不在法阵记录中的气息,无论在哪里,都直接碾压过去,决不许放走一丝一缕的…风灵,明白吗?”重楼的手指叩敲桌案,语气冰冷肃杀的吩咐道。 唯一一个知晓飞蓬身份的游弋不假思索带头回答:“是,尊上。” 重楼起身便消失在原处,只留下一声叹息:“但若无事,莫要去打搅他,其如有何要求,除却不能出庄园、不能给予魔界阵法秘术,其他的…在汝等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予以满足…” 四个魔将脸色怔忪,为首的游弋表情淡定自若:“是,属下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O(∩_∩)O哈哈哈~其实魔尊已经有点开窍了,所以下一章预计有将军逃跑的修罗场233333不过放心这番外是甜的【笑哭】 第208章 4、况谁知我此时情 十年之后,傍晚 推演出最后一层封印解法不久,飞蓬鼻尖一动,睁开湛蓝色双眸,他好奇的瞧向不远处的中央花园,诱人的烤肉圝香气自窗口扑面而来,犹豫一下,其终是起身走出卧室。 脚步声令和飞蓬熟识的几位魔将转头微笑,游弋想了想,开口问道:“…公子要不要尝尝?这是高级灵禽的肉…”未等他回答,素来冷如冰霜的寒雪已主动出手把一大块看着便劲道有味的瘦肉切成一片片飞入盘中,貌美如花的江蓠抿唇一笑将之敬上,动作慢了一步没能献成殷勤的翊麟、铭焰面上流露叹惋之意,游弋眼角抽圝搐了一下,心想幸好尊上不在! 神色略复杂的接过来,飞蓬轻轻一叹:“多谢…”他默不作声的垂首,礼仪优雅的消灭着美味,那份自然而然的洒脱闲适让四个魔将目不转睛欣赏的井井有味。游弋深吸一口气,抬眼无声的瞪了过去,只收获同僚们不约而同的无辜目光,意味分外一致:“我们只是欣赏!”大眼瞪小眼儿半天,其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而飞蓬终于放下空碟子,拿起一边的洁白湿巾擦了擦,他开口笑了笑:“多谢款待,礼尚往来…尔等提前开启阵法吧…” 游弋脸色一怔、陡然色变,飞蓬周圝身风云大作,封印以由快到慢的速度破解开来,溢出的蓝金色灵力让几魔从震惊中回神,他们毫不犹豫的启动了阵法。凝视几个魔将严正以待的样子,神将意料之外的皱了皱眉,虚虚实实,这封印竟除一开头外只能强破,在何处行动皆一样,魔尊真是好算计,然简单占卜后,最迟的时间就是今日,注定不能往后再拖,是故,便拼一把吧! 发现按原计划破解封印所需时间太长,飞蓬当机立断的选择走为上计,可观察好一圈都没能发现阵法破绽,他一边不停躲避强压下来的法阵攻击,另一边启用了备用计划,全力巧妙利用体内封印的部分节点和自己对神魂的控制力,费了好大劲终于将照胆神剑放了出来。 指挥阵法的游弋表情登时更严肃:“大家小心剑光…”飞蓬眼神一厉,青碧色剑光迅疾飞刺向他,其险之又险避过,即刻就换了战略:“相互配合,以攻代守!”于是,飞蓬不得不暂避锋芒,但哪怕只能动用一层不到的力量还不能恢复实力,他也不肯放弃的用灵力反击,并以阵道修为寻觅着薄弱节点。 一个时辰后 “不好!”剧烈的攻防战中,微不可察的缝隙出现,游弋等五魔迅速将之堵住,然飞蓬硬生生接了他们联手的正面一击,蓝金色神血洒落于花丛中,他却欣喜的弯了弯唇角:“迟了,本将逃不出去,不代表不能叫援军。”只希望,收到风灵消息的烛龙速度能快一点吧。 游弋深吸一口气,再顾不得什么的对同僚们下令道:“全力出手…擒杀!不用担心伤到这位…神魂,那不是我们能成功毁灭的。” 闻言,先前有些缩手缩脚的翊麟、铭焰、寒雪、江蓠自不再留手,五个暗星魔将动用全力愣是让飞蓬伤势渐趋加重,可不停流落的神血与越发险峻的局势只让神将愈战愈勇,轮回历练之效果随其剑法尽数展露,一神一剑如暴雨孤舟、屹立不倒。 末了只见空间骤然裂开一个空洞,一个沉凝的语音响起:“走…”飞蓬蓝眸一亮,在几个魔将焦急的眼神下正准备闪身而入,但这裂缝倏尔阖上,与之同时,同一声音在空中炸响,却多了一抹气急败坏:“帝俊,汝搞什么鬼?!” 飞蓬的面容沉郁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听见了妖皇熟悉的声音,其中略含笑意:“烛龙,吾只是偏向神农而已。” “…你…混账!”几个听明白来者身份的魔将脸色严肃之极,然烛龙又喊了另两位界主之名:“昊天,酆都!” 语气凉薄淡漠,仙帝之语隔空传来道:“中立,看戏,你们请便即可。”飞蓬抿抿唇,未再抱奢望的再度出剑,被早有准备的游弋等魔将借阵法之利阻拦。 酆都的叹息最后响起,带着些许无可奈何之意味:“天道限制,被迫中立…飞蓬,重楼还有一盏茶时间赶回。”随其话语,神将脸色更沉、下手更狠,几个魔将连为其身份震惊的功夫都没有,带知情的游弋在内,暗星所属拼命阻拦,如此,又陷入焦灼。 一盏茶不过眨眼之间,森寒冰冷的音调终是响起:“退下。”游弋、翊麟、铭焰、寒雪、江蓠大松了口气,重楼已然归来!炎波血刃滑过绝艳的虹光,一招击落照胆神剑,再双拳相对而撞,神力封印、魂魄伤势未愈,飞蓬闷圝哼一声从天上摔了下去。魔尊动作分外自然的抱住重伤昏厥的神将,表情平静的躬身一礼:“多谢妖皇。” 帝俊轻轻一笑:“不谢。” “哼!”烛龙、酆都齐齐冷哼一声,前者的声线难得冰寒:“帝俊!三日后混沌,不见不散!” “好。”大抵是早有所料,妖皇答应的十分爽快。 最终,仙帝昊天做了个总结:“飞蓬的阵道一如既往惊才绝艳,当真是可惜了…重楼你好自为之。”几位先天生灵的对话终告结束,重楼轻柔的以手指拭去飞蓬唇角的神血,伤势不轻的五位魔将神色都有些古怪,可无一敢打扰,在魔尊抬眸时,更将异色尽数收敛。 “做得很好…”重楼语音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他拂袖将一堆灵药分发下去:“先疗伤,至于游弋…你痊愈后立即去赤霄那里一趟,以暗星名义要最全面的封印阵法以及困阵幻阵…给本座把庄园布置成铁桶!” 心情复杂的瞥了魔尊怀中昏迷不醒的神将,游弋沉声应道:“是,属下遵命。”重楼连动都未动,就抱着飞蓬消失在原处,而几个魔将面面相觑,游弋轻叹一声:“管好自己的嘴,千万别多话,不管那位是什么情况,咱们尽本分便是。”他随手拿起一个药瓶:“赶紧治伤。” 寝室,浴池 【省略n字】 重楼眼疾手快的输入一道强大的灵力,令飞蓬陷入最深层的沉睡,他表情分外无力的靠坐在池壁上,捂住面颊呻圝吟一声:“…糟糕透了,居然是飞蓬…” 兽族转修魔族者,和后来的天魔族有一点共通之处,就是未动圝情前始终保守禁圝欲,与魔界成立后诞生的族人放圝浪形骸之习性全然不同,是故,重楼这二十多万年一直都洁身自好,直到今日,才真正意义上首次的自发动了欲圝念。可想是想明白了,他总不能让飞蓬这般沉睡于水底吧?重楼抿唇把心上人从池中捞了上来,下一刻,一神一魔直接瞬移到床圝上。 【省略n字】 做完这一切,重楼复杂瞅了床圝上的飞蓬一眼,闪身去了自己空间泡冰水,唯有一声叹息隐约而至:“飞蓬,希望…你醒过来还能和…十年前一般…相信我…不然…” 三日之后 重楼脸色平静的踏入寝室,看向正喝圝茶的飞蓬,他挑了挑眉一如往常般笑道:“本是给你时间调整心情,现下看来,似乎是我多虑了?” 飞蓬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说到底,不过是胜者为王败为寇而已,本将棋差一招,但魔尊加了封印又换了庄园的阵法,对本将何尝不是一种鼓舞,嗯?” 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然重楼神情依旧淡然,只是声音多了暖意:“哪怕先天生灵级别,他们几个对汝之阵道,又何尝不是赞不绝口?”他随手抽走飞蓬手里剩下一半茶水的杯盏,在对方翻白眼的表情里,其悄悄印上那边沿处明显的唇圝印,心情莫名爽朗的优雅品完,又笑意盎然的补充了一句:“飞蓬,时间还长,我们…慢慢磨。” “哼!”神将站起身来,语气泰然自若:“神魂封印,魔尊只随意加了一层,应该还有后手对付本将吧?” 魔尊眯了眯眼睛,红眸滑过一缕暗芒,音调似是赞赏的叹了口气:“神将一如既往的聪明敏锐…” 挥手之间,飞蓬眼前一花被重楼按倒在床圝上,他感到颈间一热,定睛一看便发现对方埋首于自己颈间,其面上先是一红再变白,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你…干什么?” “我改造了秘法…”模糊的音调传来:“将夺取魂魄控圝制生死,改成吸食血液掌控行踪,汝觉得,效用如何?”飞蓬来不及反唇相讥就喉间一疼,刺入皮肉深处吸圝吮鲜血的利齿是兽族昔日隐藏起来的,与重楼相交甚笃的他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未真正见过,可这些都不重要,最难受的实是…血脉蕴含之力被对方尽数攫圝取,偏偏自己无从反圝抗的无能为力之感,渐渐头晕目眩的飞蓬瘫圝软在床圝上,意识逐渐坠入深渊。 清凉又略带清苦滋味的神血流失一半,魔尊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他弹指间有复杂的秘纹将一神一魔笼罩并闪烁着渐渐融入两者躯体,内心还在品味之前享受的绝佳滋味,倒是正和神将品性——风骨冷冽又难掩内在温柔,令无数人趋之若鹜,夕瑶、葵羽、天魔族,还有…不自知的自己。 【省略n字】 发现对方完全未醒的魔尊才勉强停了下来:“若汝不信任吾,我必然不会再忍,但如真那般,你我之间,也定会不死不休了吧?” 灵力随其话语环绕飞蓬左右,将神体上充斥占有圝意味的印迹抹除,并凝聚成舒适的亵衣,重楼把对方揽到怀里紧紧抱着,体圝内却自虐般以魔力压抑勃圝发的欲圝望,他幽幽一叹:“吾记得,宝库里有不少灵物可以补血,明日便去拿…”此言自然得不到昏睡者的回答,其则拉拢了被褥,抬手灭去灯盏:“飞蓬,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个先天生灵修罗场#818那个被占便宜不自知的神将【笑哭】重楼的段数从懂情后达成飞跃 第209章 5、唯应云扇情相似 深夜 感受到怀里的躯体颤抖不已,重楼睁开眼睛,表情严肃的拨开了凌圝乱黏在飞蓬面颊上的黑发,将毫无血色的脸和咬紧的下唇印入眼帘,断断续续的喘息低吟艰难溢出:“…嗯…”来不及多想,火热的唇圝舌就印在神印上,魔识探入进去,顷刻便一切了然于心,神血损失一半,稀释的力量无法压制未曾痊愈、魂力全无的神魂伤势,从灵魂最深处传来的痛苦沸反盈天、无能阻止。魔尊倒抽一口凉气,直接以唇渡入最纯净的灵力,然片刻后,醒转的神将毫不犹豫推开了他:“本将还没落魄到需要魔尊一而再再而三资敌的地步。” 神情瞬间沉郁下去,血瞳闪过一缕凄厉的暗光,飞蓬无有注意到重楼的怒火,他只是疲倦阖眸道:“立场和情义该分清楚,本将逃脱失败,合该被魔尊加强禁锢,这并无什么好说的,可重楼…”其喟叹一声:“我不想你左右为难……” 重楼的表情瞬间又变得松融起来,他身体一歪再度躺倒,还任性的把飞蓬抱得紧紧的:“哼!我乐意!” 哭笑不得的睁眼,蓝眸和红瞳相对,飞蓬无奈的摇了摇头,忽然伸手戳了戳重楼的腰,感受到对方陡然一僵,其眼底一片笑意,反手也搂住他道:“别胡闹,其实已经很好了,汝明白的,吾素来能忍。” 重楼僵的更狠,一方面是强行压制本能的欲圝望,另一方面又升起心疼:“是我疏忽,最开始的十年,你神魂…” “没事儿…”飞蓬把下颚搭在重楼肩膀上:“我们哪一次交手,不流圝血、不疼痛?不过是形式不同而已。” 重楼手臂一紧,懂得飞蓬言下之意的他难得后悔,其抿抿唇:“…所以…最初…比现在还难受,对不对?” 飞蓬的头微微动了动,他似是不想提起的转移了话题:“唔,从你来庄园帮我疗伤后,一直就没犯过…”轻轻打了个哈欠,神将揉揉眼睛,声线难掩倦意:“…重楼,别担心…让我休息一下…便好…别再输入灵力了…汝之血脉秘术并非无解…本将跑了…魔尊就哭去吧…” “因本座资敌,故而神将出言提醒…”重楼面上复杂之极:“…飞蓬,纵然再想逃离,你也始终没想过…利用你我的知己之情…让我助你恢复…”放松又略带悲怆的叹了口气,其声音低不可闻:“那吾能否抱有一丝幻想,汝…有爱上之可能呢?”揽着已然熟睡的神将,魔尊深深舒出一口气,有忐忑不安的希望,又有不敢揭露的畏惧,在纠结之中,他亦渐渐沉睡。 清晨,正厅 “……尊上,便是如此,沧彬大人无功而返,被破禁而出的葵羽天魔女揍了一顿已经闭关,天魔女一番打探后,似乎把目标定在了…玄霄魔将的伴侣,鬼界新任巡察使云天青身上,只是其一直不出鬼界、实力则未知,预计暂时无有下手之可能。”游弋恭声禀报了情况。 “呵…”重楼饶有兴趣道:“当年飞蓬转世玄震拜师入琼华派,与之相关之人里,最出彩者…吾曾以为,是得到烛龙之息和神狩弓、被龙族视为供奉的云天河,但如今一辩,云天青亦丝毫不差,玄霄…”其若有所思:“也是时候给玄霄来个加强型的训练了,本座麾下魔将,怎么能被酆都那边的鬼比下去?” 若此事和神将无有任何关系,尊上你压根就不会多管闲事对吧?!游弋、翊麟、铭焰、寒雪、江蓠五位魔将心底不约而同的吐槽了一句,并为即将倒霉的玄霄默哀了一下,然接下来他们都面色扭曲了一瞬,只因魔尊托腮犹犹豫豫道:“本座觉得庄园太冷清了,你们去给本座…找一些长相小圝巧圝玲圝珑的灵兽幼崽来装点一下…” “……”游弋狠狠瞪向身体微不可察发抖的几个同僚,示意他们别笑出声,才一脸正色问道:“尊上,您的意思是放养吗?那么灵兽幼崽所需要的灵草灵花是不是也要在庄园各处种上?而且,属下记得,很多草植用以做菜味道很不错,您既然以此地为别居,不如也试试?”在重楼怔然时,他淡淡一笑:“由妖族成魔的高手,有不少好食道,本身手艺更是不错,左右不过…签订契约并辅以高等修炼功法之事。” 深深瞧了游弋一眼,心知肚明其所行之意的重楼倏尔展颜一笑:“很好,此事便交给你们几个,本座只要求一点,找来者手艺要全面,口味浓淡、材料荤素都能兼顾…另,幼崽性格或活跃好动或温和听话皆可,最重要的是…不怕人且偏爱阳光。” 五位魔将对魔尊于神将的心意感叹不已,都垂头恭敬答道:“是,请尊上放心。” 两个月后,中央花园 “啪!”空间扭曲的声音响起,重楼表情舒爽的走了出来,迎面撞上神色松软正逗弄怀里小狐狸的飞蓬,他的面容急速的冷了一下,可语音一如既往的张扬欢快:“飞蓬!” 任由小狐狸调皮的用尾巴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还爪子乱挠的把衣襟领口扒拉敞开,躺在地上的飞蓬随意的应了一声:“嗯。”然后,他满含笑意的戳了戳小狐狸的脑门,被其嗔怒的小眼睛一白,却笑得无比灿烂。 被无视的重楼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就见那只可恶小狐狸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去圝舔圝弄近在咫尺的风云印迹,脑子里的一根弦登时断去,等他反应过来,小狐狸已经被丢出老远,而身下的飞蓬表情迷茫无辜:“怎么,那小东西哪里惹你了?” “……”魔识中隐隐约约传来远处聚集在一起的几个魔将憋笑的声音,重楼一边磨牙不敢断去体内的魔力压制,另一边抱着飞蓬道:“从一个月前你看见这群小东西,便不搭理我了,哼!” “…咳…”想了一下对方专门弄来幼崽让自己高兴的一番心意,飞蓬莫名有点心虚,他干脆就着如此姿势,安慰性的拍拍重楼后脑勺:“其实神魔两界的灵兽幼崽,都灵性十足、分外可爱。”见重楼面色更黑,其赶忙加了一句:“当然,我还是觉得你小时候最可爱了!” “哈哈哈哈!”这一次,哪怕是游弋都忘了第一时间压制,翊麟、铭焰、寒雪、江蓠和他自己的狂笑声随风传来,让重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分外好看,暗叫不好的飞蓬讪讪一笑:“咳咳口误。”毫不犹豫屈膝一顶逃脱,他起身立马跑路,身后立时响起“站住!”的怒吼,只令其跑的更快,重楼语气抓狂道:“飞蓬你个混圝蛋当年耍我耍得很开心对吧!” 被空间之力硬生生拉回来,束缚解开时,飞蓬理智选择了先下手为强,重楼冷笑一声立时反击,但其下意识收敛了力量,只用与飞蓬平齐之力,这一战单纯比拼武技,你来我往之间尽是最淳朴的攻防…然对几个魔将而言,此却是极佳的教导,故不知何时,游弋、翊麟、铭焰、寒雪、江蓠已经来到近前,如痴如醉的思索能看清的招招式式。 直至傍晚,耗尽体力的飞蓬才失手被摔在柔软的草地上,他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消气了吗?” “当然。”重楼表情愉悦的把他拉了起来:“不过,汝当年究竟…” 神将粲然一笑,在几个魔将面前一点没给魔尊留面子:“这个嘛,次数太多记不清了,谁让咱们十多个朋友里,便只有你最傻最憨最好欺负呢?” “呵呵!”重楼难得心硬的松手让飞蓬又倒了下去:“汝今天就在此过夜吧,哼!”说完不理目瞪口呆的飞蓬和啼笑皆非的几个魔将,他转身便走了。 揉了揉额角,飞蓬仰天看着明亮的魔月,托腮一笑:“一生气就不理人,这么多年,难得见你如此幼稚…”瞅着几个神色各异的魔将,神将的神情化为淡漠:“尔等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散了吧…” “……”吐槽了一下神将变脸的功夫丝毫不亚于魔尊,游弋他们终是不敢说什么,只拱手一礼便退了下去。飞蓬表情柔和的随意抓过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了起来,走远的几个魔将脚步一缓,静静聆听美妙的乐曲,内里的无忧无虑尽显神族第一战将对昔时单纯的怀念…一曲毕,飞蓬松开手,无有意外的被一群幼崽围在中间,柔软的皮毛到处都是,简直成了最好的天然被褥,他瞥了眼不远处的寝室,弯起唇角低声道:“重楼,晚安。” 深夜,寝室 从开始听见乐曲引发思忆,重楼就探出的魔识关注飞蓬之情况,心底难免升起对懵懂无知幼崽的嫉妒,可赌气的他冷嗤一声没有出门。但等飞蓬睡熟,幼崽还在不停攀爬甚至巧合将衣衫弄得凌圝乱敞开后,魔尊终于坐不住的起床瞬移到草地上,将对其气息无比信任的神将给抱回了屋内。 内心唾弃不敢表露情意生怕连知己都做不成的自己,然占便宜的心思从未收敛,重楼先施力让飞蓬醒不过来,再将乱糟糟的蓝衣褪圝下。入手处处细腻丝滑、触感绝佳,令魔尊甚是着迷。将修圝长有力的双圝腿曲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游圝移在穴圝口处,试探性的顶入一小节,被紧圝咬绞掴的感觉令红瞳滑过暗沉的欲光,神族清心寡欲,神将洁身自好,若能将从未接圝触情圝欲的心上人压在身下肆意怜爱,无疑是世间最美妙的享受。 如此想着,重楼忍不住将手指更深的缓慢抵入,听着飞蓬无意识的呜咽,红眸闪了闪有明显的心疼,可终是不打算收手,但当第二根手指顶入时,重楼遭到了飞蓬本能的反圝抗。他皱眉将双圝腿拉开到最大,心底思索着若扩张到极限占有对方,最后再消弭所有痕迹,明日不被发现的可能有多大…索性,昏迷时发生之事,飞蓬不会有任何记忆。 重楼垂首轻轻圝吻上清冷的唇圝瓣,飞蓬单纯不通情圝欲,哪怕真的被自己掠夺攫取,只要醒来后神体的紧要部位没有明显的疼痛酸圝软,他也不可能想到发生了什么…故而,只要小心一点不让飞蓬半路清圝醒,自己完全可以随圝心圝所圝欲…两根手指试探性将穴圝口撑开,重楼微微扬起嘴角,却在下一秒陡然僵住,只因模糊的音调溢出:“呜…疼…重楼…”来不及多想,被点名的重楼把手指立即撤了出来,然飞蓬下一句话让他怔在那里:“…救…重楼…我疼…” “…汝便…如此信吾?”潜意识意识到无圝能自救的危险,只会去找最信任者求助,可如斯时刻,你呼唤的竟然是我这个…不怀好意的施圝暴者之名?欲念几乎刹那间消融,重楼面上羞愧万分,他以灵力将飞蓬身下疼痛小心翼翼治愈,并穿上衣服。最后,魔尊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又在神将重新舒展的眉宇间印上一个毫无情圝欲旖圝旎的温馨之吻:“睡吧。” 上午 飞蓬难得比重楼醒得早,瞧着对方略带青黑的眼圈,他有点无奈的伸手轻抚,在重楼打着哈欠醒来时,飞蓬更是叹息道:“你熬夜了?是魔务太多吗,不是说有溪风在?” “……”昨夜在冰冷的寒髓神泉分支泡了一夜的重楼无言以对的岔开话题:“咳咳,没事…”其实他只是想着飞蓬作为神将的责任感,愈发觉得让对方爱上魔尊的可能性为零,因而怎么都睡不着。 “你啊…”以为是很要紧的魔务,飞蓬没有追问什么,他很随意的翻身下床,动作几近豪迈的脱下亵衣,发觉重楼目光灼灼盯着时,还笑意满满曰:“怎么,羡慕我的身材?” “……”脑子里过了好几幕的旖圝旎画面,重楼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打击道:“汝瘦了,吾准备加烤一些灵兽肉…幼崽肉很嫩。” 正换上华衣的飞蓬猛然一僵,转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重楼!你够!再胡闹,吾马上就泡苦茶!” “……”听见有茶喝的重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才没骗你,庄园里那几个新来的厨道高手禀报的,说很多幼崽味道不错,反正没开灵智…” “再给我说一句?”飞蓬阴测测的说道,见重楼老老实实的闭嘴,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才消了气又转身继续换衣服。其后,神将动作优雅娴熟的泡茶,以最快速度换好衣衫的魔尊坐在一旁闻着袅袅清香,不由心旷神怡。 与此同时,正厅 “那几个妖魔说幼崽肉好吃?”游弋抽了抽嘴角:“你们是真的想拿来烤?” 翊麟表情无奈的摇头:“还是别闹了,若幼崽少了,估计没多久尊上拗不过飞蓬将军,又让我们去抓,太麻烦。” 铭焰连连点头,寒雪淡定颔首,江蓠微微一笑:“所以,一切照旧,至于那几个窥视可爱圝幼崽的朋友…我去‘安抚’一下。” 瞅着她起身离去,四魔齐齐眼皮子跳了跳,游弋想了想,叮咛道:“注意分寸,别伤了手不能做菜。”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还是很危险的,虽然如果飞蓬不出声,重楼最后还是得犹豫放弃【笑哭】大家不如猜猜看,第一次是什么情况233333 第210章 6、放情休恨无心友 一年后,正厅 “本座要闭关一段时间…”游弋、翊麟、铭焰、寒雪、江蓠闻言顿时色变,重楼瞅着身边表情淡然的飞蓬,似笑非笑道:“或许…” “何必废话…”飞蓬把玩手里的酒觞,以全新灵材新酿不久、味辛辣转清甜的佳酿在喉间留下回味无穷的感觉,神将抬眸音调冷冽:“魔尊不如说说汝之防范,若完全不可能成功,本将自然不会找死。” 重楼哑然一笑:“也没什么,本座不过是布置了一个传送阵法,庄园法阵有变,则把留守九幽禁地的瑶姬、赤霄即刻拉过来,或许,神将愿意见见他们也不一定?”知道没戏的飞蓬丢下空酒觞,没搭理笑容玩味的重楼,转身直接离开,五位魔将面面相觑,重楼耸耸肩道:“尔等守好这里,纵然本座有准备,亦不可掉以轻心。”见麾下众将躬身称是,其身影悄然消失。 第二日,春园,石桌 怀里抱着一只黑豹幼崽,飞蓬捋着那柔顺的皮毛,性傲的豹子却完全没有动弹,虽未曾开灵智,但本能足以让其明白抱着自己的男子心情有多差。良久,神将转脸凝视不远处的一束丛林:“翊麟,出来。” 被识破行迹的翊麟表情迷茫走出,飞蓬低笑一声:“没什么错误,本将只是比较敏感不习惯被盯着而已。” “…咳…”翊麟干咳一声:“飞蓬将军,您…” “有些无聊…”飞蓬笑容浅淡,然他托腮靠着桌面的慵懒样子让翊麟发起了呆,对其问话不知不觉便给了最真实的回答,待话出口,才反应过来,飞蓬洒然一笑:“没想到你喜欢琴道,不如比划比划?” 谈到内心最喜爱之物,又想到昔日各界高手掌握的关于神将文武双全、无所不精之传言,魔将翊麟咬咬唇,声线满含真挚:“那便谢将军指点。” 傍晚,一神一魔同时收琴,翊麟瞧了瞧被多数幼崽包围的飞蓬,慨叹道:“将军琴道之强是晚辈平生仅见,佩服之至。”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身后几位不知何时也来到此处的同僚,轻轻一笑:“我闭关去,麻烦你们了…” 游弋拍拍他的肩膀没说话,而铭焰赞叹一声:“飞蓬将军,敢问天命乐神太子长琴与您相比如何?” “各有千秋…可论心诚,整个六界都找不出堪比长琴之人,不然焉有‘天命’二字?”飞蓬苦笑叹惋:“实际上,他真是可惜了…”想起当年之事,神将语音多了一抹自惭愧疚:“因我,陛下当时正在气头上,不然他怎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平素冷淡的寒雪忽然出声,她有些犹豫的问道:“飞蓬将军…你…有无…”游弋面色一变,但眼底精芒一闪而逝终是没有阻止,铭焰则接口真正揭开了大家好奇已久的问题:“一场决战,害第一神将坠入轮回几千年不归,现在还落得如此境地,您后悔吗?” “以心为凭,从未后悔…”魔界的夕阳下,飞蓬清俊的脸上绽放柔和似霞光的笑容:“本将一直觉得,与其做了后悔,不如行动前就想个清楚明白,不是吗?” 魔将们的呼吸陡然一滞,游弋第一个回神,发觉飞蓬表情淡定的将两把琴都放回正发呆的翊麟怀里,而铭焰、寒雪、江蓠同处于发呆状态,不由抽搐了两下嘴角:“还请将军莫怪。” 飞蓬好脾气的笑了笑:“无事,比起这个,本将更希望,他们能改掉在我孤身时视线一直不移动的习惯。” 终于清醒过来的四个魔将面上集体升起稍纵即逝的红晕,一时间干咳声不止,游弋无奈扶额、转身离开,并出言提醒道:“别楞了,天色不早,让飞蓬将军好好休息吧。” 又是一整年时间,闭关而出的翊麟突破了一个小境界,成功点燃了其他魔将的热情,飞蓬瞅着期期艾艾说想向他讨教的寒雪、江蓠、翊麟、铭焰和拦之不及最后赶来的游弋,脸色淡定的点头应允。于是,在魔尊联手长老院将两位至亲的魂魄完全恢复只待清醒时,其手下的几位魔将真正领教了天界第一神将的能力,从琴棋书画到武技兵法,被虐了个死去活来。 这一日,重楼归来之时,便见飞蓬的表情沉静平和,游弋、翊麟、铭焰、寒雪、江蓠眉宇间则尽是心悦诚服的敬佩和愈挫愈勇的战意,突兀出现的他随意瞥了一眼石桌上呈现一边倒局势的巨大沙盘,声音略带笑意问道:“尔等有赢过一次没?” 面容充斥羞愧之意,五位魔将齐齐起身又低下头,游弋苦笑摇首、低声回禀:“文武皆无。” 重楼不以为奇的耸耸肩,把自他回来就露出清浅笑容的飞蓬拉了起来:“明日此地,汝几个记得来观战,本座会给你们好好上一课的。”一神一魔并肩而行的身影分外和谐,隐约有争论传来…武暂且不论,文为棋书画尚可,你琴焉能赢我…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哈汝若能令吾满意那…欢声笑语随魔尊、神将的远去淹没在风中,徒留下几个魔将无比期待。 寝室,浴池 温热的池水让飞蓬昏昏欲睡的打了个哈欠,却还是挺起精神问道:“两位前辈现在如何了?” 不动声色换了个姿势让飞蓬很舒适的靠在自己怀里,体内则一直不断用魔力压抑着,重楼的语气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玩味:“父神和刑天叔叔自然很好,只是其他的长辈…”飞蓬嗤笑一声侧过头来凝视闪烁冷意的红瞳,蓝眸尽是理解,重楼的眼神不由流露些许松融:“我是不好动手,不然很可能坐实了他们的戒备怀疑,但瑶姬便没那么多的顾忌了,而那几个老家伙自然不好意思还手,最后集体鼻青眼肿。” “噗…瑶姬姐…也是,两族能成就高位的女子没一个好招惹的,她作为地皇之女,因被隐瞒兄长复活的喜讯许久怒而动手,简直…再正常不过了!”飞蓬忍俊不禁:“虽说风伯雨师他们都明白动手的真正缘由,也不能明说,否则便等于揭破最后的遮羞布,令魔族的最高层彻底分裂,然两位前辈复活,原兽族元老等于有了主心骨,日后…” 魔尊的眸光闪了闪,神将音调渐渐低了下去,湛蓝双眸里是全然的关怀:“…凡事三思而后行…汝自己想清楚…手段莫要…太焦躁…吾明白你其实…很重情…”他话音未落,重楼已将之紧紧抱住,埋入飞蓬颈间的唇瓣贴着细滑的肌肤,整个六界五行,会如此关心他这个素来心狠手辣的魔界至尊,还评价他重视情意的,也就只有飞蓬了吧?重楼手臂所用之力更大,带着飞蓬不知晓的…想要将他彻底占有令之完全属于自己的疯狂念想!可没有发现危险的飞蓬只是安抚性拍着重楼的肩膀,从始至终都安宁静谧的任由他如此紧抱。 这份由内而外的沉静将重楼的躁动瞬间平息,他很快便静下心来,松手靠在池壁上:“飞蓬,我明白…魔界为重、强者为尊,父神不会不理解的…”其唇角微微上扬:“吾不会出手,但赤霄、瑶姬联手,当能困住父神和刑天叔叔,至于其他人…葵羽、沧彬纵然时常中立,在这方面也定然是站在我们这一辈之立场上。” “嗯。”飞蓬洗了把脸:“今天推演了一天的沙盘,我先去休息了。” “好…”瞧着飞蓬干脆利落套上亵衣,重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出声轻唤道:“飞蓬…”头拗了过来,飞蓬的表情有些疑惑,其轻笑一声:“兵法推演,棋书画,最后是琴…若你满意…” 眯了眯眼睛,飞蓬勾起唇角:“汝倒是信心十足?也罢,如进步颇大,吾就…再来一次剑舞如何?历经轮回,吾之剑法,不无进步。”重楼回以一个灿如烈阳的笑容,飞蓬笑意更深的转身离去,浑然不知对方无声无息的长出一口气,直到魔识观察到其沉眠才进入本体空间,又一次泡了整夜的寒冰水,把此番赤|裸相拥引发的欲焰艰难压制下去。 两个多月后 继沙盘推演、棋盘对决都进行了一个月最终同归于尽后,魔尊、神将书画合一,各作一副画作并题词,作品已经新鲜出炉。然在场的游弋、翊麟、铭焰、寒雪、江蓠面色诡异,只因他们的风格截然不同,前者是豪放的决斗、后者是平和的比试,另两幅图都包括了一对如今已成鸳侣的神魔高手——溪风和水碧。 红芒青光对撞,被传送阵法套住的两位副手一脸无力,怎么看、怎么生无可恋,正是重楼的大作。与之相比,飞蓬的图画则内敛多了,只见正聚精会神下棋的他们被各自的副手打扰思绪,神将表情温和的抬手接过水碧抱来的一沓文件,对面的魔尊面容不耐,却也没有推辞,躬身行礼的溪风眼中流露松了口气的意味。 “噗!”飞蓬失笑道:“如今回思…本将挺失望自己失去了一个…能干的副手。” 重楼耸耸肩,声线中的抑郁未加掩饰:“水碧的实力不错,处理事务能力也高,可她至今都不愿意堕魔,该说不愧是汝和九天教出来的?”顿了一下,魔尊垂眸将两幅不相上下的画作小心翼翼的装裱,似是无意的笑了一声:“不过如此也好,作为六界难有的神魔眷侣,他们堪称前无古人,只可惜…后不知有无来者…” “此心此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未察觉重楼极其含蓄的试探,飞蓬不以为意一笑:“虽说本将不怎么赞成…这种过于危险的感情,但只要水碧不后悔便是…”周围听懂的几个魔将眼神锐利的发现自己尊上那一瞬间的僵滞,下意识的放低了呼吸声,连大气都不敢喘。反倒是全然不明情况的飞蓬抢过一半的活,笑言道:“既然你拿了我的画,这个就我来吧…” 其低头装裱的动作和重楼一样熟稔,自不知游弋脸色沉郁严肃的对四个略显焦躁的同僚摇了摇头,而翊麟、铭焰、寒雪、江蓠快速瞥过沉默不语的魔尊,表情皆化为担忧。阻止了几个同伴,游弋本身却心底暗叹一声,想起这几年自己境界上的长进,以及神将平日温和的性情,他抿抿唇终是决定做个力所能及的劝阻:“尊上,您和飞蓬将军急着比琴吗?” 重楼怔了一下,抬眸问道:“有事?”见游弋恭敬点头,他犹豫一下,还是在飞蓬的轻笑里松开手带游弋走到正厅。听了半天堪称是平常小事的汇报,魔尊面色化为淡漠,他再度重复问了一遍:“有事?” 无形的威压下,游弋被逼得不得不跪了下去,克制内心多年积攒的恐惧和臣服,他尽量以正常状态回答:“是属下忘了正事…之前…我们…好奇问过…飞蓬将军…关于轮回之因…唔…”压力骤然加大,其闷哼一声咬紧牙关,言简意赅道:“他说无悔!” 威压瞬间散去,暗星首席魔将听见了魔尊略带颤抖的问话:“…什么?” 游弋松了口气又言:“以心为凭、从未后悔,这是飞蓬将军的原话,尊上。” 室内的气氛一片沉寂,重楼回想起那一日飞蓬所言“最后才确认”、“开始是做好了永世不归的准备”之言语,不由坐在主位上陷入怔忪,游弋则丝毫未动、一声不吭的缩小存在感。良久,魔尊起身叹息道:“本座派来的魔将,汝是最沉得住气者,然即便如此,你也在短短几十年里倾向了飞蓬,那其他几个,本座亦不用去问了,嗯?” 脸色蓦然白了,发现自己等五位魔将皆有通敌之嫌,游弋一下子把头垂到最低:“尊上恕罪。” “此罪可大可小…”手背于身后,重楼远望窗外今日难得无魔日照耀而一望无际的碧空:“尔等五人,自己清醒清醒…”他语音凉薄冰冷:“不管本座现下、日后对飞蓬做了什么,都不是汝等能管的,莫要贪恋…注定得不到的温暖…”话锋一转又化作温和叮嘱:“告诉翊麟、铭焰、寒雪、江蓠,明日听琴,多学一点没什么不好,下去吧。”这份多变令游弋身体抖了一下,他低低应是,不敢停留的走出正厅,直到进入自己卧室才放松下来,结果后知后觉发现后背流了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作者也不知道该给谁点蜡烛【正色脸】 第211章 7、只缘感君一回顾 第二日,中央花园 悠扬的琴音响起,浩浩荡荡、气势雄浑,又尽显为魔的桀骜不驯,一曲毕,重楼粲然一笑:“如何?” 飞蓬深深看他一眼,给了一个相当公允的评价:“曲好,琴更好。”又在对方幽怨的眼神中饱含笑意的补充一句:“与从前相比,无疑是天壤之别。” 被顺毛的重楼顿时放下了被说自己不如琴的抑郁,他展颜而笑、灿烂无比,几个魔将不动声色压了压抽搐的嘴角,眼中难掩惊叹之色,不得不承认,魔尊的琴道…出乎他们所有魔将之意料!可在下一刻,他们便瞪大眼睛,只因魔尊献宝般把琴往神将怀里一塞:“师从祝融,以混沌初代龙筋、凤羽、仙木为主材料,斫琴琰衡,是你那一次说的,神魔之井空间混乱,平常乐器不能长留,还记得吧?” 表情有些复杂的轻抚琴弦,飞蓬忽而一叹:“原来,汝当年挑战几位前辈说要凑齐炼器材料,就是为此…”垂首借试音遮掩波澜起伏的蓝眸,飞蓬半晌后才抬头,其手指已正式开始拨弄,一曲多变琴音自此开始—— 开始新奇忐忑恰似少年初入世,而后发现外界生活实是无忧无虑、悠闲洒脱,期间夹杂少许颤音,为结交好友劲敌的喜悦,节奏亦随之趋于加快,带来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抑郁,直至激昂的高圝潮,偏偏中间被硬生生突然断去,让人失落又回味无穷,之后的寂寞孤独尽数展露,却陡然多出一抹得遇旧友的欣喜,但哪怕相交愈好也不乏偶尔的爆音,显然是立场相驳的激斗,声音渐渐变得高亢,一连串炸响让重楼想起新仙界之战,果不其然接下来化为沉静的平稳,直到高圝潮再度迭起,终至有失落又有放松的慨叹,周遭静寂无声。 面色复杂的沉默片刻,重楼出言叹道:“汝之琴道,又有精进,这六界除了陨落的乐神,哪有人可堪一比?” “神魔无生无死无轮回…”飞蓬抚摸手里的琰衡:“神族轮回,受七情六欲折磨终至魂飞魄散,然本将…没被陛下放弃!所以这痛苦纵是实打实的,也终是化为进步。” “……”重楼抿抿唇:“你也一直都尽了神将的职责,天帝…他很看重你,不然那一回便不会出手为汝出气…去妖皇族界…将用炼魂之阵算计于你的妖族元老尽数打为原形。”见飞蓬怔住,他也讶异的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 “…嗯…陛下…”垂头闷声应了一下,飞蓬还没说什么就被重楼打断:“吾倒是又想到一点,汝在天都的神将府邸,是天帝所赐,可汝素来不住吧?” 似乎是想到什么,飞蓬恍然一惊:“那幅画…你看见了?” 没管几个魔将好奇的眼神,即使成功转移飞蓬注意力不再老想着天帝恩情,想起当时情况的重楼依旧闷闷不乐:“是啊,但没有防护一碰就毁了,我当时便觉得怀疑,干脆封锁现场去找九天…她居然…拐弯抹角骂我是猪!” “……”不明所以依旧被弄的想爆笑,游弋、翊麟、铭焰、寒雪、江蓠努力压抑着,然飞蓬就没这么多顾虑了:“哈哈哈哈!”在重楼的黑脸和怒视下,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拍拍其肩膀道:“她一直都那么…咳咳…彪悍…你不是早知道吗?” “哼!”重楼回以不忿的冷哼,他以闹脾气的语气道:“飞蓬!我要一张画,我们少年时的!” 对魔尊秒变脸的举动习以为常,几个魔将淡定听见神将顺毛捋的音调:“好好好,我现在便画,别生气了啦。”飞蓬垂眸时眼底有捉狭之色一闪而逝,他认真的想了想,提笔近乎一蹴而就:“瞅瞅这个,如何?”重楼心情愉悦的凑上前去,接着其表情变为前所未有的尴尬,飞蓬坏笑道:“这正是我们少年时最‘记忆深刻’的画面,对不对?” 几个魔将再忍不住上前一步,只见绿荫遮天蔽日的神树之上,尚处于少年体型的重楼面容陶醉的抱着琴阖眸抚弹,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在场诸位眼熟的前辈,如赤霄、瑶姬、女丑、女娇、骄虫以及飞蓬…或眼神发直或堵耳朵或撞树的举动,而一位温婉可人的少女伸出双臂,整个人贴在了树干上。 飞蓬莞尔一笑:“后来夕瑶跟我说,她从你弹出第一个音符就意识融入神树极力安抚,不然汝大概弹不到一半,便成了滚地葫芦,说不准还会连累大家一起…短时间内被神树视为拒绝接纳者哈哈哈哈。”最后的声线再憋不住隐藏多年的笑意,连带着听明白的几个魔将笑得浑身发抖,唯有重楼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状,未免魔尊恼羞成怒,神将憋笑又赶紧递出台阶:“当然,如今更值得铭记的,是汝现在的琴道修为,若你在瑶姬他们几个面前展露一下,说不定能收获一堆眼珠子呢!”一点没觉得被安慰的重楼表情更加狰狞了,难得没把魔哄好的飞蓬讪笑一声,放下笔伸个懒腰,再以平时的速度走向寝室,其只抛下一语权作安抚:“汝准备好酒,吾答应的自会奉上,今晚不醉不归。” 被神将留在原地的魔尊瞧着那幅画的眼神分外恐怖,可身边几个魔将却一个劲想笑,特别在重楼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似急迫、实则轻柔拿起那幅画装裱后,更是纷纷找理由退下。垂头忙活的重楼听着远处随风传来断续的爆笑,面上竟不自知的升起些许薄红,他嘴里低不可闻的控诉了一句:“哼飞蓬,你给我等着…” 傍晚 一场绝美的剑舞让红眸满是惊艳,飞蓬抬手将因封印收不回神魂的照胆神剑放在一边,他随意接过重楼递来的酒觞一饮而尽:“好酒,继续!”一神一魔便推杯换盏直至入夜,醉了个彻彻底底 【省略n字】 耳畔又响起颤抖的道歉,飞蓬转回脸木然瞧着未得到回应的重楼神色从失落到绝望,将自己抱回床上并轻轻按摩腰圝际穴圝位,手上不停输出灵力治愈难受之处。待一切告一段落,飞蓬才终于出言:“为何留情?”沙哑的问询让重楼愣了一下显是没有听懂,他表情漠然道:“你说的,要让我连哭都没力气。” “…我做不到…”未曾多想,重楼面色惨白道明了那时的心理:“吾希望汝恨,恨到铭记于心,可现在…”他紧紧拥住飞蓬,滚烫的热泪滴落在颈间,声线发着恐惧的颤音:“飞蓬…不要恨我…好不好…求你…别恨我…” “吾不明白…”重楼看不见的地方,飞蓬本来已经被恢复的眼圈又变红了,他看似平稳的语音带着微不可察的试探:“神族之情,只需…能见便好…但你…为何要…这般对我?!”最后的声音虽是质问却满是迷茫,这也是飞蓬最不理解之处,他昔年所求不过是全重楼之所求,然重楼…其感情分明不假,开始为什么要定计以此残酷手段,不惜毁了知己情谊也要自己恨他?而中途,明明离达成目的一步之遥,又为何停手还恐惧求恳望自己原谅? “对不起…”重楼终于松开了飞蓬,他轻抚先前留下泪痕的蓝眸:“自私是魔之本性,若所求之爱永生难求,不如以最深的恨令之刻骨铭心…可吾舍不得…”其苦涩一笑:“飞蓬,汝从来都是…因强大而纯澈,因纯澈而快乐…这份因我私心强加的恨意,不该归于你身…” 飞蓬一时无言,内心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但疲倦从内而外升起,他阖眸侧头避开重楼轻抚的动作,其苦笑一下老老实实放下手,然飞蓬又言:“汝还不走?” “别想多,我只是…最后单纯的想再看看你…”不明所以的飞蓬睁开眼睛,就见重楼帮他拢了拢被角,与此同时,手指轻柔点上眉心,带来令自己困倦大起、渐入沉眠的灵力,其语气柔和之极:“睡吧,当汝醒来…吾再不会为私情碍你之眼,空间内,一切尽管随意…” !!!瞳孔猛一收缩,飞蓬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凝视着重楼,强撑的精神将那股子温柔决绝尽收心底,这段时光之种种于神将的心中快速流过,最后留下的是魔尊抚琴而笑的容颜,他昏睡前一声怒骂做出了平生最艰难的抉择:“你个蠢货我才不要换地方住!” ?被骂的重楼面色满是不解,心底只有一种想法…空间不好吗?还是飞蓬更喜欢庄园?可若是依旧朝夕相处…魔尊苦笑一下,心上人天天在眼前晃悠,能忍住的绝对不是魔!但那样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偏偏…红眸掠过一缕暗沉,神将的风姿完全不是魔将级别能扛得住的,游弋还好,翊麟、铭焰、寒雪、江蓠嫩了一点,时间一长,无需飞蓬说什么,自己的下属便有可能为博其一笑做出背主找死之事。 苦恼的挠了挠头发,最后犹豫半天,不解飞蓬情意的重楼把主意打到了…溪风身上——论忠诚论实力,自己的首席魔将都是镇守庄园的最好人选,唯一要考虑的就是陪住的水碧…发现情况会不会拿剑要砍死自己?她毕竟是经历了九天和飞蓬的先后调圝教而坐稳神将副手之位的女武神,本身也被飞蓬划归于自己人的阵营,否则当年其与溪风之事,神族高层也不会直到护短的飞蓬被贬下界,才敢下令捉拿于她。是故,在魔尊送神将琰衡琴的第五天,清晨换防后打算回府邸的溪风半路被熟悉的空间波动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对酒后作死的魔尊和神将#被那么刺激能忍住就不是魔了【笑】双更求评论么么哒 第212章 8、身心予君共此生 一个时辰后,庄园,寝殿 积攒三天的暧昧气息早已散去,魔界至尊脸色尴尬的避开了首席魔将表情沉郁的凝视,溪风的音调带着匪夷所思之意:“所以,忍了很久的您…因为一个意外…强迫了飞蓬将军?!现在还因为不敢面对,让那位暂时醒不过来?” “…嗯…”重楼默默捂着脸:“是我做过了,本来和飞蓬说了,让他不用担心,直接住在空间里,吾不会再去…”其声线难掩落寞:“再去…打扰他了,可飞蓬…他说不愿意换地方住,所以…本座打算让汝和水碧暂时守在这里,我回去住魔宫好了。” “……”听明白一些事情又有曾经神魔之井的见闻以及和水碧的交流,溪风嘴角抽搐难得大不敬的用看智障的眼神瞅着自己效忠已久的主君,但片刻便败服在了对方‘难道哪里不对?’的迷茫眼神里:“您应该和飞蓬将军说了,兽族转为魔族者的各种特|□□?”见重楼凝眉颔首,他深深叹了口气:“属下算是明白了,您的实力和某方面的能力,根本就是反着来的!”没有再给魔尊说话的机会,首席魔将直截了当的挑破了神将含蓄保守的告白—— “毫无反抗之力留于庄园和您朝夕相处,等于是将身心尽数托付、任您予取予求,这已是飞蓬将军作为神族…所能给予之全部!”重楼整个魔怔住,溪风长叹一声:“无需担忧,更不必多想,吾整个魔族最高层从旧时至今者,焉有不明您和飞蓬将军之事的?您若是不方便去问其他几位前辈,不如唤来五灵或者青竹一试即知!” 重楼咬咬唇沉默不语,溪风舒出一口气又道:“且神族亦是如此,飞蓬将军毕竟是天帝心腹,哪怕已是众所皆知的隐秘,也没谁胆敢冒大不韪点破其不自知之心!故属下和水碧,对飞蓬将军贬谪轮回之因有过猜测,只是一次擅离职守不太可能让天帝大发雷霆,然若是神将对敌对的魔尊动了不该动之心被天帝发现还执迷不悟,那就另当别论了!” 良久,把先前对话细细思索一遍的重楼低低“嗯”了一声,自嘲一笑道:“我还真是…够傻的,居然没明白飞蓬的意思…” 溪风淡淡一笑,表情平和劝了一句:“飞蓬将军是聪明人,或许…他更喜欢您在其面前傻一点呢…” “……”无言以对的重楼抽抽嘴角,僵硬的转移了话题:“今日倒是…” 溪风打断重楼的话:“还请尊上消除属下的记忆…”听见魔尊的呼吸一滞,首席魔将单膝跪了下去:“如果尊上不想水碧…继而整个天魔族都知晓,便请抹去属下记忆,不然属下实在无法保证…”深深看了自己的副手一眼,重楼微微颔首答应下来。 又一日,清晨 飞蓬浑身清爽起身时,就看见身边目光灼灼、唇角含笑瞧着自己的重楼,他僵了一下,语音淡漠疏离道:“魔尊不是说不打扰本将吗?” 发现对方是在赌气和别扭,重楼无辜的笑了笑:“你选择了庄园,可这里只有一间主卧…” 在醒来的瞬间…希望重楼没听懂自己所言之意的愿望落空,飞蓬心烦意乱的倒头又躺回床上:“魔尊可以再建,然后本将移过去。” 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楼在飞蓬杀魔的视线中掀开被褥也挤了进去:“飞蓬,你生气可以揍我,揍到出完气为止。”话音未落,一记重拳便落在眼眶上,重楼闷哼一声肚子又挨了一掌,他咬牙弓起腰身,在随之而来的拳打脚踢里默默数着时间。 半日后,魔尊鼻青眼肿被摔在地毯上,他听见了神将一声解气的冷哼:“现在就走出去,伤势不许消除。” “三天时间…”重楼抿唇站了起来:“如果用揍的,汝十倍奉还也无妨。” 之前被折腾整整三天的飞蓬了然的嗤笑一声:“你不嫌疼,我还嫌手累呢…” “…那么…”重楼没有犹豫的提出另一个建议:“吾不介意,汝用相同的方法还回来…” 额角青筋暴跳,飞蓬怒视重楼,却在其真挚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够了!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能效仿神族对感情的做法…” “…抱歉…”重楼这下子没办法了:“吾真的做不到…”揉揉被磕疼的下颚,他苦笑一声:“因情生欲,是有渴慕对象的魔族之本能,看不见是唯一的办法,但依旧是治标不治本,我让你去空间是觉得…汝一定能逃掉,纵然时间不短,然吾还是能忍住的。” 有些感念于重楼的情意,可飞蓬深吸一口气,还是以自嘲的口吻提出了在他看来现今最大的问题:“所以,主动留下来再无回旋余地的我…简直羊入虎口傻透了对吧?!” “……”重楼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捋了捋飞蓬的长发:“汝不愿意,吾怎么敢再唐突?”直视那双游移不定的蓝眸,红瞳里温柔缱绻、星光密布:“相信我,飞蓬。” 见飞蓬迷惘之色尽显,重楼轻轻一笑,倾身一个吻如蜻蜓点水:“再多休息一会儿…吾先出去…” 看着魔尊背影消失在房间内,揍魔揍了半天的神将忽然觉得有点寂寞,这个陡然升起的念头让他打了个寒颤,暗自嘟囔了一句:“我真是疯了…”抬手把被子蒙了个严严实实,其没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正厅 重楼鼻青眼肿陡然出现于主位,正喝酒叙话的游弋、翊麟、铭焰、寒雪、江蓠僵了一下立时起身低头…魔尊几日未出寝室,又从开始便设下结界,这之间发生了什么,几位魔将皆心知肚明,只是纵然神将身影全无,但尊上面颊上的伤明显是被新打出来的,且故意未曾消去,想必神将现下的处境…比他们原本想象的好一些吧?如此想着,五魔依旧一言不发的保持恭敬垂首的姿势,等候可能有变的任务。 对于麾下魔将的想法,重楼不问也知,故而,他只是挑了挑眉:“行了,本座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切照旧罢了,只是日后…记住一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见魔将颔首应是,重楼敲了敲桌案又吩咐了一句:“让厨房做点…清淡的汤水送过来,就是现在。” “是。”速度最快的翊麟转身便飞了出去,重楼扫视一周,目光所及之处无一敢抬头,魔尊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你们几天没挪地方…在担心什么,嗯?” “请尊上恕罪…”除游弋脸色坦然外,铭焰、寒雪、江蓠都跪了下去,然三位魔将支支吾吾的一句辩驳也说不出来。良久,重楼表情冷凝的接过托盘,瞥了一眼跪在他们身边的翊麟,声音淡漠冷冽言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本座相信,汝等皆是聪明人。”其音未止,其人已去,气势亦随之消散,翊麟、铭焰、寒雪、江蓠虚脱般倒在了地上,游弋无奈摇头将他们一个个拉起来,自是不提。 寝室,傍晚 斯斯文文的用完膳,飞蓬抬眸看向自从接到一个讯息便眉心紧锁的重楼,难得开口询问道:“到底怎么了?”话出口又面露不自然,他撇过头:“不能说就当我没问。” 重楼轻轻摇首:“非是如此,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按了按眉心,犹犹豫豫叹了口气:“父神和刑天叔叔,按理说阵法神器无错,他们应该醒了才对,现在整个长老院都在忙活这个…” 飞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据我所知,蚩尤、刑天前辈是神农…大神最先创造的兽族元老,实力也最强?”差一点便叫成‘前辈’的飞蓬及时转了回来,没有引起重楼的怀疑。 “没错,飞蓬你的意思是…?”重楼似乎想明白什么,瞅着飞蓬的眸光有明显的亮色。 “嗯…”飞蓬笑了笑:“纵然实力大概都强多了,可兽族祖神在创造两位前辈时可能动用了不少本源之力,这个难以肯定…” 重楼苦恼的抓了抓张扬的赤发:“但若是如此,便不得不去找…先天生灵了,毕竟,瑶姬、赤霄实力不够,吾对与之相关等级的阵法则是一无所知。” “哈,鬼帝和烛龙前辈可以直接排除了,他们绝对不会帮汝的。”飞蓬耸了耸肩,语气满满是幸灾乐祸:“帝俊前辈大概正处于闭关里,所以…啧啧其实昊天仙帝是脾性最淡漠的,你想想准备用什么换吧。”在飞蓬得意的视线里,重楼挑了挑眉、忽而一笑,拽住其手腕一抖,将之以巧劲摔在了床褥上:“你…唔…” 被托起后脑攻城掠地,神将喘不过气只能随之张圝开嘴承受唇圝舌火圝热的侵占,魔尊不动声色的以身圝体压圝制住其本能的反圝抗,手则滑圝入衣襟细细摸索…待一吻毕,飞蓬回神时身上已经不着寸缕,连双圝腿都被分开架上劲瘦的腰身,可重楼还处于衣冠楚楚、整整齐齐的状态,他几乎被气得无语,但始作俑者只是分外淡定的起身放开:“抱歉,失态了,我去泡寒髓…” 怒火被哽在喉间,想到适才隔着薄薄的衣衫抵于腿圝根的滚圝烫圝热度,飞蓬做了个让重楼忍俊不禁的动作,只见其以最快速度拉过被褥,把自己挡了个严实并缩到了角落里,瞧着他的眼神尽是一片圝警惕之意,却亮晶晶的引人想更进一步欺负。 喉结动了动,重楼艰难的移开目光,几步走打开衣柜,拿了一件全新的亵衣坐回床边:“别这么紧张,飞蓬…说句不好听的,吾如是真的想做什么,汝再躲也是在劫难逃…”见飞蓬眸色有一刹那的黯淡,重楼陡然伸手将他连神带被褥拖了过来,其在瞪大的蓝眸上浅浅一吻:“所以,别担心。”近在咫尺之处出现一道空间裂缝,一缕缕冷冷的雾气从中溢出,魔尊摸摸下巴,纵身一跃只听见水花四溅,与此同时又有一声颤抖的温声低语:“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我明日直接去魔宫,晚安。” 飞蓬脸色复杂的死死抓着丝质极佳的亵衣,半晌后,他终是放弃般的软倒在床上,其表情有些迷茫,然更多是羞惭,一边换上衣服,一边抱怨似的低喃道:“混蛋有你怎么安慰人的吗…”忽然想起魔尊那句‘之前是混蛋,现在是滚蛋…你单纯的连骂人都不会…’之语,神将面颊倏尔一红、咬牙切齿:“汝说的也没错,本将不需要骂人,只管拔剑就好,哼!”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哒对不对,其实作者本人最喜欢的就是那一句“尽数托付、予取予求”,几乎是奉献【笑】 第213章 9、同向银床恨早秋 一周后,正厅 “重楼一直没回来?”飞蓬轻轻品茶,神色有些好笑:“所以,你们来问本将…最近能不能加餐?” 游弋脸上的笑容略有僵硬:“是,飞蓬将军。”从那一天尊上说要清淡开始,他们几个魔将便一直吃素,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小事…”大概明白问题所在的飞蓬忍俊不禁:“只要…送到本将这边的适合神族食用就是。”他起身走出正厅:“其他的,你们自己吩咐厨房即可。”口味偏重的游弋、翊麟、铭焰都松了口气,江蓠、寒雪再抑制不住笑出了声,五位魔将打打闹闹、气氛大好自是不提。 之后,重楼一直没有回庄园,飞蓬每一日清晨用一些清淡的汤羹补充灵力,再于几个花园里随意找一处景致美丽之处弹弹琴,最后则返回寝室名为休息实则试探体内封印,如此,转眼过了好几年时间。 “唔…”被身边陡然出现的重楼按倒在草地上,身边茂圝密的花草成了最好的掩盖,好不容易被放开的飞蓬艰难喘圝息了几声,表情有些羞惭的侧开头,然音调难掩欣喜:“你回来了?” “嗯…”久别重逢后忍不住一个深圝吻,重楼抚圝摸飞蓬绯红的面颊,轻笑一声道:“刚刚回来就听见你的琴音,感觉脑子清爽多了…” “…怎么?汝该不会…”飞蓬又扭回头,啼笑皆非道:“被仙帝拉着下棋了吧?” 重楼的笑脸登时黑了一半,垂眸又把飞蓬的嘴堵圝住,堪称哀怨的声线淹没于相圝贴的双圝唇圝间:“何止,吾好不容易弄来的阵法还得改…赤霄、瑶姬和欢兜、貔貅他们讨论着讨论着一言不合便动手…” 【省略n字】 “你…自己沐浴?”重楼将飞蓬放下,主动向后撤了几步。 飞蓬抿抿唇:“吾以为,汝…” “我说过,不会再强迫你。”重楼递了一块毛巾给飞蓬:“愿意并接受,还是无能为力的顺从,汝不会以为…吾分不出来吧?” “……”沉默不语的看着重楼把一切准备好,又开启空间裂缝以跳入寒髓,飞蓬的心情略复杂,直到躺在床上,他都还想着那双火焰压抑燃烧的血瞳,不知不觉便陷入沉睡。 再醒来时,飞蓬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肉香,抬眼就见重楼正端着碗坐在床沿,他脸色沉静、语音平和:“那天是我太孟浪,连魔气都没控制,后来虽然逼出,可你神体毕竟受损…是故吾让厨房以食补灵气。”飞蓬若有所思,抬手接过碗,将温度适宜的肉汤一饮而尽,重楼笑道:“好几年都只吃灵气平和的素食,你神体现已完全恢复,当然可以…改善伙食。” “……”飞蓬忽然有些哭笑不得:“重楼,吾更喜欢吃素。” “我知道…”重楼点点头:“准确来说,汝是偏爱清淡,不过,灵草所蕴含力量不如灵兽,你不妨偶尔补一补,毕竟…”他声音有些低沉:“魔界不适合…普通神族久居…” 心里明白过来的飞蓬叹了口气:“汝之意思,是魔界魔力太重,不适合没实力的神族久居吧?而恰好,吾神力神魂被封印,也在这个范围里,所以,需要多补充灵力?” 重楼难得有些狼狈的避开飞蓬一切了然于心的视线:“天帝陨落,神将便是神界之首,大局为重,本座不可能放汝逃离,故而特此提醒一下,神将久住魔界该有之准备。”他的语气看似淡漠,实则却有着在场一神一魔皆明了的迷茫,种族大义与个人私情的挣扎无疑是痛苦的抉择,更何况…重楼暗中苦笑,若是久而久之逃不出去见不到希望,飞蓬定然会为了两界平衡找机会自尽,以己性命为代价算计他再不能出手。 垂眸将空碗放在床边的矮几上,飞蓬忽然问了一句:“若不懂情,魔尊就不需要如此纠结…”所以,你后悔吗,重楼? 此言下之意,重楼不问也知,他拉着飞蓬,脱下外衣躺到床上,反问了一句:“那神将呢?抱着永世不归之心坠入轮回,值得吗?” “……”飞蓬终于抬眸凝视重楼,红眸一片坚定的亮色,璀璨而明艳,他忍不住主动抱住重楼的腰,一个吻印在其眉心上:“很好,我们两个都是傻子。” “是傻,但绝不是错误。”重楼反手搂住飞蓬,他喟叹一声道:“实际上,吾很高兴,飞蓬,自少年起,相遇相识相知相决相逢相合相离相守,二十多万年,既是知己好友,又是宿命劲敌,时至今日…有谁…能比我和你更亲密?” “……”表情略带清浅的笑意,飞蓬叹了口气:“是,没有人…其实,我根本没想过,和你发生什么…”感受到腰间手臂一紧,他只淡淡一笑:“对吾来说,保持原状便足够了,最多就像是…那场陛下警告过…若敢去便贬谪轮回的决战,然只要你想要,我自会奉陪到底。” 对此,魔尊的回应是一个来势汹汹的吻,和腰际勒紧到恨不得把神将融入身体的力道,良久,重楼才放开身下蓝眸水雾迷茫的飞蓬:“还真让…溪风说对了…”见飞蓬一怔,重楼主动挑明了其那一天和溪风的一番话,在发现飞蓬的面上泛起薄红,神情明显不自在之后,他忍不住捉狭的笑了笑:“身心尽数托付、予取予求…你真是这么想的?” 飞蓬一言不发的侧过头,可如斯动作无疑是默认,还恰好把通红的耳垂给露了出来,重楼憋笑抱着他不语,生怕把脸皮薄的心上人给刺激到炸毛,但拉上暖和的被褥睡回笼觉时,他感到一种泌人心扉的清凉从内而外浸透全身、心旷神怡。 春去秋来,这般平静的日子过了很久,神魔之井封印第五十年,九幽禁地 阵法修改始终不达标,蚩尤、刑天两位兽族元老一直醒不过来,这一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几位阵法高手终于爆发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程度的争吵,互不相让的两伙人最后被重楼拍着桌子镇压:“够了都闭嘴!回去好好休息几天,看你们一个两个黑眼圈都上来了,怎么可能不上火!”巧妙把原因归咎于上火,好不容易阻止两边斗殴的魔尊最后表情崩溃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庄园去找神将寻求安慰。 “噗!”飞蓬笑得不行:“先天生灵和元老,阵法境界的差距不是人数能弥补的,我真是同情你们…”然魔族高层二十年束手无策之状让其心底一个从知晓蚩尤、刑天一事后就有的念想浮上心头:“或许,本将和魔尊可以做个…阵法交易?” “阵法?也是,先天生灵中,神将的阵道修为众所周知。”谈到正事,魔尊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不知道,神将有几层把握,又想以此得到什么?只要不过分,本座皆可以考虑。” “空口无凭,本将说了似乎也无甚效果,毕竟魔尊完全不懂阵法,不如把汝魔族高层负责阵法的长老找来,本将不介意当场做个示范。”飞蓬胸有成竹的笑容令重楼不爽的眯起眼睛,可他还是没有打断其言,对方最后又补充一句:“而且,此等关乎两位兽族最强元老之大事,魔尊也不好独断专行吧? ” 对视半晌,魔尊深吸一口气终是做出决定:“三日后,中央花园,本座带瑶姬、赤霄见神将,如何?” 毫不意外未听见阵法处于同一境界的葵羽之名,神将笑不达眼底:“一言为定。” 重楼似乎松了口气,但其音调带着一丝气恼的不悦:“你是不是…在想葵羽?!” 【省略n字】 飞蓬发出一声哽圝咽的啜泣:“不要…”耳畔传来一声叹息,压至胸前的双圝腿被放了下去时,他阖眸语圝音喑哑:“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是我当时做的太过火了…”重楼抬手轻柔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况且,这才二十多年,吾有足够的时间,等汝愿意…”消去一身的印圝迹,魔尊再给神将套上避水的衣衫:“天魔族出现固然是因你,却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至今也未曾后悔…”重楼搂住飞蓬:“且葵羽、夕瑶都是我承认的朋友,然那不代表我不会嫉妒…”发出一声喟叹,重楼在飞蓬耳边低语:“我不喜欢你适才毫无笑意的眼神。”像是一盆冰水从天而降冷到心里,让吾觉得…汝后悔爱上。 “…吾知道了…”蓝眸再度睁开,声音有些沉闷道:“上岸吧。”重楼松开手臂,拉着飞蓬一起走了出去。 三日后,九幽禁地 “重楼,你找了哪一位先天生灵?”昨日接到传音,瑶姬的面上难掩好奇之色。 赤霄接口问道:“是妖皇吗?还是仙帝?” 重楼摇了摇头:“见了便知道,可有一点说在前头,待会儿你们若有什么问题,背后再问我。”瑶姬、赤霄的神情颇为疑惑,但重楼在他们眼前如此严肃哪一次不是要事?不由都正色颔首。 庄园正厅 游弋躬身行礼:“见过尊上,见过两位大人。” 瑶姬、赤霄礼貌性的没有探出魔识,只以为这是暗星一处基地,重楼随意的点点头:“他们四个呢?” “去花园…瞅那位煮茶了…”游弋的嘴角抽了抽。 “……”重楼无语凝噎的摇了摇头:“算了,你也去,或许…会需要天道见证。”身侧的瑶姬、赤霄对望一眼,终于听出了一点味儿,重楼踏出正厅道:“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又是修罗场【点头】重楼想第二次吃到飞蓬,要再等等【笑哭】 第214章 10、争锋相对秉大义 中央花园 行云流水的动作,温和清浅的笑容,重楼偷偷往旁边挪了挪,将视线投向好友瑶姬、赤霄,果不其然,两位魔族长老一脸如坠梦中的飘忽,赤霄喃喃道:“不,本祭祀还没老呢,才不会做梦…嗷!” 瑶姬收回掐他的手,表情化为温暖的欣喜:“会疼?不是做梦!”她看向笑意柔和的飞蓬,眼圈和回神的赤霄一样变红了:“好久不见。” “……”知晓两族好友曾经为他归来所做的努力,早就心怀感触的飞蓬心情也很复杂,其一言不发的起身,给了他们一魔一个拥抱。 赤霄拍拍飞蓬的肩膀,因感情波动用圝力较大,不小心带歪了衣圝衫领圝口,他和瑶姬的面容在下一刻都僵住了,只因裸圝露的小片肌圝肤印圝满青圝红的吻圝痕,飞蓬下意识抬脚便想后退,然神力被圝封印之下,其速度自然不及两位好友。不远处体贴的和几个魔将站一起把飞蓬暂时交给至交的重楼似乎也发现了不对,抬眸正好瞧见了飞蓬上衣被两魔联手撕圝开的场景,他僵了一刹那,及时设下结界把几个魔将屏圝蔽在外。 二十多年,即使重楼不敢不顾飞蓬意愿强圝行占圝有,可也没有真正放过他,甚至痕圝迹亦很少消去,这一次就是如此,只见白圝皙的上圝半圝身几乎没有一处不被吻圝痕覆盖,甚至锁圝骨神印上有明显的咬圝痕。赤霄、瑶姬神情冷肃的对视一眼,自神界封印十年,长老院突破封印失败后,重楼便不怎么在魔宫了,不止是居住,就连素日办公都是用空间法术传圝送魔务,大家原以为他是有所突破才住于本体空间,但现在… 赤霄忽然想到暗星此前曾多次讨要封印阵法之事,瑶姬则联想起重楼本身在九幽禁地拿过魔界最顶级的神力封印阵,且他们一路走来,庄园美景自不必说,正好符合神族偏好自然之特性,如此,一切水落石出——此处庄园显然并非暗星驻地,而是重楼用来封圝印软圝禁飞蓬的囚圝笼!与此同时,被两位好友联手制住的飞蓬脸色从开始的羞恼变为现在的黯淡,他抿抿唇侧头不语。 还搭在飞蓬肩膀上的手紧了紧,赤霄表情淡漠转头:“本祭祀和神将现在去探讨一下阵法问题,麻烦一点都不懂的魔尊先候着吧!”抓起飞蓬的手臂,赤霄毫不犹豫拉着他走了,重楼则被瑶姬动用血脉秘术硬生生钉在原地暂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顺手为之的结界被巧妙破开,飞蓬身上无声无息多了一件和先前一模一样的蓝衣,于赤霄这份内敛的妥帖,蓝眸滑过一缕感念,赤霄魔识一扫,很轻易便找准了寝室。 寝室内 坐在桌边的赤霄轻轻叹了口气,打破静寂道:“抱歉,我们…都有点后悔了,开始有心看戏,后来是因天帝不敢点破神将感情,最后…”赤霄按了按额角:“飞蓬,你贬谪轮回,按理是永难回归,我们几个偏向重楼,就不敢说了,结果没想到汝回来后会因封印神魔之井落于重楼之手,更没想到…他已经懂情了…” “…魔族的感情,都是如此吗?”想起当日重楼堪称狠厉的计划,飞蓬眼底的迷茫再次起伏:“并不是一开始,而是二十年后一次酒醉,重楼说他忍了很久,我…神力被完全封印…”飞蓬语气有些疲倦:“可之后,他一直忍到现在…虽说…便宜没少占…” 赤霄苦笑一下:“神魔两族的观念完全不同,重楼所为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好一点,至少…为了你他会忍,但是多数魔族…在心慕之人处于弱势时,都不会顾及对方的感受,若求而不得则变本加厉,往往会活生生把人逼到绝境,连魂魄都不会放过…”飞蓬身体僵硬了一下,敏锐发现这一点的赤霄音调顿住,他干巴巴一笑:“…不会吧?” “…当时,他并不知道,我轮回的真正原因…”变相说明了重楼那时不明自己的感情,飞蓬勉强笑了笑:“杀机的确动了,然而消弭的同样很快…最后他说要给我换地方住并且非要事再也不见,是吾…自己拒绝了…”他低头声线有些微苦:“第二天我本希望他没听懂,可他难得聪明…居然去问了溪风,于是,便一直耗到现在。” 赤霄深吸一口气:“你的伤势如何?到现在,重楼忍多久了?” “神魂重伤、魂力耗尽。”飞蓬面色复杂的低语道:“快三十年…” “…毫无反抗之力留在对你有心的魔身边…”赤霄长叹了一声:“两情相悦又自少时青梅竹马,也难怪…重楼能抑制为魔占有的本性,但…他再忍也不可能永远当苦行僧,若你真的不愿意…”赤霄的视线投向窗外,没有去看飞蓬:“魔尊软禁神将多时不报无疑是私心太重,本祭祀当与地皇之女联手施压,将关押地点转至九幽禁地,且魔尊非经长老院集体同意不得见神将,如何?” “不!”拒绝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飞蓬猛然回神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时,便见赤霄眉眼弯弯、笑意玩味的瞅着他,脸色顷刻绯红。 在被调侃的飞蓬发作前,赤霄干咳一声当即拿出了几幅阵图:“这是重楼从仙帝处拿回来的原本,另外两张是我最新推演的结果,依旧起不到效果,还请神将多多指教。” “……”内心默念正事要紧,飞蓬淡淡的瞥了赤霄一眼,在心里记上一笔,就将注意力完全集中于阵图上,这一研究,便至傍晚。 瑶姬和重楼回来时,前者神清气爽、后者鼻青眼肿,赤霄只愣了一下就趴在桌案上狂笑,而研究阵法的飞蓬抬眸略略一瞧,嘴角上翘的同时,提着赤霄后领把他摔在了地毯上:“到一边笑去,别晃桌子。” 瑶姬没理会赤霄和把他拽起来的重楼,而是坐在赤霄先前位置,低声问道:“有思路吗?” 飞蓬笑意清浅的点点头:“差不多了…”他扫了一眼重楼:“赶紧恢复,别伤我眼睛…一会儿坐下一起谈谈,吾会指出是什么地方错了。” 已经被拉起来的赤霄听见飞蓬的形容词,一个踉跄又倒了下去,他捶着地毯大笑:“噗哈哈哈哈伤眼睛!”瑶姬拍拍飞蓬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还不自觉的笑弯了腰,重楼委委屈屈的撇撇嘴,然还是听话的以最快速度将伤势治好,并坐在了飞蓬另一边,起身最晚的赤霄则翻了个白眼,去了最后一个…离飞蓬最远的位子。 不过几笔几画,赤霄、瑶姬的表情都郑重起来,各自拿了一张纸开始写写画画,显然是开始了推算,闲极无聊的重楼在桌子下方抓住身边熟悉的手,飞蓬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却两只手十指相扣,见重楼红眸瞬间亮起,心中暗叹一声再未收回。于是,等两位好友推算完毕打算对飞蓬大夸特夸之时,便发现一神一魔几乎靠在一起,那气场…完全插不进去。 “……”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无数点暴击,瑶姬、赤霄不忍直视的侧过头,异口同声的控诉道:“你俩秀恩爱二十万年了能不能学着收敛一点!” “咳咳…”艰难的咳嗽了两下,飞蓬在重楼怨怼的眸光下挣脱坐回到原位:“理论上应该没错吧?只是我没有看见蚩尤、刑天前辈,不知道具体操作是否有误。” 重楼起身道:“将父神和刑天叔叔从禁地带出来,若是长老院问,就说先天生灵只见我们几个,毕竟瑶姬是地皇之女和赤霄汝亦是地皇实质上的衣钵传人,这个理由他们哪里能反驳。”赤霄、瑶姬的眼神闪了闪都颔首赞同,重楼又转过头:“神将不打算说,汝以此为筹码,所求为何吗?” “魔尊不妨找个同级别高手做个天道见证,若本将所推演之阵法完全无误,条件到时再谈亦无妨。”飞蓬的面庞略带笑意,语音充满属于顶尖高手的自信。 “也行…”重楼沉吟了一下:“阵法来自昊天仙帝,可我不准备二次找他,恰好…妖皇帝俊出关,既是天道誓约,神将应该能信他?” 飞蓬不以为意一笑:“善。” 重楼也未废话,弹指以空间法术送出传音,不过一时片刻便得到回复:“明日午时…赤霄、瑶姬,我会直接拉你们来庄园,记得提前将蕴养魂魄的阵法神器带在身上。”两位魔族长老自然应允。 第二日,中央花园,午时 具体查探过蚩尤、刑天魂魄的状态,飞蓬在身边站着的帝俊注视、以及稍远地方重楼、赤霄、瑶姬,甚至是游弋、翊麟、铭焰、寒雪、江蓠的远望之下,执笔改起了阵法。在三日不息后,神将终于完成了阵图并将之递给妖皇:“请您看看…”一言不发亦在心里推演的帝俊接了过来,沉默良久,他长出一口气:“全无错误…飞蓬,汝之阵道…”想起伏羲,其幽幽一叹:“先天生灵级别无出其右!” “妖皇过奖…”飞蓬谦逊有礼的笑了笑:“您不也推算出了吗?” “但我是在你的基础上…”帝俊苦笑摇了摇头:“吾推演至少会比汝慢上一个白天…”手指一动将阵图毁去,他看向重楼:“本皇的见证已完成了一半,接下来,魔尊只要与神将达成条件,自然就可以进行下半部分。”这般说着,他直截了当走到一边石桌上坐着,甚至还暗示性的把石桌变大了不少,见状,瑶姬、赤霄对望一眼,干脆就拉住了几个正想找借口溜走的魔将,学妖皇之举坐下来喝茶看…已有对峙之状的重楼和飞蓬。 “神将现在能说了吗?”重楼瞅着笑意淡漠的飞蓬,皱起眉梢道。 “第一,神魔之井封印请停止试探;第二,魂飞魄散后灵魂聚合之法请送入鬼界;第三,本将魂力请魔尊尽数返还;第四…请天魔女来与本将一晤。”神将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慢条斯理,似是完全没在意脸色越来越黑的魔尊。 “呵,讨价还价也请有点诚意!”重楼表情冷冽的拒绝道:“其一,神将阵道修为众所周知,本座可不想哪天封印忽变,魔族被神军打个措手不及。其二,那是地皇所为,我魔界长老院根本就不知,又何来魂归之法?其三…”他语气微妙的一顿:“神将的神魂伤势恢复一半,本座要再把魂力归还,哪里还能留得下你?至于第四点…”魔尊轻轻一笑:“本座绝对不会允许魔族出现大规模内乱,神将还是死心吧!” 魔尊明显阴测测的音调让知晓天魔女对神将之痴心的在场众魔都莫名想笑,然凝滞的气氛又让他们笑不出来,唯独妖皇帝俊的面上一片忍俊不禁,出言火上浇油:“这是谈崩了?那本皇可以走了吗?” 对此,飞蓬回以温文尔雅的笑容:“既然魔尊不急着救自己父神和长辈,本将自不在意,妖皇前辈请便。” 重楼噎了一下,终是退让了一步:“魂力可以返还一半,其他,再议!” 决定再接再厉的飞蓬稍微给了他一点甜头,主动更改了一项不能被同意之条件:“放弃试探神魔之井封印,但魔尊完全可以派人守着。” “…本座会和长老院联手…”重楼一字一顿道:“在神魔之井,布置反向封印,除却先天生灵级别无人能破。” 瞳孔微微收缩,飞蓬想了想,终是点头认可:“第一点、第三点就如此吧。” 在场众人自然明白此中深意,神界遭逢大难,高层不是傻子当然会加紧练兵,如神将有朝一日成功逃离,必然会进入魔尊都打不破的神魔之井,到时候稍作手脚,便能令神族可进可出,继而立即出兵,给很有可能没接到消息的魔族一个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而损失惨重。然魔尊看破了这一点,干脆釜底抽薪进行双向封印,令神魔之井不进不出,哪怕神将逃脱,实力未恢复巅峰就很难回归神界。 正待此刻,一声传音隔空而来:“飞蓬,若脱困,直接去我鬼界。” “……”重楼的脸色陡然一变,飞蓬怔忪后洒然一笑:“好。” “啧酆都你居然比我更早出言…”另一个熟悉的声线响起,正是烛龙:“昊天,汝在否?” “混沌随便,可六界不同。”昊天淡定的声线传来:“天道平衡,仙道中立…小事无妨,但大事斟酌…虽然…本帝也很讨厌天道限制。” 帝俊哑然失笑:“收留一个同级别高手,不过是小事…嗯飞蓬,你要是出去了,可以去凤族…”他玩味的瞅了一眼似是明白了什么而表情瞬间沉郁下去的重楼:“也就是,本皇继承人瑾宸那里,要知道…凤族尾羽,从来只送心上人。” 下一秒,堪比寒髓泉水的极度深寒弥漫整个花园,距离重楼最近的飞蓬哪怕是体温偏冷的神族,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且对面狠狠剜过来的一眼内中夹杂明显的嫉恨与怒怼。神将干笑一声摸摸鼻子,在除了始作俑者帝俊外众魔或求恳或忍笑的视线下,艰难的砍了自己最后一个条件:“魔尊不想魔族内乱,本将不想天魔族徒增伤亡,便罢了吧,只可惜没能见到旧友…”赤霄、瑶姬和五位魔将忍不住向着重楼投去同情的一瞥,成功让他面容更冷。 接下来的唇枪舌战自不必提,直到夕阳西下,才艰难达成了一致——神魔之井双向封印,蚩尤复活后亲去鬼界,魂力归还一半然体内封印一切照旧,在魔尊和神将成功在帝俊的见证下,以先天生灵之名定下天道誓约后,大家都松了口气。妖皇很洒脱的挥手拂袖而去,而被他们一边谈判一边秀恩爱很久的瑶姬、赤霄甚至几位魔将也都即时离去,花园里只剩下敛去尖锐敌对气场的重楼和飞蓬。 “我们也走吧…”重楼弯了弯唇角:“先洗漱再用膳…下次谈判,我绝对不要亲自出马,头疼还口渴。” 原本有些心悸的飞蓬一下子放松下来,他失笑道:“大概是因为,汝平时从来都是只动手。”重楼耸了耸肩,拉着飞蓬回了寝室,并在路上给厨房发去讯息,以最快速度做些清淡口味又能恢复体力的汤羹。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求评论!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瞧出下面要发生的情况,也就是这一次先天生灵的集体出面给重楼带来的深思结果? PS:知情者莫要剧透!不知情者尽管猜,有一个猜对了明天就继续更新! 第215章 11、深知身在情长在 一夜无话,清晨 “嗯…”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飞蓬正好对上重楼带着笑意的红眸,与平时不同的是,内里似乎跳跃着些许亮色,他打了个哈欠:“有公圝务吗?” “没有…”重楼拨了拨飞蓬凌圝乱的黑发,将被遮住的颈项和小片领口露了出来,他眼底有隐藏很好的暗光,语音一如既往的柔和:“你休息的怎么样?” “已经完全恢复了…除了…”飞蓬很是自然的躺靠在重楼身上,对于重楼揽着自己的腰,身圝体一歪将他压在身圝下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主动环住其颈项:“稍微有点困倦,不过这本来就是个费脑子的任务…” ……………………………………………………………………………………………………………………………………………………………………………………………………………………………………………………………………………………………………………………………………………… 飞蓬声音带着哀求的哭腔:“不要…重楼…别用…魔体…” “飞蓬…”重楼低笑一声…………………………:“你何必装蒜?”他的语气似是平缓:“其实我真该感谢先天生灵的两度出面,让吾确认了汝之身份。”感受到神将的猛然一僵,魔尊笑容温柔……………………………………:“若你只是神将,没道理所有先天生灵都卖面子,对不对…天帝继承人?!” “…啊!”飞蓬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然其话语转为冷冽:“魔尊点出本将隐匿已久之身份,显是不打算…放吾走了?” “应该说,本座只是收回了…原本顺水推舟任由神将破圝解封印的决定…神将和魔尊还有可能,可天帝呢?我若是放你走了…日后,真的还有单纯的飞蓬吗?”蓝眸闭阖不愿再言,红眸瞬间泛起丝丝缕缕的悲怆……………………………………………重楼叹息一声,音调似是平静无波:“人间有言,相濡与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作为魔,我曾以为这简直可笑…” 飞蓬再度睁开眼睛,他凝视上方的魔,忽而展颜一笑:“所以,汝之前一直是等着吾逃离,然后…继续守着神魔之井吗?” 此问题让重楼僵硬了一下,他几近于恐圝慌的避开了飞蓬的视线:“不,别说了!” 并没有听从其言,飞蓬声线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哈,我现在才发现,你关键时刻不够狠!若逃出此地,本将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魔尊布下一个惊天杀局!若你魂圝飞圝魄圝散,我受天圝道限圝制又有何妨?左右吾神族最大的威胁除去了,本将哪怕是永生永世镇守天都、不出神界,也是一笔绝对划算的买卖。” “够了!”明明处于生杀予夺尽数在握的上风,冷静的假面也被彻底打破,重楼几近崩溃道:“为什么非要这样,你当我不明白,汝杀了吾也撑不了多久吗?!”他的语圝音颤圝抖不已,带着最后的奢望:“飞蓬,你是风,何苦自缚于神界?哪怕是登顶为天帝,也不一定非要永世不出。” “因为风云之子出生的本将不仅仅是神族第一战将…更是天帝自幼培养的…唯一神子。”重楼整个魔的动作都滞住,飞蓬的脸上则有明显的思忆之色:“最初为防我太过于高人一等,师父封印了吾的本源记忆,仅以师徒相称,其后千年我在三皇看顾培养下成长,才有日后初归神族就实力高强的照胆剑主、神族新秀。” 他深吸一口气:“而六界时期,宝剑锋从磨砺出,天界第一神将是众所周知的无所不精、无所不通,由此便可见,师父的确算无遗策,如果…”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飞蓬的表情也转成羞愧:“他没有漏算不明己身身份的吾,因三族之战的种种,竟然对他暗生间隙!甚至在神界成圝立、师父为磨砺我借长老团之手调我去镇守凄清的神魔之井时,更是彻底死了心。” 魔尊沉声继续听着,神将自嘲的笑了笑:“经历过幼时的温暖、少时的喧嚣,心生误会的本将在心寒之余,对于身边的温暖,自然是…沉圝沦到底!”重楼抿抿唇,飞蓬低声喃语道:“少年相交、不相上下的知己声名远扬,偏偏在我面前还是昔时的傻白甜,而后的二十万年,你我势均力敌又堪称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不日圝久圝生圝情?那是师父首次激烈反圝对什么,因为六界占卜能力最强的他亲自堪舆,算出的是死劫,但吾被三番五次警告还不肯放弃,故师父无奈借决战把我贬入轮回,希望能借此忘情以破劫。” 重楼下意识的狠狠咬了一下唇,飞蓬幽幽一叹:“景天那一世,吾以为汝爱慕紫萱,本来我应该借功德为由回归神界,然吾终是不甘,就任性了一次。可师父对我的包容,令神族在魔尊带兵攻占时,没有与之相对的神将回归,才遭逢大难、损失惨重。而如今,三皇陨落,吾身为神界储君,自当以神界为重,即使…奉献自我,也在所不惜!” “…哈哈…”重楼笑了出来:“飞蓬…你是在告诉我,千万别放你走吗?”似是调圝笑的语气,但内中尽是发圝颤的哭腔,与之同时还有落在面颊上的热泪,一滴一滴,直烫的飞蓬整颗心发冷。 被空间法术束缚的神将勉强笑道:“魔尊,汝多大了,居然还哭?” 重楼的回应是眼底坚定之色一闪而逝,狠狠一口咬在飞蓬锁圝骨的神印上……………………………其脸上尽是温柔:“没关系,神将马上哭的绝对比本座更狠。” 【省略n字】 正被重楼从内而外、从灵魂到尊圝严尽数掠圝夺的认知感令飞蓬的蓝眸刹那间眼泪狂涌而出:“不…拿开…不要!” 重楼不为所动………………………………………………………………………………………他托起其后脑令双眸相对:“…一句话…飞蓬…汝很聪明,一定知道是什么,对吧?”见神将嘴唇嗡动不语,魔尊轻轻一笑:“若你不承认,我只好再换个方式,比如…在汝杀吾时不加反圝抗…” “以全盛时期修为诅咒对方非寿终正寝则永世不亡,这是魔族曾经的盛行,后因魂殇饮传开被束之高阁,毕竟…魔族的自私更爱…融为一体的活着,而这诅咒又有漏洞,不能自尽不代圝表不可以招惹…比自己更强者。然于你我而言,这似乎是最合适的?也不枉吾昨晚一整夜没睡去翻了出来。”飞蓬的表情僵住,重楼倾圝身吻了吻他的眉心:“毕竟三皇陨落,你的骄傲不允许输给同级别,而他们亦不可能帮你去死,是故…汝便永永远远的记着我,如何?” “够了,重楼你这个执着的疯圝子!”飞蓬深吸一口气,当年这个诅咒他曾听朋友当笑话讲过:心上人不爱自己的魔族高手用来诅咒,令心慕者永生永世不死亦再无圝能触圝碰他人,等同于让放圝浪圝形圝骸的魔族改行永久性吃素,于是很多中招的强者疯了似的挑战更强者以求死亡的解脱,却被重楼改了改意图用在…杀了他之后必然自尽的自己身上。 “我今日在此以天道发誓…”神将捂住面庞,可还是说出了誓言:“飞蓬属于重楼,永生永世不变…”其放下手,以弑魔的眼神狠狠瞪着笑脸灿烂之极的魔尊:“该你了!” “重楼属于飞蓬,永生永世不变!”三族时期公认最浪漫的告白和结契,定下就再不能改,若一方身死,则另一方随之而亡,但重楼的目的并非是死同穴:“飞蓬,若你脱身,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绝不…死于汝手!”他淡淡一笑,坚定决绝道:“神魔永生,二十万年,一百万年都无所谓,吾总能等到汝培养好继承人愿意走出神界!” “哼!”轻嗤一声,空间束缚解圝开的飞蓬毫不客气一边一拳,把重楼揍出了一对儿青眼圈,然本身又因为体圝内的拉圝扯倒了回去:“啊…” 重楼好笑的抱紧了他:“你要揍我不妨等明天,现在,完成最后一步,嗯?” 两圝情圝相圝悦的情人结契后,便要以最原圝始自圝然之态共度一圝夜圝良圝宵,才能令天道契约完全生效,这条规则让飞蓬脸色发黑,可心底又有点庆幸于重楼并无真正的兽圝型,其实也就因此,兽族往往皆为内圝部结圝合:“你给我轻点!” “这个…”重楼忍俊不禁但又相当诚实道:“我尽量…” 【省略n字】 浴池之内 “…抱歉。”重楼心疼不已的抱着明明昏圝厥还无意识痉圝挛圝颤圝抖的飞蓬,兽族男子除签订契约,绝不会以原圝形和认定的伴侣发生什么,其原因正在于此,偏偏非正常形式出生的自己,在这方面依旧是随了族人特性。想起当年的兽族族人要么在内部寻觅终生伴侣,要么爱慕他族然不定契约,重楼苦笑摇了摇头………………………………………………………………………………………这番纵是情非得已,也终给清心寡圝欲的飞蓬造成了极大痛苦。 如此想着,魔尊面容发苦的将神将身上所有痕圝迹擦去,即使对方不会真正生怨,短时间也绝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了,那么…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尽快消气呢?是故,第二日,赤霄遭到了来自重楼的一阵惊雷,他呻圝吟一声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是魔尊了!就凭这份大无畏的找死圝精神,也不是吾等能比的!汝既能想起三族时期通用的契约,怎就不多想想…当年和平时期兽神两族结成伴侣者虽少也终是存在,可他们焉有以此定约的?只因此等狂圝野非是保圝守的神族能接受的!” 重楼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不好说出飞蓬身份与其默认的他被赤霄喋喋不休的从头训到尾,末了还坚持不懈追问赤霄:“怎样才能,让飞蓬不气?” 被魔尊气得一个倒仰的大祭司一脚踹了出去,一句怒言脱口而出:“给自己下媚圝药躺圝平让飞蓬玩圝个快活或许他还能给你个全尸!” “……”眼神陡然亮起,也没在乎自己被踢的重楼即时从地上跳了起来:“有道理!”在飞蓬的事情上从来想到哪里、做到哪里的重楼抬手撕圝开一道裂缝:“多谢了,回见!”一时气话的赤霄表情瞠目结舌瞧着其消失之处,想到可能发生之事,他猛地打了个哆嗦,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李,并联系一位他族好友,决定去他那里客居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个三族时期史上最浪漫契约·奈何无他族乐意愿意和兽族签#【笑晕】有点惨啊,不过契约是有漏洞的,对于重楼来说,那个漏洞完全不是好事【正色脸】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到的,猜到了…有奖励【托腮】 PS:赤霄一句气话把魔尊坑死了【望天】 第216章 12、愿我如星君如月 魔宫 被圝封印的记忆一朝恢复,又听见魔尊让他去找对魔族药效最强的媚圝药,溪风的面色发白、嘴唇嗡动道:“尊上…是自己…用?” “嗯。”神情不自在的撇开头,重楼的脸上升起一缕红晕:“你去找效果最好的。” “……”溪风默默无语的扶额,有气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尊上,药效什么的,魔力本能会将之化去,您真的执意如此,得先给自己下封印。”眯了眯眼睛,重楼露圝出一缕恍悟,溪风嘴角扯了扯,终究未去问自己尊上知不知道用媚圝药的真正结果,但想来估计是只知其表、不知其里,毕竟…魔尊是保守禁圝欲的兽族高层出生,至今也从未放浪形骸,且其日常生活…除了公圝务便只有神将,非如其他魔族长老一样,多有空闲时间得以各方面皆有涉猎。 整整三日,当首席魔将避过所有可能暴圝露的耳目、找准魔界效果最强的媚圝药后一查,无语凝噎的对魔尊汇报:“奈何,令身圝体敏圝感、情圝欲难耐,内心却极易清圝醒,偏偏在魔力被圝封状态下无药可解…因为制圝作成功几率极难,所以甚是昂贵,然之前恰有魔族高手向您进献过,就是这个…”一个黑色纹路的玉瓶被溪风奉上,他最后道:“另麻烦尊上将属下记忆重新封印。” 封印了忠心耿耿又倍受打击的首席魔将最近的记忆,回到庄园的重楼把被强圝制睡了几天以恢复神体的飞蓬唤圝醒,看见眼睫毛轻轻抖动,他瞥了一眼手里的玉瓶,表情是难得的羞惭,而此刻…月光正美。他未再犹豫,体圝内魔力刹那间自行封印,感受到魔体前所未有的无力,重楼抿唇打开药瓶将药丸尽数服下,飞蓬蓝眸则从初醒的迷茫转而为清圝醒的冷锐,想起之前发生之事,气不打一处来的神将狠狠瞪视身上压着他的魔尊,甚是狠厉的一拳正中胸口,其正欲发圝怒便察觉对方很轻易被自己击倒在床圝上。 飞蓬眉心微凝,拽着重楼的衣领把他拉到身边,相触的颈间肌圝肤烫的要命,让其更是不解:“怎么回事?” 重楼艰难的喘息了几声,面上泛起点点的薄红,他答非所问道:“魂力还了一半,感受到了吗?” “……”才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明显更好,飞蓬沉默了顷刻,与此同时,重楼已经忍不住的发出低吟,他抱住身侧的神:“吾不会手下留情、顺水推舟放汝走,可神将之能,本座心知肚明,哪怕时间再长,也注定困不住…所以飞蓬…几十万年难见…你…给我一个机会如何?吾希望…离开前…能属于…汝…” 耳畔的软语是魔尊少有的示弱,火圝热的魔躯亦贴的死紧,神将的手不知不觉搂紧对方,他深吸一口气:“你!给自己下圝药?!” 无辜的眨了眨正泛薄雾的红眸,重楼模糊的应了一声:“嗯…是…赤霄…媚圝药…唔…” “赤霄,哼!”见实力强劲、心高气傲的心上人如斯诱圝人的样子,本身爱慕多年的飞蓬终是沦圝陷了,他垂首狠狠堵住了发烫的薄唇:“你确定他不是坑你?” 【飞重省略n字】 躺在床上时,飞蓬勾了勾唇角抱紧了重楼,至此一夜无话。 接下来,重楼一直都没醒,飞蓬皱眉担心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未曾起身的陪伴于其身边,直到第三天正午,一阵紫金色光晕泛起,他才松了口气,起身泡了一壶茶。良久,一只手未出意外的抽走茶盏,回首时正见红眸璀璨明亮、蕴含暖意,重楼一饮而尽才问道:“飞蓬,我睡了多久?” “第三天…”再次斟满一杯茶,飞蓬垂眸音调有点犹疑:“重楼,我以为…你醒来会生气…”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有何好生气的…”重楼捧着热茶润了润嗓子,其声线满含笑音:“可有一点我得说…”见飞蓬抬首凝视自己,他忍俊不禁的挑了挑眉:“你似乎一直没有找对人过?紫萱是女丑,这个暂且不提,那是景天傻…至于赤霄…”神将的面色不太好看,而魔尊似是体贴的递过去一盏茶水,可他刚刚饮下就被呛得干咳不已:“脑抽暗恋祖神,懂情即为失恋…” 天道之内 尚处懵然震惊的神农被一股极地寒流给硬生生冻醒,他侧头一看,女娲已笑得肩膀直抖躲于远处,只留他一个面对正脸色发黑的伏羲。 “……”这边三皇的纠葛暂且不提,再说魔界,庄园。被一句话呛个半死,飞蓬瞪大一双水润的蓝眸,以充满控诉的眼神直刺重楼,对方则笑意满满、温柔体贴的为他拍着后背,嘴上却道:“所以,还请神将莫要再把本座那个想不开的大祭司想到一起,可好?” 发现自己先前吃醋吃的毫无道理,飞蓬转开眼,语音低不可闻:“…重楼…对不起…” “没错…”重楼微笑着抬臂抱紧了他:“…飞蓬…你没有错。”他下颚放在其消瘦又坚实的肩膀上,声音虽小但丝毫无悔:“实际上,我很高兴…属于你…” 将魔尊变红的耳垂瞧在眼中,神将的表情有剧烈的挣扎,若是能逃出去…不不行契约是唯一能给的…神界…自己必须坐镇…他阖眸快速冷静了一下,似是诱惑又似纵容:“彼此彼此…唔…” “…接下来的时光…”瞧见蓝眸尽是暖意,口内甚至主动迎合了自己深切的吻,重楼松开唇舌喟叹一声:“我不想再忍了…飞蓬…” 唇分时才恍然初醒般不自在的撇过头,飞蓬嘟囔一声,间接给予答复:“溪风判断没错,现在更是…”自从选择留下,便将身心交付,从躯体到灵魂,任尔予取予求…不论生死胜负,吾都绝不后悔。 心知肚明的重楼没说话,只是抱紧了飞蓬,少顷,他松开手臂、笑如往常:“听我弹琴?” 飞蓬哑然失笑:“好。”于是,在未下结界的情况下,优美的琴音响彻庄园,直至傍晚也未曾停息。 正厅 五位魔将中最擅长琴道的翊麟托腮幽幽一叹:“心音已成,尊上…当真是进步神速。”其眼里满满都是惊羡,声音更带着迷惑:“心音…感情…难不成…” 游弋默默扶额:“汝确定不是尊上魂魄太强、天赋太高,且态度改变,兼…两情相悦,才能琴道修为暴涨吗?” “额…”翊麟登时怔住,铭焰、寒雪、江蓠若有所思的点头赞同,游弋轻叹一声:“吾去厨房吩咐一下…尊上大多陪着飞蓬将军吃素,今天或许可以上一道荤…鉴于…”语气带起一分笑意的消失在原地:“已几天没出寝室。” 第二天,重楼和飞蓬一番谈话后就消失在庄园内,这一走,便是一整年,当其神清气爽回来时,飞蓬忍笑为他斟上一杯清茶:“如何?” 想起自以为躲藏很好的赤霄被他暴揍时的懵然神情,重楼的唇角弯起一个肆意飞扬的弧度,他拉过飞蓬就是一个深切的吻,直把对方亲的晕乎乎才放开:“第一神将之占卜焉会有错?赤霄百年内不会出来了,毕竟,吾魔族大祭司总不能顶着一张有碍观瞻的面容在外行走。” “哈哈哈!”联想到赤霄现下的情况,飞蓬直接笑倒在草地上:“揍的好!” 【重飞省略n字】 再度清圝醒已是清清爽爽被抱出浴池,感受后背传来的温度,飞蓬咬了咬唇:“怎么不继续?”这样的热度,汝根本就…没有尽兴。 把飞蓬放在床圝上覆了上去,重楼抬起他的下颚,火圝热的手在颈侧轻轻摩挲,神族清心寡圝欲惯了,你不会喜欢被折腾太久的,如此想着,其音调却隐藏着捉狭的逗圝弄之意:“外面哪里有床舒服?” “哼!”飞蓬瞪他一眼又侧过头,恰好将白圝皙的颈圝侧和锁圝骨突显出来,重楼忍不住撩圝开黑亮的发圝丝,只听他声线低不可闻:“随你…”什么?!重楼一怔,只见飞蓬近在咫尺的耳圝垂一片通红,双圝腿已微微分圝开,不自知的形成一个诱圝魔探究的弧圝度。 【省略n字】 重楼叹了口气,轻圝抚飞蓬绯红的面容:“汝不怕明天爬不起来吗…” “……”飞蓬轻轻摇头,抱住重楼的脖颈,一针见血点明了他的状态道:“你忍得很辛苦…” 【省略n字】 倾身吻吻飞蓬水润的蓝眸,将其身上加了一件亵圝衣:“可吾更不想汝难受…所以…勿要再这样诱圝惑我,下一次真不知道还忍不忍得住。” 心底有愉悦甚至夹杂少许羞意,飞蓬同平时一样拱到重楼怀里,习惯性的拉起被褥,才在对方温柔的眼神下,低声应了一句:“嗯…”犹豫一下,其又补充道:“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818互宠的魔尊和神将#话说我发现越写越长了【崩溃脸】大家说说要不要按原计划还是砍情节? 第217章 13、鸿雁在云鱼在水 如斯温馨的相互纵容和呵护,转眼自飞蓬被困魔界已整整两百年,四季飘雪的冬园,冰湖之中 空间之术将方圆之内的水尽数排斥,且凝水成冰,重楼玩味的瞅着被自己逼到死角的飞蓬:“先前谁跟我说,只要能见见…朋友,这一次便随我的?”红眸在念到‘朋友’二字时有暗沉之光稍纵即逝,未被注意。 飞蓬气得一个倒仰,哪怕已经结成伴侣并与之有过无数次最亲圝密的关系,这种四面八方全是冰面,一切能照射的清清楚楚的背景…也太过于羞圝耻了! 重楼拉过飞蓬的手腕,用圝力将他揽到怀里:“说话算话,帝俊家那只小凤凰已经说好要来了,不过若汝不打算见,吾立即就去回绝…”想起自己提起帝俊说漏嘴、导致瑾宸亲自来魔界找自己想见飞蓬被拒之事时,飞蓬那不赞同的神色,以及这一番帝俊亲自出面相请,自己同意下来告知飞蓬,对方欣喜的表情,重楼心里便火烧火燎的嫉妒。 血瞳、蓝眸相对,寸步不让,最终,飞蓬哼了一声身圝体放松圝下来:“你等着!” “哈…”衣服化为点点灵光,白圝皙坚韧的身躯暴圝露在冰屋之中,重楼闷笑一声将脸色不自在的飞蓬拉到了中圝央:“吾有没有告诉汝,这个时候逞强很不明智?”其身上衣衫随话语同样消散,飞蓬被空间之力束缚着升空,他睁大眼睛怒视重楼正准备控圝诉,就被堵住了嘴:“反正都是要倒霉的,我倒不如做的再彻底点,嗯?” 【重飞省略n字】 正午 不过一盏茶时间,游弋、翊麟、铭焰、寒雪、江蓠就无语凝噎了,负责端茶倒水的几位魔将瞧见魔尊一脸得意握着神将之手,桌案对面的妖皇弟圝子眼圈通红,起身拱手一礼,极力保证平静道:“打扰魔尊和飞蓬将军了,晚辈告辞…”其转头对身边关切看他的妖皇帝俊勉强扯了扯嘴角:“麻烦师尊为弟圝子出面,请您带弟圝子回去吧。” 飞蓬无声叹了口气,可他完全没有出言之意,与其给心慕自己者留下希望,倒不如早点断了此心,对双方都好,而妖皇带瑾宸来此,想来也是如此…帝俊拍拍自己继承人的肩膀,对重楼和飞蓬点点头,撕圝开一条空间裂缝,师徒俩已经消失在原处。魔尊满意的抬抬眉,但下一刻便在五位魔将瞠目结舌的表情里,被神将拽手腕一抖砸在地上,其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动作、只有残影。 一炷香后 满身青青紫紫、面目全非的重楼倒地有气无力:“气消了吗?” 【省略n字】然他只是淡淡一笑,根本没搭理重楼,而是吩咐一句就转身离去:“让厨房做一些补充体力的汤羹当夜宵。”三天不眠的欢圝爱,又狠揍了对方一顿,自己需要继续休息。 苦笑一下从地上爬起来,重楼挥手命神情复杂的魔将集体退下,自己回空间疗伤了,飞蓬最近绝对不想见自己,那便冷静几天吧,可魔尊并不知晓,凤族族长纵然认命,也还是不想其好过,在意欲看戏的帝俊默认下,他将与飞蓬见面的记忆画面封入妖族传讯石,以妖皇弟圝子名义寄于天魔女葵羽。 三日后,被葵羽、沧彬以‘要紧事请速来’的潦草字迹诓骗到了天魔族族地,重楼才入书房就暗叫不好,只因魔族特有的无忧草燃圝烧的气息弥漫开来,哪怕是他也因毫无防备暂时性发软。且葵羽、沧彬身上并无杀意只有愤怒,天魔女粗圝暴的揪过魔尊的领口把他拖了起来,一拳砸在眼眶上,心里已然明白的重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揍我自是无妨,但吾并非强圝迫飞蓬…”被沧彬冷脸一脚踹中膝盖令其倒地,葵羽冰声道:“我们当然知道此点,否则…天魔族现已准备反了!” 重楼轻轻一叹,抱头蹲地任由两位好友出气,良久,他才起身道:“于公,除了魔尊之职不可违,我什么都可以给他,于私…”即便正一副狼狈的样子,重楼的笑意也是桀骜肆意:“我决不会让他见你的,葵羽!” 葵羽怒火大盛的一脚直踹…重楼腹下,沧彬沉默不语的抽抽嘴角,向后退出了已经升级的修罗场,接下来全然是武技比拼,心慕飞蓬的重楼和葵羽谁都没留手的互殴着。从衣衫到头发再到脸庞,葵羽最后香汗淋淋的倒地不起时,发出一阵大笑,重楼表情铁青,只因其面上全是被抓挠出的血丝,几近于毁容。 依靠墙壁观战的沧彬无声无息滑落于地面,其肩膀不停震颤着,显然在极力压抑笑声,重楼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他们两个一眼,身影化为暗色消失,只留下咬牙切齿之言:“告辞。” 庄园之内,抱着幼崽正听神将弹琴的几位魔将被吓了一跳,起身时更是怔在原地看着魔尊,飞蓬手一抖,难得弹错了音,他干脆放下琴倒地爆笑:“哈哈哈这是…葵羽的动手方式,打得很激烈嗯?” “哼!”面容狼狈的重楼磨牙道:“那个疯丫头!打起架来的画风一如既往粗圝暴…”他瞥向几个魔将:“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看戏?”阴测测的声音让游弋、翊麟、铭焰、寒雪、江蓠立马化鸟兽散,还在鲜花草丛里躺着的飞蓬托腮闷笑一声:“快消了,这样太伤眼。” 重楼幽怨的瞅着他,忽而倒在其身边,然脸庞已恢复原本的张扬肆意…一神一魔的状态从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慢慢发展为耳圝鬓厮圝磨的暧圝昧,上半身衣衫半开半解,在手伸圝入下摆时,飞蓬蓝眸滑过一缕暗芒,倏尔出手将身上毫无防备的重楼攥圝住角狠狠摔了下去。 “……?”头晕眼花的重楼表情极度迷茫,飞蓬笑意温和的拍拍他的面颊:“吾掐指一算,最近一段时间适合修身养性,你我一起吧。”神将在魔尊懵然又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拢好衣服起身悠悠然离去,全然没管酥圝软倒地的情人。 接下来整整一年,不管怎么哄都被圝迫茹素的重楼除了面对飞蓬,全身上下总是散发着欲圝求不满的低气压,弄的几位魔将没事绝对不去接近魔尊,只在心底感叹两句这果然是真爱——在神将实力被圝封印、全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自家尊上宁可违逆本族特性强忍,也完全不敢唐突,竟毫无普通魔族高手强取豪夺、纵情享圝乐之习性。 寝室 “飞蓬…”被攥角故技重施放倒的重楼简直想哭:“你不能这样…不让我碰便算了…刚刚明明同意…” 适才自荐枕席被默许的魔尊神情极度怨念,可神将笑容暖如春风,语气却淡然冷冽:“吾是说,让汝自己脱衣服,但没说一定同意…” “……”想起对方的确没明确说同意,重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崩溃的扶额道:“飞蓬,你给我个痛快好不好?” 挑圝起下颚,蓝眸直视红瞳,一个温柔的吻印在眉心,然飞蓬之语令重楼怔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汝再造个冰室玩玩如何?” “…不行!”重楼皱起眉头,飞蓬眼底暗沉稍纵即逝,可下一刻又悄然消融:“吾从不介意被如何折腾,只要是你一切皆行,但汝…最后怎么把我从冰湖下带出来?毕竟,冰室不破就出不去,破了则被冰水淹没,你神体未复不能长时间泡冰水。”魔尊表情有些难为情的侧头瞥了一眼浴池,音调不自觉变小道:“吾把浴池改一下吧…内部凝水成冰、外面是防水隔音结界…到时候…汝直接把我抱到水里便是…”神将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眸光一片松融,抬手任由他起身去了浴池。 傍晚,空间扩大的浴池一角,狭窄冰室之内 【飞重省略n字】 良久,神将把昏睡的魔尊抱出了浴池,动作轻柔为之穿好宽大舒适的亵衣,才搂着他一起睡了。 正午 “尊上,属下有事禀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与低低的声音响起,飞蓬揉了揉迷茫的蓝眸,才缓过神拢好衣衫起身,他瞥过因疲倦还未醒转的重楼,其恰好侧躺着背对床幔。【省略n字】 难掩得意的挑了挑眉,飞蓬心情甚好的走过去开了门,游弋瞧见是他开门不由愣了一下,垂眸低声道:“飞蓬将军,打扰了,尊上…?” 飞蓬本身眼底滑过一缕暗芒,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他沉默侧身让开,自以为魔尊正在屋内等他汇报的游弋没多想就一步踏入,浑然不知,神将于其背后扯了扯嘴角,无声无息扣上圝门扉。 “…尊…”游弋的话哽在喉圝咙里,他几乎是惊叹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床褥里那个侧躺的身影,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他们尊上竟有这么诱圝人的时候!而下一秒又变为…惊恐,自己真的不会被魔尊灭圝口吗? “本将以为,汝要禀报于魔尊之事很重要吧?”清冷的语气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快,游弋转头就瞅见飞蓬眼底的淡漠和不悦,暗星首席魔将自不明白原本有心宣誓主圝权的神将此刻又升起放他进来的懊恼。 游弋不敢再瞧的垂首道:“还请飞蓬将军叫醒尊上…”总不能我去喊吧。 挑了挑眉,听出游弋的求恳之意,飞蓬终是放过了他,其走上前轻轻推了推重楼,见他没反应后想了想,指尖一动在魔印上狠狠划过。游弋囧囧有神的看着自己尊上低吟一声,身圝体一挣本能想跃起,结果被眼疾手快的掐着脖颈按倒在床圝上:“魔尊醒了?汝之魔将有事求见,本将先避嫌了。”似乎毫无留念,神将温和一笑,松手把缠圝绵一夜的情人丢在房间里,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魔尊和神将#看了完整版后,大家有没有笑哭233333 第218章 14、昔年相望若天涯 怔怔凝视几步离去的身影,重楼诡异升起自己被吃干抹净、随手一丢的错觉,他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尚且薄红的脸颊为素来威严凛冽的魔尊平添一抹艳色,他视线转向游弋,音调喑哑难掩倦意:“何事?” 半晌后,一道虹光闪烁,重楼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周圝身痕迹尽消,一身血衣覆体,他随手撕开空间裂缝,只留下一句冰冷到极点之语:“将二十多万年…他们违反界限的全部所行所为之证据…以符箓传来…” 九幽禁地 三皇陨落、蚩尤早亡,九幽魔界以重楼为魔尊,原本的神族新秀葵羽、沧彬堕魔,几百年前才发生过神魔大战,兽族之仇已报,种种情况令初醒的刑天神色全是茫然,在发现周围实力强大的长老院成员之故人泾渭分明对峙时,他皱起眉头,隐隐发现不对,魔族最高层竟…分裂成两派了? 一边是原本的兽族元老,以欢兜、貔貅为主,飞廉、计蒙、冰夷、玄蜂为辅,另一边则是三族时期同一辈的昔时新秀,以赤霄、瑶姬为主,骄虫、女丑、女娇、葵羽、沧彬拱卫,正你一眼、我一语为自己接下来所待地点进行看似商讨实则火圝药味十足的对话。 “咯咯咯,几位前辈还信不过我们吗?刑天前辈实力未复、未曾入魔,留于九幽禁地无疑最是安全。”女娇笑颜如花,双眸中却尽是冷意。 风伯飞廉神情似是温和:“禁地本是地皇故居,赤霄为地皇陛下实质的亲传弟子,瑶姬则是神女,但刑天业已苏醒,再留下不太好。” 一言不发很久的瑶姬抬手制止己方之言,一片沉寂中,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有渺茫的奢望又有暗藏的狠厉,神农之女直视做主的欢兜:“刑天留于九幽禁地,所有恢复秘法和资源,由吾亲自提供,汝等…尽管放心。” 欢兜嘴角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什么又变成叹息,他终是摇了摇头,声线仿若平常:“禁地内处处阵法,刑天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便…不麻烦神女了。”刑天瞳孔收缩的瞅见其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而自己的同伴无声无息换了一下姿势,是最适合进攻或逃离的状态。 瑶姬遗憾的叹了口气,揭开谜题道:“那真是多谢元老们设下了禁制…”地皇之女抬手语音森寒肃杀:“无需废话,且看你们有没有命带走刑天!”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刑天就见两边精芒无数袭向对方,全是拼命的状态,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空间裂缝炸开,重楼一身戎装的从中踏出,抬手将所有攻击轻描淡写接下,转瞬硬生生掴成一个颜色五彩斑斓的魔力球,他抬眸粲然一笑点头:“刑天叔叔。”打着招呼,其弹指将被压缩的攻击弹了出去,刑天眼睛顿时便瞪得老大,爆炸中惨叫声连连,烟雾散去时,六位兽族元老集体吐血倒地。 赤霄、瑶姬、女娇、骄虫、女丑集体向一边退了几步,不知有意无意,居然将刑天包围起来,他嘴唇嗡动,末了未曾轻举妄动,只是轻唤道:“重楼…?” 放下手,重楼从空中一步步走下来,他先是一如当年拥抱了刑天一下,刑天没有躲,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眼神有不解然并无戒备,这令重楼松了口气,又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稍等。” 转过身,其脸色转为淡漠疏寒:“至今二十多万年…反心暗生,利用他方势力于本座麾下安插奸细,此罪一;暗中以奇遇方式将自创控制性秘法散播下界对飞升者谋反之事推波助澜最终借本座之手杀人灭口,此罪二;百年一次的魔界各方区域魔将角逐,借机招兵买马多年图谋不轨,此罪三…其他小罪,可还要本座一一道来否?” “……”刑天整个兽都不好了,他不可置信的瞧向自己的同伴,曾经看着重楼长大的风伯飞廉、雨师计蒙脸色都黯淡下来,却还是未避开其眼神,相反所有兽族元老都毫无后悔之色,貔貅开口声音沙哑、语焉不明的反问了一句:“魔尊何时知道的?” “飞升者叛乱之后,你们收尾的有些太急躁了。”炎波血刃闪耀绝艳的雷光,三族时期与倍受蚩尤宠爱的重楼交手很多次的众魔明白,这是他心底杀意大盛的表现:“而且,本座一直很奇怪,那三个东西,哦,本座是说底蕴不够、天赋还可以的雍和、犀渠、蜚,是怎么做到…连赤霄、瑶姬的占卜都躲过去的…钩戈一直躲到那个时候,本座只差一点就完全信任了她。” 重楼漠然的笑了笑:“当时我是找飞蓬帮忙占卜的,于是才明白她是奸细,事后越想越不对,又发现尔等动向有问题,为父神和刑天叔叔复活所做的准备愈加隐秘,同时将一些自己嫡系晚辈找各种各样借口赶出领地,甚至部分离开魔界不见踪迹…”魔尊深吸一口气:“…如此留后路究竟是为何呢?按正理,整个魔界焉有能动你们几个的?” “飞升者一事,魔尊手段尽显…”冰夷叹了口气:“我们不希望自己的后代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任人鱼肉的地步,只可惜…”他自嘲一笑:“魔尊隐忍不发多年,如今既然动手,想必局面已全在汝控制之下了吧?” “没有…”重楼在他们惊讶的目光里表情冷淡的移开视线:“我并无赶尽杀绝之意,尔等非是…只为私心而窥视魔尊之位的雍和、蜚、犀渠和飞升者组织…”他手指死死抓着炎波血刃,一滴滴紫金色魔血洒落,重楼低低一笑:“我恨过,当时恨不得杀了你们,特别是…曾视为至亲父辈的风伯、雨师…” 飞廉、计蒙轻轻的捂住面颊,指缝里依稀有清泪溢出:“重楼…抱歉,但…终是…” “事有亲疏,如是而已…”欢兜打断了他们的话,他脸上甚至有淡淡的笑容:“你是非常出色的魔尊,然永远不是我们心中的人选…此番博弈之输赢,说到底不过是技不如人。” “好一个技不如人…”重楼疲倦的收回炎波血刃,一字一顿揭破内心最隐秘的伤痛:“我何尝不是如此?终是不如父神,五十二万年的情意怎么可能被出生万岁不到的吾比过去?为父神,你们想吾死,我能理解,可永远不会释怀…”他自嘲一笑:“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和瑶姬说了…问吾是不是干脆退位比较好…” 才知晓当年发生之事,刑天、沧彬、葵羽、女丑看向重楼和瑶姬,瑶姬接口道:“我给了他一个耳光!兄长哪怕能复活,也得很久很久了,在此之前,他既然是魔尊,便得背负全族的重担…”她高昂起下巴对几位兽族元老冷嗤一声:“弃我去者不可留,你们为了兄长明里暗里算计,想让重楼去死,我却不会!” 赤霄、女娇、骄虫恍然大悟:“难怪你当时拉了我们避开重楼,说什么口风都不要露,日后和几位元老明近暗疏即可!” 一直沉默的玄蜂一针见血问道:“若蚩尤回来,汝愿意退位于他?” “当年会…”重楼走回刑天身边,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查探身体的情况:“现在…呵呵!” 刑天嘴角艰难的动了动,瑶姬嗤笑一声:“哈,忘记说了,当年我和重楼说过,他可以退位,然后我会拉着赤霄去抢,哪怕抢不成功…魔界永远强者为尊,我们留于九幽禁地多年也比你们强多了,而兄长对下面怎么打从来是不管的,当年便如此!” 葵羽幽幽插了一句话:“天魔族这边,秘法也从来不少,来自于…天帝陛下,都在我脑子里呢,欢迎你们来学,反正地皇陛下陨落,汝元老级别能去哪里学?” “魔界的先天生灵,只重楼一个,就凭他们,能学个鬼!”沧彬冷笑一声。 赤霄挑眉看向女丑笑道:“你的女娲神力?还有当年轮回为女娲后人?” 女丑毫不犹豫和大家统一战线,笑意盎然狠狠戳了六位元老一刀:“我懂的秘法也不少,大家可以一起交流。” 骄虫最后耸耸肩,走过去把重楼拖向九幽禁地入口,对身后好友们摆摆手:“和这帮被重楼纵容这么多年一直不停作死的混圝蛋说什么?走了!” 是夜 飞蓬坐在窗前的小桌边,一边泡茶,一边寂寞的等着重楼回来,在听见空间扭曲之音时,他快速转头,但表情倏尔一变,只因重楼刚出通道,就一身酒气的倒在了地毯上。飞蓬皱眉起身蹲了下去,发现重楼面上的泪痕和前所未有的脆弱之色时,不免有些慌乱,然并无须他说什么,对方已伸出手臂抱紧其胳膊,语气悲怆又尤带释然的说起当年再伤心也未透露半分的一系列心殇。 良久,飞蓬轻轻吻去重楼无意识流下的泪水,再强硬的抬起下颚、撬开齿列:“…都已过去,别想了…现在,想我…”手指微动将褶皱的红衣解去,从来都是个好学生的飞蓬光是学着平时重楼对他所做,也足以让酒后的对方意识因快圝感而模糊,全无反抗的任由他为所欲为,可情圝乱圝意圝迷、颠圝鸾倒圝凤间,一神一魔都忘记今日并无布置结界。 正厅 眼神发直的翊麟、铭焰、寒雪、江蓠便见游弋镇定的抬手在厅内设下隔音结界,然后淡然的继续喝茶,不由将视线都集中过去,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暗星首席魔将才抬眸放下茶盏:“都淡定一下,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也不是我们能管的。”几位魔将三观重组自是不提,寝室内情况又变。 【省略n字,飞重】 清晨 一阵悠扬的琴音响起,重楼抬眼,正好瞅见飞蓬垂眸抚琴微笑的模样,他手指动了动,静静聆听许久,直到一曲毕才勾唇无声而笑,可其目光忍不住掠过地毯甚至是屋内的某些痕迹,面上微微有点发热,赶忙抬手以魔力悄无声息将一切都恢复如初。结果,魔尊刚松了口气,就见神将了然于心的捉狭笑意,强自镇定的他僵了一下,把被褥拉上蒙了个彻底。 想起重楼在情|事里从不羞惭,哪怕嘴上喊着不要,身体也自发性迎合的情况,飞蓬莫名想笑,也确实笑出了声,甚至是直接倒在重楼身边爆笑出声,激的由兽族转修魔族的魔尊跟炸了毛似的,松开被褥,手一甩拿盖被把神将捂了进去:“哼!”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飞蓬在其怒视下笑得浑身发抖,断断续续道:“重楼…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哈哈哈!” “飞蓬!”近乎于咬牙切齿的怒吼反而让对方笑得更过分,飞蓬甚至在床上翻滚了两下:“哈哈哈哈哈!” 深吸一口气,红瞳趋于化为暗沉,血色弥漫开来,重楼身上微微闪烁灵光,他似笑非笑道:“汝似乎忘了,吾调整身体状态,只需要一瞬间?”飞蓬陡然瞪大眼睛毫不犹豫跳起来想下床,结果被从背后拽住腰带一扯,衣襟尽解的同时,他被空间束缚拉回床圝上,一个热切的深圝吻将其想说之语堵了回去。 三日后 【重飞省略n字】 良久,被抵靠池壁的飞蓬终于将急促的喘息抑制住,懒散的抬眸反抱住重楼:“完全没有污染神体,你怎么做到的?” 【省略n字】 “溪风让我封印他的记忆…”重楼沙哑的声线毫无愧疚:“三天时间,本座总得检查一下,首席魔将有无泄密…结果反倒是阴差阳错发现了他自创的秘法,只可惜你我如今不能双修…虽然…其双修功法,不适用吾等先天生灵,可好歹有借鉴之用。” 露出一抹恍然,飞蓬打了个哈欠,脸上有些许困倦之色,重楼则吻了吻他的唇:“睡吧,我帮你沐浴…”轻柔的抽身退出,手指即时顶入将浊圝液引出,飞蓬阖眸随重楼动作,内心唯一片柔和的暖意,后更是贴上床便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个由蚩尤引发的修罗场#大概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昔时忆魔界那边元老们和魔尊的疏远太过突兀?其实是因为这份记忆过于伤痛所以重楼不想放出来,我想了想就借着这个番外写出来,不放正文番外了,反正就是…元老知晓蚩尤会复活后,选择明里暗里除掉重楼,原因是魔尊之位,不认为重楼愿意拱手相让,于是哪怕是正文蚩尤回来后,实际上两方也都是面和心不合,都心知肚明啊。不过,其实类似的隐藏剧情设定后面还有一个,也是正文没有揭露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能猜到的,禁止剧透哦,有人猜到了今天就双更!PS:下一章时光流逝,有神转折,大家做好准备【正色脸】 第219章 15、情到浓时情转薄 两百年后 被刑天交给重楼蕴养多年的神器中,沉睡多年的兽王蚩尤终苏醒了微弱之极的意识,对兽族情况的担忧让他在惊讶于自己的复活后,选择立即探出灵识,希望能联圝系上很可能助他复活的…父神神农。但太微弱的灵识无声无息溢出,反应不出图景,只能听见声音,蚩尤没一会儿就整个兽魂僵住了。 【省略n字】 蚩尤扯了扯嘴角,立即便明白绝对不会是其父神神农…因为再弱的灵识也不可能避过三皇的耳目,那么…究竟是哪位旧友得到了父神的信任,负责看圝护并为自己输入灵力促进觉圝醒?如此想着,他等了很久,才听见一句沙哑又含圝着嘲讽的问话:“神将觉得,这般滋圝味如何?” “……”正待从音调判断出身份,蚩尤在辨认出来时,脸色陡然暗沉之极,眼底更尽是不可置信,这是…重楼?! “唔!”床剧烈响动的巨响后,传来一声明显压抑的惨圝哼,接着又是熟悉的声线,却带着他这个父亲从未听过的寒意与嘲弄:“不说?然本座觉得你应该很难受吧?不过本座也没好到哪去,毕竟…”又是一声闷呻,重楼冷笑一声:“神将先前一个封印,让吾全魔界至今都束手无策!落在本座手里禁制加身,还能计划…以魂圝飞圝魄圝散为代价,险些要了本座的命,当真不愧是天帝神子、神族第一战将!对不对,飞蓬?!” 【省略n字】 曾与飞蓬战场交手的蚩尤才时隔多年又一次听见熟悉的语圝音,不同于偶尔在战场正面相对的肃然淡定,此刻明明低哑无力,偏偏又骄傲不肯俯首。 “过奖,魔尊所作所为也不在话下!你为报兽族之仇在三皇陨落后攻入神界也就罢了,不过是因果循环!然汝既敢放任魔族肆虐横行,将吾族中低级族人玩圝弄致圝死,那便活该落得…魔军集体被灭之下场!”蚩尤的表情从知晓父神神农陨落的黯淡转为震圝惊,重楼打入了神界?飞蓬的语气似是淡漠:“本将只可惜吾回来太晚,又因过于心焦气燥,棋差一招、思虑不周,未曾想魔尊身聚一界气运,导致神魔之井封印后本身沦陷敌手。” 因飞蓬有圝意利圝用契约找机会自绝,想拉有望突破三皇境界的自己一起死,以免神界出事而暴怒至此,重楼的动作凝滞少顷,他下意识狠狠咬了一下唇…汝是后悔…当年答应决战而坠入轮回了吗?可在赌气的心理下,重楼自然不会去问,他抬眸反唇相讥:“哈,的确,本座没有去管魔军在神界之所行,但汝神族陨落在神界当能凝魂聚魄,吾魔族八层战力被你环环算计丢入混沌空间风暴,却是彻底灰飞烟灭,神将端的是好手段!” 蚩尤只听重楼音调平缓、意味深长说道:“然纵使神将愿为神界呕心沥血、不惜一切,只要汝天帝神子身份没有被神族高层知晓…” 【省略n字】 魔尊以一字一顿的口速,似是有圝意狠狠打击对手一般冷笑道:“呵呵,几百年…神将还记得…本座碰过你多少次吗?!若神族元老知晓…神将已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本座的人,真的还能对汝全无芥蒂吗?” 被掰过来的头上满是细汗,可蓝眸最深处的坚定不移丝毫未改,红眸反倒是充斥被舍弃的愤怒甚至委屈,完全无有口圝中所说那么狠辣。但正处于神器中的蚩尤是不知此情此景的,他焦躁不安的转着圈,从这番对话中分析着如今的局势,亦为重楼对飞蓬的所作所为惊圝骇不解,若立场不同、又是大敌,自该杀圝无圝赦,然重楼…此等堪称凌圝辱之行为,竟会发生在自少时就相交甚笃的重楼和飞蓬之间?!或者说在此之前,他们又发生过什么事情,现在究竟距离逐鹿之战多少年了? 蓝眸内一片冷凝,自百年圝前重楼兴高采烈告知他三皇有望,飞蓬便犹豫过了,魔尊不死,神界早晚沦陷,毕竟…如今的六界并无三皇境界者,到时候哪怕酆都和烛龙联手,都不可能在突破后的重楼手里保住神界…是故,下定决心后的神将内心只有最纯粹的杀意。 飞蓬冷冷一笑,有圝意激怒重楼,若能把对方气得短时间再不愿见自己最好:“彼此彼此,魔尊明明早就生擒本将,却不愿报至长老院,甚至私心作祟、只囚不杀,本将当真好奇…对汝早怀间隙、暗下杀手无数的兽族元老们知道了,不知又会作何想法?!” 心底最深最狠的伤痕被所爱之人又一次重重戳破,几近鲜血淋漓,重楼难得对飞蓬狂怒不已的吼道:“闭嘴!”其声线似是杀意凛然,可其中的受伤和颤圝抖完全没能躲过神器中蚩尤之耳目,兽族之主几乎是难以置信的使出了灵识能动用的全部力量想和重楼对话,但终是无济于事。 飞蓬尤嫌不够:“本将说错了吗?比起魔尊,他们更想要兽王…当年的连番叛乱,汝若真死了,他们最多背地里说句对不起,然后更放心大胆去复活蚩尤,而原因…你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幸圝运儿,因为父亲身死,占了神农前辈准备给蚩尤的位置而已!” 这也是飞蓬深思多时得到的真圝相,师父的本源神血给了自己,女娲娘娘很可能是给了创造的女娲后人,而神农前辈…估计手脚太慢没来及给蚩尤,于是在蚩尤阴差阳错陨落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恰好盘圝古大圝陆最后一个纪元诞生者潜力更大,实力追上元老级的重楼无疑最是幸圝运又最是不幸,前者是因为得到神血得以跨入先天生灵境界,后者…他在一起度过五十二万年的神农和兽族元老眼里,自然永远都比不过蚩尤! “我说,闭嘴!”重楼第二次的重复几乎带着癫狂的意味,飞蓬能想到的,他焉能想不到?魔尊卡住神将的脖颈,眼里血色弥漫:“呵,神将便这么想本座杀了你?!”不惜用此等与平时润物无声全然不同之手段,意欲让我失去理智杀了你,再因契约同生共死,到时的神魔两族…神界因你轮回不归早已习惯,自不会有太大反应,反倒是魔界骤失魔尊必乱七八糟,说不定神界还能占据上风,汝真是…算无遗策! 魔尊所想丝毫无错,是故,其森寒刺骨的声线只让神将回以温文尔雅的颔首一笑:“若如此,本将感激不尽!” 所有的不甘怨愤汇聚一起,在心间掀起怒海狂涛,重楼【省略n字】温声笑了笑,音调是致命的温柔,带来危险和恐圝慌:“既如此,本座很乐意…让神将完整体验一番…魔力侵蚀的死亡阴影,只望神将到时还能不改此心!” 成功激怒了重楼,然目标达成的飞蓬此刻明明热出一身细汗,却因对方之言行浑身发冷,其声线微微颤圝抖:“你…干…不…不要!” 【省略n字】 重楼淡漠说道:“化为魔体之下,不知道,神将能撑几天?” 灵光闪烁,不过几个呼吸,飞蓬就浑身发圝抖的头抵上圝床垫 【省略n字】 心里焦躁的蚩尤时不时探出灵识,听见的只有淫圝靡的水声和哭腔,他苦笑摇头,今日得到的信息太多,需要好好思虑,且灵识久久联圝系不上重楼,便更休提在自己儿子手里救下飞蓬了,如此想着,他无声的呼出一口郁气,放弃般的收回了灵识。 如此激烈的征伐里,时间流逝无以计算,飞蓬只觉得圝度秒如年 【省略n字】 一道灵光打于水色模糊的蓝眸:“才开始难道就被死亡阴影覆盖了?” 见眼中理智逐渐清晰,重楼捋了捋飞蓬粘在额上的汗湿发圝丝:“你…不要再打这个主意,我绝不会允许你死的!”无力的眨眨眼睛,飞蓬侧开头非暴圝力不合作,重楼深吸一口气:“汝到底想怎么样?”语圝音尽是愤慨之意:“利圝用契约达成汝之目的,和利圝用感情有区别吗?你怎么能这么做?!”别出心裁将体圝内封印和庄园阵法相连,反制并暂时困吾,汝则同时自用殒神秘法,令自己魂圝飞圝魄圝散而我亦随之灰飞烟灭,飞蓬你好狠的心! “魔尊说笑…”飞蓬阖眸没有看重楼发黑的表情:“汝不会放下攻占神界的野心,吾更不可能放弃神子的责任,而且魔尊的天赋本将焉能不知?本将不会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突破需要时间上。” 好言相劝被拒绝的重楼气得一个倒仰,所以汝为了神界一个劲找死,意欲让你我同归于尽…做梦! 【省略n字】 其语圝音纵然抖得不像话,也难掩其中坚定道:“此心…绝…不…改…啊呜!” 【省略n字】 死亡阴影不停蔓延,精神坚韧的飞蓬再撑不住的完全崩溃,他发出啜圝泣的呜圝咽:“呜呜…不…重楼…求你…啊重…唔…” 被堵住嘴的声音分外清晰,蚩尤表情分外无力的靠倒在神器内的墙角,对少时相交甚笃、大圝陆皆知的知己好友如此狠圝毒,自己的儿子…怕是彻底长歪了!如果有机会出去…还是给飞蓬一个痛快吧,犹记得当年那个耀眼夺目的少年神将,哪怕是自己也得承认是个劲敌,如斯行为实在是…太过! 良久,一个倒下之音分外清晰,正是飞蓬,他平躺在床圝上 【省略n字】 什么都看不见的蚩尤在喘息声过后,只听见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飞蓬难受的呜咽和小声的啜泣,而重楼从始至终沉默不语。 直到哽咽渐渐止息、一切归于平静,重楼抱着飞蓬上了床,蚩尤才闻听自己儿子语气复杂的叹息:“还是不行吗,哪怕被这么折磨,汝依旧不肯收手…也是,会服输又怎么可能是让本座引为劲敌的第一神将?唯有这般骄傲,才是你!但正因如此,为魔界计,本座又怎敢给神将逃离机会!” 然听见这番话的蚩尤面沉似水,因为本身不相上下的实力衍生出征服欲,再乘着战争,将少年相交的知己宿敌囚圝禁起来以满足私圝欲,重楼之行为…简直是丧圝心圝病圝狂!他深吸一口气,觉得出去后一定尽量纠正,只是可惜了飞蓬…清心寡圝欲的神族遭遇此等酷圝刑,时间还可能长达几百年…纵然有所愧疚,其也绝不能留。 忽然又想起飞蓬和重楼最初的对话,蚩尤脸色变了变,心底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同伴们为了他复活后能重新统领兽族转修而成的魔族,暗中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至于发现了此点的重楼…蚩尤苦笑一下,虽然看在自己的面上,不太可能下手,可那也注定了彻底的分道扬镳!试问,所有长辈皆化友为敌,身边只有少数的几个朋友,再身居高位,重楼想坐稳一族之长的位置该当如何?不问即知,非心狠手辣、城府深沉不可为!故时间一长,其性格越发极端而自私,引动其心的飞蓬若一直与之不相上下还好,一旦出了事…现在的情况已是明示。 【省略n字】 重楼将灵力反反复复输入,然效果微不可察,他咬咬唇明白只能由飞蓬身圝体自己恢复,毕竟其可没有神力可用。魔尊幽幽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为神将换上舒适的亵衣和亵裤,一个吻印在眉心,就无声无息抱着他,拉好被褥一起睡了。良久,因一片空寂猜到重楼和飞蓬都睡了的蚩尤疲惫的向后倾倒在地面上,他心底复杂之极的睁着眼睛,半睡半醒直至神器外魔界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神转折,提醒一下,不过…某个魔看起来狠,实际上是最可怜的,相反看起来可怜的将军…才是最狠的,不然章节名也不会是情到浓时情转薄了。PS:总是错过重点的蚩尤【蜡烛】 第220章 16、始共春风容易别 “咚咚…”轻柔的敲门声让蚩尤一下子惊醒,与此同时他听见了一句低沉的禀报:“尊上,庄园封印阵法已尽数布置完毕,禁锢神器业已备好。”一声空间被撕破的声音响起,接着是自己儿子淡漠之音:“做得很好,汝去禁地时,赤霄、瑶姬有无说什么?” “两位大人只以为…飞蓬将军再度破解封印失败被您发现,并无怀疑…”游弋恭声道:“只是瑶姬大人似乎不放心让蚩尤大人的魂魄留在庄园让您继续蕴养,怕被您和飞蓬将军的交手牵连。” !!!蚩尤眼神一亮,恨不得立刻去不知在哪里的‘禁地’,到他妹妹那里,总比留在这里,时不时被迫听长歪的儿子做出他很是不满不解之事好!但重楼有些无奈的音调让他的期望落了空:“简直胡闹,父神是兽族初代元老中的最强者,哪怕我输入先天生灵级别最纯净的灵力,他吸收几百年都还没醒,若交给瑶姬…她想折腾个几万年吗?” “咳咳,那尊上,属下就这么回复吗?”游弋心想自己真的不会被迁怒吗。 重楼不以为意一笑:“没错,顺便告诉瑶姬,将此事传到被刑天叔叔痛骂一通的六位元老那里,整个长老院加起来,论灵力纯度都比不过本座,我几百年唤醒不了父神,更别说他们了…”蚩尤听见重楼最后的声线有着一缕叹息和期待:“地皇用二十万年才凑齐父神魂魄,这么多年都等了,只剩下最后,千万莫要太过心急好心办坏事。” “是,属下告退。”游弋躬身一礼,转身离去,寝室的门从头到尾没开,重楼下床靠近书桌,散发着淡淡灵光的球状神器正在运转,他手搭了上去,将魔力转为极其纯净的灵力输入进去,这是蚩尤首次在清醒状态下接受,自然毫不犹豫快速吸收起来,他略有些好笑,又颇为心酸的听见了重楼颤抖的语音:“比往常快多了?父神,你快醒了对不对?真是…好久好久了…” “…傻儿子…”蚩尤模糊的兽魂在神器内叹了口气,他早醒了,只是没办法交流,想到这里,其更用力的汲取着灵力,重楼也一下子输入很多很多,直到整个神器都被灵力充满才放下手:“应该足够…一周的,希望早点醒来吧,父神。” 正待此时,一声低吟传来:“嗯…”隔着神器,正感叹重楼没变的蚩尤感受到拿着神器的手抖了一下,若有若无的苦笑仿若是错觉,然低吟紧接着变成惨叫:“啊!”尖锐的痛哼后,化为痛苦又绝不服软的清傲:“禁神链加千变万化的阵法,只怕庄园所有法阵也重新改了?魔尊当真是看得起本将!” “这是事实…”将神器放回原处,重楼倒了一杯茶,他声音平和道:“封印加身还能百年时间在本座眼皮子底下将庄园阵法尽数控制,差点把此处变成本座的墓地,神将阵道如此深不可测,自然不得不防。” “呵呵,本将只觉得奇怪,魔尊怎么发现不对的?”飞蓬本因为禁制紧绷的躯体无力跌回柔圝软的床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双圝腿和身下某处合不拢的怪异感觉更瞒不过其主本身,他咬着唇眼神尽是羞恼,重楼温柔的揽住其腰身,把杯盏小心靠在其唇间,眸光有无奈的心疼,示意对方莫要再咬:“先喝水。” 狠狠瞪了重楼一眼,飞蓬将温度适宜的水一饮而尽,重楼又适时将游弋适才没提起可依旧送来的汤羹递了过去,飞蓬沉默却照单全收,他才说明了原因:“汝前段时间…”犹豫一下,魔尊揭露了真相:“太…顺从了。” “……”重楼只要在情圝事里因为兴奋而下手不小心重一点,自己没多久便会尽数返还,但那段时间…重楼的即将突破导致心系神界的自己定计意图以死除去对方,所以他不自觉的选择纵容,然未曾想这会成为己身破绽:“难怪…”飞蓬苦笑一下,疲倦之意自心底泛起,他们之间渐趋死局、无法挽回,又当何去何从?他阖眸长叹一声:“是本将棋差一招,若神界沦陷,还请魔尊给本将一个干脆…神魂尚存、飞蓬不复,如何?”以三皇境界,剥夺吾之记忆神力、唯留空白魂魄,而伴侣契约还在,也不是不能接受。 表情僵硬之极,若无记忆神力,哪怕神魂尚在、伴侣契约还存,也不是飞蓬!重楼惊怒交加的以平生最温柔也最残忍的语气道:“呵,你做梦!若本座打下神界,就注定再无人能救得了神将,到时候千千万万年,汝休想踏出庄园一步!”听闻此等表意似是永久囚禁他的话,飞蓬莫名只想笑,因为重楼的面上说是疯狂却更多是绝望,其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肩膀,连指甲都陷入了皮肉,甚至有热泪一滴滴无声落下,好像被欺负的不是自己是他似的。 脸色悲凉复杂,有无奈有心疼有不舍可毫无后悔,飞蓬抬手勾住重楼脖颈,一个无声的轻圝吻献上,被心伤之极的对方急切的撬开齿列、抵死纠缠。被连续多日占有的身圝体尚处于疼痛里,但魔尊滴落的热泪烫得神将浑身发圝热,恍惚之间他只想更多感受对方的存在,哪怕是以痛苦为手段,修长的双圝腿便主动缠上身上的魔不停磨蹭着腿圝根,是旖圝旎的诱圝惑也是愧疚的迎合。 未曾休息多久的神体依稀残留昨日的感触,被热硬的阳圝具撑开又来回摩圝擦时,飞蓬剧圝烈喘圝息着抱紧重楼,甬圝道死死绞圝掴夹圝裹,为自己和对方都带来一波波的快圝感,魔尊低头封住神将闷呻哀吟不断的唇,手指不停拭去清泪,身下动作轻柔之极不忍心再伤对方。然哪怕如此,飞蓬也没撑多久,仅仅一次就昏圝厥过去,重楼温柔而绝望的吻了吻他的眼睛,将之抱入圝浴池,浑然不知他们一神一魔之间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默契给只听见声音没有画面的蚩尤带来了何等的误会。 当年飞蓬和重楼的交情,他这个当父神的堪称知之甚深,结果…初时醒来便无奈听了自己儿子对其昔日少年好友多日折磨的活春圝宫,在神醒过来第二天又施加更严重的封印,并还表露对飞蓬永久囚圝禁…当玩圝物的打算,最后甚至不顾对方被折磨了那么久的身圝体继续的肆意蹂圝躏,蚩尤表情崩溃的捂住面颊跌坐在地面上,儿子已彻彻底底长歪了,自己出去真能拗的过来吗?! 重楼自然不知晓蚩尤的想法,浴池中,他咬牙将剩下的一半魂力渡入飞蓬的身体,然后为其再换了衣衫抱回床上,融合魂力顺带恢复神体,飞蓬整整昏睡了一个月,才状态完好的清醒过来。他醒过来时,抬眸便见窗户拉开老大,阳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暗影,室内暖洋洋的,一阵悠扬的琴音轻快响起,曲调百转千折,最终归于平和,重楼放手淡淡一笑,语气温和而不容置疑:“你睡太久了,跟我出去晒晒太阳。” 神器之中,直到寝室门关的响声传来,蚩尤才恍然惊醒,那是他儿子的琴音?天啊当年这孩子一窍不通,甚至自己亲自出马都教不会他,现在居然…他再一次认定日子已经过去太久,决定下一次将灵识一直留在外面,尽量多获知一下信息。 春园 抱着柔软的皮毛蹭啊蹭,飞蓬的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重楼几近痴痴的凝视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动听的琴曲从拨弄的琴弦上流出,整个春园听的清清楚楚,良久,曲毕,飞蓬放下小白虎,身体倾倒在花丛里,重楼躺在他身边,沉默揽着其腰身,眼神是淡淡的满足。 “心音境界,随心所欲的弹奏,浸满本心之情,汝之进步简直令所有知情者瞠目结舌。”飞蓬侧过头,微微一笑,语带笑意。 “哈…”重楼哑然失笑,手臂收紧,埋首于飞蓬颈间:“想来,他们会很惊讶…为你一言,我真能自己学会…” 飞蓬反手抱住重楼:“瑶姬姐和我说过…汝小时候简直憋哭兽族所有的琴师,后来蚩尤前辈亲自教,她和女娇、女丑等几位轮番轰炸,都还是无功而返?”顿了顿,他在重楼发黑的眼神里笑言道:“那天在神树上,你没有拒绝弹奏,她们都以为,你一定暗地里赌气去练了。” “……”无言以对的重楼默默侧开头,任由飞蓬在他怀里直笑得浑身发抖:“所以,他们真是太天真了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唔!”垂首将喋喋不休嘲笑他的薄唇堵住,重楼挑了挑眉,又在飞蓬眼露凶光准备一口狠狠咬下前及时松开,其遗憾的耸耸肩:“吾曾以为能兼顾音攻之路。”结果,他刚刚提出来就遭到上至父神蚩尤下到同辈里瑶姬、赤霄、女丑、女娇甚至不说话如骄虫的全力反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飞蓬又一次笑到打滚:“哎呦喂真是遗憾,不然大概你一上战场便会发现…不分敌我所有人都让你弹晕了,估计也就实力最强者勉强还能保留意识,不过想来…素爱琴道如祝融甚至是我,皆会被你留下心理阴影。” “…咳咳咳…”重楼干咳了几声:“才不是!控制力不都是练出来的吗?!真成功了本少主便是兽族最大的杀手锏,吾那么好的音攻天赋…奈何没人愿意陪练。”其音调满是天不从人愿的感怀和失望,亦不掩明显的捉狭。 “……”飞蓬深吸一口气,以高山仰止的眸光扫视重楼一周,他深深叹了口气:“要脸不?”对此,重楼回以无辜之极的一笑,甚至还轻轻眨了眨眼睛,整个魔显得乖巧无比,成功让飞蓬一口气哽住,长叹一声拜服道:“好吧,我知道了,你不要脸。”结果是被秒变脸的重楼按着翻入极深的花草丛中,隐约的喘息声自内中泛起,暧圝昧旖圝旎自不必提。 从草地到寝室浴池,飞蓬的顺从和迎合,含义无非是最后的放纵,想明白这一点,重楼眼底忍不住升起怒焰,即使打下神界、两族融合,他也可以承诺神族高层一个不失,故只要汝愿意,你我完全可以平分权柄,又为何一心一意往死路上走?!魔尊又愤慨又委屈之下,就从开始的体贴变得索取无度,虽然温柔一如既往,可在冰室眼睁睁瞧着自己被贯圝穿占圝有,身圝体本能的紧绷和耳畔不停的调笑,依旧使得神将受不住的哭泣求饶。 不似往日的得意和满足,心烦意乱的重楼将飞蓬转过身来堵住嘴,哪怕是求恳,对方也没有一句收回同归于尽之打算的话语,显是根本未有一刻打消死志,魔尊吻过流泪的空茫蓝眸,身下放慢了动作,却在神将缓过神眼眸平静锐利时,又憋不住的加重力度。直到天光破晓,重楼才幽幽一叹的放过筋疲力尽的飞蓬,尚且清醒的神无有恼怒抱紧身上的魔,一个轻轻的吻体现最深沉的爱意,他含笑昏厥过去,徒留情人悲怆又懊恼的为其沐浴更衣,室内终留一片清寂。 神器之内,因为想知晓信息探出灵识无有收回的蚩尤面无表情的躺在地面上,再度听了一场对他毫无有用讯息的春圝宫后,兽王再沉稳也想抓狂了,特别是想出去揍儿子一顿,飞蓬似乎是今天才醒?!且之前几百年,该不会都这般…夜圝夜圝笙圝歌吧?重楼还真是把曾经的知己好友当做禁脔玩物来发圝泄私欲?! 但想到中途在充满欲圝望的调笑之余,重楼轻唤飞蓬名字时又流露真切的温柔,蚩尤这个当父神的呻圝吟一声头疼起来——单纯的征圝服欲,完全没有温柔的必要,然这又显非两情圝相圝悦,所以,自己儿子对飞蓬到底是什么感情?难不成…蚩尤想起当年其子和飞蓬的相处,再联想如今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光…日久生情、求而不得,兽族只会死缠烂打,可如今的身居高位不知多少年的重楼…蚩尤轻叹一声,终是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个被自己爹误会到九霄云外的魔尊#话说别说飞蓬惨,我私以为最惨的是重楼【托腮】上一章做个解释,其实魔尊真的是挺可怜的,要知道,入情道是感情越深、境界越强,在这种双方两情相悦的状态,飞蓬要杀重楼,就等于是利用感情和契约达成目的,由此可以看出,神族在将军心里有多重要,换句话说就是——伏羲有多重要【男朋友比不过父神啊233333】 第221章 17、重叠泪痕缄锦字 五十年后,寝室 “…嗯…”手攥紧地毯上的绒毛,【省略n字】身后重楼的声音暴怒之极:“解除契约、剥夺记忆、神力不复、意识无存,唯留空白魂魄再不知曾经喜怒哀乐、恩怨情仇,你!做!梦!” 【省略n字】 飞蓬艰难的压抑着痛哼,他以似是冷漠的语气道:“魔尊若突破三皇境界、一统神魔两族,留着本将这个失败者又有何意?”神界沦陷,天帝神子自当以身殉界,你能拦我一次两次,还能到永远吗?只有神魂、无有飞蓬,但契约尚在,便能保汝不死。 不惜压抑渐渐突破的境界,重楼多年来几乎对飞蓬寸步不离,然两圝情圝相圝悦的入情道,感情越深、进步就越快,时至最近,魔尊不得不选择闭关,以免突如其来的立地突破很可能毁去整个庄园。结果,其才和神将说了此事,便被告知…在暂时无法解圝开体圝内封印的情况下,对方转而去研究了解除契约的方法。想起飞蓬当时一脸疏冷,言‘请魔尊看在多年相交份上,给本将一个痛快’之语,甚至在自己强圝压怒火,旧事重提的真挚提出两族融合、平分圝权圝柄时,依旧被毫不犹豫拒绝,重楼就气不打一处来:“闭嘴!” 疯狂耸圝动的破圝坏力度让神血越流越多,可飞蓬纵然处于弱势,也毫不示弱,忽略蔓延开来的血味儿和加剧的痛楚,他表情平静的沉下心来,以缓慢又平稳的音调道:“神族缺少三皇战力,只能臣服于魔尊,但战事结束,葵羽、沧彬和九天、夕瑶、辰轩一见面,高层必因知晓本将存在而心怀希望,再加上天魔族甚至是烛龙和酆都,暗潮涌动自不必说。是故,魔尊何苦留着本将这个最大的威胁?永生永世高高在上、冠绝六界,难道不好?” 动作先是一僵,然后重楼“呵呵”了两声,直被气得浑身发圝抖,永永远远孤家寡人,心慕之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无爱无恨无记忆无情仇,这样叫好?!飞蓬汝焉敢如此对吾?!面颊一时间充圝血通红,魔尊将利刃抽圝出,把神将翻过身来摔到床圝上,他伏下圝身擒起下颚,血眸凝视蓝瞳,表层水光潋滟,然眸底淡漠清寒、毫无感情。 爱意挣扎着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狠厉的森然,重楼嗤笑一声:“神将让本座丢圝了到手的神界,还给魔界造成巨大损失至今未能恢复!如此一死,岂非太便宜了?!”飞蓬呼吸一滞,他尚且来不及反驳什么,便被突如其来的锁链圈住脚踝、束缚双手,内心有不祥预感沸反盈天,冰冷声线即时响起:“似神将这般绝色,记忆不复就此不存未免太可惜,倒不如以绝望挣扎又无力反圝抗之姿困于本座床圝上平日解闷,才能…一解本座心头之恨!” 【省略n字】 神器里的蚩尤面无表情,不过其眼神又有些不解,这是其头一次听见‘契约’两字,重楼的愤慨似乎是从这里开始的?而飞蓬…以其性格不是该求彻底的灰飞烟灭吗,居然选择失却意识、神魂保留的死法?这又是何故?如此想着,蚩尤犹犹豫豫没有将灵识收回,最近他的力量越来越强,总觉得只差一步便能联圝系上重楼。 神器外,寝室床幔中 【省略n字】 神将蹙起眉峰,疲惫困倦的舒出一口气,唯独抬眸望向魔尊的眼神依旧冷如冰雪:“解除契约,还是哪一天无声无息陨落,魔尊最好休要怀疑本将的实力。” 可如此“好意”只令重楼一口气哽在喉圝咙里,他额角青筋突兀,抬起飞蓬的下颚,狠圝毒放言道:“汝现在这般…比吾魔界魔女都淫圝靡的样子,哪里还像昔日高高在上的天界第一神将?!待本座一统神魔两界,汝就躺在床圝上等吾日日怜爱,如何?!” 如斯刺耳的话语却只让飞蓬神色愈加沉静,他抬手拂过重楼不自觉落下的热泪,看着其心口不一的表现,莫名有些想笑,可心底又颇为酸涩:“不想笑便闭嘴闭眼,要死的不是你,倒霉的也非你,哭什么呢。” ?!蚩尤懵然了一下,这口气怎么…外面,重楼强撑良久的冷酷几乎是瞬间崩溃,他一下子用了最大的力气,狠狠撞进飞蓬的身圝体,在神将被圝逼着发出一连串的闷呻时,魔尊终于哭了出来:“你休想!先是利圝用天圝道伴侣契约意欲同归于尽,现又妄想解除契约留我一个面对永生永世孤独!飞蓬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蚩尤懵懵然的从坐靠滑圝倒成了躺平,直到外面的呻圝吟又告一段落、飞蓬再度出言才恍悟自己一直以来的误会:“魔尊突破后能不破圝解神魔之井封印吗?能不去攻打神界吗?”重楼急促的呼吸声陡然顿住,连蚩尤都听得清清楚楚,飞蓬低低一笑,替重楼回答:“你不能!或者说,重楼可以,魔尊不行,正如飞蓬愿意奉陪到底,神将却理所当然以身殉界…” “所以…”神将轻轻一叹:“勿要再犹疑了,魔尊能锁吾一两年,但千年万年几十万年呢?魔尊一日不杀本将,本将就一日不会放弃,哪怕你手段尽出折磨于我,我也迟早会突破封印,到时候一样是同归于尽!更何况…”飞蓬正色道:“比起成为怨偶,我宁愿死在当下!解除契约魂圝飞圝魄圝散,还是保留契约意识不存,重楼,你终要做出选择!” 重楼的回答是红瞳血色弥漫,疯了一样用尽力气征伐身下的神,似是想将飞蓬融入骨血、永生不离不弃…压抑的哀吟声越来越小终至无声,蚩尤揉了揉额角,无语凝噎的发现自己震圝惊的突破了一个境界,然他还是没好意思打搅疯狂的儿子,打算等飞蓬彻底昏过去再联圝系。 【省略n字】 正待此刻,神器内的蚩尤终于调整好心态,兽魂彻底化形,一道亮彩稍纵即逝、照亮室内,重楼悚然一惊,只听熟悉的声音不温不火响起:“重楼,跟为父出来。”刚刚现身的蚩尤轻轻打开门,已先行一步走了出去。重楼咬咬唇,他瞅了一眼昏睡的飞蓬,抬手下了一道密咒令之陷入最深层的沉眠难以醒来,才走了出去。 在中圝央花园的石桌处设下结界,重楼低头避过蚩尤审视的眼神,良久,兽族之主叹了口气:“你长大了,为父很高兴,只是…这做法和汝小时候差的也太远了…”手轻轻圝抚上重楼的头揉了揉,蚩尤语气温和又流露心疼:“这些年,你到底受了多少压力,才养成这般极端的性子?” 瞬间眼圈红了的重楼勉强笑了笑:“父神,儿子很好,真没…” 最后的话被蚩尤打断:“包括风伯、雨师在内,汝所有长辈一致选择背叛,你管这个叫好?那帮混圝蛋,怎么不问问吾的意见!”爆了粗口的蚩尤心底非常不是滋味:“现在给为父说说,到底过去多久,又发生了多少事情!” 过了很久,直到游弋有事来报叩敲结界,重楼才勉强说完了三皇陨落、神魔大战大起之事,听见动静,蚩尤抬手暂时制止:“为父要不要避一下?”重楼很明确的摇首,直接将游弋放了进来,暗星首席魔将先是一愣,就聪明的躬身一礼、目不斜视:“尊上,您即将突破、魔族继续练兵之消息传入天魔族,适才其族地已关闭,天魔女和沧彬大人最后传出讯息言…闭关不出。” 重楼面色一怔:“散落在外的天魔族…后期诞生族人呢?” “一切照旧、全凭自愿。”游弋垂首道:“若加入魔军则听从号令、不得有违,然如攻下神界,分得战利品后须立即返回魔界,不得逗留。” 重楼眼底精芒闪烁:“继续监圝视,天魔族高层…葵羽、沧彬级别以下者,特别是…有无提前离开族地,悄无声息在各个秘境内…潜伏和找寻的。”如此乖顺完全不像是你们的风格啊,不过哪怕汝等真想乘战争救出飞蓬,也得看看有没有机会。 “是。”游弋恭声应命,不用重楼说什么便退了下去,蚩尤轻轻舒出一口气,莞尔一笑道:“吾曾经想过很多,你长大后是什么样子,如今看来还是小觑了?” “咳咳,父神…”重楼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脸上居然升起些许红晕又迅速消下:“血覆和暗星的存在是我最大的支持,不过这一次真的只是…以防万一。” 蚩尤深深瞧了他一眼:“可我得提醒你一下,飞蓬这个天帝神子,汝只怕是留不住的…”重楼表情一僵,蚩尤叹息道:“你不知道,父神创造吾等兽族元老时,用圝力不均匀但总体上略略压过了神族最高层,这种微妙的平衡是天圝道不允许打破的,于是…天帝陛下从头到尾造不出神子…直到最后一个纪元,为了六界日后的平衡,也因为天赋极高的兽族少主偶尔出现,才有风云之圝子飞蓬出世!” 兽王言下之意令魔尊面色苍白起来,他一字一顿的继续:“等了五十二万年,天帝对飞蓬一定是从小培养、感情甚深,现在三皇陨落,神界若沦陷,飞蓬必自裁谢罪!你能挡一时半会儿,却焉能防到永远?”重楼下唇紧紧圝咬死,握掌成拳指甲陷入掌心,一直以来的妄想被蚩尤打破,他微微颤圝抖半晌,捂住脸趴在桌上,晶莹的热泪溢出:“…呜…”蚩尤幽幽一叹,摸圝摸圝他的头:“更别说,神界沦陷真正缘由,是飞蓬下界轮回,偏偏原因在你!这份对天帝的孺慕愧疚,足以让飞蓬万圝劫圝不圝复!此番是以魔界大局为重还是私情为上,如何抉择汝当自行决定。” 天圝道之内 女娲皱眉看向神农,伏羲难得踌躇问道:“你…?” “责任,是蚩尤陨落、魔尊选拔后,我将魔界完全交给重楼、自己放权退隐的唯一原因。”神农放下茶盏,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肃:“若选择后者,待本皇回去,魔尊就该换了!”只要有一次私情压过大局,重楼便再无统领魔界的资格,气运收回固然是难,然自己毕竟是九幽的创造者。 女娲若有所思:“那重楼若是选择前者…” 神农淡漠一笑:“最难的抉择都过了,以后还用问吗?到时,本皇将斩破气运,魔界彻底归于重楼,伏羲,你呢?” 伏羲叹了口气:“等飞蓬突破三皇并且进入问心道吧…首次接受一界气运,实力越强越好,毕竟…气运偏向种圝族习性,接受者若心境不够,很容易时间流逝中不知不觉被全族总体性格同化,你家重楼…”天帝嗤笑一声:“居然从头到尾没发现,自己和兽族原本高层转化为魔族者在心性上太过不同…那种偏执霸道明明更偏向后期诞生、数量占了魔界绝大部分的天生魔族!” 被天帝、人祖狠狠剜了一眼的地皇表情无辜的转开眼睛,他只要重楼能坐稳魔尊之位就够了,别的…啧又不是自己儿子,有必要多说吗,反正待重楼跨入三皇境界达到问心道,一切迎刃而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把隐藏最深的气运问题揭露了,所有先天生灵,包括不创界的烛龙在内,都是出生便是这个境界,然后再创造种族得到气运,故而那只是个附加品!从头到尾,真正要拼气运的只有重楼和飞蓬!不过,神农这个坑因为重楼不是蚩尤,就没有说过气运同化问题,而飞蓬…伏羲这个亲爹怕他被同化了不敢让他开始就接受气运,毕竟是亲生的不是重楼那样捡来不受宠的【托腮】于是重楼这个可怜孩子便不知不觉被气运同化,成了更接近于魔界成立后绝大多数魔族的性格,不过他还是保留了作为兽族洁身自好的习惯【不幸中的万幸】双更求评论,PS:大家觉得,重楼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最后才是— 第222章 18、离歌且莫翻新阕 “……”良久,重楼擦去泪水站起身:“种族大义和一己私情,可我不仅是重楼,更是魔尊…”他红眸一片暗淡无光,却无有后悔:“…父神,我送你去九幽禁地吧,刑天叔叔在那里…日后…魔族就要交给您了…” 蚩尤一怔,勃然色变:“重楼!” “待打下神界、两族融合走上正轨,重楼、飞蓬将尽皆空余魂魄、再不复存,您便当…没吾这个儿子吧!”重楼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我会让大家全力相助,但请您对我们这一辈和元老们…一视同仁!” “…为父现在就想掐死你!”蚩尤被气得青筋暴跳,然终是无言以劝:“汝真的想清楚了?” 重楼轻轻一笑:“其实吾挺自私的…突破三皇,以最强的力量去打破封印、攻下神界,再处理完事务后…我会剥夺飞蓬的记忆神力,自己亦剥离本源神血、自毁魔力记忆,这般凝魂聚魄…” 蚩尤深深叹了口气:“契约尚在…天道之下,你们会再度…相遇相识相知相许,且神魔两族融合,尔等在一起将再无阻碍!”他苦苦一笑:“似乎是好办法,可世间再不存重楼和飞蓬,前者不是吾儿、后者不是神子,哪怕是少年时最单纯的性格,亦不是了…” 未免触景生情,他绝对不会去见凝魂聚魄后的重楼,重楼同时期的好友很可能也会如此,是故,重活一世、再无记忆的重楼大抵会…因性格、实力问题无有朋友,待日后遇上飞蓬,自会视其为唯一在乎的。与之相反,飞蓬轮回归来为神界付出所有落得如此境地,神族高层只会歉疚甚至心疼,又有温和的性情打底,飞蓬重聚后当然会有其他在乎的人和事。 重楼双膝跪了下去,一滴热泪滑落:“请父神原谅。” 蚩尤没让他起来,重楼一动不动,这般僵持很久很久,兽王终于认命:“随你!”又气又悲的他转身拂袖而去,但依旧为儿子做了打算:“你注意剥离力量时的分寸,我会和神族元老们说好,给汝和飞蓬…重新起名!” “多谢父神。”知道对方现绝对不想搭理自己,重楼从地上起身:“您让游弋送您去九幽禁地吧,刑天叔叔和其他六位都在。”蚩尤“嗯”了一声,脚步未停。 寝室 “…呵…”听了重楼之言,飞蓬倏尔一笑,语带讽刺道:“我想,魔尊应该明白,本将不想再和你扯上关系?”不管是解除契约、魂飞魄散,还是留契约、废神力、夺记忆,因一己私情间接致使神界陷落而愧于存在的神将飞蓬,都不会再和魔尊重楼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前者灰飞烟灭、六界不存,后者故人旧貌、咫尺天涯,汝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 重楼表情甚是沉静:“那便是本座令神将失望了,然本座不打算改主意…”正躺在床上的魔尊倾身压于对方身上,他挽起沐浴后蒸发水汽的顺滑长发,轻轻一口咬在颈侧:“神魂俱灭绝不可能,你别想脱离伴侣关系、撇下我死得干干净净!至于剥夺记忆、修为…”重楼抱紧飞蓬低低一笑:“我怎么会放你一个凝魂聚魄?你我之事已禀报过清醒的父神了,他气得直接去了九幽禁地,不过其性格,神将应该能放心吧?” “……”曾经费很大精力研究作为敌方统帅的蚩尤性情寻找破绽,飞蓬沉默半晌终是承认,这是个哪怕现在的自己…都还抱有很大敬意的前辈兼劲敌,作为神农之子,他若是一统神魔两界,似乎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其手腕、实力、口碑都有目共睹。神将幽幽叹息一声,将适才除了疲倦而升起却被强压下去的感动尽数释放,他阖眸遮掩粼粼波光,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放弃一切…实力、地位、情谊、权势…成为不是自己的自己,汝…真不会后悔?!”剥离本源神血,再不复先天生灵乃至三皇战力…让位于蚩尤,世间永无魔界至尊重楼…剥夺记忆、凝魂聚魄,亦失却父神与自少至今的好友…如此,六界曾经最辉煌的传奇就此烟消云散,重楼,你唯一拥有的,只有…同样不再是飞蓬的飞蓬,真的…值得吗? 魔尊干脆利落的俯首以吻封缄,坚定不移的话语淹没在唇圝间:“值!” 【省略n字】 再度醒来时,飞蓬扯了扯嘴角,重楼还真敢…把他锁在床上啊?!冷凝的眸光瞥过四肢上拉长的锁链,其侧了侧头,将枕头边字条上的字迹收入眼底“闭关百年,委屈神将老老实实的别去想破解阵法自绝。”没有打消利用契约自尽的心思,被魔尊看破的他冷然一笑,不听劝的试探体内封印,然后…痛哼一声在床上抖个不停,锁链传来的痛感竟直达魂魄,让飞蓬好久才一身冷汗瘫软下来:“好手段!”他自嘲一笑:“可哪怕如此,只要有一线生机可能让神界无恙,本将也不能放过…” 接下来,循环往复的痛苦进行了好几次,当飞蓬暂时昏厥过去时,天道之内,伏羲面上泛着冷意又充满无奈:“这孩子一如既往的死倔…重楼…若非看在其对飞蓬确实一片情深份上,哼!” 神农干咳一声,给重楼辩解了一句:“在床上躺着,总比让飞蓬在房间里不知道哪个角落试探封印,结果疼晕时直接跌倒要好吧?”他摸圝摸鼻子:“哪怕是地毯,栽下来撞到哪里也是会疼的!” 女娲翻了个白眼道:“都别废话了,神农,飞蓬的封印解法,汝告知蚩尤,赶紧把他放了,便言…飞蓬突破晚了会影响来天道救吾等的时间。” 九幽禁地 把众兄弟挨个训了一顿,蚩尤最后长叹一声:“你们怎么不动动脑子?吾当了五十二万年的兽族首领,还经历了好友反目、兵刃相见的惨烈战争,焉会乐意…继续待在那个位子上…天天处理事务?!还嫌不够累吗?!” “……”飞廉、计蒙、欢兜、貔貅、冰夷、玄蜂齐齐怔住,刑天翻了个白眼:“老大,重楼闭关了吗?” 脸色恍若无事但实际上掠过一道几不可见的暗光,蚩尤颔首道:“没错!不出意外,等重楼出来,就该是三皇境界了…”他撇开目光,直视地皇书房:“我去父神的书房查查,你们做好和神族再战的准备,如遇上共工…”兽王离去的脚步似是平稳:“给吾留条命往死里揍!”背后的七位兽族元老面面相觑、铭记于心自是不提。 地皇书房 发现一道金光无声无息环绕时,实力远远未复的蚩尤反应极快,速退并意欲呼救,然其行被熟悉的声音打断:“蚩尤。” 蚩尤先是一震,接着表情变为狂喜:“父神?” “嗯…”神农语气有些慨叹:“很遗憾,我错过了你的复活…” 蚩尤眼圈通红:“您还在,便足够了…”他深吸一口气道:“天帝陛下和女娲娘娘也在吧?” “蚩尤…”温柔的音调响起。 蚩尤躬身一礼:“娘娘,抱歉…” 明白他所言为何的女娲淡淡一笑:“无妨,汝为一族之长,当以族群为重。” 蚩尤又是一礼,犹犹豫豫喊了一声:“伏羲前辈?” “嗯…”伏羲声线听不出喜怒。 可蚩尤苦笑摇首:“晚辈有错,没教好重楼…” 伏羲轻叹一声:“汝意外陨落,致使重楼二十万年再无长辈教导,才有最近这段是非,吾还不至于…不明事理责怪到你头上。” “咳咳咳!”神农干咳了好几声,转移话题道:“行了,咱们先干正事…蚩尤,汝找个理由回庄园…把飞蓬放了,勿要耽误其突破三皇,另外还有心魔一事…” 随神农讲述,蚩尤脸色愈加严肃,末了,女娲总结了一句:“待心魔事了,先天生灵和新晋三皇境界者当入天道,和吾三人共战吞噬意识,是故,莫再耽误飞蓬的突破。” 蚩尤讪讪一笑,语音带着求恳:“伏羲前辈,重楼…” 伏羲“哼”了一声,神农接过话:“汝代吾给飞蓬传话,给重楼留条命去决战天道,至于之后…”他不以为意道:“两情相悦,飞蓬出完气不就好了…嗷伏羲!”另一边传来痛呼和伏羲的冷语:“呵呵,吾现在也需要出气!” 声音渐渐远去,蚩尤嘴角抽圝搐,最后,他听见了女娲温和可亲却毋庸置疑的轻笑:“汝把事情和飞蓬详细说,之后便不用管了,反正…作为魔,重楼皮糙肉厚,被揍几顿定是死不掉的,或者说,飞蓬揍的越狠,伏羲再下手就越不好太重。”蚩尤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点头。 庄园,寝室 一无所获的飞蓬疲倦之下休息了一段时间,再醒来是被一阵空间扭曲的声音惊醒,他蹙眉心想重楼不是闭关了吗,这么短的时间难道是又出事了?这般想着,飞蓬在看清来人时却是眼神一滞:“…蚩尤前辈?” 运用地皇秘法从空间裂缝直达此处,蚩尤瞥过飞蓬蓝衣没能遮住的颈间和小片胸口露出的痕迹,心底暗骂重楼一声,但语气若无其事道:“好久不见,飞蓬…”顿了一下,他直言不讳此行来意:“吾此行奉父神之命,放神将出去…三皇被困天道,正须汝等先天生灵联手,若有三皇境界自是更好。” “被困天道…”重复了一次蚩尤所言,暗中之意令飞蓬蓝眸瞬间亮若星辰:“师父、神农前辈和女娲娘娘…?” 蚩尤笑了笑:“天道吞噬意识的确难对付,然终究只是天道异变,并非真正的天道,还不至于让三皇陨落…”他音调带起三分笑意道:“不过,私人建议,你可以改口了…”见飞蓬的表情还有些迷茫,蚩尤哑然失笑:“汝就没想过吗?三族时期,拜师皆以师尊相称,可伏羲前辈…让你唤他师父!师、父,这还不够明显?” 飞蓬直接怔住,蚩尤摇了摇头,目光扫视一周又问:“你的照胆在吗?” 终于反应过来当年的怀疑何其可笑,飞蓬咬了咬唇,声线沙哑的轻唤一声:“照胆!”神剑发出铮铮之音飞了过来,飞蓬弹指令之停在蚩尤面前,他执起神剑全力运转灵力,干脆利落一挥,锁链应声而断。蓝光闪烁凝聚成屏障,蚩尤不声不响的移开视线,顷刻后,飞蓬身影显现,所有痕迹已然消去,他换上一身天幻神装,站在床前躬身一礼:“多谢前辈。” “汝客气了…”蚩尤回过头,轻轻叹了口气:“天道在上、因果循环,但…于公,尔等此行需要三皇战力,于私…”他苦笑了一下:“作为一个父亲,三皇尚在的情况下,我希望你能给重楼留条命…”重楼所行所为纵是因爱,也太过了,更何况,伴侣契约并非无法解除,纵然飞蓬不杀重楼,解除契约、分道扬镳亦不无可能,故而蚩尤幽幽一叹,挣扎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若是痛苦一生、无以解脱,倒不如死…” 聪明绝顶的飞蓬瞬间了然于心,明白蚩尤大抵是什么都知道了,也清楚对方在担心什么,然他只是侧开头,语音平稳道:“大局为重,前辈请放心…”没有说自己的具体打算,飞蓬反问一句:“倒是前辈这般放吾走…” 父神说过,不要让重楼现在便知晓情况…蚩尤勉强静下心,他淡淡一笑:“吾在九幽禁地见过众兄弟后,就去了地皇书房,一直未出…”话音未落,其转身又走入空间裂缝,飞蓬笑意清浅的点点头,身影亦随风而去、消失在庄园内。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觉得到这一章终于看见了这篇番外完结的曙光,不过能把一些事情揭开,比如兽族元老和重楼的疏离原因,重楼性格前后差别太大解释清楚,不用另开正文番外特意解释,挺好的 第223章 19、于无声处听惊雷 魔尊空间 “轰!”锁链断去之刹那,重楼闷哼一声遭到反噬,心思不定的他没能控制好周身暴动的魔力,伤上加伤之下,唇角便溢出紫金色的血丝…好半天才勉力压制住伤势,魔尊起身快速离开空间,一步踏入庄园,魔识顷刻扫遍,游弋、翊麟、铭焰、江蓠、寒雪等魔将与所有灵兽在威压下瑟瑟发抖,可眼中尽是茫然无知的意味。 良久,毫无发现的重楼忽而一笑,一句话令五位魔将面容惨白、跪地谢罪:“未惊动本座手下一兵一卒,悄无声息就逃离此处,不愧是第一神将!” 游弋嘴唇抖了抖,带头言道:“属下…” “行了,非是尔等之过…本座还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怪罪汝等…”重楼轻轻一叹、语带自嘲:“庄园封存,上封印再派几个魔将看守…”抬手撕开一道空间裂缝,重楼侧身离去只道一句:“对天魔族之监视即日起转为外松内紧,分寸如何,暗星自行把握。” 混沌 已在伏羲要求下改口,飞蓬正脸色微红的站在一处秘境入口处:“父神,这要怎么进去?”体内掌握方位的秘法未来得及解除,重楼八成快到了。 “将汝放于神魂之兵符取出,再以引动本源之血输力于其。”对飞蓬担忧心知肚明的伏羲声音平和而自信:“不用担心魔尊赶来,朕亲手布置的密库,焉是未入三皇境界者能强破的?” 金光闪烁,天门已开,飞蓬松了口气,正待此刻,女娲插了一句嘴,她难得捉狭道:“魔尊已至,飞蓬你尽管任他攻击。” “…噗!”从善如流的飞蓬忍俊不禁,他一步踏入后,不仅没有把门拉上,还转身对赶至此处的重楼回眸一笑:“魔尊速度挺快。” 深深瞅了飞蓬一眼,重楼突然扬起嘴角:“事有变化?”以飞蓬性格,哪怕能够突破,此等情况下都不可能寻个安全之处静心闭关!毕竟,他无法保证其能比自己速度更快,进而护着神界不会再度受创,既如此,倒不如脱困的第一时间便以殒神秘法自绝,令自己亦随之魂飞魄散,如此方是解开困局的最有利方法,但如今已过去好些时候了。 天道之内 见飞蓬瞬时笑得更灿烂的样子,以及重楼唇角弯起的更大弧度,伏羲表情冷硬的“哼”了一声,而女娲好笑的摇了摇头,神农耸耸肩递给他一杯茶。 飞蓬半天才止住因双方之间默契而生的笑意:“的确是有变化,只是…”想起运转本源神血与兵符所得的关于密库之信息,神将蓝瞳闪了闪,蓦然收回笑容,他语气淡漠道:“魔尊敢放下一切戒备进来吗?在…汝知道本将有办法解除契约的情况下?!”更别说,你先前所做某些事,对我来说堪称折磨,而吾…早已有意断绝关系! “哈!”伴侣契约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不能背叛对方的束缚,在立场不一的基础上,两者分道扬镳除了名存实亡的契约再无关系者,三族时期难道还少了吗?绝不愿意与飞蓬落得如此境地,重楼在电光火石间就做出了决定——瞬间解去从身体到魂魄的所有防御,重楼在飞蓬怔忪的眸光下只上前一步便切切实实抱住了他:“有何不敢?!” 身体一下子僵直,又迅速放松下去,神将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很干脆就着这个姿势将魔尊硬生生掼在了地上,然尽管疼的无声抽气,重楼也丝毫不敢闪躲,他束手任由飞蓬狠狠痛揍了一通,以发泄近年来憋的一肚子火气。这般过了好几个时辰,三皇直瞧得连声打哈欠,飞蓬才终于停下手。 满意的看着肿了一圈的重楼,飞蓬似笑非笑道:“这是父神布置的密库,汝现在…还能凝聚魔力吗?”进入密库者除三皇境界,及有控制权者,尽数无法动用力量。 想起这些年不管何时何地,自己只要起心便会不停索取,哪怕把飞蓬逼得求饶,也无甚体谅之状况,发觉魔力完全无法运转的重楼僵硬顷刻,就光棍的彻底放软身体,摆出了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天道之内,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何事的三皇集体沉默不语,神农更是忍不住朝伏羲翻了个白眼,弹指便干脆的换了场景。 灵力流遍全身,温热的水冲去灰尘,重楼清清爽爽的躺在地毯上,他抬首凝视飞蓬平静无波的容颜:“对不起…”自己又何尝不知道…飞蓬根本无错?只是内心的绝望和不甘驱使着他做出了最极端之事,幸好,飞蓬没有真正选择舍弃。 想起那一回被无休止死亡阴影笼罩的崩溃感,飞蓬的手微微一颤,轻轻叹了口气 【省略n字】 不清醒的重楼视线迷离的仰头瞅着飞蓬,他低低一笑,但诱导的音调夹杂明显的冷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应该明白,嗯?”理智快速凝聚,然此番种种难免令重楼受到影响,他咬咬唇略带委屈的撇过头,飞蓬不为所动又言:“要不,本将现在送魔尊出去?” “你!”再压不住怒火的瞪视飞蓬,重楼睁大的红瞳满是控诉,可面对淡漠的蓝眸,重楼陡然想起那一次,他用魔体把飞蓬逼至求饶最终崩溃也未曾放过对方…对峙半晌的沉寂气氛终以魔尊屈服结束 【省略n字】 不知道过去多久,魔力无法动用即得不得补充的重楼再撑不住的向前一倒,飞蓬眼疾手快将之拉着趴在地毯上,没好意思继续单纯的折腾对方,在三皇指导下早已解去体内封印的神将消除了魔尊身上的压制。凑到重楼耳畔,飞蓬的声线多了一抹凝重:“运转灵力,准备双修。”重楼心领神会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同时调动灵力与飞蓬传输之力相合,一神一魔首次双修,无须明言亦知此行意在突破三皇。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当蓝金色、紫金色的光晕交相辉映,在整个密库内亮起时,已过去整整五百年。光芒敛去、身影闪现,飞蓬身着天幻神装,重楼则直接以魔力凝聚成战衣,神将抢先一步打开门离去,魔尊怔忪一下,魔识当即探出,他表情一变、身影瞬息消失。 五百年前,魔界,九幽禁地 收敛眼底的惊色和喜悦,又消弭心底一闪而逝的苦涩,适才得到地皇亲传弟子身份的赤霄去庄园外观察一周,深吸一口气才冷静下来。皱眉认真想了想,魔族大祭司去找游弋询问情况后,又回九幽禁地,他抬手敲了敲瑶姬所在院落之门,不多时,长老院两位阵道高手齐聚。 赤霄语音严肃道:“已从暗星证实,神将成功逃离,魔尊去追了,然情况未知…”想起神农的吩咐,他顿了一下在瑶姬收敛面上惊异后,肃颜以水镜术显现神魔之井状况:“为以防万一,我们最好带领魔界高级阵法师,在神魔之井封印口联手布置直达混沌的传送法阵…”在稍稍犹豫后,他补充了一句:“要隐秘到非比汝二人强者认不出来的!” “神将业已脱身,若其摆脱魔尊追捕,下一步自是控制封印。”地皇之女一惊,瞬时明白过来:“汝此举是防范封印骤解、神族突击!” 魔族大祭司微微颔首,眼眸精光闪烁:“没错,到时神族进可攻、退可守,吾魔族反处被动!”赤霄深吸一口气:“本祭祀并不奢望神界上当…”按照地皇所说,神族高层夕瑶、长琴皆已归来,以夕瑶阵道之水平以及长琴谨慎之性情,以及大局观和自己相当的九天,绝对不可能于此处折戟沉沙:“吾等只需要神军统帅不得不先将阵法解除,那个时间差,足以长老院及时调兵了。”瑶姬点头赞同,急匆匆的转身去准备了,在她离去前的一刹那,赤霄嘴唇嗡动、欲言又止,可终是未曾出言,良久,他幽幽一叹轻喃道:“烛龙、封印、神魔大战…”声音渐低,最后四字几不可闻:“乐神音攻…” 五百年后 初初突破三皇,以空间法术赶到神魔之井,重楼脸色发青的瞧着焦灼的两族高层,以及战场上魔军兵败如山倒的局势,魔尊不假思索、雷霆出手:“太子长琴!” “长琴!”雷光闪动之下,蓐收、夕瑶、辰轩和祝融等表情大变、惊声提醒,正在太子长琴身边指挥神军的九天玄女面色沉凝,她毫不犹豫的使出最强力量,直击心魂的无垢之力眼看着要和紫芒相撞,却闻一声清脆的响声当即传遍神魔之井。 电光火石间,一道蓝衣显现于两神身前,照胆神剑架住炎波血刃,因风神术慢了空间法术顷刻的神将及时赶到,他神情似是无悲无喜,然语气含着似笑非笑的讽刺:“战场之上,生死各凭实力,以三皇境界欺压元老级别后辈,魔尊这是…恼羞成怒?” 不认识飞蓬的神魔两族战士一时间睁大了眼睛,可两方高层惊声连连:“飞蓬?!” 清冷的蓝眸、肃杀的红瞳,视线相对、寸步不离,一神一魔凝视彼此,皆未理会其他人,这场持续片刻的无声对峙终以魔尊一声冷嗤结束:“六界实力为尊,战场何谈辈分?!此番不过是乐神运气极佳…等到了神将援手而已。”他收回炎波血刃,气势如虹下令:“血覆所属,全军出击!” 这一次轮到神族老资格的高手脸色集体发黑,神界唯一能与血覆匹敌的只有玉衡,但自从飞蓬轮回,玉衡军便再不搭理神族高层,而重楼…他已噙着盎然笑意,以进步极大的空间法术封锁了井内空间,令飞蓬无法传音至神界。沉下心的神将轻抚照胆神剑,垂眸勾勾唇角给守护神女夕瑶发了个讯息,再抬首正大光明道:“夕瑶,控制阵法…九天,统帅神军…各位元老各就各位…长琴,自由发挥!” 军令下达,飞蓬的眼神再次凝聚在正命令赤霄、瑶姬等魔族高层及时应对的重楼身上,少顷,第一神将对魔界至尊主动邀战:“照旧?!”对方洒然一笑,与其一道,飞身直入神魔之井最上空,大战重启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都觉得,真正深爱对方的伴侣之间,不会在乎上下位置,偶尔的示弱也无关立场身份,只是情趣。双更求评论热度,不过这一次大战,大家可以预想到结果吗? 第224章 20、知我者谓我心忧 灵光闪耀、琴音袅袅,两族之血浸染神魔之井地面,高空中,正交手的一神一魔在空间能承受的范围内使出浑身解数,招招式式直指对方要害,但良久也分不出谁胜谁负。相反,外溢的力量砸落于地,因不知神将身份、实力而留于附近的两族战士磕着即伤、碰着便死,使得指挥战斗的九天、赤霄怒吼让麾下不知轻重的军兵迅速的有多远、躲多远。 “叮!”兵刃相交的清脆之音炸响,魔尊、神将随巨大的冲击力暂时分开,目光瞥过下方战场,在血覆加入后,神军纵然有太子长琴,也渐渐落入下风。重楼弯起唇角对飞蓬抬了抬下巴,凛冽的声音整个神魔之井都能听见:“这一回,神界似乎又要败了?” 然飞蓬笑如霁月清风,令神魔两族高层都是一愣:“吃一堑长一智,神界已输了一次,此番再战,魔尊焉敢判定,本将无有后手?!”重楼眼神一凝,飞蓬嘴角微扬,语气满含笑意的朗声唤道:“夕瑶!” 碧色光彩自守护神女身上亮起,周遭阵法尽数呼应,在大战中遭到冲撞的空间封锁破碎开来,夕瑶对魔界一方温温柔柔一笑,所言之语令魔尊和整个长老院登时色变:“神树沟通神界,玉衡已至井口。”话音刚落,冲入神魔之井的玉衡军就在看见飞蓬的一刹那,眼眸亮如晨星,无须神将说什么,他们已经自发对上了集合的血覆,战局又转。 见状,神魔两族高层视线一触即分,相当默契的设下结界,将最下方的对决交给两族军兵、血覆、玉衡和盘膝而坐抚琴的太子长琴,留在结界内的只有老一辈两族元老与重楼、飞蓬这一辈十二位强者。可在重楼陡然散发开来的冷气里,半空中的高手们集体打了个寒颤,瞧着重楼黑下来的脸色和更狠更重的出手,以及飞蓬表情意料之中的淡定应对,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但哪怕是神族,在此等剧烈的力量波动和严重的寒气下,也颇感不适,九天玄女观战了一小会儿,便嘴角抽搐以天界副帅之身份提议:“安全起见,咱们还是下去打吧?魔族大祭司意下如何?”总觉得,留在飞蓬和重楼的修罗场里,搞不好会被牵连。 赤霄向上翻了个白眼,强自忍住吐槽的冲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玄女所言甚是…”他抬手找准节点,巧妙破开结界:“走!” 出结界时,骄虫恰好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重楼和飞蓬已经弃兵刃变成肉搏战,然重楼的眼底满满都是明显的嫉恨,飞蓬却更多是好笑。骄虫深吸一口气,对周围两族故旧说了一句心里话:“他们…真的是决斗吗?!” 同样忍不住回首瞅见那一幕的众神魔闻言再压抑不住内心无语凝噎的感受,瑶姬一针见血的评价道:“不,那明明是打情骂俏!” “咳咳咳咳!”神界一方几位魔神、蓐收、句芒和九天、辰轩、夕瑶干咳不已,后三位狠狠瞪向说实话的好友,只得到赤霄、瑶姬、女娇、骄虫、女丑集体耸肩做无辜状的场面,而常羲、羲和则交换了一个震惊又肃然的眼神,神情变化只在转瞬之间,未被同行者发现。 夕瑶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随他们去吧…反正…” 辰轩幽幽叹了口气,接口直言不讳道:“反正这二十万年还有轮回后,大家早已有准备了…” “……”九天扶额:“等等,你们的重点呢!”还以为她会说战事的赤霄俯视战场正待说什么,只听第一玄女咬牙切齿出言:“他们要是说开了,真的能学着收敛,而不是比以前更闪瞎大家吗?” 魔族大祭司一个踉跄险些从半空坠落下去,他侧头忍无可忍道:“够了,汝重点才错了呢!先把战事解决再说行不行啊!” 见九天哑口无言,两族元老默默松了口气,话题总算转回来了!但九天玄女只是略略一扫战局,就干脆抬眸洒然一笑:“本玄女以为,这不是大祭司你该考虑的吗?现在被揍得抱头虎窜的,可不是吾神军!” “……”赤霄似笑非笑的瞥了九天一眼:“长老院拦住神族各位长老,太子长琴便交给本祭祀了!” 九天表情一紧,然兽族元老和瑶姬、女娇、骄虫、女丑已经快速行动将众神团团围住,掠过赤霄快速下落的身影,她眼中精芒闪过,正色发令道:“全力以赴,谁挣脱了立即下去帮长琴!” 下去对付太子长琴的赤霄却也不好受,神情冷肃的抬手敲打五灵珠形成的坚固结界,他几近磨牙说了句:“乐神好手段,难怪敢这般嚣张。”五灵合一,最简单也最本源的阵法,非强攻不可破,倒是如今之最佳选择。 “大祭司过奖。”太子长琴抱琴浅笑:“现下硝烟弥漫,只差一曲金戈铁马…”话音未落、转轴拨弦,无形无状的音波传出,杀的难解难分的血覆和玉衡未收影响,但普通魔族军队立即行动受制,眼看着胜负将分,长琴不由想起战前夕瑶玄女将以神树之力监察各界而辛苦找回的五灵珠交给自己时的浅淡笑意,他弯弯唇角无声一笑,神界总算能扳回一局。 从外瞧不清的结界之内 重楼、飞蓬已然停手,然前者脸色青黑、浑身冒着黑气,后者则站在他身边拍拍其肩膀,半调侃半安慰道:“有来有往,才是天道,本将以为,魔尊早该明白这一点的。” 面无表情拍掉清冷的手,重楼冷哼一声提起了另一件事:“神将和守护神女关系一如既往的好,神魔之井阵法她竟能全部控制?!”飞蓬呼吸一滞,重楼嗤笑道:“还有汝之玉衡军,明明连九天的面子都不卖,倒是独独给其几分颜面,可见是早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嗯?!” “……”看着重楼周身几欲暴走的魔力和越发暗沉的眸色,心里略略发虚的飞蓬眨了眨眼睛,选择了最快速却也最不明智的安慰之法。神将侧首一个吻轻轻印在魔尊的唇上,结果被掴住腰身、撬开齿列以疯狂的力度掠夺着,喘不过气的深圝吻还伴随着结界外的厮杀声,令之脸上一片绯红,于此情此景更平添一抹艳色。良久,唇分,飞蓬按住重楼摸圝到他衣襟里的手,音调微微发圝颤:“不,不行…” 重楼挑眉把他翻了个身按在透明的结界壁垒上:“看见了吗,两族又平手了!本座小觑了乐神,但神将何尝不是漏算了…吾族大祭司?” 天道之内 神农梗着脖子道:“就准天帝给神界开挂用秘法令太子长琴和夕瑶快速归来,不许本皇给吾魔界也加个相当的后手吗?!” “啪!”将杯盏砸在地上,伏羲笑容难得温柔之极,让女娲默默打了个寒颤,而神农哆嗦了一下向后退了退,只听他扯了扯嘴角:“朕没说不许,只是地皇对赤霄那是真好啊,此等出风头的大功,给了他而非汝之神女瑶姬,可真是…好极了!”其声线最后再抑制不住露出了阴测测的意味。 女娲悄无声息的起身后退,伏羲瞅在眼里未曾出言,而神农讪讪一笑,很明智的没有解释他只是习惯了有事就找赤霄,而是用另一个理由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本皇才收了亲传弟子…” 退到门口,女娲大松一口气顺手把门狠狠带上:“你们两个慢慢聊,吾去休息一会儿…” 才发现女娲行为的神农瞠目结舌:“喂…呜…”其语音不出所料的销声匿迹,很有同伴爱的女娲在心底为明天大概起不来的神农默哀了一下,便很识相的选择离开。 由内而外一切清清楚楚,然反之只能瞧见一片无声无息的黑暗,结界内被大家以为和往常一样从头到尾切磋、纵然战事结束也不愿去理会琐碎事务的魔尊和神将却与众神魔两族高层所想大有不同,平手收兵时唯有瑶姬、赤霄心中若有所思。 【重飞省略n字】 记不清过了多久,决圝堤之时,飞蓬疲倦又慵懒的问道:“结束了?” 此一语双关,重楼自是明白,他捋了捋飞蓬散乱的碎发:“嗯,神魔之井内,便只有你我,汝之玉衡,正于南天门驻地等你。”随手在地上砸出一个浴池,似如往昔般酣畅淋漓大战后的共圝浴,觉得对方绝不会愿意带着情圝事痕迹去见部下,重楼拿着毛巾恋恋不舍的把飞蓬身上的印子完全擦去。 但末了在飞蓬打算去见玉衡军时,重楼表情略纠结的拦住了他:“咳咳,你还是再调整一下吧。”飞蓬面庞上露出不解之意,他干笑一声变出一面镜子,瞅着镜面上脸色薄红明显不正常的自己,飞蓬的神情立马化为青黑,重楼忍笑道:“就是这个表情,汝维持住便好…嘶!”被神将一拳砸中眼圈又踹中膝盖,魔尊倒地时只见神光闪烁的背影自是不提。 神界,天仪殿 向视自己为信仰的玉衡军坦白了隐藏身份,大家的反应先是惊讶,后又为恍悟、欣喜甚至庆幸,飞蓬稍稍松了口气,就被其部曲劝往天仪殿议事,然他正准备坐回自己日常所在的下手第一位,便被常羲、羲和拦住。在其他神族长老皱眉沉默不言的注视下,常羲面容肃然的抬手打出一道神术,对自三族之战就站于己方、关系很好的众神并无戒心,飞蓬站于原地未曾躲闪,脸上尽是迷惑不解,只见一道黑红色光彩在自己身上亮起,快速闪烁了十次,而周围神族高层表情一派铁青。 “吾和常羲除日光月晕外,亦主管我族族人婚育以及部分天规…”手握紧成拳、背于身后,羲和声音极其严肃道:“比如…人神不可恋、神道不可窥,还有更严重的…” 听懂的飞蓬脸色一白,常羲轻叹一声:“红色,清白之躯已失;黑色,浊气即为魔族;闪烁十次,最初发生于千年之前…神将应该很清楚,吾族素来功是功、过是过,不做个解释吗?”她想了想,艰难的暗示了一句:“当然,若族人并非自愿触犯天规,又是另算。” 飞蓬垂眸无言以对,纵然开始只是个意外,可后来自己却是真心实意…神将一如当年做错事请罪般跪于冰冷的壁阶面向主位,见大家的神情多是关怀亦夹杂愤懑更是明白三皇尚在一事已传开,心底如此想着倒是平静下来。但天道之内,伏羲并未注意到神界情况,于是半晌后,不知飞蓬身份的众神既放松又担忧,九天、辰轩和夕瑶无声无息对了个眼色,夕瑶在常羲、羲和纠结的想要不要按规则让飞蓬先去神狱悔过前开口道:“昔时两位元老掌管此方事务,本玄女亦领命以神树收集犯天规的族人先前之所为,如今吾能否说两句?” 羲和、常羲立即颔首,诚恳的希望心慕飞蓬的夕瑶能找出个靠谱的理由,让她们上禀天帝时能将神将的罪名尽量往轻处着笔,夕瑶淡淡一笑:“魔族是何等秉性,除第一神将镇守神魔之井不让各族势力越雷池一步而无心打理情报外,在座各位大家都心知肚明…”众神聚精会神听着,守护神女扫过飞蓬僵直的背影,又道:“魔尊的心思,吾不言,九天、辰轩避嫌,几位魔神以及五帝皆不知晓,然蓐收、句芒两位长老,时常出入战场…” “吾等早已看出…”蓐收蹙眉叹息,夕瑶执起杯盏很淡定的润润嗓子对九天、辰轩眨了眨眼睛,句芒接口道:“没错,神魔之井封印,神将耗尽神力落入魔尊之手,他怎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偏偏当时…神将恰好无反抗之力…”他表情正色的点头:“羲和、常羲,待天帝归来尔等上禀此事时,吾二者愿为神将作证。”哪怕后来神将是自愿,他们也能将之形容成忍辱负重,明面上,天帝绝对挑不出什么错误,而飞蓬又有大功在身,定然不会出事。 “……”飞蓬僵硬的更狠,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如斯情况下若挑明神子身份,自己真不会被绞尽脑汁要在天帝面前保他安全的众位好友和前辈暴揍一顿吗?天道之内,伏羲、神农于封闭结界内几日未出,正观察神界会议的女娲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毫无形象笑到浑身发抖,内心分外可惜…全神族长老团定计糊弄天帝的这一幕,伏羲没有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挺可惜伏羲没看见的【笑哭】下一章有喜闻乐见的魔尊被揍事件,不止一次哟,不过不会详细写的【正色脸】 第225章 21、只缘身在此山中(完) 少顷,人祖笑意盈盈瞧着飞蓬起身,几近于兢兢业业的说出神子身份与当年贬谪轮回之始末,然后被除新晋者外面容一致全黑的众神围攻的样子,更笑得满床打滚,她忍俊不禁的喃喃自语:“飞蓬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真可怜,他好像还是除幼时,第一次被揍的这么惨吧…” 良久,热闹的殿内才恢复平时的肃穆,无资格动手的太子长琴、女魃、雪见憋笑憋的相当辛苦,飞蓬无可奈何的捂着青青肿肿的脸,直到恢复原状才放下心来:“各位,气出完了吗?” 九天玄女冷嗤一声:“这么多年,神将轮回,葵羽、沧彬堕魔,事务都是本玄女总揽,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她冷笑道:“哈,神将如今不止是神将,还是吾神族储君,五帝一方的政务,汝似乎也该分担一二?”轩辕氏眼神一凝,打了个手势阻止想要出声的同伴,本身不言不语的凝视飞蓬。 “……”飞蓬怔忪了一下,他摸摸鼻子干笑道:“好吧,这似乎有点道理,可为免边境神魔之井失守,不如派玄女和辰轩镇守如何?”以重楼的脾气,找不到人再打听到事情始末,定然会突入神魔之井。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魔神、句芒、蓐收、羲和、常羲、五帝和雪见、女魃、太子长琴眼神都亮起,唯有九天、辰轩的表情一起僵住,飞蓬状似无奈的耸耸肩,但蓝眸充斥星辉般璀璨明亮的笑意:“身为好友,魔尊总会给你们一些面子,总比让几位元老守在那里更合适吧?” 夕瑶无语凝噎的揉了揉眉心,拉住被飞蓬激得炸毛跳起来想大打出手的九天:“够了,你们别相互伤害了好吗!一切照旧、军务两分,而政务…”她纠结了一下,出言道:“五帝掌管多年,神将纵是储君,要插手也得经过长时间的熟悉,况且战火初散,三皇困于天道还需要先天生灵前往,怎是说这个的时候!” 辰轩默默松了口气,也在另一边死死拽住九天,因飞蓬轮回,葵羽、沧彬堕魔,玉衡再不听令,神族精锐大多退伍,九天这些年的任务量剧增还总是落不到好,如今骤知真相心底难免起火。于此,飞蓬很是明白,九天也终于冷静下来,她深深舒出一口气,抬手做了“请”的手势道:“欢迎神将归位,现在开始议事吧。” 飞蓬轻轻一笑坐回上首,出声直言问询:“此战伤亡如何?” 太子长琴在九天的点头示意下接过话题:“玉衡、血覆平手无损,普通战力损失亦相当,总体上依旧是平局…” “可惜了…”飞蓬叩敲桌案:“赤霄当时是怎么阻止汝之琴音的,说说看具体情况。” “是这样…”太子长琴的面容正色起来,听完其之叙述,飞蓬脸上露出恍然:“空间法术加阵法抽取气体令琴声无法传递,这秘法倒是有趣…只是想不到,魔界一方竟只有赤霄知晓三皇之事,魔尊和瑶姬都不知道…”地皇这般所为,对大概已知晓赤霄对地皇恋慕之心的父神…在心底为神农默哀一下,已猜到伏羲为何没有注意到神界这边的情况,飞蓬托腮道:“既如此,本将和魔尊会等四位先天生灵准备好,便共入天道与三皇并肩作战。”众神纷纷颔首抱拳,飞蓬笑了笑宣布散会。 神树平台 昔年六位神族新秀少了葵羽、沧彬,飞蓬抿抿唇有些羞惭的侧头不语,夕瑶熟稔的沏茶,茶香弥漫开来,九天接过茶盏、辰轩主动举起杯盏,谁都没和飞蓬搭话,他只能苦笑:“我以为,你们消气了?” “笨,不是气你!”九天挑眉白了他一眼。 辰轩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再丢下杯盏铿锵有力道:“叫重楼来神界,让我们几个揍他一顿,很快就不生气了!” 飞蓬一愣,夕瑶却垂眸语气淡然:“飞蓬…你以为吾在殿上所言,只是为减轻汝之惩罚,才编造的借口吗?” 见飞蓬的动作陡然僵住,九天冷冷道:“我只问一句,最开始,你是自愿吗?!”飞蓬张了张嘴,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九天、夕瑶、辰轩的眼底皆有寒意一闪而逝,守护神女扯了扯嘴角:“所以你说…我们难道不该揍他?!” 内心有些哭笑不得,可更多是暖意,飞蓬低低一笑:“吾明白,等会便给重楼发讯息…”其笑容一如平时聚会,轻松温柔又闲适:“我就不说谢谢了…”好友们全心全意要给自己出口气,自己又怎会阻拦,对重楼升起少许歉意的飞蓬下意识隐瞒了会令大家更火的远古契约签订一事,转移话题聊起多年来神界之变,周遭的气氛随九天、夕瑶、辰轩你一言我一语的解答,自是渐渐转暖。 魔界,九幽禁地 长老院会议上,兽王将三皇尚在之事挑明并祝贺大祭司成为地皇亲传弟子后,魔尊接过话题说了神将被自己囚禁之事以及其隐藏多年的身份,引起惊呼连连,接着其稍稍总结了此番大战,并处理了相关事务,便宣布散会。最后,蚩尤歉意的看了重楼、瑶姬一眼,得到理解的摇首轻笑,他松了口气带着其他几位元老离开院落,在场者只剩下重楼、瑶姬、赤霄、女娇、骄虫、女丑,和被叫出关的葵羽、沧彬。 重楼瞅向葵羽、沧彬道:“飞蓬这段时间很可能联系你们聚会…” 早想到这一点的葵羽、沧彬不以为意颔首,葵羽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于飞蓬的脱困上:“重楼,将军…飞蓬是怎么逃掉的?天帝陛下隔着天道呢。” “……”重楼有气无力道:“你以为,最后临走时,父神为什么有歉意?如果只是地皇让他别说,焉会如此?”葵羽、沧彬登时恍然大悟。 翻了个白眼,重楼把视线投向作壁上观的赤霄,魔尊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本座还没恭喜大祭司拜师成功…”见赤霄瞳孔微微收缩甚至讪笑着向后退了退,他笑得更温和可亲了:“战场之上,汝实力大进,不妨来切磋一二!”没给赤霄回绝的机会,空间束缚瞬间将之拉了过去并设下结界,众魔满目怜悯的瞧着不能怪蚩尤的重楼痛揍了知情不报的赤霄一通以发泄怒气,末了,整个魔浑身青紫、倒地不起,真是分外可怜。 握了握拳头,重楼深深舒出一口气,终于觉得气顺了,凄凄惨惨戚戚的赤霄艰难爬起来,狠狠瞪了重楼一眼,没说话只是专心疗伤,好半天才把脸面恢复成平时的英挺俊朗。但令包括重楼在内者都未曾想到的是,瑶姬竟在赤霄疗好伤后,背后一脚把他再次踹到,并于其懵懵然没反应过来时,以秘法定住他再揍了一顿。对赤霄的惨叫以及质问,正揍魔的瑶姬嫣然一笑言道:“重楼就算了,然连吾这个神女都被父神瞒在鼓里!所以我要揍你,有意见吗?” “……”完全无言以对的赤霄被瑶姬从头揍到尾,葵羽、沧彬都抽抽嘴角神色充盈同情,重楼、女娇、女丑、骄虫几个损友有说有笑,全然把此事当笑话看了,最终,赤霄再度给自己疗伤,他长叹一声,内中蕴含的无奈郁闷简直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正待此刻,重楼的眼神一凝,他侧头看向无声无息出现的空间裂缝,一道风灵倏忽而至,其仔细一看,眉宇立时舒展开来…不多时,看着重楼笑意盎然离去的背影,瑶姬、赤霄、女娇、女丑和骄虫只觉得眼睛发疼,葵羽、沧彬则表情分外不爽。 神树平台 迎接重楼的非是约他来此的飞蓬,而是九天、辰轩冷硬的面颊和夕瑶似是温柔的笑容,可神树陡然升起的气场让如今三皇境界的重楼短时间内难以摆脱,在杀气腾腾的怒视下,他苦笑道:“等等,动手前先说个明白好吗?” 作为天界副帅的九天玄女手里闪烁耀眼的灵光,正是直击心魂的无垢,她冷冷瞅了重楼一眼:“魔尊应该知道,正统出生的神族素来重视贞洁?!天规亦有定则,人神不得相恋,神魔更是!” 重楼的脸色凝滞当场,他张嘴正准备说什么,便被辰轩提前打断:“负责此方事务者正是羲和、常羲两位长老,以夕瑶为辅,若他不是神子…” 夕瑶微微摇首:“第一神将因恋慕魔尊被贬下界,如回来后依旧不思悔改,那即使大功在身、重罪轻罚,也得去神狱暂住一段时间了。” “但纵然他对你处处维护,有些事不言,大家也心知肚明,毕竟…神族对情从来都易于满足,且以其多年来清心寡欲之单纯性情,怎么可能在落入敌手之情况下主动越界?!”九天拔剑前只道一句:“魔尊既敢对我神族储君行强迫之事,想必早已做好被找麻烦的准备吧!” “……”想到最初那一次醉酒后清醒过来不顾飞蓬反抗的强掠,重楼对几位好友的指责根本无法辩驳,他表情发苦的蹲地抱头,一点没有反抗,这般默认的态度让九天、辰轩和夕瑶更怒火中烧,然出手将之狠揍一顿后,又感到索然无味。 颇爱美酒的九天整整一坛酒浇在重楼身上,没好气的摔下坛子道:“重楼,你真该好好清醒一下!飞蓬哪怕不是神子,只是第一神将,在其为天界唯一能与汝匹敌的战力情况下,哪怕有长老团作祟,素来非灭族不出手的天帝陛下面对吾等,甚至是所有元老的详谈利弊,又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将飞蓬贬谪轮回?!”说出昔时背着重楼于暗中商讨时,众位好友的猜测,九天面上满是愤懑。 “…哎…”将湿淋淋发呆的重楼拖起来,辰轩长叹一声:“当年吾等不说,其实是瑶姬和葵羽的决定…”重楼怔住,辰轩补充一句:“纵然敌对,你和飞蓬从未断去联系,我们亦是如此,魔尊之位不易,赤霄、骄虫在闲谈时都这么说过,所以飞蓬被贬、你急着去追寻,大家一致决定不让你懂情…” “瑶姬是为了你,葵羽…”夕瑶的脸色稍稍放缓:“她说发疯的就她一个附带当时脑子一热的沧彬便足够了,如果你这个魔尊发起疯来可不好收拾。”重楼咬唇不语,他还真是够蠢,完全没有发现众位好友私下里为自己所做之打算。 天道之内 伏羲放下茶盏有些讶异的摇了摇头:“吾倒是小瞧了他们几个。” 在九幽禁地不理事喜欢看戏的神农托腮不语,女娲若有所思一笑:“这些孩子都不错,自少时至今情谊不改,很好。”伏羲哑然失笑,又继续沏茶,画面转到正于混沌修炼的烛龙、帝俊、酆都和昊天,在知道大家一致决定闭关千年后,神农抬手换了回来,此刻神树之顶有一张木桌,九天、夕瑶、辰轩和重楼、飞蓬皆在。 表情有点心疼的飞蓬无奈瞥了一眼或望天或看地或抚树的好友,摇头用出灵术将重楼被揍的很惨的样子恢复正常,重楼抓住飞蓬的手、十指相扣:“我没事…”对几位神族好友翻白眼的样子视若无睹,他对飞蓬灿烂一笑:“神族事务什么时候能处理完?他们在等我们两个去混沌,据帝俊传递之意,似乎是想体验一下…新晋三皇战力如何…” 飞蓬怔忪一下失笑:“只怕不止如此,还有去救三皇的时间…” 重楼才想起这回事,不由干咳一声道:“嗯,帝俊说了,这一架打完,他们都会闭关千年,所以最好早点去…” “……”飞蓬默默扶额,侧头瞧向九天和辰轩,竟眨了眨眼睛,面上尽是无辜之色:“那接下来麻烦你俩先处理几天公务了?” 辰轩眼角抽搐的默默捂住脸颊,九天咬牙切齿的拂袖一道劲风,夕瑶忍无可忍的弹指令神树将脚下平台骤然缩小,坠落下去时,魔尊和神将只听见被他们闪瞎眼的三位神族高层异口同声、难得怒骂道:“滚!” 千年后,混沌 “嘭!”被揍的魔体消散开来,重楼魔魂的表情有些惊骇又充盈向往,同是三皇境界,但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伏羲放下手:“若非魔尊当日于私情、责任之间的选择令朕满意,朕定会强行隔断飞蓬与汝之契约,再令其永镇天都、不入神魔之井!”正凝聚身体的重楼僵住,伏羲冷冷道:“魔性残忍、无心无情,落入魔界的俘虏是何等待遇和结果,我族长老团心知肚明,魔尊借机获利多少,朕作为神族祖神,更是清清楚楚!唯有飞蓬…被他们一起下意识瞒着,不知道这等…乱七八糟之事,结果差一点就在魔尊手里体验了一回!” 在被蚩尤点醒前,找不到出路的重楼在绝望之下,曾经动过某些堪称疯狂自私的念头,然看着飞蓬尤带松融笑意的睡颜,终不敢付诸行动:突破三皇后封印知情的几位好友之记忆固然容易,可哪怕成功让飞蓬独属于自己,留下的也只会是一具活着的尸体,又有何意义?自己能为了践行责任打下神界、两族融合,但怎么忍心因一己私欲让单纯又坚毅的飞蓬面上出现恨意、绝望乃至死寂,继而否定重逢甚至是最美好的相遇?这份属于魔的偏执黑暗他自以为掩饰压抑的很好,却未曾想早已被三皇瞅的清清楚楚!重楼呼吸凝滞的站在原处,伏羲转身离去时只道一句:“朕和神农吵过一架,只为让不让飞蓬知晓汝之真面目,这一点,如今朕交给魔尊自己!” 一日后,魔尊空间 “轰!”被重重砸飞坠入春滋泉分支,重楼沉默不语从水里起身。 在岸上心疼的给对方疗伤然倏尔听闻此等缘由,飞蓬在不可思议之后,脸色透着一片青黑道:“好!重楼,你真是…好极了!”一想到若三皇真陨落不存,自己很可能因重楼突破三皇后将葵羽、沧彬、赤霄和瑶姬乃至于几位魔将的记忆尽数封印而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遇,飞蓬的心底便泛起凉气:“本将是不是该谢谢魔尊手下留情,未开始就把本将当俘虏战利品对待?!” 面对飞蓬的暴怒,重楼自然只能受着,他甚至在心底还感激三皇的存在让自己父神得以魂魄凝聚,不然以入情道突破三皇后,自己的感情难以控制,为使飞蓬不自绝,搞不好真会采用这种过激的手段毁了一切:“飞蓬,对不起…是我的错,明知不对,也还是…控制不了…”飞蓬一拳砸过来时,重楼阖眸苦笑道:“这是魔的自私,我当时无路可走,很难控制住…唯有瞧着你睡着后本能信任依赖我的样子,才能将这种危险的想法压抑下去…” “噗通”的水声响起,飞蓬眼底尽是恼怒:“所以,那段时间,你每每折腾得我失去意识昏迷?!” 重楼从水里一跃而起,不顾湿哒哒的衣服抱紧了飞蓬:“你昏睡的时候,表情很柔和,而且对我的气息比平时更…”想到神将当时往自己怀里拱的样子,魔尊的面庞上泛起清浅温柔的笑意:“那时候,我的心很宁静,不会再想起…只有残垣断壁的未来。” 心中的怒火似是漏气般散去,飞蓬闷闷不乐的侧头避开重楼专注的视线,他声线有些沙哑道:“若蚩尤前辈不醒?” 重楼手臂紧了紧:“我很可能会这么做,这一点不能骗你,飞蓬…”感受到飞蓬有挣脱的意图,他用力更大的搂着对方:“话还没说完呢…但当我封印他们的记忆,把你关到空间之时,便一定会后悔了,因为不能忍受…你的眼睛里露出恨意和绝望,还是因我私心。”飞蓬身体僵在重楼的臂膀里,其喟叹道:“于是,神魔两族如何,大概那一晚后,就和我们无关了…” “魂殇饮?不,还不止…”飞蓬瞬间明白了重楼的意思:“是…神农前辈的…湮灭秘法?” 重楼低低一笑:“是啊,吾认真想了一下,大概便是如此了,多好笑啊,突破三皇当日用魂殇饮和秘法灰飞烟灭,然死亡只属于你我,大家都不知道,多好…” “你…”似乎一下子失去所有力量,飞蓬瘫倒在重楼身上,几乎是哭笑不得道:“我真是服了你了!” 重楼将他放倒在璀璨的蓝金色花毯上:“你难道不觉得,这和我先前所选…一道凝魂聚魄差不多吗?” “异曲同工之妙…”飞蓬揽住重楼的肩膀:“不过幸好,这两个糟糕又还能接受的选择,都因三皇尚在无有真正发生…”他忽然勾住重楼的颈项覆上火圝热的唇,模糊语音溢出:“莫要再想你我都在…” 天幻神装悄然褪去,暧昧渐渐升起,神将在自己身圝下双眸含水、低吟哭圝求的样子对魔尊来说无疑是最佳的催圝情剂,更别说对方迎圝合般双圝腿主动缠上自己的腰身…重楼忍不住垂眸亲圝吻飞蓬清凉的唇,动作稍微放圝纵了一些,之后却在蓝眸怒视时闷笑一声,将力道重新放缓,他们之间的气氛一派旖圝旎,又难掩温馨,一如日后的千千万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番外到此彻底结束,一些正文没表露的设定都借机突出了,比如魔族高层的裂痕请见《14、昔年相望若天涯》,而关于气运对比问题详见《17、重叠泪痕缄锦字》,且这一章呢…嗯我一直奉行几个原则,比如平衡,又比如了解,所以伴侣契约都定了,现在也自由了,总该让飞蓬知道重楼最黑暗偏执的一面,反正吓不走的【笑哭】PS:正文番外自此不定时更新,在群里会提前通知哒! 正文番外·花好月圆久长时 第226章 第一章、白日放歌须纵酒 “你们说什么?”与重楼联手在混沌里扫圝荡了所有能炼制神器的星云,二圝十圝年后回到神界的飞蓬听着几位好友神色古怪的禀报,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蓐收是当神不耐烦了想被踹到轮回去吗?父神那性子哪里是非同级别能喜欢的?!” 九天默默捂住脸,辰轩垂眸状若无事,几位元老表情分外崩溃,常羲低声说了句:“我早已放下,所以就没想到,他至今都…心思未改。”本以为蓐收只是去人间会会旧友,结果他们才瞧见其所设的到时间自动解圝开之禁制,那封信里,蓐收对天帝几十万年不变之心未曾遮掩。 “……”飞蓬沉默了一小会儿,无力的坐倒在上手自己的位子上:“糟透了,父神和神农前辈坠入轮回时,纠缠着都没来及喝孟婆汤,连实力亦未完全封印…”众神登时色变,他陡然站起身来:“我现在便去人间,只希望蓐收…还活着吧。”话音未落,神将已随风离去。 人间,科技和修圝炼并存,高楼大厦四处都是、飞行器和修者随意行走在半空中,隐身的飞蓬头疼的揉圝揉额角,掐指一算又舒展眉宇、飞身直往北方。 高空中一个隐秘的结界赫然在望,飞蓬勾勾唇角,无声无息之间不惊动其主赤霄就潜入进去,清朗的声音伴随弥漫的酒香响起,内中蕴含圝着捉狭之意:“蓐收,我的珍藏快被你喝光了。” “堂堂魔族大祭司,还稀罕这点酒?”蓐收的语气有些无奈:“更别说,是汝把吾困在这里,还一困二圝十圝年的。” 飞蓬出现在一神一魔身后,难得冷声道:“赤霄若不困你,现下神族八成已无刑罚之神!”蓐收、赤霄一惊回首,飞蓬盯着蓐收深吸了一口气:“跟本将回去,现在、立刻、马上!” “…飞…神将…”蓐收垂首无圝言圝以圝对,因为相对的蓝眸里,说是怒火却更多是担忧和庆幸,赤霄轻笑摇首:“人祖以晶石录制了很多场面,并将师尊和天帝的力量加以禁制,才解圝开吾之封印放心离开,是故,蓐收并未被师尊发现。”飞蓬对他感谢性拱手一礼一笑,抓圝住蓐收胳膊便全力启动了风神术,两神身影就此消失于人界,不一会儿便至神魔之井。 面容稍稍缓和,曾深陷于情不惜与师父伏羲闹翻被贬下界,飞蓬对蓐收这次的疯狂倒是颇为感慨,他按着对方一起坐在地上,随手将一瓶魔界其他好友送他的烈酒佳酿递了过去,自己也拿了同样一瓶:“我陪你喝?” 蓐收愣了一下,哑然失笑接过来,他很豪爽的一饮而尽又伸出手,在飞蓬不假思索的再塞过去一瓶时,淡淡一笑语带思忆道:“想当年同属少时,蚩尤压圝制了各族初代元老,五魔神有合击之术,可我性子不像是温和的句芒与不善战的羲和、常羲,于是,吾常去向陛下请教。” “…蚩尤…神农前辈那个性子,被他笑久了,父神自会不甘心…”飞蓬脸上有恍悟之色:“因此,对骄傲不肯低头如你,定然另眼相看,哪怕算不上倾囊相授,亦超过其他元老了。”天帝伏羲的人格魅力,被一手带大的飞蓬不可能不明白,再加上这份特殊,久而久之,蓐收心生倾慕并不意外。 接下来,蓐收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继续喝酒,不多时身边就多了一堆的酒瓶,最终前后喝酒喝了二十多年的刑罚之神低笑一声:“痴心妄想,不过如是,但…至今不悔。”他阖眸向后倾倒,飞蓬则及时为之加了个靠垫还加了地毯,任由其醉倒的呼呼大睡。 不知何时至此的重楼现出身影,感叹了一句道:“人界还有不少同样痴情于祖神的各族元老,都不容易啊。”飞蓬抬手让蓐收沉睡的更深,再侧头望向重楼,魔尊翻了个白眼,然还是不用神将明言,便开启一道空间裂缝:“丢进去吧,会正好掉在他自己床圝上的。” 飞蓬的嘴角翘圝起,以风灵把蓐收轻柔托起送了过去,再吻上重楼的唇,强圝势将对方压在了地毯上,重楼并未反圝抗什么,由着飞蓬褪圝下其衣衫,手臂反而环上颈项,轻轻笑了笑:“被蓐收刺圝激想到当年了?不过汝神族和吾魔族的想法还真是差别极大,你那时就完全没想过…要我吗?” 正将重楼双圝腿拉开曲起,飞蓬的动作略一停顿,而后其倏尔一笑、风华尽显,与平时决战时一模一样的凛然之光于蓝眸中掠过,让处于下方的魔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现在想起来,也不迟!” 【省略n字】 从床圝上轻手轻脚的起身,虽然知晓不需要,飞蓬也还是为重楼塞了塞被角,并设下禁制和术法让对方睡的更沉,末了,穿着整齐的他一个轻圝吻印在眉心,转身开启阵法离开神魔之井直入人间。 “…学长,我…我…”青春美丽的女孩手指泛白捏着一纸情书站在心上人时常经过的小树林里,对面的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声线温柔又残圝忍的拒绝道:“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步伐一转侧身而过,对身后勉力压抑哀伤问询是谁之语不予回答,才来此处的飞蓬无语凝噎的抽圝了抽嘴角,在昊天离去后,那位仙族初代元老面容瞬间变为冷硬,她抬眸望向他落脚之处,周圝身泛着想大战一场的暴圝烈气势。 “…咳…打扰长老了…”飞蓬现出身影,他噙着歉意的略一抱拳:“请问吾父神和神农前辈现下在学校哪里?”想不到女娲娘娘为几位的安全…又或是看戏的意图?特地在此处设下了结界,弄得他连神识都难以探出。 没想到竟然是飞蓬,那位仙族元老脸色有点不自然,她收敛气场,一如既往细声细气可谁都知道是假象的回答道:“飞蓬将军客气了,汝跟上我们陛下,便能找到天帝和地皇了,他们一个寝室,如今正好下课,陛下是习惯性先回去,再一起去西门吃…火锅。”说到最后,其表情扭曲了一瞬间,艰难为自己效忠倾慕的对象补充了一句:“其实,是地皇陛下、妖皇陛下最喜欢吃辣的,烛龙大神是好奇心重什么都要尝试,其他三位乐得迁就他们。” “…多谢…”想到同样口味重的重楼,飞蓬干咳了好几声,这大概是妖魔两族的通性圝感染了祖神?毫无逻辑的猜想着,他匆匆对仙族元老拱手一礼,迅速追了上去。 感受到飞蓬的到来,原本打算和转圝世的好友们一道出去的伏羲、神农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找借口留了下来,让帝俊、昊天、酆都和烛龙帮他们带些吃的回来,这偶尔会发生的事儿自然没有引起怀疑,不多时,飞蓬就在宿舍里出现:“父神、神农前辈…” 伏羲拍拍他的肩膀,嘴角有淡淡的笑意:“我听女娲说了,比起被砸了的九幽禁地,神界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咳咳咳…”被呛住的神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重楼那个没用的家伙,连家都看不好,哼!” 伏羲反唇相讥道:“哈,这能怪魔尊吗,是谁连转圝世都忘记说了?” “但飞蓬知道了,重楼不可能不知道!”神农振振有词的反驳,说的让飞蓬、伏羲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那小子典型的报复心重,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本皇早晚坑回去!” 伏羲莫名有点同情不知道被神农有圝意无意坑了多少次的重楼,故心底听见女娲所说的,飞蓬重新接受重楼的怒气稍有散去,又叹了口气:“女娲已经告诉我了,飞蓬……”飞蓬悄然握掌成拳,其神情难得有些紧张,伏羲安抚性一笑,摸圝摸圝他的头:“既然是汝之选择,吾不会再反圝对什么,只是该揍还是得揍的,不过,重楼这次怎么没来?” “额…”飞蓬侧头避开伏羲、神农探究的视线,其面上泛起淡淡绯红:“在神魔之井,他…太累了还没醒。” 此言下之意自是瞒不过天帝和地皇,他们的脸上先是出现惊讶,后化为忍俊不禁,神农更是毫无长者慈悲的爆笑出声:“哈哈哈哈!” 伏羲跟着笑了出来,摇首道:“好吧,诚意和感情上毋庸置疑,吾到时候不会…太狠的。”飞蓬默默松了口气,又转移话题说起初来时所言之画面,伏羲、神农并未将昊天之言视作搪塞,都露圝出若有所思之意……于是,飞蓬走时一副飘忽的表情,先天生灵若内部消化,帝俊和昊天两位界主有共同语言还能理解,然烛龙和酆都…虽说烛龙闹腾爱玩的性子在先天生灵内部很受纵容,可若是结成伴侣,不知道酆都以后会被牵连多少次?想到此处,打了个寒颤的神将默默给鬼帝点了一排蜡烛。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概是久违的更新?虽然正好一周啊【托腮】番外卷正式开始,更新不定,预计……不会短【笑】 第227章 第二章、等闲平地起波澜 回到神魔之井,重楼眉宇松缓睡的很香,飞蓬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将适才听见令神惊悚之事抛之脑后,他抬手把早已取回的青穹风神珠放于手心,并为之添上一缕纤细的银链。末了,神将垂首将项链戴于魔尊颈间,唇边露出淡淡的笑意,再取来琰衡阖眸轻抚,美妙的音符随手指拨弄而散播,一曲毕,飞蓬睁眼便见重楼手抚风灵珠,正目光灼灼的瞅着自己。 “如何?”一语双关的询问唤来一个飒然的笑容,重楼起身接过琴,不假思索的弹拨琴弦,飞蓬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竟是凤求凰!曲终,重楼得意的对飞蓬挑了挑眉,刻意回避失而复得的风神珠,他回答了对方之前的问题:“很好,如果…你不那么恶趣味…就更好了。” “恶趣味?”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飞蓬相当犀利的回了一句:“我总比你当年手段‘温柔’吧?”重楼的表情凝滞当场,飞蓬侧头面容淡淡道:“不过,吾似乎也明白了,汝那时为何…不肯放吾…”重楼抿了抿唇,哪怕前夜缠绵悱恻的情|事才过不久,也心虚没敢说话,飞蓬低笑了一下,平素清冷又含着笑意的声音莫名有些疲倦却亦流露释然:“别这样,这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而且,我不怪你了…重楼…” “……”心虚的想法不降反增,心疼更是沸反盈天,重楼不由把飞蓬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以手臂用力极大表明内心的激烈情绪。 被他勒得有点疼的飞蓬无奈翻了个白眼,搂住重楼肩膀把话题转到正事上:“对了,几位前辈这一回转世,可真不是一般的热闹……”良久,等重楼好不容易收敛脸上几近于懵懵然的神色,便听飞蓬语气玩味的笑出声来:“重楼你说,等他们四个恢复修为记忆时,会不会集体傻掉?” “……”微妙的沉默顷刻,重楼毫不犹豫选择了落井下石:“我这里有最上好的晶石,到时候你负责布置阵法,怎么样?”飞蓬陡然爆笑、连连点头。 如此定计,转眼距离先天生灵轮回百年已过,鬼界 “啊啊啊啊怎么会是你!”烛龙表情尽是惊悚,身边的酆都磨牙说了句:“你叫什么叫,我才该嚎好吗?!”他瞧向另一边和同样金光璀璨的两位同伴。 “麻烦你们行行好,都闭嘴成吗?”帝俊有气无力拽了拽自己和昊天之间的金色锁链,见它们闪烁着消失,其面容却毫无缓和。 “够了,正事要紧,去找用契约‘好心’帮我们的伏羲、神农,他们看戏看得很爽啊!”素来清淡的昊天难得咬牙切齿一副要揍神的样子。 四位先天生灵想到几十年前,遭到家人反对的他们得到两位舍友神神秘秘的支援,说是去上香可以得偿所愿,半信半疑就过去了,而在抽中上上签并且按照住持所言相互行礼结契时,作为普通人的他们也只当求个心安,但天帝、地皇作为见证者,将此弄成了天道承认的伴侣契约!明白过来的烛龙、酆都、帝俊和昊天一起黑了脸,在视线一触即分后,他们以浩浩荡荡的架势直逼流殊秘境,浑然不知其身影消失后,重楼、飞蓬出现在轮回井旁,手中拿着晶石,笑得浑身哆嗦。 “其实,最倒霉的是鬼帝…”飞蓬忍俊不禁道:“我早该想到的,父神和神农前辈心眼其实都不大,纠缠坠入轮回的晶石,还有转世之地点的泄露,娘娘的动作足以令之猜出始作俑者。”于是,被坑的与喜爱闹事的烛龙签订伴侣契约,酆都未来一定会过得“多姿多彩”。 “哈哈哈哈!”重楼憋不住笑出声来:“不过,我们手里这晶石…” 飞蓬蓝眸里有亮光一闪而过:“黑历史什么的,怎么能唯吾父神和神农前辈有呢?故而公平起见,咱们刻印两份,原件传过去给娘娘。” “你倒是和我父神一样,都孝顺的很…”重楼失笑,眨眼之间就刻录完毕并打开空间裂缝,对面正是流殊秘境。 一神一魔先是并肩躬身行礼,其后重楼将晶石展现,飞蓬才开口:“父神,前辈、娘娘,那四位正在路上…这是…”他嘴角微微上扬:“不得不说,几位活了几十万年的先天生灵露出如斯表情,绝对千年难遇!” 人祖有些好奇的接过魔尊奉上的晶石,天帝、地皇亦投来注意力,半晌后流殊秘境一方传来爆笑,飞蓬、重楼耸耸肩,忽然,伏羲侧头望了望,嘴角微微上翘,他拂袖将空间合拢,只道一句:“他们此番过后必会闭关很久,待出关,各界局势定然大变,汝二人当做好准备。” 百年后,神魔之井 “唔…”地毯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同时被惊醒,相视一眼有些惊讶,接过情报的飞蓬皱了皱眉:“仙帝闭关、仙界叛乱、玉帝被迫向神界求援,然而…仙界阵法骤起,和各界联系已全然隔断…” 眼中精芒闪过,重楼玩味的弯弯眉眼:“…有点意思…对了飞蓬,你还记得那个孩子吗?被昊天起名淼渺,说是要隐瞒身世和身份,从最底层历练的…我们的小后裔。” 被“后裔”两字弄的怔了一下,飞蓬面容有些不自然的侧开头,可其还是相当精准的点明了最重要的线索:“用整个仙界给不明真相的继承人当磨砺场,以杀戮让仙界完全独立出神界的控制,昊天仙帝当真是大手笔,显然这一回是彻底下定决心了。”神将幽幽一叹,在魔尊若有所思的眸光下,把手中情报化为齑粉。 “淼渺能让仙帝放心,想来心机和大局观绝不会差,待他登顶为仙界新主,修神功法必会被仙族最高层尽数取缔,取而代之的,将是仙族本源修炼之法,久而久之,仙族再不复吾神族附庸。”顿了顿,飞蓬忽而一笑:“魔尊,神界当年掌控仙界之举,并非出自本将之意,是故,本将如今也不在意…但汝魔界对妖界的控制却是你亲自操纵,现下只怕…” 重楼的脸色一滞,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空间裂缝骤然裂开,赤霄急切的音调响起:“长老院会议,请魔尊速回。”他深深吸了口气,对飞蓬点点头,身影已消失当场。 神界,思鉴殿 飞蓬居于上首,饶有兴趣的以水镜术观察着帝俊和重楼的出手:“四位界主不愧是自盘古大陆出现便诞生的先天生灵,竟然短短百年就走问心道突破为三皇境界。”妄图在妖魔两界之间左右逢源者,于妖皇继承人瑾宸掀起的一统之战中被其麾下妖族战队屠杀殆尽,与此同时,妖皇帝俊将明言归顺其的各方小妖界合而为一变为真正的妖界,而重楼则不断动手把归属于魔族一方的妖族挪移走,便如女娇、骄虫出生的青丘狐族和螫虫之族等兽族原属,如斯境况下,血流成河自不必说。 作为天界副帅的九天玄女与在座的五帝和五魔神对了个眼色,又有蓐收、句芒、辰轩与太子长琴微不可察的轻轻颔首赞同,她清了清嗓子问道:“将军,如此一来,仙妖脱离神魔控制而彻底独立,六界局势大变,吾神界该如何应对?” “如今所有先天生灵皆成就三皇境界,各界平分权柄再所难免。”不以为意的关闭水镜,飞蓬抬眸声线平静淡然:“即日起,神魔仙妖人鬼六界平等,吾等该做的,是争取下界修者,因本源人界各族势力都在暂且不提,我族应注意的是周围各方中小世界。”众神若有所思,没错,失去仙妖飞升者后,神魔自行诞生族人的速度太慢,只能争取在附属世界传道以发展势力。 见诸神明白过来,飞蓬又是一笑:“对此,父神与神农前辈作壁上观、相互牵制,女娲娘娘有言本源人界任凭各方步道,能挣得多少信仰端看各族手段,这一点便交给…对人界较为熟悉的雪见、长琴和沧溟、祝融长老了,你们可根据情况,自行带些人手下去。”被点名的四神拱手为礼,飞蓬微微颔首,将眼神投向沉默至今的五帝,语音难得有些踌躇:“轩辕,尔等五人…” “我们决定闭关千年…”最近被后羿、大禹等昔时故友三番五次劝说离开神界,五帝心知肚明,集体苦笑一下,躬身一礼就退了出去。 飞蓬瞅着他们的背影,声音平和而充盈信任:“你们没有走便已是选择,此番闭关躲躲清净也可,下界轮回玩玩亦是无妨,这么多年辛苦处理事务,你们亦该放松一下了。” 五帝的脚步一滞,轩辕最后回首一礼,表情含笑、语气多了释然:“多谢神将,既如此,吾等就随意了,且这千年之政务,便交于大家…” “嗯…”飞蓬应了一声,在五帝明显轻松下来的脚步声消失后,笑意淡淡的凝视女魃:“这千年的政务,本将负责一半,剩下一半你能负责否?” 女魃抽了抽嘴角,然纠结了一下还是为了自己父亲轩辕而担下这份责任:“是,多谢将军相助,女魃现在就先行一步准备一下。” 闻言,飞蓬对她风风火火之举习以为常,只是略略点头目送昔时的人族公主闪身离去,而雪见、太子长琴、祝融、沧溟也纷纷告退,飞蓬又望向在座的蓐收、句芒、羲和、常羲、九天、辰轩、夕瑶、五灵神君等神,浅浅一笑补充了一句:“各方中小世界之争夺,父神已命本将全权处理,各位静待三日后混沌一战之结果便是…”众神眼神微亮的颔首,神将弯起唇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吾保证,神界绝不会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有人觉得天魔族现在不属于魔族,也不是神族有点不太好,但其实我这里开始就有安排,到番外终于要揭开了,下一章就揭晓哟,PS:简书账号被删除,我这里给大家一个网|易|邮|箱,账|号chongfeiwenbao@163.com,密|码xianjianchongfei,大家自己登陆,其实账号就是重飞文包,密码就是仙剑重飞,不过是拼音而已 第228章 第三章、悠然一曲定风波 混沌 “轰!”剑光、刃风、灵力相撞,空间乱流散播开来,有所准备的重楼、飞蓬即刻换上魂魄相连的神衣,烛龙、昊天、酆都和帝俊都脸色大变被卷入进去,原地无人徒留一片静寂。 “哈哈哈哈!”魔尊空间,手拉手坠落的魔尊和神将笑得不行,水镜术内,几位被甩到不同地方的界主表情发黑的把周围之人的记忆消去,本身亦换上灵力凝聚而成的新衣。半晌后,重楼、飞蓬才收到结果:“依附本源人界的三千中小世界,神魔两族各一千,其他吾四人再议。” 飞蓬弯了弯唇角,神识探出随意一扫:“你空间里属于兽族后裔的妖族,怎么办?” 重楼拉着飞蓬直接瞬移到春滋泉内,因大战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他慵懒的靠于池壁,不以为意一笑:“本座以为,神将此举难道不是明知故问?若非洞察各界中等战力日后之发展,神将又为何派夕瑶、常羲、羲和与句芒去往新仙界查探?” 飞蓬随意的拨了拨湿润的长发:“哈!魔尊果然也是心知肚明,似乎,你亦打算掺一手?而不是让他们安定于汝之空间…” “天道之下、神魔平衡,神将应该不希望…汝之族人在未达到去神界实力标准前的这段时间里,无有对手、只能内斗吧?”在飞蓬沉静而睿智的眼神注视下,重楼扬起嘴角,意味深长道:“纯色过于单调,总不比黑白相间好看,不是吗?” 一瓶美酒被魔尊拔出瓶塞递给身侧的神将,他深深瞅了其一眼,接过来难得豪爽的一口饮尽,末了将此化为一片虚无:“所言有理,既如此,三日之后,还须魔尊助本将一臂之力。” “乐意之至!”达到目的的重楼把空瓶随手化为灵力散去:“要不要打个赌,他们几个知道了,大概也会掺和一把?” “……”飞蓬怔忪了一下:“魔尊之意,是指…大杂烩?” 重楼懒洋洋的往水里一倒,慢条斯理的声音从水下传来:“这样的话,各族都能得到锻炼,对他们几个来说,何乐而不为?” 飞蓬软软向后一坐,全身浸入春滋泉内,他靠着泉壁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那我们创界得用全力开辟更大空间了,神魔妖仙四族…” “噗!”重楼失笑道:“飞蓬,我以为,现在要想的不是这个?” 翻了个白眼,飞蓬往旁边一倒,让自己砸在重楼身上,听见对方闷哼一声时,更是得意的扬了扬眉:“废话!本将觉得,勒索什么的,不是更适合魔尊汝去干吗?本将只要负责拔剑就好,口舌如簧的任务便交给你了!”神将侧头对瞠目结舌想反驳的魔尊粲然一笑:“魔尊莫忘记,开始定下新仙界的是吾神界,汝半路插手不该多付点心力吗?!” “……”瞪着飞蓬毫无破绽的笑颜,少顷,重楼哑口无言的认下了和几位界主打嘴仗的活计:“好吧,我尽力,不行咱们就再打一架吧…”要知道,我其实也更喜欢动手啊。 若以重楼以前的性子,定会为了魔界继续和自己讨价还价,想到这一点更明白对方的让步,飞蓬眼底一片暖意,他主动环住重楼的腰,交颈的姿势让一神一魔贴的极近,旖旎暧昧却毫无情|欲之意,重楼在飞蓬眉心印上蜻蜓点水的一吻:“这一战挺累,睡吧,三日后再起。”飞蓬低声应下,任由重楼把他抱起瞬移到床上,至此,满室静谧。 五千年后 “呼!”站在空间范围丝毫不小于现在的神、魔、鬼、仙、妖、龙六界的新仙界外,合力创界的重楼、飞蓬、帝俊、昊天、烛龙尽皆满头大汗,此刻,一大团功德撒下,以飞蓬、重楼为多、其他几位为少,众人都心有所感,此界为千界。 飞蓬首先道:“天道在上,即日起,各族修神者飞升皆入千界,修德行、全神身,方入神界。” 重楼紧随其后:“修魔者应随心所欲、磨练己心,入千界修魔体,可入魔界。” 烛龙点点头:“龙性不羁,但凡吾龙族后裔于千界内净化血统、成就纯血龙身者,当进龙界。” 昊天和帝俊对望一眼,前者在后者颔首下道:“修仙即修道,吾仙界愿为千界中秉持天道者敞开门户,不拘于族。” 帝俊最后才言:“妖族天生地养,各族开启灵智者自启传承得入千界,再进一步则为真妖,得进妖界。” 此言此语传遍各界,依附于本源人界的各方小世界,自从中世界之灵力于千界开始创立时自动流失、世界退化后,再无人得道飞升,这时,无数卡在最后阶段的顶尖高手都觉察体内力量突兀更强,脑海中冥冥浮现一道讯息,言十日后将飞升入千界。 千界 鸟语花香的高山之顶,一座山亭举手之间出现,各位三皇级别赫然在座,随飞蓬动作,袅袅茶香弥漫,本心情波荡起伏的众人不由沉静下来,在品茶之后,才终于有人开口。 “各位,十日后飞升者现,然千界规则至今还未定下。”昊天神情淡淡的挑了挑眉:“是混居,还是各族随修炼方向分开?” 烛龙托腮打了个哈欠:“有话直说,好困,哦,我…随便。” “……”众人一致翻了个白眼,睡睡睡你就知道睡!昊天抽了抽嘴角,心里忽然有点羡慕因为不需要插手便没来的酆都,他想了想道:“我赞成分开。” “意见大概不统一吧…”帝俊摇头出言:“我觉得混居比较好,重楼、飞蓬,你们两个呢?” “混居!”/“分住。”凛冽、清朗的音调同时响起,二比二,一中立,平局。 几位各界做主之人面面相觑,你推我让了几下,干脆开始了闲谈己身选择之利,经过一番火热的讨论后,昊天苦笑着摇首收回本来的想法,飞蓬若有所思一笑:“不过混居也得有个保证,特别是对…才飞升的新人,本将记得,魔尊在魔界颁布过相关法令。” 几位界主的眼神亮起,重楼被热烈的目光瞅的打了个寒颤往飞蓬身边凑了凑:“行了行了,本座现在就让魔将把法令都调过来,你们稍等。”话音未落,空间法术启动,收到指令的溪风恭敬的低头一礼,隔着空间裂缝以最快速度把最新的相关法令文件全部奉上,尽显首席魔将认真负责之态度。 重楼关闭空洞,不无得意的翘了翘唇角,飞蓬忽然叹了口气有点怀念自己同样能干的副官水碧,忍不住抬眸白了重楼一眼,换得一个迷茫的问询眼神,让旁观到这一幕的几个界主抽搐眼角收回有点疼痛的视线,心底诽谤着想,你们能不能收敛点儿,这简直辣眼睛! 收敛心神再根据千界的实际情况,与灵识观察到的各族即将飞升之人状况进行分析,在齐心协力的思索一番之后,帝俊、昊天、飞蓬、重楼和烛龙终于达成一致——各界飞升者最初会直接入各族于海上建立的安全区域,内中各族自有划分,当能对未来的同族进行简单教导,且安全区域被命名为小千界,内部不得有任何争斗。 于此处,各位强者都明白,这须得强有力的执法者以雷霆手段将可能出现的挑衅尽数化为齑粉,才能保证规则真正实施,而此事,烛龙、昊天建议交给中立的鬼界,却在传讯后得到了鬼帝酆都与冥土鬼王的郑重其事拒绝——鬼界掌控轮回,自己人手尚且不够,又怎会愿意本界高手长驻他界、就此不归呢?事情顿时陷入僵局。 当局者迷的各界主事者在山亭内苦思冥想,忽然,素在神魔两族之间中立的仙帝昊天犹豫着提出一个新想法:“咳咳,诸位…”大家眼神瞬时投注过来,他难得撇过头避开:“尤其是重楼、飞蓬,你们可曾想过…天魔族留在魔界,真的合适吗?” 当局者迷的重楼、飞蓬当即怔住,作为天魔族出现导火索的飞蓬垂首,其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重楼内心的心疼瞬间沸反盈天,他下意识紧紧握住道:“飞蓬,那不是汝之错,且葵羽、沧彬和你那群追随者直到现在都没后悔,更从未怪汝。”好心提议的昊天揉揉额角,对一个看天一个看地的烛龙、帝俊摇摇头,两神心领神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座位上,重楼动了动耳朵,状若无事的搂紧飞蓬:“我想,他们应该和你说过了,不是吗?” 飞蓬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哽咽:“我不该瞒着他们真相,害的他们那么多人…好好的竟再不能回神界,故土难离从不止人族…” 重楼抿抿唇什么都说不出来,其实在他们和好后,葵羽、沧彬于私下里曾经和自己说过天魔族的出现已成了飞蓬心底的一根刺,愧疚自责在所难免,此伤时光难愈,只是直到现在被一语挑破,自己也还想不到如何应对。回思昊天之言,魔尊红眸闪过一缕暗光,他抱紧神将低喃道:“他们恨的主要是长老团对你的陷害,不是你!且昊天仙帝的话是个机遇不是吗,天魔、天魔,去掉魔字再改一改,六界只有魔族不能入神界,只要不是魔族…” 无声的拥抱过了一瞬又似乎是一生,飞蓬再起身又变为平素温和冷静的第一神将:“魔尊还是回去召开会议吧,天魔族脱离魔界只怕不是汝一个能做决定的,纵然是魔界至尊,也得行魔族规则不是吗?” 重楼深深看了他一眼,脸色亦化为淡然:“神将所言甚是,请给其他三位带个消息,本座会召集各位长老尽量达成,但此事非一日之功,还请几位界主先派麾下坐镇。”飞蓬含笑点头,重楼报以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 天魔族的归宿这一章出来啦~\(≧▽≦)/~19号到26号,这一周的日更达成,但是通知一下——最近因为考试,一直沉迷学习,预计接下来的周更...很遗憾不太可能继续保持,以后更新不定,但肯定会在群里提前通知全体,PS:不用担心坑,我的坑品大家都明白,之前可几乎一直是日更,等我10月考完试有时间就好了嘛 第229章 第四章、往事闲徵梦欲分 魔界,长老院会议 “其他几位界主都赞同?”葵羽、沧彬对望一眼,问了一个问题。 重楼神色淡定道:“自是如此,毕竟…”他一针见血的挑明众位界主之意:“千界主位,必须于各族之间不偏不倚,除了鬼族,唯特殊如天魔族能够做到。” 蚩尤沉默不言,欢兜等元老面面相觑,提出了质疑:“但天魔族终究是归属了魔族,不能因前身为神便被吾魔族刨除在外吧?”他们对天魔族纵有防备,也没到不视为同族的地步,甚至,天魔族在魔界还颇受欢迎。 似笑非笑的瞥了几位元老一眼,魔尊托腮玩味一笑:“是吗?说句不好听的,葵羽、沧彬,你们自己斟酌一下,除了魔力属性,天魔族之特性与普通魔族相比,是相似多还是相反多?” 葵羽、沧彬连带不希望天魔族脱离魔界的众位元老尽皆无言以对,大祭司与神女眼神一触即分,赤霄瞧向蚩尤:“咳,前辈,您怎么看?” 意欲作壁上观的蚩尤微妙的瞪了他一眼,清清嗓子说道:“此等大事,需各界祖神做主,哪怕我魔界不乐意,待他们所有界主都表态,尔等能说…我们不配合吗?”所给时限太短,又无有能替代天魔族者,别说重楼其实很乐意,哪怕他不同意,亦打不过下定决心的各位祖神联手啊。 “咳咳!”众魔被兽王直白的话语呛住,重楼耸耸肩作无奈之状:“父神所言甚是,就这样吧…本座去找地皇探讨一下,天魔族入主千界是否有天道所定时间。”话音未落,魔尊身影已无,留下的魔族高层也不以为意,不多时便尽数散去。 十日时限最后一天,重楼、飞蓬、帝俊、昊天、烛龙再聚,听说天道限制为千年、天魔族打算最后时刻再搬迁不由颇为意外。对此,适才发言的重楼抽了抽嘴角,飞蓬则若有所思:“立威?” “嗯。”重楼点点头。 帝俊、烛龙、昊天恍然大悟,脸色略诡异:“那第一批飞升者…”能从下界熬到此刻再飞升之人…不太可能是愿意服从管教之辈,此番,血流成河在所难免。不过他们也不甚在意,聪明人总比一群野心家要好,希望最终飞升各界者,有与他们野心相配的资质与心机,这样,往后时日才能多姿多彩、分外有趣。 飞蓬哑然失笑:“待飞升者云集多年后飞升,各界一定会很热闹的。”从微末崛起,信念坚定不提,心高气傲亦是难免,到时候只怕会升起挑战权威之心,各族高层有的忙活了,然这又何尝不精彩:“哈,各位前辈已经达到三皇境界,提炼神血也可以放上日程了,混沌只有吾等岂不是太寂寞?” “说的容易。”昊天用难言的眼神瞅了飞蓬一下,又转向重楼:“你们不该解释一下,炼制神衣的星云,怎!么!都!不!见!了!”现在混沌只要打得狠一些就会被卷入进去,他们对此深恶痛绝,可在想采集混沌星云炼神器时却发现…一点都找不到了! 飞蓬表情坦然镇定,蓝眸闪着些许无辜的不解:“不是几位前辈大战,导致星云被吹走了吗?” “……”重楼默默转过头全力忍笑,只有肩膀一抖一抖体现了他如今的状态,昊天瞠目结舌,烛龙眼皮直抽,帝俊深深叹了口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飞蓬!” “哦。”非常平静的应了一声,飞蓬恍若无事的拿起茶杯,小小唆了一口,其他几个界主无语凝噎,少顷后,把杀人的目光射向重楼,才把头扭回来的魔尊抖了一下,干笑着意欲散会:“所以接下来各位暂时联手管理千界吧,等天魔族最后到位再撤回人手就是。” 烛龙眯了眯眼睛,咧嘴一笑:“可以…”他在重楼提出散会前道:“创界成功,想来大家都有长进,不如去混沌混战一场练练手吧。”不过是消除记忆而已,比起这个,揍让飞蓬比以前更狡猾的重楼一顿才是吾心所愿。对此,几位界主从善如流,被他们气息悄无声息锁定的重楼有气无力的抬手划拉开一道空间裂缝,千界恢复一片平静。 战后,魔尊空间 青青紫紫密布魔体,飞蓬饶有兴趣的欣赏重楼昏昏欲睡的面庞,嘴上还道:“玩累了?” “玩?”红眸半阖半睐,重楼无奈道:“是你们玩我吧,说好的混战,攻势全往吾这边砸,汝还添油加醋,用阵法限圝制我不能瞬移。” 飞蓬脸色疏懒,声音满含笑意:“该满足了,我好歹没加入进去,四打一才要命,而且他们亦手下留情,没把鬼帝约过来。”重楼相当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飞蓬垂眸堵住他的嘴:“我帮你提提神,嗯?” 被抱着的魔尊有些想笑,眸光温柔而纵容的由着神将的吻从唇上落于颈侧再到胸口,然后在突如其来的刺圝激里整个魔跳了起来:“你!” “噗!”蓝瞳充盈捉狭的笑意,飞蓬松开圝唇圝舌憋笑扫了一眼魔印上深深的牙印,整个神笑倒在水里:“现在有精神了吧哈哈哈?!” 【省略n字】 重楼眼神晦涩不明,抿抿唇终将指尖抽回,他俯身吻了吻对方眉心:“这一战消耗不小,先休息吧。” 飞蓬僵了一下:“魔之本性占有,汝性格风风火火充斥侵略性,太过收敛只会适得其反。”重楼,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汝多年如一日的隐忍吗? “若是以前,越压抑只会越爆发。”重楼语气淡淡道:“如今,绝不会。”清心寡欲和魔族性圝情不符,然兽族旧部大多无后天魔族纵情享乐之性,是故,问题在我,征服欲终究只是欲,不是情,当能克服。 【省略n字】 一声叹息传入对方耳内:“还是那句话,小心翼翼的温柔不适合你,我也看不惯,汝当骄傲任性、随心而为、一如往昔!” “…飞蓬…”音调有些颤圝抖,血瞳忽然涌上点点雾气,重楼狠狠吻上飞蓬的唇,非是纠缠只是单纯的碾磨,滚圝烫的热流滴落在面颊上,烫的神将全身发圝热 【省略n字】 气氛静谧却不显尴尬,相反满是温馨,末了,一神一魔心满意足的相拥躺在床圝上,不一会儿便陷入沉眠。 “滴!”睡了不知多久,魔尊、神将被一道破界而来的讯息惊醒,抬手接过一看,重楼眼皮子跳了跳:“果然…” 飞蓬好奇问道:“怎么了?” “咳那段时间几位界主轮回,天帝、地皇随之亦去,我父神以及其他元老,封印记忆、修为一同去凑了个热闹…”重楼忍笑道:“在回来之后,我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但毕竟是他们的私事,吾总不好去问,如今已然明了。” 飞蓬啼笑皆非:“有情人终成眷属?”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是蚩尤前辈和刑天前辈吗?” 重楼颔首:“正是,他们打算一年后举行大典,已广邀六界好友,地点则被地皇定于九幽禁地,飞蓬…” “这般盛事,自不可错过,神族一方会准时到。”飞蓬嘴角含笑:“等结束,我们十二人去神魔之井聚一聚如何?” 重楼洒然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一神一魔相视而笑,浑然不知,此番大典背后另有风波酝酿,远在九幽禁地、地皇书房——神农神态慵懒的靠在躺椅上:“都准备好了?” 瑶姬弯起唇角:“父神放心,吾已等了很久,倒是多谢您此番…舍弃他们。” “哈!”神农失笑:“哈,无所谓舍弃,不过是为了魔界…重楼的心结埋了太久,此番快刀斩乱麻,当成功踏入问心道。”总不能让他一个掉队吧,现在除其以外,所有三皇境界全是更强一层的问心道,这岂不是有损魔界之颜面,进而亦让本皇颜面无光? 坐在一边的赤霄淡淡一笑:“师尊,天帝也在,您确定他不会…暴怒之下让欢兜长老去轮回吗?” “呵!”神农抬眸道:“若非飞蓬身份暴露,他太忙于收尾,本皇还真不知道他干得好事,有因有果,若得严惩亦是应该,最多不过…”地皇阖眸淡漠出言:“魂飞魄散前,本皇再将之拉回来就是。”赤霄、瑶姬对望一眼,皆躬身一礼告退。 第230章 第五章、且怒且悲不可罔 “父神,刑天叔叔,恭喜。”红眸流露最真挚的祝福喜悦,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宛如昔时年少,兽族内部祝福结成伴侣者永结同心的礼物被重楼双手敬上。 蚩尤、刑天对望一眼,接过来时没说什么只是不约而同拍拍重楼的肩膀,他微微一笑向后退了退,果不其然,蚩尤、刑天曾经的旧友将他们重重围住,其中甚至包括鼻青眼肿和周围不太搭噶的共工。 不远处的一方饭桌,九天、赤霄、夕瑶、瑶姬、葵羽、女娇、大禹、骄虫、女丑、沧彬、辰轩举杯对重楼、飞蓬示意,他们洒然一笑也执起酒觞一饮而尽。不多时,蚩尤、刑天宣布散场,在场众客离去,九天等神被赤霄、瑶姬留下,对此,不明所以的骄虫出声问道:“怎么了?” 赤霄脸色淡漠的摇了摇头,不知何时坐了过来的重楼、飞蓬目露询问,瑶姬站起身来,笑容灿烂却无端令人心底发凉:“此番,吾请大家看一场好戏。”在众人迷茫的表情里,她走到欢兜身前朗声道:“今日兄长和刑天兄大喜,想来大家也喝了不少,不如醒醒酒吧?”一道彩光于闪现手,地皇之女在两族元老们不解的注视下扯了扯嘴角:“还望欢兜长老不吝赐教。” 欢兜干笑一声,不好的预感沸反盈天:“神女说笑了,大喜之日怎好行武事?” “长老此言差矣…”瑶姬笑靥如花:“当年兽族并结契之日不动武之传统,而如今的魔族…大喜之日血溅三尺还少了吗,左右不是兄长和刑天就够了。” 地皇书房 “你家瑶姬这是怎么了?”女娲有些好奇的望向托腮不语的神农,伏羲皱起眉头,外面情况又变。 “瑶姬?”蚩尤眉心微凝,有些茫然的瞧着素来和自己亲善的妹妹。 瑶姬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欢兜长老,哈,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视线掠过眸光躲躲闪闪的其他元老:“还有…” “瑶姬够了!”这一回发话的竟是重楼,他面沉似水的站起身,神情难掩疲倦:“都过去了,我早…” 瑶姬侧头嗤笑一声:“是的,都过去了,魔尊汝大肚能容,能把血泪尽数掩藏!只为了吾魔族高层早已分裂之事不会曝光,但是……”她的神色冷厉起来:“他们好心当作驴肝肺还愈加变本加厉又当作何处置?更别提……”瑶姬再度转回眼神,几位元老的脸色已变成一片苍白,其凝视欢兜,声音充盈冰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非你自己做贼心虚、画蛇添足,我们纵然监视良久也没想到,当年飞蓬和重楼决战,神族长老团能联系上我族魔将,还有汝于背后推波助澜!” “轰隆”一声骤然响起、内外皆有,重楼表情完全铁青,伏羲的身影已经浮现在众人面前,神农、女娲紧随其后,欢兜深吸一口气:“这是吾一人所为,他们都不知道。” 重楼红瞳里杀意沸反盈天:“很好,欢兜长老,我真是小瞧了你!父神归来前二十多万年,汝、飞廉、计蒙、冰夷、貔貅、玄蜂…利用他方势力于本座麾下安插奸细…暗中以奇遇方式将自创控制性秘法散播下界,对飞升者组建势力谋反暗予支持,最后见事不可为便借刀杀人…甚至在百年一次各方魔域角逐期间招兵买马图谋不轨…本座都视若无睹。”顿了一下又言:“哪怕你们将自己部分的嫡系晚辈,找各种各样借口赶出领地乃至离开魔界不见踪迹,本座亦未出手。” 闻言,刑天震惊难掩,蚩尤表情沉郁、重楼这一辈众神魔好友对魔族长老团齐齐怒视,伏羲眼底的怒气反倒是稍有收敛,女娲若有所思,神农继续沉默不语,重楼低低一笑,炎波血刃在身侧跳跃不休:“瑶姬说过很多次,让吾别看在父神份上纵容你们,我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尔等非是为私心而窥视魔界主位之辈,且你们和父神五十多万年同伴之谊,不是我能比拟的,于是从来没想过做什么,如今来看…” “本座真是傻透了对不对!”魔尊自嘲的冷笑一声,话音未落,炎波血刃就闪烁着魔尊压抑多年的怨怼与爆发的愤恨悍然出击,一声闷响后,重楼面色更沉,语气多了一缕伤心:“父神,你让开!” 才反应过来的刑天、共工毫不犹豫上前和蚩尤并肩而立,和自己儿子对峙的兽王苦笑摇头:“他们毕竟是为我,而且,你这般暴怒出手,是打算让他们魂飞魄散吗?” 重楼一愣,一只手从身后搭上其肩膀,硬生生把他拉了回来,正是飞蓬,他笑意难得冰寒而淡漠:“兽王前辈,那欢兜长老算计魔尊,把本将一起坑了又作何处置,本将该不该为自己讨回公道?”蚩尤、刑天、共工一起语塞,伏羲眯了眯眼睛,然在他发话前,飞蓬又言:“以大欺小之事,本将做不到,可其他人呢?” 蚩尤松了口气,正待发言便被赤霄打断:“重楼、飞蓬之事就是吾等之事,各位,你们能忍吗?” “废话!”被他平静端详的九天、夕瑶等神魔本便憋了一肚子火,哪里还能压抑?一时之间,连三皇都被他们集体无视。 被各色攻击兜头砸来的魔族元老们不管是人数还是实力都落于下风,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惨叫就此起彼伏,连蚩尤都不知被谁给下了暗手一拳砸中眼圈……飞蓬、重楼站在外围深深舒出一口气,本想动手的伏羲木然的抽了抽嘴角:“挺壮观的,只是神农,你的九幽禁地…似乎要塌了?” 果不其然,又一波元老级别攻势后,九幽禁地的禁制连连报废,地皇翻了个白眼,抬手一个三皇境界结界把众神魔笼罩在内:“只剩下一方时会自动打开,祝你们玩得愉快。” 祝个鬼有你这么坑儿子的吗父神!无辜被卷进去的蚩尤欲哭无泪,只因重楼、飞蓬的遭遇引起了众怒,除却欢兜,最被集火的居然是他这个最根本的原因,连自己妹妹下手都无有丝毫容情。 “感觉如何?”飞蓬弯了弯唇角问重楼道。 重楼回以灿烂之极的一笑:“长出一口气恶气,自是爽极了!”他突然瞥向神农:“地皇陛下,当年欢兜…” 神农冷冷回道:“本皇也没发现,欢兜做的太谨慎,用的全是原兽族的心腹,直到…” 飞蓬心领神会看向伏羲:“父神宣布我的身份?” “没错。”说话的不是三皇,而是得胜而出的赤霄,其身后瑶姬、九天等拍拍身上的浮灰,全然没搭理躺尸于地面的众位元老:“飞蓬,在你身份公开后,欢兜大概是害怕天帝陛下占卜哪一天可能查出来,干脆将其心腹记忆抹去,结果…” 微妙的一顿引得瑶姬相当没好气的说道:“当年才开始时重楼还跑我这里哭过一次,之后死活不愿意动手。”重楼的脸色红了一下,令瞧见的众神魔纷纷望天,瑶姬无奈摇头:“我只得拉了赤霄、女娇、骄虫说什么口风都不要露,日后明近暗疏即可,而兄长回来后,根本就不在乎权位,他们悄悄把布置全散了,重楼也没去告状,只是…” 她冷哼一声昂起下巴:“我心眼小不成吗!”又嘟囔道:“吾只不过是用秘法监视他们别又打坏主意而已…谁曾想欢兜自己露了破绽,当年他之行事还真是…丧心病狂!若飞蓬被贬轮回,自消磨魂魄终至灰飞烟灭,而天道之下神魔平衡,六界之内重楼完全用不出先天生灵级别的实力,便不是毫无陨落可能了。” 挑眉微微冷笑,飞蓬毫不犹豫拔剑,剑光在惊恐眸光下直刺欢兜心口,魔血迸溅开来:“重伤万年不复,算是个教训…想来蚩尤前辈不会不心疼儿子吧?” “当然。”无言以对的看了看飞蓬淡漠疏冷的笑容,以及因对方出手帮他而喜笑颜开的重楼,蚩尤有气无力点点头,招呼其他同伴把欢兜抱起,他和刑天对三皇和在场之人拱拱手,飞蓬最后只道一句:“神界一方,旧仇到此为止。” “魔界这边,几位元老亦闭关修养万年,父神…您该去闭关了…”重楼瞅了瞅同伴,又扫了眼神农手中亮起的九滴神血,果不其然一道红芒闪过,蚩尤身形一僵,半晌后才缓过神对神农躬身一礼。 神农不以为意的颔首:“蚩尤,去炼化神血吧,不用担心其他事,他们死不掉。”重伤着的几位元老无语凝噎很想吐槽地皇几句又不敢,早已习惯父神性格的蚩尤只是笑了笑,就放心离去。 当年旧事已了,可事情还没完,被好友们一拳撂倒的重楼、瑶姬觉得无辜之极:“喂你们干什么?” 女娇哼了一声,开炮道:“瑶姬,你刚刚好威风啊!瞒我们几万年,很得意,嗯?” “咳咳。”瑶姬的气焰顿时削减,她毫不犹豫卖队友道:“是重楼不让我说实话的!” 女娇笑容娇媚美丽,九尾狐的爪子闪闪发光:“那是赤霄、骄虫该负责的,至于你…乖乖让我挠一把便不生气了!” “……”瑶姬无语道:“你是对我的花容月貌不满意多久了?”毫不顾忌神女风度起身就跑,两女笑闹着一追一逃,当然也没忘记向三皇作揖。 另一边,飞蓬在重楼“救命”意味的眼神下爱莫能助的被伏羲、神农、女娲带往流殊秘境,女丑、夕瑶、九天、辰轩、沧彬、葵羽和大禹谈笑风生,全然没去管被赤霄、骄虫痛揍的重楼,重楼一边挨揍,一边还要收敛三皇级别本身的防御免得好友崩了手,倒是分外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818终于曝光的真相#一周之内双更,大家高兴吗?能多给点评论吗? 第231章 第六章、耿耿星河欲曙天(全文完) 流殊秘境 “…魔族蚩尤、妖族瑾宸、龙族钟鼓、鬼族嬴政、仙族淼渺…”飞蓬有些惊讶又有些慨叹:“那人族…娘娘您不打算…?” 女娲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女娲后人为情所困,没一个能坚持住的…”她拍了一下桌子,转头对伏羲道:“你想清楚了吗,我的交换条件难道不够?” 神农对飞蓬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而伏羲慢悠悠放下茶盏:“女魃是人族公主不假,但她已经做了很久的神族了。” “要吾提醒汝,她从成为元老级别后,所有神族事务全推给自己副手,人大多在人间吗?”女娲似笑非笑的反驳道:“神族要走五帝,然这是在他们因连年大战耗尽命数之后,女魃则是于风华正茂时…以人族信仰香火…自己封神去神界的!”伏羲终于语塞,桌案另一边,神农和飞蓬正努力占卜,此刻随人祖之言,天机已明——神族将星离、人族皇气归……答案不言而喻。 飞蓬有气无力的扶额,心里忍不住给九天他们默哀了一下,女魃亦是军界统领,这下子少了一个分担军务的,其他神军统帅的任务又要重了,这般想着,被天帝明令非要事无须出手免得让大家又养成依赖性的神将难免有些恶趣味的幸灾乐祸,自己无事一身轻的瞧好友们加班,啧! 这份捉狭的笑意被三皇看在眼里,眼神一触即分全然当做没发现,飞蓬当年太负责任,现在…咳自家孩子自己宠着,伏羲心安理得的无视了神族高层知晓后必然会传出的惨叫,一锤定音为此番争论画上句号:“好吧好吧,女娲,你赢了…把现在手上的工作交接完,女魃就不用再回神界了。” 百年之后,鬼界幽都 “共工前辈,您想往哪里跑?”九天笑靥如花的垂眸问道。 被九天、辰轩、太子长琴围追堵截的共工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你们几个小辈要不要这么狠,三打一!” 太子长琴幽幽一叹:“前辈,真是得罪了,可人间有句话很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共工一愣,辰轩直截了当的揭示了他们此行之目的:“您是等着接下来吾等把军务分一部分来幽都,还是…劝您之部曲相柳与新突破为神将、还死活不愿意干活的浮游一同接手女魃公主的职位?” “吾会给相柳、浮游写信。”毫不犹豫选择了有事手下服其劳,共工动作分外麻利从地上起身,一点没含糊的卖了从三族时期便跟随他的两位猛将,不过其还是很靠谱很重情义的没有分开他们配合已久的搭档:“根水氏、竭水氏亦交给你们,当为他们之副手。”虽然累是累了点,但有实权职位在,自己的两位侍臣为了帮自家好友,是不会介意的。 得到相当满意甚至是超乎意料的收获,满载而归的三位神将离去时自然又多了两神,九天、辰轩对望一眼,放任太子长琴和两位水神座下智囊你来我往的“斗智斗勇”。到了神魔之井,却发现适才孤独的身影旁多了一个魔,飞蓬和重楼靠的很近正相谈甚欢,脸上的笑容简直晃花了他们的眼睛。 不忍直视的撇过头去,九天喊了一声:“飞蓬,麻烦直接开阵法。” 离得不近的飞蓬打了个响指,然重楼手掌握住他的拳头:“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吾送他们。” 不待熟悉重楼性情的九天、辰轩反对,空间裂缝倏尔于前方闪现,吸力让几神狠狠栽入水中,被冻得连打寒颤,正是最近近年才被引入神界的寒髓…壁垒合拢前只闻两位好友暴走的怒吼声:“重楼你给我等着!” 神魔之井 “哈哈哈哈!”恶作剧成功的重楼笑倒在飞蓬怀里:“果然,还是这样有活力。” 飞蓬无奈摇首,自龙界成立、龙潭随之而去,自己觉得神界只有神树和照胆未免有些单调,又想起以前的龙潭神泉是神族难以利用的,就联手九天,先以照胆、无垢两把九泉神器引入寒髓神泉,再用神界法则以寒气浓度划分区域,久而久之,去当地修炼的神族量力而行,能得不小进步。可最中间主泉眼非战将及以上者难入,此番重楼踩着最底线,把两位战将级别的水神所属与元老级别的九天、辰轩、长琴一道扔了进去,虽不会出事,但猝不及防之下…大家难免被冻得够呛。 然而飞蓬的注意力并不在此:“……重楼,你这么做当真不太好。”见重楼不以为意的挑眉,飞蓬痛心疾首道:“九天再…咳再大大咧咧,那也是女神啊!你怎么能…把她和辰轩他们一起扔?说什么也该单独一个泉眼啊!” “……”重楼为飞蓬的重点瞠目结舌了一下,然后难得有点心虚,额,应该不是自己带坏了飞蓬吧,记得以前飞蓬经常耍自己,现在只不过是把对象扩大了?如斯想法之下,他摸摸鼻子又坐直了身体:“好,我知道了,下一次一定注意,不过也只有九天了,夕瑶是不可能被…丢成功的。”用人间的话来说,神树根本是作弊器啊! 神树,听见这番对话而一头黑线的夕瑶收回了注意力,弹指之间以神树之力将变成落汤鸡的好友们与长琴、根水氏、竭水氏带出神泉,九天狠狠一掌拍在水面上,砸出一道水龙,咬牙切齿道:“绝不能便这么算了!” “你打算怎么办?”辰轩的表情似是淡定,可仔细一瞅…其眼中全是算计,太子长琴和根水氏、竭水氏两两对视,皆识相的保持沉默。 九天玄女嗤笑一声:“打是打不过,但不代表我们不能敲边鼓。”她眉毛微微上挑:“水碧在魔界待了那么久,也该回来看看,非战时,魔族强者入神界访友亦是无妨…首席魔将久久不归,本玄女倒要瞧瞧,魔尊还能不能轻松自在的赖在神魔之井了。”重楼,汝等着被魔务淹了吧! “唔,主意不错。”辰轩弯起唇角,压倒了重楼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另外我打算约赤霄、骄虫切磋切磋,等打完了喝喝酒聊聊天,为了玩的开心,切断外面的联系自是正常,反正最近无事。”瑶姬、女娇、女丑是绝对不会帮你处理事务的…重楼,好好享受吧。 旁听的三神听到此处忍不住笑了笑,太子长琴状若无意说道:“玄女,天魔族是不是要搬出魔界了?” “……”九天、辰轩对望一眼,眼神瞥过面庞秀美的乐神,深深舒了一口气:“没错…”九天低低一笑:“想来葵羽和沧彬不会介意在临走前给重楼添点乱的。”对此,太子长琴目不斜视、无辜正直,让根水氏、竭水氏暗自慨叹,斗智之道他们果然还有的钻研。 又百年后 重楼眸光扫向身边临时的副手:“真是混账,溪风他还没回来吗?” “师尊,前几天弟子得姜维兄来信,说首席魔将尚在玉衡军…嗯,铭鑫、灵瑞附言曰,他还没和水碧的旧友切磋完。”焱烽眨了眨眼睛,显得分外乖巧。 重楼脸色淡定的把魔务推了一半:“这些给你,作为本座的弟子,汝总得学会。”没等目瞪口呆的焱烽说什么,魔尊正中红心的补充了一句:“要是处理的不错,为师就带你去女娇那里提亲…那只小狐狸追求者挺多,目前去好几拨都被她们师徒揍飞了。” “……”沉默了一瞬间,心底热切之极的焱烽毫不犹豫把重楼手里剩下的魔务也全抱了过去:“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尊您放心去神魔之井吧!” 有些哭笑不得的翻了个白眼,重楼却也没阻止自己“色|欲熏心”的徒弟,左右两个孩子两情相悦,不过是跑一趟以示重视之事,这般想着,他不假思索的拉开一道空间裂缝,神魔之井赫然在望,然其并不知晓,自己徒弟面对无数魔务,托起腮帮子想了一会儿,祸水东引的把相交甚笃的令狐潇、云钰拉了过来,还美其名曰“为了以后给家长帮忙而借机学习”,成功让两位好友也主动跳了坑。 神树 夕瑶淡淡一笑,手中几滴神血闪闪发亮,可美眸毫无留念,守护神女将金色的血珠递给表情复杂的乐神:“得神将本源之血、享先天生灵之位,太子长琴,汝当以神界为信仰,不坠荣光。” 太子长琴深深一礼:“多谢玄女大恩。” “不必多礼。”夕瑶浅笑一下:“吾并非不动心,但正如我对飞蓬所言,先天生灵境界高高在上,我又非自始至终遥遥领先的他与重楼,与其在好友们本能的退缩和远离中失却初心,不如让这份距离从开始便无有可能拉开,是故,入过轮回、潜力提升如你,更适合这份机缘。”太子长琴没有再说话,他正色抱了抱拳,抬眸将神血融入体内,步伐踏出,神树平台上多了一个身影,守护神女转身离去:“神族新星出,各界乱局开,天道往复、因果循环,不外如是。”视线最后掠过远方,其面上露出了然于心的笑意。 远在神魔之井 百年不见的情人正依偎在一起,重楼豪爽的举起酒坛一饮而尽,飞蓬拿着酒觞自斟自酌,少顷,魔尊觉得不够,干脆将神将拉到怀里,坏笑着把才饮下的一大口烈酒渡了过去,佳酿入喉直烧的浑身发热,飞蓬下意识搂紧了重楼的腰,一神一魔蹭落了地,在地毯上纠缠不休…不知不觉间阵法全部开启,热烈的吻让温度流遍全身,手指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来回逡巡,占有和接受,如一场火热的绮梦,曲终时一片温馨的沉静,一切岁月静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几条暗线—— 首先,小一辈CP如焱烽与菱玮、令狐潇和云钰,嗯神界那边清心寡欲所以都是单身汉【笑哭】 其次,各界乱局开……这个我不赘言了,想想千界那边鱼龙混杂的程度,以及这种情况下,飞升者会自然而然酝酿的野心,还有最重要的…几位界主之前所持的看热闹态度,很明显不是吗? 再者,魔族蚩尤、神族长琴、妖族瑾宸、人族女魃、龙族钟鼓、鬼族嬴政、仙族淼渺,几个能突破先天、几个能突破三皇,大家自己猜猜好了,比如——小凤凰只需要向飞蓬开个口,给那几位妖族元老求情,自己断去念想很容易就能走忘情道了不是吗? 最后,我终了时那一段,魔尊的胆子似乎是变大了是不是?这是解开心结后回归本我、找回真性情的开始,亦是…神农所希望的、问心道之初始。 因此,这篇文写到这里,一切都结束了,一切也都才开始,欢迎大家遐想 第232章 后记 彼岸殇全文从2016年9月5日,到2017年6月10日,神魔道、人间道、昔时忆、问心道,我一路写的很有激情,但其实喜欢的人…感觉远远没有开始的挽天倾多,大概是背景不太一样?不过,似乎我开了个不太好的头啊,关于……魔尊·强取豪夺·黑化·重楼? 对此,我感觉有些歉意,可通读仙三官说好几遍,总觉得在三族之战后,坠入九幽的重楼,在蜕变成合格的魔尊这条路上,应该是有舍有得——舍弃曾经的单纯天真,换来兽族的浴火重生,而曾经没有的心机城府,为了魔族的未来也必须要有。 且天道平衡、神魔对立,作者又加了不少私设,或许很多人觉得我偏向了哪一方主角,其实我私以为没有,他们都差不多好【惨】: 飞蓬是身份尊贵,然而风云之子本性敏感、容易想多,明明本该是最潇洒却把自己硬生生的束缚在了神界,可飞蓬若不如此劳心劳力,又哪里来得举世公认的第一神将?甚至让神族精锐视其为信仰,不惜以绝烈的堕魔表明忠心,又或是放下权位、尽数退隐,以作对天帝的无声抗议? 同理,重楼一开始的傻白甜大家都历历在目吧,可三族之战被迫成长,后面坠入九幽后,他甚至不够狠就早已死在了“自己人”精心布置的一个又一个陷阱里,因此,昔时单蠢的兽族少主被隐藏在心底最深处,取而代之的是深沉毒辣的魔界至尊。 在某一方面,重楼和飞蓬倒是一样的,就是在外从来都表现的很高大上,而他们对自己人也素来都是真真正正的好,他们本身是同辈好友们内心的支柱,得到大家的一致信任,不过也有正因如此,被以为够强绝对不会出事的他们,反倒是一出事就是大事,不过涅槃重生的是飞蓬也是重楼,从昔时忆到神魔道、从人间道到问心道,大家也都明白,无所谓原谅与否、不过是以命相赔,所以才有挽回的机会,末了能回归真性情,自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最后,感谢陪我到最后的各位朋友,下一篇再战——《江山志》,链接见下方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